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芙蕖去劍閣找紅玉的時候沒抱什麽希望，沒想到剛走到樓梯盡頭，就看見身著紅裙的紅玉坐在門檻，靠著門曬著太陽。

就好像在等誰一樣，也許是在等自己來找她玩？

芙蕖一步一跳的上前，紅玉卻是在發呆，芙蕖喚了她一聲，這才回過神，好看地笑了起來：“是芙蕖來了。”

芙蕖坐到她身邊，甜道：“紅玉姑姑。”

四年來，芙蕖的樣貌沒多大變化，倒是形象刻意弄成熟了些，當年齊眉的小門簾現在已經留長一並梳了起來，紅玉親切的看著芙蕖，嘴裏卻打趣道：“今天可吃好了，別到時候陵越又上我這來要人了。”

一提到陵越，芙蕖就想到弟子們的流言蜚語，她臉皮本來就薄，這下卻是紅了個透：“哎呀，姑姑就只知道打趣我。”撒完嬌，又有些失落，“師兄才不會過來找我呢……”

紅玉看著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卻這般的怨婦臉，忍不住笑開了：“那昨天上我這來喊你去吃飯的人是誰，嗯？”

芙蕖撐著下巴，這下沒了害羞，全是憂愁了：“這麽多年了，昨天也才第一次，並且那根本不算什麽。”

紅玉靠著門，側首看她：“整個天墉城有誰不知道你與陵越的婚約，他遲早是你的，芙蕖不用擔心。”

芙蕖是上任掌門最疼的弟子，整個天墉城又只有芙蕖這一個女弟子，芙蕖對陵越的心思誰人不知，以至於函素真人曾經承諾過要將芙蕖許配給下一任天墉城掌門。

大家心知肚明，下一任掌門非陵越莫屬，芙蕖同眾人一樣，原本以為大師兄要麽不接受掌門的任命，要麽上任之後立刻受命娶了她，但沒想到陵越卻對婚約只字未談。

芙蕖就這麽等啊等啊，一直等到現在。

芙蕖知道大師兄不是個不講信用的人，但是她也清楚紫胤真人對陵越的影響有多大，得道是每個天墉城弟子的追求，更何況是天資聰穎的陵越。

但是她更清楚的是，陵越不喜歡她。更確切的說，他對她是沒有男女之情的，芙蕖在他心裏就是同屠蘇一樣的存在，說不定還沒他地位高呢。

紅玉見芙蕖滿腹心事的樣子，心裏也清楚了七八分，她嘆道：“陵越這孩子也是個死腦筋，又愛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主人也說過，就連屠蘇都過的比他自在。”

頓了頓，紅玉斟字酌句道：“芙蕖，你喜歡陵越歸喜歡，但也切莫逼他太緊了，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一個名分的……陵越到底不是尋常人，能夠陪伴在他身邊，也得學會知足。”

紅玉不知自己是不是說的有點過了，只是說到最後，將自己也給說怔了。

紫胤真是教出了個好徒弟啊，和他不差分毫，一樣的性子一樣的觀念，只是說到底，芙蕖還是比她幸運的吧。

芙蕖認真的聽著，眼前似乎有層薄霧，她沒有註意到紅玉語氣中的幾分落寞。

“芙蕖知曉的，和那幾年相比，芙蕖已經很感激上天了，至少他能留在這天墉城，至少他沒親口說出……”

至少陵越沒有親口說出心中無她。

從紅玉那裏出來後，芙蕖一人在後山的池塘邊坐到了天黑，還記得小時候她經常和大師兄還有屠蘇一起在這裏練劍，那時的屠蘇還只是個害羞的少年，大師兄也很疼她，經常給她摘山楂吃。

芙蕖揉了揉眼睛，感覺到了一絲涼意，這才發覺天色已晚，明早又是她負責的晨練，於是拂了拂裙子回房。

芙蕖喜歡清靜，她的院子很偏，屠蘇和陵端還在的時候與陵越住在一個院子，只是時光匆匆，現如今偌大的院子只有陵越一人住。

芙蕖回房必經陵越的院子，但也甚少遇見陵越，只是今日……

冬至的夜晚著實涼了一些，但此時，陵越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借著月光翻著手裏的書卷，餘光瞥見芙蕖小小的身影跨進門，將書一合，擡眼看去，語氣似是有些不悅：“今日怎的回來這麽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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