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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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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書藝正坐在病床前,她拉著蘇夏的手,緊緊地攥著。

以往任何一個時候她都不敢這麽拉著蘇夏的手,也不敢如此近距離和他親密接觸,但是現在他昏迷不醒,她鼓起了勇氣。

蘇夏的手很寬大,很好看,很溫暖。侯書藝一下一下地磨蹭著蘇夏的手背,多希望他能夠拉拉自己的手。

結婚三年,侯書藝記得最深的一次是蘇夏帶她去參加公司的周年慶,那天她穿著高跟鞋落在後頭,走在前面的他掉頭回來拉著她的手,說:“穿什麽高跟鞋,走路都不穩,傻乎乎的。”

然後他牢牢牽著她的手去換鞋,見到她磨破皮的腳後跟皺了皺眉。

他寬大的手貼托著她雪白小巧的腳,竟然笑了,說:“你人也不矮,這腳怎麽那麽小。”

很小嗎?她穿三十五碼半的鞋,應該不算小了吧。心裏想著,她的臉卻紅透了。侯書藝就這麽看著他那雙好看的手給她貼上創口貼,又給她穿上平底鞋,最後扶著她起來牽著她。

平日裏他幾乎不可能牽她的手,又或許不是不可能,是根本就沒有這種機會。

蘇鶥抱著小泰迪蘇夏回病房的時候,就見嫂子這一臉的愁容,心裏又一陣陣的不是滋味。好歹蘇夏是她的哥哥,出了這樣的事情誰心裏都不會舒服。

這兩天蘇家上下亂成一團,一大家子的人一來就能把整個病房占滿,老太太也是今天一早才回去休息。終於這會兒病房裏清凈了一些,閑雜人等都走了。

哎。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蘇鶥心裏總覺得她這個作天作地的哥肯定會醒來的。

重新回到了病房,蘇夏被蘇鶥關到了狗籠子裏。

這個時候的蘇夏卻出奇地乖,不鬧也不叫,面對著不遠處的侯書藝趴著。

是的,侯書藝的眼眶又紅了。

事故發生後蘇夏醒來到現在,他無時無刻不見侯書藝紅著眼眶。說真的,蘇夏以前幾乎沒有見自己老婆哭過。

侯家書香門第,蘇夏的岳父岳母都為人師表,教育出的女兒侯書藝也是大家閨秀的典型。

在蘇夏的印象中,侯書藝一直很懂事,很乖,不哭不鬧臉上總是笑微微。蘇夏只記得侯書藝很愛臉紅,經常跟他說沒兩句話她的雙頰就開始染上一層紅暈。這個時候,蘇夏才會恍惚他的老婆不是個設定好的機器人。

發著呆的蘇夏看起來倒是乖巧可愛,黑乎乎的一小坨,萌化女人心。

蘇鶥忍不住過來逗逗蘇夏,說:“你不是很會跑嗎?看把你關起來你還怎麽跑。”

蘇夏白了眼蘇鶥,懶得理她。

蘇鶥被這小泰迪的眼神驚呆了,我天,居然會翻白眼?

於是蘇鶥坐下來與他面對面,“你怎麽啊?不服氣啊?”

蘇夏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趴在籠子裏,放棄了掙紮,向命運低下倔強的狗頭。

可他心裏還是一肚子的火。

一個個的都給老子等著,尤其那個老頭!

“餵,你幹嘛不理我啊。”蘇鶥還在堅持不懈地逗弄蘇夏。

蘇夏實在忍無可忍,朝她汪了一聲。

【滾。】

“呦,有脾氣了啊?我看你是想成精啊!”

蘇鶥正說著,突然蘇夏聞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讓他覺得十分不適,於是他警覺地坐了起來。

接著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小書。”

男人的聲音渾厚低沈,在蘇夏的耳朵裏是放倍的效果。

【操!簡琮文!】

侯書藝轉過頭,見到人禮貌地站了起來。

“琮文哥。”

簡琮文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了病床前的櫃子上,過來抱了抱侯書藝,道:“我都聽說了,別太傷心,會好的。”

此時原本坐在籠子裏的蘇夏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操你媽簡琮文,老子不用你假惺惺過來探望。】

坐在蘇夏旁邊的蘇鶥被狗叫聲嚇了一跳,伸手拍了一下籠子,說:“你安靜一點,鬧什麽鬧。”

說完,蘇鶥繼續轉身看著剛進來這個耀眼的男人。

男人長得好看,目測身高185左右,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即便是閱人無數的蘇鶥,也不由地覺得這個男人非常不一般。不錯不錯,看起來和嫂子很配。

等等,不對,呸呸呸!嫂子是屬於她哥的。

簡琮文和蘇夏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但兩人也是同學,最初更是合作夥伴。蘇夏創辦公司,第一個是找簡琮文一起合作。回想幾年前,兩個人一起幹得風生水起,一直到三年蘇夏結婚前夕,簡琮文從他的公司裏離職了。

離職後的簡琮文跳槽到了蘇夏競爭對手的公司裏幹起了高層,從此和蘇夏處處對著幹。

起先對於簡琮文的離開,蘇夏一直抱著理解的態度,畢竟人往高處走。蘇夏尊重簡琮文的決定,對他的去留不強行幹涉。可隨著日後兩個人的交鋒,蘇夏發現,簡琮文明顯是和他對著幹。

兩個人之間關系破裂的高潮亦是兩年前,在蘇夏的結婚周年慶上,簡琮文端著紅酒與他碰了一杯,道:“蘇夏,我會將你從我身邊搶走的一切全數奪回來。”

簡琮文這人吧,說話從來都是溫文爾雅面帶微笑,他和蘇夏一直是南轅北轍的性格。蘇夏張狂囂張又幼稚,從不知道內斂和低調是什麽東西。

蘇夏當時腦袋上就三個問號,“我他媽搶你什麽東西了?”

但簡琮文不正面回答,轉而輕哼了一聲道:“我們走著瞧吧。”

即便是下挑戰書,但簡琮文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臉上沒有明顯的惱怒之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說笑。

蘇夏還真的以為簡琮文是在開玩笑,一直到兩個人的項目處處交鋒。蘇夏手頭上幾個重點的項目都被簡琮文搶走,他才深刻的明白這個同學是真的變態。

而就是在兩天前,蘇夏手頭上勢在必得的項目也被簡琮文給捷足先登了。

這會兒看到簡琮文,蘇夏心裏可是一百萬個不爽。

簡琮文站在病床前深深看了眼蘇夏,輕嘆了一口氣,說:“這囂張跋扈的人工作起來不要命,老天大概是覺得他需要休息休息吧。”

【操你媽簡琮文,別在這裏肉麻兮兮的,老子不聽!】

【貓哭耗子假慈悲!】

【呸!老子才不是耗子!】

侯書藝就站在簡琮文的身後,跟著就酸了鼻子。

她是真的忍不住,這會兒她又看了蘇夏一眼,見他那麽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她就很想哭。

簡琮文轉過身看到紅著眼的侯書藝,又上前抱了抱侯書藝。

一旁的蘇夏簡直忍無可忍。

【操你媽簡琮文,誰讓你抱我婆娘的!】

簡琮文拍拍侯書藝的後背,柔著聲對她說:“小哭包,你遇到事情就喜歡哭,忘了嗎?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蘇夏會好的,你要相信這點。”

【簡琮文你夠了!】

【把你的狗爪從我老婆身上拿開!】

【小哭包?叫得倒是挺親熱的啊?】

【我當然會好,到時候連本帶利跟你算賬!】

蘇鶥見這小泰迪鬧騰的不停,索性拿起籠子用力晃了晃,“餵,你別鬧行不行,吵死了。”

蘇夏被晃地想吐。

【嘔!】

【蘇鶥!你也要幫著簡琮文這個畜生嗎!你給老子住手!】

終於見這小泰迪不鬧騰了,蘇鶥才停下了手。

不過蘇夏就不好了,趴在籠子裏站都站不起來,暈頭轉向的。

那邊簡琮文終於放開了侯書藝,又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說:“振作起來知道嗎?”

侯書藝點點頭,伸手擦了擦眼淚,“琮文哥,讓你見笑了。”

“怎麽會。”

……

好在簡琮文待在這裏的時間不算久,他探望過蘇夏後因為有公事就離開了。

不過人一走,蘇鶥就追著侯書藝問:“嫂子,剛才這人誰呀?”

侯書藝聞言回答說:“他是琮文哥哥,小時候我們兩家是鄰居。”

“呀,青梅竹馬呀。”蘇鶥挑挑眉,一臉的八卦。

侯書藝臉上笑微微的,說:“琮文哥從小對我就很好,我們就跟兄妹似的。後來他大學去了國外,他們家也搬走了,我們的關系就沒有小時候那麽好了。對了,蘇夏好像就跟琮文哥是大學同學呢。”

一旁蘇夏的黑狗臉簡直就跟煤炭似的。

哼。

左一個琮文哥,右一個琮文哥,叫得倒是挺親熱的。

不過侯書藝今天不說,蘇夏倒還真的不知道她和簡琮文的這層關系。

蘇夏結婚前倒是簡單地了解過侯書藝的情史,別提了,一片空白,連牽過手的異性都沒有。只是說起來,蘇夏也沒什麽資格嘲笑侯書藝,畢竟他的情史也是一片慘淡。

上學哪會兒蘇夏拉著簡琮文一起準備創業,埋頭苦幹從來沒心思花費在感情上。倒是聽說簡琮文從小有個青梅竹馬的小妹妹,但那會兒只聽簡琮文說人妹妹還小。蘇夏當時還調侃簡琮文這慫樣,有賊心沒賊膽。

如今這麽看來,簡琮文口中那小妹妹莫非就是侯書藝?

呵呵(冷漠露臉.jpg)。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蘇鶥卻突然想起什麽,一把抓住蘇夏的狗頭。

蘇夏被嚇了一跳,本能地叫喚一聲。

【媽的,嚇死老子了。】

蘇鶥問:“嫂子,你看狗牌上的蘇琮文是剛才的那個琮文哥嗎?”

侯書藝點點頭,隨手給蘇夏摘了脖子上的狗牌,說:“你看這是不是胡鬧嘛。”

說著,侯書藝轉頭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蘇夏。

蘇夏和簡琮文之間不和的事情,侯書藝也是隱隱的有些了解。這事柴巫也在她的面前說過,大致是簡琮文搶了蘇夏很多生意。估摸著大概就是生意上的事情吧,蘇夏好像不是很喜歡簡琮文。

侯書藝永遠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見蘇夏時他桀驁不遜的樣子,只是那一眼,她的心跳加速面紅耳赤。從不相信一見鐘情的她,終於知道感情這種事情沒有絕對。

蘇夏這個人平時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嚴肅,他在她的心目中一直是高大偉岸的形象。蘇夏會在狗牌上刻蘇琮文的名字,侯書藝真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侯書藝看著狗牌不經意露出一個微笑,想到蘇夏會做那麽幼稚的舉動,心裏竟然覺得他很可愛,但她還是將這枚狗牌給扔了。

看著侯書藝隨手將這枚狗牌扔進了垃圾桶,蘇夏的心裏滴血:【臥槽,戴著狗牌老子好歹也值幾萬塊錢,現在他麽就是一個贈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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