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記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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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早就說過諾伊不是那種人，想想她送給我們的錢包。”艾達·林奇安慰自己的小夥伴琳娜，“雖然你斥責諾伊的品性讓我覺得有點不開心，但真相既然已經解開了，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
“我很抱歉，艾達。”琳娜咬著嘴唇，“我明明那麽喜歡諾伊的，可是別人隨口亂說的話我居然就相信了……”
《律政俏佳人》上映後，一大批如艾達·林奇和琳娜·法倫這樣的中學生成為了諾伊的粉絲，她們這群人為電影貢獻了50%以上的票房，影響力不可小覷。盡管諾伊打算走實力派路線，但就現在而言，她的影迷還多是來自於《律政俏佳人》。
但這一粉絲群體卻也是最容易受到社會輿論影響的。《國家問詢報》曝光諾伊醜聞的當天，諾伊的粉絲團就炸開了鍋，有如同艾達·林奇一般一直相信諾伊的人，卻也有如琳娜這般意志不堅定的人，好姐妹之間展開爭吵的例子數不勝數——當然，這也是大多數少女偶像粉絲團體的現狀。
像迪士尼童星出身的女星林賽·羅翰，04年憑借一部《賤女孩》走紅全美，但後期卻因為酗酒飆車吸毒等醜聞名聲急墜，最終被粉絲所拋棄。
這也是諾伊在《律政俏佳人》之後並沒有選擇同題材的《情歸阿拉巴馬》的緣故，她不喜歡重覆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出演同類型片之後演員的形象容易被固定，轉型不易。如果諾伊在校園喜劇方面的票房拉動力被多次證實，那麽電影公司也只會把同類型的電影劇本交給她，她反而會失去出演更有挑戰性電影的機會。
“琳娜，你看，《國家調查者》官網上又公布了一個視頻。”
琳娜點開那個視頻：“是討人厭的海倫·麥卡錫，我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明明是她做了那麽多傷害別人的事情，她卻能大言不慚地在電視上編出一個個離奇的故事。我居然被她騙了，哦，現在我看到她的臉就想吐。艾達，快來，視頻的標題是諾伊·林頓和海倫·麥卡錫的演技對比！”
“居然是諾伊在倫敦表演話劇的場景……”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肩勾肩並排坐著，睜大眼睛盯著視頻畫面。視頻好像是有手機拍攝的，畫面搖搖晃晃一點也不清晰，但這也足以讓觀眾看出視頻裏的女孩子表演得有多專註，她的濃濃哀傷似乎能透過屏幕傳遞到觀眾眼中，她體態輕盈，臉上也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就好像她天生屬於舞臺一般。
這自然是諾伊的表演。
畫面黑了一會兒，很快就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影。兩個女孩子立刻認出這個人就是海倫·麥卡錫，因為奧菲莉亞這個角色最終被海倫·麥卡錫搶走並公演了的緣故，視頻裏的畫面比諾伊表演的那一場清晰多了。
但就算是兩個完全不懂表演的中學生都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
“呆頭鵝。”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說道。
海倫·麥卡錫確實是科班出身沒錯，但科班的榮耀並沒有激勵她磨礪自己的演技，反而成為了她在別人面前炫耀的資本。她常年在古爾古德劇院出演分量很重的年輕女性角色——海倫當然不會覺得那是她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她只會覺得那些被她搶走角色的人實力太糟糕而已。因而一登上表演臺，她那滿身匠氣的表演立刻讓整個表演徹底失色，但因為她姑父的身份，指責她的人要遠遠少於誇讚她的人，她對磨練演技也就越來越不上心了。
視頻一經曝光，整個娛樂圈為之嘩然。
無論海倫·麥卡錫指控的諾伊·林頓不尊重戲劇老師究竟真實與否，至少從演技來看，海倫·麥卡錫已經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了，她此前上節目時對諾伊·林頓的惡意誹謗和對自己演技的誇讚已經徹底淪為了一個笑話。相比而言，諾伊一直以來的沈默反倒更得人心。
正如《娛樂周刊》針對本次事件采訪民眾得到的回應所言：
“我們不在意諾伊·林頓的人格，但我們感動於她的努力。”
諾伊表演時全神貫註的姿態已經足以證明她所獲得的一切都是靠實力拼來的。美國人詮釋的美國夢正是靠不懈努力獲得成功，而在諾伊身上，他們看到了美國夢的影子，無論如何，這一份奮鬥的心不容褻瀆。
兩天的時間慢慢過去，海倫·麥卡錫已經由原先的志得意滿變為人人喊打。她公寓樓下圍了一堆記者，陣勢比當初一群記者在《紐約黑幫》劇組駐紮還要恐怖……海倫·麥卡錫當然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成為大明星被記者包圍的畫面，但絕不是此刻，絕不是自己狼狽至極的時候！
她撥通了自己經紀人的電話，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埃爾默，好多記者圍在樓下，我很害……”
但回應她的只有經紀人悠長的呼吸聲，和幾秒鐘之後電話掛斷的回音。
海倫·麥卡錫如同瘋了一般把手機扔到地上，白色的手機殼碎成兩半，她猶自不解氣，又放到腳底狠狠踩了兩下：“可惡的賤人，垃圾，該死的埃爾默，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賤人當成垃圾處理掉……”
事情逐漸向對諾伊有利的一面發展，於此同時，那些此前一直觀望的明星也紛紛站出來為諾伊搖旗吶喊，他們舉出自己曾經被媒體誹謗卻無處申訴的例子，似乎他們一直以來都是諾伊最強力的後盾。
諾伊對此冷笑連連：“馬丁，你記得前幾天莎朗·斯通女士是怎麽評價這件事的麽？”
“拙劣的演技派諾伊·林頓？”馬丁皺了皺眉頭，“還是那句當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我很尊重我的老師？”
諾伊笑了笑：“尊重老師所以和老師的兒子一起上床？我不知道那是誰，總之不是我。”
不得不說，虛偽在好萊塢永遠是一枚利器。
但也正是這些明星的回應讓事情逐漸由諾伊個人發展到好萊塢明星群體。《娛樂周刊》和《好萊塢報道》專門以《是誰傷害了明星》為題發表了對此事件的評論。其中好萊塢報道特意發問，“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帶著似是而非的證據就能毀掉一位演員的職業生涯，誰賦予了她權利，難道普通民眾都可以代替法官了嗎？”
“明星是一群備受矚目的人，職業的特殊性註定了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鏡頭放大了無數倍。但不知何時起，鏡頭往往只指向陰暗面，他們無休無止地發掘任何明星的隱私，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會被當成證據呈現在公眾面前。”
“讓人遺憾的是，在這個法律至上的國家，普通民眾的利益受損總有無數人為之搖旗吶喊，但明星的利益受損，卻沒有一個人為之奔走，甚至銷量和收視率，媒體往往成為傷害明星的幫兇。”
《好萊塢報道》的文章洋洋灑灑占據了大半版面，縱然文章中根本沒有提到諾伊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專為諾伊而寫的。
風波還沒有結束。
視頻出來的當天，《國家問詢報》的銷量比起前一日就降低了5%，在全民維護諾伊的風頭浪尖上，《國家問詢報》就是再巧舌如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辯解。除此之外，那些轉載過《國家問詢報》那則新聞的小報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銷量比起上個月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下滑。
或許是為了挽回名聲，第二天下午，八卦雜志《星周刊》官方網站發布了一條新消息，點名原先和諾伊·林頓有合作關系的michaelkors已於前幾日與諾伊·林頓解除了合同，消息將mk賠償給諾伊的價位披露得一字不差，果不其然，這又是一場風波。
michaelkors在美國民眾眼中本就屬於中高端品牌，它的高級定制雖然越來越被認可，但無論如何都比不過迪奧、紀梵希這樣的超級大牌。倒不是諾伊太自信，但事實就是她穿上mk登上各大雜志之後，出席活動挑選mk高定的明星也越來越多，而平時出街她也會選擇mk的普通款，帶來的銷量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準備好了麽，諾伊？”
諾伊整理完妝容，笑容自信：“當然。”
既然和mk的合作關系已經結束，諾伊就算再欣賞mk也是絕不可能穿他家的衣服了。她穿著一身巴寶莉漸變色長裙，頭發高高盤起顯出女強人的姿態——諾伊向來沒有扮可憐的習慣，何況在這件事情上她根本就一點錯都沒有，她是掌握著真理的一方，何必要向那些傷害她的人屈服呢？
甫一露面，諾伊就遭受了相機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沖擊。記者們顯然對諾伊此刻的形象很是驚訝，只等記者提問時間開始，就有記者迫不及待地發問了：
“諾伊，你看起來氣色很好的樣子。難道這次事件對你沒有什麽影響嗎？”
諾伊挑了挑眉：“怎麽會呢，記者先生，難道你沒有看到我這條裙子嗎？”
這條裙子出自巴寶莉春夏款，可不是諾伊一向選擇的michaelkors，熟知內情的記者眨眨眼，直接把這一條寫在了采訪本上。
諾伊繼續道：“在各位的眼中我是受害的一方，當然，我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記者先生們認為我該以什麽樣的姿態來見你們？傷心的？憔悴的？當然可以，但我永遠不會那麽選擇。我的職業是一名演員，出席記者會晚會宣傳活動的時候我是明星，明星當然應該把自己最光鮮亮麗的一面呈現在鏡頭面前，這是對各位的尊重，不是麽？另外，各位都很清楚，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犯錯。我並沒有像海倫·麥卡錫小姐一樣聲淚俱下指控另外一個人對她的傷害，我也沒有誣賴別人。如果施暴人洋洋得意，受害人反倒憔悴傷心，那豈不是讓所有人對正義失去信心？”
記者群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承認，諾伊說的話是對的。
隔了一會兒才有一個記者提問：“諾伊，海倫·麥卡錫昨天下午接受采訪時表示向你道歉，請問你對此有什麽回應？”
諾伊睜大眼睛：“真的麽，這可不像麥卡錫小姐的風格！如果她真的道歉了的話，我是說如果，我的回應是不接受。”
記者們楞了一會兒，忽然他們反應過來，諾伊的回答是不接受？然而聯想到前幾次諾伊對待記者的態度，他們覺得，從諾伊嘴裏聽到這句回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麽呢？”一個記者冷不丁提問道。
諾伊給了那位記者先生一個“你是傻逼”的眼神：“她道歉了我就要接受？我沒有麥卡錫小姐那樣的權勢，一句話就能讓我徹底失去工作。當我在西區學習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戲劇的女主角，那首先是對我實力的肯定，還有一點就是出演了那個角色，我就可以拿到一個月1500英鎊的補助，在此之前我一周只有幾十英鎊。對於貧窮的人而言，金錢總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無法在麥卡錫小姐做出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之後輕而易舉地就原諒她。”諾伊微笑道，“關於她所言的我和凱斯·利澤爾先生的交易，我只承認一點，我確實是凱斯·利澤爾先生帶到好萊塢的。”
☆、第049竟 風波止
記者會之後，諾伊搭乘當天的飛機趕回羅馬繼續電影的拍攝。雖然這段時間她的戲份很少，但出於演員的責任心，諾伊還是放心地把洛杉磯的一切交給馬丁。記者會猶如給這段時間以來的風波劃上了一個句號，然而波浪既止，湖面總還是會泛上漣漪。
受到最大影響的自然是千裏迢迢自倫敦趕來洛杉磯的海倫·麥卡錫，她的經紀人已經將她徹底拋棄，她只要稍稍露面就會迎來數十位記者的追逐，這曾是海倫·麥卡錫夢中暢想過的畫面，但是現在，這一切只會讓她發瘋。一直到諾伊返回意大利拍戲她的苦難才漸漸停止，不過因為911事件的影響她不得不在美國滯留了一段時間，到十月初她才灰溜溜返回了倫敦。
而作為諾伊仍在上映中的唯一一部電影，《律政俏佳人》經歷了寒潮之後又迎來了一次大爆發。似乎粉絲們和一些在此次事件中了解到諾伊的民眾都抱著安慰諾伊的心態重新走進電影院，《律政俏佳人》以單周票房515萬美元的成績昂首挺進北美票房排行榜前十，位列第四位。9月份本就是電影市場最為冷清的月份，大制作的電影往往都不會選擇在這一時期上映，因而許多首周票房1000多萬美元的電影也可以直接登上票房冠軍的寶座。
在前十名多是上映不久的新電影的情況下，《律政俏佳人》能夠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成績，著實不得不讓人側目。雖然這個成績和此次《國家問詢報》誹謗諾伊的事件息息相關，但無形之中諾伊的票房號召力和她在年輕人當中的影響力已經得到了證實。借著本周票房的大爆發，《律政俏佳人》的累計票房已經昂然步入1億1200萬美元，遠遠超出了米高梅電影公司的最初預期，在全年票房排行榜上也悄然邁進了前十。
當然，受到影響的還有已經與諾伊解除了合約關系的michaelkors。這家服裝品牌以休閑時尚的風格深受年輕人歡迎，發展到現今，它的高級定制也越來越受到眾多明星的喜愛。然而此次在諾伊遭受誹謗的事件中，michaelkors卻扮演了一個極其不光彩的角色，它在美國民眾心中的地位也下降了不止一層。無論mk內部如何進行公關活動，或者它如何改革自己的發展路線，但行內有專家預測，至少五年之內，mk都不會有太大的起色。
這並非是因為現在的諾伊有多麽巨大的影響力。而是諾伊遭受的一切得到了全美大多數明星的響應，經過媒體的發酵，已經演變為一起社會事件。另外michaelkors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令人不齒，他們想找其他明星代言的話，其他明星也會考慮當自己事業低谷或是醜聞纏身的時候，mk會不會也在合作期未滿的情況下將自己拋棄。
michaelkors很現實，但好萊塢圈子裏的明星更加現實。
不管外界如何批判michaelkors，總之諾伊是不可能再穿這家服裝品牌的衣服出席任何活動了。她在接到馬丁電話的那一刻只是譏諷一笑：“mk想和我再合作，馬丁，我看起來像個傻瓜嗎？被人狠狠打了左臉之後我還要把右臉伸出去？”
“我很清楚你不會願意，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這次michaelkors給你的報酬。”諾伊的委屈被澄清，她的知名度和被認可度比之先前更是上升了一大截，作為經紀人，馬丁自然為她高興，“他們報出了150萬美元，並且他們承諾，這次合約結束後，他們考慮讓你擔任mk北美地區的代言人。”
“真是高價。”諾伊哼哼兩聲，“替我回了吧，告訴mk，我現在還在遵守和他們的約定，畢竟50萬美元的賠償也不是白拿的。我一直在按他們的要求做，在我諾伊·林頓的職業生涯中，我不會穿著mk的衣服出席任何場合的活動。”
“好的。另外，《vogue》雜志希望你能夠擔任11月份的封面人物，拍攝時間定在10月中旬。”馬丁繼續向諾伊匯報工作邀請，“你和michaelkors的合作結束後，有幾家品牌希望你能和他們合作。我覺得最適合的是迪奧手袋的代言，這家一向只和大牌合作，這對於提高你的身價也很有幫助。”
諾伊一字一句耐心聽著：“那劇本方面呢？”
馬丁猶疑了一下：“說實話諾伊，我覺得最近發來的劇本都不是很適合你。待會我把劇本發過去，你有時間好好看看。”
“好。”
伴隨著諾伊的回歸，《紐約黑幫》劇組的拍攝也逐漸進入了繁忙階段。然而就在諾伊回歸的第3天，那場舉世聞名的災難席卷全美，就連身在意大利的《紐約黑幫》劇組都不免受到了波及。
馬丁·斯科塞斯宣布劇組放假一天為同胞祈禱。馬丁是一個地道的紐約人，紐約的無數面孔透過他的鏡頭傳遞到觀眾的視線之中，而現在，人，那些他長久懷念著的街區、高樓大廈都在恐怖分子的轟炸中被毀滅。這位導演一向是沈默而長情的，有一句話叫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滅亡，隱藏在馬丁內心深處的情緒只有馬丁自己才能分辨清楚。
世界變成了一片瘡痍，而諾伊同樣在反思。
作為一個重生者，她自然是知曉這件事情的始末的，但她沒有說，也沒有提醒任何一個人。並非諾伊沒有對生命的敬畏之心，而是她很清楚，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她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世界的趨勢，她既不是美國總統，也不是聯合國秘書長，在國家的博弈之間，她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
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為那些逝去的生命祈禱。
諾伊並不感到愧疚或是良心的譴責。災難過後關於此次事件的原因眾說紛紜，甚至人民的扞衛者本身也承擔著一個不光彩的角色。諾伊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她並不想充當炮灰，她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珍重。”諾伊合上雙手，默默閉起了眼。
不僅是馬丁·斯科塞斯一個人，整個《紐約黑幫》劇組都彌漫在一股悲傷的氣氛之中。這部電影以紐約為名，劇組有一小半的工作人員都是紐約人，災難襲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好像失了心魄一般不斷地給家中的親友打電話，只要確認一個平安的消息就會有人熱淚盈眶。
電影再度拍攝的時候，諾伊敏銳地察覺到，劇組的氣氛變了。
原先，處在亞平寧半島溫暖的陽光和醉人的薰風中，劇組充斥著和諧的氣氛。但這次重新開拍，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而專註，就好像染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濃霧。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主演的諾伊也不由比先前更加認真了幾分，所幸《紐約黑幫》後期的情節越來越沈重，劇組的氣氛倒不會不利於拍攝。
接下來這一部分情節還是群戲，法律規定了城市裏不能進行拳擊比賽，但這一規定給“屠夫”比爾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這時候阿姆斯特丹靈機一動，建議比爾將拳擊比賽改設在城市邊界，拳擊比賽得以順利進行，阿姆斯特丹由此得到了比爾的器重。
依舊是群戲，還是鮮血淋漓的拳擊場面，鏡頭裏看客的瘋狂與拳擊手頭破血流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戰爭已在逼近，這些盲目的紐約人卻仍在為堅持他們腐朽的傳統而歡悅。馬丁·斯科塞斯是一位很擅長處理聲音和色彩的導演，在他的鏡頭下，一個血腥灰暗的紐約被還原，舊世界的氣息撲面而來。
諾伊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中國作家魯迅在作品中描寫一大群中國人圍觀其他中國人被砍頭，其實在那個時代的美國，也曾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諾伊在這一段情節中的戲份仍然很少，所以她可以挪著椅子坐到馬丁身邊，聽他指導演員的表演、調整鏡頭的畫面感，雖然那和諾伊沒有什麽關系，但聽聽也是一種學習。
其實好萊塢四大導演當中幾乎沒有善於調教演員的導演，他們大多以劇情和電影的價值觀稱雄，他們更擅長找到合適的演員為影片增色，但在大幅度提升演員演技方面，他們做的顯然不夠好。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四位導演實力不足，最佳影片本就是最大的褒獎，可以說，在這四位導演的獲獎影片中幾乎很難找到演技不足的演員，正是演員發揮的充足性讓電影更顯出眾。
而有一批導演卻以善於制造影帝影後而聞名。史蒂芬·戴德利以《時時刻刻》和《朗讀者》將妮可·基德曼和凱特·溫絲萊特送上影後寶座，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則成就了西恩·潘和希拉裏·斯萬克，但在電影本身的質量和認可度而言，他們還未達到老牌四大導演的地位。
“我喜歡丹尼爾的表演。”諾伊托著下巴說道，“他很成熟，很冷靜。”
馬丁·斯科塞斯笑著看著她：“裏奧的表演確實比丹尼爾要生澀一些，他的憤怒太流於表面，不過這正是我所需要的，阿姆斯特丹畢竟是個年輕人，不是麽？”
“馬丁，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馬丁失笑：“狡猾的姑娘，你是怕裏奧生氣麽？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評價告訴裏奧的。”
諾伊眼神無辜：“哦，我只會告訴裏奧，我的意見和馬丁相同，以他導演的眼光來看總不會出錯。”
馬丁撫掌：“好吧，我真的老了，從年輕人嘴裏都套不出話來了。等這一階段戲份拍完，你就要準備和比爾的對手戲了，他可不是個好對手！”
諾伊點點頭，一邊盯著場上的表演。群戲確實很難拍，尤其當群戲與主要沖突放在一個場景拍攝時。這正是諾伊佩服丹尼爾的地方，無論是群戲還是個人戲，他都能完成得非常出色，這也是為何當初只有他一個人得到了《紐約黑幫》在奧斯卡獎上的演技提名的原因。
《紐約黑幫》折戟奧斯卡確實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諾伊忍不住將視線投向馬丁·斯科塞斯，馬丁到現在還沒有一座奧斯卡傍身當然更可惜。在諾伊看來，奧斯卡獲獎確實是件很玄妙的事情，演員演技碾壓對手時一般獎項的給予是毫無異議的，但處在競爭對手實力相似的情況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這時候往往就要看公關團隊的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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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艾達。”琳娜咬著嘴唇，“我明明那麽喜歡諾伊的，可是別人隨口亂說的話我居然就相信了……”
《律政俏佳人》上映後，一大批如艾達·林奇和琳娜·法倫這樣的中學生成為了諾伊的粉絲，她們這群人為電影貢獻了50%以上的票房，影響力不可小覷。盡管諾伊打算走實力派路線，但就現在而言，她的影迷還多是來自於《律政俏佳人》。
但這一粉絲群體卻也是最容易受到社會輿論影響的。《國家問詢報》曝光諾伊醜聞的當天，諾伊的粉絲團就炸開了鍋，有如同艾達·林奇一般一直相信諾伊的人，卻也有如琳娜這般意志不堅定的人，好姐妹之間展開爭吵的例子數不勝數——當然，這也是大多數少女偶像粉絲團體的現狀。
像迪士尼童星出身的女星林賽·羅翰，04年憑借一部《賤女孩》走紅全美，但後期卻因為酗酒飆車吸毒等醜聞名聲急墜，最終被粉絲所拋棄。
這也是諾伊在《律政俏佳人》之後並沒有選擇同題材的《情歸阿拉巴馬》的緣故，她不喜歡重覆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原因是出演同類型片之後演員的形象容易被固定，轉型不易。如果諾伊在校園喜劇方面的票房拉動力被多次證實，那麽電影公司也只會把同類型的電影劇本交給她，她反而會失去出演更有挑戰性電影的機會。
“琳娜，你看，《國家調查者》官網上又公布了一個視頻。”
琳娜點開那個視頻：“是討人厭的海倫·麥卡錫，我從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明明是她做了那麽多傷害別人的事情，她卻能大言不慚地在電視上編出一個個離奇的故事。我居然被她騙了，哦，現在我看到她的臉就想吐。艾達，快來，視頻的標題是諾伊·林頓和海倫·麥卡錫的演技對比！”
“居然是諾伊在倫敦表演話劇的場景……”
兩個年輕的女孩子肩勾肩並排坐著，睜大眼睛盯著視頻畫面。視頻好像是有手機拍攝的，畫面搖搖晃晃一點也不清晰，但這也足以讓觀眾看出視頻裏的女孩子表演得有多專註，她的濃濃哀傷似乎能透過屏幕傳遞到觀眾眼中，她體態輕盈，臉上也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就好像她天生屬於舞臺一般。
這自然是諾伊的表演。
畫面黑了一會兒，很快就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影。兩個女孩子立刻認出這個人就是海倫·麥卡錫，因為奧菲莉亞這個角色最終被海倫·麥卡錫搶走並公演了的緣故，視頻裏的畫面比諾伊表演的那一場清晰多了。
但就算是兩個完全不懂表演的中學生都能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
“呆頭鵝。”兩個女孩異口同聲地說道。
海倫·麥卡錫確實是科班出身沒錯，但科班的榮耀並沒有激勵她磨礪自己的演技，反而成為了她在別人面前炫耀的資本。她常年在古爾古德劇院出演分量很重的年輕女性角色——海倫當然不會覺得那是她從別人手裏搶來的，她只會覺得那些被她搶走角色的人實力太糟糕而已。因而一登上表演臺，她那滿身匠氣的表演立刻讓整個表演徹底失色，但因為她姑父的身份，指責她的人要遠遠少於誇讚她的人，她對磨練演技也就越來越不上心了。
視頻一經曝光，整個娛樂圈為之嘩然。
無論海倫·麥卡錫指控的諾伊·林頓不尊重戲劇老師究竟真實與否，至少從演技來看，海倫·麥卡錫已經不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了，她此前上節目時對諾伊·林頓的惡意誹謗和對自己演技的誇讚已經徹底淪為了一個笑話。相比而言，諾伊一直以來的沈默反倒更得人心。
正如《娛樂周刊》針對本次事件采訪民眾得到的回應所言：
“我們不在意諾伊·林頓的人格，但我們感動於她的努力。”
諾伊表演時全神貫註的姿態已經足以證明她所獲得的一切都是靠實力拼來的。美國人詮釋的美國夢正是靠不懈努力獲得成功，而在諾伊身上，他們看到了美國夢的影子，無論如何，這一份奮鬥的心不容褻瀆。
兩天的時間慢慢過去，海倫·麥卡錫已經由原先的志得意滿變為人人喊打。她公寓樓下圍了一堆記者，陣勢比當初一群記者在《紐約黑幫》劇組駐紮還要恐怖……海倫·麥卡錫當然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成為大明星被記者包圍的畫面，但絕不是此刻，絕不是自己狼狽至極的時候！
她撥通了自己經紀人的電話，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埃爾默，好多記者圍在樓下，我很害……”
但回應她的只有經紀人悠長的呼吸聲，和幾秒鐘之後電話掛斷的回音。
海倫·麥卡錫如同瘋了一般把手機扔到地上，白色的手機殼碎成兩半，她猶自不解氣，又放到腳底狠狠踩了兩下：“可惡的賤人，垃圾，該死的埃爾默，總有一天我會把這些賤人當成垃圾處理掉……”
事情逐漸向對諾伊有利的一面發展，於此同時，那些此前一直觀望的明星也紛紛站出來為諾伊搖旗吶喊，他們舉出自己曾經被媒體誹謗卻無處申訴的例子，似乎他們一直以來都是諾伊最強力的後盾。
諾伊對此冷笑連連：“馬丁，你記得前幾天莎朗·斯通女士是怎麽評價這件事的麽？”
“拙劣的演技派諾伊·林頓？”馬丁皺了皺眉頭，“還是那句當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我很尊重我的老師？”
諾伊笑了笑：“尊重老師所以和老師的兒子一起上床？我不知道那是誰，總之不是我。”
不得不說，虛偽在好萊塢永遠是一枚利器。
但也正是這些明星的回應讓事情逐漸由諾伊個人發展到好萊塢明星群體。《娛樂周刊》和《好萊塢報道》專門以《是誰傷害了明星》為題發表了對此事件的評論。其中好萊塢報道特意發問，“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帶著似是而非的證據就能毀掉一位演員的職業生涯，誰賦予了她權利，難道普通民眾都可以代替法官了嗎？”
“明星是一群備受矚目的人，職業的特殊性註定了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被鏡頭放大了無數倍。但不知何時起，鏡頭往往只指向陰暗面，他們無休無止地發掘任何明星的隱私，一點點蛛絲馬跡都會被當成證據呈現在公眾面前。”
“讓人遺憾的是，在這個法律至上的國家，普通民眾的利益受損總有無數人為之搖旗吶喊，但明星的利益受損，卻沒有一個人為之奔走，甚至銷量和收視率，媒體往往成為傷害明星的幫兇。”
《好萊塢報道》的文章洋洋灑灑占據了大半版面，縱然文章中根本沒有提到諾伊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就是專為諾伊而寫的。
風波還沒有結束。
視頻出來的當天，《國家問詢報》的銷量比起前一日就降低了5%，在全民維護諾伊的風頭浪尖上，《國家問詢報》就是再巧舌如簧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做出辯解。除此之外，那些轉載過《國家問詢報》那則新聞的小報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銷量比起上個月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下滑。
或許是為了挽回名聲，第二天下午，八卦雜志《星周刊》官方網站發布了一條新消息，點名原先和諾伊·林頓有合作關系的michaelkors已於前幾日與諾伊·林頓解除了合同，消息將mk賠償給諾伊的價位披露得一字不差，果不其然，這又是一場風波。
michaelkors在美國民眾眼中本就屬於中高端品牌，它的高級定制雖然越來越被認可，但無論如何都比不過迪奧、紀梵希這樣的超級大牌。倒不是諾伊太自信，但事實就是她穿上mk登上各大雜志之後，出席活動挑選mk高定的明星也越來越多，而平時出街她也會選擇mk的普通款，帶來的銷量變化是顯而易見的。
“準備好了麽，諾伊？”
諾伊整理完妝容，笑容自信：“當然。”
既然和mk的合作關系已經結束，諾伊就算再欣賞mk也是絕不可能穿他家的衣服了。她穿著一身巴寶莉漸變色長裙，頭發高高盤起顯出女強人的姿態——諾伊向來沒有扮可憐的習慣，何況在這件事情上她根本就一點錯都沒有，她是掌握著真理的一方，何必要向那些傷害她的人屈服呢？
甫一露面，諾伊就遭受了相機猶如狂風暴雨一般的沖擊。記者們顯然對諾伊此刻的形象很是驚訝，只等記者提問時間開始，就有記者迫不及待地發問了：
“諾伊，你看起來氣色很好的樣子。難道這次事件對你沒有什麽影響嗎？”
諾伊挑了挑眉：“怎麽會呢，記者先生，難道你沒有看到我這條裙子嗎？”
這條裙子出自巴寶莉春夏款，可不是諾伊一向選擇的michaelkors，熟知內情的記者眨眨眼，直接把這一條寫在了采訪本上。
諾伊繼續道：“在各位的眼中我是受害的一方，當然，我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記者先生們認為我該以什麽樣的姿態來見你們？傷心的？憔悴的？當然可以，但我永遠不會那麽選擇。我的職業是一名演員，出席記者會晚會宣傳活動的時候我是明星，明星當然應該把自己最光鮮亮麗的一面呈現在鏡頭面前，這是對各位的尊重，不是麽？另外，各位都很清楚，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犯錯。我並沒有像海倫·麥卡錫小姐一樣聲淚俱下指控另外一個人對她的傷害，我也沒有誣賴別人。如果施暴人洋洋得意，受害人反倒憔悴傷心，那豈不是讓所有人對正義失去信心？”
記者群漸漸安靜了下來，他們承認，諾伊說的話是對的。
隔了一會兒才有一個記者提問：“諾伊，海倫·麥卡錫昨天下午接受采訪時表示向你道歉，請問你對此有什麽回應？”
諾伊睜大眼睛：“真的麽，這可不像麥卡錫小姐的風格！如果她真的道歉了的話，我是說如果，我的回應是不接受。”
記者們楞了一會兒，忽然他們反應過來，諾伊的回答是不接受？然而聯想到前幾次諾伊對待記者的態度，他們覺得，從諾伊嘴裏聽到這句回答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為什麽呢？”一個記者冷不丁提問道。
諾伊給了那位記者先生一個“你是傻逼”的眼神：“她道歉了我就要接受？我沒有麥卡錫小姐那樣的權勢，一句話就能讓我徹底失去工作。當我在西區學習的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戲劇的女主角，那首先是對我實力的肯定，還有一點就是出演了那個角色，我就可以拿到一個月1500英鎊的補助，在此之前我一周只有幾十英鎊。對於貧窮的人而言，金錢總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我無法在麥卡錫小姐做出了那麽過分的事情之後輕而易舉地就原諒她。”諾伊微笑道，“關於她所言的我和凱斯·利澤爾先生的交易，我只承認一點，我確實是凱斯·利澤爾先生帶到好萊塢的。”
☆、第049竟 風波止
記者會之後，諾伊搭乘當天的飛機趕回羅馬繼續電影的拍攝。雖然這段時間她的戲份很少，但出於演員的責任心，諾伊還是放心地把洛杉磯的一切交給馬丁。記者會猶如給這段時間以來的風波劃上了一個句號，然而波浪既止，湖面總還是會泛上漣漪。
受到最大影響的自然是千裏迢迢自倫敦趕來洛杉磯的海倫·麥卡錫，她的經紀人已經將她徹底拋棄，她只要稍稍露面就會迎來數十位記者的追逐，這曾是海倫·麥卡錫夢中暢想過的畫面，但是現在，這一切只會讓她發瘋。一直到諾伊返回意大利拍戲她的苦難才漸漸停止，不過因為911事件的影響她不得不在美國滯留了一段時間，到十月初她才灰溜溜返回了倫敦。
而作為諾伊仍在上映中的唯一一部電影，《律政俏佳人》經歷了寒潮之後又迎來了一次大爆發。似乎粉絲們和一些在此次事件中了解到諾伊的民眾都抱著安慰諾伊的心態重新走進電影院，《律政俏佳人》以單周票房515萬美元的成績昂首挺進北美票房排行榜前十，位列第四位。9月份本就是電影市場最為冷清的月份，大制作的電影往往都不會選擇在這一時期上映，因而許多首周票房1000多萬美元的電影也可以直接登上票房冠軍的寶座。
在前十名多是上映不久的新電影的情況下，《律政俏佳人》能夠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成績，著實不得不讓人側目。雖然這個成績和此次《國家問詢報》誹謗諾伊的事件息息相關，但無形之中諾伊的票房號召力和她在年輕人當中的影響力已經得到了證實。借著本周票房的大爆發，《律政俏佳人》的累計票房已經昂然步入1億1200萬美元，遠遠超出了米高梅電影公司的最初預期，在全年票房排行榜上也悄然邁進了前十。
當然，受到影響的還有已經與諾伊解除了合約關系的michaelkors。這家服裝品牌以休閑時尚的風格深受年輕人歡迎，發展到現今，它的高級定制也越來越受到眾多明星的喜愛。然而此次在諾伊遭受誹謗的事件中，michaelkors卻扮演了一個極其不光彩的角色，它在美國民眾心中的地位也下降了不止一層。無論mk內部如何進行公關活動，或者它如何改革自己的發展路線，但行內有專家預測，至少五年之內，mk都不會有太大的起色。
這並非是因為現在的諾伊有多麽巨大的影響力。而是諾伊遭受的一切得到了全美大多數明星的響應，經過媒體的發酵，已經演變為一起社會事件。另外michaelkors的所作所為實在太過令人不齒，他們想找其他明星代言的話，其他明星也會考慮當自己事業低谷或是醜聞纏身的時候，mk會不會也在合作期未滿的情況下將自己拋棄。
michaelkors很現實，但好萊塢圈子裏的明星更加現實。
不管外界如何批判michaelkors，總之諾伊是不可能再穿這家服裝品牌的衣服出席任何活動了。她在接到馬丁電話的那一刻只是譏諷一笑：“mk想和我再合作，馬丁，我看起來像個傻瓜嗎？被人狠狠打了左臉之後我還要把右臉伸出去？”
“我很清楚你不會願意，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這次michaelkors給你的報酬。”諾伊的委屈被澄清，她的知名度和被認可度比之先前更是上升了一大截，作為經紀人，馬丁自然為她高興，“他們報出了150萬美元，並且他們承諾，這次合約結束後，他們考慮讓你擔任mk北美地區的代言人。”
“真是高價。”諾伊哼哼兩聲，“替我回了吧，告訴mk，我現在還在遵守和他們的約定，畢竟50萬美元的賠償也不是白拿的。我一直在按他們的要求做，在我諾伊·林頓的職業生涯中，我不會穿著mk的衣服出席任何場合的活動。”
“好的。另外，《vogue》雜志希望你能夠擔任11月份的封面人物，拍攝時間定在10月中旬。”馬丁繼續向諾伊匯報工作邀請，“你和michaelkors的合作結束後，有幾家品牌希望你能和他們合作。我覺得最適合的是迪奧手袋的代言，這家一向只和大牌合作，這對於提高你的身價也很有幫助。”
諾伊一字一句耐心聽著：“那劇本方面呢？”
馬丁猶疑了一下：“說實話諾伊，我覺得最近發來的劇本都不是很適合你。待會我把劇本發過去，你有時間好好看看。”
“好。”
伴隨著諾伊的回歸，《紐約黑幫》劇組的拍攝也逐漸進入了繁忙階段。然而就在諾伊回歸的第3天，那場舉世聞名的災難席卷全美，就連身在意大利的《紐約黑幫》劇組都不免受到了波及。
馬丁·斯科塞斯宣布劇組放假一天為同胞祈禱。馬丁是一個地道的紐約人，紐約的無數面孔透過他的鏡頭傳遞到觀眾的視線之中，而現在，人，那些他長久懷念著的街區、高樓大廈都在恐怖分子的轟炸中被毀滅。這位導演一向是沈默而長情的，有一句話叫不在沈默中爆發就在沈默中滅亡，隱藏在馬丁內心深處的情緒只有馬丁自己才能分辨清楚。
世界變成了一片瘡痍，而諾伊同樣在反思。
作為一個重生者，她自然是知曉這件事情的始末的，但她沒有說，也沒有提醒任何一個人。並非諾伊沒有對生命的敬畏之心，而是她很清楚，她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她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世界的趨勢，她既不是美國總統，也不是聯合國秘書長，在國家的博弈之間，她連說句話的權利都沒有。
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為那些逝去的生命祈禱。
諾伊並不感到愧疚或是良心的譴責。災難過後關於此次事件的原因眾說紛紜，甚至人民的扞衛者本身也承擔著一個不光彩的角色。諾伊只是一個小小的凡人，她並不想充當炮灰，她也沒有那樣的勇氣。
“珍重。”諾伊合上雙手，默默閉起了眼。
不僅是馬丁·斯科塞斯一個人，整個《紐約黑幫》劇組都彌漫在一股悲傷的氣氛之中。這部電影以紐約為名，劇組有一小半的工作人員都是紐約人，災難襲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好像失了心魄一般不斷地給家中的親友打電話，只要確認一個平安的消息就會有人熱淚盈眶。
電影再度拍攝的時候，諾伊敏銳地察覺到，劇組的氣氛變了。
原先，處在亞平寧半島溫暖的陽光和醉人的薰風中，劇組充斥著和諧的氣氛。但這次重新開拍，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而專註，就好像染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濃霧。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主演的諾伊也不由比先前更加認真了幾分，所幸《紐約黑幫》後期的情節越來越沈重，劇組的氣氛倒不會不利於拍攝。
接下來這一部分情節還是群戲，法律規定了城市裏不能進行拳擊比賽，但這一規定給“屠夫”比爾造成了巨大的損失，這時候阿姆斯特丹靈機一動，建議比爾將拳擊比賽改設在城市邊界，拳擊比賽得以順利進行，阿姆斯特丹由此得到了比爾的器重。
依舊是群戲，還是鮮血淋漓的拳擊場面，鏡頭裏看客的瘋狂與拳擊手頭破血流的畫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戰爭已在逼近，這些盲目的紐約人卻仍在為堅持他們腐朽的傳統而歡悅。馬丁·斯科塞斯是一位很擅長處理聲音和色彩的導演，在他的鏡頭下，一個血腥灰暗的紐約被還原，舊世界的氣息撲面而來。
諾伊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中國作家魯迅在作品中描寫一大群中國人圍觀其他中國人被砍頭，其實在那個時代的美國，也曾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諾伊在這一段情節中的戲份仍然很少，所以她可以挪著椅子坐到馬丁身邊，聽他指導演員的表演、調整鏡頭的畫面感，雖然那和諾伊沒有什麽關系，但聽聽也是一種學習。
其實好萊塢四大導演當中幾乎沒有善於調教演員的導演，他們大多以劇情和電影的價值觀稱雄，他們更擅長找到合適的演員為影片增色，但在大幅度提升演員演技方面，他們做的顯然不夠好。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這四位導演實力不足，最佳影片本就是最大的褒獎，可以說，在這四位導演的獲獎影片中幾乎很難找到演技不足的演員，正是演員發揮的充足性讓電影更顯出眾。
而有一批導演卻以善於制造影帝影後而聞名。史蒂芬·戴德利以《時時刻刻》和《朗讀者》將妮可·基德曼和凱特·溫絲萊特送上影後寶座，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則成就了西恩·潘和希拉裏·斯萬克，但在電影本身的質量和認可度而言，他們還未達到老牌四大導演的地位。
“我喜歡丹尼爾的表演。”諾伊托著下巴說道，“他很成熟，很冷靜。”
馬丁·斯科塞斯笑著看著她：“裏奧的表演確實比丹尼爾要生澀一些，他的憤怒太流於表面，不過這正是我所需要的，阿姆斯特丹畢竟是個年輕人，不是麽？”
“馬丁，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馬丁失笑：“狡猾的姑娘，你是怕裏奧生氣麽？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評價告訴裏奧的。”
諾伊眼神無辜：“哦，我只會告訴裏奧，我的意見和馬丁相同，以他導演的眼光來看總不會出錯。”
馬丁撫掌：“好吧，我真的老了，從年輕人嘴裏都套不出話來了。等這一階段戲份拍完，你就要準備和比爾的對手戲了，他可不是個好對手！”
諾伊點點頭，一邊盯著場上的表演。群戲確實很難拍，尤其當群戲與主要沖突放在一個場景拍攝時。這正是諾伊佩服丹尼爾的地方，無論是群戲還是個人戲，他都能完成得非常出色，這也是為何當初只有他一個人得到了《紐約黑幫》在奧斯卡獎上的演技提名的原因。
《紐約黑幫》折戟奧斯卡確實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諾伊忍不住將視線投向馬丁·斯科塞斯，馬丁到現在還沒有一座奧斯卡傍身當然更可惜。在諾伊看來，奧斯卡獲獎確實是件很玄妙的事情，演員演技碾壓對手時一般獎項的給予是毫無異議的，但處在競爭對手實力相似的情況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這時候往往就要看公關團隊的運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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