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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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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豬崽擺著翹臀一扭一扭的離開, 夏幼幼訕笑一聲:“幸好沒有弄到你身上, 快起來吧。”

傅明禮看著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指, 面無表情的臉讓人沒辦法猜到他在想什麽。半晌,他平靜的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淡淡道:“走吧。”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 聽話的點了點頭。

於是這一場聲勢浩大的“督主攜夫人看豬活動”戛然而止,整場活動只留下地上一大坨豬糞。

夏幼幼以為傅明禮沒什麽反應, 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 直到晚上時她才發現, 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入夜, 夏幼幼愧疚的看著進進出出的小廝,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往裏間遞, 她才意識到白天那一通豬粑粑給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心理陰影可以慢慢調整的, 前提是人得健康的活著才有機會啊。在傅明禮第五次要熱水時,夏幼幼果斷將下人都關在了門外,自己繞過屏風跑進去了。

傅明禮聽出她的腳步聲,忙將桶邊搭著的布巾扯到水中,蓋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

“怎麽了?”他問道。

夏幼幼看到他水下朦朦朧朧的好身材, 先是心神一蕩老臉一紅, 接著想起正經事, 撇著嘴走到他身旁道:“你打算泡多久啊?皮都要泡掉了!”

“這便好了,你先出去吧。”傅明禮平靜道。

夏幼幼無語的看著他,半晌道:“快一個時辰了吧, 你又沒戳到它那什麽,那豬也沒拉到你身上,不至於一直洗吧?”

聽到她提起白天的慘案,傅明禮面上一僵,夏幼幼無奈的嘆了聲氣,幹脆拎了凳子趴在他的浴桶沿上,好氣又好笑道:“那豬就是拉了一通粑粑而已,又沒弄到你身上至於這麽跟自己過不去麽。你潔癖這麽嚴重,該不會上次把我從小翠那救回來後,也把自己洗了三天三夜吧?”

她可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為了搞得狼狽些,沒少往土堆裏打滾,他一路抱著自己回來,搞得可比摸一下豬臟多了。

“你怎可拿自己跟豬比?”傅明禮不悅道。

“……”得,今天一堆人拿她和豬比都沒事,自己比一下就不行了,夏幼幼郁悶的看他一眼,“那你出不出來?”

“……我要再洗一會兒。”

“出來嘛,你都洗這麽久了,不要以為天氣熱就不會著涼,你這樣萬一生病了怎麽辦?”

“放心,我身強體健,不會生病。”傅明禮堅持。

夏幼幼看他本來光潔結實的肌肉此刻都有些發皺了,當即覺得跟他好言好語也沒用,幹脆冷笑著挽袖子。

傅明禮一看她要動手,當即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板著臉問:“你要做什麽?”

夏幼幼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兩只袖子高高挽起的胳膊伸向水面。傅明禮忙去擋,然而她的手已經抓住了他的腰,半個身子都跟著浸入水裏,身上的衣裳瞬間濕了。

傅明禮去護腰間的布巾,見夏幼幼還要向前,便邊擋邊斥責:“這像什麽樣子!還不快出去?!”

夏幼幼不理他,摸到他後便要把他抓上來,只可惜水下本身阻力就大,他又沒穿衣服,身上滑得讓她沒辦法用力。傅明禮被她摸得一股邪火升起,直沖著下半身去了,怕被她看出自己的異常,只能去抓她的手。

“別鬧了,我這就出去。”傅明禮的聲音暗啞道。

夏幼幼這才停手,看著他吃癟的表情不知為何突然想笑,便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只可惜這世界上有個詞叫住樂極生悲,她因為笑得太過腳下踩到了飛濺出來的水,手又被傅明禮緊緊握住,一時失去平衡倒栽蔥掉進浴桶中。

傅明禮心下一驚,忙以最快的速度將她翻過來,但他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夏幼幼因為大笑張開的嘴,只是短短的瞬間她便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等傅明禮把她翻出來時,她猛烈的咳了幾聲,生無可戀的看著傅明禮:“咱倆這下扯平了,你摸了豬屁股,我喝了你的洗澡水。”

傅明禮幫她拍背,沈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冒冒失失的。”

夏幼幼看他一眼,喪氣道:“我是擔心你。”

傅明禮的手一頓,眼神緩和許多:“我知道。”

“帶你去看豬也是,我跟你提了讓你為難的要求,還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所以想帶你放松一下,沒想到害你大半夜還泡在水裏。”夏幼幼提起這件事,更是覺得自己不靠譜,簡直要擡不起頭來。

傅明禮靜靜的看著她泛著水珠的臉,蹙眉問:“為何會覺得我為難?”

“見你家人那事兒唄……”夏幼幼小心的看他一眼,想說自己已經知道程柳兩家悔婚的事了,可想想這個消息是周書郊給自己帶來的,本質上她是不該知道此事的,於是忍了忍,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傅明禮見她一臉為難,似乎有很多話想跟自己說,最後卻都化做一聲嘆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出去吧,水有些涼了。”他淡淡道。

見他不想提起此事,夏幼幼還以為他仍在介意,於是忙點了點頭,笨拙的從浴桶裏出來,剛往外走了一步就停了下來,背對傅明禮道:“我就在這兒等你,你穿好衣裳跟我一起出去。”萬一自己走了,他又洗個不停怎麽辦。

傅明禮知道她的小心思,好笑的看了她許久,見她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自己只好從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了褻衣穿了,擡頭看到她依然乖乖的站著。

他想開口提醒她已經好了,但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

夏幼幼支楞著耳朵聽著,先是聽到他出浴後悉悉索索的穿衣聲,接著就是一點點腳步聲,她剛要回頭去看,身後便貼上來一個熱氣騰騰的身子,將她整個人都給包了起來。

他的下巴搭在她腦袋上,夏幼幼像被點穴一樣不敢動了,任他抱了一會兒後問:“怎麽啦?”啊呸!這嗲裏嗲氣的聲音是誰的?!

“你真的想見他們?”傅明禮問。

夏幼幼一怔,沒想到他還在想這個問題,她想轉身去看他的臉,卻被傅明禮緊緊的箍在懷裏。她只好站著不動,尷尬的笑了笑:“也不是特別想見吧,你別再胡思亂想了,我不喜歡讓你因為我為難。”

傅明禮輕笑一聲,將她轉了過來,摸了摸腦袋道:“怎麽會,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不是為難,是自願。”

“別、別了吧,我們不說這個了,出去吧。”夏幼幼吭哧著轉移話題,她本來是因為想用迂回手段、慢慢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展現在尚言面前,可卻忽略了他此時與家中關系不順的事實。要不是為難,尚言肯定第一時間就答應自己了。

大不了以後再找機會提起自己身份再是,沒必要讓他因為自己去跟誰做出妥協。

傅明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什麽,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就這麽不信任我?”

“不是不信任你,不是怕你吃虧麽……”夏幼幼小聲道。

傅明禮失笑,幹脆將她攬在懷裏:“夫人,你多慮了。”

夏幼幼被他一句‘夫人’撩到了,從來不知道他這樣直接稱呼自己時,這兩個字聽起來感覺會這麽不同,她的尚言果然什麽都好,就連叫人名字都會讓人臉紅心跳。

“莫說你想見的是程慎之,就算是想見皇上,我也能帶你去。”

“……哇,好厲害。”她的尚言什麽都好,就是相處久了,偶爾也會吹吹事業上的牛嗶——

他是跟著傅明禮做事沒錯,也能看得出很受傅明禮重視,否則也不會老是被那麽多人暗殺了。可再被重視也不是傅明禮本人不是,恐怕他見皇上一次都要依仗那位傅公公,更何況帶自己去見了。

她話裏的敷衍太明顯,傅明禮挑眉,把她從懷裏挪出來:“你又不相信?”

“相信相信,我夫君那麽厲害,我當然相信了。”夏幼幼笑道。

傅明禮頓了一下:“你叫我什麽?”

“夫君呀,”夏幼幼答完,才看到他臉上促狹的笑,當即臉紅起來,梗著脖子道,“就準你叫我夫人,不準我叫你夫君麽?”

“準的,再叫一聲。”傅明禮聲音裏都帶著笑意。

夏幼幼別開臉:“你衣裳都濕了,快去換一件。”

“也不知是誰濕得更厲害,走吧,一起去換。”

“……嗯。”雖然知道他的‘濕’只是表面意義上的‘濕’,但夏幼幼還是為自己腦補的黃腔臉紅了,低頭時剛好看到他的被浸濕的褻衣,此刻正緊緊裹在他身上,而他的那個部位此刻有些不正常的隆起。

夏幼幼頓了一下,擡頭去看傅明禮的表情,卻看不出有什麽不耐的痕跡,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

看到自己男人能正常舉旗,她更加覺得所謂的‘不行’是心理問題,想到上次自己決定的要帶他看大夫一事,決定將此事給提上議程了。

傅明禮沒有察覺到自家夫人正暗戳戳的想什麽,只是剛走到床邊時打了個噴嚏,仿佛有人在心裏念叨他了一般。

翌日一早,傅明禮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便是去尋旁邊的人,目光在她沈靜的睡顏上停留許久,才慢慢起身。身旁的位置一空下來,夏幼幼便翻了個身,卷著被子繼續睡。

傅明禮洗漱完直接去了書房,不出半刻鐘劉成便趕了過來,見他正坐在書桌後面飲茶,便好奇道:“督主可是有事?”

傅明禮沈默許久,問:“程慎之今日可有公事要做?”

劉成顯然沒想到督主找自己來是問程慎之的事,好在自己這幾日因柳泉兒子一事,對程家關註的多些,才能有話可答“回督主,今日休沐,大皇子帶人去打獵了,想必程慎之一介文臣,不會跟著去。”

“除去大皇子,他還有什麽私事要出門嗎?”傅明禮顯然不甚滿意他的答話。

劉成舔了舔發幹的唇,行禮道:“是奴才的疏忽,奴才這就派人去查。”

“不必,你親自去一趟,若他在府中,便將我的話帶給他,若他不在府中,就告知他府中人,要他近日為我抽出一段時間。”傅明禮平靜道。

劉成稱是,接著便等待傅明禮將要帶的話告知他。只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傅明禮說話,一直低著頭的劉成忍不住擡頭提醒:“督主?”

傅明禮應了一聲,接著又是一片沈默,劉成只好繼續等著。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傅明禮說道:“他不是想還人情麽,告訴他,有機會了。”

劉成不甚理解,傅明禮想了想,只好補充一句前因後果:“昨日夫人想起程慎之是程宴父親一事,想要見見他。”

“?”劉成疑惑的看著傅明禮,心裏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督主是想?”

“認爹。”

“……”什麽???!!!劉成大驚,“等、等一下,督主三思啊,那程慎之雖為世家,可論權勢論資歷,都不配做您長輩,怎麽可能輕易就認爹了?!”

“你想到哪裏去了,”傅明禮蹙眉,“不過是演一場戲而已而已,又不是真的認他。”

“那也不行啊!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會被眾人笑話!”劉成苦口婆心道。

傅明禮皺眉看向他:“他的把柄在我手中,豈敢將我的事宣揚出去。”他近日是不是有些溫和太過了,導致這些人一個賽一個的不信任他。

劉成被他看了一眼,當即不敢激烈反對了,只是心中有話不吐不快,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督主,不如奴才在城中找片宅子,讓我們的人扮成程慎之如何?反正夫人也沒見過他。”

“你要我騙夫人?”傅明禮不悅道。

……他是這麽想的,可怎麽敢就這麽說了,當即解釋道:“並非如此,而是程家和柳家的婚約到底已經取消,只有夫人還被瞞著,若是此次去了,被哪個多嘴的給提醒了,恐怕夫人心裏會不好受,更何況程柳兩家關系甚篤,奴才怕……”

傅明禮不說話了,心裏一想到夏幼幼會因為和程宴的婚事取消而難受,整個人的氣壓便低了不少,饒是知道她心裏的程宴就是自己,也止不住的生氣。

“督主。”劉成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傅明禮當即收起了身上的低氣壓,表情出現一瞬間的怔楞。他似乎在自己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將阿幼放在越來越重要的位置上了,重要到旁人的一句話都能影響他心緒的地步。

“……奴才這就去找程慎之?”劉成試探道。

傅明禮靜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劉成雖然心裏還是覺得不妥,但還是立刻著手去辦此事了。

劉成離開後,他一個人在書房坐了許久,最終敲定將程柳兩家已經退婚的事告知她,以絕了她將來想嫁給程宴的心思。不光如此,還得讓她將身份隱瞞了,免得西河提督得知了真相來找他要人。

如何將此事做得合理,看來他要好好想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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