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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她沒有錯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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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淒迷,清輝流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的細長,帶著午夜的蕭索和寒涼,卻是那樣筆直,似乎永遠佇立在那裏,不會傾斜,不會轉移。

第二日清早,直到日上三竿,錦書才出房門,睡了長長的一覺,頓覺神清氣爽。

蕭奕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暖紅色的光照在他臉上,長發如墨,唇如朱染,少了幾分冷厲,多了幾分慵懶,竟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四周幾個小丫鬟候在那裏,微垂著頭,面頰通紅。

早餐十分豐盛,素餃、蒸蜜糕、桂花奶茶、百合蓮子粥…。滿滿的擺了一桌子,一口都未動。錦書在他對面落座,喝了半碗蓮子粥,拿了個湯包放進嘴裏,將下人揮退,含糊的道,“大夫人那可有動靜?”

蕭奕淺抿了口茶,沈聲道,“我問過了,沒有!”

錦書點了點頭,“嗯,看來是今夜了!昨夜你感覺如何?”

蕭奕長眸半垂,轉著手中的白瓷茶蓋,悠悠的道,“感覺、很不錯!”

錦書一怔,突然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血氣上湧,半個包子卡在喉中,立刻一口噴出,然後劇烈的幹咳起來。

“咳咳咳咳”

“咳咳咳”

蕭奕迅速的閃身,才免遭塗炭,看著咳的異常難受的少女,眉頭輕皺,走過去輕輕為她拍了拍後背,將手中的茶盞遞到她唇邊。錦書看也未看,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才微微好受,心中有怒氣上升,剛要發作,突然有小丫鬟來敲門,在門外高聲道,“公子,大夫人來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蕭奕眉梢一挑,緩緩的搖了搖頭。

錦書會意,起身過去,打開門,對著小丫鬟沈聲道,“你去回了,就說我們是男客,大夫人是女眷,私下不宜過多來往,請大夫人回去吧!”

小丫鬟忙去回話了,很快回來,說姚氏非常生氣的走了。

錦書輕輕一笑,她越生氣越好!

大夫人剛走了不久,長孫文策便來了。

一身淡青色錦衣,頭冠高束,器宇軒昂,眉宇間帶著幾分激動,一進門便高聲笑道,“兩位果然是高人,內妾已經無恙,特來拜謝二位!”

看見長孫文策,錦書立刻想起昨夜,實在無法將眼前文質彬彬的長孫世子和昨夜那個滿口葷話,色欲熏心的男人聯在一起,轉過頭去,面色微微有些窘迫。

蕭奕不著痕跡的將錦書隱在身後,道,“既然夫人已經無恙,那我二人今日就告辭了!”

“不可!”長孫文策急道,“兩位救了內妾怎可輕易離去,我和凝兒今夜特意在攬仙居設宴,答謝兩位恩人,兩位務必要多留一日!”

蕭奕又推辭了一番,見長孫文策態度堅決,才只得應下。

待長孫文策一走,錦書立刻道,“怎麽辦?”

長孫文策夜裏設宴,萬一這個時候姚氏去取玉,他們如何分身跟蹤?

蕭奕眉頭微皺,沈聲道,“到時候看情況再定!”

“嗯!”

也只能如此了!

唐京有一條叫做渺水的河,貫穿整座古城,是唐京通行和貿易的紐帶,攬仙居就建在渺水河商貿最繁花地段的水中央。據說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以夜景和自釀的酒、仙人醉,聞名於世。

錦書他們到的時辰剛剛好,日暮夕沈,華燈初上,站在岸邊遠遠望去,渺水河煙波萬裏,與水天相接;攬仙居飛檐卷翹、光華琉璃,淺淡相宜,通紅的燭火映在碧水上,再隨著水波一層層漾去,無限漣漪。

整座攬仙居在沈沈暮霭下,就猶如一座縹緲仙境佇立在繁華人世。

通往攬仙居的木橋已十分古舊,卻不見腐朽破敗,上面雕著各種花鳥瑞獸,穩穩的立在水中。

長孫文策目中帶著驕傲,折扇指著水中的樓閣,輕笑著介紹道,“這攬仙居是我唐京最負盛名的百年酒樓,據說當年是一高人所造,用的木料都是深海鐵木,泡在水中萬年不朽,最鋒利的劍擊在上面也不落一絲痕跡。”

錦書眼中也不由的帶了幾分驚嘆,越發覺得,天地造物之驚絕!

離著木樓還很遠,就已經聞到醇厚的酒香,就連蕭奕也不禁雙眸微亮。

本以為這樣絕艷的地方定然人滿為患,然而進了樓中,錦書卻微微一怔,樓中精致淡雅的布置自不必說,攬仙居一共三層,每層竟都只有寥寥幾人,正品酒論詩,一副自在逍遙,置身世外的陶醉之色。

看出錦書的疑惑,長孫文策解釋道,“這攬仙居有個規矩,就是每日接待不超過三十人,超過三十人任你是皇胄貴嗣,任你揮金如土,也會被拒之門外。”

錦書淡淡一笑,好囂張又好任性的規矩!

四人在鄰窗的雅室落座,長孫文策起身親自為錦兒二人倒了茶,舉止彬彬有禮、溫文爾雅,如果不是昨夜親耳聽到那些話,錦書真的會以為這一切不是過是誤會,這樣的人怎麽也不像有如此狼子野心之人。

長孫文策落座,抿了口茶,道,“這攬仙居還有個規矩,他們自釀的仙人醉千兩一壺,但若有人連喝五壺不醉,那所有的酒錢一律免去!”

“哦?竟還有這樣的規矩,這創建攬仙居的主子果然不是一般人!”錦書讚了一聲,黑眸一轉,淡聲道,“世子可有信心今日讓咱們免了酒錢?”

長孫文策一楞,忙擺手笑道,“杜賢弟有所不知,這一壺仙人醉是連仙人都要醉死過去的,何況是五壺,我等凡人想都不必奢想!不怕賢弟笑話,我曾經壯膽喝了一壺,就睡了足足三日才醒!”

他身旁的青寧不知是忌憚錦書還是懼怕蕭奕,一直低著頭,此時聞言才微微擡頭,帶著調侃的斜睨了他一眼,唇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錦書將他二人間的情意看在眼中,不由得微微一滯,她此行的目的不過是想取回雪麟,如果沒有直接的沖突也許她得到雪麟就會立刻離開,但是蕭奕呢,他作為太子,知道了長孫文策的野心,還會留他嗎?

以前她雖然厭惡青寧,但也沒將她太放在心中,否則在落槐亭就會殺了她,此次重逢,她對之前的過往已不計較,而且見她對長孫文策的深情竟然多了幾分憐惜。

從前的青寧囂張跋扈、貪婪好妒,如今卻變得沈靜溫婉,跟在長孫文策身邊一副小女人的模樣,簡直是脫胎換骨。想來也能理解,青寧平生多舛,能得一安身之所,能得一真心愛護她的人,必然也是交付了真心的。

情愛一事,或使人由善變惡,或使人由惡變善,真真是世間最無法解釋的一種玄力。

她答應過她不傷害長孫文策,那本是權益之下,隨口應的,如今卻真的成了她心中的桎梏。

但她又最明白,大勢之下容不得半點兒女私情,如今也只能看他二人的造化。

☆、七十八章 夜探世子府

錦書默默想著心事,突然聽蕭奕開口道,“久聞仙人醉的大名,今日又因巧合聚到此處,我們四人喝五壺酒又有什麽難事?”

錦書立刻凜了心神,笑著附和道,“正是!人生難得一醉,又難得和世子聚在一起暢飲,今夜何不不醉不歸!”

長孫文策爽朗一笑,拍案道,“二位果然是行走江湖的豪爽人,好!那就依二位,我們今日不醉不歸!小二,上酒!五壺!”

雅室門口半垂竹簾,此聲一出,候在門外的小二不禁一驚,已經許久不曾有人如此大膽敢挑釁這個規矩了,慌忙應了聲去拿酒,腳步輕快,竟還帶著幾分興奮。

酒上來的時候,菜也很快擺滿了桌,青寧起身將酒給四人倒滿,青玉杯,醇香美酒,燈火相映,晚風習習,別是一番風味。

錦書最先舉杯笑道,“借酒獻佛,先敬世子和夫人!”

青寧因昨夜的事面對錦書時有些局促,見錦書看過來面色一紅,迅速的低下頭去。長孫文策只當她是害羞,將她面前的酒攬過,一口飲下,道,“夫人不勝酒力,就讓我代她飲了吧!”

錦書舉杯,笑盈盈的道,“當然,世子和夫人鶼鰈情深,在唐京必是一段佳話!”

“不敢當!不過理應我先敬杜賢弟才是,賢弟救了內妾,我代她敬賢弟一杯!”

錦書剛要再舉杯,突然手臂被按住,蕭奕舉杯輕笑道,“內弟酒力弱,不如也讓我也代她承了世子好意!”

“哈哈、一樣一樣,杜公子請!”

“請!”

幾人談笑闊論,推杯換盞,很快酒已經空了兩壺,長孫文策眼中已染了幾分醉意,說話漸漸隨便散漫,酒杯卻是舉的越來越勤。

錦書嘴角一直噙著淡淡的笑意,蕭奕替她擋了大半的酒,此刻也難免有些微微的暈眩,見時間差不多了,剛要說話,就見蕭奕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淡聲道,“世子,你們慢飲,我、”

錦書霍然起身將他要說出口的話打斷,笑道,“我突然想起給夫人的藥還差一味,府醫說府中沒有了,我只顧來喝酒,竟然將這事忘了!明日我們就要走了,為了防止夫人的病日後覆發,我現在就去買,制成藥丸留給夫人,以防後患!”

她知道蕭奕是想讓她留下,自己去取玉,長孫文策將雪麟看的這樣重,所藏之處必不簡單。天已黑,姚氏大概就要動手了,如果他們都返回世子府,長孫文策必然會發現姚氏的行動,甚至打草驚蛇,功歸於潰。雖然,以他們的武功也完全可以制服長孫文策,只是蕭奕是太子,長孫文策是藩王世子,在不明確長孫王心意的前提下,以目前他們的身份,實在不宜大動幹戈,所以此刻最好的辦法就是一人留下拖延長孫文策,一人回府取玉。

取回雪麟是墨羽最後交代給她的事,理應由她去做。

蕭奕微微皺起眉來,眼睛好似鷹鴆般銳利,斜斜的掃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長孫文策目光微閃,帶了幾分感動,“此等小事哪用賢弟親自前去,你將藥方寫下,我讓下人去辦!”

“還是我親自跑一趟吧,這個藥我需要親自挑選才放心!”

“那就有勞杜賢弟了,快去快回,我和令兄在這等著你回來繼續暢飲!”

“好!那我先行一步!”

錦書撩開竹簾,剛要出去,身後突然傳來蕭奕低沈的聲音,“阿文!外面夜露寒重,自己當心!”

錦書扶簾的手微微一頓,淡聲道,“好!”

出了樓,被夜風一吹,酒意立刻散去。錦書接過門童遞過來的燈籠,踏上木橋,慢慢向岸邊走去。

蕭奕微微側頭,透過窗看著木橋上的少女提著一盞暖黃色的紗燈,身姿挺拔,腳步堅定,看似走的很慢,卻眨眼間已上了對岸。男人眸色沈淡,面上冷冽的表情卻漸漸柔和下來。

“杜兄,令弟去買藥,我們繼續喝,來,我再敬你一杯!”

蕭奕轉過身,剎那間已經眸中所有的情緒斂去,將手中的酒杯順著木窗拋入河中,淡笑道,“既然要不醉不歸,何不換大碗來喝!”

“痛快!”長孫文策本就已有幾分醉意,卻越喝越盡興,此刻蕭奕的話正中下懷,馬上對著門口的小二吩咐道,“去拿你們這最大的酒杯!”

錦書回到世子府,直奔大夫人的院子而去。

院子裏燈火通明,幾個小丫鬟忙進忙出,看樣子姚氏還在房中。

錦書隱在對面的屋頂上,靜靜的等待。

戌時三刻,內室的燈噗的滅了,又過了片刻,姚氏帶著一個小丫鬟急匆匆的出了門。

錦書身體躍起,如落葉般一飄,不遠不近的跟在她們身後。

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姚氏停在書房外,門口守著兩個侍衛,黑暗中見兩個人影過來,立刻伸手攔住,厲聲喝道,“書房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姚氏身後的小丫鬟提著燈往前一步,指著二人怒喝道,“大膽!大夫人你們也敢攔!”

侍衛一驚,慌忙跪地道,“小人眼拙,沒看清是夫人,請夫人責罰!”

姚氏冷哼道,“起來吧!”說著就往裏走。

兩個侍衛對視了一眼,忙退後一步再次將姚氏攔住,躊躇道,“夫人,世子不在府中,特意交代過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書房,還請夫人回去吧!”

姚氏因長孫文策對她百般避諱隱瞞,這兩日本就抑郁難忍,常時間憋在胸中的悶氣此刻被侍衛的話猛然激了出來,頓時大怒,“這府中有什麽地方我不能去?我看你們活的不耐煩了是嗎?給我讓開!我現在就要進去,誰再敢攔,我立刻剁了他雙手讓他滾出王府!”

姚氏的囂張狠辣在府中有名,兩個侍衛也頗為忌憚,此刻略一猶豫,姚氏已經闖了進去。

對於姚氏這樣明目張膽的去取寒玉,錦書微微有些吃驚,大概這女人不知雪麟的真正用途,以為真的只是一塊普通寒玉,認為就算長孫文策知道是她拿的也不會將她怎樣。她仗著自己為長孫文策生了嫡子、仗著母家地位,這樣淩駕長孫文策之上,難怪長孫文策對她疏離冷淡。

兩個侍衛為難的站在那裏,其中一人道,“世子鄭重交代過,不許任何人進書房,我現在就出府去找世子,你在這裏守著!”

“行!你快去快回!”

小侍衛一路小跑離開,剛拐了個彎就停在了那裏,然後慢慢的倒下去,錦書將他藏到樹叢中,拍了拍手道,“委屈你在這睡一晚吧!”。

說完淩空一躍,若一縷青煙在門外的侍衛頭上飄過,閃身進了書房。

☆、七十九章 地下石室

書房前後共有三間,姚氏直奔最東面那一間,留著小丫鬟守在門口,自己進了房中,在最北面的書架前來回翻找。

姚氏在寬大的書架上一陣亂翻,突然手一頓,自中間的一個格子裏抽出一本書來,房中昏暗,錦書伏在房頂的木梁上,看不清是書面上是什麽字,眉頭輕皺,微微有些疑惑,她已經明確的告訴姚氏放寒玉的是一個玄冰鐵匣,她找一本書做什麽?

然而很快就有了答案,姚氏在第五格靠右的書架內壁上來回胡亂的摸索,寡淡的眉擰在一起,帶著幾分焦急和緊張。她似乎也不並太清楚具體的機關在什麽地方,只確定大概的位置。片刻後,姚氏面上一喜,手指用力一推,“哢”,微微一聲響動,書架中央的竟出現了一個長形鏤空,姚氏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書緩緩推進去,只聽一陣細微的摩擦聲響,巨大厚重的紅木書架自動竟然向兩邊分錯,很快中間出現一條暗道,自錦書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到,暗道中有長長的石階直通漆黑的地下。

姚氏取過桌案上的燭燈,轉身沖門外的丫鬟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後深吸了口氣,提裙下了石階。

書桌慢慢合攏,錦書身形一閃,緊跟著姚氏進了密道。

密道以巨石砌成,書架合上後,完全與外面隔絕,四周一片死寂,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姚氏手中如豆的燭火發出微弱的光芒,姚氏平時潑辣膽大,此時也不禁有些膽怯,時時停下向後張望一番,但一旦想到返老還童幾個字,咬咬牙,又繼續往前走。

狹窄的石階深不見底,走了許久還不見盡頭,錦書伏在頂部,手下的巖石微微有些濕潤,這下面應該是通往世子府後面的石山。

甬長的密道,姚氏足足走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來。氣喘籲籲的靠著冰涼的石壁,稍稍休息後,才舉起手中的燭燈,看著密道盡頭的玄色鐵門。門是整面的玄鐵所造,上面沒有鎖,也沒有任何機關,好像只是一面鐵壁封在那裏。

姚氏用力的推了推,紋絲不動,上下都查看了一番,也沒發現任何可以下手的地方,片刻間已出了一身的冷汗,氣急敗壞的擡腿踢了一腳,然後痛呼了一聲,頹唐的倚著石壁喘息。

書房的機關,她曾經偷偷看到長孫文策開啟過一次,密道她卻從沒進來過,現在更是急躁的不知所措,然而就這樣回去又極為不甘心。

見姚氏耽擱了這麽久仍然沒打開鐵門,錦書已經有些不耐煩,自頂部飄下,無聲了落在她身後,然後擡手拍了拍姚氏的肩膀,道,“要不讓我來試試!”

姚氏身體頓時一僵,雙目猛的睜大,尖著嗓子驚叫了一聲,便靠著石壁軟軟的倒了下去。

錦書眼疾手快的接過自姚氏手中掉落的燭燈,驚訝的看著姚氏,竟然被她嚇暈了!

甬道漆黑死寂,狹窄的空間更是讓人壓抑難忍,換做別的女子早已落荒而逃,姚氏能撐到現在已是強硬之人,只是這樣的情況下,突然有人出現在身後,便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錦書眉梢一挑,到是省事了。

擡腿越過她,來到那扇玄鐵門前,輕輕推了推,觸感冰冷堅硬,似與密道渾然一體。錦書眉頭輕皺,垂眸微微思索,隨即來到左側石壁前,輕輕摩挲,果然有一塊石面微微有些松動,錦書指下微微用力,石面滑開,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錦書舉高手中的燭臺,見裏面是一個木制的九宮格,上面的字也均是木塊所制。

錦書快速的看了一遍,便開始推動木塊破解,最後一個木塊推上去之前,錦書心頭突然砰然一跳。

不對!

長孫文策為人謹慎,心思曲折,從前面書架上的機關就可以看出。這石壁上的機關,只要冷靜下來,誰人都可以破解,姚氏只是心中慌亂,亂了陣腳才只顧在門上找線索。

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怎麽會留一個這麽簡易的機關暗鎖?

只怕這最後一個數字推上去,她和姚氏不是死於亂箭穿心,便是陷入流沙陷阱,錦書唇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再次將燭燈放到洞口仔細查看,果然,在木板的最上面的死角處,有一個微微的凸起,錦書按了按卻沒有任何動靜。

錦書眉頭一皺,垂眸細細的回想,將所有的木塊回歸原位,然後手指再次按在上面,哢的一聲響,九宮格立刻不見,後面是一個石制的圓輪,錦書輕輕轉動,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沈重的鐵門緩緩升起,有光線自門後漸漸露出。

錦書輕籲了口氣,拿著燭燈,低身進入鐵門。

鐵門後是一個石室,布置的也極為簡單,靠北的石壁下放了一張床,最中央擺著一木桌,兩張木椅。

除了木桌上的一盞長明燈,室中再沒有其他東西。

看著石室簡單的擺設,錦書眉頭緩緩皺起,開始懷疑姚氏是否想錯了,長孫文策根本沒將雪麟藏在這密室中。

錦書將床和木桌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只是普通的實木,沒有任何暗箱,心中不甘,又將石室的四面墻壁都仔細的搜索了一遍,也沒發現異常。

一撩衣擺坐在木椅上,石室中十分陰冷,桌案亦寒涼如冰,錦書低嘆了一聲,看著案上的燭燈微微有些洩氣,難道他們真的找錯了方向?

桌案上的長明燈在木桌上撒下一個淡淡的暗影,燭燈燈芯很短,光卻不弱,照的石室中一片通亮。燈臺下面是一個以水晶鑄的沙漏型油缸,裏面裝著半透明的液體,據說長明燈中的油脂是以東海人蛟所煉,一滴便可燃燒百年。

出神的望著燭燈,突然心念一轉,錦書伸手想要將燭燈拿起來細看,然而那燭燈卻似有千斤重,牢牢的固定在木桌上,分毫不動。錦書雙眼微瞇,手指在燭燈上細細的摩挲,半晌,長睫一垂,身體微微前傾,“噗”的一聲將燭燈吹滅了。

石室立刻陷入黑暗,只有鐵門處放著錦書進來時拿的那盞燈,發出微弱清冷的光芒,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圓。

桌子周圍一片漆黑,然而漸漸的,錦書發現水晶燈柱裏面竟發出微弱的光芒,映在桌案上形成了一個奇特的形狀,錦書雙眸一亮,手按在燭燈上按照那個圖形的方向輕輕移動燭燈,這一次,燭燈竟非常輕松的就滑了過去。

待燭燈到達圖形的末端,只聽屋頂上方哢的一聲,錦書霍然擡頭,只見頭頂的石板錯開,鐵鏈響動,有一物正緩緩下落。

錦書眉梢一挑,總算找到了!

很快鐵鏈已到了半空,室內雖昏暗,錦書卻已看的分明,那確實是個鐵匣,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寒光。心中剛松了口氣,此時突然自石室西南的角落裏突然飛出來一黑影,直直沖著半空中的鐵匣抓去。

錦書大驚,這房中竟還有旁人!

此時卻無暇細想,身體淩空躍起,揮劍橫劈。和她搶東西,簡直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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