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招呼！”史蒂夫根本聽不見托爾的聲音，傻笑著大聲說。

“好吧，你們非要這麽假裝的話。”托爾聳了聳肩。他看向被笨蛋情侶冷落在一旁的冬日戰士，拍了拍他的肩膀。“Hey，guy，你不想對你妹妹說點什麽嗎？”

冬日戰士機械地把頭轉向托爾，碧色的冷眸帶了些迷茫：“懷孕是什麽？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或者你是跟史蒂夫一樣高興傻了？哦，瞧瞧他臉上的傻樣，我打賭如果是簡懷孕，我絕對不會像他一樣表現得跟傻瓜似的。”托爾帶了點對人生贏家的嫉妒羨慕恨，信誓旦旦地說。托爾觀察到冬日戰士沒有反應的樣子，懷疑道：“難道你真像西婭說的，失憶了？”

冬日戰士直勾勾地看向辛西婭，沒理托爾。他不太滿意那個金發的大個子，他一出現，西婭的註意力從自己身上轉移到了金發大個子的身上。

“巴基，抱歉，我有點太激動了。”史蒂夫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已經忘掉了之前冬日戰士試圖幹掉他的事，沒有任何防備情緒地抱了一下冬日戰士。“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我重新見到了你，也有了和西婭的孩子。我很高興和你第一時間分享這個消息，巴基。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把我擁有的一切都與你共享。——嘿，我有對你說‘歡迎回來’嗎？”

冬日戰士摸著臉上被史蒂夫揍出來的淤痕，一點都不想跟他說話。冬日戰士徑直繞開還想對他巴拉巴拉說上一堆話的史蒂夫——孩子的事讓史蒂夫亢奮到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了，一向話不多的史蒂夫似乎開啟了話嘮開關——拉住辛西婭的手。

他的唇張張合合，無聲地練習了幾遍辛西婭的名字，才第一次喊出了那個一直在記憶中忽隱忽現的單詞：“西婭。”

辛西婭偏頭，露出詢問的表情。

“孩子……”冬日戰士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緊張，事實上他就是很緊張。這種情緒很陌生，讓他的臉繃得緊緊的，手上的動作卻放得很輕，小心地落在剛才小魔方冒出來的地方。

“你會喜歡她的，巴基。”辛西婭將手放在巴基按在她胸口的手上，語氣溫柔。

“你願意來當我們孩子的教父嗎，巴基？”史蒂夫也將手覆蓋在辛西婭的手上。他的手掌底下就是他的戀人，兄弟，孩子，史蒂夫想這就是他的整個世界了。

“我覺得孩子的昵稱可以交給你，哥哥。你願意為我的小公主取個可愛的名字嗎？”

巴基第一次不帶殺氣地看了史蒂夫一眼，他面無表情地呆立了片刻，開口：“甜甜圈。”

“……你能嚴肅點麽。”辛西婭想象了一下自己帶著小公舉去蛋糕店買甜甜圈的場景→【“甜甜圈，你想吃甜甜圈嗎？”】，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我覺得這個名字不錯，你不是最喜歡吃甜甜圈嗎？”史蒂夫看巴基無措地抿起唇，為他辯護道。→_→就好像剛才不是他在吐槽冬日戰士演技帝一樣。

“芒果。”巴基又提了個新名字。

“最討厭芒果啦！你就仗著自己失憶使勁安利給我這玩意兒是不是巴基！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你喜歡的我真的不一定喜歡！”辛西婭豎起眉毛。

“其實這個名字也……”

“閉嘴，史蒂夫。”/“閉嘴。”

兄妹兩人一致轉頭瞪了史蒂夫一眼，同時開口。

“我的簡才不會這樣罵我呢。”雷神托爾見到史蒂夫尷尬的處境，驕傲地挺了挺自己健壯的胸膛。

是啊是啊，福特斯小姐從來就沒有因為你的言而無信打你兩巴掌，殿下。海姆達爾保持著嚴肅正直的神情，默默地在心裏說道。

解散神盾局是一項大工程，你得考慮到原特工的安置問題，信息洩露的後續問題，還有現在的任務該交給哪個機構來做的問題，眾人都為此傷透了腦筋。在這樣的畫風裏，只有史蒂夫全天保持著興致勃勃的態度，臉上不間斷地24個小時放送著傻笑——尤其是在他本來很嚴肅很認真的前提下，他的表現非常突兀。

“他是不是外星人入侵了。”黑寡婦指了指自己頭，忍受了整整兩個月這種狀態的史蒂夫，她已經徹底放棄美國隊長能恢覆正常的期望了。

史蒂夫完全沒有察覺地把文件遞給黑寡婦，哼著歌走到另一個地方。

黑寡婦假笑著對他道了聲謝，轉過頭來跟布魯斯吐槽：“哦，我真受不了他三句話不離小芒果的狀態。為什麽cap都能從核彈的發射指令把話題轉移到他家小公主身上了。”

“而且毫不生硬。”布魯斯為她補上一句。

兩個受害者心有戚戚地相對而視，同時捂住自己的額頭，一臉“天吶來個人把美國隊長帶走吧”的神情。

而當這兩個受害者轉過了身……

黑寡婦：“希爾，你知道嗎。昨天小芒果在我手底下動彈了一下，哦天吶，她一定很喜歡我。”

布魯斯：“托尼，這是我的關於戰甲的新設想。嘿，你說小芒果喜歡這種樣式嗎，小孩子應該會喜歡這種顯眼的東西吧，剛出生的嬰兒視覺還不完全，我balabalaba……”

管好自己吧，先生女士們。

☆、超市一日游

? 在神盾局前局長皮爾斯試圖利用洞察計劃威脅全世界安全的時候，娜塔莎為了揭露他的陰謀提前一步曝光了神盾局所有的機密，其中也包括了被稱作“冬日戰士”的詹姆斯的資料。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生於1925年，超級英雄美國隊長的好友。1944年11月掉下冰谷懸崖，被蘇聯部隊改造洗腦，經過幾重波折後淪為海德拉的戰爭兵器。

其妹辛西婭·布坎南·巴恩斯生於1927年，美國隊長的戀人。1943年12月死於納粹襲擊，2011年以宇宙魔方的身份覆生，國家頂級監視對象。目前工作於紐約市薩拉查私立醫院。

單是美國隊長一個人穿梭了70年的時光在現代重新登場也就算了，然而有著相同經歷的人一下子又增加了兩個，而且這兩個人還分別是美國隊長最好的朋友和戀人，同時他們還是兄妹關系，美國人民和他們的小夥伴們都被這種從所未有的巧合感動哭了：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少次紅領巾才換來兄妹/基友/情侶再續前緣啊。

#穿梭時空的奇跡#牢牢占據了谷歌的搜索首頁，而第二個關鍵詞則是#美艷特工黑寡婦#。

“雖然我知道你當初是迫不得已，娜塔莎。但是我不得不說，這個主意真是太糟糕了。”整個超市的人都在自以為隱蔽地打量著辛西婭和詹姆斯，辛西婭甚至還註意到有幾個年輕人表情平淡地路過了她和巴基四五次。辛西婭長得很美，她早習慣了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然而那種欣賞美好事物的目光和現在人們看著辛西婭時好奇探究中帶了點警惕的目光又有所不同，這種目光可一點都不會讓人心情愉悅。

她頭疼地嘆了口氣，帶上衛衣的兜帽繼續跟黑寡婦抱怨：“我就因為好奇拿起一包狗餅幹看了幾眼，結果下午就收到十多封電子郵件，問我願不願意給他們的狗餅幹代言。什麽鬼啦！我幹嘛要給狗餅幹代言！”

“至少你的形象很正面，親愛的。嘿，你不覺得“模範夫婦”這個詞簡直是為你和cap量身定做的嗎？”不管是在蘇聯還是在美國，黑寡婦從事的都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工作，機密的曝光讓她的陰暗全部暴露在了大眾的眼皮子底下，這可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不過娜塔莎從來不是個在乎他人眼光的女人，身處如此微妙的處境也依舊保持著她獨特的幽默感。

辛西婭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比起黑寡婦的處境，她自己所遭遇的最多只能稱為甜蜜的煩惱。辛西婭的聲音帶了愧疚：“抱歉，娜塔莎。”

“你不用太介意這些。”沙啞性感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來，“西婭，你得明白我這麽多年不是靠名聲和臉蛋執行任務的，嗯哼。別在意其他人的目光，等熱度一過，你平靜的生活就會回來了。”

“等一下，巴基！別拿那麽多牛排！”辛西婭把詹姆斯偷偷放進購物車的牛排放回原位，“我覺得你對【平靜】這個單詞的定義有問題，你管飼養著冬日戰士、美國隊長還有小魔方的宇宙魔方小姐的日常叫做“平靜”嗎？”

“哦，謝謝。你安慰到我了，親愛的。”娜塔莎不負責地挑了一下眉，壞笑道。

“……我該說不用謝嗎，幸災樂禍女士。——等等，別從中間拿走罐頭啊啊啊啊啊啊啊！”辛西婭驚恐地看著巴基從堆成A字造型的罐頭中間隨手拿走了其中一個罐頭，而那個罐頭偏偏是整個罐頭塔的重要支撐點。

罐頭塔猶如洪流般傾塌而下，這下所有人都有了借口光明正大地盯著辛西婭和詹姆斯看了。

冬日戰士反應神速地拉著辛西婭躲開了倒塌的罐頭塔，無視自己造成的破壞，淡定地把他拿出來的那個罐頭放進購物車裏。他走了幾步發現辛西婭還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面無表情地思考了片刻，回憶起剛才看到的小女孩纏著她媽媽買巧克力的畫面，往辛西婭手裏塞了一包旁邊貨架上的水果片，摸了摸辛西婭的腦袋，用生硬的聲音開口：“別鬧脾氣了，媽，咳，哥哥都給你買就是了。”

“哦，你哥哥真可愛。”黑寡婦忍俊不禁地說。

“下次再給你打電話，我得處理他的爛攤子了。”辛西婭有氣無力地掛了電話。她看了看購物車裏那個罐頭，有看了看滿地打滾的一百多個罐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別忘記詹姆斯被洗腦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她在心底這麽對自己說。

“西婭，有人包圍過來了。”詹姆斯把手放到了腰後。

“那是超市的保安和工作人員，親愛的。”辛西婭手疾眼快地按住詹姆斯的手，將他拔了一半的槍塞進槍套裏。“放松，放松，現在我們很安全，巴基。沒人會傷害我們，讓我來跟他們溝通，好嗎？”

詹姆斯抿了抿唇，老老實實地站著不動了。

辛西婭的心裏閃過一絲心疼，詹姆斯被洗腦太多次了，他只記得怎麽殺人，怎麽戰鬥，卻不記得怎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他在這方面就像一張白紙，讓辛西婭操碎了心。她不止一次苦中作樂地想：至少在小芒果出生之前，她就有了照顧小孩子的經驗了，不是嗎。

解決完罐頭塔的事，辛西婭繼續拉著巴基在眾人的目光中買東西。

辛西婭宇宙魔方的身份曝光後，紐約眾多的反派BOSS都在蠢蠢欲動。出於安全考慮，他們已經從布魯克林的公寓搬到了托尼的覆仇者大廈，在小芒果出生以前都會一直住在那裏。搬了新地方，好多東西都需要重新添置，辛西婭列了好長一串購物清單。而她耗費了將近一兩個鐘頭，在巴基時不時鬧出個幺蛾子的情況下僅僅完成了清單的三分之一。

“你剛才扔了什麽在我的購物車裏面？”辛西婭拿起剛才詹姆斯扔進來的杜|蕾|斯，心底的wtf奔騰而過。見鬼，我哥哥昨天才學會自己疊被子，哪個小妖精就敢誘拐他上|床了！

詹姆斯敏感地察覺到了辛西婭的怨念，疑惑地看著她：“你不是說家裏沒有口香糖了嗎，西婭？”

“天吶，美國隊長居然用最小號。”

“草莓味誒，看不出隊長還有一顆童真的心。”

“你們為什麽不覺得這是冬日戰士用的？”

“此話有理。那麽問題來了，冬日戰士和美國隊長究竟誰是最小號？”

辛西婭雖然因為小魔方的原因不能使用能力，但五官還是遠遠強於人類的。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人群的竊竊私語，拿著那個草莓味最小號的杜|蕾|斯僵硬住。

“西婭，這個怎麽樣？”詹姆斯面無表情地舉起聖誕樹款型最大號的杜|蕾|斯。

史蒂夫打開家門，滿身的硝煙還未散盡，英俊的臉上有一兩處正在流血的擦傷，卻第一時間露出了輕松的笑意。

他嗅著彌漫了整個房子的鮮檸焗蝦的香氣，一邊往裏走，一邊隨手褪去腰間的彈夾，手臂上的醫療包，大腿綁著的匕首……

茶幾上擺著一個足有三英尺高的蛋，辛西婭和詹姆斯正圍在它前面，好奇地研究它。

“親愛的，你回來得正好。”辛西婭對史蒂夫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奧丁送了小芒果一個蛋。我和巴基正在研究怎麽孵化它。”

“你去神域了？”史蒂夫脫衣服的手一頓。小魔方會不斷吸收辛西婭體內的能量，除非小魔方脫離辛西婭，否則辛西婭是絕對不能使用空間之力的。

“你想太多了。托爾總得抽時間跟他女朋友約個會散個步什麽的吧，這是他順便捎給我的。”辛西婭聳了聳肩，站起身上前一步，幫助史蒂夫把他身上的各種危險物品取下來。“你完全可以在神盾局就搞定這些。”

“親愛的，是前神盾局。”史蒂夫低下頭在辛西婭唇邊偷了個吻，解釋道。“今天的任務出了點意外，我怕錯過晚飯。——巴基的臉怎麽了？”

“嘿，你臟死了！”辛西婭嫌棄地把史蒂夫推遠，手落到他脫|光的胸膛上，觸到一手汗。“你是跑回來的還是怎麽樣。——我哥哥的臉有什麽問題嗎？”她沒好氣地斜睨了頂著一只熊貓眼面無表情的冬日戰士，挑起了眉梢。

史蒂夫從洩露的資料裏得知了巴基這七十年來的經歷，知道他被海德拉洗腦培養成了戰爭兵器，對他感到非常愧疚。他總是喜歡把什麽都歸咎給自己。史蒂夫觀察了一下辛西婭的臉色，猜測巴基可能又做了什麽惹惱辛西婭的事，有意為他開脫：“西婭，你得知道多次反覆的洗腦會對人體的大腦產生很嚴重的後果，你要對巴基耐心一點。”

辛西婭對史蒂夫甜美一笑，不回答也不反駁，低下頭去觀察她的大蛋蛋。

史蒂夫給了詹姆斯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換了個話題：“奧丁提到過這是什麽生物的蛋嗎？”

“他沒說。他這段時間有點奇怪……算啦算啦，也許真像是托爾說的，他還沈浸在差點失去弗麗嘉的痛苦裏吧。——說真的，如果它孵不出小baby，我們就能吃起碼三天的全蛋大餐了。”

☆、小芒果的危機

? 孕育一只小魔方比辛西婭想象得辛苦多了，隨著小魔方的成長，她吸收的能量變的越來越巨大。與此同時，流失了大量能量的辛西婭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虛弱。

這一切布魯斯·班納博士都看在眼裏，七分出於對辛西婭的關心，三分出於對宇宙魔方孕育另一個魔方的好奇，他對辛西婭說想替她做個身體檢查。

“你最近的表現不太正常，西婭。在這之前沒人敢想象宇宙魔方會孕育出小生命，我們對這方面的了解完全是一片空白。不管是出於你或者是小芒果的健康，我們最好能做一個檢查。”布魯斯用他獨有的慢吞吞的語調，認真地對辛西婭說。

辛西婭也不是沒去醫院做過孕期的檢查，但她到底不是人類，醫院的設備根本對她沒有效果。她有些遲疑地看著布魯斯。

“哦，放心。如果你在擔心儀器問題，看看你前面兩位世界頂級的天才。”托尼得意洋洋地擡起下巴。

布魯斯無奈地看了托尼一眼：“托尼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準備好檢查宇宙魔方專用的器材了。”

“好吧，既然你們都搞定所有的事了。”辛西婭聳了聳肩，隨後微微收斂起笑意：“不過夥計們，不管檢查結果是什麽樣的，我希望你們都別告訴史蒂夫。讓我來決定什麽時候告訴他，用什麽形式告訴他，好嗎？”

布魯斯擔心地皺起眉。哪位母親不願意與孩子的父親分享關於肚子裏小寶寶的任何事呢？除非是母親的本能讓她察覺到了孩子的異常。

辛西婭咬住唇沈默了一會兒，瑩藍雙眸懇求地看著布魯斯和托尼：“史蒂夫很擔心我和小芒果，我告訴他這是宇宙魔方和人類不一樣的地方。他很期待小芒果，我不想讓他擔心。他已經經歷太多了，我不想再增添他的負擔，你們懂嗎？”

“好吧，你堅持的話。”托尼攤開手，率先領著辛西婭往他們的實驗室走。“你們知道，我在這一點上跟你有相同的處境——”他敲了敲自己胸膛上的方舟反應爐。“我也不希望佩普總是擔心個沒完。”

“你也有了個小反應堆？”辛西婭習慣性地調侃了一下托尼。誰叫鋼鐵俠沒事就喜歡調戲美國隊長，辛西婭當然得幫史蒂夫欺負回來。

“西婭……”布魯斯忍不住被她逗樂了。

“嘿，我以為現在是溫情頻道！”托尼不滿地看著他倆。

等辛西婭到了托尼和布魯斯特意為她布置的實驗室，她才發現參與檢查的不止他倆，還多了一個來自韓國的女博士。布魯斯介紹說她是世界頂尖的生物學家。哦，當然了，辛西婭好歹還算得上生物，生物學家的檢查總比物理學家靠譜。辛西婭還能說什麽呢，反正都被他們騙來了。

托尼觀察著顯示屏上超乎想象的能量數值，嘖嘖稱奇。“布魯斯，你得看看這個。現在小芒果體內蘊含的能量已經有芝加哥核反應堆的十倍多了。”

托尼說話的語氣對一個母親來說有些冒犯，布魯斯看向辛西婭的棕眸帶著歉意：“你知道的，托尼一看到他感興趣的研究發現就會忽略其他人。”

辛西婭現在累得連自己從試驗臺上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是靠了那個韓國的生物學博士海倫·趙的攙扶才坐了起來。

“我以前跟托尼的爸爸霍華德見過幾面，他們倆對研究的熱愛倒是挺像的。”辛西婭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對海倫輕笑著說：“謝謝你，海倫。你在這裏讓我放松多了。我總覺得這兩個科學怪人隨時都想要解刨我。”

即使辛西婭虛弱到這種地步，她還是改不了喜歡調侃別人的壞毛病。布魯斯做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溫吞地開口：“我哪裏敢這麽做，西婭。我會被冬日戰士射成篩子的。”

“然後我們就可以見到冬日戰士大戰綠巨人了。——幫忙一下。”海倫扶住辛西婭的肩膀，示意布魯斯把辛西婭從試驗臺抱到她的輪椅上。

布魯斯不像一般的科學家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常年的逃亡生涯鍛煉了他的體魄，他輕而易舉就抱起了辛西婭，將她小心地放到輪椅上。

“哦，好主意。”辛西婭偏了一下頭，露出壞笑。“我得認真地考慮一下這個提議，不過首先我們得把愛與和平的使者史蒂夫弄走，海倫，不然我們可繼續不下去。”

“現在的姑娘們都這麽難纏嗎？好吧，我認輸了。”布魯斯擡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我覺得我好像被人無視了，賈維斯。”托尼默默地看著他們相談甚歡的模樣，跟他忠實的管家賈維斯抱怨。

“sir，不是‘好像’。”賈維斯很誠實地回答托尼。

“結果怎麽樣，托尼？”海倫推著辛西婭的輪椅來到顯示屏前面，辛西婭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數據迷花了眼，出聲詢問道。

“小芒果發育得不錯，從她的胃口來看很健康。但是你就比較糟糕了，西婭。你的力量在衰弱。話說回來，魔方的孕育周期跟人類的一樣嗎？哦，我讀過一個中國的神話故事，有一個叫哪咤的小孩在他母親體內待了整整十年，我很好奇他爸爸是怎麽忍下來的，靠右手嗎。要知道小芒果現在才五個月大，你連三個月都撐不下來。”托尼彎下腰，手按在辛西婭的肩膀上，收斂起臉上不正經的表情，正色道。“西婭，你需要做出選擇。”

辛西婭抿起唇，沈默著垂下眼睛。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早就清楚了，她只是不讓自己去想。她還記得史蒂夫得知他們有了一個孩子時高興得像個傻瓜一樣的樣子，她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史蒂夫他們的孩子或許生不下來這種話。

“托尼，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布魯斯在這種氣氛沈重的環境裏很不自在，他在顯示屏上操作了幾下，調出更加詳細的數值：“小芒果已經發展出自己的意識了。你不是在讓西婭做出選擇，你是在讓她殺了自己的孩子。別這樣，在無可挽回之前，我們至少還有五周的時間可以商量對策。”

辛西婭抓緊了輪椅的扶手，她的鼻尖發酸，眼圈泛著紅色，看起來就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海倫沈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強笑道：“別擔心，辛西婭。我們總會想到辦法的，我先帶你出去透透氣，好嗎？”

辛西婭點了點頭，海倫推著她走出實驗室。

“哦，布魯斯。你總是這麽天真。我們要用事實說話，繼續拖下去對誰都沒好處。”托尼雖然表現得比誰都要無所謂，其實他並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小芒果曾經用她細小的精神觸須纏在他的手腕上跟他交流過，她是那麽幼小，那麽惹人喜愛，誰舍得傷害她呢。托尼也希望她能夠活下來，健健康康地長大。可是仍由事態這麽發展下去，不但小芒果活不下來，辛西婭也可能因為力量耗盡而陷入無盡的沈眠。而誰也無法保證宇宙魔方會在失去意識以後會做出什麽事來保證自己的生存。這件事已經不單單是辛西婭和史蒂夫之間的事了，它關系到整個地球的安危。

“托尼，你在阿富汗的時候可不是這麽幹的。”

“那是因為我沒有隨手就能帶來外星軍隊的能力！”托尼擠開布魯斯，調出紐約大戰的視頻——人們在廢墟之間驚慌地逃竄。

布魯斯的臉緊繃起來，他看上去隨時都會往托尼臉上來一拳：“你把紐約的事怪到了西婭頭上？那是洛基操縱了她，她當時甚至沒有意識。”

“你說到點子上了，布魯斯。她沒有意識。如果繼續下去，她又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宇宙魔方！”

“sir，史蒂夫先生在你身後。”

兩個對著顯示屏吵得火熱的科學家僵硬地轉身看向他們身後的美國隊長。

托尼懊惱地想：該死，我為什麽要把他的進出權限設成頂級。

如果托尼沒這麽設置，至少在史蒂夫進來之前，賈維斯就會提醒他。

“我想我們可以就‘沒有意識的宇宙魔方’這個話題聊一聊，布魯斯，托尼。”史蒂夫取下頭盔夾在臂彎，露出一個看起來溫和無害的笑容。

海倫推著辛西婭來到了覆仇者大廈的空中花園，這裏到處都是托尼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稀有植物，美得像是仙境一般。

“辛西婭，你還好嗎？”海倫見辛西婭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有些擔心地問道。母親的情緒會影響到體內胎兒的健康，海倫想要讓辛西婭開心一點——盡管海倫不知道小芒果到底能不能出生。

“我……”辛西婭嘆了口氣，伸手撫摸過一株絨蒿的花穗。“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這麽倒黴。好不容易養大史蒂夫了，結果剛一跟他表白他就跑了，因為他覺得他隨時都會死，不願意耽誤我。該死的他為什麽不問問我，我就是願意被他耽誤！”

好吧，海倫沒繃住自己的臉，笑了出來。她對看過來的辛西婭作了個“你繼續”的動作。

“然後我莫名其妙有了控制植物的能力，連花園都打理不了。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能量暴動，弄垮了兩個街區。這些都跟其他的資料一起被曝光了，我覺得他們寫得比我經歷的更有看頭，我建議你可以去谷歌搜一搜，他們還提供了下載功能。”辛西婭撇了撇嘴。

“後來我為了贖罪，放棄了最喜歡的植物學當了醫生，被派到戰場。然後……”她聳了聳肩。“我死了。過了不久，我哥哥也掉下了懸崖，被蘇聯人找到。他們把巴基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洗成了空白一片，讓他做他們的殺人武器。我花了七十年好不容易活過來，找回了哥哥，和史蒂夫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以為我終於可以happy end了，結果……”辛西婭說到這裏，沒忍住沮喪的情緒，哭了出來。

她哽咽著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我總是安慰自己：你看，你是個多麽幸運的女孩。你的哥哥和戀人在戰爭裏活下來了，你也沒有死，不要抱怨。可是……可是……該死我恨透老天總是在我高興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了！再來幾次我發誓我就得跟反派BOSS們手拉手毀滅世界去了！”

小芒果這時候恰巧醒了過來，她正好聽到了辛西婭的最後一句話，高興地伸出精神觸角拍了拍自家媽咪的肩膀以示鼓勵。

“哦，你這個壞東西。”這大概是母親的通病，即使心裏再難過，只要一看到自己的孩子，她們就會立刻重展笑顏。

☆、生死抉擇

? 海倫看到小芒果從辛西婭胸口探出一根軟蹋蹋的粉紅色精神觸須對她招了招，驚奇地看向辛西婭。

“她現在還不會說話，只能靠精神力和別人交流。她想跟你說說話，海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辛西婭擦幹凈自己臉上殘餘的淚痕。

“哦，哦……我當然不介意。我，我沒想到小芒果會是這個樣子，我，我有點……”海倫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自己的臉，動作輕柔地握住小芒果的精神觸須。“小芒果的名字有什麽來歷嗎？我倒是覺得小蘋果更配她可愛的顏色。”

小芒果發出幾聲不高興的啾啾聲，顏色都變成了深粉色。

“巴基堅決要取這個名字，你知道，他當時看上去都要哭出來了。”

“……那個冷冰冰的冬日戰士！”海倫試圖在冬日戰士那張“我是殺手敢靠近就宰了你”的臉上想象出兩朵淚花，整個人都斯巴達了。

辛西婭握拳咳了一聲。慘，說漏嘴了。“他其實很喜歡撒嬌。不過你得保密，海倫。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動不動就擺委屈臉的撒嬌狂，那群大齡兒童一定會想法設法把他欺負得哭出來。我想你體會過覆仇者幼兒園的威力了。”

“哦，別說了。”海倫簡直不想回憶起那幾個湊到一堆就幼稚得堪比小學生的超級英雄們，顯然也是深有所感。

說曹操，曹操到。辛西婭正在跟海倫分享撒嬌狂冬日戰士的趣事，詹姆斯就搭乘著電梯出現在了空中花園。

他看到辛西婭，眼睛一亮，幾步就走到了辛西婭的輪椅面前，彎下腰擁抱她。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辛西婭張開手抱了抱詹姆斯，親了親他的臉頰。

小芒果也特別熱情地拿精神觸須纏住了詹姆斯的脖子，熱情到可以讓一個普通人窒息的那種。

然而討人厭的舅舅並不把小芒果的這點力道看在眼裏，他拉下小芒果纏在他脖子上的精神觸須，捏了捏雖然沒有實體但是觸感就是這麽肉軟多汁的小須須，把它們裹吧裹吧裹成一團，按進辛西婭的胸口，冷著臉非常認真地說：“暴露在母體外太久對她不好，西婭。”

“你說得對，巴基。小公主，放風時間該結束了。”辛西婭拍了拍胸口，還想要跑出來繼續跟舅舅鬥智鬥勇的小芒果立刻蔫了，悻悻地縮回辛西婭體內。

詹姆斯這時候才回答辛西婭的第一個問題：“我來接你回家。”

海倫把小芒果和冬日戰士的“相親相愛”看盡眼裏，很不明白為什麽辛西婭看不到冬日戰士脖子上被小芒果累出來的淤痕。這難道是家族游戲？她因為這個突然冒出的想法抽了抽嘴角，把自己的註意力從這上面轉開，隨口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和辛西婭在這裏。”冬日戰士一瞬間看過來的眼神差點讓海倫尖叫出來。

辛西婭熟練地檢查了一遍全身，從發夾找到了詹姆斯藏在上面的跟蹤器。她上下拋動著被精心雕刻成與發卡相同形狀的貓形跟蹤器，對詹姆斯高高挑起眉梢。

剛才還在對海倫放殺氣的詹姆斯立刻心虛地移開視線。

難怪冬日戰士看她的眼神那麽冰冷。海倫見了辛西婭手上的跟蹤器和冬日戰士的反應，秒懂。

自從辛西婭的健康狀況惡化以後，詹姆斯和史蒂夫簡直一秒都放心不下辛西婭，偏偏他們兩個因為各種原因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守在辛西婭身邊，所以類似的手段簡直層出不窮。這個跟蹤器看似簡陋，其實材質一點也不普通，屬於神盾局還在試驗階段的秘密金屬，單憑還是重點監控對象的巴基根本沒辦法搞到手，辛西婭毫不懷疑史蒂夫也在裏面插了一腳。

她也對這種每天都在自己身上找跟蹤器的局面絕望了，幹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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