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買好禮品回招待所等秦謹回來。

“找到人了嗎？”

“找到了，明天過去修。買這麽多東西要看誰？”秦謹眼風略過床上放著的禮品。

“難得回來一趟，準備看看你的姨奶奶們。走！”秦老太太說。

三人沿著街道找一圈才打聽到秦老太太以前小姐妹的住所。

有一位已經過世，另一位疾病纏身窮困潦倒，雙方相認，抱頭痛哭。

李嶠悄悄紅了眼眶。

兩人情緒漸漸穩定後，秦老太太拉著李嶠向對方介紹道：“這我孫媳婦，叫嶠嶠，這是阿謹。嶠嶠，阿謹，喊姨奶奶。”

“姨奶奶。”

“姨奶奶。”

被稱呼為姨奶奶的老太太夫家姓錢。

錢老太太摸去眼淚，瞇著眼睛端詳李嶠和秦謹，露出笑容道：“丫頭長的真好看，比阿謹媽年少時還俊俏。阿謹個頭真高啊，比他爸還高。十九還是二十？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記得不？”

“二十了，記不住。”秦謹實誠道。他對爺爺甚至也沒有任何印象。

他只有父母的記憶，母親長得好看，有一件大紅色的衣裳，他特別喜歡那個顏色，每次帶他出門，他就會讓她穿。

父親總讓他騎尿脖，帶著他四處玩。

“什麽時候結的婚？”

秦老太太笑盈盈道：“有一年多了。”

錢老太太的視線落在李嶠的肚子上：“一年多沒孩子啊？”

秦老太太不想在落魄的姐妹面前吹噓李嶠因為讀大學才沒有生孩子。她道：“年紀還小，不急著生。”

“還是要早點生好，等年紀大了能享孩子們的福。”錢老太太嘮叨著進屋拿出平時舍不得吃的白糖，準備泡水招待祖孫三。

秦老太太道：“不渴，不用忙活了。”

“天涼，喝點糖水暖暖。”錢老太太倒好開水，接著和秦老太太敘舊。

兩人各自說起這些年的經歷。

錢老太太嘆氣道：“年少時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今天的光景。真苦！阿謹如今做什麽活？”

秦老太太代為回答：“偷摸做點小買賣。”

錢老太太：“看著你們也是像重操舊業的。”否則的不會穿的這麽好：“不怕被逮啊？周圍人不會說嗎？”

“阿謹打架厲害，周圍不敢得罪。”秦老太太說。

秦謹：“……”誇他還是損他？

錢老太太會意，打架厲害，不就是小痞子嗎？“萬事小心點。”

“嗯。”秦老太太坐了近兩個小時，打算走時，從口袋裏掏出折疊整齊的鈔票：“早年離開的時候，多謝你給的二十塊，如今我攢夠了，你拿著改善一下生活。”

錢老太太未推辭，她家孩子沒有正式工作，靠給人補鞋生活，時不時還要接受檢查，日子過得緊巴巴。有了這錢，能寬松好一陣子。秦老太太走後，她數了數錢。

有五十塊，她趕緊追出去，人已經不見了。

.......

祖孫三回到招待所休息，待次日墓碑修好，一家人動身回京。

秦老太太暈火車，一路上都在睡覺。

李嶠坐窗邊，看著遠處的麥田，炊煙裊裊的農舍發呆。

秦謹挨著她坐，小聲道：“我昨天晚上做夢，夢見你給我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三胞胎？”

秦謹：“不一樣大，男孩小一點。”

李嶠心道，你是暗示我要生三次？還是不追兒子誓不罷休的那種？美得！但他做生意失敗，卻沒有告訴她，心裏肯定不好受吧？她不反駁他，順著道：“畢業就生，我給你生一窩。”

秦謹大笑：“做夢而已，一個女兒就夠了。”生孩子多傷元氣，隔壁的彭春花，生一次孩子仿佛老十歲。

她這麽漂亮。

他舍不得她為了生他的孩子提前變老，變難看。

李嶠一笑：“好吧，我都依你。”

秦謹嘴角上揚，良久後沈聲道：“我這次做生意通過朋友找了一個司機，半路吃飯的時候，朋友和司機偷偷拉貨跑了。他娘的，他們一夥坑我。富貴和李建國跟著我投了全部的錢。”說到後面，他有些內疚。

李嶠心疼了，她還以為他的貨被扣。

想不到是朋友聯合司機拉跑了。

這更打擊人。

司機不是有車牌號嗎？

找不到人？

估計是難以找回的，說不定車牌是假的，否則他不會消沈頹廢。

她想了想安慰道：“做生意本來就有風險啊，吃一塹長一智。踩坑多了，往後才會更謹慎。你才二十歲，試錯的機會有很多，沒必要對此耿耿於懷。其實我也被信得過朋友坑過。

我爸.....咳咳，我吧，覺得沒有人的人生會一帆風順，就像日出總會日落，潮漲潮汐，起起落落很正常。關鍵是調整好心態面對。這陣子你好好休息，我養你。缺什麽你盡管說，我會想辦法幫你。”

秦謹心中湧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一陣暖風緩緩拂過熱流灑進心間。“人不大，道理挺多。”

是你親爸告訴你的吧？

李嶠抿嘴笑：“書上有寫啊。回頭送奶奶到家，我們去海邊玩玩。”

“等你放假的時候。”秦謹道。

李嶠：“可以請假。”

秦謹沒有同意，任何事都能耽誤，學習可不能。“早前我不是計劃考駕駛證嗎？想趕緊學，回頭我托人問問門路。”如果他會駕車自己負責運輸，絕不會出這樣的事。

李嶠：“這個事我能辦。”

秦謹：“你？你通過誰？”

“項輔導員你還記得吧？她對象是校保衛處的職工。我先通過她把你弄到學校的保衛處工作，然後由她對象寫推薦信拿名額。”李嶠道，她打聽過，現在學駕照個人輪不上。

必須有單位推薦。

後頭還有對個人的審核，她在郇東那工作過，已經托人將針對秦謹不良信息剔除，他如今身世清白。

這一關也是沒問題的。

後面就是體檢。

通過後便可以進入培訓學校。

秦謹：“成！”有個能幹的媳婦真省心。

.......

回到京都後。

李嶠便開始為秦謹考駕駛證的事走動。

她先請項輔導員吃飯，表明意思，項輔導員沈吟道：“他沒有學歷，又沒當過兵，著實不好辦呀。”

李嶠：“他有會計證，算不算一種學歷的證明？”

項輔導員來了主意：“我家有個親戚的單位需要會計，早兩天還問我有沒有合適的人推薦。他們單位就是搞運輸的，推薦名額比我們學校多。我可以先把你對象安排到那兒工作。但能不能獲得推薦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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