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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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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茉背靠著墻,學著螃蟹一點一點向著門口移動,雙眼環繞四周,確定沒有人經過以後,在距離大門不到1厘米處停下,整個身子貼在墻壁,偷偷將一只耳朵貼在墻壁之上。好在裏面的趙老師的聲音是出了名的大嗓門,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這次的事情,我也不怪你。畢竟高三的學習壓力大,不過希望你能夠回去以後好好背一下單詞。”是趙老師的聲音,年約四十歲,屬於很尖銳的女聲,而且音量很大,就算在門口也能夠聽得一清二楚。至於陳墨的聲音,聽不見,應該是沒有回答。

接著又聽見那尖銳的女聲降低了音量,語重心長,“陳墨,當初陳老師和我說你想從2班轉來12班的時候,你轉來我們班的理由……”

本來聽到轉班的時候,她豎起耳朵,恨不得將墻壁穿一個洞。全校一共分為而是二十個班,一班到三班是理科實驗班,是尖子生才能進入的班級。四班到十六班是理科普通班,最後的四個班是文科班。陳墨以前是讀二班的,二班又稱為實驗班中的實驗班,高三的時候突然間轉來她們班,雖然有人猜測是因為成績下降而被調出實驗班的,但是陳墨一次又一次超高分的模考成績讓那些胡亂猜測的人紛紛打臉。至於陳墨轉班的原因,一直都是個謎。

再聽到老師說,“雖然我也不清楚……”

她頓時一個激靈,不知道你說得那麽語重心長作什麽!

“你在幹什麽?”正在偷聽時,她的後背被輕輕一敲。

身子一抖,勉強壓住了慌亂的心緒才沒有發出尖叫,回頭一看是絡絡,手裏捧著厚厚的作業本,眼神嫌棄的打量著她,她才松了一口氣。

葉茉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彎著腰拍了拍潔白的鞋子的表面,然後優雅地站起來,“我!我……鞋子臟了,拍一下。放學來你來幹什麽?”睜著眼睛說瞎話,那神態,鎮定自若。

許絡冷冷地哼了哼,“你當我蠢呀。”許絡單手捧著作業本,大膽地向著辦公室內伸出脖子,往裏面瞧了一眼,然後扭頭看著她,了然的笑了,“敢情你又跟著陳墨呀。”

“噓噓噓,別說那麽大聲。”眼見好友拆臺,她一把拉下許絡,兩人都蹲在地上,“什麽又跟著陳墨,說得我好像是跟蹤狂一樣。”看著好友不信任的眼神,她補充道,“不都是你說陳墨是因為幫我才會受罰,出於愧疚,我才來看一看的。”一邊還向著辦公室伸長耳朵,完美演繹心不對口。

許絡幹脆把本子放到地上,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少來,又不是不知道你暗戀陳大才子,還裝什麽?”

她吃了一驚,也顧不得偷聽了,猛地轉過頭來,“你怎麽知道的?”她已經很小心翼翼了,怎麽可能會被發現?

許絡又翻了一個白眼,這孩子是真蠢呀,才一句話就套出來了。但凡是有眼睛的人看得出來吧,葉茉每節課上都往後瞄幾眼,在沒有自己名字的紅字榜前傻笑拍照,全班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

有時候,小心翼翼的隱瞞比廣而告之的公開更加惹人註目。於是隨便搪塞了一個理由,“女人的直覺。”

如此不靠譜的回答也沒引起她的懷疑,只是再三強調,“那你千萬別告訴陳墨!”

“嗯。”許絡表面上點頭應道,心中邪邪的笑了,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他的,反正有智商的人都會看得出來,我就不信他不知道。

交談完畢的趙老師走出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她最引以為傲的英語課代表和英語聽力總是不合格的宣傳委員半蹲在墻角,一個表情很嫌棄,一個表情很可憐,不知道在低頭商量些什麽。“你們在幹什麽?”放學後到辦公室的墻角聊天?

聽到班主任的聲音,兩人皆是一驚,身體比語氣更先做出反應,都朝著班主任傻笑,“我們在…….”

彼此對視一眼,這問句怎麽那麽熟悉,然後眼神交匯,輕輕點了點頭,都彎下了腰,拍了拍根本沒有一絲灰塵的運動鞋,然後直起腰,直視趙老師,一臉正直道:“我們在拍灰塵。”兩人異口同聲,像是在唱雙簧一樣。

趙老師抽了抽嘴角,“拍灰塵?”在辦公室門口拍灰塵?

“對了,老師,作業已經收齊了,沒有缺交的。”許絡果斷捧起作業本,轉移話題。

“那拿進來吧,陳墨,你先回家吧。”趙老師扭頭,對著站在身邊的陳墨擺了擺手,走回辦公室。原來陳墨一直都在老師旁邊,那麽大一個人,她們居然看不見?

陳墨“嗯”了一聲,看見他走了,葉茉也準備跟著身後,哪知道趙老師突然間叫道,“對了,葉茉!”突然被點到名的葉茉身子頓了頓。

不會是秋後算賬吧?

“這個月是最後一次黑板報的工作,這次沒有定主題,身為宣傳委員的你要引起重視,雖然學習緊張,但是事關班級榮譽,代表著班級文化……”還好不是秋後算賬的事情,不過老師您還要說多久了?

後面的話葉茉不用聽都知道是什麽,每一次出黑板報的時候趙老師都要覆述一遍,她都可以倒背如流了,眼看著陳墨的身影越走越遠,就連許絡交完作業也趁機溜走了,只留給她一個“祝君安好”的眼神,居然沒有一個人等她!她只好一個人站在,低著頭看著鞋子,繼續聽趙老師的唾液橫飛,偶爾點一點頭,表示十分讚同。

“總之!”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擡起頭,兩眼泛光,總算看到希望了。

“這是最後一次的黑板報工作,好好做!”說完以後,還用力在她的雙肩拍了一拍,學著年輕人的電眼,露出一個“我看好你喲”的表情。

報告老師,沖擊波強度太大,已經陣亡。

她長籲一口氣,黑板報的設計工作倒是不難,高三很快就要結束了,同學們都會各奔東西,腦海裏已經浮現了出一個主題——“莫相忘”。版面分兩版,畫圖的工作交給許絡,寫字的工作交給班代,上色的工作可以發動全班同學,還有留下一個空白的版面,可以專門給全班同學貼便利貼。

至於顏料、畫筆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好像上個月的大掃除就丟掉了,只好由盡責的她周末去重新購買了。

周末,天晴。

“紅色的!紅色的!”葉茉哼著自己編的小曲,兩條馬尾辮一甩一甩,挽著籃子,一蹦一跳,“啊!找到了~找到了~數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種顏色,齊了!買單了~買單了~”一路高歌,才不顧路人異樣的眼光。

在蹦蹦跳跳路過食材區的時候,停下了小曲,向後倒退了五步,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確定地揉了揉眼睛。

她沒看錯吧?這是陳墨吧?

不遠處,少年身穿著黑色衛衣,配上水洗牛仔褲,簡單而隨性的搭配。他擡著頭瞧著最高處的調味品,漂亮的丹鳳眼一眨也不眨,一手托著下巴,陷入深思。

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笑容,身體比意識更快做出反應。她提著籃子,偷偷地藏在後一排貨架,不由自主的發出感慨:“好帥呀。”不戴眼鏡的時候好帥呀,穿黑色衛衣好帥呀,總之,情人眼裏出西施。

陳墨瞇著眼睛,對著前方凝視了許久,最後,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似的,輕而易舉地伸出手拿下最上面一排的……醬油,對著標簽紙辨識了好一會,皺著眉,放上去,如此幾次,才成功地拿到了一瓶陳醋,才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放入籃子裏。

葉茉看得目瞪口呆,他怎麽會那麽呆萌呢?該不會是陳墨沒有戴眼鏡,看不清楚吧?上次偷看陳墨的體檢報告表,近視差不多有400度呢。

一路尾隨著陳墨,不近不遠地隔著五米距離,一排貨架,看他將排骨,白糖,生姜,生粉丟入籃子裏。

他是要幹嘛?煮菜嗎?

腦海裏想象著陳墨圍著粉紅色的圍裙,一手拿著鍋鏟,一手翻著菜譜的模樣,低聲笑了除了,居然毫無違和感。

陳墨付款的時候,她隔著一個收銀臺排隊。那邊陳墨已經打好包,準備走了,她這邊立即低下頭,防止他看見她,額,也許不用低頭,反正她的身高也不高,完全可以淹沒在人群中。看見他走到感應區,她提著籃子,果斷跟上。

“誒!誒!誒!付錢!”收銀臺的阿姨看到面前有人直沖沖地準備沖出去,扯著嗓子大喊,她一個剎車頓住了腳步,望了望籃子裏滿滿的顏料,再看看阿姨譴責的目光是對著她的,她尷尬的笑了笑,悻悻而回。這時候陳墨也聽到這聲響,回過頭來,瞇著眼睛觀察著。察覺到陳墨的眼神,她立即轉過甚至,擡起一只手擋住側臉,心中默念,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結賬的時候,收銀臺的阿姨看著她都有幾分嫌棄,她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剛剛她在跟蹤她的後桌,才差點逃賬吧?內心還不斷的安慰自己,總好過到了感應區,警報聲全響,被保安叔叔領導保安室吧?

提著重重的一堆顏料出了百貨公司,四處掃視,果然人已經不見了,心裏不知道是喜是悲,低著頭,準備打電話回家,叫司機來接人。

“你在找什麽?”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陳墨!”她高興地笑彎了眼睛,回頭問道:“你也來買東西呀?”全然忘記剛剛差點被當做逃賬賊的不幸,裝作巧遇的模樣。“果然,所有的巧遇都是命中註定的。”

“是嗎?”他習慣性準備推了推眼鏡,才發現推了個空,“我剛剛看見有人差點被關在保安室了。”

一臉認真的說出這番話真的好嗎?

她裝傻,“是哪個人呀?怎麽那麽笨到忘記付賬了,一定是智商不夠!”她毫不留情地打擊那個人,那個人一定不是自己。

“嗯。”陳墨點頭,開始認真的描述那個人的樣子,“是一個雙馬尾,齊劉海,背帶裙的女生,一路跟著我,長得……和你很像。”

“好啦好啦,就是我了。”她舉手投降,認命了。突然想到他不是沒戴眼鏡嗎,看標簽紙都需要辨識那麽久,怎麽可能看見她,“你怎麽看得到是我?”

“我是近視”他頓了頓,“不是眼瞎。”

“那你看見我,也不和我的打招呼。我剛剛被那個阿姨大喊的時候,也不過來幫我解圍。害我剛剛好丟人。”不自覺的,聲音就帶著幾分委屈,嘟起了小嘴,她並不是想要追究什麽,只是想他能夠安慰她兩句。

不想他看見她那麽丟人的場面,又想他能像一個白馬王子一樣替她解圍。女人,矛盾的可怕。

他半響沒有做聲,場面尷尬得可怕。

算了?要陳墨安慰她更加不可能,她在心中為自己默默打氣。

“我不確定。”

“啊?”

他伸出長手,接過她手上的塑料袋,走在前面,沒有再回應。

她追上,與他並肩而行,追問道:“你不確定什麽呀?我不明白呀!”

陳墨抿著嘴唇,沒有打算解答她的疑惑。

“你到底不確定什麽呀?”她在他身邊念念叨叨,“什麽呀?”她等了半響才得到的答案,不要說得那麽不明不白呀!

在某種程度來說,葉茉是一個十分堅持的人,高二的時候體育委員說服她去參加800米賽跑的時候,其中的一個理由就是——“在追問問題這方面,你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我說的不是生命力,而是具有耐力,可以重覆不斷的問呀問呀,直到別人棄甲投降。所以,你很適合跑長跑,長跑需要的就是需要你這種小強般的精神!”

於是乎,就連防禦力高,血條豐厚的陳大才子,也被這魔音摧殘得眼冒金星,高舉白旗,無奈道:“我不確定那個是你。”

不確定那個是你。

她停在原地,重覆這句話三遍,然後一蹦一跳追了上去,“那是不是說,如果確定是我,你就會過來幫我?”

陳墨充耳不聞。

她又發揮小強的精神,“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嗯。”

簡單的一個字,讓她甜甜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三章完結了,寫得過了頭。大概還能寫幾章,因為很喜歡這種甜甜的感覺。

其實陳墨真的是一個嘴硬,心軟的酷學霸呢,口嫌身體直。

女主稱冠了我賦予的風格——厚顏無恥。

昨天,問了很多朋友甜蜜的梗,昨天還和一對情侶一起吃飯,差點沒趕上宿舍門禁。舍友問我“是不是被閃瞎了”,我表示當然不會,他們都還沒有我的小甜文那麽甜呢!

不說了~

如果有人能夠留言“遇到過最浪漫的事情”就好了,因為兔子已經快沒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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