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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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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 我猜測的不對?”周書郊認真問。

夏幼幼平靜的看他一眼, 坐到他對面:“我覺得你猜的很對, 所以你說我要不要在尚言回來之前,先把我身旁的男人給砍死?”

“你還真有男人啊?哪呢?”周書郊驚訝道,說完便感興趣的轉了一圈, 發現她一直在看自己後頓了一下, “我沒想到你會把我當男人,我現在該感動嗎?”

“……隨便你。”和他聊天會偏題什麽的, 早就習慣了。

這邊周書郊和夏幼幼兩個人在討論傅明禮的信件到底想說什麽, 另一邊的徐延和淑妃也是, 不過比他們好一點的就是, 他們的信件放在下面,被雨水暈染的沒有那麽嚴重, 還是能隱約看出上面在寫什麽的。

母子倆坐在那看了半天後, 淑妃頭疼的捏捏鼻梁:“他是要我們將人送到他府上對吧,也是,他那處的高手不少,暗道什麽的也多,就算徐舟想去抓人, 也不是那麽容易抓到的。”

“可這下邊還有許多話辨認不出。”徐延皺眉看著信件上黑乎乎的那一坨, “我總覺得下面說的這些才是關鍵。”

“那便再派人去問, 不過漢中路遠,路上又下著雨,恐怕要像這次一樣再等些時日才能收到他的回信, 還是先將程宴送到他府上,其他的等他回信了再說。”

徐延不大認同:“這樣不好吧,萬一明禮並非這個意思呢?”

“有什麽不好的?”淑妃不耐煩了,“便這樣做吧,相信他下面說的和程宴的事不大有關聯,或許只是想要叮囑你些什麽,莫要糾結這些事。”

徐延猶豫許久,盯著上半截信紙上還算清楚的字跡看了半天,咬牙道:“好,我這就去辦,只是此事在做之前是否要先知會明禮夫人一聲,貿然將人送過去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麽好知會的,我沒有承認的女人,還算不上明禮的夫人,”淑妃嗤笑一聲,“你盡管去做,大不了把程宴安排在離她遠些的院子,不影響她生活就是。”

徐延無奈的看她一眼,知道淑妃還是不肯接受明禮的夫人,但她人固執慣了,他若是開口相勸,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思索許久,他決定先去明禮私宅一次,和他夫人將事情說一聲。如此想著,他從宮中出來後便直奔傅明禮城外的私宅去了。

此時的夏幼幼還在研究紅彤彤的信件,看了許久都沒有看出眉目,反而被勾起了思念,和傅明禮這些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都一一浮現在腦海裏,越想越覺得難過,恨不得現在就騎馬去找他。

周書郊進來稟報有客人來訪的事時,被她哭唧唧的表情嚇了一跳:“你這是幹嘛?”

“沒事,”夏幼幼吸了吸鼻子,“怎麽了?”

“外面有個年輕男子求見,不過沒說自己是什麽身份,只是拿了程宴的信件來,說是有事要做,”周書郊想了一下又補充,“我看了一眼他手裏的信,也被雨泡了,上面的字跡像劉成的,應該不是偽造的。”

夏幼幼緩了緩情緒:“他說來幹嘛的沒?”

“說得等你過去再說。”

夏幼幼點了點頭,擦了把臉便往廳堂去了,剛走到門口看到裏面正在飲茶的男子,頓時驚得躲到墻邊,顧不上多想便朝自己房間沖去,跟在她後面的周書郊簡直莫名其妙,只好跟在她後面跑。

“你躲什麽啊,不會是你相好吧,做賊心虛了?”周書郊打趣道。

一直跑到安全區,夏幼幼才喘著氣停下來,解釋道:“那人是在鎮國公府幫過我的男的,已經知道我是發福蝶了。”

周書郊的臉猛地沈下來:“怎麽回事?”

夏幼幼看他一眼:“不過他還不知道我是尚言夫人,媽呀太險了,差點就暴露了。”

周書郊嘴角抽了抽:“那你現在是不是不能去見他了?”

“廢話!”夏幼幼瞪他一眼,“你去跟他說我身體不適,問他來幹嘛的。”

周書郊無奈,只好當個中間跑腿的,過去問了之後又回來說:“他說要在咱們府內安排一個客人,還將那信件內容給我看了,應該是程宴的安排。”

“那就安排吧,別讓我跟他碰面就好。”夏幼幼擺擺手。

周書郊斜她一眼,嘟囔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說完便去給徐延傳話了。

徐延這邊在廳堂坐了半天,卻得來一個明禮夫人身子不適的消息,心裏頗為失望,明禮不惜隱瞞身份也要娶的女子,說實話他真的挺想見見的,這次不見不知道何時還會再有機會。

周書郊過來將夏幼幼的話帶到,徐延點了點頭,謹慎道:“替我多謝你家夫人,還有,我這位客人有些特殊,我會派些人照顧他,貴府的人最好不要輕易靠近。”

周書郊奇怪的看他一眼,在他回視的時候柔柔一笑:“知道了。”

徐延點了點頭,繃著臉走了。明禮隱瞞身份,卻從未告訴他化用的身份是什麽,徐延也怕自己不小心把他的事給戳破了,只能安排好之後盡快離開。

當夜,幾輛馬車行入府中。

擔心徐延在後面跟著,前院即使鬧出了輕微的動靜,夏幼幼也沒敢跑出去湊熱鬧,只知道那位客人被安排在了離主院最遠的院子,跟他一同來的有十幾個人,一進院子便沒有再出來。

見不能打探更多的消息了,夏幼幼幹脆就放棄了,翻個身抱住傅明禮的枕頭,然後一覺到天亮。

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周書郊打探情況,她進小院時周書郊還沒換裝,看到她後嚇了一跳,趕緊跑去把院門關上。

“門是用來敲的不是用來踹的,你能不能有點當家夫人的樣子?”周書郊無語的看她一眼。

夏幼幼聳聳肩:“尚言不在,家裏又沒人敢說我。”

“是,但麻煩也照顧一下我這個身份特殊的朋友好不?”周書郊無奈道,若是被其他人看見他男人模樣,他也不用在這家待下去了。

夏幼幼笑了起來,八卦的湊近他:“怎麽樣,昨天那群是什麽人啊?”

“……什麽什麽人?我怎麽會知道?”周書郊白了她一眼。

夏幼幼嗤笑:“少來,我就不信昨夜有那麽多人來家裏,你會不跑去看看。”

被她拆穿後周書郊也沒有不自在,反而挑眉看向她:“你呢?好奇心這麽重昨夜為什麽不敢出來?”

“……明知故問不是,我那不是怕那男的也在麽,對了,他是什麽人,你查到了沒有?”夏幼幼好奇道,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不對,第一次見面時他好像告訴過自己,叫什麽來著?忘記了,當時他對於自己而言就是個登徒子,有什麽可值得記的。

周書郊嫌棄道:“我沒事查他做什麽,目前來看,你知道他是你男人的好友就是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廢話。”夏幼幼白他一眼,轉身便要走。

周書郊見她要走,忙跟上去問:“你不是要問我那些人的事麽,怎麽又不問了?”

“你這人什麽都不知道,我還問你幹嘛?”夏幼幼不屑道。

周書郊冷哼一聲:“看不起誰呢,你怎麽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麽?”夏幼幼眨眨眼。

周書郊不屑的看她一眼:“昨夜來的那群人裏有不少高手,我怕被他們發現,就沒敢靠太近,但也看到些事情,隱約看到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男子被一群人圍著進院的,奇怪的是那群人好像對那男子很是尊敬,卻又像是在囚禁他。”

“囚禁?”夏幼幼嚇了一跳,“這事兒尚言知道嗎?”

周書郊攤手:“我哪知道,問你家男人去,不過應該是知道的,昨日那封信我驗過真偽,應該沒錯,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就去一封信給漢中,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夏幼幼點了點頭:“保險起見,我這就去寫信。”

說完便跑出去了,周書郊見簡直攔不住,就隨她去了。

夏幼幼跑到書房,鄭重的鋪開一張信紙,想了半天後才慢慢開始寫,看上去像個剛識字的小學生。

沒辦法,雖然從穿越過來後就跟著師父學了毛筆用法,可寫起來還是覺得很別扭,加上寫字的機會很少,她又沒那個耐性,直接導致了她的字很特別——特別醜。

不過雖然醜,還是能看得清什麽是什麽的,夏幼幼寫完一封信,腦門上都要出汗了,她想了想,在結尾處鄭重的加上“想你”兩個字,這才晾幹放進信封,找來小廝讓送到驛遞。

做完這一切,差不多也快到晌午了,家裏的管事跑來尋她:“夫人,別院的客人要我們送吃食過去,您看?”

“他們不能自己出來吃嗎?”從她來到這個家,好像餐食一直都是送到主廳用的,就連她也很少在自己院子裏用膳。

管事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彎腰道:“奴才也是這般說的,不過那幾個隨從跟奴才說,這是老爺的吩咐,他們身上有任務,不便出來用膳。”

一說到是尚言的吩咐,夏幼幼當即就松口了:“既然是尚言說的,自然去按他說的辦。”

管事應了一聲,便出去吩咐了。

午膳時,周書郊又跑來找夏幼幼蹭飯,一進主廳便坐到她對面,夏幼幼嘴角抽了抽:“我發現尚言不在時你總是額外放肆。”

“非也非也,”周書郊嚴肅道,“嚴格來說,是他和劉成都不在時,我才敢放肆。”

誰讓他上面有人呢,一般的小廝丫鬟也不敢去跟他們告狀。

夏幼幼嗤笑一聲,端起碗開始用膳,周書郊看了一眼周圍:“那位客人不出來用膳嗎?”

“哦,說是尚言的吩咐,只管把飯送到他們屋裏就是。”夏幼幼頭也不擡道。

周書郊想了想,了然道:“也是,一個被囚禁的人,自然不能出來用膳。”

“你別開口囚禁閉口囚禁的,現在尚言還沒說什麽,你怎麽知道那是被囚禁的還是被他保護的啊。”夏幼幼斜他一眼。

周書郊嗤了一聲:“你覺得有這麽保護人的嗎?”

沒有,所以才不想讓你多廢話,夏幼幼往嘴裏塞了一大口米飯。

周書郊見她開始專心吃飯了,又忍不住道:“你就不好奇他們關的是什麽人?”

“不好奇。”

“不好奇你大清早的去問我做什麽?”

“……”

周書郊像抓到了什麽一樣,賊賊的笑了起來:“怎麽樣,被我發現了吧,不如我們待會兒一起過去看看,滿足一下好奇心?”

“……麻煩你不要在穿裙子的什麽做出這麽賤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欠揍了。”夏幼幼一言難盡道。

“少轉移話題,你就說去不去看吧。”

“如果他們安心讓我們見到那個客人的話,就不會半夜才來了,更不會這個時候也不提讓我這個當家夫人看一眼的事,”夏幼幼閑閑道,“所以他們根本沒打算讓我們看,就算我待會兒過去了,除了折面子,沒有一點用。”

“這個家裏做主的一個是你男人,一個是你,現在他們得了你男人的同意,就不想著討好你了,他們這麽不把你放在眼裏,你能忍?”周書郊不可置信道。

夏幼幼沈默片刻,真誠的看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騙,所以激將法對我很有用啊?”

“……”周書郊深吸一口氣,把吃驚的表情收了回去,“不看就不看,搞得好像我很稀罕似的。”

這幾日為了養傷就什麽單子都沒接,真是閑到長毛了,所以家裏來個生人都想上躥下跳的看個夠。

幼稚。周書郊冷酷的批評自己一句,吃飽喝足又回去躺著了。夏幼幼終於把這尊大佛送走,松了口氣的同時心裏又跟貓抓一樣,很想看看別院裏那位是誰了。

啊,真的好想看,如果尚言在的話他一定會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吧。

不如去試試?夏幼幼心動了,火速往嘴裏扒拉幾口飯,掂著裙角便往別院去了。

一直走到別院門口,都沒有人來攔住她,正當她竊喜著可以直接進去時,兩個護衛憑空出現在院門口,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裏不能靠近,你不知道嗎?”護衛繃著臉道。

夏幼幼咳了一聲,端出當家夫人的作態:“旁人不能進去,我也不能?我可是這家的當家人。”

“這……”兩個護衛遲疑的對視一眼,他們在來時只會二皇子吩咐,既不能暴露傅公公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可沒有被知會傅公公的夫人是否能進去看那位。

一看他們在猶豫,夏幼幼就知道這事兒有戲,當即表示道:“你們的主子我昨日沒空就沒見他,不過我的丫鬟是跟他過了話的,這人也是我點頭了才被放在我府上的,自然我想見就能見。”

“……夫人,不如我們再去問問主子如何?”其中一個護衛提議道。

夏幼幼冷哼一聲:“怎麽,你還怕我把裏面那位怎麽樣了?我不過是進去看看客人,你們還要千裏老遠的去問主子,那為何不關你們自己府上?”

護衛面露危難之色,夏幼幼舔了舔嘴唇,繃著臉道:“還不讓進不是?那你們現在就帶著人離開,我這裏廟小,擱不了你們這樣的大佛。”

說完,便甩袖離開,走的時候在心裏默念:“一、二、三……”

“夫人且慢!”

夏幼幼偷笑一聲,忙板了臉折回去:“怎麽?”

“夫人,我們方才是怕夫人有什麽危險,所以才遲遲不讓您進去,不過想了一下,裏面那位不過一介書生,自然是傷不到你的,夫人請。”既然準她進去了,自然要說些好聽的,畢竟聽說傅公公甚寵這位。

成功!夏幼幼心裏雀躍一下,隨後又為自己這種開心感到好笑。真是閑得發慌了,所以遇見個陌生生人都覺得高興。

“放心吧二位,我不過是與裏面那位客人見個面,很快就會出來,不會讓你們為難的。”夏幼幼笑笑,端莊的攏著袖子進去了。

這座別院因為離主院甚遠,所以一直疏於打理,她平日在散步的時候也來過,不過看到這裏的衰敗之意後便不喜歡來了。許久沒有來過,一進院子便驚到了。

院子裏規整了不說,墻角處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竹子,風一吹煞是清新,她好奇的走了過去,看到地面上的泥土還發著濕,想來是昨夜剛剛挪過來的。

院子處處都看得出用心,按他們照顧處理的方式,這位客人顯然真的是座上賓,可既然是座上賓,又為何會被限制了自由?夏幼幼對這位客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她款款走到主屋前,在距離門口十步遠的臺階上站定,想了許久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像是挺突兀的?夏幼幼好奇心好像歇了不少,有些懊悔於自己的冒失來,再怎麽說這位客人也是個男人,自己這麽跑過來就要見他,好像挺不合適的。早知道就帶著周書郊來了,他臉皮厚,可以幫她叫人。

夏幼幼為難了片刻,最後還是決定轉身離開,只是剛走了幾步,身後的門便傳來吱呀一聲。

“這位姑娘為何一直久站於小生門前,可是有事?”

夏幼幼心頭一動,她背對著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看到他的臉,只是單聽聲音,就覺得這是個頂好看的人。

“姑娘?”

夏幼幼深吸一口氣,掛起一個微笑轉身,擡頭便看到臺階上的他,這一眼幾乎要她怔住。

這個青衫男子,不管是眉眼還是唇角,都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寬仁,仿佛整個人都是由書卷砌成的一般。

溫潤如玉,這是她腦子裏蹦出來的第一個詞。同樣是氣質如玉,她的尚言是一塊冷玉,不說話時總是帶著三分肅殺,這人便是一塊暖玉,單是用眼睛看著你,便讓你心頭微熱。

……她是個有老公的人,一直盯著別的男的算怎麽回事啊。夏幼幼好笑的收回目光,這人皮相再好,可身上沒有自帶她給的濾鏡,第一眼驚艷之後,再看也就那麽回事了。

“咳……我是這家的夫人,聽說家中來了客人,一時好奇便過來看看,”夏幼幼笑道,“公子姓甚名誰,如此一表人才,說不定我也有耳聞呢。”

青衫男子垂眸笑笑,這笑容相比之前冷淡了不少,但聲音還是溫和的:“姓甚名誰有何重要,一切不過是浮名而已。”他正是程慎之的嫡子,真真正正的程宴,只是身處囚籠,他不想多言。

真是翩翩君子,明明是被扣押在這裏的,氣度如常不說,在知道她是困著他的這家夫人後也不失儀。夏幼幼讚許的看他一眼:“既然公子不願說,我也不會勉強,只想問公子一句,在這裏可住得慣?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就盡管跟管事說。”

“多謝夫人。”程宴拱手,他思索片刻,開口問道,“敢問夫人,今日是初幾了?”

“你不知道?”夏幼幼挑眉。

程宴笑笑:“前些日子在另一處住著時,倒還算著日子,只是這兩日臨時換了住處,一時有些混淆,想問問夫人,好確定一下。”

“七月初一了。”夏幼幼道。

程宴一怔,喃喃道:“這麽快了,還有六日……”

“還有六日什麽?哦,七夕節,公子可是有事?”夏幼幼好奇的看著他。

程宴楞了片刻,失意道:“無事,縱然有事,小生如今身處此境,好像也做不得了。”

可不是,他還被關著呢。夏幼幼訕笑一聲,好像沒有什麽話可以跟他說的了,想了想就吭哧道:“那什麽,沒事的話我便先走了,公子自便。”

程宴面色不變,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夏幼幼朝他點了點頭,這人也就表面溫和而已,其實也是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不過也是,若自己是他,恐怕也沒辦法笑臉相迎。

理解歸理解,只不過除了尚言,任何人的冷臉她都不喜歡貼,哪怕那人再好看,於是她果斷轉身離開了。走出別院許久,才忍不住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暗罵一聲真是沒意思,下一次再也不做這麽無聊的事了。

懶洋洋的走到自己院門口,擡眼便看到院中周書郊正靠著石臺打盹,出於湊熱鬧沒帶他的心虛感,夏幼幼果斷拐了個彎——

“站住!”

夏幼幼翻了個白眼,嘆著氣朝院中走去:“說吧,幹什麽?”

“你是不是背著我去看別院那個人了?”周書郊斜她一眼。

夏幼幼心虛一瞬,一想不對呀,她才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小公主,有什麽好心虛的,當即瞪起眼睛:“是啊,怎麽了?”

“好啊你,說了不去看,結果我一走你就去了,你可真好意思,”周書郊嗤了一聲,隨後趴到她面前問,“怎麽樣?是誰啊?”

“他不肯說,不過長得倒是不錯。”夏幼幼托腮。

周書郊來了精神:“這麽神秘?長得很好嗎,跟我比怎麽樣?”

“……你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對另一個大男人這麽感興趣?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的取向問題。”夏幼幼一巴掌把他拍回去。

“我若是不感興趣你就不懷疑了?你編排我的還少?若我因為你娶不到老婆,你且等著我跟你同歸於盡吧。”周書郊瞥著她。

“你找不到老婆絕對是因為你女裝問題,而不是因為我編排你,”夏幼幼無語的看著他,見他又要反駁,忙道,“你若是實在想去瞅一眼,等哪天我得了機會,帶著你去看看便是。”

“……誰稀罕啊?”

夏幼幼笑瞇瞇道:“真的不稀罕?你確定?那我可不帶你了啊。”

“看,今天就要看。”

“那不行,”夏幼幼果斷道,“我剛剛去過,再去一回算怎麽回事,人家本來被關著就心情不好,咱再沒事就去瞅瞅,你想把人給氣死啊。”

周書郊一想也是,只是他現在實在是閑得沒事幹,所以很想立刻進去瞄一眼了。

夏幼幼見他猶豫了,立刻道:“就這麽決定,等過兩日有了機會,我定帶著你去見見他。”說完便跑回了房間,不等周書郊與她扯皮就將門鎖上了。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就沒打算食言,只是盤算著過幾日再說。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機會在當天夜裏就出現了。

已過醜時,夏幼幼被丫鬟叫醒,迷迷糊糊間聽到她說:“夫人,不好了,別院那位客人突然開始發熱,已經昏迷了!”

夏幼幼打著哈欠坐起來:“找大夫去啊,找我做什麽?”

“大夫也查不出什麽,現在外面已經宵禁,加上天色太晚,客人身邊的護衛沒辦法進城去找主子,就只好來找您了。”丫鬟道。

夏幼幼無語的看丫鬟一眼,心想這些護衛也是夠精的,明知道找自己沒什麽用也要找,不過就是想著客人真出了什麽問題,也有她在前面頂著,這個傻丫鬟偏偏察覺不到,還跑來叫醒自己。

既然醒了就沒辦法裝不知道了,再者說那位客人……可憐見的,長那麽好看一人,真要因為高熱死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如此想著,夏幼幼只好穿上衣裳,腳步輕快的朝別院走去。這一次沒有護衛攔著她了,甚至在看到她後還如看到救星一般。

夏幼幼懶得搭理這群混蛋,直接進了客人的房間,看到大夫後問:“如何了?”

“回夫人,這場熱起的蹊蹺,老夫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麽引起的。”大夫彎腰道。

夏幼幼走到床邊看了程宴一眼,他的臉色通紅,雙眼緊閉還念念有詞,好像真的已經燒得迷糊了。

她皺眉上手貼了一下他的額頭。嗯,可以煮雞蛋了,靠得近了才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苦味,好像某種藥材一樣。

夏幼幼沒有在意,嘆了聲氣將他的衣衫解開,對大夫道:“可有什麽辦法?”

“這……老夫在沒有確定所患病癥之前,不敢輕易開藥。”這個人是督主的上賓,他早在此人沒來之前便被二皇子拎著訓話了,因此雖然著急,卻不敢亂開藥。

夏幼幼斜了他一眼,見他堅持,只好道:“去尋幾壇烈酒來。”實在不行,就只能先物理降溫了,總比把人燒成傻子的好。

大夫大致知道她要做什麽了,立刻著人去辦,他見夏幼幼一直站著,便去外間搬了把椅子過來,夏幼幼道了聲謝便坐下了。

“夫人,酒來了。”嬌滴滴的聲音響起。

夏幼幼太陽穴抽了抽,頭疼的看向來人:“真是哪都少不了你。”

“夫人謬讚了,這是嬌嬌應該的。”周書郊笑嘻嘻道,他昨天就該湊到的熱鬧一直沒看上,所以就很是不甘,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聽到動靜後便跑過來了。

他將酒放到地上,伸頭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確定只是個好看的普通男人後,頓時就失望了:“什麽啊,不過如此。”

“……所以你的設想是什麽,三頭六臂還是四只眼睛?”夏幼幼白他一眼。

周書郊聳聳肩,大概是滿足了好奇心,他當即就打起了哈欠:“沒什麽的話我就先走了。”

“站住。”

“做什麽?”周書郊懵著臉看著她。

夏幼幼閑閑道:“既然來了,就幫他擦身子吧。”

“……我一個女子,做這些不好吧?”周書郊眨眨眼睛。

夏幼幼嗤道:“難道還要我做?”外頭有一群青壯年勞動力,她大可以不用他,但是一想到自己得在這裏等到客人退燒,這人卻舒舒服服的回去睡覺,她的心理立刻不平衡了。

她這是明整自己,周書郊氣得哼了一聲,將酒壇上的封揭了,從大夫手中接過毛巾,浸濕之後便糊到他身上。

夏幼幼看得直無語:“你能不能把毛巾擰幹了再擦啊?”

“怎麽,不滿意就自己動手啊。”周書郊不屑道。

夏幼幼頭疼的看他一眼:“滾遠點,大夫,你來。”

“是。”大夫早就看得著急了,一聽她讓自己動手,忙從周書郊手裏接過毛巾,開始給程宴擦拭起來。

酒精的效果不錯,用過後短短半個時辰程宴便有了退燒的跡象,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時,外頭的天已經透出一抹光亮。

“解秋……”他的眼睛看得不甚清楚,只能看得一個姑娘坐在他面前,哪怕理智告訴他不是那人,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喚她,一出聲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啞得嚇人。

“你叫誰?”夏幼幼沒有聽清,忍不住湊了過來。

程宴緩了緩,總算是看清眼前人了,微微失望後問:“我這是怎麽了?”

“你昨夜突然發了高熱,現下已經緩過來了,”夏幼幼打了個哈欠道,“你既然沒事了,我便先回去了。”

“多謝夫人。”程宴咳著便要起身。

夏幼幼掃了他一眼,制止道:“行了,你有病在身,就不必客氣了,有什麽事就吩咐管事。”

“……好。”

夏幼幼想了想,似乎沒什麽好囑咐的了,便打著哈欠回自己寢房了,睡覺前特意囑咐下人,除非是屋頂著火或者誰死了,其他事都不準叫醒她。

守房丫鬟唯唯稱是,夏幼幼這才紮進房裏,抱著枕頭大睡起來。這一覺果然沒有人打擾,只不過這日後半夜,那位客人又開始發起熱來。

還是宵禁,還是關城門,大夫還是看不出他患了什麽病,那群護衛還是不敢擔責任,於是又把她這個倒黴鬼給叫了過去。

夏幼幼無奈的走到別院,惱火道:“去拿酒,繼續降溫!”

“是!”這一招又笨又險,可是在目前沒有頭緒的時候也只能這樣了,大夫一人不敢如此提議,有夫人提出,他便放心多了。

本著天塌下來夫人會頂著的思想,一行人都忍不住將她叫了過來。

這一次又是一夜。

一連如此重覆了四日,夏幼幼終於爆發了,擼起袖子決心跟程宴講個明白,另一邊,從都城到漢中的兩封信幾乎同時到了傅明禮手中。

那日是七月初四,漢中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點收尾工作,傅明禮正準備回去的事宜時,便拿到了來自徐延和夏幼幼的兩封信。

劉成將信件送到他手中,只看到督主看完信後臉色大變,厲聲道:“劉成,備馬!”

劉成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驚慌的模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第一時間將馬匹備好,還沒多問什麽,便看著傅明禮騎上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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