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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們並沒有把註意力放在斯內普身上太久,因為有一個新消息成為了他們的話題,更令人震驚,更不可思議——“西裏斯.布萊克……格蘭芬多!”

幾乎全部的斯萊特林學生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然後有些人開始幸災樂禍,有些立馬準備給家裏寫信,有些人則在辱罵這個剛被分到格蘭芬多男孩兒。維斯蒂亞看見一個金頭發的女生差點暈倒,她周圍的同學都在安慰她:“納西莎,別太難過。”

而西裏斯.布萊克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歡快地摘掉分院帽,興致沖沖地奔向了格蘭芬多的懷抱。

“那可是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他怎麽去了格蘭芬多?梅林啊,布萊克可是傳統的斯萊特林純血貴族,他們是黑魔王的忠實擁護者,居然去了格蘭芬多?”維斯蒂亞身後一個女生對另一個女生說,滿滿的不可置信。

“你們瞧,他的堂姐納西莎已經快暈倒了,這對於布萊克家真是個不小的沖擊。”

“恐怕明天他就會收到吼叫信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可是勢不兩立,格蘭芬多向來是黑魔王的反對者。”另一個女生說:“一個純血叛徒,布萊克老夫人要氣死在家裏了。”

“維斯蒂亞.西馬爾斯。”教授念到了她的名字。

維斯蒂亞上前坐在了凳子上,被分院帽罩住腦袋,在這一刻她確實有點緊張。

“來瞧瞧,這是個多麽善良的小姑娘,你正義卻不魯莽,聰明卻不自大。”

“先生,我想去拉文克勞。”她發表意見。

“為什麽?去格蘭芬多吧!你在那裏會過得很快樂,你會有很多的朋友。”分院帽建議道。

“可我更喜歡拉文克勞,我也適合那裏,不是嗎?”

分院帽想了想:“哦,是的,你熱愛學術,沒有偏見。西馬爾斯家族對嗎?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的父母,我把他們都分到了拉文克勞。”

“好吧,我應該尊重你的家族傳統……”分院帽大喊一聲:“拉文克勞!”

拉文克勞的長桌上想起一陣矜持的掌聲,他們雖然表面上是保持禮儀地鼓掌,但眼睛裏可冒著熱情的光芒。維斯蒂亞感受到來自同學們的善意,也不由地開懷一笑。

拉文克勞的小巫師們由級長洛夫古德帶著回了休息室,穿過掛滿畫像的走廊,直到最西邊,他們登上了一座塔樓。這個學院由羅伊納.拉文克勞創立,這裏的學生們幾乎是睿智、博學、聰明的代言詞,他們大部分好奇心很強,喜歡鉆研事物。

拉文克勞的顏色是藍色和青銅色,他們的標志是一只鷹,代表著智慧的鷹,高高翺翔在無人可及的天空。順著石頭的樓梯,小巫師們爬到了塔樓的最頂端,一扇光禿禿的木板門,上面一只鷹狀的青銅門環。

洛夫古德用魔杖敲了敲那扇門,門環上的鷹就活了過來,它撲扇著翅膀問:“米布米寶產自哪裏?”

洛夫古德淡然地回答:“米布米寶產自亞述。”他回頭對拉文克勞新生小鷹們說:“米布米寶是一種看上去像灰色仙人掌的植物,它布滿了癤子,有很強的防禦機制。這不是你們一年級的課程,但你們是拉文克勞不是嗎?所以不要把年齡當做答不出問題的理由。”

那只鷹狀門環聽見正確的答案,立馬開了門讓他們進去。

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是一間很大的圓形屋子,通過墻上的窗戶他們可以很清晰地看見外面的美景,從高空俯視整個霍格沃茨。天花板是透明的,此時可以看見所有的星星,而地毯上也有星星,整齊地按照當天的星軌排列。

最讓人驚喜的無疑是他們擁有霍格沃茨最大的圖書館,只屬於拉文克勞學生的圖書館,從休息室旁邊一扇透明的門進去,有無數的書籍在等著被閱讀。

維斯蒂亞思考著她和父親約定的課題,魔法網信息的輸入、提取與設定,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一探究竟。

室友

拉文克勞歷年的新生都不多,他們和斯萊特林一樣,屬於分院率極低的學院。相比而言,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則是占了新生的大部分。維斯蒂亞與一個叫妮娜.布特的女生分在了一個宿舍,藍色的床帳,藍色的地毯,藍色的窗簾,她還可以站在寢室高空欣賞禁林、黑湖、魁地奇球場。

“你對這個感興趣?”妮娜瞟了一眼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書:“《魔法信息標記規則》?哦,這可不簡單,我從一個魔法部通訊司的親戚那裏聽說,他們整理這個規則至少花了十年。”

維斯蒂亞將巫師袍掛進衣櫥裏,她還不大會使用整理魔咒:“事實上我確實在研究這個,你知道,這種大規模可重覆的信息設置其實很有意思。”

“是的,但你必須要有一個足夠大的空間來裝載你的信息,你的魔法網範圍越大,你需要的空間容量也會無限上升。”妮娜放下她的書,隨意地說:“其實魔法部也在克服同樣的問題,不止是魔法網信息,還有其他檔案。你得知道,每年僅僅未成年巫師使用的魔法蹤絲記錄,就足夠占有現在能制作的最大空間容器了。”

“那可是個大花銷。”維斯蒂亞聯想到自己的課外課題:“你對空間魔法有研究嗎?”

“或許你可以去圖書館看看《讓你的箱子裝更多》,那是本生活空間魔法的書。”妮娜看著維斯蒂亞不相信的表情,說:“嗨,別這樣,你得去試試,那本書的作者可是勒阿諾.貝奇,史上最偉大的空間魔法巫師。”

妮娜繼續說:“我倒是對星象學更有興趣,我還在為麻瓜報紙寫專欄,‘看看星座更愛你’,哦,他們都喜歡那一套。”她問:“維斯蒂亞,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我來幫你看看。”

維斯蒂亞連忙搖頭:“不了,謝謝你,我自己已經用占蔔術看過很多次了……”

“占蔔?那可不靠譜!”妮娜堅定地回答:“星象學會更準確。你得知道,每個人的出生星盤都有自己的軌跡,我可以依據它推算出死亡星盤,這預示著你生命的低谷與厄運。”

“聽上去很覆雜……”

“不,簡單極了。”妮娜說:“我已經證實了我的理論,我早就預言了法蘭西麻瓜總統的逝世,你可以在《唱唱反調》上找到我的文章。”

拉文克勞總是比其他學院更加寬容,它能夠接受任何熱愛學術的人,有些甚至是世人眼中的異類。在這裏,他們的學院包容一切,給他們繼續研究學術的機會與平臺。

維斯蒂亞與妮娜又聊了一會兒,這是個執著於命運預言研究的小姑娘,她有一頭毛毛躁躁的褐色頭發,胡亂地紮起來垂在腦袋後面。維斯蒂亞聽她分析了魔法界與麻瓜界政要的死亡星盤,然後她從這些信息開始分析麻瓜的□□勢會如何變化,與魔法界如何牽連,她由一條條因果線分析到了1981年食死徒會發生巨變。

維斯蒂亞躺在床上卻睡不著,1981年,黑魔王在殺害哈利波特時被魔法反彈,之後半死不活並銷聲匿跡了近十年,這確實算得上是一次巨變。而這個分析居然是妮娜從她認識的唱唱反調女記者的星盤為□□,女記者會在1897年產生家庭矛盾,妮娜一條線接著一條線,不停推斷了4年,最終產生出食死徒巨變的結論。

這段過程包括了對角巷火災,貓頭鷹受水星逆行影響,英國麻瓜首相與女王星盤互相影響等無數不可思議,無法讓人聯想到一起的事件穿插。

總的解釋,就是“南半球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就導致了北半球一場風暴。”

維斯蒂亞翻了個身,越是接觸拉文克勞,她越是被吸引。這是一種致命的吸引,讓她根本無法自拔。或許她真的遺傳了學術的基因,她對這個魔法世界充滿了渴望,這是她在蜘蛛尾巷的六年所沒有經歷的,仿佛是一個新世界正在對她打開大門。

她想到了斯內普,他們同樣在平凡無奇的麻瓜世界長大,沒什麽人教導他們知識,他們唯一接觸魔法的途徑就是艾琳留下的幾本魔法書。在這一瞬間,他們打開那扇大門,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是迷失嗎?她對學術的狂熱,那他呢?一個斯萊特林,他狂熱什麽?

他也許會追尋那些他所沒有的,他所渴望的,所以,他在渴望什麽……

這一天拉文克勞的課幾乎都是與赫奇帕奇一起上的,有點呆萌的小獾和機靈聰明的小鷹相遇,於是課堂上無一例外地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成功讓羽毛漂浮起來,非常好,拉文克勞加五分。”

“分辨出糞石的功效,拉文克勞加三分。”

拉文克勞的寶石在“卟鈴卟鈴”地增加,以不可擋的趨勢超出了赫奇帕奇太多。不過小獾們並沒有把這當回事,他們依舊開心地聚集在一起,吃著點心拉家常。

快到傍晚,維斯蒂亞匆匆跑向天文塔,她在公共休息室門口耽誤了太久,四五個學生一起絞盡腦汁都沒有回答出鷹環的問題,其中還有兩個是三年級學生。

而在她拿了書來出來時,居然看見有幾個新生站在門口想再次挑戰鷹環,不過可惜的是,鷹環每天只有一個問題。他們最終也只是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她第一次知道了拉文克勞學生的業餘愛好——和鷹環玩問答游戲,這真是個神奇的學院。維斯蒂亞奮力向天文臺跑去,然後一把被斯內普拉住胳膊,他成功阻止了她撞上欄桿。

“哦,西弗勒斯。”她不好意思地將頭發挽到耳後,然後給了他一個友好的擁抱。他果然是瘦了,維斯蒂亞在心中暗暗評估著。不過斯內普在見到她之後並沒有表示出多麽高興,只是面無表情地用目光掃過她的臉,然後把她拉到了墻角。

“怎麽了?”維斯蒂亞不解地問,在他警示的眼神下停止了發問。

“蠢貨格蘭芬多,如果不是因為麥格教授,我早就把他們變成鼻涕蟲了!”一個斯萊特林學生順著樓梯走了上來,顯然,他是準備去天臺上天文課的。

“蠢貨格蘭芬多,梅林都為他們感到羞恥!”另一個斯萊特林附和道。

維斯蒂亞看著他們從她面前走過,然後沒多久,上面就傳來了驚聲尖叫,物體落地的聲音和爭吵此起彼伏。緊接著就是大笑聲和嘲諷:“斯萊特林才是蠢貨!連這個小小的陷阱都沒有發現的蠢貨!”

“詹姆.波特!我要給格蘭芬多扣分!”

“你可沒有權利給格蘭芬多扣分,蠢貨貝德.萊斯特蘭奇!”他們還在不停地爭吵,這裏的動靜已經吸引來了費爾奇先生的註意。

天文課

“哦,西弗勒斯,你知道那裏有陷阱,是嗎?”維斯蒂亞小聲地問斯內普,這個角落並不寬敞,他們貼的很近,幾乎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斯內普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男孩子總比女孩子發育晚,他們的個頭差不多,但過不了幾年,他就能超過她。

“你是怎麽發現的?”維斯蒂亞又問。

“波特和萊斯特蘭奇今天一直在發生沖突,而上節課是萊斯特蘭奇贏了。”

“所以你猜波特會反擊?”

斯內普沒有回答,他順著樓梯向上望去,動作十分謹慎。

“只是猜測嗎?”維斯蒂亞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詹姆和西裏斯正大笑著跑下來,後面跟著抓狂的兩個斯萊特林新生。她不相信僅僅因為猜測斯內普就會下判斷,他可不是個憑第六感做事的人。

“剛才波特偷偷摸摸地跟在我身後,我想他是第一次來這裏。”斯內普低聲解釋,然後迅速把維斯蒂亞重新拉進角落,那幾個小巫師從他們面前狂奔而去。

“所以你又下來了?”維斯蒂亞眨眨眼睛,帶著微笑。他怕她會不小心踩到陷阱,所以專門又下來等她嗎?

斯內普有些僵硬地把她推開,大步朝樓梯上走去。

維斯蒂亞忽視了他的懊惱,他們都了解彼此,她當然知道他並不像表現出的那樣冷漠。不過顯然,他不願意把自己的善意說出來,即使那樣可能會引起誤會。

他們上來的時候天文課已經開始了,小巫師們圍在辛尼斯塔教授的身邊聽他講星辰的運行。維斯蒂亞可不準備上去湊熱鬧,她在天臺邊上的石階坐下,把書攤在膝蓋上裝模作樣地翻了翻。在意識到這裏的光線根本看不清任何字之後,她尷尬地將書合起來。

“也許你該學習光亮咒。”斯內普在她身邊坐下,從書包裏拿出一卷羊皮紙放在腿上,寫了個咒語遞給她。

“哦,這是個好主意,熒光閃爍!”她的魔杖閃過一絲微弱的光。

“熒光閃爍!”斯內普說,魔杖頂端立馬亮起一個小小的光點,柔和的亮度,卻能讓周圍清楚起來。他用眼神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書,示意她可以繼續閱讀。

“其實我對天文學沒什麽興趣。”維斯蒂亞興致了了地翻了幾頁書,然後轉頭去看斯內普:“我的室友妮娜,她很喜歡這個,她是個了不起的預言家,絕對了不起。”

斯內普斜著腦袋朝人群中掃了一眼。

“就是那個!”維斯蒂亞湊到他身邊小聲地提示,或許她離他太近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耳後,他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魔杖頂端的光亮立馬熄滅了。然後他僵硬地向旁邊移了移,企圖拉開和她的距離。

“斯萊特林學院怎麽樣?我是說他們看上去一點都不友好。”維斯蒂亞沒有意識到斯內普的躲閃,她繼續說:“也許我們可以一起去圖書館,我最近在看關於魔法網的書籍,說實話那挺難的。”

斯萊特林和拉文克勞一起上的課程並不多,除了天文課就是魔法史和飛行課了,其中飛行課還是四個學院一起上的。他們並沒有太多見面的時間,這讓維斯蒂亞有些小傷心,她不希望因此而淡了和斯內普的友誼。

“你的魔杖真漂亮,”維斯蒂亞終於把視線移到了他的手中:“是什麽材質?”她問。

“樺木,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杖心是鳳凰的羽毛。”斯內普低聲說:“賣魔杖的奧利凡德先生說鳳凰羽毛代表著重生,或許我會有不一樣的生活。”猶豫了片刻,他問:“你願意試試它嗎?你送我的魔杖。”

“當然,它看上去挺別致。”維斯蒂亞從他手裏接過魔杖,上下打量著。這是一根筆直的堅韌的魔杖,被打磨得光滑極了,最末尾的手柄上雕刻有精美的花紋,低調但不失高雅。

斯內普安靜地坐在她身邊,看她白皙柔軟的手指撫摸過魔杖,似乎心裏也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熒光閃爍。”維斯蒂亞做了個起手式,然後念起咒語,魔杖頂端照射出一道光芒,她做得遠比第一次要好。

“它並沒有排斥你。”斯內普看似無意地說。

“當然,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它當然和你一樣了解我~”維斯蒂亞擡了擡下巴,心情愉悅。

“孩子,我想你該知道,魔杖的存在等同於巫師的生命,它與你的魔力是相連接的,你不該把他隨意遞給別人。”不知什麽時候,辛尼斯塔教授站在他們面前,這個年邁的白發老頭對著斯內普諄諄教導。

魔杖對於巫師來說是唯一的,是與他們魔力相連的,如果魔杖折斷,就意味著巫師失去了自己的保護屏障,他們幾乎不可能再買到一根原來一樣契合的魔杖。維斯蒂亞意識到這一點,歉意地將斯內普的魔杖還回去:“抱歉。”

“孩子,保護好你的魔杖,那是唯一的珍寶。”

“是的,教授,我知道。”斯內普平淡地對辛尼斯塔教授說,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辛尼斯塔教授點點頭,繼續回到人群前面,講解他的天文知識。幾個斯萊特林回過頭朝這邊看來,他們用異樣的眼神盯著維斯蒂亞和斯內普,然後竊竊私語。

“嗨,維斯蒂亞,”妮娜從前面擠了過來,拍拍她的肩:“抱歉,我聽課太入神,沒有註意到你在後面,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天文學可是你的最愛。”維斯蒂亞示意斯內普朝旁邊挪一挪,然後他們騰出個位置給她。

妮娜隨意地閑扯了幾句,然後瞥了一眼斯內普,怯怯地跟維斯蒂亞說:“你得叫你的朋友小心點,剛才我聽見那幾個斯萊特林對他不懷好意。”

“他們說了什麽?”維斯蒂亞在聽見“不懷好意”的時候就提起了心。

妮娜神秘地說:“哦,他們覺得他是斯萊特林的叛徒,說你的家族拒絕伏地魔的招攬,簡直是不知好歹的蠢貨。而他和你在一起,就是一樣的不知好歹。”妮娜稻草一樣的頭發在風中飄蕩,她繼續說:“顯然,我不認同他們的說法。”

聽到她的話,斯內普的臉色有些陰沈。

“你的家族是拉文克勞,拉文克勞可不是蠢貨,我們是最聰明的巫師。”妮娜認真地說:“而你的這個朋友,不得不說,他看上去也不蠢。”

“西弗勒斯,我想我還是跟妮娜去拉文克勞那邊比較好。”維斯蒂亞體貼地笑笑,然後悄悄對他說:“我們該一起找個隱秘點的地方,避開那些不友好的視線。”

斯內普微不可察地應了一聲,他看著女孩漸漸融入人群中的身影,握緊了自己的魔杖。他的目光覆雜,似乎在猶豫徘徊,但最終,他也只是掃過了那幾個議論紛紛的學生,什麽都沒做。

他知道斯萊特林是什麽樣的地方,權利,金錢,野心的搖籃。他也知道自己選擇了什麽,自己會面對什麽。

他始終記得分院帽的話:

“斯萊特林崇尚純血,你在那裏會受盡排擠和打壓。

——但是同樣,斯萊特林會帶你走上巔峰。”

秘密教室

很快,斯內普就在一樓偏僻的角落找到了個空教室,這裏距離赫奇帕奇休息室格外地近,而離魔法史賓斯教授的辦公室也不遠。

維斯蒂亞將從圖書館借來的書放在桌子上,這本《讓你的箱子裝更多》十分簡單易學。她四處打量這個教室,所有的窗簾都是厚重的褐色窗簾布,只在四周點了幾盞燈,顯得有些陰暗。

“這地方真適合熬制魔藥。”她得出結論:“偏僻,避光,幹燥。”

斯內普像是在迎合她的分析,這麽一會兒已經架好了坩堝,他一面檢查著教室,一面問她:“還有呢?”他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這裏離賓斯教授的辦公室不遠,如果發生意外,可以及時找他解決。而賓斯教授的魔法史枯燥無味,沒多少學生會有好奇心來問問題,這裏簡直再安靜不過了。”即使賓斯教授是個幽靈,也是個比他們有本事的幽靈。並且他的穿墻術相當“高超”,每次他都是直接穿墻來上課的,幽靈們都喜歡這麽幹。

維斯蒂亞在壁爐旁坐下,心不在焉地說:“赫奇帕奇的領地,他們熱情純真,絕不會惡意攻擊。我認為,你應該有咒語可以讓這間教室躲過他們的視線。”

斯內普嘴角向上揚起:“是的,忽略咒,雖然我才剛學……”他用一塊幹凈的方巾小心地擦著他的坩堝:“但對付赫奇帕奇足夠了。”

“哦,比起在走廊裏尋找空教室,赫奇帕奇更喜歡去廚房烤些小點心。”維斯蒂亞瞥了瞥他的動作:“你為什麽不來個清潔咒呢?”

“只要坩堝有細微的損傷,熬制出的魔藥就千差萬別,坩堝專用清洗劑遠比咒語靠譜。”斯內普瞟了她一眼。

維斯蒂亞不在意地繼續翻書,她認為那沒什麽差別,不過斯內普對於魔藥總是謹小慎微。他的每一個步驟都相當精確,草藥的處理,攪動坩堝的手法,熄滅火焰的時間,他總能毫無誤差地完成。

以這種“地下黨”的方式相處,讓他們都少了很多輿論壓力。維斯蒂亞花去大部分時間在空間魔法與魔法網理論上,這使她有些疲憊,她需要學習的知識太多了。

一個生活在麻瓜世界的拉文克勞,她有時候會慶幸自己擁有西馬爾斯家族引以為傲的學習能力,不然她會更加吃力。

魔法網是一項巨大的工程,它的建立是由圍繞在魔法界各地的魔法網點組成的。當巫師在這張魔法網之下使用魔杖,離他最近的魔法網點就會收到感應,然後與相鄰的魔法網點來進行定位,將信息傳回魔法部總站。

這種魔法點定位的啟動,完全是由巫師魔杖的魔力帶動,只需要一點點觸發信息的魔力,它就能讓你無處遁形。換言之,只要周圍沒有巫師運用魔杖,魔法點就處於休眠狀態,而巫師運用魔杖施展咒語時,他的魔力就會觸發附近的魔法點。

有些未成年巫師在校外使用魔法時,會在前綴加一個連接的咒語,可以讓魔法部無法感受到他的違規,而那個前綴咒語的原理就是混淆魔法網點的啟動與傳遞。不過大部分巫師是不喜歡使用這個前綴的,因為它會浪費多餘的時間和魔力,尤其在打鬥的時候,他們可沒有時間花在前綴上。

安放魔法點實在是個大工程,只要在魔杖上或者咒語上做些手腳,魔法部就不會接收到即時信息。但同樣,假如你能夠入侵魔法網,你就能借助魔法部得到更多你想知道的信息。

就像是黑客入侵網站,從後臺得到數據一樣。

維斯蒂亞從秘密小教室離開時遇上了賓斯教授。賓斯教授是霍格沃茨唯一的幽靈教師,據說有一天他急著給學生們上課,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維斯蒂亞打了個冷顫,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一個變成幽靈都要堅持給學生上課的好老師。

“賓斯教授,”維斯蒂亞忽然問:“霍格沃茨是禁止幻影移行的對嗎?”

“是的。”這位教授枯燥的嗓音像是吸塵器。

“是因為魔法陣嗎?禁止幻影移行的魔法陣?”維斯蒂亞問:“我在書上沒有找到這部分內容。”

“是的,”賓斯教授繃著臉說:“霍格沃茨有一個大魔法陣,在關鍵時刻能抵禦邪惡的攻擊。最早的時候四位偉大的學院院長曾設置過一個能量驅動型的魔法陣,但因為年代太久遠,能量耗盡之後魔法陣失效了。”

賓斯教授繼續說:“現在的魔法陣是鄧布利多校長設計的,具體我不能告訴你,但是請放心,這個魔法陣非常堅固,可以抵禦一切攻擊。”

“謝謝,教授。”維斯蒂亞可不相信這個魔法陣的堅固性。要知道在鄧布利多死後食死徒來攻擊學校,魔法陣也沒堅持多久,還多虧了教授們和鳳凰社成員的防禦魔法呢。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奧妙,仔細思考著最近所了解的魔法網知識,企圖將它與魔法陣的繪制聯系起來。

但很可惜,她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你想要研究魔法陣?”在維斯蒂亞順著長廊沒走多久,斯內普就從秘密教室出來了,他聽見了她和賓斯教授的談話。

“沒錯,我懷疑霍格沃茨新魔法陣和魔法網點有關。”維斯蒂亞若有所思地說。

斯內普抱著幾本魔咒書靜靜走在她左邊,在看見斯萊特林學生之後,他拐進了另一條通道。臨走前留下一句:“別輕易碰那個。”

維斯蒂亞點點頭,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也知道“那個”指什麽,是魔法陣。他擔心她會忍不住去試探霍格沃茨的防禦魔法陣,鄧布利多不可能沒設置保護功能,或許一個咒語就能叫她受到嚴重傷害。

“謀定而動,我知道。”她對著他的背影輕輕回了一句。

斯內普沒有回頭,只是徑直地朝地窖走去,他的鬥篷在背後如黑雲一樣的翻滾,讓整個人都顯得充滿氣場,直到那兩個斯萊特林的學生攔住他。

爸爸來信

“哦,瞧瞧這是誰?我們斯萊特林的小可憐蟲~”一個矮小卻十分強壯的男孩攔住了他,貝德.萊斯特蘭奇陰陽怪調地搖搖頭,對斯內普說:“你要幹什麽去?躲回你的衣櫥裏嗎?”

斯內普微皺眉頭,瞪著他。他們把他的東西從寢室裏扔了出來,他不得不呆在儲物間,那裏狹小幽暗,但他反而更喜歡這樣獨處的方式。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也不想和他們做朋友。

“是啊,躲回衣櫥裏!”埃文.羅奇爾跟著同伴哈哈大笑,他們把儲物間比作衣櫥,好像這樣就能夠讓他們顯得更加高貴。

斯內普的臉色有些陰沈,他面無表情地掃過他們一眼,迅速把視線移了回來。不太整潔的頭發遮住他的側臉,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他抱著自己的書,企圖從他們中間穿過去,但很明顯,他們還不準備放過他。

“別著急走!你該懂禮貌點!我們還沒讓你走呢!”貝德一把將他拽了回來,他撞擊在墻上,手中的書籍撒了一地。

“哦,《不為人知的魔咒》?”貝德雙手環胸,向地上瞟了一眼,嘲諷道:“一個混血的叛徒居然能看懂這種魔咒書?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這是不知好歹的西馬爾斯給你的嗎?”

斯內普沈默地站在墻邊,視線落在他那只踩著書籍的鞋子上。

“你以為,拒絕黑魔王的人能有什麽好下場,西馬爾斯和你一樣都得死,到時候我要對你們用幾個鉆心剜骨。”貝德邪惡又張狂地笑了,他的家族是黑魔王忠臣的擁護者,他清楚地知道那些黑魔法的威力,包括不可饒恕咒語。

斯內普在聽見“西馬爾斯”和“死”這幾個字時,不可察覺地僵硬了片刻,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藏在口袋裏的手也緊緊握住了魔杖。他的手指發白,骨節突出,似乎下一刻就能給他們個惡咒。但他最終什麽都沒做,只是不停地迫使自己冷靜,然後閉上了眼睛。

“說話!叛徒!”貝德憤怒地向他使了個拐腿咒,斯內普只覺自己的右腿瞬間被一股外力撕扯,然後他再也站不住,倒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來,他倒吸了口氣,咬著牙擡頭瞪向那兩個斯萊特林男孩。

慶幸的是他們張狂地大笑著走開了,沒有再把註意力放在他身上,也沒有看見他眼睛裏的仇恨。

斯內普靠在墻上,似乎只要有些時間,他就能習慣這種疼痛。然後,他緩緩撿起身邊散落的書籍。

他不停地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異常,不能讓維斯蒂亞知道他在斯萊特林的處境。她一定會去找他們報覆,就像在蜘蛛尾巷的時候一樣。他當然知道她偷偷去教訓過提姆,那個男孩兒可被嚇壞了,而她在同一天半夜出去。

是的,斯內普,多麽卑賤的可憐蟲,你就像螻蟻一樣任憑他們踐踏。他在內心唾棄自己,他必須忍耐,但他不會永遠忍耐,他遲早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貝德.萊斯特蘭奇,埃文.羅奇爾,他咬牙切齒地咀嚼著這兩個名字。

然後,他忽然笑了,嘲諷極了的笑容——鉆心剜骨?他們居然想對他使用鉆心剜骨?這兩個蠢貨,他懷疑他們連這個咒語都不會拼寫!

當維斯蒂亞回到宿舍的時候,妮娜已經躺在床上熟睡了,她整個人被巨大的紗幔籠罩起來,像是個裹在蛹裏的蟬。是的,她的這個舍友除了上課時間幾乎全在睡覺,然後半夜時分,她爬出被子上窗戶下看星星。

有只灰撲撲的小貓頭鷹飛了進來,它拍打著翅膀落在維斯蒂亞的肩膀上,擡起一只腳,上面掛著個藍色的信封。

維斯蒂亞拍拍它的腦袋,餵了些貓頭鷹糧給它。

那是一封純粹藍色的信封,上面沒有任何印記,但在維斯蒂亞碰到它的一瞬間,那信封上就印出一個飛翔大鳥的圖案。叼著白玫瑰的大鳥展翅從信封上飛了出來,化成一道亮閃閃的白光不見了。是西馬爾斯家族的家徽。

親愛的維西:

爸爸讀了你的來信,非常高興你已經在研究空間魔法了。要知道,很少會有人把重點放在這裏,但你要明白,空間魔法是魔法網存儲的基礎,這是必不可少的一點。

你關於魔法網點是否可以用咒語幹涉?我只能告訴你,魔法部規定,凡試圖幹涉魔法網點,企圖通過魔法網擾亂或盜取信息的巫師,都將被關入阿茲卡班判以重罪。但爸爸還是要說,魔法網點當然可以□□涉。在爸爸上學的時候,就有位學長研究過這個,他現在已經是魔法部信息署的署長了。

如果你想要試圖去幹涉魔法網點,不如留著回家來試試,西馬爾斯莊園周圍魔法網點的位置在書房都有記錄,相信你會很高興練練手。

最後,為你的好學感到自豪。

Ps:為了確保這封信不會被截獲,我特地在信封上加了西馬爾斯家族的信件安全咒語,對寫著收信人姓名的信封念“僅你可見”,你也可以試試。

父:盧薩姆.西馬爾斯

維斯蒂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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