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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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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微微透過窗子, 撒在亂糟糟的床上, 傅明禮起身將窗子打開, 屋裏暧昧的味道頃刻散了些,等他回頭去看時,夏幼幼已經懶洋洋的睜開眼睛。

“睡得可好?”傅明禮笑問。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 含糊的“唔”了一聲。

傅明禮將昨夜掛在衣架上的衣裳遞給她, 輕聲道:“趁這會兒都在朝上,趕緊起來吧, 回家後再睡。”

“哦。”夏幼幼不高興的看他一眼, 還是乖乖起床了。

傅明禮坐到一邊, 眼底帶笑的看著她穿衣裳, 夏幼幼嗔怪的看他一眼,被他如此直白的目光盯著, 饒是她厚臉皮也忍不住害羞了, 背過身去手忙腳亂的將衣衫穿好,這才回頭看他。

“我昨夜就說了,我在外面掛記著你,你卻不用擔心我,這事兒不公平。”夏幼幼昂著頭道。

傅明禮蹙眉看著她, 不明白怎麽又提起這件事了, 他沒有說話, 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夏幼幼狡黠一笑:“所以我也要你掛記我才是。”

“你想做什麽?”傅明禮挑眉。

夏幼幼走到他面前,踮起腳湊到他的耳邊,低聲道:“我們昨夜鬧得這樣厲害, 你猜我此刻會不會已經受孕?”

“……”傅明禮心中一動。

夏幼幼笑瞇瞇的朝後退了一步:“我先前看過一個檢測的方法,便是看房事之後葵水有沒有至,若是來了便沒有受孕,若是未至便是有孕,還有不到十日便是我葵水要來的日子,到時候我便能知道了。”

傅明禮輕笑一聲,溫柔的看向她的小腹:“若此法有效,到時候你葵水沒有來的話,記得要人捎個信給我。”

“你想得美。”夏幼幼果斷道。

傅明禮無言的看向她,便見她十分得意道:“我不會告訴你的,誰讓你不讓我留下的,你也如我記掛你一般想著我吧!”

夏幼幼斜他一眼,轉身朝外面去了,傅明禮苦笑著看她的背影,這才明白這小混蛋為何昨夜那麽主動,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

不得不說她的報覆的法子很有用,至少他要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在糾結她葵水的事了。

夏幼幼扳回一城,心裏總算舒服了點,笑瞇瞇的從宗人府出來了,一出門便看到徐延黑著臉走過來,他身後周書郊朝她眨了眨眼睛。

“你還知道出來?”徐延不悅道。

夏幼幼訕笑一聲,看著他高高立起的衣領道:“你嗓子還好嗎?聽起來好像沒那麽啞了。”

徐延沒想到她會主動關心自己,面色微微好看了些:“太醫已經給朕用過藥了,今日好多了。”

“喲,朕~”夏幼幼打趣的看著他。

徐延俊臉一紅,明知道她只是和朋友說話的語氣,卻還是忍不住心動:“行了,有這個時間打趣我,你還是盡快回府吧,大臣們此時正是下朝時,你待會兒從小路離開,免得跟他們撞上,宗人府我已經安排過了,不會有人知道你今日來的事。”

“行,多謝了。”夏幼幼笑道。

徐延一看到她笑便忍不住心煩,朝她擺擺手便離開了,周書郊瞄了徐延的背影一眼,疑惑道:“我怎麽覺著他對你餘情未了啊。”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穿女裝的時候用男聲說話,很古怪你知道嗎?”夏幼幼無語的看他一眼。

周書郊笑笑:“這又沒外人,老是捏著嗓子說話很累啊。”

“那就不要女裝。”夏幼幼翻白眼道,說完徐延派來的宮人便過來了,她直接跟著便離開了。

從宮裏出來的馬車慢慢的在路上往城外走,夏幼幼頗為疲倦的打了個哈欠,倚在車窗旁無聊的盯著外頭的風景看。只是離開傅明禮不到半個時辰,她便開始想念他了,之後的一個月可怎麽熬啊。

周書郊看著她疲憊的模樣,好奇心突然又起來了:“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閉嘴。”夏幼幼幽幽道。

周書郊不情願的閉上嘴,夏幼幼斜他一眼,閉上眼睛開始假寐。不用他開口她也知道,無非是想問傅明禮一個太監,她怎麽跟人住了一晚後會這麽累。

二人一路無話的回到府邸,大門果然如夏幼幼安排的那般緊閉,他們在叫了幾聲之後門房才將門打開。

“夫人,您回來啦。”門房看到她後松了口氣,她昨夜匆匆離開,著實讓府裏下人心慌不已。

夏幼幼點了點頭,笑道:“家中沒什麽事吧?”

“夜裏劉管事回來了一趟,給老爺取了些衣物便離開了,其他的倒沒有什麽了。”門房答道。

夏幼幼應了一聲:“沒事便好,你去忙吧,我先去歇歇。”

“誒,夫人您趕緊回屋休息吧。”門房答道。

夏幼幼看了周書郊一眼,二人在門口便分開了,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夏幼幼以往和傅明禮折騰後,都要睡上一個晌午才醒,今日硬是被叫醒,加上坐了許久的馬車,早就昏昏欲睡了,因此剛回房便倒頭就睡,一睡便是兩個多時辰,等她醒來時,日頭已經西下了。

眼睛還沒睜開,肚子便開始叫了起來,咕嚕咕嚕的煞是響亮,她本還想再賴會兒床,見狀便只能起身了。

這個時候廚房應是給她備了飯菜,只等她傳膳便送過來,夏幼幼剛起來也想活動一下,便換了衣裳朝廚房去了。

在走到離廚房十幾米遠的地方,她看到廚房的煙囪裏在冒白煙,心裏一陣好奇,怎麽這個時候還在做飯?難道是給她燉了什麽要花功夫熬的補品?

想到廚娘平日最喜歡給自己做好吃的,夏幼幼舔了一下嘴唇,期待的走了過去。

她輕手輕腳的鉆進廚房,便看到廚娘正急躁的給爐火扇風,不由得頓了一下。廚娘做飯向來游刃有餘,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如此慌亂的模樣。

正想上前去看她做的什麽,周書郊便高呼一聲從身後跳了進來,廚娘手一抖,直接摔到了地上。

“您慢點!”周書郊忙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廚娘喘息一聲,朝他說了句謝謝。

夏幼幼皺眉:“您不舒服嗎?臉色很差。”

“啊……哦,回夫人,是有些不舒服,不過還好,”廚房含糊道,看到夏幼幼的目光掃向爐子上的瓦罐後,忙將瓦罐掀開,一股雞肉的香味立刻蔓延出來,“夫人,這是奴婢給您做的瓦罐雞湯,您嘗嘗合不合口。”廚娘邊說,邊手忙腳亂的去拿碗筷。

周書郊搓了搓手,眼饞的盯著瓦罐:“這湯不錯,幸好我來廚房溜達了,否則這好東西要被阿幼一人獨吞了,廚娘,也給我拿副碗筷。”

“你不行,這是給女子補身子的,你可不能吃,”廚娘舔了舔嘴唇道,“男人吃了可是要上火的,當心會難受。”

周書郊頗為失望:“廚娘你變了,以前這些補身子的也給我吃的。”

“那是因為不知道你是男人,”廚娘笑道,動作也流暢起來,盛了幾塊雞肉給夏幼幼端了過來,“夫、夫人,請用吧。”

夏幼幼看了她一眼,笑著接了過來,端著碗聞了聞味道,讚道:“很香,我嘗嘗。”

“……哎。”廚娘眼巴巴的看著她,在她要送入口中時忙叫住她。

夏幼幼立刻停了下來,和周書郊一起看向她。廚娘訕笑一聲:“奴婢擔心會燙,夫人要不要晾一下?”

夏幼幼看了眼還在冒白煙的碗,平靜道:“差不多了吧,湯要趁熱才好喝。”

“應該可、可以了。”廚娘笑笑,臉上的笑很快便消失。

夏幼幼看她一眼,用勺子舀起雞湯往口中送,剛送到唇邊廚娘便撲了過來,一把將她的碗打到地上,夏幼幼在她過來的順便便開始往後退,碗四分五裂時雞湯濺得到處都是,卻獨獨沒落到她身上半分。

“夫人,夫人!奴婢對不起您!”廚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拼命的開始磕頭,“這裏面奴婢下了毒!”

夏幼幼嘆了聲氣,伸手去扶她,廚娘心中有愧,仍想跪在地上磕頭,卻被夏幼幼強硬的拉起來,她猛地心驚,才發現夏幼幼的力氣比她還大。

“得了,看來這事也並非你本心,說吧,誰指使的?”夏幼幼淡淡的看著她,而一旁的周書郊也沒有驚訝,顯然二人早已經猜到了碗裏有東西。

廚娘的眼淚不住往下掉:“是一個獨眼的男人,他抓了我的兒子,要我來下毒。”

“獨眼男人?”周書郊頓了一下,和夏幼幼對視一眼後問廚娘:“可是看著上了歲數,一大把胡子長得還幹瘦,說起話來陰陰沈沈的?”

“是!就是他!”廚娘猛地點頭,之後期待的看向周書郊:“你認識他?能不能讓他把兒子還給我?”

“認識,但又有什麽用,他都要殺阿幼了,自然是我們的仇人,你覺得他會賣仇人面子?”周書郊挑眉。

廚娘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的開始痛哭。到底是給他們做了那麽長時間飯的人,周書郊也不好太欺負人,見她這麽難受後便開口安慰:“不過你放心,你今日沒殺阿幼,他便不敢對你兒子怎麽樣,他可是說了事成之後去哪接你兒子?到時候我和阿幼一起去將人給你接回來便是。”

“他、他說我若是沒能殺了夫人,便要殺我兒子滅口,”廚娘目露痛苦,“如今我已經失敗,他怎麽會將我兒子還我。”

夏幼幼嘆了聲氣:“他和我們之間不能互相殘殺,若你真將我殺了,他恐怕會為了滅口將你和你兒子都殺了,你現在沒殺我,他怕留下把柄讓我交給我們的老板,便不會殺你兒子了,廚娘,你方才救了你自己和你兒子的命。”

為了不讓密語閣發現,她若是死了,黑山定要清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她若是沒死,黑山定然要將人都放了,即使她去密語閣告狀,他也可以反咬一口,是她和她的仆人想陷害他。

他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盤。

“……”廚娘怔怔的看著她,半晌道,“夫人的意思是,我兒子有救了?”

“若是你去找他,黑山定然以為你做成了,會立刻把你們母子殺了,所以得由我們出面去找人才行,”周書郊看了夏幼幼一眼,笑道,“你且等著吧,我們去將人給你帶回來。”

廚娘又一次下跪道謝,夏幼幼看她一眼,便從廚房門口出去了。雖然廚娘今日沒害她,但她也不會再用此人了,畢竟那碗有毒的雞湯是她熬出來的,且一看便知熬了許久。

這人有這個功夫做這些,卻沒有時間去找她求助,顯然也是不信任她,對於不信任自己的人,夏幼幼不會留在身邊。

夏幼幼回自己院中將墻角的暗衛叫了出來,又找了幾個侍衛、帶著周書郊一起朝廚娘說的山中小屋去了,到了那裏後,只聽到屋裏小孩子的哭聲,幾人慢慢的圍到小屋周圍,夏幼幼一聲令下便都擠了進去。

可惜屋裏只有一個小孩子被綁在椅子上,身上還貼了一張黑山的留書:來日方長。

夏幼幼看著留書冷笑一聲,拿到手裏正要窩成紙團,腦子裏靈光一閃,手上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仔細的將信紙折好放進懷裏。

“他字也不好看,你還打算珍藏啊。”周書郊看到後吐槽道。

夏幼幼掃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懂個屁。”

周書郊摸了摸鼻子,沒有跟她計較:“想來黑山一直在山外盯著,看到我們來了之後就溜了,這可麻煩了,怎麽才能將他抓起來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又不敢真刀真槍的來殺我,只能用這些小把戲,暫時還威脅不到我。”夏幼幼無所謂道。

周書郊一想也是,頓時就不再糾結了。

二人讓一個侍衛將小孩給廚娘送了回去,剩下的幾人一起慢慢往家走。剛下山沒多久,夏幼幼的肚子便咕嚕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今日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想來廚娘也沒那個心情做飯了,夏幼幼想了一下,問身旁的暗衛:“你們餓不,餓了的話我請你們喝酒如何?”

“真的嗎?”暗衛眼睛一亮,隨後想到什麽失落下來,“可是我們有規定,上值期間不能飲酒。”

“喝些果釀應該沒問題的,我這會兒很餓,咱找個酒樓吃飯去吧。”夏幼幼道。

都是半大小夥子,一聽夏幼幼的提議,都立刻興致高昂的答應下來,周書郊也對這種一群人吃飯喝酒的活動頗有興趣,於是大家沒怎麽糾結便往城裏去了。

周書郊和暗衛的意思是在城外小酒肆隨便用些便好,夏幼幼一想喝起酒來時辰未定,萬一吃完飯城門關了,她便不能進城了,這麽想著她便堅持要去城中酒樓,眾人一看主家都拍板了,也沒什麽意見的跟著去了。

進城之後夏幼幼反倒對酒樓沒什麽挑剔了,隨便找了家比較氣派的便帶著人去了,侍衛們喝酒她吃飯,一群人倒是自得其樂。

吃到最後大小夥子們已經開始拼酒,等酒足飯飽時城門都關了,夏幼幼大手一揮,讓小二安排了客房,各回各屋睡覺了。

回房後夏幼幼躺了一會兒,等外頭開始宵禁了,街上徹底沒人時,便從廂房窗戶口跳了出去,奔著皇宮去了。

她進宮之後本想先去找徐延,讓他帶自己去見傅明禮,但想到自己今日剛走,這便又回來了,會惹得徐延心煩,幹脆就一個人往宗人府去了。

宗人府的守衛是徐延親自指派,溜進去並不容易,夏幼幼只得耐心等著他們換防的時候,才尋了機會跑進去。

按著昨日的路線往裏走,很快便找到熟悉的門板。夏幼幼嘗試著推了一下,門果然被鎖了,她抿了抿唇,從腰間摸出一個暗器,開始小心的別門鎖。

輕微的一聲響,門被打開了,她嘴角輕揚,推門便走了進去,結果嘴角的笑還沒落下,耳邊便一陣勁風襲來,她猛地下蹲,這才險險從他掌下逃脫,不等他再來第二下,夏幼幼便認慫了:“是我!是我!”

傅明禮硬生生停下揮出去的拳頭,整個胳膊都隨之一疼,黑暗中他蹙眉看向夏幼幼不甚明顯的輪廓:“你怎麽又來了。”

……什麽叫又?這嫌棄的語氣,夏幼幼果斷受傷了,悶悶的摸到床邊,將桌上的蠟燭點燃。

整個屋子總算是亮堂了些,至少傅明禮能看清她幽怨的目光了。

他無奈的嘆了聲氣,走到她身旁坐下:“我不是跟你說了,安心在家裏等我,你總是這麽偷溜進來,萬一哪天禁軍傷了你怎麽辦?”

“你以為我想來啊,要不是因為有事,我怎麽可能會這個時候過來。”夏幼幼梗著脖子道。

她眼底的委屈太明顯,傅明禮的臉瞬間沈了下來:“可是我不在,有人上門耀武揚威了?”他如今也算是垮臺了,難道他的政敵上門欺負她了?

“是啊,若不是被欺負了,我又怎麽半夜來找你,”夏幼幼不開心的回答他的問題,接著從懷裏把黑山留下的字條交給他,“你看。”

傅明禮皺眉接了過來,看到上面的四個大字後還不甚理解,夏幼幼立刻道:“這是黑山留的,你不知道,我今日差點就被他毒死了。”

“怎麽回事?”

夏幼幼掐頭去尾的隱去廚娘那段,把這件事跟他說了,等說完傅明禮的臉就徹底黑了下來:“我讓劉成加派人手去抓他,定要他賠命給你。”

“這個時候,整個朝廷都在盯著劉成,你當他日子好過啊,”夏幼幼抱怨的看著他,“再說了,我們在明黑山在暗,等你抓到他時,我可能死八百回了。”

“不準胡說!”傅明禮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些,頓了一下後看向夏幼幼,“那你是怎麽想的。”

“讓我進宮住著唄,黑山總不會一直盯著我,趁他松懈時我偷偷進宮住,他以為你此刻跟徐延已經鬧翻,定然不信我會在宮裏,我再把身份隱瞞了,他肯定找不到我。”夏幼幼快速道。

傅明禮無語的看她一眼:“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仔細想想自家小姑娘雖然很喜歡和他撒嬌,但是性子卻不是嬌氣的那種,今日雖然被黑山暗算,但身上並未出現一點傷,如何值得她大半夜的來告狀。

恐怕就是為了留在宮裏,所以才來特意演一場苦肉計吧。

夏幼幼見他拆穿自己,也不見有一點心虛:“我每日都想你,自然想離你近些,好日日能見到你,可也會聽你的話,你說不讓我留下我今早不就立刻乖乖回去了麽,現在是因為黑山時刻想要我的命,我沒辦法了才說要留宮裏。”

傅明禮一臉不信的表情,夏幼幼頓了頓,撇嘴道:“當然,你要是不許就算了,那我去旁的地方躲著,等你出來時我再來找你。”

“你去哪躲著?”傅明禮好笑的看她。

夏幼幼佯裝不在意的看向一旁:“隨便找個鄉下唄,隱姓埋名的玩上一段時日……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算長,我若是玩得野了,暫時不想回來了,那就麻煩你多等我一段時日,我總有玩夠了回來那一天。”

“你還威脅我?”傅明禮挑眉。

夏幼幼笑笑,抱著他的脖子哼唧:“你就讓我留下嘛,我不會給你惹事的。”

“……”傅明禮把她從身上撕下來,權衡一下皇後、淑妃和黑山哪個更讓他放心不下後,只得無奈的妥協,“好,那你就留下。”

“太好了!”夏幼幼歡呼一聲。

“但是,”傅明禮平靜的看著她,“約法三章。”

“你說。”只要讓她留下她便很開心了,聽到傅明禮要提條件趕緊乖乖坐好。

傅明禮好笑的看著她:“第一,你留在劉成身邊,不要亂跑,看到兩位太後記得繞著走。”

“嗯!”

“第二,想見我了便讓劉成想辦法,不準再自己偷偷摸摸的進來。”

“哦。”夏幼幼不甚情願,等著聽他第三個條件。

傅明禮的眼神輕晃一瞬,垂眸盯著桌上的杯子:“第三,不準跟徐延有太多往來。”

“……為什麽,他不是已經放棄了麽。”夏幼幼無辜的看著他。

傅明禮咳了一聲:“你這麽好,我怕他會死灰覆燃。”

夏幼幼一想也是,這個朝代如她一般好的女子不多了,是不能一直在徐延身邊晃悠,萬一再對她動心了怎麽辦。

“好,我答應你。”

傅明禮點了點頭:“我明日讓劉成去接你,你在家裏等著。”

“一言為定。”夏幼幼伸出拳頭,傅明禮猶豫一下,將她的手整個握住,夏幼幼眉開眼笑的看著他。

傅明禮拿她沒辦法,也跟著笑了起來,二人又窩在一起說了些體己的話,夏幼幼便伸了個懶腰,要離開了。

傅明禮一怔:“不等天亮再走?”

“你舍不得我?”夏幼幼笑瞇瞇的問。

傅明禮掃她一眼,半晌竟真的點了點頭。

夏幼幼笑得更是開心:“舍不得也沒辦法,我得回去養胎呢。”

“養胎?”傅明禮疑惑的看著她。

夏幼幼摸著自己的肚子,眨眨眼睛:“是啊,你昨天剛種的。”

“……”這小混蛋到底是從哪學來這麽多流氓話,得了,她這麽一提醒,他今晚又別想睡了。

傅明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夏幼幼怕他撲過來,匆忙逃走了。等她離開,傅明禮過去將門鎖上,鎖好之後突然想到敢來開他門的似乎只有一個人,為了避免她下次還要在門口耽誤時間,傅明禮想了一下,將門上的鎖給拿了下來。

之後他便回了床上,不同於他自己想會睡不著,反而是見了夏幼幼之後,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便入睡了。

這邊夏幼幼輕車熟路的從皇宮出來,躲過幾隊巡防的官兵,順利的回到了客棧。

進屋之後想了一下,從廂房裏找了紙筆,寫了“熬夜了勿擾”五個字貼到自己門口,接著便回床上睡了。

幾乎是沾床的瞬間,整個意識便昏沈起來,一夜無夢至第二日中午,才被樓下熱鬧的集市聲吵醒。

她打著哈欠下樓時,周書郊和其他人已經在樓下用午膳了,見到她來後趕緊把她迎過來,幾個人一起吃飯。

周書郊瞟了一眼她眼底的黑青,八卦的湊到她旁邊問:“是不是又進宮了?”

夏幼幼淡淡的掃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飯。

周書郊抱怨道:“為什麽不叫上我。”

“叫你幹什麽,你又不敢跟尚言說話。”夏幼幼鄙夷道,她都沒想到這貨的膽子這麽小,自身份被揭穿後便對尚言避之不及,每次見面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你見傅明禮我湊什麽熱鬧,不過那小皇帝挺好玩的,逗他很有趣。”周書郊笑道。

“小皇帝?你們差不多大好吧,”夏幼幼白他一眼,“你少去惹他,人家大小是個皇帝,真惹毛了……”

“真惹毛了我就把這身女裝脫了逃走,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個男的。”周書郊頗為自得。

夏幼幼嘁了一聲:“你還挺驕傲。”

“可不就是,不過周公子女裝真好看,如果不是督主拆穿他,我真以為他是個女的,”暗衛笑嘻嘻道,“夫人你不知道,我們差點就把他介紹給我們老大了,還好沒這麽幹,不然笑話可就鬧大了。”

侍衛們轟然大笑,周書郊被開玩笑也不介意,瞄到離他比較遠的地方有盤蝦仁後,立刻用筷子指了指,挨著蝦仁的侍衛小哥殷勤的給他端了過來,他邊吃邊道:“我身份的事你們平時笑話一下也就算了,可別跟外人說,否則我以後還怎麽行走江湖。”

“他們只知道你女裝大佬的事,又不知道別的,你怕什麽。”夏幼幼瞥他一眼道。

周書郊一想也是,他是狐貍精的事只有劉成和傅明禮幾個人知道,所以哪怕女裝的事被廣而告之了也沒事。

這麽一想,他便放心了些,繼續吃那一盤子蝦,順便將蝦上鋪的青菜扒拉到一旁。夏幼幼看著他吃飯看得直皺眉,剛要提醒他別挑食,暗衛便叫來小二,又要了一盤蝦仁。

給誰的就不用說了。

蝦仁很快端了上來,一個侍衛小哥忙送到周書郊面前,順便將他面前的青菜端走,又換了一盤肉菜給他。夏幼幼看著他伺候周書郊的模樣,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危機感:“那個……你。”

侍衛小哥無辜的指了指自己,夏幼幼點點頭:“對,就是你,你娶親了沒?”

“娶了,孩子都兩個了。”侍衛小哥笑道。

……看來不是對周書郊有所圖謀,夏幼幼松了口氣。

暗衛聞言噗嗤一聲,問夏幼幼:“夫人可是怕他看上周公子?”

“我只是看你們對他很照顧,所以就問問。”夏幼幼有些臊得慌。

暗衛咧嘴:“放心吧夫人,咱們這群兄弟都喜歡女人,對周公子好不過是沒見過這麽標致的小兄弟,所以才想好生照料著。”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難怪她曾經聽說過一句話,男人比女人更喜歡女裝大佬,哪怕這個男人是鋼鐵直。

一行人吃完便打道回府了,快到家時老遠便看到劉成在門外守著,夏幼幼眼前一亮,忙驅馬跑了過去。

“劉大哥!你怎麽來得這麽早?”夏幼幼驚喜道。

劉成笑著看她:“奴才等皇上退朝才來,來的不算早了,夫人快去收拾些衣物,跟奴才一起進宮去吧。”

“誒,好,我這就去。”夏幼幼不敢耽擱,忙朝自己房間沖去。

周書郊疑惑的走到劉成身旁,想了一下問:“劉管事,你這是要接夫人進宮?”

“是啊。”劉成看他一眼道。

……這樣一來這座宅子當家作主的不就剩他一個了?周書郊臉上立刻泛起笑意:“怎麽這麽突然呢,夫人若是不習慣宮裏的生活了怎麽辦。”趕緊走吧,就她那個打不死的爛泥性格,走到哪生活都是一條好漢。

“督主也是這樣擔心的,所以決定要你也跟著去。”劉成悠悠道。

正想著他們都走了自己如何作威作福的周書郊,聞言面皮一僵:“我也要去?這就不用了吧,我去能做什麽呢?”

“我事務繁忙,督主又在宗人府不能出來,你去了能陪著夫人,還能時時刻刻提醒夫人不要和皇上太親近,”劉成說完沈默一瞬,瞇著眼睛問,“你不願意?”

……所以這是想讓他去盯著夏幼幼,不讓她紅杏出墻?周書郊只覺得傅明禮對他真是信任,這樣的活計都交給他做,可惜他雖然喜歡逗小皇帝,但不代表他願意在宮裏生活!

“我沒什麽不願意的,”周書郊故作為難,“只是劉管事你也知道,我是個男人,督主先前說過不準我靠夫人太近,如今要我去陪著夫人,我擔心會把握不好這個度,惹督主生氣了怎麽辦?”

“督主說了,讓我監督,若是你不安分了,就地閹割。”劉成幽幽的看他一眼。

周書郊只覺□□一涼,虎虎生風。

夏幼幼收拾好包袱出來時,看到劉成已經在馬車旁等她了,忙跑過去坐上,催促道:“劉大哥,我們走吧。”

“等一下夫人,周公子還沒準備好呢。”劉成笑道。

夏幼幼奇怪的看著他:“周書郊也去?”

“嗯,是督主讓去的,怕夫人一個人會孤單。”劉成答道。

夏幼幼點了點頭,坐在馬車裏靜靜等著,不一會兒周書郊便進來了,穿著女裝化了妝,板著臉坐到夏幼幼對面。

夏幼幼瞄他一眼:“銀子被賊偷了?”不然臉這麽臭做什麽。

“……”好氣,可又打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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