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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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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麽想保護我嗎,岑秘書?◎

岑茉覺得吧, 自己和蘇行止還真有緣。

怎麽下雨天泡個溫泉,都能碰一塊兒?又不是商量好一起來的。

身子仍舊在水裏埋著,她就仰著腦袋問:“蘇總, 你怎麽也在這兒?”

男人看起來也是剛從水裏出來的,身上還往下掉水珠子, 肩膀寬寬的, 八塊兒結實的腹肌非常顯眼, 腰上頭隨便圍了塊兒浴巾, 光腳站在那兒。

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一直在這個時間泡溫泉。”

言外之意,她倒成了不該出現的那個。

也行吧, 岑茉點點頭,在水裏悄悄動了下受傷的那只腳:“那蘇總, 能幫我叫個工作人員來嗎?”

平靜的池水上隨即出現了一點波瀾, 蘇行止眼睛一掃,就知道她搞什麽小動作, 眉頭皺了皺:“你不是腳崴了嗎?總在熱水裏泡著不好,我幫你。”

說著就直接下了溫泉的池子,大步朝著她的方向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岑茉總覺得溫泉的水溫都更高了些, 兩個人都沒怎麽穿正式的衣服,只裹了個浴巾算什麽啊, 太尷尬了吧,尤其被水一泡,都貼身上了。

這會兒蘇行止已經到了她的身邊, 男人本來就有一米八多的個子, 她又佝僂著身子, 這會兒就顯得高度差更明顯了。

就這麽居高臨下看著她,他的語氣裏帶著命令的意味:“起來,快點兒。”

岑茉下意識就往後退了退,不光沒聽他的話,想一想,幹脆一屁股坐了下來,水流幾乎淹到了她下巴那裏,只剩下鼻子和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留在外頭,嘴巴緊緊閉著,表情還挺倔強。

“…”

蘇行止簡直是無語了,這是在無聲地抗議嗎?

也不跟她廢話,直接拎著她細白的胳膊,把人直接給提溜了出來,然後又直接一彎腰,橫著抱起來,蹚著水往岸上走。

驟然從溫熱的水中出來,接觸到涼涼的空氣之後,岑茉不由自主地就縮了下身子,第一次被人這麽抱起來,感覺還挺新奇。

她不是那麽放不開的人,心裏也知道,在這種時候還是先從水裏出來最重要,但就是本能地覺得,特別沒有安全感。

誰泡溫泉,都不可能穿上整齊的衣服吧?如今她這個樣子,隨時都可能走光似的,顯得也太狼狽了些,腳還一瘸一拐的,完全有損她的帥氣形象。

當下就有些喪氣地抿了下嘴,雨這會兒還在下著,雨滴涼颼颼地落在身上,偏偏抱她的這個男人,從手臂到前胸,也都是冰塊一樣的涼。

從水裏出來久了,他身上的熱氣肯定都跑光了。

岑茉還挺嫌棄他的,覺得這人把自己的熱乎氣兒也全都帶走了,扭著頭又躲了躲…

腦袋頂上,蘇行止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不要亂動。”

步子似乎邁得更大了,兩下走到岸邊,不怎麽客氣地把她給放了下來,只是大手還抓著她的胳膊。

借著微弱的光亮,岑茉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踝,疼是挺疼的,好像並不怎麽腫。

她就松了口氣,反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行了,放開我吧。”

蘇行止還以為她想幹什麽呢,也就把手松開了,結果才看見這女人一雙小巧的腳就那麽直接踩在地上,稍微把受傷的那邊懸空,單腳就開始兔子似的往前蹦。

因為剛從水裏出來的緣故,她的浴巾都濕答答的,一擰都能落水的那種,就那麽緊緊地裹著,底下是一截子筆直白皙的腿,幽暗的光中,看著都感覺晃眼。

骨頭則只到肩膀那裏,從後頭能看到小巧平坦的肩頭,閃著細小的水光,肩胛骨像是振翅的蝴蝶。

隨著她這麽單腿一跳,擠出來一點兒的倆白團子似乎也跟著在動。

這女人怎麽一點兒自覺都沒有?蘇行止眉頭動了一下,強忍著情緒走過去:“別跳了,我扶著你走。”

“哦。”岑茉答應了一聲,也就停了下來,下了雨,這地面就有些滑,她也怕再摔一次。

就這麽到了前臺,把衣服都取回來之後,岑茉看了看,自己穿來的是褲裝,這會兒也沒辦法往上套,就套了身浴袍走出來。

外頭,蘇行止也穿好了,底下是雙夾腳的拖鞋,單手插兜正等著她呢:“怎麽走,我抱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岑茉一手拿著包,又往前蹦了幾下,實在有點兒氣喘,扶著門停下了:“那什麽,蘇總,能給我找個拐杖嗎?”

蘇行止從沒見過這麽自強不息的病人,當下挑了下眉,也不想聽她廢話,一彎腰就又抱了起來。

這什麽,公主抱嗎?岑茉動了下腿,好歹不是什麽奇怪的抱法,薅脖領子和扛包袱什麽的,她可經受不住。

挺好的,蘇總裁也在成長,變得越來越人性化了。

手指有些無聊地動了一下,她也不知怎麽,就摸到人家頭上去了,拽了下那短短的黑發,她才反應過來,急忙收手。

她平時就愛這麽胡嚕自己裏面那些剃短的頭發,反正手感也差不多,都是刺刺的。

抱著她的男人並沒有說話,依舊很平穩地走著。

小雨這會兒基本上已經停了,四周朦朦朧朧的霧氣散開,景色清明了起來。

度假村的裏面種植了很多樹木,一到夜晚就有大團大團的影子,伴隨著雨後的濕氣,發出濃烈的青草味道。

岑茉不由得就仰頭望望蘇行止,兩個人挨得很近,她的腦袋頂輕輕地蹭在這人的下巴上,他也並不怎麽躲避。

不管從哪個角度,這個男人都是很好看的,鼻梁高高的,眉目深邃動人,即便是這麽近的距離,也依舊沒有任何的瑕疵。

只低頭看了眼她晃晃悠悠的手臂,他沈聲說道:“把手擡起來,摟著我脖子。”

岑茉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麽乖,果然就按照他說的做了。

一直就這麽走到她住處的樓下,岑茉拿出房卡開門的時候,才忍不住問道:“蘇總,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和人接近嗎?但是看你現在這樣子…”

後面的話她沒說,意思卻依舊表達得很清楚。

跟了蘇行止也有一段時間了,岑茉通過觀察也知道,他是真的很不喜歡碰到別人,通常出去參加活動,都會帶著免洗的消毒液,同時盡量避免和人握手。

但是和她相處的時候,他卻表現得很正常,這就有些奇怪了。

示意她把門推開,蘇行止進來,把人放在了門邊的沙發上,卻並沒有著急起身,就那麽一手搭在沙發背上,低頭看著她。

“怎麽了,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冒昧?”岑茉就眨眨眼睛,仰著頭問道。

半晌,男人才輕輕搖了下頭,眸子裏的情緒有了些許的變化:“不是,我只對你這樣。”

“什麽意思?”她就有些震驚了。

蘇行止這才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隨手拿了一條毯子給她:“字面上的意思。”

後知後覺地低頭一看,岑茉才尷尬地起來,把稍微散了的浴袍重新系好,起身單腿跳著進了浴室。

浴室的空間有些窄小,她就靠在那門背上待了一會兒,這才扶住洗手臺,把臉湊近了前頭的鏡子,側頭仔細瞧了瞧。

果然,兩邊的耳垂都變得紅通通的了,不怪剛才跟火燒了似的。

捏了下自己的耳朵,過一會兒,她又擡手把頭發全部攏上去,湊近再看時,鏡子裏的女子唇角微揚,這下連臉頰都是紅紅的了。

低低地嘆了聲氣,她就打開水龍頭,低頭掬起捧涼水,一股腦撲在臉上,過一會兒才覺得好了些。

至於麽,人家一句話就把她撩成這樣…太沒出息了吧?



徐旭東都依舊睡下了,又被電話叫起來,睡眼惺忪地披著衣服找過來時,蘇行止就在岑茉的房間裏站著。

“我不是骨科醫生。”徐旭東幽幽地提醒了一句。

“嗯,但你是醫生。”蘇行止點頭,絲毫沒有愧疚的樣子。

“好吧。”徐旭東就嘆了口氣,把話又圓了回來:“我雖然不是骨科醫生,但是多少也懂一些這方面的知識。”

正說著呢,岑茉從浴室出來了,正在拿毛巾擦著頭發,剛剛她在裏面稍微沖了一下,又把衣服都換好了。

蘇行止就很自然地走過去,拽著她的胳膊,扶她在床邊坐下來。

註意到這兩個人的肢體舉動,徐旭東就瞇了下眼睛,心裏頭差不多就明白了。

怪不得呢,口口聲聲‘她是我的秘書’,這是對人家小姑娘起了心思啊。

蘇行止那邊,看到小秘書身上的短睡裙,眉頭就有些皺起來:“你不能換上褲子嗎?”

岑茉伸了伸腿:“我的腳都腫成饅頭了。”

她也挺想換個睡褲的,起碼暖和啊,但就現在這種狀態,根本穿不上去。

明明剛剛從溫泉出來的時候,腳踝還挺正常的,怎麽現在就跟充氣了似的,她看了也很郁悶。

蘇行止一彎腰,又把剛那個毯子拿過來了,擡手給她蓋在下半部分的腿上,只留下一個腫到圓圓乎乎的腳腕子出來。

轉身才對徐旭東說道:“過來看吧。”

徐旭東都無奈了,好脾氣地走上來,低頭瞧了瞧岑茉的腳踝,又伸手按了一下:“疼嗎?”

“疼的。”岑茉點頭。

“沒傷到骨頭。”徐旭東觀察一會兒,下了結論:“只是傷到韌帶,二十四小時內用冷水敷,然後用熱水敷,噴一些藥就好。”

正好他剛剛就聽蘇行止說了情況,上來的之前先跟前臺要了些藥,這會兒全都拿出來,挑出一瓶噴霧:“這個效果好。”

“好的,謝謝徐醫生。”岑茉還挺過意不去的,連連道謝。

“沒關系,好好養著吧。”徐旭東收拾東西出來時,順便把蘇行止也叫上了。

兩個人站在走廊說話,徐旭東直接張開懷抱,做了個擁抱的姿勢。

“幹什麽?”蘇行止挑挑眉。

“擁抱啊,祝賀你渡過難關,終於能和人正常接觸了。”徐旭東就笑了一下。

蘇行止這個習慣,徐旭東一直都是知道的,就因為他不喜歡跟人接觸,兩個人好友這麽多年了,都沒有握過手。

但剛剛看他和那小姑娘的互動,好像都還挺正常的,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把人家胳膊給拽住了。

徐旭東又問:“聽說是在外面崴得腳?那剛剛是你抱回來的吧。”

“嗯。”蘇行止淡淡應了一聲,也沒否認:“她的傷嚴不嚴重,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聽這語氣,就是不相信他了,徐旭東有點兒委屈,連連拍著胸脯保證:“我是醫生,我說的話能不準嗎?”

蘇行止這才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忽然又問:“旭哥,你知道小皮套這個梗嗎?”

“小…什麽?”徐旭東聽都沒聽過這個詞。

蘇行止搖搖頭,懶得再問他了,轉身剛想走,卻又被叫住了。

“兄弟,抱一個唄,實在不行握握手也成啊。”徐旭東鍥而不舍,又把手張開了。

看都沒看他一眼,蘇行止面不改色地繞開了徐旭東,表情非常的冷淡



冰敷之後,腫成饅頭的腳踝才稍微好了一些,岑茉一晚上沒睡,靠在床頭哈欠連天的換冰袋,簡直都快困死了。

到了後半夜支撐不住了,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一看,腳果然就消腫了一些。

算了算,應該還沒到二十四個小時,她就又繼續用冰袋敷著,一只腳挪著去洗漱了一下,外頭就有人敲門了。

開了門一看,卻原來是昨天聊天的那幾個姑娘,想叫她一起去吃早飯。

對於這種待遇,岑茉還是挺受寵若驚的,畢竟之前的時候,她還是形單影只,這幾天卻多了很多熟人。

果然女孩子之間的友誼,有時候只是需要一個契機而已。

看了她腳的狀況,幾個姑娘就擔心了起來,七嘴八舌地問了一遍,又要給她帶飯。

岑茉想了一下,還是不願意麻煩別人,而且她想去餐廳吃些熱熱乎乎的飯,再要上一杯奶茶就更好了。

思考了一會兒,她就提議道:“要不這樣吧,能不能幫我找一個東西?”

蘇行止早上起來之後,還挺惦記自己這個小秘書的,覺得她的腳崴了不太方便,吃飯什麽的沒辦法出去。

他就想著過來看看,結果剛剛走到了樓下,就看見岑茉在幾個同事的陪伴之下,右手拄著個拐杖,很從容地走了過來。

頓時他也無語了。

行吧,這麽自強不息的一個人,沒單腳蹦著去吃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其餘幾個姑娘看見他,就都停了下來,低頭叫了聲:“蘇總。”

岑茉也跟著看了過來:“蘇總,早啊。”

“去吃飯嗎?去吧。”蘇行止點點頭,就讓她們過去了。



下午團體活動的時候,岑茉就沒有去,專心在房間裏養傷。

她其實挺佩服自己這個運氣的,正是出來玩兒的時候,她倒受傷了,就能窩在房裏,哪兒都不能去。

算二十四小時差不多到了,她又趕緊換了熱水敷腳,這會兒腫就差不多消下去了,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兩樣。

試著下的活動了一下,勉強能走,就是速度慢些罷了。

當晚她就繼續熱敷,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到了淩晨的時候才睡了一會兒,再起來的時候,卻是錯過了鬧鐘的時間。

一定是迷迷糊糊給按掉了。

岑茉就懊惱起來,看了眼時間都快九點了,她一向是很守時的,今天也只是因為吃了些內服的散瘀藥,有副作用,導致睡過了頭。

今天就是團建結束的日子,本來早上八點的時候就要集合,一起坐大巴車回公司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來叫她?

腳踝差不多消腫,已經能夠走路了,只不過要小心一些,她就趕緊下來洗漱,把東西都裝進背包裏,下樓一看,大巴車果然都已經走了。

一輛黑色的路虎停在不遠處,正是蘇行止的車子。

岑茉走過去,正要低頭往車窗裏看一眼,那車門就已經從裏面打開了,蘇行止正坐在後座上低頭看平板,駕駛座上坐著司機。

“上來吧,岑秘書。”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很熱情地下來,幫她把背包拿了進去。

“李師傅,你怎麽來了?”岑茉認識他,就打了聲招呼。

司機就說道:“是蘇總叫我過來的,他有工作要處理,沒時間開車,本來時間就挺緊,又在這兒等了大半天…”

那司機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後座上的男人打斷了話。

“來不及吃早飯,先回公司。”蘇行止擡起頭來,沖著岑茉示意了一下:“上車。”

“啊,好的。”她才答應一聲,急忙上車去。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了起來,岑茉低頭看了眼手機,上面的郵件一直在蹦個不停,都是關於工作的。

這次團建本來就是在正常工作中挪出來的時間,所以一回去就要趕快開始上班。

擡手攏了下頭發,她就迅速讓自己進入了工作狀態之中。

大致掃了眼郵件的內容,岑茉才擡頭說道:“蘇總,下午兩點環貿的陳總要求跟你見面,說是有事情商量,是這樣嗎?”

“是忽然提出的,我答應了。”蘇行止點點頭。

“那…”岑茉就有些奇怪,既然有這麽重要的事情,幹嘛不早早回去啊。

就聽男人又說:“原計劃是等你一個小時,你要再不下來,車子直接開走。”

岑茉就低頭看了眼手機,這會兒的時間正好是九點整。

幸好啊,不然她就得一個人打車回Z市了,打車費估計就得一百多…

不過雖說是晚出發了一個小時,時間還是很充裕的,從這裏到Z市的市區,車程大概是三個小時,回到公司的時候正好中午十二點,不耽誤下午和陳總的見面。

話雖是這麽說,結果一路上卻非常地堵,偏巧前方的一個路段剛出了事故,好幾個車連著撞在一起,好在並沒有人重傷,但也還是把路都給占住了。

後頭都是一連串的車,掉頭都沒有辦法,車子就足足堵在那裏將近一個小時,等進了市區,都中午十二點多了。

正趕上中午的高峰期,市區裏比郊區還堵,就這麽又走走停停了一陣子,眼看都快一點了,離亞創的大樓還是有挺大一段的距離。

岑茉看了眼窗外,明顯就急躁起來,其實事情說起來,還是有她一部分的原因,如果車子沒有等她的話,估計就不會遇上前方的車禍,也就不會堵這麽長時間,這會兒早就到公司了。

辨認了一下大概的方位,她轉頭說道:“蘇總,咱們要不下車,換個其他的交通方式吧?”



正好前面路段不遠處,就有一個地鐵口,岑茉和蘇行止兩個人穿過馬路,走了五分鐘就到達了。

一下了樓梯,裏面的人就多了起來,Z市旅游業發達,所以常年都有大量的游客湧入,地鐵大部分時候都是滿的。

這也就是岑茉寧願坐公交車,也不想坐地鐵的原因,實在是太擠了,有時候鞋子都能擠掉。

但今天也是沒辦法了,畢竟這是唯一不會堵車的方式。

岑茉的腳腕已經能正常行走了,只是速度稍微慢一些,蘇行止去自動售票機那裏買了票回來,遞給她一張,兩個人慢慢跟著人流進去。

正好剛站定,就有地鐵到站,車門一打開,裏面的人本身就挺多的,岑茉和蘇行止兩個人進去找了角落站定,身邊還是源源不斷的有乘客上來,不一會兒就擠得滿滿當當。

人和人幾乎都是緊挨著,岑茉感覺自己都快被擠死了,好在她是在車門的旁邊,緊貼在車壁的角落裏,還有一絲喘氣的空間。

蘇行止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裏去,男人的眉頭緊緊皺著,大手握著把手站在那兒,身邊的人擠來擠去,好幾次都撞了過來,感覺他隨時都在發脾氣的邊緣,只是在盡力忍耐而已。

岑茉擡頭看了看,莫名就想起之前男人所說的那些話來。

所以,他現在仍然是很討厭被別人碰到吧?尤其還是這麽多的陌生人,有些人不怎麽愛幹凈,身上還帶著一股子汗味。

就這麽擠在一起,別說是蘇行忍受不了,她都覺得很難受…

這麽想著,她就伸手拽住男人的袖口,拉了他一下。

蘇行止一開始還不知道她要幹嗎,也就順從地按著她的指引往前挪動了一些,隨即才看見女人費勁兒地從人群邊上擠了出去,而後擋在了他的前頭,兩只手一邊兒一個抓著上面的扶手,雞媽媽護崽似的張開胳膊,正好把他保護在了裏面。

地鐵車廂的小角落裏,小姑娘瘦瘦的胳膊努力向上撐著,就這麽替他隔絕了熙攘的人群。

一瞬間,好像與周圍變成了不同的兩個空間。

氣味雜亂的車廂裏,如今卻只剩了她身上的淡淡甜香,蘇行止沈默地低頭,就那麽打量著眼前的女人,目光沈了沈,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心頭翻湧。

腳都成這樣了,站穩都成問題,她卻還想著護住別人。

地鐵的報站聲響起,門一打開,又有一大群人湧了進來,岑茉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快被擠斷了,兩只胳膊也有些使不上力氣。

果然擠地鐵是個體力活啊,她心裏暗暗感嘆一句,並沒有註意到男人的目光。

又有人湧了過來,她腳踝還疼著,不自覺就踉蹌了一下,朝前撲了過去,隨即就落入了一個懷抱中。

身子被人抱著轉了半圈,她的後背便重新貼在了地鐵車壁上,蘇行止的雙手就撐在她的兩側,反過來替她擋住了擁擠的人群。

就這麽低頭看著她,他的聲音有些啞,氣息癢癢地拂過她的耳畔:“就那麽想保護我嗎,岑秘書?”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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