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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他的耳朵割掉給喬希,將他的鼻子切下來給艾莎……

只要一想到我一直和一個變態殺人犯住在一起,而且他還無數次地覬覦我的雙手,我就遍體發寒,最後讓麥莎躲進了我口袋裏的那張撲克牌中。我和她約定,會將變態鮑裏斯約出來,然後找機會搶走他的念珠……讓她,還有那些無辜的女孩報仇。

折騰了這麽久,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我心中忐忑不安地朝著碼頭的方向走去。

走了兩個多小時,等我抵達碼頭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沒有找到尼克的人,倒是先被一個棕發男孩叫住,我認得他,他是尼克一起工作的朋友,他有些無奈地說:“蘇小姐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了你四個多小時了!”

“嗨,你好。我很抱歉,因為路上的一些事情耽誤了。對了,尼克呢?怎麽沒有看到他?”

“別提了,他今天等了你一個早上,兩點多的時候你還沒來,他就去別墅接你。但是他又擔心你萬一回頭會和他錯過,所以讓我在這裏等著,讓我如果看到你就和你說一聲。”男孩被秋天的風凍的鼻子發紅,說完話以後還吸了吸鼻子。我非常歉疚地看著他,然後說:“謝謝你,我真的非常抱歉……那麽,我現在先去找尼克,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喝酒吧。”

男孩很開朗地笑了笑:“那倒是不用了,你趕緊去找尼克吧,我想他一定等的很急!”

說完之後,男孩揮揮手算是和我告別了。我想到兩個小時的路程,正心感無奈,擡起腳往回走的時候,卻忽然想到——如果尼克是兩點多出發去別墅的,那麽他至少應該問過鮑裏斯我是不是還在別墅……他不可能在別墅外面等我四個多小時啊!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即往回跑去。

只是沒跑到兩步,我就被一人粗魯地撞倒在地了。滿鼻子都是那人身上的酒臭味,這還不算,這個喝醉了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在我面前轉了一個圈,然後對我呵呵傻笑了一下,就整個人朝我身上撲了來!

特麽的!

我費力地去推他,撓他,可是這個高大的男人絲毫不為所動,然後我的耳邊就傳來了他溫熱而平緩的呼吸聲!特麽的這該死的酒鬼竟然睡著了!我用力地扯住了他金黃色的頭發企圖把他從我身上挪下去,哪裏知道這個該死的雖然吃痛卻並沒有被我撼動,還將腦袋埋在我的胸口,喃喃說道:“瑪麗亞,不要離開我……”

我這下倒是看清楚了這人的正面——可不就是上次害得我摔了一托盤的杯子的路易嗎?!

“你特麽的給老娘滾下去啊!”

尼克,你千萬不要出事。

☆、夜訪(七)

最後路易被人一把揪了起來,我平躺在地上,看到漆黑的夜幕下,萊斯特正一手提著和他差不多高的路易,而路易的雙腳離地,從我的角度還能看到他鞋底的紋路——這其實是一種很詭異的姿勢。

但萊斯特提著一個和他體型差不多的男人卻非常輕松,甚至還有閑暇來打量我,具體的說是我的胸口。這件洛可可式的舊衣服原本屬於酒館老板的一位女性朋友,在1789年,洛可可風格的服飾已經進入了衰落期,我身上這件衣服也就被它的主人所淘汰。後來它陪伴我在酒館上了一個月多的班,就無可避免地出現了很多道小口子,經過我拙劣的縫縫補補之後,顯得又粗糙又狼狽。但不管怎麽說,它那洛可可式的風格使得它的領子極低,並且將我的胸部勒的很緊,再加上剛才路易在我胸口處那麽一蹭……

雖然我不是第一次穿這件衣服,但是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這樣盯著我看。我在地上轉了個身,背對著萊斯特將衣襟整理好,然後才站起來。

萊斯特已經將醉醺醺的路易放下來,一手攬住他的腰。而路易靠在萊斯特身上,因為醉酒,潮紅異常的臉貼著萊斯特的肩膀,額頭抵著他的下顎……這副畫面簡直比剛才的還要詭異。我向河面看了看,企圖看看那只水鬼,以冷靜下自己。

“德·萊昂科特先生,祝您玩的愉快。我先告辭了。”

但萊斯特卻沒有讓我走的意思,他笑著問我:“親愛的小灰兔,你覺不覺得這個男人很有趣?”

我知道他問的是路易,但是……說實話,我和路易的兩次碰見都不怎麽愉快,而且我相信是我單方面的不愉快。我對這個人又不了解,萊斯特自己感興趣就好,問我幹嘛?但我的理智也在告訴我,萊斯特現在是我的雇主,我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

“或許吧。德·萊昂科特先生。可是您知道我並不認識這位先生,我只是從前在酒館工作的時候見過他一面,我覺得我不能去評價他是不是有趣。”我急著去見尼克,說完以後我就想離開了,但是萊斯特就像是發現了一件非常稀罕的寶物,強烈地希望讓別人也知道那件寶物的好處一樣,他再度攔下了我,目光灼灼地看著我:“這是一個不想活下去的人,小灰兔你大概聽說過他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妻子難產的事情。多麽有趣的人,你不覺得嗎?”

“您說有趣就有趣吧。在我看來,這位先生肯定是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但是,真正不想活下去的人會有很多辦法了結自己的性命,死亡有什麽難的,活下去才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不是嗎?”在我去別墅做女傭之前,這位路易先生就不想活了吧?可是他還是活的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太著急了,我居然說了很多不本分的話。我想起了藏在撲克牌裏的麥莎,還有很多可憐的鬼魂,我說道:“他擁有兩個蓼藍種植園,有著富裕的生活,根本不知道這世上很多人在為生計勞碌奔波,他那想死的念頭在我看來就是不尊重生命的表現並且也非常的無聊。我雖然不了解這位先生,但是我並不覺得一個懦弱又不尊重生命、無病呻|吟的人到底有什麽有趣的……如果他深愛的妻子能在天堂上看到他,她也一定會覺得很失望的。”

說完之後,我就繞過了萊斯特,往別墅去。於是我聽到萊斯特在我背後故意發出一聲聲的驚嘆,在我沒有搭理他之後,身後響起了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他追上了我……

“德·萊昂科特先生?”我回頭看了看,見路易醉醺醺地正躺在地上,而萊斯特跟在我的身邊,朝我勾了勾唇角:“你的言論讓我覺得非常有趣。”

我腳下一頓,古怪地看了一眼萊斯特……

“我很抱歉,德·萊昂科特先生。您就把剛剛的那些話當成我自以為是的言論好了。”

萊斯特低下腦袋,在我耳邊暧昧地笑了一笑,道:“可是我都聽見了。親愛的小灰兔。”

臥了個槽的,萊斯特到底是從哪裏get來的這濃濃的小言男主語氣?!但我適時看見了他眼底的冰芒,他所謂的感興趣,好像是獵人對獵物的興趣一般。我覺得自己的腳有些發軟,萊斯特身上陰冷又可怕的氣息更加濃郁了一些,昨天見到的那對小虎牙不斷浮現在我的腦海裏,好似下一刻就會刺破我的皮膚,紮進我的血管裏面……

“尼克等了我很久,我先告辭了。”

萊斯特在這個時候伸出了手,握住我的肩膀,在明滅的火光之下,我看到他五指白皙,中指還戴著一個碩大的橢圓形綠寶石戒指,然後便是修剪的十分整齊的指甲,幾乎透明的、像是玻璃一樣的指甲……我將視線轉回綠寶石上,強迫自己不要慌張。萊斯特滿意地看著僵硬不動的我,然後說:“你居然為了和情郎約會,就放著我剛剛重病痊愈的父親不管?”

“我是和老先生請過假的!”我趕緊擡起頭,直視他。明明每次把老先生氣的很嚴重的人都是他好嗎?!

萊斯特定定地看了我許久,然後忽然勾起了唇角,露出那尖銳的小虎牙來。

“你得感謝我的父親。尊重生命的、努力活著的蘇小姐。”

在他說完這句話以後,便拉著我去招呼了一輛馬車來,他的力道之大使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被塞進馬車之後,除了狹小的空間讓我不得不直面他令我有些喘不過氣,總的來說,可以坐馬車回去總比走路回去的好。

——萊斯特的確不對勁,他依舊是我腦海裏的一個謎團,但也因為他最後那句話,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來。我想只要我好好照顧老先生,他都不會對我做什麽。

“德·萊昂科特老先生和我說過,在我之前的女仆叫做麥莎,老先生非常喜歡聽她用法語朗誦戲劇。”

“是嗎?之前的女仆叫做麥莎?那又怎麽樣呢?”萊斯特輕笑了一聲,目光幽暗不明地看著我。我往邊上縮了縮身子,換了一種說法:“沒什麽,只是想到老先生的話……說起來,您一定很器重管家先生吧?”

“鮑裏斯嗎?”萊斯特挑了挑眉頭,放在大腿上的手像是彈鋼琴一樣,手指動了起來,“他是個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廚藝非常不錯。”

萊斯特從未在家裏吃過東西,說他鮑裏斯廚藝好是因為老先生吧?

但……我看了一眼萊斯特,不確定他知不知道鮑裏斯做的那些事情。

直覺在告訴我,萊斯特是知道的。如果知道卻一直放任不管,就因為鮑裏斯的廚藝嗎?那麽多女仆的性命比不上老先生的胃口?如果真的是,那萊斯特該是一個多麽任性又自私的人……

我沒有將麥莎的事情說出來。

在別墅外下了車,萊斯特卻不允許我進入別墅,只是招呼了鮑裏斯出來。鮑裏斯看到我和萊斯特同時出現,就露出了一個十分吃驚的表情來,但他很快就收斂了,畢恭畢敬地問萊斯特:“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他的確就像萊斯特說的,知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

萊斯特竟是有些惋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今天有沒有一個窮小子來找蘇小姐?”

鮑裏斯楞了楞,但很快回話:“今天下午的確有人來找過蘇小姐,不過我告訴他蘇小姐早就出門去了,他就離開了。”

我對萊斯特用窮小子來稱呼尼克有一種悶悶的感覺,但鮑裏斯的話才是重點。

如果他下午就離開了,那他後來去了什麽地方……

我沒有將疑問拋給鮑裏斯,只是對萊斯特說:“看來我一定是和尼克錯過了。謝謝您捎我回來,我現在要去找我的朋友,天亮之前我一定會回來,不會耽誤照顧老先生的事情的。”

萊斯特輕哼了一聲,然後進了別墅。

鮑裏斯跟在他身後的時候還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非常覆雜,似乎奇怪、似乎惋惜……

同樣的眼神,我在那兩人的身上都看到了,卻不知道他們是在惋惜什麽。但如果鮑裏斯是在惋惜不能得到我的手,我會認為這是非常恰當的情緒。因為我不會讓他有機會得逞的。

一直到無人的地方,我才叫麥莎出來,請求她幫我一起尋找尼克。

我對這裏不熟悉,而且大晚上的一個人也有些害怕,如果有麥莎陪著,好吧,她雖然是一只鬼,但也是一只熟悉當地的鬼,我覺得情況會好很多。麥莎坐在地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變出一副撲克牌……最後她讓我隨機抽了一張……

“麥莎,你這是在幫我占蔔嗎?”這個東西準不準啊?

【……不,只是很久沒玩了。】麥莎在地上寫道,看著我有些生氣,她趕緊擦掉,蘸著血繼續寫【其實這是很準的。在我出事之前,我為自己占蔔過一卦,那張牌就是你兜裏的那張。雖然是大兇卻有契機,所以在我臨死之前,我做的事情是在木板上摳下那行字。鮑裏斯他們認為我是想留下證據,其實我是留給你看的。我知道鬼魂會重覆死前的動作。我等你很久了,蘇墨。】

我心中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樣,看著麥莎,道:“麥莎,我很抱歉。”

麥莎倒是不在意,將地上的血字擦掉,然後又寫道【你的朋友應該在成衣店。鮑裏斯在說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張暖暖可以做女主目前的人設#

#其實暖暖可以勝任任何一本小說女主的人設有木有#

☆、夜訪(八)

“什麽?”不管麥莎是從撲克牌推測出來,還是從什麽地方看出來的,我想,此時此刻的尼克都處於危險之下!麥莎很快在地上寫下成衣店的後窗壞了很久,鮑裏斯的表弟夫婦一直沒有修理,我們可以從那裏進去。

黑夜中,麥莎行動自如,我一心擔憂尼克,就索性跟著她去了。

成衣店並不遠,我和麥莎一人一鬼在黑暗中跑了幾分鐘也就到了。麥莎的身份幫助我輕易地進入了成衣店中,雖然店裏烏漆墨黑一片,但是當我接近櫃臺的時候,便看到有明光從那扇厚地板中傾瀉出來!一想到尼克有可能就置身在地洞中,面對著我不知道的危險,我的心就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但偏偏越是如此,我越是鎮定下來。

麥莎悄悄潛入地洞中看了一眼,然後回來告訴我,尼克的確被關在裏面,但看守他的只有老板一人。於是我便躲到了櫃臺後面,讓麥莎從屋外用石子把成衣店的前玻璃窗給砸了。麥莎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寫道【我要報仇。】

我壓低著聲音回覆:“我一定會幫助你。但是此時此刻,我必須救下我的朋友。”

麥莎沒有再討價還價,她從後窗爬了出去。果然玻璃窗給砸碎以後,老板就從地洞裏出來查看。我趁機潛入了地洞中,還沒到洞底,一股子的腥臭味就撲鼻而來,我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下去,然後在地洞中看到了一張四角大桌子,上面除了一堆工具,還有一個男人被五花大綁著!

“尼克?!”

我撲倒大桌子前,用手捧住了尼克的臉。還好,尼克沒有生命危險,那些人也沒來得及對尼克做什麽,只是尼克的意識並不清楚,像是被人註射了藥物一樣。也是這個時候,地洞的隔間冒出了一陣陣的黑煙,我看到無數的鬼魂四肢著地,向著我的方向爬過來……

“……尼克,你醒醒……你還能不能走?我該怎麽辦……”我實在沒辦法帶昏迷的尼克一起離開,這滿屋子的鬼魂我並不覺得可怕,我害怕的是那即將回來的人。尼克好像聽到了我的聲音,手指微微一動,扣住了我的,我剛剛忍住的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今天如果不是我,尼克怎麽會遇到這樣的危險?又或者我早點和尼克說清楚,他就不會貿然來到成衣店。自責和無措令我渾身戰栗,偏偏那些鬼魂以飛快的速度重新躲到了隔間裏面!

我知道……是成衣店的老板回來了。

我擦了擦眼淚,和鬼魂們一起躲進了隔間,然後我就看到了隔間內各種各樣的器官,他們都被泡在防腐劑中,或是綠色的眼珠子,或是小巧玲瓏的鼻子,或是……那對連著舌頭的扁導體。我用力地咬住了雙唇,然後透過積滿灰塵的簾布看去——令我吃驚的是,回到地洞的人,並非是成衣店的老板,而是……鮑裏斯。

他站在大桌子前,自言自語:“那個東方女人除了一雙手有什麽好的?為什麽小德·萊昂科特先生要護著她呢?早知道,我應該早點動手的!God,我就是沒機遇,當我想動手的時候,那個老不死的居然生病了!”

難怪萊斯特回來的那天,他有一些不愉快的表情!原來萊斯特不經意間還救了我的小命?但為什麽這個變態會忌憚萊斯特?對……就是忌憚。

我懷著滿心疑竇聽他繼續說:“哦哦哦,還有你這個臭小子,我只是告訴你那東方女人來過成衣店,你怎麽就傻乎乎地一定要進地洞呢?嘖嘖嘖,可是你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可取的地方,防腐劑不多,可不能浪費給你啊……讓我想想,怎麽處理你才好呢……”

他拿起了一把大剪刀,那原本是裁衣服用的大剪子。

隨著他的動作,袖口上移,然後露出了那串念珠。念珠一露出來,我就明顯得感覺到身邊的鬼魂集體晃動了一下。但同時,我也在緊張地看著鮑裏斯……他像是想通了什麽,忽然笑道:“哦!我想到了,就拿你來練習我那對於人體還不怎麽熟悉的刀法吧?!真是一個絕妙的主意,鮑裏斯,你太棒了!”

他一手托起了尼克的腳,一手拿著大剪子就要去剪他的腳筋!我立即從隔間內沖了過去,在鮑裏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這只拿著大剪刀的手、戴著念珠的手!鮑裏斯顯然是沒料到我會出現這裏,不過,他片刻忡怔之後就是喜形於色的狂喜!

“哦,我親愛的東方天使!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麽,小德·萊昂科特先生就無法怪我了!”

他的力氣比我大太多,即便我剛剛那一沖撞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沒有被我壓制住。當然,我的目光並不是壓制住他……我只是……要毀掉他的那串念珠!穿起念珠的線並沒有那麽難扯,不過當我和鮑裏斯貼身相對,時時要註意他那些危險的動作的時候,也就顯得不是那麽順利了……

他的大剪刀落在地上,右手被我死死抱住,他就幹脆用左手揪起我的頭發,企圖將我扯開。頭皮上傳來陣陣疼痛,我幾乎要掉出眼淚來,但是我死死忍住,在聽到輕微的一道斷裂聲後,鮑裏斯手腕上的念珠就四散開來,掉在地上,而一時松了一口氣的我也被鮑裏斯揪著頭發一把砸在了地上,我看著左手指縫上有好幾縷黑色頭發的鮑裏斯憤怒地叫著:“你這個小賤人,你究竟在做什麽?!”

我兩手撐著地,不緊不慢地往後退去,而在我後退的時候,我看見越來越多的黑影具體形成一個個少女。她們四肢著地,和我相反,她們是朝著鮑裏斯爬去的……可是鮑裏斯看不見呢。他只是憤怒地辱罵我,在我嘲諷的眼神中。

然後有一只女鬼從他身後撲到了他的背上,正是回來的麥莎。

鮑裏斯估計也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但他來不及發出聲音,麥莎就把手伸進了他的嘴裏,然後將一副完整的扁導體連著舌頭活生生、血淋淋地拔了出來……越來越多的女鬼爬上了鮑裏斯的身子,而我已經趁機將尼克身上的束縛全部解掉。鮑裏斯從黑壓壓的女鬼叢中伸出左手,向我求救般地五指成爪,一只眼珠子更是哀求地看著我……但是很快,那湛藍的眼珠子也被女鬼挖了出來,連著血肉掛在鮑裏斯的臉上,永遠地失去了它的光澤。

我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那樣的力氣將體重幾乎是我的兩倍的尼克扶出十幾節臺階的地洞。在成衣店裏,我見到了放哨的老板,他看到我和虛弱的尼克的時候,非常意外,似乎還想找什麽工具來對付我們。我冷冷一笑,對他說:“麥莎來找你們了,喬希說麥莎沒有扁導體和舌頭再也無法說話了好可憐,簡卻說喬希聽不見聲音怎麽會知道麥莎很可憐,或許艾莎會認為簡根本看不見她們!”

他手上剛剛拿起一根鐵鍬也似的東西,但是聽我說完,那鐵鍬就砸在了地上,他驚慌失措地朝地洞跑去……隨後不久,我就聽到了一聲尖叫。

這個夜晚在警察的到來後結束。

鮑裏斯的死狀很恐怖,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但是他的遭遇卻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在看到地洞裏藏著的許多的少女的器官之後,人人只會說鮑裏斯是罪有應得。而鮑裏斯的表弟在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徹底嚇成了一個傻子,他捧著念珠,一刻不離身,嘴裏總是念著“耶穌”與“主”。

而我和尼克在做了筆錄後也被放了回來,但之後,尼克再也沒有提起那天約我出去準備的話。我從他的眼底,看出了一些害怕,當我對著老板說那番話的時候,其實尼克已經恢覆了意識,一個古怪的女人——我,多少會讓人有些害怕吧?雖然同生共死過,又是唯一的一個朋友,他對我疏離以及防備令我有些難受,但最少,有些話他不會再說出口,而我也不用想那些無聊的理由來拒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我們都活了下來,所以總的來說,還是幸運的吧。

德·萊昂科特老先生得知了之前的女仆們的遭遇後,慷慨地拿出了一筆錢為那些女仆們舉辦了一個盛大的葬禮。那也是我見麥莎的最後一面。

拿回扁導體和舌頭的麥莎告訴我,萊斯特·德·萊昂科特先生不是活人,也不是鬼。以她的經歷來看,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從前的女仆們就是發現他從來不吃東西,然後在老先生面前提過幾句,然後就被萊斯特趕出了別墅。她們很多人無家可歸,而這個時候鮑裏斯向她們伸出了援手,她們感激涕零地接受,最後走上了死路。這些事情,萊斯特全部都知道,可是他從來沒有管過。一個女仆死了,再請一個就是。新奧爾良最不缺的就是女仆。

她說萊斯特應該和我一樣,能看見鬼魂。她提醒我要防備萊斯特……最好重新找一份工作。

那是我聽過最優美的聲音。以至於那話裏危險的信息都變得優美起來。

麥莎的離開讓我有些舍不得。從葬禮回來後,我將兜裏的那張撲克牌鄭重地收藏了起來。我會永遠記得這個聲音有如天籟的吉普賽女孩。

萊斯特也住在別墅裏,自從鮑裏斯的事情曝光之後,他就一直沒離開過。

“親愛的小灰兔,看看你做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情,這件事情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我們要搬家了。”他語氣不善,手中端著的水晶杯依舊盛著一半的紅酒,沒有動過一滴。

☆、夜訪(九)

“先生,我非常抱歉,雖然在這件事情的立場上,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麽。”我盡量低下頭,做出謙卑的模樣,不至於惹惱萊斯特。

萊斯特故作詫異地挑了挑眉頭,然後上身前驅,趴在玻璃桌上看著我:“你為什麽要道歉呢?我親愛的小灰兔,現在整條街的人都懼怕我,他們認為‘天哪你們家管家做的事情你怎麽會不知道呢?’是我縱容了那個‘魔鬼’,如果就憑鮑裏斯也配這個稱呼。還或者我就是整件事情的背後主謀。這實在太令人興奮了!如果不是我的父親為此苦惱……是,我都不清楚這有什麽好苦惱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們為什麽要搬家呢?”

我吃驚地擡頭看著萊斯特,問道:“……你很享受別人因你而生的恐懼?”

萊斯特輕聲地笑了起來,眼底帶著玩味,好像我說了什麽很可笑的話。

我看著萊斯特,心裏琢磨著麥莎對我說的話,如果萊斯特也能看見鬼魂,那麽,他昨天不允許我進入別墅,也是因為我兜裏揣著麥莎的魂魄,而他顯然不願意讓麥莎影響到老先生。而之前,他放下路易,反而對我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大概也是察覺到了我的不一樣的地方……不管怎麽樣,越接觸萊斯特,我越感到害怕,但是目前我不能離開,也許有老先生的關系在裏面,但更多的還是一旦我辭職了,就很難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做完一個季度的女傭後,拿到十金元的工資。

那可以保證我一年多的基本生活,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我應該能找到新的工作。

萊斯特很快買好了新家,我們在一個陰雨綿綿,不見陽光的日子裏搬了進去。老先生對於離開別墅雖然沒什麽話說,但陰雨的天氣顯然讓他渾身不舒服,連脾氣都變得暴躁起來。他幾乎一路都在詛咒該死的天氣,以及對表達萊斯特選擇這樣的天氣搬家非常不滿。

萊斯特聽的煩了就會大聲頂撞回去,但是由於他們的對話是用的法語,我在旁邊依舊是雲裏霧裏。

新家在新奧爾良的郊外,臨近密西西比河,這並不算大的莊園有比別墅更大的花園,法式風格的城堡建築,這令我無法一眼打量完畢。車夫幫我們將行李搬進了新家後,整理的重任就落在我這個唯一的一個女仆身上。

好在萊斯特將累壞了的老先生扶到臥室歇下後,也自發過來將一些粗重的器具整理好。

“先生,您何時找人頂替鮑裏斯的位置?”即便是陰雨連綿的天氣,我還是累出了一身的汗,心裏想著這不算太大的莊園,如果讓我一個整理也是夠嗆的,可是看萊斯特的樣子,竟好像沒有再雇人的打算。

“以後再說吧,畢竟這個世上像鮑裏斯,像你,這種好奇心不多,又有眼色的人太少了。”

好吧,先生您誤會了,我只是見怪不怪而已。

萊斯特做的重活分明比我多,但是除了一直在喘氣外,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狼狽,好似那些只是我的錯覺而已。當然,我覺得萊斯特本身也是不願意做那些事情的,這個一看就是極少幹活的貴公子。他忽然又笑了起來,看著我說:“再說了,小灰兔你的廚藝好像勉強算是不錯。在我父親看來,居然比鮑裏斯做的還要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鮑裏斯的氣,所以故意誇獎你。”

我正踩在椅子上,欲將一道厚重的窗簾掛上落地玻璃窗,聽了萊斯特那別扭的話,我到底沒忍住回頭俯視了他一眼。只見他兩手交叉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鮑裏斯會做的東西,我看一眼就會了,那有什麽困難的?!”作為一個專門學過中國四大菜系,又被父母逼著學過法式甜點,嘗試過各國菜式的女人,廚藝怎麽可能會被鮑裏斯那個變態比下去……雖然,他做的法國餐的確不錯。

萊斯特於是很愉快地笑了起來,我也不再理他,回頭將窗簾掛起來的時候,心裏又無比懊悔——我這麽說不是給萊斯特這個資本家,不去多請一個仆人找理由嗎?!我正恨的牙癢癢,忽然聽到身後傳來悠揚的鋼琴曲子。

我將最後一個銅鉤鉤好,然後攏著裙子跳下紅木椅,只見原本放在門口的那架鋼琴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萊斯特挪到了大廳中央!而他正坐在鋼琴前,非常愉快地彈著我從未聽過的曲子——所以說,萊斯特你果然不是人吧?那剛才你搬那些東西其實很輕松吧?那你故意在我面前喘氣喘個不停到底是想幹嘛?模仿我們這些凡人很好玩嗎?!

接下來的活基本就是打掃整理,當我將一二兩層的屋子裏裏外外都清理一遍過後,萊斯特才從鋼琴前起來,一臉嫌棄地看著我:“哦,小灰兔,你趕緊去洗澡。洗浴室在哪裏你知道吧?”

我有氣無力地看了他一眼:“謝謝您的提醒,德·萊昂科特先生。”

“不客氣。”萊斯特勾了勾唇。

在我去房間拿衣服的時候,萊斯特又說:“一樓足夠我們三個人住了,所以我本來打算以後再打掃二樓的。但是小灰兔你實在太勤快了,真讓我吃驚呢!”

……

舒適的熱水讓我渾身都放松下來,剛才面對萊斯特的怒火也被壓制下去。在我二十年的人生中,從未這樣窩囊過。但是此刻孤身一人的我,除了忍耐又有什麽辦法?不知道是身體太疲勞了,還是心理的承受能力達到某個臨界點,我忽然的,鼻子就有點酸。我坐在浴缸裏,抱著膝蓋,眼淚融到了水裏,然後就不見了。

因為時間不早了,我相信老先生的肚子也餓了,所以泡了一會兒就趕緊起來,要去為老先生準備晚飯。不過這個時代還沒有電器,我出了浴室的時候,還是頂著一頭半濕的黑發。之前被鮑裏斯扯著頭發幾乎將我的頭皮扯下來,後來那一塊頭皮就一直生疼,也就最近才養回來。仔細一想,我最近也是時運不濟。

萊斯特不知道去哪裏了,而老先生還在房裏睡覺,我點了一只蠟燭沿著記憶裏的路線朝廚房走去。因為搬家的時候,我們也帶來了剩餘的肉類和果蔬,所以材料倒也算是充足。而早上的我時候我也根據這些材料做出一份菜單請示過老先生,所以點了油燈之後,我就直接開始燒火準備晚飯。

法國餐與中餐不同,單是一個簡單的晚餐就包含了沙拉冷頭盤、湯、熱頭盤、主菜以及甜點和咖啡,並且六道流程前後有序,在冷沙拉之前,老先生偶爾還會用十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喝上一杯開胃酒,在喝完咖啡以後,或許也會喝上一小杯的飯後酒。而且老先生似乎出身顯貴,在飲食的方面更是格外講究,雖然因為歲數大了,他的胃口也相對小了很多,但是對晚膳的要求卻依舊苛刻,六樣流程缺一不可。

原本做來也不算陌生的事情,不知道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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