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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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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蘇陶真的沒想哭, 她覺得動不動就哭的人特矯情,可是這一刻,她只是覺得委屈,說不出的那種委屈。

蘇陶不是第一個在左安面前哭的人,他拒絕女生的時候從來都不留情面,和他當面表白的女生很多左後都是紅著眼眶回去的。

可是沒有一個姑娘像現在這樣,一哭就哭到了他的心坎裏,偏偏他還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硬邦邦地來一句。

“別哭了。”

蘇陶覺得丟死人了, 她極力地忍著,想把眼淚憋回去,可就是怎麽也止不住, 又羞又惱之下,一把推開旁邊的左安就跑開了。

左安的胸口被蘇陶推了一把, 往後踉蹌了半步,回過神後看著蘇陶跑開的背影, 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班主任能和她說什麽,她哭成這樣。

蘇陶躲到陽臺的角落裏,等到淚意完全止住了,低著頭去廁所用冷水洗了幾把臉, 還好現在是上課時間,教學樓裏沒有幾個人。

蘇陶掏出小鏡子,眼睛紅紅的, 睫毛帶著濕意,一看就是哭過,這樣怎麽見人啊。

沮喪地把鏡子放回去,蘇陶用手接了水,低頭放在眼睛上,心裏一個勁在祈禱:快點消下去啊。

磨蹭了好長時間蘇陶才從廁所裏挪出去,十月份天氣已經轉涼,今天是陰天,露天回廊上有涼風穿透而過,漸漸地吹散了蘇陶心底的那些燥熱,蘇陶揉了揉臉,終於可以回去見人了。

“那個同學,就是你,黃衣服那個,你不上課在這幹嘛呢!”

蘇陶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她今天穿的淡黃色的外套,緩緩地回頭,滿頭白發的年級主任,穿著他那件標準的白條紋襯衫,正指著她。

“我...”一出口才覺得不對,她的聲音沙啞得可怕,蘇陶嚇了一跳,但還是急速解釋完,“我們體育課。”

“體育課要麽下去活動,要麽自習,你站走廊看風景呢。”

蘇陶沒有心情扯皮,乖巧地點頭,順著樓梯就往下跑。

年級主任一楞,隨即搖頭,現在的學生啊,就知道玩,這麽好的機會應該回教室自習,去什麽操場啊!

蘇陶一著急跑了下去,其實也不知道該去哪,滿操場看了一下也沒找到衛榆和衛書沁,就滿操場地繞著溜達。

最後還是衛書沁眼尖看見了蘇陶拉著衛榆跑了過來,“陶兒,你怎麽那麽長時間才回來,老胡和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

蘇陶盡量壓低聲調掩蓋著還有些沙啞的聲音,但是衛書沁還是敏感地聽出來了,“你哭了?”

蘇陶沮喪地靠在單杠上,“那麽明顯嘛?”

衛書沁點頭,“明顯,不能再明顯了。”

蘇陶不想多說,怕她們再問索性岔開話題,“衛榆呢,你到底怎麽了,我爸說,你爸媽昨天沒來家長會。”

衛榆站在蘇陶旁邊,“恩,他們忙。”

直覺告訴蘇陶,衛榆的爸媽應該不僅是忙,開學到現在,衛榆幾乎沒有提起過她爸媽,偶爾有,也只事寥寥幾句。

蘇陶記得最清楚的一次,衛書沁和王涵的媽媽同時來宿舍看她們,剩下她和衛榆一起去食堂吃飯。

蘇陶一邊夾著土豆絲一邊感慨,“哎,我媽就不知道來看我一下,改善一下我的夥食。”

衛榆撥弄著碗裏的幾塊肉,“為什麽啊。”

蘇陶笑的毫不在意,“能為什麽啊,忙唄,忙著體現人生價值,為公司創造財富,我們家飯都是我爸燒的,他倒是不忙,還是我爹對我好啊。”

衛榆低著頭,小聲的,“我媽對我也挺好的,會給我做荷包蛋,糖心的,會給我削水果...我爸,會給我打錢。”

蘇陶不難聽出她話語裏的落寞,當時以為她只是想家了,現在想起來,恐怕沒那麽簡單,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像一個渴望著糖果的小孩。

開學的時候,衛榆就是爺爺奶奶送過來的,她幾乎不會提起她的父母,如果說的話,也是有意無意地說她媽媽有多好,而往往人反覆強調的東西,都是未曾得到的。

這些話蘇陶沒有說出來,如果她不想說,問了只會適得其反。

衛書沁看她們兩個都不說話,“沒有人管多好啊,我媽就喜歡管著我,從不讓我單獨出去玩,她覺得我都不需要朋友,說什麽現在的這些朋友都是假的,沒有意義的,就是念書念書念書,考大學考大學考大學。”

衛書沁說完這些心情也低落起來,一時間三個人都掛在單杠上,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發呆。

***

左安沒有去操場而是回了教室,正好宋佳陽也沒有去操場,在教室趕著前一天的作業,看見左安進來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

“你終於回來了,快快快,江湖救急,這張卷子我來不及了,你的呢,我怎麽找不到啊!”

左安走過去看了一眼,伸手從一沓卷子中抽出一張遞過去,宋佳陽騰出左手接過放在一邊,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左安。

“你怎麽了,怎麽出去一趟就這副表情。”

左安隨手拿了一支筆無意識地在桌上點著,“女孩子哭,一般是因為什麽?”

宋佳陽左耳進右耳出,“什麽女孩子哭。”說到一半突然覺得不對,停下筆,“你剛說什麽?你問什麽?你把誰惹哭了?蘇陶?”

左安不說話,算是默認。

宋佳陽放下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左安的肩膀,“女孩子哭呢,要麽是因為高興,要麽是因為難過。”

左安涼涼地瞥了宋佳陽一眼,後者立馬不皮了,“你今天到底跟蘇陶說什麽了,你原原本本和我說一下唄。”

左安八九不離十地說了一遍,宋佳陽撓撓頭,“我大概知道了,這事兒吧,主要你不知道,她還多想了。”

宋佳陽也不寫作業了,表情從惋惜到不平。

“我們初中的時候吧,蘇陶算是才女,才名在外的那種,班級裏的很多活動她都挺願意參加的,而且她一出手絕對出彩,也犧牲了很多時間,什麽服裝啊,策劃啊。”

“但我們當時的班主任並不領情,有時候口頭上表揚兩句,大部分時候還是說班委盡心,蘇陶心大,大家開心就好,也不在意這些。”

“後來有一次校慶晚會,我們當時的班長想用一個特別傻逼的方案,蘇陶和他有點爭執。”

宋佳陽說到這裏簡直要拍桌子了,“事情鬧到我們班主任那裏,沒想到,呵呵,班主任直接說了一句,一切聽班委的,神特麽一切聽班委的,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那個老師特別傻逼。”

左安靜靜地聽著,眉心微蹙,“後來呢?”

宋佳陽冷笑一聲,“後來?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那個班主任做不到,我們全班都反對那個方案,結果她直接在全班面前對蘇陶說有什麽不滿可以說出來,不要暗地裏鼓動同學,蘇陶直接和她吵起來了。”

說起那個畫面,宋佳陽臉上還掛著滿滿的興奮。

蘇陶當時坐在位子上連起身都沒有,特別不屑地看了那個班主任一眼。

“鼓動?我蘇陶又不犯賤,這種破事誰愛管誰管,我不是廉價勞動力,也沒什麽義務為班級做貢獻,參加活動只是我樂意,別弄得我在倒貼一樣,難道還圖你兩句不走心的讚美?”

蘇陶輕輕的“哼”了一聲,微微偏頭眼一斜,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算哪塊小餅幹?”

最後這句說的不大聲,但是該聽到的都聽到了,全班爆笑。

宋佳陽說到這裏已經眉飛色舞了,“事情還沒完,後來有活動,班委不是要忙著學習嘛,又來找蘇陶,蘇陶正眼都不看一下,一根手指頭都不帶沾的,結果我們班主任說她自私,我可笑死了。”

蘇陶當時“哦”了一聲,輕飄飄地問了一句,“所以呢?”

言外之意是,那又怎樣?我一點都不care。

宋佳陽講完這些已經差不多下課了,看著還空白的卷子哀嚎一聲又開始奮筆疾書。

左安若有所思地看著蘇陶的位子,默默地想:道歉的話,用什麽比較好?

一節課一節課過的飛快,一向冷靜自持的左大校草直到晚自習都沒想出什麽好辦法。

蘇陶只是感覺左後方那人的視線一整天都若有似無地看著她,蘇陶心裏煩悶,一想又還是覺得委屈,晚自習退就飛快地逃回了宿舍。

今晚宿舍裏的人都各懷心事,衛榆還是不說話,衛書沁本來就性格比較沈悶,蘇陶連動都不想動,洗完澡就爬到了床上,至於王涵,她在宿舍已經是透明人一般的存在了。

今天宿舍的燈熄的格外地早,大家都學不進什麽,十一點就都爬上床睡覺了。

當然蘇陶知道大家都沒睡著,“吱呀吱呀”的聲音一直在響,蘇陶睜著眼睛看著透出些光亮的窗子,點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十二點半了。

把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扔掉,蘇陶數著羊,終於有了一點困意,卻在這時候聽到對面的鐵床晃了一下,蘇陶以為是有人上廁所,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突然感覺有人在捏她的臉,蘇陶迷迷糊糊地轉過頭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蘇陶的心漏跳了兩拍,“蹭”的一下就坐起來了,摸到手機點開,看清楚那個人後蘇陶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蘇陶摸著胸口,“我擦,衛書沁你半夜幹嘛呢!”

衛書沁還踩著凳子,蘇陶猛地坐起來她耳朵嚇了一跳,但是顧不得那麽多,現在的重點不是她被嚇到了也不是衛榆被嚇到了,而是...

她指了指衛榆的床,“陶兒,衛榆不見了。”

蘇陶還有些犯迷糊,沒反應過來衛書沁的意思,“什麽?”

衛書沁扒著蘇陶床邊的防護欄,“我剛剛起來上廁所,沒看見衛榆床上有人,我以為她在廁所,就想等她回來再下去,結果等了好長時間都沒聲音,我就下去看看,但是廁所也沒人,宿舍我找遍了,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的更新來啦~

感謝讀者“?呼延覺羅a”“賣柴碗”“dyh”“少佐色”“卍”的營養液~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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