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秘辛3

身邊的二皇子侃侃而談，林黛玉在一旁只是必要的時候附上一句是啊，如你所言，又或者只給一個淡淡的微笑，就足以搪塞二皇子突如其來的熱情。如若黛玉不去刻意挖掘二皇子此舉背後的陰謀，她也會說一句，二皇子真的挺博學的，說起話來也沒有廉親王那般傲慢，反而會給黛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當然，這世上沒有如若。

二皇子走後，陳皇貴妃便把殿內所有的人全部都清理到了殿外。這下子屋內只有他們兩個，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麽客套。

“阿文，來小姑姑這裏坐。”把陳瑞文招到自己身邊，陳皇貴妃臉上的笑容明顯比之前的要真誠太多，看著陳瑞文這張臉，太容易讓陳皇貴妃想起已逝去的姐姐，“世人都說侄子像姑姑，這話果真是不錯的。如今你越來越像你大姑姑。”

陳皇貴妃如此說，陳瑞文還有什麽不明白，這小姑姑和大姑姑從小感情就好，這個時候定是因為看見自己想起了那逝去的姐姐。陳瑞文平日裏無事並不會常來金闕宮，今日一是出征前特來報個平安，而是遵齊國公之命來給陳皇貴妃送東西。

“小姑姑，大姑姑已經逝去多年，死者已往，生者要努力向前看。大姑姑知道你這般為她難過，定是不忍心。”陳瑞文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一出生陳皇後便逝世，和陳皇後相比，顯然活著的陳皇貴妃更為重要。

陳皇貴妃本就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剛剛的愁苦一掃而光，想著這個侄子即將出征，又忙道：“你父親的仇咱們一定要報，這個小姑不攔著你。但是只有一點，你萬事不可逞強，一定要多聽多看多學，切記，要首要考慮自己的安全。阿澤那小子從小就頑劣，齊國公府的下一代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你萬萬不能出事。”

“小姑盡管放心就是，我不會拿我們家族的前途博弈的。這一次出征，我定會平平安安的歸來。”陳瑞文笑道，“倒是小姑，你在宮裏好好照顧自己，祖父說了，齊國府永遠都站在小姑的身後。”

“只是父親的意思嗎？阿文以後當家不願意護著小姑？”不想氣氛太過凝重，陳皇貴妃開玩笑道。

“小姑又拿我開玩笑。”陳瑞文無奈道，自己的小姑無子無女，唯一的依靠就是齊國公府，陳瑞文小小年紀喪父喪母，早已經把陳皇貴妃當成母親一樣尊敬，照顧陳皇貴妃，給她堅實的後盾，早已經成了他肩膀上的責任。

陳皇貴妃拍拍陳瑞文的手道：“小姑就知道我的阿文是最貼心的，阿澤那臭小子略遜於你。”陳瑞澤性格跳脫，但是平日裏也沒少和陳瑞璇一起給陳皇貴妃的生活添一些色彩，所以這兩個侄子外家一個侄女，都很得皇貴妃的喜歡。

“對了，提起阿澤，這臭小子最近忙什麽呢，怎麽也不見進宮來？還有璇兒，可有些時日沒進宮了。”皇貴妃問道，“前些日子為了那個林黛玉，兩個人都能把金闕宮的地板給磨平了，如今這是過河拆橋呢！”

陳瑞文呵呵一笑道：“小姑這是和林姑娘吃醋嗎？”

“可不是嘛，那個林黛玉沒進宮的時候，他們兩個整日裏跑來我這裏說情，待我答應了會照拂一二，這兩個臭家夥反而不來了。你說我怎麽能不吃醋呢！”陳皇貴妃像是個孩子一般向著陳瑞文抱怨道，“如今看來，還是阿文最好。”

“小姑，你都已經不是小孩了。”陳瑞文面對這樣的皇貴妃很是無奈地說道，“這樣撒嬌還真是不適合你。”

“你果然也是個臭小子，你是在說小姑我年紀大了？”女人胡攪蠻纏起來，是男人永遠無法理解的。對此，陳瑞文默不作聲，保持沈默。而皇貴妃本也就是打趣沖散一下因為陳瑞文即將出征帶來的憂慮，片刻之後便停止了小女兒般的胡攪蠻纏。

***

林黛玉對於金闕宮的事情並不關心，她此刻正在面臨書房中先生的怒意。

“先生，是學生的不是，不應該缺席今日的課。”林黛玉一進書房，就被書房的先生批評，那一臉冰霜，讓黛玉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麽。本來今日這事，是主子宣召在前，這不由得自己。就算先生不高興，但也不該表現的這麽明顯。這不是在打陳皇貴妃的臉嘛，先生再缺心眼，也不會這麽放肆吧？

黛玉終究是有些陰謀化了。這個先生一直都是一根筋，他認準的行事準則，誰也不能輕易觸犯，負責後果一定是非常嚴重。而整個皇宮，能讓先生放下生活原則的人可以說是沒有。只是在聖上那裏，先生畢竟還知道什麽叫君恩有別，還會可以壓制一下自己的倔脾氣，可是其他人就沒有這個殊榮了！

先生的大道理很多，林黛玉被劈頭蓋臉訓斥了大半個時辰他才將歇。長這麽大，這還是林黛玉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對收拾的無地自容。黛玉生性敏感，此刻書房內裏面那麽多幸災樂禍的眼光，讓她心生羞澀。

“去坐，今日的功課罰你抄十遍，明日一早交給我。”先生沒好氣道。

黛玉忙道是，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剛一坐定，蔣慧蘭便向黛玉投來關心的眼神。黛玉微微一笑，示意自己並無大礙，便專心聽課。這一日的時間，黛玉覺得額外的漫長，當終於盼到下學時間的時候，黛玉明顯松了一口氣。蔣慧蘭這邊第一時間便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抱著書向二公主告了假，打算陪一陪黛玉。

“先生的話玉兒不要放在心上。”蔣慧蘭笑著安慰著黛玉。蔣慧蘭從一進宮就一直在對林黛玉示好，黛玉的心不是石頭做的，所以慢慢地也接受了身邊時不時的有這麽一個人。

“我沒事，慧蘭。”林黛玉笑了笑，“一起去用膳吧，我晚間還有功課要做，今晚看來得挑燈夜讀了。”今日被罰抄的內容很長，這要是寫上十遍，黛玉知道自己這一晚上估計要到後半夜才能休息。

蔣慧蘭棲身附在黛玉的耳邊道：“我晚上幫你抄吧，我們一人一半，就能輕松不少。”

“不用了。”黛玉忙拒絕道，“我自己可以，一會一起用了晚飯，你便回去吧。”蔣慧蘭嘟嘟嘴，忙問真的不需要幫忙，黛玉堅定的搖了搖頭。開什麽玩笑，她可不喜歡讓人捉刀。自己的事情她一向都是自己來。蔣慧蘭看黛玉如此執著，便也不再提這事。兩人匆匆的用了晚飯，便各自回到各自的住所。

這一晚確實如黛玉所言，她在金闕宮的外書房挑燈夜抄到了後半夜才最終把先生交代的事情全部做完。這熬夜過了那個最困的時點，黛玉便再也沒有睡意，於是幹脆又故技重施，回房中點了迷香，換了黑色的衣服，再一次潛入鳳翊宮。

上一次是黛玉運氣好，遇到聖上擺駕鳳翊宮。而今日，鳳翊宮在金闕宮屋檐上眺望，除了零星的光亮外，再無其他光源。這是黛玉第二次來鳳翊宮，可是她還是敏感的發現鳳翊宮的守衛依舊和上次一般。

“奇怪，今日怎麽還會有這麽多人。”黛玉把自己藏好，看著鳳翊宮內不停換崗巡邏的侍衛暗道。上一次她以為是聖上在，所以已經被封宮的鳳翊宮才會有層層守護，可是今日看來，這守衛比起上次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聯想到這一次聽到的話，黛玉心下又了然，這個鳳翊宮有秘密，而且還是大秘密，要不然聖上不會這麽興師動眾的讓人來守護一個先皇後的宮殿。

如若要說聖上和先皇後鶼鰈情深，這如今看來有多少水分在裏面。再情深似海，也不至於如此興師動眾。

黛玉這一次本來是因為晚上無法入睡，打算來碰碰運氣，可是此刻她卻改變了主意。她決定去正殿裏一探究竟。黛玉自打練武之後，記憶力便十分的好，一次便足以讓她記住去正殿的路線。

小心的避開巡邏的侍衛，黛玉輕手輕腳的把正殿的門推開了一條縫隙，閃身便進了正殿。正殿遠比黛玉想象的亮，她本來已經做好摸黑的準備，卻不成想，正殿的側柱子上竟是鑲嵌著一個雞蛋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亮，讓整個大殿看起來不那麽孤寂和黑暗。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

上一次大殿燈火輝煌，黛玉在暗處並未仔細留意過殿內的情況，而今日留心一看，這個正殿處處都透漏著精致和用心。這裏絲毫看不出是已經十多年未曾住人的模樣。

正殿東西兩側還連接著廂房，黛玉東西兩邊回顧了一下，最終決定先進入陳皇後的起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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