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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賜婚2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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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握住了,於是兩個小兄弟就在那裏一起握著玉葫蘆嘿嘿地笑起來,笑得口水直流。

阿宴和珍妃回過頭,見到此番情景,也都笑了,忙俯首過去,揉著子柯的小腦袋道:“今日你真是乖,竟知道讓著弟弟了。”

此時原本也是無心之舉,哪知道那柔妃走出去後,便停頓下腳步,想聽聽裏面的動靜,她站在那裏,聽到了什麽?聽到了人家過會兒便說笑起來。

當下她臉就白了。

無論如何,她是代皇後掌管六宮的,這珍妃就低了她一等,那容王妃再受容王寵愛,也不過是個王妃罷了,如今竟然這麽取笑於她。

她想起剛才所見情景,那榻上爬著的兩個白胖兒子,只覺得小腹那裏開始抽疼,慌忙捂住。

一時不免落淚,自從失去了腹中的胎兒,她總是有種錯覺,那個胎兒所曾住過的地方,在隱隱的疼,也是問過太醫的,可是太醫卻說,這是心病。

***

卻說仁德帝趁著此時晌午時分,太陽正好,也不用膳,就這麽帶著隨行的幾個親近之人先騎馬在這西山馳騁了一番。

他是沙場征戰了許多年的,坐久了這江山,困於這後宮之中,如今縱馬一番,倒覺得頗為快意,一時回首望過去,卻見容王紫衣勁裝,黑發白馬,灑脫勁邁,當下不免笑道:“永湛,怎麽不帶兩個世子出來一起見識下?”

容王挑眉,淡淡地瞥了眼皇兄:“現在?”

他說兩歲就該教小家夥們騎馬了,當時阿宴那眼神他可是註意到了的,那是恨不得把他趕出去的防備架勢。而現在呢,皇兄竟然是要現在?

誰知道仁德帝卻笑道:“未嘗不可,現在可以抱著。”

容王當下不言語了,他甚至想對他皇兄說,你去給阿宴說吧,我不敢。

不過他當然不能這麽說,於是他就淡定地一句話都不說。

正說著的時候,那邊鎮南候顧松騎馬過來了,一身黑色勁衣,騎著黑馬,倒是威武雄壯,仁德帝見了,賞識地點頭:“若說起朝中眾將,顧松倒是一個好苗子。”

到底是自己大舅子,容王不好說什麽,便也沒答話。

誰知道仁德帝的目光卻又落在了顧松一旁的年輕人身上,卻見那個年輕人容貌俊秀,姿態灑脫,看著倒是不像一旁的侍衛,便道:“此人是誰?”

容王一眼望過去,便也認出,這是阿宴那位阿芒表哥——心心念念的阿芒表哥。

當下他語氣中便冷了幾分,淡道:“此人姓程,名芒,乃是顧松外家的兒子。”

仁德帝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容王:“哦,那就是容王妃和威遠侯的表哥了?”

容王點頭:“是。”

仁德帝挑起濃眉,輕笑一聲,忽而話題一轉,問道:“聽說容王妃幼時便曾開過一個茶樓,此事應和這位表哥有些幹系吧?”

容王倒是不曾想到仁德帝竟然知道這個,當下只好道:“是。這位程芒,乃是商賈之子。”

仁德帝聽到這個,不免眸中泛冷,不過他也察覺到了容王的詫異,當下卻是笑道:“前些日子聽身邊的大太監偶爾提起燕京城的茶樓而已,也就隨口問問。”

他雖這麽說,可是容王卻不免心裏泛起了疑惑,盯著漸漸騎馬來到近前的一行人中的程芒,淡道:“此人已經數年不曾來過燕京城了。”

話正說著,顧松已經騎馬來到跟前,當下矯健地翻身下馬,拜見了仁德帝。

仁德帝擡手,命道:“起身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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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歇息,容王自然是安頓在前面宮苑的,只因後面宮苑有各家女眷的話,男子卻是不好過來的。

可是當晚舉行宴席,仁德帝卻是想起了子軒和子柯,便命道:“永湛,命人把兩個小家夥也抱過來吧。”

容王得令,自然派左右去後面宮苑了。誰知道恰此時阿宴正抱著子柯逗弄呢,那奶媽抱了子軒走,另一個奶媽來抱子柯,人家是死活不離開,賴在母妃懷裏不離開。

子軒見子柯不離開,也就不想走的樣子,揮舞著小拳頭就要離開奶媽。

又因外面有侍衛催在那裏,阿宴沒辦法,便道:“備好軟轎,我親自將他們二人送到前面去,屆時或許小世子便松開了。”

於是阿宴抱了子柯,奶媽抱了子軒,就這麽到了前面宮苑,此時她一路哄著,子柯總算安靜下來,於是她便將子柯交給了一旁的奶媽,讓他們乘著軟轎抱著兩個小家夥過去見仁德帝,自己卻下去了。

只因這裏不過是臨時歇息罷了,準備自然是不如宮裏府裏齊全,一時也沒其他軟轎可坐,當下阿宴便在侍衛並丫鬟們的陪同下,走向了後面宮苑。

誰知道走了沒幾步,恰見有一群人牽著馬走過。

一旁的素雪看過去,淡道:“這不是鎮南侯爺麽?”

阿宴一見,果然是自己的哥哥顧松。

雖說是在外面多有不便,可到底是親兄妹,當下她上前笑著打了一個招呼:“哥哥,前面舉行宴席,怎麽哥哥這才回來?”

顧松見了自己妹妹,豪爽地笑道:“原本說今天夜色不錯,想趁著這月光好出去走走的。”

阿宴在那裏笑聽著時,忽而感到一個灼灼的目光盯著自己瞧,待看過去時,卻見幾年不見的阿芒表哥此時怔怔地站在那裏,直直地盯著自己看呢。

她頓時有些面熱,又有些尷尬,忙對自己哥哥顧松道:“哥哥,前面皇上的宴席,你還是早些過去的好,阿宴一時有些累了,便不多說了,這就回去。”

說完這個,她就急匆匆地轉身離開了。

這邊顧松不由大為疑惑,其實他也不是傻,只是情這一竅實在是有些愚鈍,不由皺眉道:“阿宴這是怎麽了?”

阿芒見此,苦笑一聲,道:“怕是如今已經歸為容王妃,總是有許多不得已吧。”

一時想起那夜,月白星稀,他牽著阿宴的手,在那裏訴說衷腸,月光之下,分明見阿宴眸中閃爍的感動,想著若不是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是不是其實他和阿宴還是有可能的呢?

可是心內覆又想起,今日所見的那年輕俊美的容王,紫衣白馬,鳳表龍姿,明明俊美如畫,可是卻偏自有一番傲視天地的氣概,就那麽騎馬翩然立於一代帝王之旁,其風采卻絲毫沒有半分折損。

原來這就是她的夫君,那麽年輕,擁有幾乎無上的權利,受盡帝王的信任和榮寵。

相比之下,自己又算什麽呢?

這幾年遠離燕京城,其實每每想起阿宴,總會想著,嫁給一個比她小三歲的少年,她怕是有諸般苦楚吧。可是如今親眼看到了,他才隱約感到,其實她是幸福的。

那些幸福,是自己無法給她的。

伸出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胸口處藏著的一物。苦澀地想著,這個物事,出現得實在詭異,這其中還不知道有什麽陰謀勾當,或許自己應該狠心將此物銷毀?

***********

這邊仁德帝命人抱來了兩個小家夥,當下他抱著子軒,笑對他道:“子軒,來,嘗一嘗今日的酒,這可是山裏特有的桑落酒。”

容王見此,頓時覺得此事不妙,皇兄自然是不怕什麽,可是他卻是怕回去被王妃罵的,當下忙道:“皇兄,子軒年幼,或許不該嘗酒?”

仁德帝瞪了容王一眼:“又不是真讓他喝,不過是嘗嘗味道罷了。”

說著,取了銀筷,在那酒杯中沾了一點,就這麽餵給了子軒,讓他品咋下這個滋味。

可憐的子軒,除了奶媽的乳,還未曾吃過其他滋味呢,就這麽直接嘗到了勁道的桑落酒,頓時他小臉皺巴成了包子,小嘴兒咧著,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

仁德帝見此,哈哈大笑,拿手指頭磨蹭著子軒的小臉道:“平日裏看他臉上神情,如同木頭一般,真是像極了你父王年幼時,不曾想,原來一滴酒就能讓你變成這樣!”

一旁的容王聽著頓時臉都黑了,一則他不喜歡仁德帝提起他小時候,特別是當眾提起!

二則他現在忽然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小時候也被仁德帝這樣對待過?

這邊正熱鬧著的時候,顧松帶著身邊侍從過來了,當下見了仁德帝,仁德帝賜座,那阿芒便站在顧松身邊。

仁德帝見此,便淡道:“顧松身邊站著的哪位?朕看著倒是一表人才,氣度非凡。”

顧松聽此,忙道:“此乃在下表弟,姓程名芒者。”

阿芒從旁,忙恭敬地上前磕拜道:“小民參見皇上。”

仁德帝抱著懷裏的子軒,只略掃了一眼,道:“既是鎮南候表兄,原應賜座,當下便命人坐了。”

那阿芒誠惶誠恐地坐在那裏後,目光不由地看向了容王和仁德帝懷中各抱著的一個嬰兒,卻見那孩子約莫四個月大,長得白胖水靈,又是一模一樣的,一個被當今九五之尊那麽抱著,另一個則被年輕俊美的容王抱在懷裏。

一時心中難免黯然,想著她果然是和自己已經是雲泥之別了。若是她跟了自己,哪裏來得這般榮耀。

當下這阿芒心裏有事兒,宴席之上便有些沈默寡言。

那仁德帝何許人也,原本對這阿芒心中就有些許不快,此時只略掃了一眼,便都看在眼裏了,眸中不由越發泛冷。

此時他一邊逗弄著子軒,一邊擡眸看向容王,卻見容王面上竟然淡定得很,在那裏抱著子柯,神情並沒有半分變化。

仁德帝皺了下眉頭,心中暗罵一聲:笨蛋。

宴席之上,眾人觥籌交錯,其中自然有人免不了誇讚兩個小世子是如何的俊俏可愛,滿燕京城再找不出這麽聰明可愛的小娃兒了,仁德帝聽了,全都照單全收,深以為然。

一時宴席結束了,大家各回各下榻之處,仁德帝抱著子軒,容王抱著子柯出來,一旁奶媽等在那裏,從兩位懷中接過兩個小世子,帶回後面宮苑阿宴那裏去了。

因這下榻處的安排,自然是根據各位的身份來的,依照慣例,容王的住處是緊挨著仁德帝的,當下眾將三三兩兩各自散了,容王則是陪著仁德帝回去歇息。

這行宮因是緊挨著依傍著山石而建,行走間難免山路崎嶇,一旁有苦竹幾枝,夜裏蟲鳴之聲不斷,倒是顯得格外幽靜。

一旁伺候的太監等遠遠跟隨在後面,仁德帝和容王則是走在前面。

兄弟二人無聲地行走著時,仁德帝忽然開口道:“今日那程芒,看著倒是心思頗重。”

容王其實也不喜那阿宴口中的阿芒表哥的,不過因著到底是阿宴的表哥,當下也就隨口道:“此人少年老成,十幾歲便跟隨父親南北走動,見識頗廣,行事自然慎重。”

仁德帝聽到這個,卻是越發想起昔日那孝賢皇後所言,雖則是並不信,可是到底不喜。

一時他再次掃了眼容王,淡淡地警告道:“平日裏看你也不笨,凡事總是要多長心。”

容王聽到這話,卻覺得莫名,任憑他是如何絕頂聰明,也萬萬沒想到他家兄長已經開始操心他會不會被人戴綠帽子的事兒了。

當下他只是淡道:“皇兄教訓的是。”

仁德帝聽著他這不疼不癢的話,是越發的不悅了。

於是幹脆又皺眉道:“容王妃的茶莊一事,若是喜歡,交給下人去做便是,萬萬不可自己經手。”

容王點頭:“是,這個是自然,王妃如今每日陪著兩個小家夥,早已不曾操心此事,如今都是交給身邊一個叫惜晴的去打理。”

仁德帝略一沈吟:“那個叫惜晴的,便是昔日曾進宮來見我的那個吧?”

容王回道:“是。”

仁德帝聽了,並沒說什麽,只是徑自往前走去。

到了下處,兄弟二人各自前去歇息去了,一夜無話。

對於阿宴來說,回到自己下處歇息下後,難免想起表哥阿芒,一時想著他那炙熱的目光,不免忐忑。

說到底自己如今是嫁人了的,且滿心裏都是容王,再也容不下他人。如今表哥對自己這一番癡情,自己只能是辜負了。

她想著這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阿芒表哥才能成親,只盼著他成親後,把這一番癡情慢慢地忘記吧。

後來好不容易兩個小家夥被抱回來了,子柯也就罷了,子軒卻是滿嘴酒氣,她頓時把剛才的煩惱都拋卻了,只覺得一股子氣直沖向了腦門。

這才四個月大的娃兒,就餵起了酒?

阿宴先讓兩個娃兒吃了奶,然後哄著他們睡下。

睡下後,她看著子子軒如玉的小臉上似乎透著紅,倒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當下她真個是氣憤難當,便命人傳來素雪,咬著牙道:“你去把殿下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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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容王這邊剛洗漱過後,還未曾躺下呢,便接到外面侍衛的稟報,說是素雪姑娘過來求見。容王一聽,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當即命人將素雪傳喚進來。

素雪也是無可奈何,她知道王妃正怒著,也不敢多說,只說王妃要殿下過去一趟。

當下容王是越發的擔心,忙起身,因這後面宮苑除了阿宴,還住著兩位妃子的,當下便帶了仁德帝身邊的幾位太監和宮娥,一起前往後面宮苑而去。

他剛一進門,便見阿宴眸中都是嬌怒,清澈的眸子帶著火兒:“你實在是太胡鬧了,怎麽可以給這麽小的娃兒喝酒!”

容王擰眉:“子軒沒事吧?”

阿宴嬌哼一聲,心裏依然是忍不住往外冒火:“沒什麽事兒,無非是滿嘴的酒氣,無非是滿臉通紅!這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年輕的醉鬼了!”

容王聽了,探身過去,果然見子軒米分嫩的小臉泛著不同於往日的紅暈,當下擡手觸碰了下他的臉頰,幼滑稚嫩的臉蛋兒,溫度倒是還好,並無熱燙。

當下他淡道:“應無大礙的,若是有什麽不妥,你便命人去前面喚我就是了。”

阿宴咬著唇,無奈地看著他:“原本你不在這邊睡,心裏就不踏實,如今還惹下這種事!”

容王也覺得無奈,只好道:“其實,我也覺得給小兒品酒,此事極為不妥。”

這話一出,阿宴反而更生氣了,眸子裏越發怨怒:“你既知道,怎麽還讓他喝,有你這樣當人父親的嗎?你又不是三歲的小孩,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來?”

她是越說越生氣,心疼著自己那稚嫩的娃兒,想著那酒多辣啊,自己長這麽大偶爾喝口,都覺得嗓子裏火辣火辣的,不曾想自己那四個月的米分嫩一團兒的娃兒竟然已經被荼毒過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容王:“但凡有些腦子,都不會幹出這種事來!”

容王見她如此,實在是不忍心把皇兄擡出來了,她說的這些話,那就是在說皇兄……

不過……他實在是不想被這麽罵下去了,當下眉毛動了幾下,最後終於握住阿宴的手,低聲道:“阿宴,你快別說了,這酒不是我餵的,是皇兄餵的。”

啊?

阿宴頓時腦子嗡嗡嗡作響:“是皇上餵的?”

容王點頭:“是,眾人都看著的。”

阿宴一聽這個,看著被自己罵了半天不曾回話的容王,最後僵在那裏半響,只好道:“以後凡事你總是要註意著,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幹,該說還是要說的……”

雖說那是九五至尊,可這是自己肚子裏出來的親生孩兒,也舍不得他受那罪啊。

容王握著阿宴的手,柔聲道:“阿宴,我以後註意便是了,其實今日原也沒餵多少,不過是拿著銀筷沾了一點而已。”

阿宴想起剛才自己說的那番話,若是套在仁德帝身上?

她臉微白,忙道:“好,我知道的。你趕緊回去前面歇息吧。”

容王想著剛才她氣怒難平的樣子,如今被個皇兄嚇成這樣,不免心疼,當下摟著她道:“以後如果皇兄再這麽幹,我就不讓他抱娃兒了。”

他挑了挑眉:“皇兄太過分了,以後我會好好和他說說的。”

和他說說?

可那是皇帝啊!縱然仁德帝對容王如何縱容,也輪不到容王去教訓仁德帝吧?

於是阿宴才不信容王說的話呢,不過還是點頭:“嗯,好,我明白。”

卻說容王好不容易安撫了阿宴,再次看了看自己兒子,想著應該是沒什麽大礙的,這才前往前面宮苑。

誰知道剛到了下榻處,卻見仁德帝擰著眉頭,正神色凝重地等在那裏。

仁德帝見他回來,淡問道:“怎麽了?”

容王知道他是問阿宴把他叫過去的事兒,便只好道:“不過是子軒品了一點酒,臉上泛紅,她擔心,一個人在後面沒什麽主心骨,便把我叫過去看看。”

仁德帝一聽這個,越發皺眉了:“吩咐禦醫過去看看?”

容王搖頭:“這個倒是不必了,看著倒是沒什麽大礙,不過是小孩子皮膚嬌嫩,泛一些紅罷了。”

誰知道仁德帝卻是極為重視,當下就吩咐左右道:“傳話過去,命柔妃前往容王妃那裏幫著看護,若是萬一有個什麽不好,讓她及時過來回稟,趕緊叫禦醫。”

一時左右自然去了,容王想起剛才阿宴對自己的那番教訓。

雖則她是著急了些,可是說得倒是也在理,作母親的看到孩兒被這般對待,哪有不著急的道理。

當下容王默了一會兒,終於對仁德帝開口道:“皇兄,兩個小家夥現在還小,平日都是吃奶的,便是偶爾吃些其他膳食,也都是精心熬制的。”

仁德帝此時其實多少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不過他望著自己弟弟,眸中卻是有些微不悅。

“永湛,你自成親以來,果然和往日大有不同。”

扔下這句,仁德帝起身,面無表情地走了。

容王望著自己皇兄離去的背影,不免沈思,想著皇兄今日倒是有些古怪。

且不說容王和仁德帝這邊,便說阿宴正要歇息,忽而那邊柔妃過來了。

柔妃因為白日的事兒,對阿宴實在是心中已經有了芥蒂,今日正歇著,忽而得到命令,說是要她過來陪著容王妃照顧兩個娃兒。

她頓時氣得臉都有些白了,想著便是昔日自己不曾代為掌管後宮時,那也是堂堂仁德帝的妃嬪,怎麽如今竟然派來幫著容王妃看娃呢?當她是什麽?奶媽嗎?

不過她心中雖然不滿,卻是依然來了。

來了後,臉色就不好,傲然地問了問阿宴關於兩個娃兒的種種,敷衍了幾句後,便道:“既然皇上特意關照起,那我就先在這裏歇息下吧,若是有個什麽不妥,也好有個照應。”

阿宴哪裏稀罕她在這裏幫著關照過,不過她是皇上的妃子,自己也不好說什麽,只好命素雪帶著過去安頓了柔妃。

這一晚,阿宴自然是睡得不好,到了夜半時分,這邊兩個娃兒開始哭啼要吃奶,於是奶媽忙過去哄著。這麽一來,倒是把睡在附近的柔妃驚動了。

她素來是個覺淺的,特別是在滑了那一胎後,更是聽不得動靜,當下擰著眉頭,頗為不悅地吩咐一旁宮娥道:“過去看看,這容王妃那邊又鬧騰什麽呢?”

一時宮娥過去問了,卻只是說兩個娃兒半夜換尿布吃奶等屁大點事兒。

柔妃這下子更不悅了,冷道:“既如此,那就不必理會!”

誰知道她這一夜,躺下後再也睡不著了,竟然犯了疑心病,總時不時地仿佛聽到娃兒的哭聲,於是便命宮娥過去問,那宮娥只好跑過去詢問。

阿宴那邊卻回話說,並無小兒哭鬧。

柔妃聽了,便躺下繼續睡,誰知道剛躺下,仿佛又聽到小兒在哭鬧,便頗沒好氣起來:“這容王妃,到底會不會哄娃兒?”

於是又命了宮娥過去詢問。

這麽一來二去,倒是把阿宴那邊攪擾得不成樣子,子軒是個易被驚動的,就這麽醒了,醒了後也不怎麽哭鬧,只是不睡。

這麽小的娃兒,正是該多睡覺的時候,睡覺那就是長身子呢,可現在卻是死活無法哄睡了,於是阿宴也終於忍不住了。

她本來因為子軒的事兒就弄了一肚子悶火,如今被柔妃這麽一折騰,也實在是有些惱了。

其實她原本年輕的時候氣性就不小了,只不過自從嫁了容王後,諸事平順,又做了母親,這才慢慢平和下來。

此時被柔妃這麽攪擾了兩個娃兒的睡眠,她不由沒好氣地道:“她既奉了皇命前來幫著照顧兩個孩子,又聽到小兒啼哭,那就讓她親自過來看看吧!”

便吩咐左右道:“若是柔妃派了宮娥前來詢問,那就拒之門外!”

左右自然答應了。

這柔妃此時剛躺下睡覺,一合上眼,隱約中仿佛又聽到小兒啼哭,那啼哭之聲還頗為微弱,她心裏發寒,於是也氣惱起來,便也沒好氣地問道:

“去問問那容王妃,到底會不會看孩子啊?若是不會看,那就別生!”

這宮娥唯唯諾諾,自然不敢這麽去問容王妃,一時到了容王妃門前,說起柔妃特意過來問詢的事兒,眾人便道:

“如今小世子剛剛睡著,你若非要進去,我們卻是不敢通稟的。你說什麽小兒啼哭,我們聽過,根本不曾有的。”

宮娥側耳一聽,確實也沒什麽啼哭之聲,便回去稟報了柔妃。

柔妃聽到,卻是大怒:“你剛才一出去,便沒了啼哭之聲,自然是她哄了孩子睡去!此婦實在是狡詐之輩,分明是特意用這小兒啼哭攪我睡眠!”

說著,她也不睡了,起身,快步來到了阿宴房門前,冷聲吩咐道:

“容王妃,你若是不能看管好孩兒,我便替你看著便是。何必半夜三更讓這小兒啼哭,惹得眾人不得好眠。”

她這話一出,眾人都面面相覷,想著哪裏有什麽小兒啼哭。

她這高聲一喊,阿宴那邊懷裏的兩個娃兒,不但子軒瞪大了晶亮的眼睛好奇地看向窗外,便是子柯也醒了,迷茫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下子,阿宴心裏的火騰地就起來了。

她頓時覺得她原本就不該來這西山行館!

當下她將兩個娃兒交給奶媽看管,自己卻披衣下榻,走出來,盯著那柔妃,冷哼一聲:“柔妃娘娘,若是你有幻聽,阿宴這就去叫了禦醫來為你看治。”

說著,便吩咐左右:“來人啊,快去請禦醫,便說柔妃娘娘有病,病在耳中。”

待說完這個,她又吩咐素雪道:“兩個小世子在歇息,若是被人攪擾了睡眠,這一夜都別想睡好了。素雪,本王妃命你在這裏看著,若是有人膽敢高聲喧嚷,任憑她是誰,也要將她趕出去!”

柔妃是何等人也,那是代為掌管六宮的,此時哪裏受得了阿宴這般窩囊氣,她當下氣得小腹那裏開始抽疼,臉都慘白起來,在那裏低聲哀叫。

左右一見,這下子是不叫禦醫都不行了。

這一請禦醫,那邊容王就被驚動了,緊接著仁德帝也聽到了動靜。

於是這下子,仁德帝和容王都跟著來了。

容王是擔心他兒子和女人,仁德帝是多少有些擔心自己那滴酒別出什麽事兒。

一行人也顧不得其他,急匆匆地趕到這裏,容王忙進屋去看阿宴和兒子,仁德帝見狀,就去了柔妃房中。

柔妃見仁德帝過來,忙哀聲泣道:“皇上給臣妾做主啊,那容王妃,竟然給臣妾難堪。”

說著,她將今晚發生的事兒一一說了,末了還道:“那容王妃身為母親,竟然無法安哄兩個孩兒入眠。臣妾還看到,那小世子滿臉通紅,看著有些不同尋常,可是那容王妃,哪裏懂得看管照料呢!”

仁德帝原本就因為那一滴酒的事兒有些不安,此時被柔妃提起什麽“滿臉通紅”頓時不悅。

當下冷冷地瞪了柔妃一眼,沈聲斥道:“朕命你協助容王妃照料兩個孩兒,你卻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處置妥當,還鬧出這等事來!如此心性,怎堪代皇後打理後宮!”

這話一出,柔妃頓時臉色慘白地倒在那裏了。

仁德帝當下派人前去詢問容王妃那邊的動靜,卻聽說是兩個娃兒此時怎麽哄也無法哄睡,就在那裏鬧騰著打架呢。

這半夜三更的,哪有小娃兒不睡覺的呢?這一則是自己那滴酒惹的禍,二就要怪這柔妃了。

仁德帝當下越發的不悅,便命道:“將柔妃送回宮去,閉門反思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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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兩個娃兒都不曾睡好,阿宴和奶媽抱了一整夜,一直到了四更時分,總算兩個孩子睡了。不過因阿宴一夜不曾睡好,第二日原本計劃中的女眷會跟著前去山上觀光的事兒,自然也就沒辦法一起去了。

珍妃見阿宴不去,柔妃又被遣送回去了,她也就沒興趣去了,於是也跟隨著阿宴留在行宮裏。

不過好在這行宮就在山腳下,深秋時分,黃葉遍地,碧空如洗,氣息也頗為清新。到了晌午時分,兩個娃兒終於醒了,阿宴和珍妃就這麽帶著幾個娃兒出去走走,也倒是別有一番意趣。

因男人們上山打獵,顯見得中午不會回來了的,於是珍妃和阿宴便商量著晌午時分做什麽。一時有侍女說行宮裏原本有這裏的山莊上繳的野味,如今做了來吃恰好。

珍妃和阿宴聽了自然是極喜歡,當下命人拿來菜單看了。

正這麽商量著的時候,忽聽到外面有馬蹄之聲,來勢頗急,阿宴和珍妃都有些詫異。

待那馬蹄來到行宮之前,便聽有人進來稟報,卻是蕭羽飛,蕭羽飛見了阿宴,當下便跪在那裏,沈聲道:“王妃,殿下受了傷,正從山上下來,屬下先行一步,請隨行禦醫準備好各樣藥草。”

阿宴一聽這個,心便被什麽狠狠揪住般,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在那裏,幸好素雪從一旁扶住。

她按下心中的揪痛,深吸了口氣,沈聲吩咐素雪道:“素雪,你快去府裏請歐陽大夫!”

又命左右侍女:“收拾下榻上,請隨行禦醫帶著草藥過來。”

待安置妥當後,她盯著那蕭羽飛問道:“殿下為何受傷?是否嚴重?傷勢到底如何?”

蕭羽飛低著頭,稟報道:“打獵之時,前方出現一個野豹,皇上興去,於是放馬追去,容王緊隨其後而去。誰知道追到山林深處,忽而有刺客出現,刺殺皇上。皇上險些遇刺,幸好殿下反應及時,救下皇上,不過殿下卻因此受了傷。”

阿宴聽著他說的這些,心裏是如同一團亂麻一般,忙問道:“那殿下的傷勢呢?”

蕭羽飛把頭放得更低了:“刺客已經被擒拿,殿下受了重傷,屬下下山的時候,殿下人事不知,暈死過去。”

阿宴此時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揪得難受,臉色也白得失去了血色,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蕭羽飛起來。

此時日頭曬得正烈,她卻覺得渾身發冷,她再次深吸了口氣,努力地讓自己鎮靜下來。

想著上一世,自己三十二歲去世,那時候他還好好地活著呢。

所以,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偏偏就在此時,一旁奶媽抱著的子軒忽然大聲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奶媽從旁也知道了事情嚴重,忙抱著子軒搖來晃去地哄著,可是子軒卻依舊是放聲大哭。

子軒的哭聲驚動了子柯,子柯嘴巴張了張,也哭了起來。

阿宴僵硬地走過去,將子軒抱過來,感受著那軟糯的小身子靠在自己懷裏的樣子,看著他哭得臉都紅了,忽然心酸起來,想著是不是他這小小孩兒,也感覺到了父王受傷了,所以才忽然這麽哭呢?

一旁的珍妃摟著竹明公主,小心地哄著,安慰阿宴道:“只是受傷,未必多麽嚴重。”

阿宴勉強笑了下,道:“但願吧。”

一時哄著兩個孩子不哭了,眾人進了屋,阿宴叫來了素雪和奶媽等,將子軒和子柯交給奶媽照料。

剛把孩子交出去,就聽到外面又傳來馬蹄聲,這一次卻有些淩亂無章,阿宴忙迎出去,卻見遠遠地有侍衛擡著一個臨時搭成的木架子,上面躺著的人穿著一身紫色勁裝,旁邊跟隨著一匹白色的駿馬。

一時那架子離得近了,阿宴便見上面躺著的容王胸口上是一把帶著羽棱的箭,那中箭之處的紫衣,已經被血幾乎染成了黑色。

恍惚中就聽到仁德帝嘶啞的聲音命道:“速擡回房中。”

阿宴忙也跟著那木架子進去,侍從們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房中,這時候禦醫早已經準備好了,趕緊過來為容王檢查那傷勢,一見之下就皺起了眉頭。

“此處傷勢兇險,若是再偏一分,怕是早已沒了性命。”

這話一出,仁德帝臉都變了,上前搭住了容王的命脈,靜心擰眉,片刻後,冷道:“若是容王有個閃失,所有人等,朕都絕不輕饒!”

可是那禦醫面對著容王那幾乎接近心臟之處的箭傷,卻是並不敢下手,他顫抖著手,硬著頭皮道;“皇上,此傷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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