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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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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說後面還有很多秀恩愛你們信嗎(*  ̄3)(ε ̄ *)

“芙芮雅,再飛快一點!輕輕肯定等的很著急!”流雲飛舞的天空中,巨鷹如流星般迅速滑過,然而這速度是遠遠不能令華承曼希滿意的。

“我可不是龍,我就能飛這麽快了。”芙芮雅傲嬌地說:“我說陛下,註意形象啊形象,您的青春期已經過去上千年了,現在做這種愛情至上要死要活的模樣很違和啦!”

“而我很享受這一切。”華承曼希並不計較她的冒犯,他甚至願意分享一些自己的心聲:“芙芮雅,你也擁有漫長的生命,你是否有過這種感覺,無比慶幸在這無邊的時間裏遇到了某個人,無法想象如果失去了她,如何再回歸那孤寂蒼白的生命?”

“呃…”芙芮雅翻個白眼:“作為一只最大的喜悅來源於吃飽了睡睡夠了吃的鷹,人家著實夠不到您的思想高度啦。有沒有說的這麽玄乎咯…我實在是忍不住了,陛下你要恕我冒昧,您和她在一起的原因真的不是她身為龍的武力值?因為作為女人而言,她泯然眾人啊!”

“我不否認這一點啊,武力傾國傾城的她,與美貌傾國傾城的我,難道不是絕配嗎?”華承曼希說。

芙芮雅差點沒從天上栽下去。

“哈哈,開個玩笑。”華承曼希大笑。

笑過之後他沈思起來:“要說泯然眾人嗎,怎會,輕輕比任何人都可愛啊。無論是遇到她之前還是之後,我所認識的別的女士都沒有她這樣可愛,她真的是這世界上最可愛的一個小東西……”

“行了行了算我沒說,這個話題可以終止了,她最可愛。”芙芮雅受不了了。

而華承曼希感覺還有千言萬語想說。他熱切地望向南方,雙眸映著陽光熠熠閃爍:為什麽這路途這麽遙遠,輕輕啊,此一世為王,我高高在上,從不折腰。而現在,我必須承認,我屈服於思念的yin威,一敗塗地。

… …

下半夜,烏雲遮蔽明月,狂風突起,吹開王帳的帷幔。雲法兒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她跑出帳篷,望向風之來處。

比黑夜更黑的雲從南方天際升起,如海浪般向這裏奔湧而來。海浪的掩映下,恐怖的嚎叫聲由遠及近,響徹雲霄。

“糟糕!”雲法兒立刻下達命令:“吹響號角,準備戰鬥。”

她跑回帳篷裏穿著鎧甲。睡眼朦朧的龍輕撐起身子問:“發生了什麽事情,是有敵人來襲嗎?”

“是。情況有些不好,戈西這次出動的力量,似乎比以往歷次都強大。”雲法兒把她按回床上:“但是這些與你無關,你安心養傷就好。”

龍輕就是有這個心力,也沒這個體力了。她安安心心縮進被子裏和雲法兒揮手告別。

鷹群在低空盤旋,偶爾發出一聲輕微啼叫。地面上一排排重甲矮人戰士組成嚴密的防禦陣型,嚴陣以待。而諸王者列於陣列之前,昂首看黑雲布滿頭頂天空。

一聲直刺耳膜的嚎叫響起,黑雲中突然撲出無數骨龍,向著鷹群沖下!

弗塔山城之戰中,戈西的空中力量被龍輕與華承曼希重創,那之後的戰役中,空中部隊出動的規模很少。而這一次,突然又遭受如此多數量骨龍的襲擊,北方聯軍猝不及防,形勢非常被動。

在戰陣中,雲法兒是非常顯眼的存在。身負光明力量的她熠熠發光,黑暗力量對她退避三舍,而精靈戰士們可以輕易地發現她。他們圍繞著她追隨著她,按照她的指令彎弓射箭。

“它們的力量又增強了。”戰爭的間隙中,肯熱力與雲法兒碰頭。

“這裏交給我和費倫,你率軍去迎擊地面半獸人軍隊。”雲法兒提醒他。

她擡起頭,深邃的目光看進骨龍重重拱衛之處,彎弓引箭。

與此同時,骨龍盤旋著散開,露出高高天穹上一個偉岸的身影。

“我的夫人。”他向她低頭。

“撒丁齊約。”這個名字在雲法兒的舌尖上盤桓繾綣,然而她的箭卻毫無遲疑地呼嘯而出!

“撒丁齊約”不費吹灰之力接住了那只箭。下一個瞬間,箭尖抵在了雲法兒的喉嚨,“撒丁齊約”的臉龐近在咫尺:“嘖嘖,好狠心的夫人啊。怎麽,難道您從未考慮過,就像從前在南丁港那樣,繼續與我共享這至高之位,不好嗎?”

嬌嫩的皮膚有絲絲鮮血流淌,雲法兒看著撒丁齊約眼睛眨也不眨:“像從前那樣?撒丁齊約,請你先告訴我,從前屬於我的那個英雄,他哪兒去了?”

撒丁齊約的臉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後他黑色的眼睛迅速恢覆成原來綠棕色的眼眸。“一如誓言,他就在這裏守衛著您,從未遠離。”他笑著說。

他的手松開了,箭落到了地上。然後雲法兒眼睜睜地看到那只手兇猛地回擊,插入了那個寬廣的胸膛中,那個曾擁抱過她無數次的胸膛中。

雲法兒甚至能夠聽到血肉被撕裂的聲音。

“他的心,依舊赤誠,依舊,只屬於你。”

一顆血淋淋,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被捧到了她眼前。

整個戰場因為這一幕停滯了一瞬。

“撒丁齊約!狡猾的人類!”撒丁齊約流失了生命力的眼睛突然又恢覆了黑色,沒有了心的身體竟然還能動,他捂著胸膛後退並咆哮:“竟敢玩弄吾之信任!可是,可是你以為這樣就能置我於死地嗎,休想,沒有人,沒有凡人,能夠消滅神,吾乃不滅之神!!”

費倫狠狠打了個冷戰,他如夢初醒:“歐藍!”他拉出被他命令跟隨在身側的歐藍,把法爾昂之劍塞給她:“殺了他!這是你恢覆榮耀的唯一機會!如他不死,你必死!”

他雖然看到歐藍眼中滿是怨毒,但他以為歐藍已走投無路別無選擇。

以後的許多歲月,每每回憶起這一幕這一眼,費倫都痛徹心扉。

歐藍沖了過去,黑暗之中,法爾昂劍利刃出鞘,熊熊火光照徹整個天地。

哀嚎聲中,漫天的骨龍化為粉末撲簌簌落下,遮月之雲潰散,月色清輝驅散黑暗。

“戈西,被消滅了?!”費倫怔怔看著眼前這一幕。年少的他畢竟還沈不住氣,他禦鷹飛翔,大聲呼喊:“戈西死了,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勝利來的太突然,所有人被巨大的驚喜襲擊,戰場瞬間變成了狂歡聚會。

狂歡之中,雲法兒手足並用,爬過地上的屍骸,避過狂亂的舞步,爬到那個失了心的身體旁邊。

她伸手捂住那個巨大的傷口,徒勞地捂住。

她伏倒在他身上,她金色的長發如雲霞撒開,須臾,凝霜覆雪。

“烏拉!烏拉!烏拉!”士兵們把費倫擡起來,高高拋向空中。費倫縱情享受這歡樂——他才不過二十二歲,這許多天,戰爭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縱情中,他隱約有點不安。費倫努力去想,然而士兵們的歡呼一次次將他的思緒打斷。

費倫擡起頭,打量四周,狂歡的面孔中,跳動的身影後,他看到一個背影遠離。

——歐藍?!

“放下我,放下我!”他喊。然而聲音淹沒在狂歡聲中。他想追上去,然而突破不了士兵們的包圍。

等脫身出來,時間已過去了一刻。

費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歐藍離去的方向狂奔。

那裏,是大營所在的地方。

快一點,快一點。跑的越快,費倫的心情越慌張。

雲法兒的王帳外,侍衛倒了一地。

帳篷的門敞開著,燭光搖曳,費倫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歐藍雙手持劍,筆直向床上的人刺下!

“不——”費倫目滋欲裂,他用力拋出自己的佩劍,從背後將歐藍的胸膛刺穿,她踉蹌倒了下去。

可是法爾昂之劍已然先落下。

費倫腦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

床上的龍輕,雙目輕合,神態安詳,依舊似安然沈睡。可是盤旋著火光的劍直直刺入她的心口。

“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歐藍邊吐血邊笑著說。

“不,她不會死。”費倫完全慌了。他把龍輕抱起來:“你不會死,你不會死是不是,你是龍啊,你沒那麽容易死,是不是?”他顫抖著手試她的呼吸,他感覺不到。

只有血從傷口汩汩流出。

費倫想拔劍又不敢,他用手捂住傷口,法爾昂之劍將他的手狠狠灼傷他也察覺不到疼:“你醒醒,你醒醒啊,你還沒有見到華承曼希,他馬上就回來了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死啊……”

回應他的,依舊只有血,源源不斷的血,浸透了被褥,淌滿了地毯,費倫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身體裏可以有這麽多血。

她永遠不會醒來了。

費倫失聲痛哭。

百餘公裏外的高空中,華承曼希依舊在催促芙芮雅:“請你飛快一點,再快一點。我希望輕輕早上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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