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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著了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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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諾大的餐桌,杜小諾和方翌晨分坐了兩頭,餐桌上的氣氛沈悶異常,連筷子碰撞碗碟的聲音幾乎都沒有,但是一旦偶爾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杜小諾都不由地一陣驚跳,她默默在心裏扶額,能不能爭氣一點?能不能淡定一點呢?跳個毛啊跳。

方翌晨面無表情而又緩慢地吃著,吃得很少,也很單調,杜小諾悄悄地從睫毛底下窺視他,如果稍微能夠捕捉到他一點還不錯的情緒的話,她很想問問那幅畫的事情,但是這丫的臉部神經已經死亡,楞是沒讓她捕捉到個子醜寅卯來。

直到他吃完了,放下碗筷推開椅子直接上了樓,杜小諾這才如夢初醒,視線掃了掃方翌晨用過的碗,果然吃得好幹凈,就像拿舌頭舔過那般幹凈啊,還是那麽變態,她擡頭問站在身邊的雪姨,“你家少爺都吃這麽點東西而已嗎?”

雪姨朝她恭敬地一彎腰,“這個我不太清楚,聽說少爺的胃口一直不太好,我也是第一次服侍少爺吃飯。”

杜小諾冷冷地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合著自家少爺的事情不清楚,倒是對她的事情清楚得很,果然是盡職盡責的奸細!

胡亂地扒拉了幾口飯,杜小諾還是決定要跟他說說那幅畫的事情,這夜長夢多啊。

於是尾隨著也上了樓,在方翌晨的房門外敲了敲,咦?門沒鎖呢?她輕輕地推開,一擡眸,呀呀呀!她脆弱的小心臟差點沒被嚇回娘胎裏去,話說冷不丁看見一臉鐵青陰郁的方翌晨還是挺像見著個鬼的,阿彌陀佛哎。

然而她並沒打算去了解他臉色如此像鬼的原因,擡腳走進去,她說,“方翌晨,我們談談吧。”

方翌晨沒說話,也不動,只是繼續用他陰郁的眸子盯著她。

“好吧,是這樣的,”反正你不說話就是代表著默認了嘛,代表著她可以暢所欲言了嘛,“我想我們不管是離婚了還是沒有離婚,都犯不著在這裏莫名其妙,不清不楚的,礙對方的眼,只要你把我的畫還給我,然後我們就各過各的吧,我……”

“為什麽你的東西不在我的房間裏?”他驀地打斷她,一雙眸子仿佛攝人心魄的無底洞般異常深冷。

“呃?”杜小諾憋著一口氣打算竹筒倒豆子一次性說完的,被他這麽一打斷,不禁腦子一空,一臉茫然,什麽東西?她的什麽東西要在他的房裏?

“你的東西為什麽不在我的房間!”他沈聲再次重覆,然而聲音裏的怒氣已經非常明顯,臉色也更是難看。

杜小諾聽得有些懵,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如果她沒猜錯,他說的應該是她的行李,這不是廢話嗎?當然不在他房裏了,豬腦!可是,這是重點嗎?這不是她要跟他說的事情好嗎?

眨了眨眼,她困惑地看著他,“方翌晨,難道你在裝聾?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我說,你把畫還給我,然後我們各過各的,互不幹涉。”哎喲,難道她真的在跟頭豬說話嗎?杜小諾在心裏流了一把陳年老汗。

“去,把你的東西拿過來!”

耶?杜小諾頓覺匪夷所思,敢情他是不打算帶耳朵聽她說話了吧,“方翌晨,你是不是裝傻啊?你是豬嗎?我為什麽要拿我的東西去你那裏啊?你明明就已經有一個柳青青,還想怎麽……”

“你見鬼地到底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她的原因是什麽!”方翌晨暴怒地再次打斷她。

……果真是天下烏鴉全都他奶奶的一樣黑,他這是吃幹抹凈不認賬了?杜小諾忍無可忍,差點被氣得一口血噴出來,胸口悶悶地隱隱發痛著。

“最後說一次!把你的東西拿過來!”他走到門邊,厲聲命令道。

“方翌晨!我的話還沒說完!”

“說!”從肺裏重重地嘣出這個字,他就暴突著額角可怕的青筋,瞪著眼睛盯著她。

“你不能監視我,不能囚禁我,我要有自由,我還要回去花店做我的事情,我也要久不久回我原來的住處去住,否則突然消失會造成很多嚴重的後果,如果非要覆婚的話,我就要這些,還有要是柳青青……”

“說完了?說完回去拿你的東西!”

杜小諾竭盡全力地瞪了他一眼,以致於似乎竭盡全力過了頭,驀然間有些眩暈。

徑直轉身回了房,關門,上鎖。

切!方翌晨絕對是被豬拱過了,請問她為什麽要把她的東西拿到他房間?十幾年來,在她的心裏,眼裏,他就是她的唯一,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懷裏會有別的女人,然而她卻看見了,真真實實地看見了。

而他居然還問她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柳青青?真是斯文敗類!

和柳青青雙宿雙飛地逍遙快活了五年,憑什麽一回來,就要輪到她蹬著腿上啊?

她才不要!她的世界裏,容不下一丁點的背叛!而那已經染上了別人的氣息的懷抱,她堅決唾棄!哼!

方翌晨在房間裏,焦躁地來回踱步,等了許久,終於失去了耐心,怒火中燒地奪門而出,像只被困的小獸般沖到杜小諾的房間門口。

然而卻在將要敲響房門的時候,他猶豫了,心裏有個聲音在響,真的要共處一室嗎?共處一室對他來說,折磨的是她還是自己呢?

想到杜小諾那滿不在乎的眼神,他深邃的眸子瞬間漆黑一團,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擒住了他,緊盯著泛著暗啞光芒的棕色房門片刻,終於,他還是默然地轉身離開。

第二天,杜小諾是被吸塵器嗡嗡嗡的聲音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我不是鎖門了嗎?”她握著被子深深地縮進去,驚恐地望著拿著吸塵器的雪姨。

“少爺出門的時候給我鑰匙了。”雪姨和藹而又理所當然地說道,“少夫人,少爺已經去上班了,您該起床了,已經十點半了。”

蝦米?這麽說她豈不是全天都在他們的監視中?大半夜的也吊著個腦袋窺在床頭看她有沒有做夢?要不要那麽驚悚那麽變態啊?不對,她不是明明告訴方翌晨不許監視她了嗎?還給人什麽鑰匙?尼瑪這日子沒法活人了!方翌晨你個殺千刀的!

不過……十點半?

“啊!”杜小諾一聲驚叫,急忙從床上一躍而起,天哪,她昨晚渾渾噩噩地失眠,大半夜還跑到陽臺看星星,看著看著又煩躁得很,回到床上滾啊滾啊的,也不知道後來是怎樣睡著的,沒想到已經這個時候了,她還跟小月她們講是九點的飛機呢?完了完了,肯定露陷了。

噌噌地跑進衛生間嘩啦啦地洗漱,剛出來手機就響起來了,還以為是淩梓東又催命了呢,一看,居然是方翌晨?

“幹嘛!”她用肩膀夾著手機,從衣櫃裏拿出衣服丟在床上。

方翌晨磁性的嗓音淡淡地傳來,“昨晚的建議我同意,不過你也要保證,不管你白天去哪裏,每天晚上十點前都要回到我這裏來。”

“十點?我花店都還營業!”

“做不到的話就當你昨晚沒說過那些話!”

杜小諾咂舌,這個人,根本就沒打算要商量好嗎?根本就是蠻橫,獨斷專行好嗎?於是,她朝鏡子裏的自己翻了個白眼,“那我的畫……”

“看你表現了,表現得好,我找個合適的時間還給你,表現不好的話……”

泥煤!什麽才叫表現得好?杜小諾沈著眼皮抽了抽嘴角,決定忽略掉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的戲謔般的笑聲,這什麽世道?是橫是豎都是他方翌晨一個人說了算嗎?不行!她必須要爭取一些自主的權力。

“十點太早,改成十一點。”

“成交!”

電話立馬傳來了忙音……

耶?發生了什麽?她說了什麽?杜小諾兀自拿著手機癡呆地發了一會兒楞,又花了一點點時間想明白了自己又著了他的道了。

oh,no!一陣抓狂得恨不能剝皮清蒸了他,什麽表現得好就把畫還給她,根本就是不管怎麽表現,都永遠不會給好評的好嗎?方翌晨有多小人她還不清楚?不管十點還是十一點,他都給她定了個門禁了!擦!把她當什麽了?但是……她給自己爭取的這個自主權會不會太太太太弱爆了?

好吧,這都是命啊,她八字帶兇!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好的,哪怕必須要回來。

掛完電話,方翌晨冷峻的眸子突然漸漸地柔和了起來,嘴角也揚起一抹不自覺的微笑。

“翌晨,報表。”申冬青走進來把一份文件夾丟在他的桌面上,然後坐到椅子上慵懶地看著他,“還有那個東區的開發方案,明天的會議通過表決吧。”

“嗯”方翌晨頭也沒有擡,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今天下午和heart-e雜志社的老板約了飯局,我推掉了。”

“嗯”

“你讓我查的和煦溫泉的情況我發到你郵箱了,看過沒有?”

“嗯。”

“餵!外面有美女裸-奔哎!”申冬青突然一聲驚叫。

“想看就去吧,批了。”方翌晨依然沒有擡頭,只淡淡地應道。

“我還以為你只會嗯嗯呢。”申冬青嘲笑著往椅子後一倒,雙手交叉抱在腦後,“翌晨,你不用這麽拼命的,有我在的嘛!該幹嘛幹嘛去,打打球,游游泳,泡泡妞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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