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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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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滾身下馬,身形沒入馬隊之下。而騎兵們不退反進,利劍出鞘,向龍輕發起攻擊。龍輕從他們的劍上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盡管那些劍雪亮無垢。被血腥味所勾引,龍輕壓抑著的殺戮的欲望如同洪水破堤,瞬間蔓延至指尖發梢。

不過兩三爪子,龍輕就把騎兵們撕了個七七八八。血流淌過她的雙手,如同最好的降溫劑,讓她煩躁低沈的情緒恢覆平靜,整個人簡直是神清氣爽。而看著那些被她撕成幾塊的屍體,她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

有了龍之傳承的龍輕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那個男子想幫助他的同伴都來不及。眼看著龍輕撲向了歐藍,男子一急之下,瞳孔變尖,臉龐也變尖,同時脖子變長,變得很長很長,靈活而迅速地伸過去,拼著自己挨了龍輕一爪子,把歐藍從龍輕爪子底下卷了出去——此時的他哪裏還是俊美的人類青年,分明是一條巨蛇,巨蛇漆皮!

對蛇這種生物的恐懼,如同一種觸因,喚醒了龍輕的本性。殺戮中赤紅冰冷的眼睛裏有了生氣,她看著四周,後悔,不安,恐懼……強烈而覆雜的情緒讓她的身體顫抖。她甚至顧不上費倫與摩寧,振翅飛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回孤墩,撲向她心中那永不消滅的光,華承曼希。

推開厚重的石門,華承曼希依舊臥病在床,屋子裏還有雲法兒、伊雷諾斯以及幾個陌生的精靈在與他交談。龍輕視若無睹,直接往華承曼希懷裏撲。

精靈是何等敏感的生物,龍輕滿身的血腥讓原本歡快輕松的氣氛瞬間凝固。那幾個陌生精靈甚至跳起來要拔劍,雲法兒眼疾手快阻止了他們。

這些陌生的精靈是精靈三部之中遷往北辰海的海精靈。他們聽聞重建斯歌安德錫以及極南之變的消息,所以派人前來打探消息。他們的到來對華承曼希以及雲法兒而言意義重大。然而龍輕的出現占據了華承曼希全部的註意力,他自然比其他任何人都要了解龍輕,他一眼就看清了龍輕所有的情緒。不顧忌所有驚異的眼光,他用力而又小心翼翼地抱緊了龍輕。

看看華承曼希和龍輕那全世界只剩下了對方的樣兒,雲法兒知道今天這會面是沒法繼續下去了。她心裏嘆口氣,轉身對陌生精靈們說:“抱歉諸位,看來發生了一些突發狀況,容我們過後再敘。”

“強大的邪惡氣息,數十人類的血。雙木聖光庇護的子民怎可親近此等邪物?”一個海精靈質問出聲。

華承曼希感覺到懷裏的龍輕狠狠打了個冷顫。“請註意您的措辭,希亞長老。”他平靜,略帶點冷意地說:“您所冒犯之人,乃是吾之摯愛,斯歌安德錫未來的王後。”

聽聞此言海精靈們臉龐那個各種扭曲眼神各種精彩啊。希亞長老艱難地開口再問:“這真是一個驚人的消息。可否得知女士之芳名及家族傳承?”

“她就是格緋黎爾哦!”伊雷諾斯興奮地插嘴。精靈三部之中,留在綠陸的他們這兩部是由王室統領,而海精靈不一樣,是由長老會統領。經過這幾千年的分而治之,陸精靈慘淡經營,而海精靈欣欣向榮,長老會這幫人早就開始有不敬王室的苗頭,這次來訪,雙王當前,他們態度也敢擺那麽高冷。伊諾童鞋忍他們半天了,現在看他們吃癟自然解氣。

而格緋黎爾的威名果然成功地讓海精靈們閉嘴並避之不及地離開。

“請稍候。”華承曼希說:“還有一事當告知各位,格緋黎爾是她以往的名字,從今以後,傳播於神光覆蓋之地的每一個角落,為每個人所知曉,吾愛的名字,喚作龍輕。”

圍繞著兩個名字,曾經發生過的許許多多的事情,尚不為這個世界所知。海精靈們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聽華承曼希說完後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雲法兒、伊雷諾斯也隨他們而去。

——出了屋子之後,另一長老菲勒曼痛心疾首地問伊雷諾斯:“原來流傳的華承曼希陛下以身飼龍的謠言並非空穴來風?身為臣子,伊諾閣下怎就袖手旁觀?怎不知道代了陛下從了那惡龍?”

“代,代,代了陛下……”伊雷諾斯的臉好一陣抽搐,最後他咬牙切齒迸出一句:“因為他倆TMD還真就是真愛!”

自然這話海精靈們是不肯相信的。

屋子裏,被“斯歌安德錫未來王後”這一稱呼甜的頭暈目眩不分東南西北的龍輕瞪著星星眼問華承曼希:“說起來,你是怎麽知道我真正的名字的?”

“你不知道你有說夢話的習慣嗎?”華承曼希吻吻她的額頭:“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你把我帶回鋸齒山,然後你睡了三天,三天裏你不知道做些什麽奇怪的夢,不停的喊自己的名字。”

“原來那麽早你就知道了呀。”龍輕有些感慨,她喃喃自語:“龍輕,我的名字是龍輕,爸爸說龍這個姓太重了,女孩子受不起,所以給我起名字叫輕,希望我能夠有一個輕松自在的人生,也希望我能夠被輕拿輕放,好好珍惜。”

“真是美好的祝福。”華承曼希捧起她的臉,和她目光交融:“這讓我想起在風箏鎮的時候,你告訴我,你想要的生活,無人打擾,食物充足,安靜有序,沒有壓力也沒有責任。是我,將你卷入這紛繁世事,讓你感受到壓力與痛苦……”

龍輕伸出一只手指點在他嘴唇上,阻止住了他的話:“遇見你,是我的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件事情。經過極南之行後,我想,對於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將繼續同生共死、一起走下去這件事情,是不需要確認與懷疑的,不是嗎。”

“但是看到你剛才是那麽的痛苦,我不能不對自己產生質疑。”華承曼希說。

提起剛才的事情,龍輕又要崩潰了:“剛才,我殺了人,很多人……我控制不住自己殺戮的欲望,我,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的身體裏充滿了邪惡的氣息……”她忍不住哭了起來:“華承曼希,我害怕終究有一天我會被這邪惡氣息所吞噬,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模樣……有一天龍輕會消失不見,那個有資格站在你身邊,和你同生共死的龍輕會消失……而格緋黎爾會回來……”

華承曼希吻去她的淚珠,他藍若瀚海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朦朧的淚眼:“不,那些都只是你的錯覺,你還是原來的你,那個充滿奇思異想和活力,與我心意相通的龍輕,我摯愛的龍輕。我認得你,我永遠不會錯。”

“即便真的有一天,你迷失了自己,我也能夠把你找回來。相信我。”他堅定地說:“告訴我,你是相信我的,是嗎?”

此時此刻,龍輕別說是說一句話,就是讓她把心掏出來,她也是願意的。

第二天上午,很神奇的,短短幾個小時內,一波又一波人馬到達孤墩:代表七山城的兩位城主,東矮人王王儲,峽谷之城昂的第的一位將軍,以及費倫與摩寧,還有歐藍與漆皮也差不多同時到達。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路上費倫和摩寧講:“沒有被格緋黎爾嚇走,甚至連點受到驚嚇的樣子都沒有。”

“身為公主卻能夠從一群王子手中搶到兵權,對這樣的女人而言,面前死這點人算得了什麽。”摩寧偷偷摸摸轉頭看歐藍一眼說。

華承曼希聽聞他們到來的消息,不顧傷勢未愈,強撐著病體從床上爬起來。

“還好,看來逆水舟並沒有被戈西所控制。”這麽多人中,他唯獨只提到了逆水舟。

“只來了一個第一繼承人,並且看起來還像是孤身逃脫出來的,情況有那麽樂觀嗎?”龍輕一邊幫他整理衣著一邊問。

“你不了解逆水舟。”華承曼希說:“整個逆水舟其他的人以及他們財富、資源加起來,只是逆水舟十分之一的價值,而剩下十分之九的價值,全在於他們第一繼承人一人。”

“擦,那小子那麽值錢?”龍輕誇張地長大了嘴。

“因為他擁有著這個大陸上最準確的預知能力。”華承曼希說。

挽著華承曼希的胳膊出現在眾人面前之時,龍輕的目光首先落到了歐藍身上。因為在看到面容被重重紗布包裹的精靈王之時,一向沈靜自持的奇瑞公主臉上難得的出現了震驚痛楚之色——唔,覬覦本宮的男人是麽,昨天就該把她拍死的,龍輕想。

“我為諸位帶來了應對眼下這場浩劫的預言。”寒暄過後,摩寧毫無廢話,直奔主題:“火光盤旋之劍,鳳凰眷顧之女,”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華承曼希、肯熱力、雲法兒、桑那雲諸王:“以及逝於黑暗之王者,他們將共同埋葬不屬於此間的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 鄉下找不到wifi,用手機熱點傳的文,以求不負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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