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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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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我總是這麽的、這麽的、這麽的、不幸?

聽到對面兩個人之一中還有太宰治, 我一秒就改變了策略,不打算上來就假哭博取同情了。

可惡, 我擬好的劇本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麽卵用了。

在他們踏出拐角的那一瞬間, 我用附著了青之氏族力量的小刀朝率先走出來的那個人投擲過去。

先一步走出來的那個紅發青年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一樣, 只微微一個側身就避開了小刀的攻擊。

手術刀的刀片很薄。銳利的刀鋒割開了一縷紅色的頭發,插進了墻壁的縫隙之中。

眼看這一擊不成, 我原本準備連續向他攻擊的小刀轉而飛向了那個黑發少年——太宰治。

別的我不記得,但我記得這人的體術也不咋地,應該是接不住我這幾刀的。

可他接不住,有人幫他啊。

紅發青年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他看起來只是隨意地伸手一攔, 我連出手的速度都沒有看清, 他就準確無誤地在小刀刺進太宰治身體的前一秒用手指夾住了它。

媽的,這是個硬茬啊!!!

我體術菜地不行, 我看這個紅發青年反應迅速身手靈敏,絕對在這方面可以吊打我。

不想挨打的話我只能逃跑。打不過我還跑不掉麽?別的不行,挨一方通行的揍挨多了之後我超擅長跑路,八木沢博士曾經就痛心疾首地說你可真行你瞅瞅Lv.5裏有哪個跟你一樣擅長逃跑?

我當然絲毫不覺得羞恥。逃跑怎麽了?會跑的人起碼還有條命在, 不會跑的現在都成肥料啦!

只是眼下這個情況,我要是跑了可就是真的跑了,混進港口黑手黨的這種絕世好機會可能沒有下一次了——

所以,只能被動挨揍。

我真慘啊我靠。

我該慶幸我在之前的實驗室裏順手拿走了所有適合的小刀,現在消耗起來問題也不算很大。

青之氏族的能力用劍是最好的,可關鍵是我並不會耍這種比較長的武器, 用了反而對我是種桎梏。比較小的武器、可以用來當暗器的那種,對於我來說就是比較熟悉的了。

超能力為控制空氣的我,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暗殺。同理,暗器的使用也不在話下。

太宰治的異能力是人間失格——無效化異能力。

為了有效地使用小刀,我極速後退,腳蹬在墻壁上借力向後跳躍一步,拉開了距離。

我膝蓋抵住地面半蹲著,從大腿上綁著的布條中抽出幾把刀來,一把一把整齊地夾在右手的指縫間。

我沒敢拿我的超能力去試水,只在附著了青族能力的小刀上面施加了一點空氣形成的推動力,讓刀鋒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刺進身體之中。為了不拉仇恨,我選擇的基本都不是什麽要害部位,就算真的擊中了也只是疼一疼、流點血的事。

但是這人……

紅發青年毫不猶豫地拔槍射擊,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地洞穿了鋼制的鋒利刀身,地面上傳來清脆的小刀墜地的聲響,砸地我的心拔涼拔涼。

他媽的,要不然我還是跑吧……總覺得會被揍的很慘啊!!!

在紅發青年舉起槍對準我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想使用超能力,但在空氣中氣流開始湧動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太宰治微微瞇起的眼睛。我心裏驀地悚然一驚,立刻放棄了超能力的使用。

怎麽回事……我剛剛居然會覺得有點害怕???

不能使用超能力,我就只能用順來的小刀進行戰鬥了。這是離開研究所的必經之路,“我”必須得打敗他們倆才能逃跑出去,所以這個時刻絕對不可以退縮。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速度夠快,這麽近的距離下說不定這個紅發青年來不及開槍……只要能擊倒太宰治或者挾持他,我就可以說是成功了一半了。

回想了一下在異能特務科和波本手下掙紮求生的人間地獄,我最大限度地減輕自身體重帶來的阻力和對速度的影響——就算這個時刻很危急我也要解釋一下,我真的不重!我體重只有38千克!!!

很奇怪的是,紅發青年好像早就知道我下一步的動作一樣,他的每一槍都正好打在我的腳下,明明按照這個開槍的速度和準確度,他是絕對可以命中我的。

什麽啊,黑手黨都是這麽善良的人麽?

但我才不是什麽善良的人。

在他最後一顆子彈打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逼近了他。這人看起來身強體壯的,我直接肉搏可能打不疼他,所以我的目的是直接攻擊軟肋部位,比如柔軟的肚子或者下三路。

考慮到攻擊下三路很可能會激怒這個人,我最後選擇了肚子。

為了方便下一次攻擊,我左手按在地面上,伸出右腿踢向他的腹部——太糟糕了,腿被抓住了。我嘖了一聲,在打算用另一只腳蹬開他的時候腿就被放開了。

趁著這個機會,我借力在他胳膊上踩了一腳,利用沖力跳躍起來在紅發青年的肩膀上找了一個支撐點從他頭上越過來,我的身體彎折到極限,鋒利的刀片一驚被我咬在了嘴裏,隨時可以取出來割斷他的脖子。

只要幹掉了這個人,太宰治的話——就算是我,應該也可以輕易收拾掉他。

這次不是我依稀的感覺,但是在這個角度,那個紅發青年明明應該是絕對看不到我的,顆他卻可以準確無誤地抓住我的手——簡直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背後也並沒有多出一雙眼睛來。根據之前他能夠準確無誤地預判我的動作這件事情,我猜測他的異能力可能跟預知有關。

我當機立斷用手刀劈向紅發青年的手腕,這人也太堅韌了吧……這都不放手?沒辦法之下我只能先讓我自己的手脫臼了,這樣比較容易掙脫。

紅發青年在我即將對自己下手的前一秒放開了桎梏我的手。

是因為不想我自己傷害自己……所以放開了麽?真的是個溫柔的人啊……在他的動作之下,我怔楞了一瞬間。

我對周圍的感知屬於被動地使用超能力,我腦子裏下意識地計算是不會停止的,十幾年來這已經是深入我骨髓的習慣了。我感知到那個黑發少年、太宰治將槍口對準了我。

糟了。

躲不開了。

但這一槍居然沒有洞穿我的身體,而是沿著我的膝蓋邊緣劃了過去,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傷痕。

因為這一槍的傷口在膝蓋,我基本等同於喪失了行動力。眾所周知,膝蓋是人體一個很重要的部位,膝蓋廢了就約等於殘廢。而紅發青年抓準這個機會反手扣住我的手,把我臉朝地按在地面上。

可惡,就算要制服我也不要臉朝地啊,我的臉可是我最珍貴的財富!!!

“我可不是背景板哦。”太宰治笑瞇瞇地在我跟前蹲下來,單手撐著下頷,“就這麽被無視了……感覺不太高興。”

我被痛地嘶了一聲,艱難地擡起頭來去看在我面前蹲下來的太宰治。

這時候我才有空近距離地觀察這個人:蓬松的黑發服帖地落在他臉上,不染塵埃的雪白繃帶遮住了他的右眼,露出來的左眼是美麗的鳶色。少年的眉眼出乎意料地精致而綺麗,垂下眼睫微微笑起來的時候——我感到了令人窒息的、不可思議的美色。

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之前那幾個女性研究員在談論起太宰治這個人的時候,會露出那樣少女般羞澀心動的神情來。

如果太宰治長著一張這樣美色惑人的臉的話,這完全說得過去。他確實非常的、非常的好看,我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可以用來形容他的語言。

但是吧,這張臉一看就知道,這人絕對是個不安於世、水性楊花的男人。

在將註意力從他的臉上擺脫了之後,我才註意到他從裸露出來的脖子的部位就纏繞著白色的繃帶,這直向下蔓延到他穿的白色襯衫之中,在手掌的半截部位才截然而止。

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受傷的樣子……這麽幹是覺得好玩還是中二啊?

“你是這個地下研究所的實驗材料麽?”他含笑問我。

“……是的。”我沈默了一下,回答他,“我沒打算跟你們戰鬥,我只想逃出去。”

“連這麽小的孩子都抓麽?”壓制著我的紅發青年低聲說。

我強調:“我不小了——我都14歲了!”

“哎?看起來像是12歲不到……”紅發青年有了一瞬間的遲疑。

“……長得矮也不是我的錯吧。”

“呃……不好意思?”

“噗。”聽到了我和紅發青年不在頻道的對話的太宰治突然笑了出來,像是覺得這很有趣一樣笑得發顫,“織田作你果然很有趣啊。”

“哎?”

我在心裏評價,那個叫織田作的紅發青年不是有趣,根本就是個過於天然的老實人吧?

太宰治沒有多做解釋,再次看向我,“這位小朋友,你是異能力者吧?貧民窟出身的麽?”

“……你這不是廢話麽。”我翻了個白眼,“那是當然的吧,我不信你們不是。”

“我是無辜的受害者啊,被抓過來當作實驗體我也不想的!真的!可以放我走了麽?”

“本來換做是別的異能力者的話,大概是可以的吧?”太宰治用他自己都不確定的語氣這麽說著,“但是你的話,可能不太行了。”

我很震驚,“憑什麽?你們黑手黨還搞歧視?”

“織田作,你確定就是她了麽?14歲——太大的孩子養不熟哎。”

什麽?聽這意思,那個織田作想收養我?糟了,這不會也是個死變態戀童癖吧?

“如果是戀童癖的話我就是死也不會屈服的!”

“……”

“噗。”

“你想多了……我不是死變態,也不是戀童癖。”織田作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他把我藏起來的刀全部收繳幹凈了扔到一邊,乒乒乓乓的清脆聲響意味著失去了武器的我現在基本毫無還手之力。

他大概很自信可以瞬間制服我,因此收繳了我所有的武器之後就將我放開了,不再強行將我壓制成臉朝下的姿勢。

我呲牙咧嘴地翻身坐起來,相當熟練地準備從白色長衫的下擺撕一塊布下來,暫時包紮一下我被太宰治打傷的傷口。

“等等……”織田作制止了我的動作,從他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方整潔的手帕遞給我,“用這個吧。”

我楞了一下,看向織田作。

這個青年有著熾目的紅發,他眼睛裏的東西跟太宰治不一樣……我說不上來,但總讓人覺得很溫柔,溫柔到想要流下眼淚。他身上有種大人的成熟、還有什麽更深刻的理解在內。

他身上的味道跟波本一樣,奇妙地讓我心安。

其實成熟的男人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我的審美更偏向成熟系的大人一些——波本我是不敢跟他說“我想泡你”這種話,說出來絕對會被他揍,然後還要被迫進行一整天的思想教育。

這個人的話我說不定可以試一試……我蠢蠢欲動。

至於組織讓我色誘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這件事……可笑,我像是那種會為了任務而出賣身體的人麽?那種事當然是陰奉陽違了!暴露了年齡導致人家對我沒關系也不是我的錯對不對?

難道還能強行讓他被強奸不成啊。

“謝謝。”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手帕,仔仔細細地折成好幾份,在被太宰治打傷的膝蓋上繞了一圈,最後打了個精致的蝴蝶結。

“可以請這位小小姐說明一下麽?”太宰治手裏的槍隨著他手指的動作翻轉了一圈,“關於你進入這裏的過程。”

我秒懂他的潛意思——這將決定我們會怎麽處置你。

他剛才特地在我面前把槍拿出來晃了一圈,就是在明晃晃地威脅我。這家夥真不愧是個黑手黨啊……這一手玩的可真是熟練至極,太特麽的心臟了。

我在港口黑手黨這個暴力組織面前秒慫,乖乖地簡單概括將這件事說明了:“我腦子還成吧,在地下賭場贏了點錢被盯上了,這個研究所發現我是個異能力者,就把我給綁來了唄,事情真的就這麽簡單,童叟無欺!”

“唔。聽起來好像沒什麽問題。”

“是吧……所以我能走了嗎?”我感動地說,“以及這位先生……能留個聯系方式麽?”

太宰治用一種十分詭異的語氣這樣說道,“織田作,你被小姑娘看上了哦。”

……不是,你這什麽說法?搞的好像我是個圖謀不軌的人一樣,明明我只是想和這位織田作先生建力一下友好的雙邊關系嘛,要是能夠發展到合法同居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啊……”織田作楞了一下,隨後用手指抓了抓散亂的紅色發絲,認真地看向我說道,“其實我來是聽說這裏有被抓的小孩子才來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收養這樣的孩子。”

他頓了頓,

“但是你好像……已經超過了需要我照顧的年齡了?”

我謝謝您。不用幾次強調我超齡了這件事情了,14歲明明也算未成年好吧,憑什麽其歧視我?!

其實我也是需要人照顧的,比如我料理這方面就很差勁,吃我的料理的話大概馬上就能升天。我親手做的料理是需要有救護車在旁邊才能嘗試的東西。

反正波本吃了沒送去醫院搶救真的是多虧他身體素質好。

“總之,女孩子要一個人呆在貧民窟那種地方生活的話好像也不是很合適,”他打量了我一圈之後緩緩說道,“你看起來也不是很強的樣子,異能力也不是很有攻擊力的類型,貧民窟對你來說可能還是比較危險的。”

我聽明白了,他說了這麽一大段話,我給概括一下核心思想哈,他這意思就是這樣的——你簡直菜的摳腳,要體術吧體術不行,異能力吧沒有卵用,在貧民窟屬於隨時活不下去的那種。

總而言之就是覺得我菜到了無法生存的地步。

可惡,要是我可以用超能力的話,就必須讓你見識一下我強大而帥氣的身影!

“所以,”織田作認真地看向我,“你要不要做我的養女?”

這個人居然還很認真地跟我分析他這個人的利弊,“雖然我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但工資並不高,可只是多你一個人的話也沒什麽關系,我家裏還有五個孩子,我認為你可以跟他們和睦相處。”

“幸介是年紀最大的孩子,五個人裏的老大,然後是真嗣、優、克巳,咲樂是年紀最小的那一個,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如果你去的話,就是最年長的姐姐了,他們五個都是很好相處的孩子,大概都會很開心有你的加入。”

“不管怎樣,最起碼,能夠讓你不再流落貧民窟,有一個完整的家。”

什麽啊……這個人不是港口黑手黨麽?

溫柔過頭了吧。他說的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話,沒有任何華麗修飾的詞藻、矯揉造作的語句和惺惺作態的文字,但僅僅只是這樣樸實無華、散發著一股陳舊無趣氣息的話語,我卻覺得真實感受到了他描述的家一樣。

和他頭發的顏色一樣熾目而溫暖。

“啊,真是令人感動至極的對話啊。”

太宰治雙手捂著胸口,臉上的表情看似要被感動到垂淚,但說話確實棒讀的語氣。可見這人根本就是破壞氣氛來搞笑的。

多虧這個人,我一瞬間被感動到的心情立馬就破滅了,剛才那樣被織田作的溫柔感觸到的感覺早已無影無蹤。現在我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打太宰治。

故意的吧。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吧!

我笑了笑,“可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哎,突然說收養什麽的……有點突然。”

“名字是織田作之助,目前的職業是港口黑手黨,目標是成為一個小說家。”他這語氣十分像那種相親小廣告上鋼鐵直男的自我介紹。

“安室彌生。”我楞了楞,“哎?是姓織田還是織田作來著……?”

“是織田,至於織田作……”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嘛,你覺得方便的話,叫哪個都沒有問題。”

哦。我懂了,這是你們之間的情趣是吧。

“彌生嗎?果然是女孩子的名字啊。”太宰治倒是十分自來熟地開始叫我的名字,“我是……”

“太宰治。”

“太宰先生。”我當然知道你是太宰治,我不僅知道我還從研究員小姐姐那裏聽說了你的各種八卦嘞。我默默腹誹。

隨後我就正經地看向織田作,語氣認真:“抱歉。”

織田作看起來沒什麽失望的情緒,他抓了抓頭發,想了想說道,“啊……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

我搶在他說出“算了”這個詞語的時候打斷了他,“我不想做養女。”

做了養女的話,不就沒有辦法結婚了嘛。

“但我今年14歲,再過兩年我就16歲了,在日本法律裏是可以登記結婚的年齡。”

“不如兩年之後,我嫁給你吧?”

織田作被震驚了,“……”

太宰治這個人我看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非常有興致地“哇哦”了一聲,“織田作,這一趟也不算白來了嘛。沒領到養女,領到了童養媳哎。”

“太宰,你不要說笑了。”織田作無力地揉了揉額角,隨後一副老父親姿態,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你看,你現在才14歲,還有很長的時間足夠你考慮結婚對象,這是人生大事,不要那麽輕易和草率啊……”

“可我覺得你很好。”我回答,“是成熟又可靠的男性,非常適合結婚的對象。”

“而且我受傷了,你難道不要對我負責麽?”

雖然打傷我的人是太宰治,但他倆既然是一夥的,那四舍五入就等於是他幹的了!

織田作轉頭望向太宰治,這人在聽到我說話的時候就把頭扭開了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好助攻,太宰君你就是我人生中最可靠的僚機啊!

“那你先起來吧。”織田作收回望向太宰治的眼神,站起來打算拉我一把。

我膝蓋疼的厲害,這研究所的建築又不是特別抗震,細碎的沙礫和小石塊淩亂地散步在地面上。我沒註意,穿著柔軟鞋底的腳踩到粗糲的砂石之後就猛地滑了一下,身體不由控制地向前倒去。

不能使用超能力,膝蓋使不上力來,我下意識地抓住了離我最近的太宰治的手腕。

這本來沒什麽的……只是個小事而已。

但在我觸碰到他的那一瞬間,青之氏族的能力立刻消失,無法調動——這是早有準備的事情,我並沒有驚慌。讓我一瞬間感到了無措的是……我的超能力一下子倒跌回了我年幼的時候。

超能力是隨著時間和年齡的增長而逐步進階的,與完全定型的異能力不同。我具有成為Lv.5的潛質,卻不可能一出生就是Lv.5級別的超能力者。在我年幼的兒童時期,我的等級只有Lv.3強能力者。

而現在,在我的巔峰期,我卻突然回到了幼時的狀態。

明明我的計算力沒有任何變化,明明我的超能力跟異能力並不是同一個能力體系……

為什麽「人間失格」能夠影響到我的超能力?

這樣一來,所有建立在我對自己實力上的自信在一瞬間就坍塌了。超能力是我有信心在這個世界立足、自信不會被任何事情威脅到的根本,如果沒有超能力,我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隨便什麽人都可以殺掉我吧。

什麽啊……居然會有這種事情?

這簡直、太、太荒謬了!

我忍不住顫栗起來。

“你沒事麽?”聽到太宰治的詢問,我茫然地擡起頭來,在看到他掛著看似善意微笑的臉時,我才反應過來,觸電般放開了他的手。

“沒事 ,”我佯裝無事地笑了笑,“不好意思。”

“是可愛的女孩子的話,沒關系哦。”他明明是笑著的表情,但在此時此刻的我看來卻透著異常的恐怖,甚至連在心裏吐槽的想法都沒有。

從到這個世界開始,不管是在異能特務科、組織、貧民窟、還是現在的港口黑手黨,我的大部分面孔都是偽裝出來的“人設”。害怕、恐懼、憤怒、開心……這些都是計算好的表情,全是虛假的情緒。

但在這一刻,我真實的,發自內心地感受到了恐懼。

分明這個人看起來那麽瘦弱,並不強壯,體術也並不出色……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他的微笑在我看來像是在累累白骨上開出的最艷麗的花朵,綺麗而森然,是有無數的鮮血和累累白骨堆積成的絢爛。

只註意到了綠葉繁茂蔥蔥的人,有誰會看到松軟的落葉下腐爛的脈絡。

如果……如果是這個人,如果是太宰治的話,我現在並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威脅。

我緩了幾秒鐘才從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情緒中掙脫出來。定了定神之後才舒了口氣,“剛才膝蓋很疼,一下子沒有忍住……真是不好意思。”

雖然這是我預計中可能性最小、也最壞的情況,但好歹還不至於壞到了極致。我的超能力沒有像青之氏族的能力一樣直接就被無效化掉,而是被「削弱」了。

雖然我被削弱之後只剩下了Lv.3強能者的實力,但我的計算力卻沒有變化——要知道,超能力的等級是直接和本人的計算力掛鉤的。

也就是說,太宰治的「人間失格」的削弱並不是對超能力從根本的計算力上削弱的,而是外部……很可能是對我使用超能力時形成的能量場有影響。

簡單說明一下,就是我在使用空氣時,如果「人間失格」影響到了我,那麽影響的就是我對周圍空間的操控,阻擋了我周圍的一部分空氣被我使用。

這說明超能力和異能力是有共通的地方的……這麽想來似乎也說得通,都是由人體而誕生的超乎尋常的能力,有相同之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兩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不同,所以大部分無法完全互通。

想明白之後我就安心了,像太宰治和上條當麻那樣的無效化並不多見,畢生能遇見一個也就差不多了。

況且「幻想殺手」和「人間失格」都是需要直接觸碰才能有效果的能力,只要我不主動作死去碰太宰治,那我就還是最牛逼的那個。

“這裏應該快塌了,”織田作掃了一眼已經開始搖搖欲墜的建築,“快走吧。”

出於嚴謹的科學精神,我打算再做一次實驗。我嘗試著調動太宰治周圍的空氣,讓這股空氣可以形成一股氣流。通俗來說,就是讓太宰治周圍刮風。

事實證明,超能力還是能用的。只是我預想的微風並沒有實現,只是形成了一股極其微弱的氣流……要說的話,這股風也就能夠刮兩下太宰治的頭發了,連他披在肩上的外套都刮不起來。

說起來……這外套真的不是粘在他肩膀上的麽?剛才那麽多大動作都沒見他的外套挪動過啊。這真的不是什麽異能力帶來的附加作用麽?我看十二級臺風都刮不掉這披風吧。

確認了這件事後,我擡頭看了一眼太宰治,但這一眼就差點嚇得我心跳停止。

正好太宰治也在看我,我不知道他為啥要看我,但他鳶色的眼瞳中意味不明,含著一點探究的神色。他微微勾起唇,對我笑了笑。

我日,他這是什麽意思?啊???

我心驚膽戰,僵硬地回了他一個微笑後就戰戰兢兢地低下了頭。

我靠,這一笑和對視太嚇人了吧……我還以為我被發現了,真的差點被嚇到心臟驟停啊!!!

要是真的被發現了,我估計我可以當場去世了。

這一刻我才感到了深刻的懺悔之情。

真的,我錯了,我之前不該說他是和上條當麻差不多的傻猩猩,這哪是傻猩猩啊?這人分明連血管裏流的都是黑泥吧?我可不相信哪個黑手黨會這樣人畜無害,笑的像個天真無辜的陽光少年。

就算是笑,他和織田作的那種笑容也完全不一樣……我只從他的笑容裏感受到了危險。

我發誓,再被他的皮囊欺騙,我就是Lv.5裏最愚蠢的豬玀!!!

在我心裏,太宰治這個人的危險程度立刻和一方通行排在了一起。

研究所外面站了論排放的黑衣人,個個黑西裝戴墨鏡,背著手站在夾道旁等待太宰治的出現。委實說,這架勢很像是保鏢迎接自家的病弱少爺,我看太宰治就完美地符合這個人設。

那些繃帶也不知道是幹嘛用的,他完全不像是個病號傷員,纏那麽多繃帶完全就是個浪費裝置啊。

織田作之助回頭望了一眼還堅強地沒有倒塌的建築,“我去收個尾。”

織田作暫時離開的時候,只剩下了我瑟瑟發抖地跟太宰治獨處。

我站在他落後一步的地方。研究所外已經是逢魔之時的黃昏了——是我那天向芥川龍之介道別時一樣的紅日。

“我知道貧民窟是什麽樣的。”他突然說。

這個角度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的聲音。不像是剛才在研究所裏一樣帶著輕佻的笑意,他現在的聲音平靜而沒有一絲情緒起伏,仿佛是在和沒有生命的物體說話一樣。

草了,這人怎麽一套一套的?剝洋蔥呢這是,一層一層又一層的,心臟的人還真是不一樣。

我無語了。

當著織田作的面是一套,背地裏又是另一套,您可真行,花樣多的不得了。就這程度,不知道的以為你倆是姘頭。我都要懷疑你二位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了。

“你出身貧民窟,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可愛的女孩子’啊。”

“希望你不要把貧民窟學來的東西帶到織田作那裏去。我知道,你有藏著沒有說出來的事情哦。”他聲音輕快,“每個人都有點小秘密——我明白的,這一點。”

“所以,安分收斂一點。”

他微微回過頭來,微笑著看著我。

“好嗎?”

我情不自禁地、緩緩地打了個寒戰。

傍晚的風吹過來,少年的黑發被帶著熱意的風吹地淩亂起來。黑色的風衣外套獵獵作響,少年的身形單薄而瘦弱。

他側過臉來微笑的時候,鳶色的眼瞳裏似乎也含著真切的笑意。

落日發紅的光落下來,太宰治逆光而立。他的臉半籠罩在似是而非的瑰麗霞光之中,朦朧而夢幻。發紅的暮光將地面也渲染上了濃烈的紅色。

他仿佛站立在猩紅鮮血的中央。

***

我和太宰治在通過協商後,得到了一致的意見——在傷好後,就到港口黑手黨上任。

織田作之助對此毫無意見。

——個屁啊!!!

根本沒有協商、也並沒有一致的意見,完全就是太宰治這家夥單方面威脅我必須進入港口黑手黨!在他微笑著告訴織田作之助我即將加入港口黑手黨這件事時,他居然只是楞了一下就接受了……

餵,你倒是反對一下啊?我還未成年呢就要做黑手黨了?就算不反對或者你還挺希望我可以妻承夫業的話,那好歹也質疑一下吧?我看起來就很像主動往火坑裏跳的蠢人嘛!

雖然這樣也算達到了我的目的了,但總覺得莫名其妙地很不爽啊。

太宰治這家夥,他就是怕我仙人跳了織田作吧???

我被迫加入港口黑手黨後,一臉郁卒地跟著織田作回了家。

是的沒錯,我現在就準備光明正大地跟織田作同居了——連著他家五個拖油瓶一起。

畢竟太宰治不可能把我帶回去。

不是我思想陰暗啊,我猜太宰治這種人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蔔,把我帶回去的話,他那些不知道有多少的女粉怕不是要心碎成渣。如果這同時他還有腳踩幾條船的話,更有可能立即翻船。

織田作之助的家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逼仄。

明明是黑手黨啊……結果住的地方卻意外地非常樸實,完全沒有我想象的那種天天開泳池party的奢靡別墅的樣子嘛。

這倒沒有什麽好失望的,住哪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小家可以布置地更溫馨、更有人情味一點,大房子反而冷冷清清沒有生氣。

再說了……我一個吃白食還想嫖人家的,哪來的資格挑三揀四啊。

畢竟我可是出身貧民窟的貧窮少女。

織田作還沒去開門,門就已經被裏面的人給打開了。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開門的是個戴著棒球帽的男孩。他看到織田作之助之後先是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在看到織田作身後我的時猛然露出了十分警惕的表情來。

“織田作,這是你給我們帶回來的姐姐麽?”

“嘛……”織田作想了想,“大概吧?”

“什麽大概啊……”

戴著棒球帽的男孩一邊嘟嚷一邊讓開,讓織田作和我進入了玄關內。

聽到了聲響的其他四個孩子全都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我數了數,五個拖油瓶有戴墨鏡一看就很社會的的、有剛才那個帶棒球帽的、一看就是書呆子的、拿著根棒球棍的、還有一個最小的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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