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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佐那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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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如此,你也不要一天天就這麽墮落吧。”

草薙托著下巴坐在吧臺前,用絕望(?)的語氣說。在他的斜對面,小埋正大刺刺地翹著二郎腿橫躺在沙發上,抱著一瓶喝了一半的可樂,睡得正香。

大概是覺得窗外的陽光太過刺眼,窗簾被拉了起來,卻並不嚴實,仍有幾縷陽光穿過窗簾之間的縫隙,落在她滿是饜足的臉上。

“墮落”。草薙用這個詞來形容小埋。

現在動亂尚未平靜,這一切都跟小埋脫不了關系,她卻相當安閑地窩在這一方小天地中,愛吃吃愛喝喝,根本不管外界是什麽樣子的——反正那些紛擾還不至於落在她頭上。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平穩的生活,也從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像她這樣,給點零食游戲,沙發就是她唯一的歸宿了……而且小埋有吃完之後亂丟垃圾的壞習慣,如果不是草薙三令五申,恐怕現在的HOMRA酒吧已經變成垃圾場了。

這無疑是墮落的。

但是……稍微讓人有些羨慕啊。

也許是門窗緊閉的HOMRA酒吧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只留下空落落的寂靜,草薙的心不知為何也變得格外波瀾不驚。就像平時他看見小埋這個樣子,一定會忍不住想把她丟出去,這會兒竟心血來潮,為她取了一床薄被,想蓋在她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

“嗯……哥哥……”

小埋幸福地嘟囔著,像是夢見了什麽美好的事情一樣,嘴角揚著大大的笑,同時伸出手想要去擁抱眼前的人。

草薙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怔。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小埋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好小。雖然這家夥平時看起來就是個小嬰兒,卻因為表現得太過活(duo)潑(luo),草薙從未真正將她看作小孩子。可眼下看著這只還沒有草薙的掌心大的手,五指握起時圓潤得就像安娜總愛捏在手裏的玻璃珠,草薙心裏忽然就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情緒。

這家夥……就算是真實年齡,也比安娜大不了多少吧。更何況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中……

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這樣的念頭不過在草薙的腦海中停留了一瞬。

接下來——他看到原先被小埋抱在手裏的可樂,因為小埋松了手而滾落在地。

大概瓶蓋本身蓋的就不嚴實,又在這猛烈的撞擊下,液體砰地一下沖破瓶蓋噴了出來,一下子滿地流淌的都是可樂——而草薙因為被小埋拉著,又晃了神,一下子竟沒來得及搶救……

草薙總是精心維護的、鋥亮光滑得可以照見人影的木地板,已然被汙穢覆蓋。還在翻滾間泛著棕色的氣泡……還氣壯山河地不斷奔騰擴散……

草薙的臉瞬間變得比可樂還要黑。

——於是小埋被掃地出門了QAQ

其實小埋並不是沒有抗爭過。

對於這場睡夢中發生的慘劇,小埋清醒之後的反應如下:

首先,死不承認——這不可能啊!小埋就算睡著了也是乖巧迷人的少女,怎麽會幹這麽沒良心的事情?

其次,尋求彌補——小埋出馬一定能將地板拖得幹幹凈凈毫無潑可樂的痕跡!

然後,跪地道歉——對不起是小埋錯了!求原諒!不原諒就長跪不起!

最後,一哭二鬧三上吊……

無奈草薙□□……

他還找了一個十分充分的理由。

眼下,包括周防在內的赤之氏族都在安娜的指引下去尋找其他的夥伴,只有草薙一個人留在大本營看守。而多餘的小埋就受到了他的詰問:“你留下來幹什麽?”

小埋搬出了當時拒絕和安娜一起出去的理由:“我又不是赤之氏族的人,幹嘛要跟著去找。”

當時的草薙一笑了之。

現在,他依然微笑著——卻帶著冰冷的氣息,咬牙切齒地說:“你又不是赤之氏族的人,還留在吠舞□□嘛。滾回你的白銀氏族去。”

這句話濃縮一下就是——

滾!

小埋當時就被這個字砸得頭暈眼花,兩眼含淚。

——草薙居然對小埋說出這麽粗魯的話!這是一個紳士應該對女孩子說的嗎?而且出雲麻麻你不是說臟話的人啊,你的人設要崩啦!

但無論她如何不可置信、如何心如刀割,如何悲傷逆流成河,並將這一切情緒轉化為了誇張的動作,草薙依然毫不留情地把她踹出了HOMRA酒吧。

“……”

酒吧前的公路上,小埋憂傷地抱住了自己的頭,瑟瑟地回身看了一眼。

草薙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紫色的墨鏡終於接觸到了太陽,邊緣卻泛起冰冷的光芒。

不——小埋伸出爾康手,可憐兮兮的目光滿滿的都是她的祈求與渴望。同時她腳尖微動,企圖向草薙撲過去——

呲。

草薙手一轉,銀色的打火機便出現在他手心,並隨著他利落的動作迸射出一簇耀眼的火花。

這個看似隨意,實則充滿威脅的動作一下子就將小埋唬在了原地。

她再也不敢邁動一步,甚至目光都不敢從跳躍的火焰上挪開。

——草薙應該不是玩真的吧……

她全身都僵硬起來,雙唇因害怕抿出了一條波浪線。

好在草薙只是嚇唬嚇唬她,並沒有打算動真格——或許小埋要是不死心地撲上去也不一定。但目的達成後,他只是微笑著說了聲:“再見。”

然後退了進去,關上了大門。

砰——

小埋的希望也跟著破滅了。

她垂頭喪氣地坐在路邊。這條路上走過的人並不多,或許是因為本身地理位置就有些偏僻,或許是因為人們知道這是吠舞羅的大本營而不敢靠近,總之,這會兒小埋連個抱著哭訴草薙殘忍無情無理取鬧的人都沒有(?)。

更慘的是她最後的一瓶可樂還被她潑了……好心痛。

小埋覺得這一瞬間她簡直被衰神附體,成為了全世界最倒黴的人。

唉——

她頂著一頭黑色的陰影,唉聲嘆氣地走在路上。

不,她不可以就這麽輕易放棄。

她還有著安娜這個大後臺呢!安娜好歹是當過赤之王的女人好嗎!安娜肯定會站在她這一邊!要是安娜發話草薙也不敢當作耳邊風啊!

這樣一想,小埋的眼中頓時閃爍起希望之光。

想找安娜並不是很困難。

安娜留給小埋的玻璃珠具有語音通話功能,她可以借此跟安娜告狀。不過當她鬥志昂揚地翻出玻璃珠之後,反而先被上面映著的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嚇了一跳。

怎麽……突然出現畫面了呢?

小埋好奇地將玻璃珠放在眼前,瞪大了眼睛去看——好像很眼熟啊,這是……

彭格列的棺材?

她怎麽會看到這具棺材呢。小埋倍感奇怪地甩了甩,在看到畫面並沒有任何變化之後,禁不住疑惑地皺起眉——難道出故障了?

就在這個時候——

一只手突兀地撐起棺材蓋,將它緩緩地往邊上挪了挪。

而後,一個男人揉著腦袋,慢慢地坐了起來。

“……”

他好像在小聲嘟囔著什麽,不過小埋聽不清。她只能看見這個男人帶著柔和的笑意,朝這邊望了過來。

……這是……伊佐那社?

也就是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斯曼。

當時的場景太過混亂,小埋已經記不清她掀開威斯曼的棺材蓋子之後,狗朗有沒有合上了。不過看上去這應該就是擺放在三輪一言家中的那具棺材。

可是威斯曼不是占了別人的殼子,跑到密魯菲奧雷做臥底,還被千年伯爵抓走了嗎?狗朗還和亞連跑去營救他,他怎麽又原地覆活了?

還是說,現在威斯曼的身體不過是一具空殼,所以被其他的牛鬼蛇神占了?

不管怎麽說,得折回去看看才行!

……當然小埋是絕逼不要再幹這種事情了。

雖然是白銀氏族的事情,但與赤之氏族並非全無關系,草薙應該不會置之不理吧。因而小埋不知是得到了威斯曼的消息、還是找到了回HOMRA酒吧的理由,剛才還死氣沈沈的臉上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好在她走的還不遠。她當機立斷,扭頭屁顛屁顛地就像HOMRA酒吧跑去。

然而——

火。

沖天而起的大火。

小埋一下子就停住了腳步,站在馬路對面楞楞地看著HOMRA酒吧。

草薙正站在酒吧門口,看似隨意地把玩著ZIPPO打火機,昂揚的身姿卻無時無刻不在透露著不會避讓、更不會讓人闖入酒吧的決心。

只是在看到小埋去而覆返的身影時,他閑適的神情僵了一下。

“你還回來幹什麽?”

草薙嚴厲地說。

即便是小埋把可樂潑得滿地都是的時候,草薙也沒用這種語氣教訓過她。因而小埋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更因眼前意料不到的一幕實在讓她震懾不已。

她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就站在原地呆呆地望著草薙。

草薙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朝小埋奔來。然而短短的馬路卻像是隔開了千山萬水一般,遙遠到他根本來不及靠近,一只惡魔就落在了小埋身後。

“抓住一個咯。”

惡魔的聲音透著邪惡的笑意。

他伸出手,挾持住小埋,一下子退出老遠。縱然草薙反應迅速,也沒能阻攔得住,更何況有小埋當人質,他不敢輕舉妄動。

“……草薙?”

小埋眨著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他。

嘖。草薙沈聲道:“你別亂動——”

話音還未落,惡魔卻忽然松開了手。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連草薙都被這突然的轉機驚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

只見惡魔的胸間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墨綠色的圓柱體。

隨著圓柱體不斷地轉動和惡魔身體的分崩離析,那東西也在草薙的視野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是一把傘。

一把紅色的傘……和握著傘的伊佐那社。

隨後他一伸手,正好將小埋抱在了懷裏。

“我可沒允許別人來傷害我的氏族成員啊。”他輕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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