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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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還算不賴，不到一年的時間，應該不至於忘了歐凱文辦公室的所在位置，但是湊在辦公室門邊鬼鬼祟祟的兩個護士讓我產生了自我懷疑。
“怎麽這麽久？”
“說不定成功了呢！”
“難說……到現在所有人都被他拒絕了，我看，他說不定根本就是個gay！”
“裏面怎麽這麽安靜，什麽都聽不見……”
此情此景，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驚擾她們：“呃……抱歉……請問歐醫生在嗎？”
二人被我嚇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其中一個先緩過來，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他在裏面”之後拽著另一個跑了。
這番情形，我都不知該不該敲門。門卻突然在我面前打開，沖出來的護士見了我，刻意扭過頭，藏起自己泛紅的眼睛。
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我頗為尷尬地走進去：“歐醫生……”
歐凱文沒料到我會來，也是一驚：“若綺！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今天訓練結束得有點早，所以我就先過來找你了，不好意思，我打擾你了。”早知如此，我應該乖乖地等到約定的時間直接去餐廳。
“沒……沒有……”歐凱文難得地結巴起來，“我……我也該下班了，我們走吧。”
我轉過身率先走出門，假裝沒有看到他臉紅。
尷尬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我們在餐廳落座，包房的空間不大，襯托得兩個人分外沈默。
“呃……”
“呃……”
我們同時生硬地開口，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這一下，氣氛倒反而比我們相處的任何時候都要輕松。
“真是丟臉，讓你看笑話了。”歐凱文靦腆地說。
“哪裏，像你這樣溫文爾雅的醫生，被女孩子喜歡再正常不過了。”
“女孩子不大都喜歡幽默風趣的男人嗎，像我這麽無趣的人，怎麽會吸引她們。”
“不會啊，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個無趣的人。”
“是嗎？”他似乎很在意答案。
“當然，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剛剛那個女孩子也不會向你表白了吧。不過你為什麽要拒絕她呢？”
“嗯……”他有些局促地說，“我實在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是嗎……”我替那個女孩感到可惜，“你是不是對另一半的要求很高？”
“沒有吧，我只是希望對方是個善良、有愛心的人。”
“醫院的護士應該都很有愛心吧，剛剛我可是在門外聽到她們說，你已經拒絕了好多人了。”
“也……沒有很多……真的……”他尷尬地推了推眼鏡。
與他不算太熟的時候，見他尷尬，總會替他解圍，現在漸漸熟絡了，忍不住想捉弄：“她們說，說不定你是gay呢！”我神秘兮兮地湊過去些，“你不會真的是吧……”
“當然不是！”他急得幾乎要跳起來，“這方面我是正常的……咳……我是說……”
我趴在桌上不顧形象地笑起來：“凱文，你太可愛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服務員端著菜進來，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歐凱文一臉無奈。
“Sorry，”服務員離開後，我吐了吐舌頭，為自己方才的玩笑道歉，“我只是很好奇，以你這樣的條件，不會缺少傾慕者，而且在這個社會，像你這樣的年紀，家人也一定會有微詞吧。”
“別提了！我還被父母安排過相親。”
“相親？！也太老套了吧。後來怎麽樣？”
“走個過場，也就沒有下文了，我不願意，他們還能逼我不成？”
“他們的做法雖然未必能得到你的認同，但父母畢竟也是用心良苦。”
“我當然明白，只是我希望找到一個感覺對的人。”
“感覺是最有力的理由，但也是最抽象的要求，這可很不好說。”
“那就等時間來告訴我吧，說不定這個人已經出現了。”他認真地說。
“我相信你那麽好的條件，一定會有很好的女孩子喜歡你。”
他很輕地問了一句：“那你呢？”
腦海裏霎時有熟悉的片段閃過，在那架迫降於伊爾庫茨克的飛機上，黎華狡黠地問我，包括你嗎？
有些畫面隨著時光沈入了記憶的海洋，但很久以後偶然想起，恍然發現原來上天的每一次安排都有它的用意。
晃過神，歐凱文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當著別人的面靈魂出竅是多麽失禮的事：“對不起，你說什麽？”
他溫和一笑：“我說那你呢，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還好吧。”我模棱兩可地說。與黎華的戀情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而且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歐凱文是我最不想告訴的人。
他見我心不在焉，換了話題：“最近的訓練怎麽樣？”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不怎麽樣，老實說，糟透了。”
雖然早就對困難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困難真的出現在眼前時，還是免不了會沮喪。
在進入跳躍的練習之前，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把後外點冰三周做成了兩周還扶了冰面，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起跳使不上力，旋轉十分勉強，再也沒有飛翔的感覺，只覺得力不從心。
曾經引以為傲的阿克賽爾三周跳簡直成了異想天開。
假若從來都不會，尚可釋懷；得而覆失，才讓人耿耿於懷。
莫叔當然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說洩氣話，莫筱筠也會不痛不癢地安慰我幾句，可是我們都知道這個賽季有多艱巨，三個人爭兩個世錦賽名額，誰也不想做掉隊的那個loser。
“你從受傷到恢覆正常訓練都不到一年，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太勉強自己，否則會適得其反。”比起成績，身為醫生的歐凱文更關心我的傷病。
“別擔心，經歷過一次的痛苦，我不會再讓自己經歷第二次了。凱文，你站在醫生和朋友的角度，告訴我實話吧，受了像我這樣的傷的運動員，回到巔峰狀態的可能是不是特別渺茫？”
“我不想安慰你也不想危言聳聽，這真的完全看個人。競技體育不是日常生活，要讓受傷的身體重新適應激烈的運動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也需要你有積極的心態。你可以這麽快就完成整個艱苦的物理治療，找回失去的狀態並非不可能的事。”
“希望如此，好在現在離最近的大獎賽也還有四個多月，我還有時間……要是到時我能恢覆到原來的水平，國內的那一站請你來現場看吧，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當然，我一定來，”他一口承諾道，又頓了一下，說，“你最近訓練緊張，應該放松一下，星期天你們不用訓練吧？菁英書店有一個書展，要一起去看看嗎？”
“對不起，我星期天約了人……”我遺憾地婉拒道。
因為那天是6月18日，黎華約了我慶祝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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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這麽久？”
“說不定成功了呢！”
“難說……到現在所有人都被他拒絕了，我看，他說不定根本就是個gay！”
“裏面怎麽這麽安靜，什麽都聽不見……”
此情此景，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驚擾她們：“呃……抱歉……請問歐醫生在嗎？”
二人被我嚇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其中一個先緩過來，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他在裏面”之後拽著另一個跑了。
這番情形，我都不知該不該敲門。門卻突然在我面前打開，沖出來的護士見了我，刻意扭過頭，藏起自己泛紅的眼睛。
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麽，我頗為尷尬地走進去：“歐醫生……”
歐凱文沒料到我會來，也是一驚：“若綺！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今天訓練結束得有點早，所以我就先過來找你了，不好意思，我打擾你了。”早知如此，我應該乖乖地等到約定的時間直接去餐廳。
“沒……沒有……”歐凱文難得地結巴起來，“我……我也該下班了，我們走吧。”
我轉過身率先走出門，假裝沒有看到他臉紅。
尷尬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我們在餐廳落座，包房的空間不大，襯托得兩個人分外沈默。
“呃……”
“呃……”
我們同時生硬地開口，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這一下，氣氛倒反而比我們相處的任何時候都要輕松。
“真是丟臉，讓你看笑話了。”歐凱文靦腆地說。
“哪裏，像你這樣溫文爾雅的醫生，被女孩子喜歡再正常不過了。”
“女孩子不大都喜歡幽默風趣的男人嗎，像我這麽無趣的人，怎麽會吸引她們。”
“不會啊，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個無趣的人。”
“是嗎？”他似乎很在意答案。
“當然，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剛剛那個女孩子也不會向你表白了吧。不過你為什麽要拒絕她呢？”
“嗯……”他有些局促地說，“我實在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是嗎……”我替那個女孩感到可惜，“你是不是對另一半的要求很高？”
“沒有吧，我只是希望對方是個善良、有愛心的人。”
“醫院的護士應該都很有愛心吧，剛剛我可是在門外聽到她們說，你已經拒絕了好多人了。”
“也……沒有很多……真的……”他尷尬地推了推眼鏡。
與他不算太熟的時候，見他尷尬，總會替他解圍，現在漸漸熟絡了，忍不住想捉弄：“她們說，說不定你是gay呢！”我神秘兮兮地湊過去些，“你不會真的是吧……”
“當然不是！”他急得幾乎要跳起來，“這方面我是正常的……咳……我是說……”
我趴在桌上不顧形象地笑起來：“凱文，你太可愛了，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服務員端著菜進來，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歐凱文一臉無奈。
“Sorry，”服務員離開後，我吐了吐舌頭，為自己方才的玩笑道歉，“我只是很好奇，以你這樣的條件，不會缺少傾慕者，而且在這個社會，像你這樣的年紀，家人也一定會有微詞吧。”
“別提了！我還被父母安排過相親。”
“相親？！也太老套了吧。後來怎麽樣？”
“走個過場，也就沒有下文了，我不願意，他們還能逼我不成？”
“他們的做法雖然未必能得到你的認同，但父母畢竟也是用心良苦。”
“我當然明白，只是我希望找到一個感覺對的人。”
“感覺是最有力的理由，但也是最抽象的要求，這可很不好說。”
“那就等時間來告訴我吧，說不定這個人已經出現了。”他認真地說。
“我相信你那麽好的條件，一定會有很好的女孩子喜歡你。”
他很輕地問了一句：“那你呢？”
腦海裏霎時有熟悉的片段閃過，在那架迫降於伊爾庫茨克的飛機上，黎華狡黠地問我，包括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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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過神，歐凱文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當著別人的面靈魂出竅是多麽失禮的事：“對不起，你說什麽？”
他溫和一笑：“我說那你呢，一定有很多人追吧？”
“還好吧。”我模棱兩可地說。與黎華的戀情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而且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歐凱文是我最不想告訴的人。
他見我心不在焉，換了話題：“最近的訓練怎麽樣？”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不怎麽樣，老實說，糟透了。”
雖然早就對困難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困難真的出現在眼前時，還是免不了會沮喪。
在進入跳躍的練習之前，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我把後外點冰三周做成了兩周還扶了冰面，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起跳使不上力，旋轉十分勉強，再也沒有飛翔的感覺，只覺得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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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從來都不會，尚可釋懷；得而覆失，才讓人耿耿於懷。
莫叔當然不會責怪我更不會說洩氣話，莫筱筠也會不痛不癢地安慰我幾句，可是我們都知道這個賽季有多艱巨，三個人爭兩個世錦賽名額，誰也不想做掉隊的那個loser。
“你從受傷到恢覆正常訓練都不到一年，已經很不容易了，別太勉強自己，否則會適得其反。”比起成績，身為醫生的歐凱文更關心我的傷病。
“別擔心，經歷過一次的痛苦，我不會再讓自己經歷第二次了。凱文，你站在醫生和朋友的角度，告訴我實話吧，受了像我這樣的傷的運動員，回到巔峰狀態的可能是不是特別渺茫？”
“我不想安慰你也不想危言聳聽，這真的完全看個人。競技體育不是日常生活，要讓受傷的身體重新適應激烈的運動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也需要你有積極的心態。你可以這麽快就完成整個艱苦的物理治療，找回失去的狀態並非不可能的事。”
“希望如此，好在現在離最近的大獎賽也還有四個多月，我還有時間……要是到時我能恢覆到原來的水平，國內的那一站請你來現場看吧，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當然，我一定來，”他一口承諾道，又頓了一下，說，“你最近訓練緊張，應該放松一下，星期天你們不用訓練吧？菁英書店有一個書展，要一起去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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