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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酒樓設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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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將梅長蘇從馬車上扶下,梅長蘇擡頭看了看匾額:文淵閣酒樓。門口對聯筆鋒瀟灑,黑底金色,盡顯大氣。上聯:翁所樂者山水也;下聯:客所知者夫風月乎。

“先生,今日是文淵閣聚賢日,我們正好看看熱鬧。”

幾人進入酒樓大門,一樓已經坐滿,大多都是文人打扮,見梅長蘇進來,大家都竊竊私語。夥計將梅長蘇等人引至二樓,梅長蘇坐到雅間,發現這位置正好可以看見一樓全景,卻又有紗幔格擋,下面看不到上面的雅間。

“夥計,上些拿手菜,將青梅酒和竹葉青各溫一壺,在上些糕點。”

“是。”夥計恭敬的離開。

夥計下去後,冷霜看看下面,“先生,金陵的文人墨客不說全部在這兒,十之八九此時都在我這文淵閣。”

梅長蘇看著下面一個個意氣風發的文人墨客,微微一笑。

“先生,這文淵閣裏也分了四派。那邊白發灰衣的老者叫清風老人,是非常守舊的一般政事都支持**。而青衣的那個中年人是譽王的幕僚,他為人豪爽,一擲千金,在文人中很有影響力,這幾年譽王沒少在文人身上花銀子,支持譽王的文淵閣中幾乎占了一半。剩下一派是由穿道服的那個老者為首,叫隱塵居士,他這一派對朝廷政治是毫不感興趣,來此只單純品文論道,這派看似閑雲野鶴,但是個個都是受人追捧的大家。”

梅長蘇將視線從樓下收回,“四派中直說了三派,只怕這第四派比較隱秘吧。”

冷霜將夥計端來的梅子酒溫上,“這第四派是曾經與前太子祁王殿下有過接觸或深交的人,他們一般都郁郁寡歡,看哪個王子都不順眼,而且這些人又幾乎是官場不得志要不是遠離官場的人。為人也是一根筋不好打交道。”

冷霜說道前太子時,梅長蘇眼神變得暗淡了不少,“這世上總有一些人是念舊的。”

“先生,這裏面每一派都有咱們的人。只要我說什麽不管哪一派都會最終同意。”冷霜自傲的說道。

梅長蘇挑了挑眉,“這裏不敢說都是弄權的,也有半數為權利而活。莫要誇口,乖乖吃飯。”梅長蘇將魚腹的嫩肉夾到冷霜碗裏,飛流一看,撅著嘴將碗舉到梅長蘇面前。梅長蘇趕忙將一個大丸子放到飛流碗裏,飛流看了看冷霜碗中一小塊的魚肉,在看看自己碗中的大丸子,終於滿意的端回自己面前吃了起來。

冷霜寵溺的看著吃的很香的飛流,隨後笑著夾起碗裏的魚肉,吃完後略帶滿足的說,“先生,要不我們打賭,若是我說的是真,以後吃魚你來負責給我挑刺。”

梅長蘇端起梅子酒慢慢的品了一口,“想必你前世是個賭徒,怎麽事事都要賭。”

“先生,這你就錯了。我前世一定是個商人,這叫無利不起早啊。”冷霜笑著將白切雞沾了料汁放到飛流碗中,又看向樓下,“就算是在固執的人也要白天吃飯晚上睡覺,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們是群居的動物。”

“我們是人,怎能說成動物。就你這麽說話只怕剛開口就會把樓下這幫文人墨客氣瘋,這賭還是不打的好,不然只怕我今天會被你連累的走不出這的大門。”梅長蘇又逗起冷霜來。

冷霜學著平時梅長蘇的樣子挑了挑眉,“先生的大名早就在金陵傳開,沒有我想必先生也不好隨意的出去了。我今日來便是要讓文人以後為武者而頌。”

梅長蘇看著手中的杯子,“即是如此,那麽今日就有勞霜兒了。”梅長蘇說完,認真的看著冷霜,冷霜也盯著梅長蘇。

“先生放心,我只是個丫頭。年輕氣盛一些主人總是不好管束的。”

“恩,把握好,畢竟試機未到。”

“今日只做鋪墊,畢竟文人這邊認識我們那位大爺的還是少的可憐。”

兩人說的高興,可是桌上的黎鋼和甄平是聽得雲裏霧裏,黎鋼碰碰旁邊的甄平,“怪不得是咱們的盟主夫人,說出來的話和盟主一個樣。”

黎鋼撇撇嘴,“他們說什麽了,你就說都一樣。”

“就是因為都聽不懂,所以一樣啊。”黎鋼自信滿滿的說道。

甄平無奈的夾了一筷子菜,不搭理黎鋼這個榆木腦袋的話。

此時樓下一名看似老板的中年男子站到臺上,向下面在坐的客人見禮,“今日是我文淵閣每月論文辯理的日子,大家幾月來想必已經熟悉了這對聯的文風。我家主人不才,今日出一上聯拋磚引玉,凡對上者皆免費送花雕一壺,我家主人會選出最喜歡的下聯,作此聯者今年之內來我文淵每次都會免費得到一壺花雕酒。並將對聯懸掛一月供往來客人品鑒。”男子說完話,就示意夥計。

夥計趕忙拉柱子上的繩子,一副上聯便從左側的柱子頂端迅速展開直垂到柱底。

大家都看著上面寫著的大字,有人不禁念出了聲。

梅長蘇看著上聯念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梅長蘇將視線落到冷霜身上,“這字到是你的筆跡,這聯是何人所作?”

“為什麽不能是我。”

“你很少看書,即使看也從不碰詩經文賦,又怎能是個愛詩文的人。”

“先生果然心細如塵,小女子佩服。我為了寫好字已經廢寢忘食,誰還要學這饒舌的詩賦。不過我雖是借用卻也不怕被揭穿,既然沒人知道又有何妨?”

“做人還是光明磊落的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先生的意思冷霜明白,只是無人知道此間主人又能如何知道此聯何人所作?”

就在此時下面的一個年輕男子大聲嚷道,“在店家也太過小氣,出個絕對來糊弄我等。”

“就是,李掌櫃,把你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子叫出來,我等也好好拜見一下。”

“這如何能對。”

“絕對,一定是絕對。”

下面一時間吵鬧成一團,而站在臺上的李掌櫃面不改色,依舊笑著看著眾人。

“先生,您對對如何?”冷霜給梅長蘇倒了一杯酒。

梅長蘇拿起杯子,“我是謀士不是文士,這剛興起的文風我是一點不懂,實在汗顏。”

“先生永遠是先生,風花雪月、陽春白雪還是不適合你呢。”冷霜感嘆的搖搖頭。

也許是想起了曾經策馬揚鞭的時光或是現在每日費心的權謀,梅長蘇低頭不語,目光有些迷離。

冷霜看著梅長蘇消瘦的臉,想到:若是曾經的林殊,何以會在樓上聽這些磨磨唧唧的文人鬥嘴,只怕早就騎馬射箭去了。陽光下灑脫幹脆的武將才是他的心,現在這個滿心計謀的梅長蘇卻是他的命運。命運不能更改,自己的心卻能被自己親手埋葬。

一個夥計此時進來,給冷霜一個字條。冷霜看後微微一笑,又將字條遞回夥計手上。“先生,好戲開始了。”

樓下的眾人冥思苦想,總覺得對出的聯不合適。突然太子一派的一位謀士站起來,“各位,有人看見近日在這金陵城傳的紛紛揚揚的蘇哲此時就在這文淵閣。想他能用三個孩童贏了北燕勇士百裏奇,被陛下尊為客卿,想必此人定有驚世之才。不如請他來對上一對。”

話音剛落,譽王陣營的一名男子站起來說道,“蘇哲蘇先生卻實是贏了百裏奇,但也只能說他計謀過人,這對聯才在金陵興起,許多人還見都未見,你一上來就直接讓蘇先生對,只怕有些莽撞。”

“唉,我說你是不是有些太多管閑事了,這正主還未說話,你瞎操什麽心,這馬屁拍的也太早了吧。”

太子陣營一邊紛紛發笑,那男子氣的甩袖坐下。

那個得了便宜的**更是得意,張狂地說道,“怎麽,蘇先生是看不起我們在坐此處的這些人嗎?”

一時間樓內鴉雀無聲,不多時從二樓飛下一名白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冷霜。冷霜目帶寒霜的掃過眾人,微微施禮。朱唇輕起,聲音不大卻入進每個人的耳中,“小女子冷霜,我家先生身體不佳本無意打擾各位雅興,只是有人卻太過無理,生生給我家先生扣了個藐視眾位的帽子。我家先生最是寬厚,無異與之計較。但是小女子卻是不能忍,小女子雖是江湖中人,跟隨先生時間不長不能有其風骨,但也學了些皮毛,此聯小女子倒願試試。”

“呦,這蘇哲真是托大。自己不出現,隨隨便便讓個小丫頭打發我們。”那男子斜眼看了看冷霜,“就算他蘇哲在善權謀,這美人計也用的太不是地方了吧。”大家又是一片哄笑。

冷霜目光轉到此人身上,殺氣騰騰的眼神立刻讓那男子閉了嘴。冷霜看到他那副熊樣子,嘲諷的勾起嘴角。

隱塵居士看到那男子在女人面前如此丟臉,實在坐不住了,“這位冷霜姑娘,既然你說你能對上此聯,想必文采出眾,不知早先師從何人?”

冷霜向隱塵居士施一禮,“小女子從小一心習武,原先也不過是識些字罷了,跟隨先生後才耳濡目染的懂了些詩賦。”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李掌櫃此時對冷霜施禮,“既然冷霜姑娘可以對上此聯,那麽就請寫到紙上吧。”

冷霜看看粗大的毛筆和掛在右側柱子上的空白聯紙,“我不是武人,對聯可以,這字實在是不好意思寫。可有人願意代筆?”

話音剛落,二樓西側一個雅間的紗簾撩起,一男子朗聲說道,“既然是冷霜姑娘對聯,我蕭景睿不才願意代筆。”說完就飛身來到冷霜身邊。

梅長蘇並沒有看臺下的蕭景睿,而是看向了對面的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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