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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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黛玉剛醒來,便聽見院子裏稀稀松松的聲音,把紫鵑叫進來,問了問,這才知道原來又是外祖母家的寶貝疙瘩在撒瘋,對於這剛來兩日便讓黛玉微微有些反感的寶玉,黛玉決定還是暫時不出去。
“姑娘,你不瞧瞧去嗎?我剛剛從外面進來,府裏的三位姑娘都去了。”紫鵑問道。
黛玉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輕輕的掀起窗紗來,想一看究竟,只是外面亂哄哄的,她倒是什麽也看不出來,黛玉看著紫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對她說道:“有什麽便說吧。”
“姑娘,你剛來,還不知道,這寶玉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平日裏寶貝的跟什麽似得,這平日裏並不會這麽頻繁的魔怔,這姑娘才來兩日,便接二連三有了這等事,我是怕下面的人碎嘴。”紫鵑道,“你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紫鵑的意思,黛玉算是明白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要是在寶玉的事情上不投其所好,怕會惹得外祖母嫌隙,黛玉心下有些不喜,自打來了賈府,自己處處被動,而如今,為了在賈府能過的好一些,大清早的竟是要去討好這寶玉。
“我知曉了,你去打聽打聽今個可又是為哪般!”黛玉話一落,紫鵑便去了,而雪雁進來服侍黛玉穿戴好,便打算去賈母的屋舍去看看。紫鵑畢竟之前是賈母身邊的二等丫鬟,去了沒多久便把內屋的事情知曉了一二。
原來這黛玉搬到東廂房後,寶玉便又搬了回去。本來寶玉對這個新來的妹妹有頗多好感,一心想要和黛玉親近親近。本來昨日對黛玉搬到東廂房白天也不覺得有什麽,可這晚上睡時,躺在昨日黛玉才睡過的床榻上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滿心都是這個妹妹不喜自己的想法,所以這一大早起來便開始犯病。這一次倒是不摔玉了,但是卻更嚴重了,有一些憤慨還帶了一絲委屈。當然這是紫鵑的說法,黛玉對此頗不以為意,心想著二舅舅家的表哥怎麽這般不靠譜。本來什麽事情都沒有,可這麽一鬧,還不知道自己要被人擠兌成什麽樣。
“煩死,這種男子就該殺了。”李莫愁道。
黛玉對李莫愁的話不予理睬,要是自己跟李莫愁一般行事,早就活不下去了。以前李莫愁在江湖,都有那麽多仇家,而自己身處的侯門大院,又怎麽能讓她隨意殺人?殺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黛玉自個思忖了一下便有了主意。過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黛玉便在紫鵑詫異的眼光下紅了眼睛。
看著黛玉抹著眼淚出了房門,紫鵑和雪雁互看了一眼忙跟上,而賈母這邊正為寶玉頭疼不已,這邊又看黛玉哭紅的眼睛跑進來,不由地眉心便有些緊蹙起來。
紫鵑忙上前說道:“老太太,都是我的不是,早上間姑娘聽見這邊的動靜,問是什麽事,我這便一股腦的說了,沒想到姑娘這便委屈了,說是自己剛來就惹了寶玉不快,這哭嚷著說要回揚州去。”
黛玉這一次倒是有些想看看紫鵑能不能轉換一下身份,畢竟這賈府裏紫鵑也算是知根知底,要是不跟她一條心,那麽接下來她可要防著她,不然哪天被咬了可就後悔莫及了。而今天她也不怕紫鵑反水,畢竟她還是有這個把握讓賈母相信她的。
賈母聞言便把黛玉抱在懷裏道:“你這孩子,可讓外祖母怎麽心疼,這本就是寶玉不好,怎又惹得你難過。快不準掉淚珠兒了,清早這般涼,怎麽不多穿件衣裳?”
安慰完寶玉,還不忘對已經鬧熄的寶玉道:“剛還嚷著林妹妹對你不親,這會可好,你看你把你姑媽家的妹妹給惹得難過,還不來陪個不是?”
寶玉這會怔怔的看著哭紅雙眼的黛玉,雙手在身前握拳,走到黛玉跟前,上前想要拉著黛玉的手,但是黛玉早有防備,在賈母懷中換了個方向,寶玉便只摸到了她的衣袖。黛玉生怕寶玉又出什麽幺蛾子,便擡起頭委屈的看著寶玉道:“寶哥哥要是不喜玉兒,我這便回揚州罷了。”
寶玉忙連連擺手,小心的討好黛玉道:“我沒有不喜妹妹,妹妹快別說這樣的話,我這裏犯糊塗,妹妹可不能當真。我就是想和妹妹時時的玩著、”說著寶玉還用手指點著自己的頭道,黛玉見好就收,用帕子捂著嘴撲哧一笑,這寶玉才在原地傻呵呵的笑起來。
“你們兩個呦,都是我的寶貝疙瘩,以後一處玩鬧,可不能由著性子來,尤其是寶玉,你林妹妹是客人,你可要讓著她。”賈母一手拉著一個慈祥的說道,而黛玉頷首笑了笑,也算是對賈母的話一種變相的肯定,至於心裏怎麽想,黛玉只能說,一切都是虛的,何苦較真。
在賈府中的一月有餘,黛玉沒有找到任何的機會出府學習淬毒的機會,這每日裏不過是練練字,溫習一下之前的功課,偶爾和前來串門的三春一起做做針線活計,說說話,這日子倒是過的也快。而黛玉不知,齊國公府的陳瑞澤早就惦記著讓自家三妹陳瑞璇把黛玉請回府來。而陳瑞璇倒也做事周正,挑了一個好日子,說是府中起詩社,京城裏不少的姑娘都收到了請帖,而榮國府礙著黛玉,陳瑞璇便把三春也給稍帶上了。
這日王熙鳳接到外面的四張帖子,一看是齊國公府上的,她便長了個心眼。黛玉剛來的時候,她是聽下人說,那一日在碼頭上,齊國公府裏的小公子給林姑娘送過東西,而且林姑娘沒收。這讓本就是人精的王熙鳳嗅到了一絲不同的氣味,想著林姑媽家的林妹妹會跟齊國公有幹系,王熙鳳心裏便活絡起來。
拿著帖子王熙鳳便親自來到了賈母的正房,碰巧三春黛玉和寶玉都在一處,王熙鳳便心想著剛好可以一起說了。
“老祖宗,這裏可有天大的好事一樁。”王熙鳳笑著把帖子遞給賈母道,“您看看,咱們府裏的姑娘們可是入了那齊國公三姑娘的眼,我早就說過了,咱們府裏的姑娘都不簡單,看看,這可不是就見真章了。”
王熙鳳話並未說的太明,但是賈母心中便已經有了心思。這陳家一前一後出了兩個貴人,一個是已逝的陳皇後,雖說陳皇後無子,但是奈何皇上對陳皇後癡情一片,如今就是在宮裏的陳皇貴妃也是沾了皇後的恩澤。陳家雖然並沒有皇子,但是盛寵卻更勝於別家,而能跟陳家的關系打破現在來往並不密切的境地,這不管是對於宮裏的元春還是如今還小的三位姑娘,都是益處多多。
“那你還不開庫給你的妹妹們做身新衣服,咱們府裏的姑娘走出去,那可是不能輸於旁家的姑娘。”賈母笑著摟著離自己最近的黛玉道,“玉兒這裏也是一樣的,你可不能含糊。”
“老祖宗這可是打我巴掌,林妹妹我怎麽會忘了。”王熙鳳笑道,“已經交代下去了,今個下午就來給姑娘們量身形,不過是幾天的功夫,趁著這功夫,下個季節的衣服也要備齊來了。寶玉這裏也要交代下去做幾身新的。”
“你這個鳳辣子辦事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你且看著辦吧。”賈母笑道,“你林妹妹這裏的月俸,就和寶玉一般,你可這個月可是發了?”
黛玉聞言便笑著對賈母說道:“外祖母,你可別羞我了,我這來的時候,爹爹可都交代了,本已經給外祖母添麻煩了,怎麽還能領公中的銀兩。”
聞言,賈母斜眼看了一眼王熙鳳道:“你妹妹小不懂事,你可也不懂事?這你林姑媽走得早,可憐我的敏兒也就留下了玉兒這一個,好不容易祖孫如今處在一起,自是要處處為先的。公中不便,那便由我的私庫裏走。”
黛玉聞言不再言語,她把該說的話說清楚了,旁的她可就不願意多做幹涉。左右都是自己爹爹的錢,不過是從左口袋換到右口袋,左右也撇不出一個林。
這邊陳瑞澤知道請帖已經發出去,便日日都盼著。這動靜就連齊國公陳翼都驚動了。這日齊國公府裏已經出嫁的大姑娘陳瑞璣得了空回來看望爺爺,便得知了自己小弟最近的動靜,便心中了然一二。
對著陳翼一臉好奇,大姑娘笑著對他道:“爺爺,想必小弟這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不過我們和榮國府一向是不往來的,那家裏覆雜亂的,可不是好的姻親。”
“這些年更是不知好歹了。”陳翼提起當年的八公,心中唏噓不已,“當年寧榮二公用命為子孫後代拼下的前程,如今看來可是白費功夫。”
“爺爺,文弟如今也有十三歲了,您和母親可有給他相看姑娘了?”想起今日回家的另一個任務,陳瑞璣笑道:“前些日子鎮國公夫人在我這裏說了幾句,他們家的清婉年紀也到歲數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有意和我麽瑞文結親。”
齊國公陳翼擺擺手道:“自打你父親戰死沙場,這小子就立志要重上沙場為你父親報仇,如今是怎麽都不願意談及婚姻之事。”說起這個長孫,陳翼心中有頗多的感傷,這長孫的身世他瞞了十三年,戰場,他是絕不會讓他去的。思及此,陳翼心中躊躇不定,他不想自己瞞了多年的秘密就這樣攤開在這個長孫面前。到時候,面對殘忍的事實,他可又能受住?一時間本是輕松的談話,便有些沈重起來。
提及父親,陳瑞璣臉上傷痛畢現:“爹爹,夫君他眼下就要上戰場,他對我說,他只要有機會,一定會把替父親報仇。”
“你不必讓貴生承擔我陳家的仇恨,這個仇,陳家自是會報。”陳翼目光深邃,那眼神裏有太多的痛恨和悲傷,陳瑞璣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爺爺的表情,便不打算再說這個話題。
“爺爺,我聽說榮國府有三個姑娘,就是不知道小弟看上的是哪一個?”陳瑞璣轉移話題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瞞的緊,唯一知道內情璇丫頭又守口如瓶,如今,我們且等著她們起詩社便罷,到時候自有定論。”陳翼笑道。而這一日也很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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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不瞧瞧去嗎?我剛剛從外面進來,府裏的三位姑娘都去了。”紫鵑問道。
黛玉從床上起來,走到窗邊,輕輕的掀起窗紗來,想一看究竟,只是外面亂哄哄的,她倒是什麽也看不出來,黛玉看著紫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對她說道:“有什麽便說吧。”
“姑娘,你剛來,還不知道,這寶玉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平日裏寶貝的跟什麽似得,這平日裏並不會這麽頻繁的魔怔,這姑娘才來兩日,便接二連三有了這等事,我是怕下面的人碎嘴。”紫鵑道,“你要不還是去看看吧。”
紫鵑的意思,黛玉算是明白了,自己如今寄人籬下,要是在寶玉的事情上不投其所好,怕會惹得外祖母嫌隙,黛玉心下有些不喜,自打來了賈府,自己處處被動,而如今,為了在賈府能過的好一些,大清早的竟是要去討好這寶玉。
“我知曉了,你去打聽打聽今個可又是為哪般!”黛玉話一落,紫鵑便去了,而雪雁進來服侍黛玉穿戴好,便打算去賈母的屋舍去看看。紫鵑畢竟之前是賈母身邊的二等丫鬟,去了沒多久便把內屋的事情知曉了一二。
原來這黛玉搬到東廂房後,寶玉便又搬了回去。本來寶玉對這個新來的妹妹有頗多好感,一心想要和黛玉親近親近。本來昨日對黛玉搬到東廂房白天也不覺得有什麽,可這晚上睡時,躺在昨日黛玉才睡過的床榻上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滿心都是這個妹妹不喜自己的想法,所以這一大早起來便開始犯病。這一次倒是不摔玉了,但是卻更嚴重了,有一些憤慨還帶了一絲委屈。當然這是紫鵑的說法,黛玉對此頗不以為意,心想著二舅舅家的表哥怎麽這般不靠譜。本來什麽事情都沒有,可這麽一鬧,還不知道自己要被人擠兌成什麽樣。
“煩死,這種男子就該殺了。”李莫愁道。
黛玉對李莫愁的話不予理睬,要是自己跟李莫愁一般行事,早就活不下去了。以前李莫愁在江湖,都有那麽多仇家,而自己身處的侯門大院,又怎麽能讓她隨意殺人?殺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的。黛玉自個思忖了一下便有了主意。過了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黛玉便在紫鵑詫異的眼光下紅了眼睛。
看著黛玉抹著眼淚出了房門,紫鵑和雪雁互看了一眼忙跟上,而賈母這邊正為寶玉頭疼不已,這邊又看黛玉哭紅的眼睛跑進來,不由地眉心便有些緊蹙起來。
紫鵑忙上前說道:“老太太,都是我的不是,早上間姑娘聽見這邊的動靜,問是什麽事,我這便一股腦的說了,沒想到姑娘這便委屈了,說是自己剛來就惹了寶玉不快,這哭嚷著說要回揚州去。”
黛玉這一次倒是有些想看看紫鵑能不能轉換一下身份,畢竟這賈府裏紫鵑也算是知根知底,要是不跟她一條心,那麽接下來她可要防著她,不然哪天被咬了可就後悔莫及了。而今天她也不怕紫鵑反水,畢竟她還是有這個把握讓賈母相信她的。
賈母聞言便把黛玉抱在懷裏道:“你這孩子,可讓外祖母怎麽心疼,這本就是寶玉不好,怎又惹得你難過。快不準掉淚珠兒了,清早這般涼,怎麽不多穿件衣裳?”
安慰完寶玉,還不忘對已經鬧熄的寶玉道:“剛還嚷著林妹妹對你不親,這會可好,你看你把你姑媽家的妹妹給惹得難過,還不來陪個不是?”
寶玉這會怔怔的看著哭紅雙眼的黛玉,雙手在身前握拳,走到黛玉跟前,上前想要拉著黛玉的手,但是黛玉早有防備,在賈母懷中換了個方向,寶玉便只摸到了她的衣袖。黛玉生怕寶玉又出什麽幺蛾子,便擡起頭委屈的看著寶玉道:“寶哥哥要是不喜玉兒,我這便回揚州罷了。”
寶玉忙連連擺手,小心的討好黛玉道:“我沒有不喜妹妹,妹妹快別說這樣的話,我這裏犯糊塗,妹妹可不能當真。我就是想和妹妹時時的玩著、”說著寶玉還用手指點著自己的頭道,黛玉見好就收,用帕子捂著嘴撲哧一笑,這寶玉才在原地傻呵呵的笑起來。
“你們兩個呦,都是我的寶貝疙瘩,以後一處玩鬧,可不能由著性子來,尤其是寶玉,你林妹妹是客人,你可要讓著她。”賈母一手拉著一個慈祥的說道,而黛玉頷首笑了笑,也算是對賈母的話一種變相的肯定,至於心裏怎麽想,黛玉只能說,一切都是虛的,何苦較真。
在賈府中的一月有餘,黛玉沒有找到任何的機會出府學習淬毒的機會,這每日裏不過是練練字,溫習一下之前的功課,偶爾和前來串門的三春一起做做針線活計,說說話,這日子倒是過的也快。而黛玉不知,齊國公府的陳瑞澤早就惦記著讓自家三妹陳瑞璇把黛玉請回府來。而陳瑞璇倒也做事周正,挑了一個好日子,說是府中起詩社,京城裏不少的姑娘都收到了請帖,而榮國府礙著黛玉,陳瑞璇便把三春也給稍帶上了。
這日王熙鳳接到外面的四張帖子,一看是齊國公府上的,她便長了個心眼。黛玉剛來的時候,她是聽下人說,那一日在碼頭上,齊國公府裏的小公子給林姑娘送過東西,而且林姑娘沒收。這讓本就是人精的王熙鳳嗅到了一絲不同的氣味,想著林姑媽家的林妹妹會跟齊國公有幹系,王熙鳳心裏便活絡起來。
拿著帖子王熙鳳便親自來到了賈母的正房,碰巧三春黛玉和寶玉都在一處,王熙鳳便心想著剛好可以一起說了。
“老祖宗,這裏可有天大的好事一樁。”王熙鳳笑著把帖子遞給賈母道,“您看看,咱們府裏的姑娘們可是入了那齊國公三姑娘的眼,我早就說過了,咱們府裏的姑娘都不簡單,看看,這可不是就見真章了。”
王熙鳳話並未說的太明,但是賈母心中便已經有了心思。這陳家一前一後出了兩個貴人,一個是已逝的陳皇後,雖說陳皇後無子,但是奈何皇上對陳皇後癡情一片,如今就是在宮裏的陳皇貴妃也是沾了皇後的恩澤。陳家雖然並沒有皇子,但是盛寵卻更勝於別家,而能跟陳家的關系打破現在來往並不密切的境地,這不管是對於宮裏的元春還是如今還小的三位姑娘,都是益處多多。
“那你還不開庫給你的妹妹們做身新衣服,咱們府裏的姑娘走出去,那可是不能輸於旁家的姑娘。”賈母笑著摟著離自己最近的黛玉道,“玉兒這裏也是一樣的,你可不能含糊。”
“老祖宗這可是打我巴掌,林妹妹我怎麽會忘了。”王熙鳳笑道,“已經交代下去了,今個下午就來給姑娘們量身形,不過是幾天的功夫,趁著這功夫,下個季節的衣服也要備齊來了。寶玉這裏也要交代下去做幾身新的。”
“你這個鳳辣子辦事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你且看著辦吧。”賈母笑道,“你林妹妹這裏的月俸,就和寶玉一般,你可這個月可是發了?”
黛玉聞言便笑著對賈母說道:“外祖母,你可別羞我了,我這來的時候,爹爹可都交代了,本已經給外祖母添麻煩了,怎麽還能領公中的銀兩。”
聞言,賈母斜眼看了一眼王熙鳳道:“你妹妹小不懂事,你可也不懂事?這你林姑媽走得早,可憐我的敏兒也就留下了玉兒這一個,好不容易祖孫如今處在一起,自是要處處為先的。公中不便,那便由我的私庫裏走。”
黛玉聞言不再言語,她把該說的話說清楚了,旁的她可就不願意多做幹涉。左右都是自己爹爹的錢,不過是從左口袋換到右口袋,左右也撇不出一個林。
這邊陳瑞澤知道請帖已經發出去,便日日都盼著。這動靜就連齊國公陳翼都驚動了。這日齊國公府裏已經出嫁的大姑娘陳瑞璣得了空回來看望爺爺,便得知了自己小弟最近的動靜,便心中了然一二。
對著陳翼一臉好奇,大姑娘笑著對他道:“爺爺,想必小弟這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不過我們和榮國府一向是不往來的,那家裏覆雜亂的,可不是好的姻親。”
“這些年更是不知好歹了。”陳翼提起當年的八公,心中唏噓不已,“當年寧榮二公用命為子孫後代拼下的前程,如今看來可是白費功夫。”
“爺爺,文弟如今也有十三歲了,您和母親可有給他相看姑娘了?”想起今日回家的另一個任務,陳瑞璣笑道:“前些日子鎮國公夫人在我這裏說了幾句,他們家的清婉年紀也到歲數了,這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有意和我麽瑞文結親。”
齊國公陳翼擺擺手道:“自打你父親戰死沙場,這小子就立志要重上沙場為你父親報仇,如今是怎麽都不願意談及婚姻之事。”說起這個長孫,陳翼心中有頗多的感傷,這長孫的身世他瞞了十三年,戰場,他是絕不會讓他去的。思及此,陳翼心中躊躇不定,他不想自己瞞了多年的秘密就這樣攤開在這個長孫面前。到時候,面對殘忍的事實,他可又能受住?一時間本是輕松的談話,便有些沈重起來。
提及父親,陳瑞璣臉上傷痛畢現:“爹爹,夫君他眼下就要上戰場,他對我說,他只要有機會,一定會把替父親報仇。”
“你不必讓貴生承擔我陳家的仇恨,這個仇,陳家自是會報。”陳翼目光深邃,那眼神裏有太多的痛恨和悲傷,陳瑞璣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看到爺爺的表情,便不打算再說這個話題。
“爺爺,我聽說榮國府有三個姑娘,就是不知道小弟看上的是哪一個?”陳瑞璣轉移話題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瞞的緊,唯一知道內情璇丫頭又守口如瓶,如今,我們且等著她們起詩社便罷,到時候自有定論。”陳翼笑道。而這一日也很快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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