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院，陵越方踏入，便有絲絲酒香竄入鼻尖。

皎皎月光下，芙蕖倚著院中杏樹，樹下的土坑訴說著她的罪行，手邊是零零散散的酒壇。

若說不氣，那是假的。

“芙蕖。”陵越喚她。

不見她應，他蹲下身，撩開她散落下來的長發，手心摩擦著她的臉頰，陵越繼續喚著，試圖將她喚醒。

輕哼了一聲，芙蕖微微睜開眼，聚焦了許久，終究對上他的眸。

素白的手離開她面頰，在她耳邊青絲上留戀著：“聽說你要成親了。”說罷又輕輕補上一句，“愛了我那麽久。”

面前之人卻眨巴著眼睛，嘟囔一句後又覆而閉上。

偏了偏頭，臉頰在他手心裏微微蹭著：“大師兄……”

“不過我不信。”陵越伸出二指，輕敲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他有什麽好的。”

仿佛怕她碎掉一樣，陵越萬般輕巧的將她抱起：“我們回去。”

懷中的人兒動了動，哼唧著：“不要……我不要走……”

正欲踏上霄河，陵越僵了僵，眉頭兀的鎖緊：“怎麽，你真要與他成親！”

芙蕖似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愉快，腦袋在他脖間蹭了蹭，像小貓般撒起嬌來：“師兄，師兄~”

過了許久，收緊的手臂終於放松了些，接著，兩片溫暖的物什貼在她額前，伴隨著近在咫尺的聲音，輕喃著，似情人間的細語：“我是不是讓你等太久了，可我以為你會一直愛著我……芙蕖，我不似你情深不惑，我花了這麽多年，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不能放棄我……不能……”

淚水從緊閉的眼睫中溢出，唇上一暖，整個世界便都是陵越清冽的氣息。

柔軟的唇瓣相貼，似是被芙蕖的酒氣所感染，陵越伸出舌尖開始改變這個吻，他舔濕了她的唇瓣，之後便細細地吮著，芙蕖的唇有多香多軟他早就領教過，這般想著，他又開始貪戀芙蕖軟滑細膩的舌尖。

陵越□□地咬了口她的下唇，懷中人輕呼出聲，剛一張口，陵越的舌頭便滑了進去。

只是，小心思得逞的陵越卻沒繼續吻下去，他頓了頓，從她口中退回，看了一眼呼吸不暢的芙蕖，擡起頭不悅道：“出來吧。”

院門後，一道身影慢慢走出，清冷的月光讓撩人的緋色暗淡了幾分，牡丹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淚水模糊了她的眼：“我知道，我知道是她一直纏著你，你們一起生活多年，難免你會心軟，一時被……被□□蒙蔽，我知道你……”

“牡丹。”陵越打斷她，“並非我心軟。”

“但若非她糾纏你！”緋衣姑娘上前一步，“陵越，你根本就不會愛上她！是婚約！你沒有選擇！”

陵越垂眼望向懷裏的人，她輕蹙著眉頭，憂郁且不安。

目光放回不遠處的那道緋衣，陵越淡淡道：“牡丹，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想你也明白，若非我情願，婚約又奈我何。”

多月來的種種情愫與不甘心化為淚水奪眶而出，牡丹支撐不住跪倒在地，捂住臉，聲音哽咽不成句：“為何……為何不是我……不是我先遇到你……”

陵越踏上霄河，升到半空中，他看見前亭中的蕭鈺，他也看見了他們，他的目光沈沈落在芙蕖身上，久久不能挪開。

陵越知道，他在與她訣別，雖說仍舊有些不舒坦，但既是訣別，那也就由他一回罷。

陵越看向跪坐在地嗚咽著的牡丹，酌字酌句道：“牡丹，你很優秀，很美好，如果先遇到你，或許如你所說那般，或許我不會愛上她。”

懷中的小人動了動，陵越俯首吻在她的眼間，繼續道：“可是，今世我遇她在先，愛她在先，這無法改變，並且我也不會許你來世，因為……”陵越輕輕笑了笑，“因為我相信來世她也不會放過我，如果，如果來世她不願意來找我……”

牡丹擡起頭，霄河藍色的光籠罩著陵越，像是另一輪新月，月上的月神深情如癡。

“如果來世……”牡丹念道。

陵越看向她，眼中無悲無喜：“若是來世她不願意愛我了，便換做我去找她，糾纏她，生生世世如此。”

“牡丹，你說的對，七情六欲落我身，我陵越的確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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