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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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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被棲桐一道眼刀飛來,就默默地憋了回去。

“我和你娘先走了!”

說罷攬著棲桐大刀闊斧地走出穆行止的房間,剛走出門外,就和言笙遇了個正著,寒暄兩句就撤了,省得久別的年輕人嫌他們礙眼。

“阿光,公主這麽厲害,我以後很有壓力的!”

“那就甩下侯府的擔子,跟我去駐軍大營好了。”

再後面說什麽,言笙就沒聽到了,回眸時人已走遠。

一雙素手抵在門上,似乎這扇門有千斤重。她心裏百轉千回,見到行止哥哥第一句該說什麽呢?打了無數腹稿,都被一一否決了,管他呢,幹脆眼睛一閉就推門而進。

穆行止正靠坐在床上,聽到門口的響動,探了頭望出去。早知道是言笙的,可看到人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興奮起來。

一雙眼如深邃的古井,泛起一層漣漪,而後層層暈開。

言笙把門合上,一轉身就對上了穆行止直勾勾看著她的眼。

“阿笙。”

那是從前穆行止習慣叫她的語調,不同於言笙從漠水城找到他時的仿徨無措,甚至帶著恐懼的哭腔,現在這纏繞舌尖的兩個字有點寵溺,有點眷戀。

“阿笙!”

穆行止低聲念叨著言笙的名字,低沈的嗓音,還帶著一點壓抑的沙啞。

這一聲聲呢喃聽在耳中遙遠不可及,言笙像是魔怔了,雙手攥緊成拳,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穆行止的旁邊。眼中春水微漾,濕漉漉的,看起來惹人疼惜。

她伸出手覆在穆行止的臉上,掌心的溫熱是真實的,穆行止生怕她感受不真切,側著臉貼緊她的手,指尖的薄繭蹭在臉上,有些粗糙磨人。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穆行止將言笙的手納入掌心,抵在唇邊輕微摩挲,唇瓣蹭過她的手背印下一個吻,無關情·欲。

言笙終是忍不住情緒崩潰,撲進穆行止的懷裏,緊緊地環著他,隔了層中衣,穆行止還是感受到了胸前的濡濕。言笙咬著穆行止的衣襟,鼻音濃濃的。“你嚇死我了!”

從言笙聽到穆行止生死未蔔那一刻起,到在漠水城找到穆行止,再到剛才還未見面時,言笙每時每刻都在惶恐害怕,擔心自己會失去他,害怕自己永遠都看不到他了。現在看著穆行止真的好轉了,被壓抑的情緒也終於克制不住宣洩出來了。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讓你擔驚受怕了。”穆行止懊喪地抓起言笙的手,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身上打。

要不是他獨辟蹊徑遇劫難,言笙怎麽會因為擔心而深入險地?怎麽會擔驚受怕夜夜不得安睡?

穆行止心疼言笙,更多的是自責。

“你傷還沒好透,幹嘛呀?”言笙趕緊抽離他的手,緊張得要去檢查他的有沒有傷到,手剛抓到穆行止的衣服,突然意識到什麽,臉騰的一下紅了,趕緊撒手。

“阿笙,我很想你。”從出征那天起,兩年來穆行止沒有一天不在想念言笙,在遭遇巨石撞擊的那一刻,他最怕的莫過於自己要永遠離開言笙了。

想念啊,多麽刻骨銘心的詞,那個陪伴她最灰暗歲月的狀態。言笙勾著嘴角,想笑卻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也很想你,那天都在想你!”

“行止哥哥,你以後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就算去打仗,我也能跟著去的,你看,我現在都是鎮國公主了,皇叔說我可比前朝的紅英女將了!”言笙扯著穆行止的袖子,半點沒有在戰場上的那份果決,在穆行止面前,她更願意做那個長不大的言笙。

“我不離開了你,永遠都不離開了。”穆行止就著袖子握緊了言笙的手。

“那你保證!”言笙仰起頭來,笑靨如花。

穆行止好笑地低下頭,在她的額前印了個唇印。“好,我保證!”

聞言,言笙咯咯得笑出了聲,鉆進穆行止的懷裏不想動。

而在屋外,穆光俯著身子貼在門上偷聽,被身後的棲桐狠狠地揪起耳朵,輕聲地罵道,“是誰說不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的?該占我的地盤!”

“噓!別吵!”穆光朝著夫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長臂一攬,把棲桐帶入懷裏,兩人貼著門一起聽墻角。

“吱”一聲,門從裏面被打開,穆光和棲桐雙雙往前紮去,好在言笙扶得及時。

“侯爺,桐姨你們幹嘛呢?”言笙略有尷尬。

棲桐斂去驚慌的神色,沖穆光大吼一聲,“就是,你幹嘛呢?”

大抵是覺得自己這樣轉移目標實在是太低劣了,棲桐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公主晚上方便留下用膳麽?”

“嗯。”言笙微微一楞,等消化了耳中所聽到的信息,爽快地應了下來。

北漠使團

言笙和穆行止早有婚約,只不過因為和北漠的戰事而被耽擱了,現下戰爭結束了,這樁婚事自然而然就被重新擺上臺面。鎮西侯府那邊當然是一千個願意一萬個願意,早在聽到風聲後,就著手準備納彩了。太後和言睿哲就不淡定了,言笙剛回京,掏心窩子的話還沒說夠呢,哪能這麽快就給嫁出去?按太後的私心,巴不得把言笙留到十八歲才好呢。

“穆行止的病還未好透,等他痊愈了再定日子也不遲。”

穆家已經納過彩了,只不過因為言睿哲這一句話,硬生生把婚期給壓後了。言睿哲和太後心裏舒坦了,言笙皺著的眉頭好幾天都沒撫平。

臨近六月,穆行止的病癥才算徹底治愈了,言睿哲也終於松口,和鎮西侯府那邊商量了,把婚期定在十月。

婚期定了,這兩人的心也差不多定了。

那幾日京都喜氣得很,不僅僅是因為聽說了穆小侯爺和鎮國公主婚期已定,也是因為北漠有意與西孓交好,派遣的使團即日便要進京。

說實話言笙還是蠻好奇的,那個可以為了給母親和妹妹報仇,大戰前能與敵國聯手的北漠皇帝是個什麽樣的人。要不是他斷了豐佑亭的後路,那場戰事指不定什麽時候能結束呢。

同樣對朱逸琛充滿興趣的莫過於太子了,都是皇家子弟,朱逸琛到底是有什麽手段,能在短短的幾個月中將動蕩的朝堂穩定下來的,現在居然還能親自帶著使臣造訪西孓?用太子心中對朱逸琛的形容來講,這個北漠皇帝不是人!主要是他自己沒這個手段,就算以後繼位,也不過是個庸碌無為的皇帝,所以現在皇上才不放過一切資源,為他以後鋪路吧。

湊熱鬧的不少,大多是正值青壯年的漢子,婦孺們都躲得遠遠的,只因聽聞北漠之人長相猙獰。比起言笙凱旋回京那日,街道上未免冷清了些許。

街邊酒肆的二樓,言笙和太子閑適地剝剝瓜子、喝喝茶,一邊吐槽這茶水太過寡淡,一邊伸長了脖子關註城門口的動靜。

“你說北漠人是不是都豹頭環眼身形似牛,打個噴嚏都能把人給掀翻啊?”太子剝了顆花生,擡手往上衣袍,仰頭不偏不倚地將那顆花生含進嘴裏。

言笙差點把剛喝的一口茶給噴出來,她搶座鎮定,可是還是把自己給嗆到了。捂著嘴巴咳了好一會兒,眼睛都憋紅了,這才鄙夷地對著太子說道,“你這都是哪聽來的傳言啊,人家是人好麽,怎麽聽你說得跟妖怪似的?”

太子點頭,可是坊間明明就是這麽傳的!他差點忘了,勞動人民的想象力是非常豐富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言笙嫌棄了,她擰著眉頭剝瓜子,思忖著該怎麽回殺她一局,突然看到樓梯的轉角處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無比幸災樂禍地問言笙。“你今天跑出宮來看北漠使團,穆行止不知道吧?”

“恩?”無端來這麽一句,言笙挑著眉狐疑地看向他。

結果太子戳著手指,將她的視線引向面色不是很好的穆行止。言笙心裏大寫一個囧字,心虛地撇開了視線,不過已經來不及了,穆行止顯然就是奔著她來的。

見他越走越近,明明天氣又悶又熱的,言笙卻感覺後背寒氣森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穆行止快要走到跟前了,終於不能再裝傻了,她“嗖”一下從座位上竄起,惡狠狠地趕走坐在她邊上的太子,然後狗腿地邀穆行止坐下。“行止哥哥,真巧啊!”

要是言笙尾椎骨後有條尾巴,這會兒一定是跟橘子見了雞屁股一樣,搖得讓人眼暈。

太子鄙夷地瞪了言笙一眼,氣呼呼地換了個座位 ,心裏暗罵一句:德行!

穆行止就著太子之前的位置坐下,言笙又是幫忙剝瓜子又是給倒茶的,結果穆行止光冷眼盯著她看了。

“我錯了。”在宮裏言笙可是名副其實的霸王啊,一到穆行止跟前就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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