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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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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會在此處?”寧楚文一想到李青和席珍珍等人失去音訊一事,便大皺眉頭,“我的徒弟來此解救雲游至此失去音訊的散修,但是一直到現在沒有半點無音訊。”白逸塵長嘆了一口氣道:“此地古怪兇險,估計……”

寧楚文知道白逸塵沒有說完的半句話是什麽意思,不敢再往下深想,只嘆了口氣,憂緒滿腹怔怔地盯著皎白的月光在竹林裏照出的黑影。白逸塵自知失言,忙改口道:“寧兄的弟子吉人天相,定能化險為夷。”

夜風清涼,冷泉宮仿若古井一般幽靜,只能聽見草叢之中傳來的蟲鳴。

寧楚文道:“你在這裏住了幾日有什麽發現嗎?”白逸塵道:“這裏家具和一應生活用品是齊全的,可是卻空無一人,我在書房看見了一張琴案,上面的琴不見了,想必先前是有人居住的,但是卻不知為何匆匆走,走時只把琴帶走了。”

寧楚文思索了片刻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城主被人害了,甚至是有可能變得和山下的那些人一樣,被這些古怪的惡鬼進入腦中了。第二種情況,這個城主帶有某種目的,故意引我們進入城中,他早已知道我們要來,所以提前找了個地方藏了起來。”

白逸塵道:“我覺得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這裏沒有一點血跡,更沒有打鬥的痕跡,且這裏的百姓雖然瘋狂,但是依舊對這個二城主十分敬重,不讓我住在此處,說明他還活著,並且一定就在著城中的某處。”

寧楚文道:“此言有理,但是他為什麽要引我們來此呢?白兄,那些人有告訴你彭仙城的城主是什麽模樣?叫什麽名字嗎?”白逸塵皺眉道:“沒有。”

晚上休息時寧楚文一直睡的不安穩,總覺得頭有點隱隱作痛,但是醒來又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適。

第二日一早兩人結伴下山,圓兒被昨日的場景嚇著了一直窩在白逸塵的懷裏,不願意自己走路,白逸塵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只好抱著他下山。

山下的百姓還是先前那一副可怖的模樣,一有人倒在地上,周圍的人立時圍上去分而食之,那人立時坐起,頭上的鮮血狂飆直濺大喊道:“我還沒死呢!”一中年漢子大罵一聲:“吵死了!”操起一把砍刀砍在此人的脖子上。

圓兒嚇得用雙手捂住眼睛,把頭埋在的白逸塵的懷裏不願意擡起,白逸塵摸了摸圓兒的頭輕聲哄著他。兩人走了一個時辰才從這一片混亂之中走了出來。

寧楚文和白逸塵對地形不熟,此地百姓又嗜血好殺,根本無法交流詢問情況,二人站在岔道口,一時不知該去往何處。

白逸塵擡頭看到了城東高聳的閣樓道:“我們往東邊去吧。”寧楚文道:“白兄知道路?”白逸塵雙手抱著圓兒,擡了擡下巴示意寧楚文往東邊看去,“先前我找到的二城主居住的地方是在甘峰之上,如果說三位城主的居住之地都是城中的最高處,三城主居住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那座閣樓之上。”

寧楚文看著遠處的城池,看了看身旁低頭輕聲安慰圓兒的白逸塵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想法。

白逸塵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定然心思細膩深謀遠慮。他怎會因為路人的三言兩語就帶著圓兒來到如此危險的地方,他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定也會為圓兒考慮,怎會如此魯莽,昨夜救他的那個人準確的掌握了小鬼出現的時機,定對此地的情況十分的了解,倘若白逸塵真的不了解情況,大可請此人相助,可是為何他又遮遮掩掩地說不知道那人是誰?

寧楚文側頭看了一眼白逸塵,見白逸塵也正探究地盯著他,道:“寧兄你怎麽了?盯著我做什麽?”寧楚文忽然覺得白逸塵看他的眼神好似不懷好意,說出的話也透著一股試探自己心思的感覺,生怕被他看穿了心思,忙轉過頭,遮掩道:“沒什麽……”

三城主管理的地盤,如同普通的人間街市一般熱鬧,此地很是富裕,百姓們個個都長的十分肥胖,大街上比肩接踵熱鬧非凡,放眼望去全是鬧哄哄的賣各種小吃的攤點。

圓兒看到這些點心也不再害怕了,看見什麽果點都吵著要吃。白逸塵直說小攤上的東西不幹凈,不給他買,從乾坤囊裏拿出了一些幹糧給圓兒吃。還好圓兒乖巧,吃著難吃的幹糧便不再吵鬧了,只是吃的滿身都是碎屑,白逸塵又忙著幫他把衣服清理幹凈。

寧楚文想起了雲鴻自小就是個乖孩子,不管是練功還是隨他一起下山斬妖除魔,路過街市從沒有吵著要吃什麽點心果品之類的東西,那時自己事物繁忙,處理完山下的事情要忙著要回仙宗,便認為雲鴻不愛吃這些點心果品之類的東西,現在想來,圓兒這樣的孩子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模樣。雲鴻從小吃盡苦頭,年紀雖小,但卻少年老成,生怕給自己添一點麻煩。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趕來,看沒看到路上的記號。

兩人在一些小商販那兒打聽了一些消息,奇怪的是,這裏的人都知道三城主居住在那棟十二層的樓閣之內,但是卻沒有人一個人見過城主的模樣,甚至連城主叫什麽都不知道。

兩人面面相覷,就算是在重山城這個惡鬼眾多難以管理的城中,一眾鬼魂也知道城主是白逸塵,這裏的眾人竟然連城主叫什麽也不知道。商量後決定到離城主居住的閣樓最近的觀月樓酒樓打聽一下情況。

觀月酒樓足有三層,往來客人如織,十分熱鬧,一個城中最好的酒樓往往是此地達官貴人聚集之地,想來定能在此打聽到一些情況,也能就近觀察閣樓。

寧楚文和白逸塵在酒樓裏轉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個靠近窗戶能夠觀察到對面閣樓情況的座位。剛一坐下,一個生的肥胖的店小二就忙過來擦桌子收拾上一桌客人的碗筷,招呼著:“三位想吃些什麽?”寧楚文道:“來幾道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吧。”

閣樓內窗戶緊閉,只能看見院子裏有一些孩子在雕刻石壁,有一名黑衣人在院子中一閃而過。寧楚文驚道:“白兄你看見了嗎?”白逸塵道:“什麽?”寧楚文狐疑地看了白逸塵一眼,改口道:“沒什麽。你能看清他們在刻些什麽嗎?”“看不清。”白逸塵壓低了聲音,左右看了看道,“等會兒我悄悄潛進去,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情況?”

寧楚文道:“還是我進去探查情況吧,你還要照顧圓兒,你不在他會哭的。”白逸塵道:“那麻煩寧兄了。”

店小二端著熱氣騰騰的菜來了一一擺在桌上,圓兒伸長著手臂喊著:“肉肉,我要此肉肉。”寧楚文拿起勺子給圓兒盛了碗肉湯,好奇問道:“這是用什麽肉做的湯這麽香?”店小二得意道:“這可是本店的招牌菜滋補養身紫河車湯。”

寧楚文手裏的勺子“咚”的一聲掉進了碗了,圓兒不滿地喊了一聲:“肉肉、我要次肉肉……”白逸塵從乾坤囊裏拿出了一顆糖塞進圓兒的嘴裏,哄道:“圓兒乖,吃糖糖。”店小二見他們的神色,忙道:“要是幾位不喜歡見著這東西,不如我給幾位上一道紫河車鮮肉餃,味道鮮美,最適合小朋友補身子的,吃了我們的紫河車鮮肉餃將來肯定能考上狀元。”寧楚文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寧楚文隨意指了一道菜問道:“這是用什麽做的?”店小二得意道:“那是我們店掌櫃特體托人從城西運來的新鮮人肉做的櫻桃肉,只取人舌尖那一點的嫩肉做成十分鮮美爽口!您二位嘗嘗絕對讓您二位好吃的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也吞下去。”

店小二說著還咽了幾口口水,寧楚文和白逸塵惡心的幾乎要吐了,圓兒還喊著要次肉肉,白逸塵把圓兒的雙手抱緊生怕他自己抓了桌上這些惡心的菜吃,對著店小二道:“你把這些菜撤下去吧,我們不吃了。”店小二一直微笑的臉瞬間如同變臉一般,冷了起來,扯著嗓子陰陽怪氣道:“您二位的菜都上了,就算是不吃也是要付錢的。”

白逸塵從隨身的荷包裏拿出數枚金瓜子放在店小二的面前,道:“這三枚是付這些菜錢的,另兩枚是給你的,不過你要回答我的幾個問題,這兩枚金錠子才能給你。”店小二被臉上的肥肉擠得只有綠豆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白逸塵手裏的金子,涎著臉笑著道:“客官有什麽要問的?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白逸塵指了指窗外的閣樓道:“那個閣樓有人住嗎?你們的城主呢?”店小二道:“我們城中沒有人見過城主,也沒有知道城主長什麽模樣。”寧楚文道:“那護衛和仆人呢,既是城主應該有護衛和仆人?”店小二道:“沒有,什麽都沒有,我們只知道彭仙城在三位城主的管轄之下,但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三位城主。”

白逸塵問道:“那在城主居住的閣樓之中刻石壁的孩子們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你們城中的孩子嗎?”店小二突然轉動著小小的眼睛往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這些孩子都不是我們本地的,我們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到底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他們從早到晚不停歇地刻著石壁,從未休息過甚至連東西我也沒見他們吃過,這些孩子恐怕都不是人啊。”

店小二接過金瓜子喜滋滋地收拾了桌上的飯菜放進托盤裏,迫不及待地用兩根手指從湯水裏撈出一塊紫河車塞進嘴裏,吃的滿嘴滋油,高興的小眼睛瞇在一起,還哼起了小曲兒。寧楚文和白逸塵差點沒吐出來。

寧楚文道:“這裏的人每一個都非常的肥胖。這條街道上賣其他東西的店鋪幾乎沒有,全部都是賣吃的。這裏的人會不會也被邪祟寄居控制了,只是寄居的位置不同,在他們的肚子裏驅使著他們不停地吃東西,甚至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吃人肉。”

白逸塵道:“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可是這些邪祟到底是如何進入這些人的腹中的?”

寧楚文道:“唯今之計,只能等天黑了之後我進閣樓查看情況之後再說吧。”白逸塵提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寧楚文也想知道,可是一直到現在他連半分頭緒也沒有,甚至都不知道這裏的城主為什麽要引他們來此。他轉頭觀察著旁邊的閣樓裏的情況,忽然發現這幢閣樓不多不少剛好有十二層,甘泉冷鋒,十二樓臺藏秘訣,如同人脊柱一般的山脈,這一切難道都是按照《內經圖》排布的?

彎彎的月亮悠哉地臥在閣樓的屋頂上,寧楚文的心裏卻一刻也不得平靜,他來此城已有兩日了,卻沒有找到李青和席珍珍的一點消息,就連敵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還被城中古怪的情況弄得一頭霧水,心中只後悔為什麽會派李青一人下山處理此事。那名黑衣人的行動如此明顯,為什麽白逸塵會說沒有看見,白逸塵修為如此之高怎麽會看不見?

寧楚文悄悄潛進閣樓的小院中,閣樓裏的情況和冷泉宮的一模一樣,一應家具擺設齊全,但是卻空無一人,十分詭異。

院子裏“叮叮當當”的聲音不停地響著,那些刻石壁的孩子和普通的孩子完全不一樣,他們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如同塗著白.粉一般,身體冰冷的就像冰塊,寧楚文輕輕探了探一個孩子的鼻息,發現鼻息尚在只是呼出來的氣體冰涼,沒有半分活人的模樣。他們雕刻出來的畫也十分奇怪,毫無章法和邏輯看著就像是一個團成一團的線團一般,但又好像是一個奇怪又恐怖的符號,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忽然後院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雪姬手持玄冰鞭向席珍珍打去,席珍珍全身都彌漫著黑色的濃霧,無數的人皮小人抵擋著雪姬的攻擊,雪姬毫不留情一鞭打去,便把眾多的人皮小人打成了碎片。雲竹在一旁站著焦急地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雪姬雙目赤紅大罵道:“你這狗東西忘記誰才是你的主人了嗎?竟敢和她勾搭在一起!”雲竹急忙解釋道:“主人你誤會了,雲竹一直對主人忠心耿耿,不敢有二心!”

雪姬以前也常和席珍珍互毆,但是那時使出的招式每一招都看得出毫無惡意,可是現在她使出的每一招都帶著凜冽的殺氣,恨不能立時致席珍珍於死地。

席珍珍不願傷她,可又心疼自己辛苦做出的人皮小人被玄冰長鞭打的嘶聲慘叫裂成碎片,柳眉倒豎怒道:“雪姬,你在發什麽瘋,你再這樣我不客氣了!”雪姬冷聲道:“席珍珍你以為就以你的微末修為,能奈我何?難不成你真的以為你能打敗我!”席珍珍譏諷道:“難道不是嗎?也不知道被人打的吐血哭著喊我救命的人是誰?!”

雪姬被戳了痛處大怒道:“我今天就要讓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

雪姬雙手掐訣念動咒語,忽然天空之中傳來巨大的轟鳴之聲,巨大的烏雲如同大海上的潮水一般往此處湧動。

席珍珍急道:“雪姬你瘋了嗎?你不要命了!”雲竹嘶聲哭喊著:“主人你不要這樣,我願用我的生命來向你展示我的忠誠。”雲竹拔出腰間的匕首就要自刎,席珍珍一掌擊飛雲竹手中的匕首,氣到暴走,大罵道:“她發瘋,你也跟著發瘋嗎!”

這是什麽狗血三流言情劇劇情,寧楚文一邊在心裏默默吐槽一邊念動捆仙咒,一道金光向雪姬飛去,雪姬一鞭擊散金光。

鵝毛般的雪花從空中降落,無數的雪花變成了鋒利的暗器向著寧楚文席卷而來,寧楚文萬萬沒想到雪姬竟然已經發狂到了這個地步,忙設下護身結界。席珍珍急忙發出無數的人皮小人擋在寧楚文的身前,雪花冰針猶如利刃一般眨眼的工夫就穿透了無數的人皮小人,就連寧楚文的護身結界眼看也要被雪姬的雪花冰針刺碎。

席珍珍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蒼白面頰氣得更白了,大罵道:“雪姬你在發什麽瘋,你要殺就來殺我啊,寧楚文要是受一點傷你就別想活了!”雪姬好似絲毫聽不見席珍珍的話,依舊不斷地調動靈氣,腹中的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從口中湧出,雪花冰針立時就要穿透結界!

正在此時雲鴻乘坐著一只巨大的藍色清音鸞鳥伴隨著漫天潔白的大雪從天而降,清音鸞鳥高聲長鳴,發出的音波瞬間就將雪姬擊暈了過去。

席珍珍和雲竹立時去查看雪姬的情況,雪姬雙目緊閉痛苦不堪地倒在地上,寧楚文幫她運氣,不出一盞茶的工夫一只斜鼻歪眼的小鬼從雪姬的腦中鉆出。雲竹一腳踩在小鬼的頭上,罵道:“原來就是你這只小鬼害的雪姬大人。”小鬼趴在地上尖叫道:“你們膽敢誅殺天官,小心永世不得超生!”

雲鴻冷冷道:“你躲在人腦中控制人行惡的是哪門子天官!”小鬼辯道:“我在人腦之中鼓勵人行惡,但從未操控過他們,是否行惡是由他們自行判斷,因為他們本就是惡人,生性殘暴,所以才會經不起挑唆!”寧楚文聽著這些日本動漫裏慣常打嘴炮的臺詞,十分不耐煩,“你以為我們要和嚼這些閑舌頭嗎!我問你,我的弟子李青呢?你們把他抓到哪裏去了?”

小鬼譏諷道:“我們可沒有抓他,他不過是去了自己最想去的地方罷了。”

正在此時厚厚的雲層之中忽然有烏雲聚集,不知是誰在這關頭竟然要過天劫了,一道天雷降下,雲鴻和寧楚文飛身後退,這道天雷直劈中了地上的小鬼。雲層之中不斷地傳來轟鳴之聲,五道天雷接連降下,小鬼在發著藍色光芒的雷電中心慘叫連連,不一會兒便成了一塊黑炭,天上的烏雲這才散去。

院子裏滿是焦糊的味道,十分惡心,黑炭之中忽然飛出一道金光,這道金光直沖入天裏面傳出狂喜的歡呼之聲,雲鴻拔出血魔劍一劍斬向那道金光,寧楚文忙撲向雲鴻,這劍氣歪斜著飛了出去。

白逸塵在觀月樓看見此處不斷閃動的法光,實在是放心不下,帶著圓兒禦劍飛了過來。

雲鴻喊道:“大師兄你做什麽?”寧楚文道:“他已破天飛升,你若殺了他,小心降下天罰!”雲鴻道:“這種修為低下的毛頭小神,我不怕他!”雲鴻說著推開寧楚文,一掌緊跟著就要向金光擊去,寧楚文一掌擊向雲鴻,雲鴻不防寧楚文竟會對他出手,被這一掌擊退數步,又是吃驚又是傷心,難以置信地看著寧楚文道:“大師兄你在做什麽?就為了不讓我傷這個毛頭神你就打我!”

寧楚文走上前,想查看雲鴻的傷口,雲鴻推開寧楚文捂著受傷的胸口連退數步,轉身就向院外奔去。

寧楚文緊跟在雲鴻的身後,急得滿頭大汗,心中既心疼他被打傷,又覺得雲鴻現在雖已是魔宗卻還和幼時一模一樣只要察覺自己對誰稍微好一點,便要鬧別扭,簡直活脫脫的三流言情劇女主附體。寧楚文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寧楚文一直追到郊外的荒地才追上雲鴻,著急忙慌地解釋道:“雲鴻,我……我……”雲鴻看了看身後,見沒人追上來,道:“終於擺脫他們了!”

寧楚文奇道:“你這是在做什麽?”雲鴻道:“大師兄你不覺得他們很奇怪嗎?”寧楚文道:“你是在說白逸塵嗎?”雲鴻道:“不僅僅是他,還有席珍珍和雲竹。為什麽只有雪姬一人被惡鬼入腦,席珍珍和雲竹與她一同來此,同吃同住,為何他們沒有中招?”

寧楚文聽了這話頓覺一頭霧水,猶猶豫豫道:“難不成你認為他們真的有什麽茍且?不可能吧,席珍珍可是素來瞧不慣雪姬和雲竹的行事作風,不可能和雲竹有什麽的。”

雲鴻道:“若是真瞧不慣,那為什麽她不離開他們,以她的法力就算是獨自行走修真界也難遇敵手。”寧楚文聽了也覺得疑惑,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喊聲,只見席珍珍在遠處向他們揮著手。

雲鴻一把拉住寧楚文的手,急道:“快走!”寧楚文被雲鴻拉著往前跑去,直到把席珍珍甩開,兩人才停了下來。

寧楚文看著身旁緊盯著自己的雲鴻,忽然覺得他也怪怪的,明明早就到了城中為什麽不和自己聯系?

剛剛險些被他繞了進去,現在仔細想想,席珍珍這人素來,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好似討厭雪姬和雲竹,但是三人在一起從來沒有真正翻過臉,在雪姬的山神殿被毀時也是席珍珍舍命相救,才逃下山來。難不成雲鴻也被邪祟附體控制了?

雲鴻擡起手幫寧楚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大師兄,你盯著我做什麽?”寧楚文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嘟嘟囔囔道:“沒事,沒事。”

城西是一座宏偉巨大的青樓,望不到盡頭的燈紅酒綠,綿延不斷的絲竹歡笑之聲。

數名女子一哄而上扯袖子拽衣角把寧楚文和雲鴻往樓裏拉去。寧楚文連連喊道:“姑娘們,我們不進去。”可是這些女子哪裏會聽,雲鴻氣得面色鐵青,降下威壓,這些姑娘才識趣散去。走時,一女子還悄悄將一塊香帕塞到寧楚文的袖子裏。

雲鴻扯過寧楚文的手探入他的袖中,雲鴻的手是溫熱的,手心裏有些微汗,輕拂過寧楚文的手腕,將香帕拿出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了一腳,香帕上繡的細致漂亮的鴛鴦戲水被他踩的烏漆墨黑,才發洩完了他的怒意。

寧楚文噗嗤一下笑出聲,原來是自己想多了。雲鴻緊緊地握著寧楚文的手,皺眉道:“大師兄你笑什麽?”寧楚文輕輕捏了一下雲鴻的鼻子,笑道:“你呀,永遠也長不大。”

雲鴻笑了一下,牽著寧楚文的手在街上走著,這裏四處都是張燈結彩人聲鼎沸的青樓,不時就有姑娘和小.倌上來拉扯二人,為了避免麻煩兩人只好走進背街的小巷子,這小巷子裏家家戶戶的門口都站在一個塗脂抹粉的男子或女子,見到二人了這些人個個都擠眉弄眼的。

雲鴻急忙拉著寧楚文走了,兩人不清楚此處地形只得四處亂走,好不容易看到前面有一幢刷著紅漆的高樓裏面黑魆魆靜悄悄的,寧楚文看著這幢樓總覺得好似在哪裏見過這棟樓但是無論如何想不起來,此樓檐下的匾額上書“文衍書肆”,兩扇紅木門推開,一層厚灰從屋頂落下,此處人都忙著開妓.院也不知道這間書肆到底有多久沒有人來過了。

寧楚文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如今有雲鴻在身旁,總算是能稍稍放松一下,不用再一直提心吊膽了。

雲鴻找了兩張椅子拂去上面的灰塵二人坐著休息一會兒,寧楚文借著月光見雲鴻眼下的有些泛青,早知道他的孩子氣,那日就不該和他生氣的,也不知他為了找自己不眠不休了幾日。

雲鴻幼時常黏著寧楚文不放,每次寧楚文要下山辦事,他都會撒嬌抱著寧楚文的腰不撒手,那時他只有寧楚文的腰那麽高,寧楚文時常摸著他的發頂安慰他自己辦完事會早些回來。

寧楚文看著坐在椅子上警惕地環顧著四周情況的雲鴻,摸著他的發頂,柔聲道:“好了,不要看了,這裏很安全的,你這幾日沒休息吧,靠在我身上睡一會兒吧。”

雲鴻這才敢看著寧楚文,猶豫了一會兒試探問道:“大師兄,你不生我的氣了?”寧楚文半摟著他道:“大師兄什麽時候生過你的氣了。”寧楚文笑了笑又道:“你也真是的,不想讓他們跟著直說就是了,非要編出那麽多理由做什麽?”

雲鴻被識破了計謀,朝寧楚文擠了擠眼睛道:“大師兄可真聰明這麽快就發現了。”寧楚文笑道:“我了解席珍珍的為人,當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險些被你繞進去。”雲鴻拽著寧楚文的衣袖道:“我一直擔心大師兄還在生我的氣,要是有那麽多人跟著我怎麽有機會和大師兄說話,所以才出此下策。”

寧楚文搖搖頭道:“沒有,其實和他們分開也好,雖然席珍珍、雪姬和雲竹不會有什麽問題,但是白逸塵卻十分古怪。”

寧楚文把近日發生的事情一一向雲鴻講了,雲鴻細細想了想道:“如此看來白逸塵的嫌疑非常大,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寧楚文道:“很有可能是為了拿回圓兒的魂,你還記得他先前所說圓兒的母親是在生圓兒的晚上不知道受了什麽驚嚇,致使本就魂魄不穩的圓兒丟掉了一魂。會不會有可能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是這個城的城主抓走了圓兒的魂魄,再借此逼著白逸塵為他做事,白逸塵為了圓兒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李青的失蹤有可能也是他們做的,為的是引我們入圈套。”

正在此時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倒塌聲,寧楚文道:“什麽人?”二人急忙飛身上了二樓,只見李青被埋在一堆書裏,他的手裏還緊拽著一本話本不撒手,原來那個小鬼沒有騙他們,李青真的就是在自己喜歡的地方樂不思蜀,這個書癡!

寧楚文看他被埋在書堆裏,只把手和腦袋探了出來,拿著話本全神貫註地讀著,儼然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癡模樣只覺得好笑。

寧楚文輕咳了兩聲,李青依舊死死地盯著書,完全沒有註意到師父來了,寧楚文這才發現不對勁,他蹲下身輕輕拍了拍李青的肩膀,李青竟然毫無知覺,依舊盯著書不放。

寧楚文立即一把拉起李青,幫他運行體內靈氣,過了半個時辰的工夫一只體態肥碩的邪祟從李青的腦中爬了出來,雲鴻當即一劍斬殺了此邪祟。

李青這才清醒過來,忙站起身向寧楚文行禮,連連道:“徒兒無能,沒能救出幾位道長,還讓讓師父千裏迢迢前來相救。”

雲鴻抱著手臂涼涼道:“知道自己無能就好,回去了好好閉關修煉別給你師父找麻煩了,還有……”寧楚文回頭瞪了雲鴻一眼,雲鴻只好不情不願地閉了嘴。

李青愧疚得簡直無地自容,寧楚文忙勸慰道:“這也不怪你,此地邪祟眾多,又十分古怪,就連為師來此地多日也不能看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才第一次下山執行任務,處理不好也很正常。”

正在此時突然有一道藍色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雲鴻推開窗戶,只見遠處一座山峰燃燒了起來,就連山中的河流山川也被這熊熊大火燒著了,藍色的火焰照的這城中的半邊天都成了藍色,但是卻不知為何這藍色的火焰沒有一點熱度。

寧楚文思忖了片刻道:“雲鴻,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內經圖》嗎?……”

遠處忽有一白光閃動,如同流星一般向此處飛來,寧楚文道:“白逸塵來了,圓兒不在他身邊,大家要小心。”白逸塵忽然停了下來,掐訣念咒,雲鴻立時擋在寧楚文身前張開結界,如流星一般的飛劍散發著耀眼的白光砸在雲鴻張開的結界上,待到飛劍發盡。白逸塵拔出忘情劍向雲鴻砍去,寧楚文拔劍相助,喊道:“白逸塵你在做什麽?”

白逸塵面色凝重道:“寧兄對不住了,我也是身不由己!”雲鴻冷聲道:“白逸塵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微末修為能奈我何?”“我確實不能將你怎樣,這裏的三位城主卻能輕易制住你!”“他們既能輕易制住我,為何縮頭縮尾?”

正在此時,寧楚文忽然拔劍向雲鴻刺去,雲鴻不敢傷了他只能側身躲避。寧楚文素來溫文爾雅,極少動怒,但是此刻卻面露殺氣,劍風淩厲恨不能立時將雲鴻斬成碎片。雲鴻又驚又心疼不知何時寧楚文竟然中招了,顫聲道:“大師兄,你怎麽了?我是雲鴻啊!”

寧楚文仿佛聽不見一般,一劍緊似一劍向著雲鴻刺去,雲鴻不願傷寧楚文分毫只能禦劍躲避。李青急的團團轉也沒有任何辦法。

一團黑色的霧氣從遠處巨大的深坑之中飛了出來,顧錦楓跟在這團黑霧的身旁,懷裏抱著圓兒,圓兒好似沈沈地睡了過去,對周圍的響動沒有半分感覺。這團黑霧忽然變成了三個只有半人高穿著道袍的小人,其中一個小人的腰上系著一個錦囊。

白逸塵的眼睛緊盯著圓兒,對著顧錦楓求道:“你要我幫你做的事我都做了,你能不能把圓兒還給我?”顧錦楓挑眉冷笑道:“你讓我把圓兒還給你可以,不過你得給我磕三個響頭!”白逸塵立馬跪下對著顧錦楓連磕了三個響頭,三個邪祟看著顧錦楓屈辱的模樣扯著破鑼嗓子笑著,他們的笑聲聽起來又恐怖又滑稽。

可顧錦楓還是不滿意,陰陽怪氣道:“你離那麽遠磕頭誰聽得見啊!走到我腳下,使勁磕三個頭!我要聽見響!”白逸塵面色慘白,雖覺萬分屈辱,但是為了圓兒的安危他不得不聽命於顧錦楓,只得站起身走到顧錦楓的身旁,三個邪祟圍在顧錦楓身邊扯著巨大的怪嘴笑著,他們古怪的綠色眼珠死死地盯著白逸塵生怕錯過了這場好戲。

白逸塵走到顧錦楓的身旁撩起衣擺正欲跪下,忽然轉身一劍將身上系著錦囊的邪祟斬成了兩段,奪下了他腰間的錦囊。顧錦楓連發出數枚指尖箭向三只邪祟射.去,三只邪祟萬萬沒想到顧錦楓竟會突然反水,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受了重傷。身體斷開成的兩段的邪祟倒在地上,身體的斷裂處竟開始慢慢合攏。

顧錦楓當即發出一道炎火咒,熊熊烈火燃燒了邪祟的身體,一陣短暫而又刺耳的慘叫聲幾乎要刺穿眾人的耳膜。

遠處的藍色火焰山忽然變得暗淡了一些,藍色的光芒在寧楚文的臉上投下的陰影,他的臉上有了從未有過的狠毒表情,讓雲鴻感到心驚膽戰,額上冒出了細汗,自從他成為大乘期修士,從來沒有一場戰鬥能和今天的這場戰鬥一樣,讓他覺得萬分恐懼仿佛回到寧楚文逼他跳崖的那個晚上,他持劍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寧楚文一劍刺中了他的肩膀,鮮紅的血花在空中飛濺,在寧楚文的臉上點綴出了兩朵猩紅色的花鈿。

雲鴻忍痛拔出肩膀上的上清劍,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細細想想這些邪祟到底有什麽破綻?

忽然他想起了寧楚文和他提起的《內經圖》,此圖乃修真之人修行之基礎導引。圖上所畫甘泉冷鋒宮,甘泉所指飲食入胃,冷峰所指空氣由氣管入肺。二城主所居之處名叫冷鋒宮,此處對應人腦,泥丸乃上丹田所在之處,所以此處受邪祟控制之人嗜殺。

三城主所居之處乃十二層的閣樓,閣樓之內有兒童刻石,正對應《內經圖》中所指“刻石兒童把貫串”,刻石的必用鐵錐,對應肺在五行之中所屬金,兒童指肺在五臟之內屬嬌臟,配天幹屬辛金,其色白,為刻石的動力;胸部有十二根肋骨,對應閣樓有十二層,此處乃胸腹,是中丹田所在之處,所以此處受邪祟侵擾之人,皆嗜吃就為滿足口腹之欲就連人肉也吃。

此地乃大城主居住之地,所代表的地方應該是人的小腹,小腹乃下丹田所在之處,所以此處之人皆好.色.好.淫。

此城名為“彭仙城”,三屍姓“彭”,上屍名“踞”,中屍名“躓”,下屍名“蹻”。也就是說此處的百姓皆受三屍神控制,怪不得先前的那只小毛神害了人竟然還能飛升。

三屍神臭名昭著寄居在人體之內,為了自己監督之人能減壽早死,使自己能早日脫離人體外出雲游玩耍,每每上天報人功德過失之時便誇大過失,非常可惡,所以修仙之人修行的第一步便是通過各種手段斬殺體內的三屍。

如果按此算來,那遠處那座燒著藍色火焰的大山,應該就是《內經圖》中所指“半升鐺內煮山川”此山應名為九峰山,是修行之人最重要的內丹所藏之處下丹田所在。

雲鴻突然縱身向藍色的火焰山飛去,彭躓、彭蹻立即緊張了起來齊齊念動咒語,寧楚文受他們的控制發出一張靈火飛鳳符,一只巨大的火鳳凰破空而出,向著雲鴻追擊而去,雲鴻不敢回擊,生怕傷了寧楚文,只能禦劍躲避。彭躓、彭蹻得意的哈哈大笑,醜陋的豁嘴咧著看起來既可惡又惡心。

彭躓暴怒道:“顧錦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主人對你多麽信任就連好不容易修成的內丹也答應要在死後給你,你竟然敢背叛主人!”

“梁文早就死了,我真不知道幾位到底為什麽要為一個死人義憤填膺!還冒著生命危險和大乘期的修士為敵。”顧錦楓抱著臂,拂開眼前垂落的發絲接著道:“自古識時務者為俊傑,二位也是修仙之人怎麽連這個道理也不懂!”

彭蹻咧著破鑼一般的大嘴笑了一聲道:“你可真是要笑死我了,什麽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還不了解你,表面上看起來心狠手辣到了緊要關頭你哪一次沒有手下留情。當年若不是你不願意與我們裏應外合殺死白逸塵後來哪有那麽多麻煩事。如今種種不過是你的借口罷了,你不過是舍不得你身邊的那個男人整日風裏來雨裏去為他的心上人找魂魄,可真是情——感——動——天——啊——!”說到“情感動天”這幾個字彭蹻故意拖長了聲音,加大了音量,刺耳的聲音讓人十分難受。

顧錦楓本就白的面色因為怒氣變得更是慘白,他額上的青筋暴起,連連喊道:“閉嘴!閉嘴!你給我閉嘴!”彭蹻放肆大笑著,在空中靈活躲閃。顧錦楓面露癲狂之色嘴裏不停地嘶吼著:“你閉嘴!你閉嘴!”

彭躓、彭蹻齊齊念動咒語,無數的三屍神從人體裏鉆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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