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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有笑,一副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的模樣。

火槍隊員集團第一個沖到小山上,順利奪得了小旗,但在他們往回跑的時候卻迎面撞上了禁軍隊和主教衛隊,根據規則,只要從火槍隊手裏搶過小旗並送回出發地,他們仍然能夠反敗為勝,於是,禁軍隊和主教衛隊聯手向火槍隊發動了群毆,場面頓時一片大亂,60號漢子像發情的狗熊般在草原上團團亂轉,扭打成一鍋粥。

特雷維爾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馬術和擊劍是火槍隊的強項,毆打和體能可不是這些不願意流汗的貴族老爺的強項,果然,在禁軍隊和主教衛隊的聯手圍攻下,火槍隊員很快就開始招架不住,小旗也被一名主教衛隊的隊員給搶走了。

但好戲才剛剛開始。

那名主教衛隊的隊員還沒來得及歡呼,一只大腳丫就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脖子上,當時就把他從馬背上踹了下來,揣在手裏的小旗也在同一時刻易主,落入了一名馬賊手裏。

當禁軍隊、主教衛隊和火槍隊員扭打成一團的時候,馬賊隊堪堪趕到,趁虛奪取了小旗,等三支隊伍反應過來,再度聯手試圖從馬賊手裏奪回小旗的時候,晚了……

這些狡猾的馬賊居然擺出了一字長蛇陣,他們的前鋒已經沖到了亂戰團並奪得了小旗,可他們最後的那名隊員卻才離開出發地不到一百米,並且每個人的間距都拉得差不多遠,趁著這會功夫,狡猾的馬賊早已經把小旗卷起來,像擲標槍一樣接力往回擲。

火槍隊、禁軍和主教衛隊的馬再快,也比不起標槍在空中飛行的速度快,等他們氣喘籲籲地趕回出發地時,一名馬賊早已經耀武揚威地擎著小旗立於出發地了。

黎塞留宣布道:“第一陣,馬賊隊勝出。”

“等等,我不服!”杜哈烈突然振臂抗聲道,“馬賊隊作弊!贏了也不算真本事,這一陣不算!”

黎塞留眉頭一皺,沈聲問道:“杜哈烈,你說馬賊隊作弊,那你倒是說說,他們哪裏作弊了?”

“這個……”杜哈烈語塞,雖然他覺得馬賊隊贏得實在無恥,可他們還真的沒有違反規則,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規則允許的,杜哈烈想了想,勉強辯解道,“他們沒按常規比賽,我們對此毫無準備。”

沒按常規比賽?這***也算理由!?魯漢撫額暴暈,反問道:“杜哈烈大人,如果我們一切按常規辦事,等敵人有了準備再發動進攻的話,只怕我們早就沒命站在這裏和你們比賽了!”

杜哈烈語無倫次的反擊道:“你……這分明是你事先安排好的陰謀。”

魯漢聳肩搖頭道:“杜哈烈大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奪標的比賽項目好像是你提出來的,規則也是你定的,對嗎?”

“呃……”

杜哈烈徹底無語,其實他還真是冤枉了魯漢,魯漢還真沒有特別叮囑過他的馬賊隊要怎麽比賽,只不過這些馬賊常年累月在魯漢底下討生活,多少受了些這廝的影響,一個個已經變得比狐貍還狡猾,就像剛才獲勝的那一招,就是尼奧想出來的。

路易十三最後定論道:“好了,杜哈烈,願賭服輸,第一陣馬賊隊勝出!”

黎塞留向特雷維爾道:“特雷維爾,第二陣比賽項目以及規則由火槍隊出。”

特雷維爾微笑回應道:“好,第二陣就比擊劍吧,四支隊伍各派出一名代表,分兩組先捉對廝殺,勝者再對陣,最後的勝出者就是優勝者。”

路易十三頷首道:“嗯,這公平得很,不過要點到為止,不準傷人性命。”

“是的,陛下。”特雷維爾微笑點頭,回頭望著身後的一名火槍隊員,喊道,“達達尼昂,出列。”

“達達尼昂願為隊長效勞。”

一名青年昂然而出,氣定神閑地站在了特雷維爾身邊,正跟黎塞留套近乎的魯漢被嚇了一跳,啥?達達尼昂!?這***不是大仲馬小說《三個火槍手》中的主人公嗎?難不成歷史上還真有其人?

魯漢定睛看去,發現這個達達尼昂果然像小說中描述的那樣,個子雖然不高,也不是很強壯,看起來卻是精力十足,只是隨便往那裏一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小豹子趴伏在草叢中,危險得很。

主教衛隊長拉烏迪尼埃不甘示弱,回頭沖身後一名身高體壯、披著黑鬥蓬的騎士道:“朱薩克,你出列。”

朱薩克像一陣風從拉烏迪尼埃身後飄了出來,魯漢更是暈了,朱薩克!?主教衛隊裏面的第一劍客?天,這可不是《三個火槍手》中手在達達尼昂劍下,並讓達達尼昂一下子成名的倒黴蛋嗎?

禁軍隊長杜哈烈仍在猶豫該派誰出場時,另一位隊長杜倫尼早已經越眾而出,朗聲道:“杜哈烈大人,這一陣就由杜倫尼為您效勞吧。”

杜哈烈早已經知道杜倫尼的身份,如何敢讓他出場,正要阻止的時候,路易十三卻頷道道:“杜哈烈,就讓杜倫尼出場吧,你應該試著給年輕人一些信心。”

杜哈烈一楞,機械地點頭道:“是的,陛下。”

最後輪到魯漢派人出場,還沒等魯漢說話,班德早已經越眾而出,大聲道:“魯大師,這一陣就交給我吧。”

黎塞留道:“好,人選已經確定,現在抽簽,分別抽到單數和雙數的先捉對廝殺。”

四人昂然上前,分別從黎塞留手裏抽了一支竹簽,結果不是冤家不聚頭,果然是達達尼昂對朱薩克,杜倫尼對班德。

路易十三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魯漢的註意力更多的被達達尼昂和朱薩克的對陣所吸引,發現朱薩克的劍術很瀟灑、很飄逸,每一次揮劍都有一種靈動的感覺,看得人賞心悅目,看得出來,朱薩克的劍術造詣很深,並且受過名家指點。

反觀達達尼昂的劍術,很樸實,甚至有些笨拙,但很毒辣!他所揮出的每一劍都直指朱薩克的必救之處,但都因為路易十三剛才說的那句點到為止而大受影響,不敢將劍術發揮到極致。

魯漢搖了搖頭,這一陣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了,用中國話來講就是,朱薩克練的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而達達尼昂學的是紮實的殺人功夫,如果雙方是以命博命,朱薩克必死無疑,可如果是比賽,必需點到為止的話,達達尼昂的劍法就威力大減,必敗無疑。

結果果如魯漢所料,幾個回合下來,,朱薩克安然無恙,達達尼昂身上卻已經多處掛彩,遂被判負。

杜倫尼和班德的廝殺就要激烈得多,雙方可謂半斤對八兩,殺得難解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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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火燃燒的羅馬帝國 第七十八章 清除內奸

杜倫尼是年少氣盛,存心想在國王面前表現,班德是馬賊心性,管你是誰老子照砍不誤,雙方劍來劍往,每一招都直取對方要害,早已經將路易十三的話拋到腦後了,單從劍術上講,杜倫尼和班德其實不分上下,但班德勝在耐力雄厚,體能遠比杜倫尼要出色,經過一番苦鬥,杜倫尼終於體力不支、敗下陣來。

班德瞅準時機一劍蕩開杜倫尼的長劍,飛起一腳將杜倫尼踢翻,然後學足了魯漢的樣子把劍一收大笑道:“杜倫尼隊長,多有得罪了。”

平時魯漢和班德等人比劍,獲勝之後大多也會有這樣一說,班德等人崇拜魯漢,連帶著連這廝平時的一些習慣也學足了。

杜倫尼滿臉臊紅翻身爬起,感到面子上有些下不來,但旋即灑然一笑朗聲道:“閣下劍術高超,杜倫尼服輸。”

路易十三欣然向身邊的黎塞留道:“主教,杜倫尼拿得起放得下,頗有乃父遺風呀。”

黎塞留亦微笑頷首道:“假以時日,杜倫尼的成就只怕遠在色當老公爵之上哪,法蘭西能有如此英才,實乃陛下洪福。”

話落一頓,黎塞留大聲宣布道:“第一輪朱薩克和班德勝出,現在休息十分鐘,然後開始第二輪比試。”

搖搖晃晃的馬車將索菲雅帶回了美茵茨,也將她的思緒從深秋荒涼的艾費爾高原帶回了繁華熱鬧的城市。

這次諾伊爾堡的秘密之旅可謂毫無收獲。

索菲雅不禁回想起了這次和魯漢見面的情景,還是在魯漢出發前往洛林高原之前,他和索菲雅在諾伊爾堡效外會過一面。索菲雅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試圖說服魯漢替帝國效力,但魯漢很明確地拒絕了她。

索菲雅無往而不利的魅力這一次似乎失去了作用,魯漢的心硬得像塊石頭,根本就不為所動,這讓索菲雅既感沮喪又感到屈辱,從來就沒有一個男人能像魯漢這樣讓她感到屈辱,從來就沒有!

望著車窗外紛紛攘攘的人群,索菲雅嘆了口氣,美目裏掠過一絲幽幽的蹙色。

“馬克。”

索菲雅輕輕撩開窗簾,喊了一聲,一名騎士策馬走到窗前,恭聲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立刻去王宮告訴費爾伯斯國王,只要他答應冊封我為王後並同意組建一支五萬人的軍隊,我立刻就是他的。”

“是,小姐,我這就去。”

洛林高原,第二陣的第二輪比武已經結束,馬賊出身的班德可不是達達尼昂,路易十三的話對他沒多少約束力,所以朱薩克的花拳繡腿在班德面前立刻就露了原形,沒幾個回合就被班德一劍刺穿了肩胛骨。

拉烏迪尼埃本想發火,但轉念一想,主教大人是馬賊首領的舅舅,就算他想告狀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這事只能算是朱薩克倒黴了。

路易十三既沒有不高興,黎塞留也沒有覺得難堪,這第二陣又是馬賊隊贏了。

第二陣比完,天色也差不多黑了,路易十三宣布就在紮營,等明天繼續比賽。

火槍隊的營帳居中,禁軍居於左右,主教衛隊和馬賊隊的營賬處於最外沿,各處營帳如眾星拱月將國王和主教的大營圍在中央。

夜色如墨,當大部士兵在疲勞中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騎快馬卻如風卷殘雲沖到了大營外,衛兵詢問了幾句之後立刻予以放行。

路易十三剛剛在侍從的服侍下躺下,神色陰沈的紅衣主教黎塞留已經幽靈般出現在他的營帳裏。

一看黎塞留臉色,路易十三就知道定是有什麽壞消息傳來了,便顧不上疲憊翻身坐起,問道:“主教,有什麽事嗎?”

黎塞留沈聲道:“陛下,剛剛得到消息,奧爾良公爵加斯東在斯特拉斯秘密會晤前洛林公爵查理,雙方共同商量刺殺臣和陛下的毒計,現在查理已經帶著他的兩千鐵騎直撲洛林高原而來了。”

路易十三臉色一變,狠狠一拳砸在禦案上,憤然道:“加斯東這個混帳東西,竟然勾結外人來對付他的王兄!真是該殺!”

黎塞留陰聲道:“陛下,情況很不樂觀。”

路易十三不以為然道:“未必,查理雖有兩千鐵騎,可我們有火槍隊、禁衛軍、主教您的衛隊再加上魯的馬賊團,這些可都是王國的精銳力量,尤其是魯的馬賊團,剛剛還大敗了南尼德蘭的兩千龍騎兵!我們未必就沒有一博之力!”

“陛下,那不一樣,魯的馬賊團能大敗南尼德蘭龍騎兵是占了以逸待勞、有堅城可守的便宜,如果雙方進行野戰,只怕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黎塞留吸了口氣,皺眉沈聲說道,“陛下,情況遠比我們想象的要糟糕,禁衛軍,臣的衛隊,甚至是陛下的火槍隊,也並非完全可靠,如今看來,怕是只有魯的馬賊團才足夠可靠!臣建議陛下立刻秘密前往魯的馬賊團營地。”

路易十三臉色大變,虎地跳了起來,失聲道:“主教,你剛才說什麽?禁衛軍和火槍隊都不可靠?”

黎塞留默然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鄭重地遞到路易十三手裏,路易十三匆匆看罷,失神良久,始才喟然嘆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母後為了能讓加斯東登上王位,竟然如此煞費苦心……主教,朕自登基以來,為了國事日日操勞、夜夜辛苦,沒想到母後還是視朕如眼中釘、肉中刺,誓欲除之而後快,同是骨肉,何苦厚彼而薄此?”

黎塞留默然無語。

路易十三淒然嘆道:“主教,如今朕還可以信賴誰呢?”

黎塞留低聲道:“陛下,只要臣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讓太後的陰謀得逞!”

路易十三嘆息幾聲,很快就鎮定下來,冰冷的殺機開始在他的眸子裏閃爍,向黎塞留說道:“主教,我們立刻前往馬賊營地,今天晚上就開始清洗行動,將禁軍、火槍隊和主教您衛隊裏的異己分子全部鏟除!”

“是,陛下!”

路易十三想了想,沈聲道:“主教,朕的禁衛軍和火槍隊尚且如此,各地的貴族是何態度就可想而知了,看似繁榮昌盛的法蘭西王國,實際上卻是危機暗藏、兇險叢生哪!之前我們是不是過於樂觀了。”

黎塞留勸道:“陛下也不必過於氣餒,至少我們現在已經洞悉了太後一黨的陰謀,已然居於主動了。”

路易十三揮了揮手,說道:“走吧,我們這就去馬賊營地。”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將杜哈烈從沈睡中驚醒,杜哈烈迷糊中還以為有敵人偷襲,立刻翻身爬起,伸手去抓床頭的長劍,卻摸了個空,與此同時,營帳也被人猛地掀了起來,火光映天,劍光寒空,杜哈烈看到了神色陰沈的杜倫尼,還有杜倫尼身後幾十名全副武裝、煞氣沖天的禁衛軍士兵。

杜哈烈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愕然道:“杜倫尼,你這是幹什麽?”

杜倫尼悶哼一聲,喝道:“將反賊杜哈烈拿下!”

四名禁衛軍士兵虎吼一聲,擁上前來將猝不及防的杜哈烈死死地摁倒在地,杜哈烈吃了一驚,厲聲喝道:“杜倫尼,反了你了!你想幹什麽?什麽反賊,誰是反賊?”

杜倫尼森然一笑,厲聲道:“你!你就是反賊!”

“你狗屎!”杜哈烈奮力掙紮道,“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

杜倫尼陰笑道:“杜哈烈,你永遠見不到陛下了,來人,把他拖到營外樹林裏吊死!”

四名禁衛軍士兵奮力押著杜哈烈,將他押到了營外的樹林裏,一陣陰風吹過,杜哈烈忍不住打了個冷噤,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駭人的一幕,只見樹林裏已經密密麻麻地吊滿了人,粗略估計至少也得有一百多人!

一具具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屍體正隨著陰風輕輕晃動。

杜哈烈吃驚這會兒,禁衛軍士兵早已經將他雙手反縛,然後將他架到了馬背上,最後一條帶有活套的套索從樹枝上垂了下來,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杜倫尼點了點頭,一名禁軍士兵立刻一鞭狠狠地揮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奮蹄前跑,杜哈烈卻被套索留了下來……

杜哈烈的身體被猛然扯直,腳尖正好離地一尺,劇烈地抽搐了幾下,杜哈烈很快也成了一具跟周圍的死人毫無區別的屍體。

當太陽重新升起的時候,一切已經塵埃落定,路易十三親自出面安撫陷於恐慌和驚懼中的士兵,並正式公布了已經被處以絞刑的將士的罪狀,他們因為意圖叛亂並陰謀殺害國王和宰相而被處於絞刑!

一場風波很快就被平息了下來,剩下的士兵和貴族絕大多數都忠於路易十三,對國王的話當然深信不疑。

內憂已除,外患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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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火燃燒的羅馬帝國 第七十九章 國王和宰相

路易十三和黎塞留表現了少有的鎮定,繼續昨天未竟的賽事,這第三陣輪到主教衛隊出題了。

拉烏迪尼埃遵照紅衣主教黎塞留的吩咐,提議第三陣的比賽項目為狩獵!四支參賽隊各出10人,每人只準帶一把弓,十支箭,分別前往四個方向打獵,在規定時間裏獵取的獵物最豐盛者即為最後的優勝者,這提議立刻得到了路易十三的讚賞,路易十三生平最喜歡打獵,當時就按捺不住要求代表禁衛軍參賽。

黎塞留苦勸無果,只好答應,不過路易十三最終沒有代表禁衛軍,而是代表馬賊團一起參賽,考慮到紅衣主教的良苦用心,路易十三也便欣然應允,對他來說,只要有獵打,代表什麽隊伍不是什麽問題。

有路易十三參加,魯漢不敢怠慢,親自挑選了精兵強將並親自帶隊參賽,一行人拱衛著路易十三一路往北而去。

魯漢是打獵的行家,在阿富汗的時候,沒事就打打獵什麽的,對於一些打獵的要領那是精通稔熟無比。

路易十三同樣喜歡打獵,不過打獵的技巧比起魯漢來就不可同日而語了,本來嘛,兩人生活的年代相差整整幾百年,魯漢擁有整整幾百年的知識優勢,比路易十三懂得更多也就不在話下了。

“陛下,蛇有蛇路,狼有狼道,各種動物都有它們固定的特性,如果知道了它們的特性,要想獵殺它們就易如反掌,反之就會難上加難!”魯漢和路易十三一路北行,娓娓而談道,“比如說棕熊,別看它們力大無比,一巴掌能把馬兒拍飛,可只要你掌握了獵殺的技巧,就能不費吹灰之力獵殺它。”

路易十三聽得津津有味,興味盎然地問道:“哦,這還是朕頭一回聽說有這樣的技巧,若是能夠見識一番就最好不過了。”

合該魯漢春風得意,路易十三話音方落,前面的灌木叢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一頭受到馬蹄聲驚擾的棕熊突然竄了出來,沖路易十三等人張開血盤大口嗷嗷怪叫,並不停地揮舞它的熊掌,將身邊的小樹拍得東倒西歪。

“陛下看仔細了,看我如何獵殺這頭狗熊!”

魯漢朗聲一笑,翻身下馬,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往棕熊扔去,正好砸在棕熊的腦袋上,這一下並不重,卻把棕熊徹底激怒,這畜生立刻厲吼一聲前掌撲地,呼哧呼哧地往魯漢沖了過來,大有一巴掌將魯漢拍成肉泥的架勢。

魯漢輕巧如猿猴爬上了一顆大樹,棕熊窮追不舍也跟著爬上了大樹,然後魯漢照著上次在迷霧森林獵殺大熊的方式再次獵殺了這頭棕熊,只不過利劍換成了利箭罷了,精於格殺的魯漢準確地找到了棕熊肩胛骨之間的縫隙,用一支小小的箭矢刺穿了它的心臟。

看完魯漢和棕熊這場別開聲面的博鬥,路易十三興奮不已。

接著魯漢又向路易十三表演了巨蟒破肚、陰溝打狼等拿手好戲,直把路易十三給樂得跟什麽似的,一天裏笑的次數比他一年加起來的還要多,不知不覺,路易十三跟魯漢之間就親熱了許多,這位流年不利、一生多災多難的法蘭西國王已經隱隱約約地將魯漢視如他的好朋友加親信了。

最後這第三陣比試,魯漢的馬賊隊雖然輸了,但他卻陰差陽錯地贏得了路易十三的寵幸,可謂賺大了。

這第三陣比賽又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夜晚再度降臨,路易十三的軍隊和魯漢的馬賊相結在一條小河邊的窪地安營紮寨。

路易十三、黎塞留、杜倫尼、拉烏迪尼埃還有魯漢已經齊聚國王主帳,氣氛也有些緊張,似乎是有重大事件將要發生了。

黎塞留神色陰沈,向杜倫尼道:“杜倫尼,想必你對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不解吧?”

杜倫尼昂然道:“主教,沒什麽不解的,杜哈烈圖謀不軌,意圖對陛下不利,其罪當誅!”

黎塞留沈聲道:“沒那麽簡單,這可不是普通的陰謀!杜哈烈的背後有洛林公爵查理的影子!”

杜倫尼失聲道:“洛林公爵查理?他不已經流亡羅馬帝國了嗎?”

黎塞留道:“沒錯,查理確實已經流亡羅馬帝國,不過他從未放棄過奪回阿爾薩斯洛林的夢想,我們的情報人員獲得消息,查理已經率領兩千鐵騎晝夜行軍,趕赴洛要高原而來了,這顯然是沖著陛下而來的。”

“什麽?”杜倫尼大吃一驚道,“那陛下留在這裏豈不是危險之極!陛下還是連夜返回巴黎吧。”

路易十三聞言心中一痛,心忖返回巴黎才更危險呢,母後和王弟這次看來是勢在必得,誰知道在巴黎他們會用什麽樣的手段來對付他?留在洛林倒反而安全一些,雖然有查理的威脅,但這裏至少有黎塞留主持大局,還有魯的馬賊團支援。

“來不及了,杜倫尼。”黎塞留搖了搖頭,喟然道,“杜哈烈早已經將我們的行蹤透露給了查理,再加上洛林高原又是查理的老巢,這裏到處是他的眼線,如果陛下這時候貿然離開大軍獨行,反而更加危險!”

杜倫尼道:“那我們立即連夜開撥,大軍護送陛下返回巴黎,主教,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黎塞留搖頭道:“杜倫尼,你還太年輕,不知其中厲害,我們目前的處境可以用身陷絕境來形容,唯一的出路就是絕處求生!”

魯漢接過黎塞留的話題,說道:“所謂絕處求生,就是寄希望於敵人以為大局已定,當他們放松警惕的時候,我們再反戈一擊,一擊致命!”

黎塞留讚許地點點頭,說道:“所以,如果這時候我們倉惶撤退,那就等於告訴查理,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陰謀,那麽雙方最終就會演變成追逐戰,我軍兵力上處於絕對弱勢,這一戰只怕兇多吉少。”

魯漢又道:“反之,如果我們仍然擺出毫無察覺的架勢,查理就會認為我們仍未洞悉他的陰謀,他心裏就會存有僥幸心理,就會一直等待,等待杜哈烈從內部接應,他再率部從外部夾擊,然後一舉將我們消滅!他的這份僥幸心理就給了我們以可趁之機,這就是我們絕處求生的唯一機會。”

黎塞留目光閃爍,沈聲道:“我想,我們還有另外一個優勢,查理未必知道魯的馬賊團的存在,這一優勢很可能最終演化成勝勢!”

杜倫尼恍然大悟道:“主教,我已經完全明白了,這確實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

黎塞留欣然點頭道:“杜倫尼,在我所認識的法蘭西年輕一代貴族當中,你在軍事上的悟性是最高的,假以時日,你在軍事上的成就將無可限量,那麽現在,就是考驗你的時候了,你敢不敢挑起重擔呢?”

杜倫尼猛然挺起胸膛,朗聲道:“願意為了法蘭西,為了陛下,為了主教竭死效命。”

“好!”黎塞留道,“種種跡象表明,查理的兩千鐵騎已經追跟而至,他們很可能就隱藏我們周圍的密林裏,隨時都可能向我們發動進攻!所以現在第一要緊的是保護陛下的安全,然後再考慮應對查理的威脅,那麽保護陛下安全的重任,現在我就交給你了。”

杜倫尼森然道:“請主教放心,杜倫尼以上帝的名義向你擔保,絕不讓陛下有任何意外。”

黎塞留道:“杜倫尼,等會戰火一起,你就保護陛下退入地窯,無論外邊戰局如何,你都不準外出察看,如果我軍勝了,自然萬事大吉,如果我軍敗了,你就保護陛下前往裏昂,不必再回巴黎了。”

杜倫尼訝道:“主教,為什麽前往裏昂而不是返回巴黎呢?”

黎塞留說道:“杜倫尼,你不必多問,如果真的發生了最壞的結果,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一切。”

說完,黎塞留把目光投向路易十三,眸子裏掠過一絲莫名的戚然,低聲道:“陛下保重。”

路易十三心中亦是戚然,旋即爽朗一笑,在黎塞留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掌,說道:“主教,想想當初朕剛剛親政之時,局勢比現在還要兇險百倍,那樣的大風大浪我們都闖過來了,又豈會在小陰溝裏翻了船?相信我,沒事的。”

“嗯。”

黎塞留重重地點了點頭,伸手和路易十三緊緊握在一起。

一邊的魯漢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關於路易十三和黎塞留的君臣關系已經被完全顛覆,狗屁大仲馬,把黎塞留描述成一個野心勃勃的陰謀家,還把路易十三和黎塞留的關系描繪成水火不容,這都哪跟哪?

事情很明顯,路易十三和黎塞留的關系絕對是最鐵的君臣關系,路易十三對黎塞留信任有加,而黎塞留也對路易十三忠心耿耿,兩人的關系簡直是水潑不進、風刮不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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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戰火燃燒的羅馬帝國 第八十章 洛林大捷

“走!”

杜倫尼大手一揮,幾名最親信的禁軍護著路易十三出了大帳,隱入了黑暗的夜色。

黎塞留吸了口氣,回過頭來,臉色已經完全恢覆如初,除了陰沈還是陰沈,冷冷地掠了拉烏迪尼埃一眼,吩咐道:“拉烏,你立刻帶人制造混亂的假象,記住,在軍營各處多放火,越亂越好。”

“是,主教大人。”

拉烏迪尼埃領命而去。

黎塞留最後把目光落到魯漢身上,眸子裏卻多了絲柔和,低聲問道:“魯,你的馬賊團都埋伏好了嗎?”

魯漢森然道:“舅父您就放心吧,只要查理他敢來,我的三百人肯定會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殺他個片甲不留!我要他永遠記住,聖火騎士的榮光可不是靠運氣得來的,我不但玩火在行,玩水同樣一流!”

黎塞留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杜倫尼太年輕,拉烏迪尼埃太古板,三人中間最讓我放心的就是你了,你能有今天這番成就,舅父很感欣慰,相信你父母在天堂也一定會感到高興的。”

魯漢道:“舅父,如果沒別的安排,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

“是啊,該走了。”黎塞留感嘆道,“真是人越老膽越小了,換作十年前,像查理這樣的貨色我還真不會把他放在眼裏。”

魯漢趕緊狂拍馬屁道:“那是,以舅父的雄才大略,放眼歐洲還有誰比得上哪?像查理這種小角色就算給你提鞋也不配呀。”

黎塞留心情大暢,笑罵道:“你這小子,敢情也是只馬屁精呢,今天找獵回來,陛下在我面前直誇你能耐,不但帶得兵打得仗,還有一手打獵的好本事,我還從未見過陛下像今天這般開心過,也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般誇獎過一個人呢。”

魯漢賊笑道:“那是,也不看看咱是誰的外甥不是?”

“你呀。”

黎塞留笑指魯漢,兩人言笑之間關系已經變得十分融洽,儼然是相處多年的舅甥一般了。

查理費力地將頭上沈重的頭盔卸了下來,又在侍從的服侍下將身上的重甲卸下,這玩意套在身上雖然能保護自己,卻也實在夠累人的,那可都一塊一塊的整鐵呀,沈得跟什麽似的,讓人氣都喘不上來。

夜色黑得跟墨似的,隔著幾步遠就看不清人影了,只有遠處的河灘上晃著幾點火光,火光映著查理的眸子,冷幽幽的,那是法蘭西人的營地。

查理在等,等加斯東的人首先動手,然後他的人再趁機殺出,一舉功成。

果然,大約到了半夜時分,法蘭西人的營地裏突然燒起火來,馬嘶人沸聲幾乎是同時響起,很快,激烈的廝殺聲和兵器撞擊聲開始響起,緊接著慘叫起此起彼伏、響徹雲霄,看樣子廝殺似乎還挺激烈。

查理精神一振挺身站起,厲聲道:“衛兵,給我佩甲!”

兩名侍從急忙沖過來替查理披上厚重的甲胄,查理再自己戴上頭盔,拉下面罩,然後在侍從的幫助下翻身上馬,鏘然一聲擎出長劍來,黑暗中映著前方燃起的火光揮舞了一下,厲聲吼道:“全體前進,殺!”

兩千鐵騎如潮水般從樹林裏漫出,吶喊著向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法蘭西人的營地掩殺過來。

前文說過,法蘭西人沿著小河安營紮寨,如果查理的兩千鐵騎要想掩殺到營中,就必須淌過那條淺淺的小河。白天的時候,傍晚的時候查理就已經派人偷偷查過,小河的河水深度只及馬小腿,可以涉水而過。

但就是這條在查理眼中根本不成為障礙的小河,卻成就了查理的慘敗。

查理不是中國人,他從未聽說過三國演義,更沒聽說過關雲長的水淹七軍,所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法蘭西人將營地安紮在這裏,其實是暗藏殺機!這根本就是魯漢跟黎塞留精心設計的一個誘殺查理的陷阱。

順著小河往北,直勢漸高,大約一英裏遠處就有一個小湖泊。

魯漢和黎塞留此刻就站在湖泊的沿上,湖泊靠南的沿已經被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薄薄的一層土墻,兩名馬賊正緊張地往土墻底部的一個小洞裏填允火藥呢。

黎塞留有些緊張地望著魯漢,問道:“魯,能行嗎?”

黎塞留確實有些緊張,如果魯漢的水攻策略行不通,極可能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到時候不但消滅查理的計劃流產,甚至還會危及到路易十三的性命,真要那樣,也就意味著黎塞留的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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