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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羅蘭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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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又長高了呢,”在我面前的亞麻色頭發的女子,紫色的眼睛中溢滿了溫柔,她彎腰撫摸著我和一縷的頭,在她旁邊是銀色短發的男子,坐在沙發上擦著他的槍,錐生媽媽嘆了口氣:“我啊,現在都分不清你們誰是誰了。”

“媽媽聽聲音就可以了,我是姐姐,至於旁邊這個悶悶的小鬼頭……”我牽著一縷的手,在我旁邊沈默的他聞言不滿地看向我,我繼續不緊不慢地道:“是比我晚出來只能當弟弟的家夥。”

“切……”一縷撇過頭,但還是在錐生媽媽的笑容裏乖乖道:“歡迎您回來,媽媽。”

我晃了晃他的手,他擡頭朝沙發那裏看了一眼:“還有您,爸爸。”

“哎呀,孩子他爸,你這麽冷淡真的好嗎?”錐生媽媽微笑著扯起還認真擦著自己槍的銀發男子的衣領,美麗的臉上露出幾分陰測測的寒冷:“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求著這倆孩子趕快出生的,嗯?”

瞟了一眼自己的衣領,錐生爸爸沒有反抗:“你沒看出他們已經過了撒嬌的年紀了嗎,雅惠子?尤其是一縷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居然沒有躲回房間。”銀灰色的眼睛露出讚賞,看了看我:“你做的也很不錯,零,要記得好好向夜刈老師學習,我們實在是太忙了。”

“不負責任的男人,他們兩個還沒滿七歲!你那是什麽語氣啊!”錐生媽媽更加不爽,反手一拳將手裏的錐生爸爸揍回沙發,然後她側過美麗的臉龐,對著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的我和一縷溫柔地開口:“吶,孩子們,和媽媽一起去準備晚飯好嗎?”

被那溫柔的目光註視的兩個銀發孩子狂點頭。

一向冷清的別墅,突然多出兩個人來還是挺讓人不習慣的,即使那兩個人也是這別墅的主人。從我四歲時起他們就開始頻繁地往來與協會與家庭之間,五歲的時候,作為協會重量級人物的錐生父母幹脆過起了背井離鄉的生活。為了維護來之不易的“和平”,協會需要精英獵人去各處監視那些混跡在人類中的吸血鬼們,以防止他們哪天忍不住鮮血的誘惑再添個幾十起命案,雖然獵人們都明白這就如同看守只在地上畫了個圈圈起來的老虎一般不靠譜,但以黑主灰閻為首甚至是一向不怎麽聽他話的那些高層都不同意開戰,他們也不想再看到另一個遍地雕零的帕爾非了。

但願,那群野獸能一直這樣乖乖的——這是我從對坐飲酒的錐生爸爸和夜刈十牙的談話中聽到的,我沒忽略夜刈十牙說出這話時眼底的冷意和嘲諷,還有錐生爸爸緊鎖擔憂的眉頭。

我擺好碗筷,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裏有些別扭的母子,一縷總低著頭一言不發,方才還秒殺錐生爸爸的錐生媽媽則是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樣子,溫柔的目光一直粘在一縷身上沒離開過,手上的勺子都有些顧不得了。

我嘆了口氣,一縷這兩年依賴我的情況越發嚴重了,對於一個與外界接觸少之又少的孩子來說,經常不在他身邊的錐生父母和陌生人沒什麽差別,他甚至不去懂父母到底是什麽含義,或者說幹脆不想去懂。我從沒在一縷的眼神中看到過他對其他孩子上學放學都有父母接送時的羨慕,他除了和藤野老師比較親近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喜歡和我呆一塊,對其他人要不就是不理或者躲開,錐生父母也是這種待遇。我看著錐生媽媽眼裏的愧疚心裏有些不忍,決定還是過去解圍。一縷看到我過來,挑了挑眉,我嘴角一抽,這小子怎麽這麽聰明,真是太不可愛了。

“母親大人,我和姐姐幫您洗菜好嗎?”銀發的小男孩歪了歪腦袋,我看到錐生媽媽立刻被他的可愛樣迷得七昏八素。

“我兒子真是又可愛又懂事~”在錐生媽媽眼冒桃心的表情中,這小屁孩對著我勾了勾嘴角,我眉頭一跳,他紫色的眼睛已經閃爍著期待和希冀,我彎了彎嘴角:“是呀,一縷是這世上最可愛的孩子了呢。”然後我稍稍側了側臉,接著說道:“特別是在穿姐姐送的愛心套裝的時候。”

銀發的小屁孩臉色立刻由紅變白再變黑,我旁邊的錐生媽媽則是立刻雙眼一亮,我陰險地在內心叉腰狂笑,哈哈,跟我鬥?弟弟呦,不要怪你攤上這樣的老媽和姐姐,要知道你從出生以來拍的照片都是穿女裝絕對只是因為你小臉長得太漂亮了,你五歲以前都認為自己是個女孩子也絕對不是家裏那個被壓迫的老爸從來不敢說出實話的錯。我笑瞇瞇地溫柔開口:“一縷感受到姐姐的心意了嗎?”

我看著身後背景陰暗無比的銀發孩子沈默地點了點頭。

“老媽你覺得這套衣服怎麽樣?”

“卡哇伊~我錐生雅惠子的兩個女兒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啊呀呀,零,你看這張,小縷縷臉紅了呢……”

“老媽,看這張,一縷的香艷出浴……”

“啊,我要是個男孩子,一定會為他瘋狂的!”

站在房門口的銀發孩子,一副無語到了極點的表情,他知道,就算他現在沖進去大喊我性別是男,那兩個女人的熱情也不會消退一點半點,他默默地轉身,冷冷的小眼神盯著在廚房裏刷碗的兩個高大的背影,那兩個背影僵了一下,其中一個卷發的手肘撞了下那個銀發的,然後銀發的在卷發的腳上踩了一腳,轉過身來,面龐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縷,要來幫爸爸和夜刈叔叔刷碗嗎?”

錐生一縷走過去,爬上一張寬凳,讓自己看起來和面前的兩個男人一樣高,他微微仰起頭:“我想出去。”

銀發的男子怔了怔,心中嘆了口氣,看著那雙紫色的大眼睛裏隱藏不住的希冀,擡手想撫摸那和自己一樣發色的腦袋,卻在看到自己手上的泡沫時停住了動作。

面前的男孩子卻將這動作看成了不允許的意味,語氣帶上了幾分焦急:“零說我的身體已經好轉了,而且大人們都在,不用擔心——”

“一縷,我沒說不可以。”銀發的男子冷峻的臉上出現難得的淺笑,聲音也柔和了下來,安撫著自己孩子:“我和你媽媽這次難得回來,當然要好好陪陪你們兩個,否則這個父母就當得太失職了。”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中出現一絲黯然,但很快就掩飾過去,側首:“十牙,把泰鬥和海鬥也叫來吧,還有羅蘭,我們兩家人好久沒一起聚聚了。”

夜刈十牙一貫嚴肅冷漠的臉楞了兩秒,似乎才反應過來:“啊,好,什麽時候?”

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雀躍的錐生一縷看到自己的爸爸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眼神,再也忍不住地輕輕勾起嘴角:“這個星期天是晴天,我想試試放風箏。”

“十牙?”錐生爸爸回頭看著卷發的獵人,夜刈十牙晗首:“沒問題,讓那三個任務狂懂得周末的意義的話我也很樂意。”

於是,沒過兩天,我就見到了與錐生雅惠子並稱獵人協會兩大奇葩,啊不,是名花的夜刈羅蘭。

那天是星期五的晚上,外面一片漆黑,北風呼呼地吹著,我和一縷吃過晚飯,穿著錐生媽媽送的很有愛的一模一樣睡衣(一縷小盆友聽信了某個不良姐姐睡衣是不分男女式的話),正窩在沙發上同一張毛毯裏等著電視節目,兩張同樣精致的白皙臉上緊張地等著廣告結束,暫時都沒有註意到外面的大門突然打開的聲音。

從廚房裏刷完碗的夜刈十牙警覺性比常人非同一般,探出身子往外看了看,然後擦擦手走了出去。幾分鐘後他回來,一個身影被他半攙扶著,進來之後幾乎撲倒在地上——

“老娘沒醉!”

夜刈十牙看著搖搖晃晃的女子,用食指和拇指揉了揉額頭,此舉卻換來了對方的不滿:“餵,你那是什麽表情?”

“你還有空關心這個嗎?註意一下你在孩子們心中的形象!”夜刈十牙忍無可忍地轉身走掉,幹脆地丟下了沒自覺的酒鬼,身穿紫色風衣的女子一只手扒著檀木的衣架軟軟地站了起來,紫色的短發在臉頰處打著卷貼著:“你新收的徒弟嗎?”

海藍色的眼睛向我和一縷的方向望了過來,定定地直視了三秒鐘後擡手揉起了眼睛:“阿拉,看來果然是喝得有點多了,都看到重影了。”

我和一縷頓時嘴角抽搐,我感到有一股無力感襲來,這個女酒鬼就是夜刈羅蘭?錐生父母讚不絕口的協會前十的厲害的女獵人?夜刈家的人都跟酒脫不了關系嗎?

“啊呀,果然是羅蘭來了呢。”聞風而來的錐生媽媽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手裏拿著織到一半的圍巾:“好久都沒見你喝成這樣,有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羅蘭色頭發的女子嘴角輕輕勾起,不知為何我竟覺得這笑容隱隱地霸氣側漏,她剛想說些什麽,眼睛卻往我和一縷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夜刈羅蘭和錐生雅惠子姐倆好地抱在了一起,錐生媽媽臉上那八卦兮兮的笑容怎麽都掩蓋不住。

“我……我把他……給……”

在那個自以為說得很小聲的女酒鬼把下一個字從嘴巴裏蹦出來之前,我果斷地捂住了一縷的耳朵,銀發的小孩子乖乖地任我杜絕不良信息,我面無表情地道:“母親大人,我們去給羅蘭阿姨整理房間。”

……………………關愛未成年,遠離夜刈羅蘭………………

“紅色的……黃色的……白色的……”輕輕地翻看著面前一堆的花花綠綠的東西,我旁邊的一縷紫色的大眼睛滿是好奇和欣喜,他拿起最後一個風箏,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這個顏色是紫色嗎?”

“是紫羅蘭色。”我把卷著風箏線的的木軸一個個擺好放進旅行箱,一縷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就像昨晚那個大姐姐頭發的顏色呢!”

“一縷,那不是姐姐,是阿姨。”還是個彪悍的女酒鬼,我在心裏為那個遭她毒手的男人送上一份同情,然後我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是阿姨,是大媽。”

我和一縷同時轉過頭去,門口兩個金發的漂亮少年正向我們投來目光,那句話出自那個板著一張臉裝酷的少年之口,雙手抱胸,墨藍色的眼睛冰冷淡漠得和夜刈十牙有一拼,然而在他旁邊雙手插在褲兜裏的少年卻是溫和地笑著,湛藍的雙眸如萬裏無雲的天空般純凈:

“海鬥,在背後說女士壞話可是不好的行為哦。”

他的語調一如他的眼眸所展露出的溫和,然而墨藍色眼睛的少年卻是毫不在意地“切”了一聲,溫和的少年越過他的弟弟朝我們走了過來,蹲下身子,他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我和一縷的身影:“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我是鷹宮泰鬥。”

我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個冬天的金發男孩子的笑容,和面前這張俊秀的少年的臉慢慢重合在了一起,十三歲的少年拔高的修長身軀很能給人以安全感,而在他身後的海鬥小弟弟也不是當年那副鼓鼓的包子臉,漸漸現出棱角的臉龐脫去了稚嫩,墨藍色的眸子清明而銳利如出鞘的寶劍。

“不要傻站著啊,來,叫泰鬥哥哥。”兩只手分別捏上了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我臉一黑,但面前俊秀溫和的少年身上的氣息卻怎麽都讓人提不起火氣來,我怨念地腹誹著自己的小屁孩身份,卻聽站在一旁的鷹宮海鬥說道:“嘛,不願意叫哥哥的話,叫NO.2也是可以的。”

一只手揉上了鷹宮海鬥的金發腦袋,十一歲的小少年瞬間瀕臨炸毛,鷹宮泰鬥悠悠道:“海鬥啊,他們還不是正式的獵人,你說這些幹什麽呢?”

鷹宮海鬥惡狠狠瞥了他的哥哥一眼:“獵人協會不存在無知的小孩子!”他甩開那只手,墨藍色的眼睛快速劃過一絲痛色,鷹宮泰鬥輕輕嘆氣,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他笑道:“夜刈老師。”

夜刈十牙點了點頭:“來得還挺快。”目光掃過我們幾個,他的眉頭輕挑:“東西都收拾好了?”

“我還沒有把風箏整理好。”一縷脆生生地開口,夜刈十牙看著面前臉色因興奮而染上一絲紅暈的孩子,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一縷眨巴了下眼睛,居然沒反抗夜刈十牙,夜刈十牙慢慢道:“一縷,你也可以叫我老師。”

聽到這話的一縷猛地擡頭看向夜刈十牙,紫色的眼睛裏亮光閃爍,夜刈十牙看了一眼在一旁冷冷地盯著他的我,嘴角沒好氣地一扯:“大叔我除了獵人執照外,還有優秀教師的執照……,一縷,等過段時間,和我學習繪畫吧。”夜刈十牙朝床上鋪著的風箏擡了擡下巴:“老師能畫的和那些風箏一樣漂亮呢。”

NO.1的血獵還是畫家?

一縷聞言立刻轉頭看著我,大大的紫色眼睛裏流露出希冀的神色,看到我點頭,他立刻乖乖地叫了一聲:“夜刈老師。”

卷發的頹廢大叔臉上輕輕綻放出一個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初見玖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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