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異族搞什麽鬼，以前，偷偷摸摸的把我們綁架，不遠萬裏，千辛萬苦的偷運回都城。現在，又把我們派回景國。”

水源旁邊。兩個人邊說，邊用雙手捧起水來，往嘴邊送。

“唉，有什麽辦法呢。生死都掌握在別人手中。專心幹活就是。其它事情別多管，也別問。總之，那群蠻人，也沒太虧待咋們。吃喝不愁，女子不斷。有時候吧。想著就這麽養老也不錯。”另一人回應。

“嗯哈。反正失蹤了這麽久，景國的家人早當我們死翹了。現在最少，我們也過上了貴族生活，妻妾成群。”喝完水，又掏出酒壺，美美的灌上一口。

“林春，你說我們還回的去麽。”喝完酒，沈默了一下，輕聲問道。問自己，問同伴。問蒼天。

“普慶。說過多少次了。別叫我名字。別叫我真名。我叫達加。達加。

萬一以後被熟悉的人聽到了。豈不是變成賣國賊，被人遺笑。我警告你。別再叫了，否則我跟你翻臉。”明知叫林春的人。怒哼一聲。甩衣服走開。

一聲名字，嚇醒了酒。炸毛的貓一樣。看四周沒人聽到後。快步離開。水源邊上。獨留普慶一個人蹲在那裏發呆。借著淡淡的月光。看著朦朧的倒影。仿佛便成了另一個人。

是啊。自從答應幫助異族做事。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普慶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李翔在水下，聽到普慶的自語。心中暗笑。你看到的當然不是你的倒影。是我的臉。擡手，一把將普慶拽下水。

沒花費什麽力氣。因為李翔伸手抓住普慶的衣領時，他就被嚇暈過去了。嘴裏還不斷的重覆著，鬼、鬼、鬼。

“說，你是什麽人。幫助異族幹了什麽壞事。”李翔把人拖上岸，刀往脖子上一放。含在嘴裏的一口水，用力的噴在普慶臉上，把他喚醒。

“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麽都說。”普慶瑟瑟發抖。十分的害怕死亡。不用李翔拷問。自己就劈裏啪啦的都交代了。

原來普慶是一個十裏八村出名打鐵匠，尤其擅長刀劍。所以就被潛伏在景國的異族奸細綁架。從此為異族打造兵器。憑借精湛的技藝，五六年的時間，從最低層，爬到了工人的高層。監司。就是監工的意思。

剛才叫林春的。是個走私商人。因為販賣違規物品，被異族抓住。為了保命，只得拿景國的秘密換。並給異族貢獻了引水開關的計策。

“什麽！引水開關的計策，就是他出的。”李翔瞬間暴走，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為了保命，竟然枉顧數百萬人的性命。簡直天理難容。李翔真想馬上就追上去。把林春抓回來。好好拷問一翻。

就在李翔擡頭的一剎那。看到了山上的火光。想到李傑，為了掩護大家逃跑。此時還在合異族士兵做殊死搏鬥。所有的暴躁，像冰水，瞬間把他凍醒。

“這麽配合。好，我不殺你。但是你必須幫我把山下的士兵都引開。要是做好了。以後可以考慮讓你做我們天葫游俠的內應。幫你洗白，榮耀回國。成為臥薪嘗膽的救國英雄。”

情急之下。死馬當活馬醫。拼一次。也許還能救人。不拼，天亮後，山上的人肯定無法逃脫敵人的圍剿。

“天葫游俠，你是天葫游俠！毀掉異族的人肉營地，並將消息昭告天下的天葫游俠！”普慶顫抖，激動的說到。

李翔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驚喜，愉悅的快感。一瞬間。讓李翔覺得。普慶的心裏。一直是景國人。是哪種聽到異族戰敗，就能仰天長笑三聲來表達快意的景國人。只是一直都被異族壓迫著，無法表達。

“天葫游俠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團體。一支軍隊。是一種精神。是抗擊異族的勇士。我是其中的一員。”李翔看著山上的火光道。

“好。我幫你們。那邊山的，也是天葫游俠吧。晚上俘虜的起事，也是你們籌劃的。難怪。”普慶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想要引開山下的士兵。那就的有讓他們覺的，比圍剿你們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普慶抓著下巴，搖著腦袋。不像是打鐵匠。倒是像極了，教書郎。

“比如什麽，快說。”普慶比如的半天，都沒比如個東西出來。頓時把李翔惹急了。

“有了。刺殺他們的大將軍。肯定嚇的他們馬上趕回來就護衛。”普慶看著李翔。上下觀察。

“你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異族的內營，一定是一個武學大宗師吧。這樣的話，應該有希望能接近大將軍。”

“你是不是沒安好心，讓我去送死！大將軍，要是那麽容易就刺殺了。還打什麽仗，直接派人多刺殺幾個。異族就直接敗退了。我可聽說，異族的大將軍，能單手撕裂虎獅。”

李翔眼神不善的盯著普慶。上下看他。手上的匕首，在他脖子上又緊了緊。

“還有，還有。這個建議不行，我再換一個。比如刺殺，大將軍的妻妾，重要的人。”普慶感覺到脖子上的刀鋒冷芒。打了一個寒顫。

“不行。那些地方都戒備森嚴，時間也來不及。萬一運氣不好。大將軍剛好在和妻妾睡覺，豈不是與送死無異。再想不出靠譜的方法，我只能當你是在忽悠我了。殺了，一了百了。我自己想辦法。”

李翔被氣的。好不容易壓下了殺人的沖動。

“有了。有了。破壞敵人的。兵器庫，糧食儲備庫。自古兵馬未動，糧草要先行。這個肯定重要。”

普慶摸了下脖子。果然是流血了。看著李傑兩眼瞪紅，夜裏，像兩個小燈籠一樣。十分嚇人。

“你把糧食儲備庫的位置指給我。幫我準備火油，立刻，馬上！”李翔一把拽起普慶，讓他走前面，匕首抵在身上。好像是一個異族士兵扶著醉酒的他。

“有，有。都有。”普慶艱難的吞著口水，顫顫巍巍的道。真要馬上就和異族對著幹。心裏還是沒低。七上八下。

取到火油，被李翔裝進幾個皮囊袋子裏。押著普慶，將火油袋子扔進糧食儲備庫的屋頂。總算完成了一半。看著山上的火光。李傑他們還在抵抗。說明都還活著。

“你說不會殺我的。”普慶急促的喘著氣，顫抖的看著李翔。

李翔斜著眼，看著他，沒說話。普慶伸出一個手指來，想把匕首撥開。推不動。紋絲不動。手指頭都切進匕首裏了。

“我可以做內應。以後能幫你們很多。給你們武器，敵人的信息···”普慶還要繼續說。

“終於安靜了。”

不等普慶啰嗦完。李翔直接給了他一個痛快。直接敲暈。免得真被嚇死。

將普慶擡回屋子。李翔背起弓箭，帶著火油，在異族營地裏快速潛行。

李翔暴躁，但是恩怨分明。嫉惡如仇，但不濫殺無辜。叛國大罪，自是該死。有恩與他，給普慶一次贖罪，戴罪立功的機會。

等李翔走遠。普慶突然坐直了身體。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拿捏不定。終於，嘆了口氣，似乎心裏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隨即，他快速走向床邊。從木板的機關夾層裏，取出夜行衣換上。又到暗格裏取出包裹。然後，還原好一切。身子一晃，從房間裏消失。

醒來的普慶與剛才的普慶，簡直判若兩人。

···

“將軍。塔木客陣亡了。”山下。一位士兵，狼狽的從山上跑下來報信。

“嗯，塔木客是如何陣亡的。”將軍猛然站起。將報信的士兵拽到身前。

“敵人，偷了我們的衣甲。故意向塔木客透露蹤跡。帶路尋到地點時。突然從後面偷襲。導致塔木客重傷。接著，接著就被他們···塔木客拼命搏鬥，讓小人給將軍傳信，小心混進來的士兵。”

“哼。傳令。以母語，@@@為號。對不上者，就地拿下。”將軍看著山上。眉頭稍皺。

“將軍。您看···內營、內營起火。”就在這時。身邊的士兵，吞著口水。畏懼的指向營地。

“哼。廢物，那麽多人馬，營地都守不住。壞我大計，定要向大將軍把他討殺了。”將軍不為所動。仍然看著山上。

異族營地裏，李翔躲避在遠處，點起火箭，射破火油皮囊。大火飛快的蔓延開來。騷亂之際，他再次混入人群，再次尋找隱蔽地點，接二連三的點燃火油皮囊。營地因為救火，變的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遠處的內營裏。一大團火花躥天而起。驚動整個營地。李翔目瞪口呆。確定自己並沒有在那邊放火、破壞。這是怎麽一回事！

“天助我也！”

李翔大喜，不管是誰，什麽引起的火災。這麽大的騷亂，大大的超出了預期的效果。可以撤退了。慢慢的，他跟著人群。混回水源地。黑暗中。無聲的潛回水裏。從地下河逃脫。

要從異族的內營裏走出去。已經不可能。在騷亂起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全部封鎖了。只能進，不能出。

山下。

“將軍。內營出事了。我們不回去布防。大將軍那邊恐有失責。”異族士兵，小心的提醒。

“回營！那哈利。你親自在這裏盯著。沒追蹤到人。唯你是問。”將軍回馬，帶軍隊回營地。

“將軍。給我一對人馬。末將誓死完成任務。”那哈利單膝跪地。

“就你一個！”將軍騎馬已經走遠。留下的聲音確是不斷在他耳邊環繞。

軍隊撤離。只有那哈利一個人。環顧四周。空空蕩蕩。

“定不辱使命！”鏗鏘，那哈利抽出彎刀，朝天起誓。

遠方。將軍似有感應。抽出彎刀，朝天一指。軍隊湧入營地。

“晚上參加叛亂的俘虜營地。全部連坐。一個不留。”

屍山，血海映照火光。這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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