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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院子,文氏就讓邱嬤嬤去請郝姨娘。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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騖地看了起來,時不時擡頭瞥一瞥外面的小廝,直到小廝匆匆躬著身子小跑著進來,“老爺,郝大人來了。”

他立馬站起,甩了甩衣袖,對著微彎著腰的小廝道:“你看看老爺我可還行。”小廝微擡眼瞅了瞅,“老爺器宇軒昂。”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前去迎接郝大人。

郝大人何許人也,乃郝姨娘胞弟。他的名諱為郝忻,身為庶子的他,在年少時期就懂得遮掩自己的光芒,郝夫人的嫡子身子怯弱只留下一幼子,整個郝府暫時由他當家,他先是考中了進士,後到地方任官吏,與三王爺相識後得到了他的重用,在朝中擁有一席之地。這次他路過蕭府,除了來看看自己的胞姐同時,也打算幫助三王爺拉攏蕭老爺。

雖然蕭老爺官職低,不值得花費如此大的力氣,然而蕭老爺的姻親,特別是文府,若是能與之攀上關系,那三王爺奪位更是多了幾分勝算。

蕭老爺迎著郝大人入府,只見他穿著青色長袍,身形消瘦,雙眼精光外露,對著蕭老爺也沒有表現出蔑視,而是謙虛地雙手握住他,兩人友好地進入書房,等小廝上了茶後,郝大人徐徐喝了一口道:“蕭大人,此次鄙人來蕭府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為了三王爺而來,三王爺十分看重蕭大人,希望蕭大人能為其效力,如今三王爺正掌管吏部。”他頓了頓,觀察了下蕭大人的神色,又接著說:“蕭大人如今在四品編撰也有些時候了。”他點到為止。

蕭老爺露出儒雅的笑容,並沒有馬上表示些什麽,而是說:“郝大人的另一個目的可是為了見見胞姐?”

郝大人微笑頷首。蕭老爺讓婆子到後院去回稟老太太,兩人沒有再談論政事,而是閑談,郝姨娘進來時已經換過了一身新的衣裳,在佛堂裏待了一天多,疲憊並沒有多顯露半分。

她盈盈而拜,淚眼盈眶地看著郝大人,郝大人走上前,擁住她,雙手握著她的雙臂,上下打量後道:“看著姐姐精神不錯,為弟也就放心了。”

蕭老爺特意留出空間讓他們敘舊,郝忻沒有過問她是否有受委屈,而是跟她說了自己的近況,留了他這次離開時的聯系地址,抱著她,附在耳邊輕聲說:“姐姐的苦,弟弟都知道。”

郝姨娘慈愛的眼光掃過他俊朗的面容,“只求弟弟能有個佳人服侍,早點成家才是。”

兩人沒有交談多久,郝姨娘就出去了,蕭老爺陪著他吃了一頓,目送著他離開。

蕭明珚則在自己的院子裏砸東西,她想起蕭明珰的表哥和舅舅總是送東西給她,自己的親舅舅來了,別說是送禮了,都沒有想著要見她,自然心有不甘。郝姨娘得知後,在領罰後的第二天,前去安慰她,並打包票自家兄弟絕對靠得住,她以後不管嫁入哪個官宦人家,都不會受欺負。蕭明珚沒有表現出自己內心蔑視的想法,而是頭低低伏在她的肩上,眼神閃過一絲兇狠。

離玙哥兒的滿月宴還有三天,正是蕭府忙碌的時候,蕭老太太一大清早就囑咐著要再添點物什。鄒嬤嬤微蹙著眉頭,臉色不當地進門道:“老太太,周太姨娘和二老爺一家來了。”

要說周太姨娘此人,是蕭老太爺三位妾中最為有福氣的,她為蕭老太爺生了庶子不說,還受到了百般重視與寵愛,只可惜是個妾,蕭老太爺去世後不久,蕭老太太做主分家,周太姨娘帶著年幼的兒子回蕭老太爺的老家過活,蕭老太太自然不想再見到她,可是沒想到她自己找上門來了。

蕭老太太有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預感。她讓下人拿著銅鏡過來整理下裝束,才讓下人帶著周太姨娘進來。

十多年不見的周太姨娘風華不再,但仍透露著成熟的韻味,一舉一動間倒也不失風采,緩緩拜在她腳前,和以前伏低做小一個樣子,蕭老太太眼中流露出了厭惡的神色,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蕭老太太溫和的語氣道:“鄒嬤嬤,快扶她起來,坐吧,都十多年不見了。”周太姨娘以前飽滿的瓜子臉如今略顯瘦尖,眼角的皺紋敷了太多的粉也遮不住,曾經鶯語鈴聲如今略帶沙啞,“多謝老太太。”

庶子蕭易涵年紀不過二十五,在周太姨娘的示意下給蕭老太太磕了頭,默默站在身後。蕭老太太關心地問:“涵哥兒如今可有娶妻?在做什麽?”

周太姨娘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涵哥兒並未娶妻,實在是沒有合適的,老太太見多識廣,還請老太太能介紹個。他今兒秋闈剛中了進士,如今上京來,一是為了謀取職位,二是來見見老太太。”

蕭老太太聽了,誇讚蕭易涵說:“有出息啊,你費心了。”周太姨娘謙虛地說:“都是祖宗保佑。”

老太太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頭吩咐鄒嬤嬤:“帶著涵哥兒去見見老爺。”周太姨娘一聽,眼睛亮了亮,站起來又是一番千恩萬謝,老太太覺得倍加有面子,想不到她也有今天,當初那麽囂張跋扈的樣子到現在自己都難以忘懷。

蕭老太太為了好好挫一搓她的銳氣,裝出一份關心的樣子問:“可有地方住?要不先暫時住我這?”

周太姨娘又謝了一次,貼身丫鬟忙著去打掃偏院,又有婆子去打掃外院給蕭易涵住。如此,周太姨娘達到了自己上京的第一個目的,在蕭府住了下來。這廂兩人化幹戈為玉帛,那廂蕭老爺一瞅見幼弟但沒有什麽想法,猶如見到自己的學生一般,親切地問了問近況,談了談他今後的打算,又寬慰他:“我們兩人是同父的親兄弟,自然要相互提攜,你如今先在蕭府住下,等職位下來了,做打算。以後安置房子的事情,若是缺少錢財,你盡管開口,我能幫一定幫。”

他又細細囑咐他幾句在京都裏需要註意的幾件事情才讓小廝送他去自己的房間。

蕭明珰聽聞蕭易涵的到來倒是吃了一驚,記得上一世他確實來了,但不知為何,第二天就離開了,後來外放,等他再調回來時,已經是新皇的心腹之一了,蕭府的敗落他曾經出面挽救,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等他回京時,蕭府已經覆滅了。

絮柳拿著文閔托人送來給文氏的東西進來,從裏面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串珠子和一信箋,絮柳把盒子交給蕭明珰,自己拿著剩下的東西去雲容院給文嬤嬤,蕭明珰摩挲著一粒粒透亮渾圓的珠子,感受著傳來的涼意,打開信箋,裏面寫了任靖真的所見所聞和歸期。

蕭明珰把信箋放進香爐裏燒掉,蓋上裝珠子的盒子,沒想到蕭易涵和任靖真有著不淺的交情。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周上榜~(≧▽≦)/~啦啦啦,依然聽從編編建議隨著榜單要求的字數更文~~~~看官們收藏起~~~你們的收藏是我更文字數上漲的動力~~~~~

阿拙問蕭明珰:你認為你二叔如何?

蕭明珰:不接觸不知道,一接觸嚇一跳

阿拙:(⊙o⊙)…

☆、回來

蕭老太太為了顯示出自己身為正房的氣度,晚宴蕭老太太硬是讓蕭明珰吩咐廚房做了十八道大菜,老太太正坐在主位上,挑著眉毛讓周太姨娘坐在左手位上,周太姨娘心裏如何想不知道,她面上倒是滿面笑容,推辭了好久才坐上座,右手邊坐的是文氏,四位蕭家小姐也陪著坐一桌,外面隔著一個屏風,蕭老爺帶著蕭易涵坐一桌聊朝中大事。

這一晚蕭老太太認為自己是耍盡威風占盡上風,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周太姨娘在屋子裏和蕭易涵說話兒,“涵兒,委屈你跟著姨娘一起卑躬屈膝。”他溫和地說:“姨娘親手撫養我長大,再說姨娘也是為了我才來找老太太,我又有何委屈,姨娘早些安寢吧。”他看著周太姨娘入睡,替她關好門窗,這才回屋就寢。

******

第二日,蕭明珰出門為文氏到文府拿補品,正巧文閔這幾日離開京都,蕭明珰帶著絮柳一起出門,車上路過一家賣鹵料的店面,蕭明珰在裏面喊了一聲停車,外面跟著的婆子問:“大小姐有何吩咐?”

“去買點鹵料回來。”絮柳從裏面遞給婆子銀子,“我們到前面的客棧邊停車的地方等著。”

車夫把車子靠在客棧停馬車的地方,絮柳從馬車裏鉆了出去,對著玩著馬鞭的車夫道:“你去客棧裏買點涼菜過來,這給你,剩的就賞你了,記得挑好的,辦不好事仔細小姐罰你。”

車夫悄悄用手墊了墊絮柳給的銀子,眼睛微瞇起,連聲道:“是,一定辦好差事。”車夫麻利地進了客棧,嘴裏哼著小曲,大小姐給的賞錢可比老太太給得多了,還可以有一頓酒錢。

絮柳站在外面,蕭明珰蒙著面紗下了馬車,拐過旁邊的小角門,絮柳並沒有跟著,而是在外面把風,蕭明珰走幾步,就是客棧的小花園,裏面的石桌邊上坐著一高大清俊的身影,他覺察到微微的腳步聲,轉過頭,對著她溫文爾雅地笑了笑,蕭明珰一臉嚴肅地說:“任世子,我的時間不多,有要事還是趕緊說吧。”

任靖真為她倒了一杯茶,才開口道:“前兒回京之際,聽聞郝忻大人將前往江浙一帶巡查知縣公事,怕是聖上給了他不少的權力,暗中打探,發現他最近與三王爺走得很近,只怕已經加入了三王爺黨,如今蕭大人怕是要急著往上遷,你說那麽好的機會,他會錯過麽?”

“文府會受到牽連麽?”蕭明珰只是一心擔心文家的安危。

任靖真對於她並不關心自己的父親和蕭家反而擔心文府,他沒有將自己探究的神情表現出來,“會有一定的影響。”

外面傳來絮柳的聲音,“小姐,他們要回來了。”

蕭明珰起身離去,從假山裏轉出一個人,此人正是蕭易涵。他大步跨過來,坐在石凳上,任靖真熟練地為他倒了一杯茶,他聞了聞茶香,“沒想到你見的人是我的侄女。”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去考了個進士。”任靖真反擊他。

******

任靖真認識蕭易涵是在五年前的一個夏日,那時他正經過蕭家老家青州,在一曬谷場邊遇到了蕭易涵,他正一招一式地練著武,任靖真自己本身有任務,並沒有過多關註他。

半夜他潛進知縣的宅邸,查找當時知縣所做的假賬,得手時一不小心被官兵發現,在逃離過程中,他闖進了蕭易涵的房間,蕭易涵本身就是學武之人,清醒地與他對招,最後任靖真制服了他,威脅他:“不許說出我在這裏,聽到沒有,否則......”

蕭易涵想起另一個房間中自己的姨娘,被迫點點頭,蕭家在青州這個縣城裏很是有名望,蕭易涵作為蕭家在老家的主人,雖然年紀輕,功夫不錯,官兵們舉著火把敲門,一看他在家,也沒有多問,往下一戶人家問去。

任靖真沒有馬上離開,蕭易涵剛開始曾經想偷偷敲暈他把其綁到知縣處,都未曾得手,任靖真在蕭易涵出門讀書時進了他的書房,蕭易涵回來時,了解到他要考舉人,對他進行了一番指點,讓其受益頗深,在蕭家的十天裏,兩人冰釋前嫌,任靖真臨走時還表示若是想上京就去西山客棧留口信。

******

蕭明珰匆匆上了馬車,須臾,婆子和車夫也回來了,馬車向文府前進,她進門直接往文老太太屋子裏走去,文老太太細細詢問了文氏和玙哥兒的狀況,又拿了一堆補藥給她,她臨出府門,碰到了文閔,蕭明珰行禮告辭,兩人擦肩而過時,蕭明珰輕聲說:“郝姨娘。”

文閔到書房翻開冊子,回想起蕭明珰輕聲說的話,這姨娘有什麽關系?難道是任靖真回來了?文閔重新換上外出的衣服,往西山客棧走去。

到了西山客棧,一進客棧門,管事擡頭見到他,“貴人可是要上好茶間?”

他果然回來了,“是。掌櫃的請帶路吧。”管事腆著臉帶著他往園子裏走。

“主子,文公子到了。”管事稟報完就躬著身子退下了。

任靖真笑著說:“你倒是消息靈通,馬上就知道我回來了。”文閔不客氣地坐在蕭易涵身邊,沒好氣地說:“靈通的不是我,是我表妹吧。”

蕭易涵這才想起來,大嫂娘家姓文,這是大嫂的娘家外甥。他優哉游哉地開口說:“文公子是見過明珰了?”

文閔禮貌地回答是,“您是?”

“在下姓蕭,明珰的二叔。”蕭易涵自然知道蕭明珰提醒了文閔剛才任靖真讓她知道的事情,除了能夠讓她有所防範郝姨娘外,目的在於讓蕭明珰把他回來的消息告訴文閔,畢竟京都裏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回來了。

“失禮失禮。”文閔站起身作了個揖。

他回禮後道:“不必如此,我們年齡相仿,倒是稱兄道弟為好。”文閔外表看著十分刻板,但為人也有一股子豪氣,不假思索答應了。

任靖真打斷兩人的話子,當即說其郝忻與三王爺如何打算以拉攏蕭易敏為突破口順勢毀壞文府在聖上心中中立的地位,並失去其信任。

三人各自密謀著如何反擊。

******

蕭明珰回府後偷偷在郝姨娘和蕭明珚的院子裏安插了眼線,目的是為了監視她們如何與郝忻聯系,以及在與蕭老爺私下裏都說了些什麽,好準備應對策略。

作者有話要說: 明兒要考試,字數不夠明兒考完試再補。

今天寫得一點都不順暢/(ㄒoㄒ)/~~

任世子回來了,考慮是否開啟秀恩愛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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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盟

蕭老爺已經有半年時間沒有去郝姨娘的屋子裏歇過了,自從郝忻離開蕭府後,他猶豫了兩天,終於在一日月色明亮的夜晚去了她的院子,蕭老爺並不是沒有深思熟慮就去郝姨娘那裏,畢竟她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蕭家的姨娘,還是與郝忻和三王爺聯系的一個點。他甚至在猶豫著是否去了她的院子就意味著歸屬三王爺。

蕭老爺是個愛官之人,同時他也是個狡猾之人,他決定腳踩兩只船,若是三王爺不曾得勢,那麽郝姨娘自然需要好好處理掉,畢竟她只是自己家裏的一個妾罷了,若是三王爺得勢,那麽把家中大權交給郝姨娘也不是不可以的,他掙紮了兩天的所思所想,付諸行動。

他進入郝姨娘的院子中,她坐在裏屋繡著帕子,似乎清瘦了許多,想起以往的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裏油然生出一絲愧疚感,這一絲愧疚感恰巧被擡頭的郝姨娘覺察到。

郝姨娘桃花眼微微一彎,顯得嫵媚動人,柔聲道:“老爺來了,婢妾給您泡茶。”她對待蕭老爺和以前得寵時沒有兩樣,一樣的親昵中帶著溫存,蕭老爺愧疚感立馬蹭蹭蹭地往上漲,捉住她要離開的手,一用勁兒,摟在懷中,輕聲道:“只有你還是一如從前。讓我好好看看你。”

郝姨娘面上微紅,用絲帕略微蓋在自己的面容上,嬌聲說:“老爺,婢妾未曾梳洗打扮,不可讓老爺細端。”

蕭老爺輕輕一笑,微使力氣,拉下她的絲帕,“在我眼裏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是最美的。”郝姨娘在心裏微嗤笑他所說出的話,身子卻輕輕依偎在他懷中,做小鳥依人狀。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思慮著如何開口詢問郝忻的事情。

最後他用手撫了撫她的頭發,輕聲問:“上回見到你弟弟可高興?”郝姨娘笑不露齒,“自然是高興的。”

“上回過於匆忙,來不及問你弟弟這是要去哪裏?”郝姨娘知道他這是在打聽自家弟弟的底細,她不帶一絲猶豫,把早已經組織好的話劈裏啪啦說了出來。

“忻弟如今要去安縣,離蕭家的青州倒是很近,是去調查安縣知府,據說那知府有一些事不幹凈,不過重要的是得罪了三王爺,弟弟說三王爺在聖上面前那麽一叨嘮,聖上就上心了,想讓人去查查,三王爺就舉薦了弟弟,如今三王爺分管吏部,聖上以前當太子時不也事分管吏部麽?”

蕭老爺面容嚴峻,沒有附和她的話,心裏打著算盤,並不知道三王爺分管吏部是否意味著他就是繼承人,畢竟如今朝中局勢還不是很明朗,他面色微緩和,“如此你弟弟也是仗義之人。”

郝姨娘又為自己的弟弟辯白了幾句,兩人不再提三王爺和郝忻的事情。翌日蕭老爺一走,她就寫了一封家書給郝忻,告訴她蕭老爺在試探他的底細,是否是有意靠攏,自己該如何做等,又說起了自己對於蕭家內宅的打算。洋洋灑灑寫了五頁紙才擱筆,讓心腹親自貼身送出去,才安下神。

蕭明珰準備去找蕭老爺討論玙哥兒的滿月酒宴,拿蕭老爺準備請的客人的名單,以前根據蕭老太太說的,名單一直由管事處定,這次卻要蕭明珰自己親自到蕭老爺書房去拿,蕭明珰自己也暗自跟蕭老爺的跟班小廝打聽過他最近所接觸的人,沒有多大收獲,她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外書房。

她走到書房門口,蕭老爺的心腹在外面守著,躬身向她行禮,“起來吧。”蕭明珰隨意一說,打算進去,小廝猶豫了片刻,擋在她面前說:“大小姐,老爺的書房大小姐不能隨便進去。”

她揚起嘴角,不屑地說:“父親已經允許了。”小廝這才退了一步,幫她開了房門。他的書房很簡潔,裏面書架上的書也是一本正經,桌案上沒有任何重要的公文等,蕭明珰知道父親已經是提前收拾過書房才允許她進去的。

她十分隨意地坐在書桌上,從架子裏拿了一本書翻開閱讀,正當她看得很是入神時,門嘎吱一聲響了,她下意識擡頭,進來的不是蕭老爺而是她的二叔。

蕭易涵瞅見她在那裏,會意一笑,撩開袍子直接坐在她對面,他探頭看了看她手裏的書,“沒想到你還看這種書。”

“看著玩兒的,二叔。”蕭明珰玩味地說。她一邊觀察著他會有什麽反應,她一點都不了解他,雖然是蕭老爺的弟弟,但他跟蕭老爺的性格是否一樣。

蕭易涵從小是習武出身,與任靖真是好友,自然不想跟她拐彎抹角,“你最近似乎往這院子和那個院子插人手了。”

“這個院子和那個院子?”蕭明珰心裏撲通跳了一下,假裝傻笑地問:“不知道二叔在說什麽?”

他把雙手疊起,身子微微往左邊側坐,稍微歪著頭看著她,“不要跟我打馬虎眼。”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我知道你做了什麽的意思出現。

蕭明珰的臉色神情略微僵硬,她試圖調整下自己的面部,最後放棄了,板起臉,“二叔,我上次在西山客棧似乎看到你了,不知二叔有何解釋?”

他大大方方地對她一笑:“我與任靖真是生死之交。”他試圖用提起任靖真來換取她的信任,她卻撇了撇嘴巴,“交情匪淺。”他聽出她話語中的諷刺。

“你在這個家中只能相信我。”蕭易涵很大度的笑了笑,十分肯定地說。

蕭明珰輕輕一笑,她前世的經驗告訴自己,與其相信他人,不如相信自己。她沈默了好一會兒,見他依然用閃著光芒的眼神看著她,“我可以試著相信你,你要什麽?”

她只相信他們的合作只能基於利益至上,他明白她的意思,“我要分到一部分的家產。”蕭明珰並不在意蕭家的家產有多少,她更相信好男兒應該自己賺得一份家業,自己的弟弟會有自己的家業,因此爽快地答應了。

蕭易涵毫不掩飾地解釋:“姨娘帶著我回青州老家住時,身上除了一千兩的銀子再沒有任何銀錢,靠著老家的族裏養活,我想有能夠擁有一份家產。”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蕭老爺進書房時是這樣一個景象,自己的庶弟坐在一邊看書,自己的大女兒坐在自己的書桌邊上看書,他嗯哼了一聲,“珰兒可是等久了?”

“父親公務繁忙,我多等會也沒事。”蕭明珰很是體貼地回覆,蕭老爺心裏樂開了花,這大女兒越來越懂事了,以後攀個好親,不愁不升遷。

蕭老爺把書架上端的一張紙抽出來,遞給蕭明珰,“這是滿月宴要請的人,你細細看看,不認識的問問老太太和你母親,沒事就可以出去了。”

蕭明珰低首告退。

“上次你讓我拖別人要的那個差事怕是難以辦成了,你估計還要再多等等。”蕭老爺坐在上座,蕭易涵站在他面前。

“也許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三王爺,三王爺如今是管理吏部的,他的一句話比我們找任何人都管用,正好郝忻,就是郝姨娘的胞弟深受三王爺寵信。你們年齡也相差不大,他定能幫你引見。”

蕭老爺意圖想把蕭易涵拉上三王爺那方一探究竟,蕭易涵知曉他的意圖,只是笑著說:“容弟弟再好好想想。”

蕭易涵離開了他的書房。蕭老爺想起下朝前韓候府世子的話:“蕭大人如今不上不下,若是不及早表明忠心,以後怕是比現在更艱苦。”

蕭老爺呆坐在桌前,心緒難以平靜。

作者有話要說: 今兒下了好大的雨,電閃雷鳴滴~~~是不是文風要輕松點捏?下一篇文有可能要開以二叔為男主滴文哦~~~會是寵文~~~~~看官們覺得如何捏?

蕭明珰:看官們~~~快來收藏吶~~~~不增收藏阿拙不讓我見任世子吶~~~~~~~求收藏吶~~~~~~~

☆、挑撥

蕭老爺作為一個在官場廝混已久的人,自然不會完全相信郝姨娘的大段大段的解釋,他更傾向於相信她無意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而這需要時間和時機,接下來的幾天,他一有空就去郝姨娘的院子裏,或是偶爾坐坐或者是過夜。

他頻繁進出凝香院,引起了王姨娘和翠兒的嫉恨,王姨娘在一天夜裏,曾經穿著輕薄的白紗,帶著一盒子小點心,意圖進入他的書房,可惜的是,他吃了她送的點心,也安慰了她幾句,除了送她出書房門時為她披了件披肩外,沒有任何關懷的動作和言語,她前腳一離開書房,後腳她就讓人探聽蕭老爺的去向,得知不到一盞茶功夫,他又去了郝姨娘的院子。

文氏身為正室,有子萬事足,自然不會前去摻和,二小姐的姨娘謝氏和三小姐的姨娘安氏兩人一直默默在自己的院子中做些針線活計,蕭老爺院子中沒有依靠的只有王姨娘和翠兒。

翠兒倒沒有像王姨娘那樣在夜黑風高下去書房見蕭老爺,而是直接在蕭老爺去書房的路上堵著他,她這一堵倒是沒看準時機,硬是把蕭老爺給惹怒了,蕭老爺那天正好被朝中人穿了小鞋子,心裏正不爽,瞧著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更是覺得礙眼,二話不說讓婆子拉她出去,還怒吼著:“再穿成這樣掌嘴。”

她紅著臉和紅著眼,只是通房的翠兒倒是被其他的一等丫鬟在背後恥笑,被罵前還有小丫頭幫忙拿東西吃,被罵後只能自己遮遮掩掩前去廚房拿吃的,還被廚娘指著脊梁骨背後罵,一時間嘗盡苦楚,她憋著一泡淚水,低著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一個踉蹌,她往後一退,身子就快往後倒時,被對方拉住了,對面傳來和煦的男子的聲音:“姑娘沒事吧?”

她微擡眼,偷偷瞥了對方一眼,是二爺,他身著一身青色長袍,兩眼透露出關懷,語氣中帶有焦急,她垂下眼簾,搖搖頭,“如此便好,在下先告辭。”

她轉過身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耳邊空留有他的餘音,她臉上泛出少女的嬌羞,如果當時我並沒有成為老爺的通房。她可惜著自己的身份時,不由得心裏暗示自己,即使成為老爺的通房難道不能成為二爺的通房麽?她看著銅鏡中自己的花容月貌,右手捏著梳子,她暗自下了決心。

翌日,翠兒特意在蕭易涵必經之路等他,見他遠遠過來,假裝和昨天一樣故技重施,她斜靠在他的肩上,他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緊緊揪住衣服,蕭易涵不能大聲呵斥她,正為難之時,蕭明珰從遠處走來,她目睹了蕭易涵一臉窘樣,心裏倒是樂壞了,她還沒有走近就大聲說:“二叔,您這是要去哪裏?”

她這一聲倒是把翠兒嚇著了,翠兒趕忙推開他,低著頭站在一旁,蕭明珰假裝才看到翠兒,“翠兒也在這裏呀?”

翠兒恭敬地說:“剛才一不小心差點摔倒,多虧了二爺。”她邊說著目光中略帶纏綿地看著他。

他一臉雲淡風輕地推卻道:“舉手之勞,姑娘客氣了。”

蕭明珰噗嗤一聲笑了,“姑娘?”他疑惑地看向蕭明珰,翠兒微一楞,“這是我父親的通房翠兒。”

“哦,請翠兒姑娘見諒。”他對著她作揖。翠兒一聽到蕭明珰介紹她的身份給他,一時間又羞又惱,他作揖也不理就匆忙離去。

“我不相信二叔不知道翠兒是父親的通房。”

“不管如何,還是要多寫侄女的幫忙。”

“不敢當。”蕭明珰在內心中翻了個白眼,這二叔真是讓人難以捉摸他所做的每件事的用意。

蕭易涵在翠兒投懷送抱時確實有一時間的為難,事實上他是知道翠兒通房的身份,他正打算用自己的法子讓她松手時眼角餘光瞥見蕭明珰走來,他興起想試試她在昨日達成同盟後是否會幫他的想法,沒想到這侄女還挺仗義的,只是她應該不會說出去吧。他暗自瞅瞅走在他身邊的蕭明珰。

兩人一同向蕭老太太請安。

蕭明珰一眼望見兩日不見,容光煥發的郝姨娘和一臉哀怨的王姨娘。蕭老太太接過郝姨娘遞過來的藥膳,一口氣喝完,用絲帕按了按嘴角,悠悠地開口道:“今兒這藥膳不錯,看來你是在一旁督促了,有心了。”

郝姨娘喏喏地回答:“老太太過獎了,這是婢妾應該做的。”王姨娘瞧著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又想起自從小產後蕭老爺就不曾去過她的院子,文氏她沒法子嫉恨,但是同為妾,年紀比她大的人為什麽能夠在老太太和老爺面前得臉,再加上自己小產跟她也有所關聯,她按捺不住內心的不平,冷嘲熱諷地說:“郝姐姐果真是好姐姐,這伺候人的本領自然比妹妹我強多了,我等下得好好跟姐姐學學才是。”

郝姨娘對著王姨娘莞爾一笑道:“妹妹說笑了。”王姨娘瞧著她氣定神閑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陰陰地說:“姐姐,妹妹我可沒有說笑,如今老爺可就只去姐姐的院子裏,連太太那都沒去呢。”

蕭老太太對於爭風吃醋本身就不在意,她們如果不過分只會裝作沒有聽到,如今正是需要用到郝忻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讓郝姨娘受到太大的委屈,她重重把茶盞放下,“好了,不要再說了,王姨娘,女子要寬容大度,更何況易敏想去哪裏還要向你說麽?認清自己的本分。”

王姨娘暗中落淚,退到一邊拭淚,心裏更是把郝姨娘狠得很。

蕭明珰和蕭易涵兩人裝作沒有聽到,一個發呆看著茶盞,一個轉過頭跟後面的丫頭說話。蕭老太太讓兩位姨娘都回去。“真是一個也不讓省心。”蕭老太太深深嘆了口氣。

蕭明珰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用輕快的聲音道:“那是老太太脾氣好,姨娘們自然把自己的苦跟老太太說,到底是失了身份。”

老太太靜靜聽著蕭明珰接下來要說的話,“老太太,如今雖然有了玙哥兒一個嫡子,但我們蕭家人丁不旺,雖說父親寵愛郝姨娘,但也要多多去其他姨娘那裏多生幾個哥兒才是。”她聽著蕭明珰的話,眼光註視著蕭明珰,蕭明珰正視她,又轉過頭看向蕭易涵,“二叔,你覺得呢?”她叫蕭易涵只是為了提醒老太太如今還有個年輕力壯的二老爺在。蕭老太太把目光轉向他,他朗聲道:“只是昨兒未向老太太請安,今日早點過來。老太太與侄女有事相商量,容我先行退去。”

她註視著蕭易涵離去的身影,溫聲道:“孩子,你說的有道理,鄒嬤嬤,去跟老爺說一句,讓老爺也多去其他姨娘那兒坐坐,把內裏的意思講透徹了。”

蕭明珰跟著鄒嬤嬤出了敬榮堂,鄒嬤嬤往外院走去,拐角處碰見了蕭易涵,“真是我的好侄女,趁機在背後下黑手。”

“二叔可是冤枉我了,我可沒有在背後下黑手,我是光明正大在二叔面前下黑手。”蕭明珰理直氣壯地說。

“果然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唔,我想也是,我是女子,二叔是小人吧。真有自知之明。”蕭明珰在蕭易涵面前表現出自己嘴快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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