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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賜婚2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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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說了那麽多不該說的話,皇上也不曾責罰,這是他寬容你?顧凝,你錯了,你只是無知而已。皇上他根本不曾把你看在眼裏,在他看來,你根本不值得去被懲罰。如果不是你肚子裏有個孩子,現在你已經連躺在這裏的機會都沒有了。”

凝昭容聽著這些話,只覺得這一句句,仿佛都一個錘子般,就那麽一下下地敲打著自己的心,最後把自己的心鑿得麻木。

她怔怔地躺在那裏,一時用仿佛不認識這姐姐一般的目光望著她。

其實打小兒這姐姐疼她,平日裏也最是溫柔和順,她素以為這姐姐是個軟性子,不曾想,如今她竟然對自己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她在那裏躺了許久後,終於動了下唇,艱難地道:“皇後娘娘,請把禦醫叫起來吧,我想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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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容王府中,阿宴被灌下了孫禦醫開的方子後,這兩位禦醫並不敢離開,而是就留在這容王府。他們知道這高熱怕是有反覆,也怕萬一離開了,有個好歹,那怕是這命都要不保的。

阿宴喝下藥後,又蓋著錦被捂汗,又是用溫水擦拭身體,如此折騰了個半響,總算是這高熱稍微褪去了一些。

待到後來,她艱澀地睜開眼睛,撫摸著肚子,感覺那肚子裏的娃兒沖撞得厲害,她也是嚇到了。要知道她上輩子連個孩子都沒有,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讓她怎麽受得了!

阿宴捂著肚子,淚流滿面,忍不住咬牙低聲道:“孩兒,你是不是熱得難受?沒關系的,你忍忍,等娘吃了藥,一切就好了。”

蘇老夫人見此情景,也是擔憂得直流淚,惜晴還在不斷地幫阿宴擦著。

這個時候素雪進來了,那孫大夫又開了一服藥要阿宴服下,阿宴忍著難受喝了。

那邊孫大夫過來,再次幫阿宴請脈,半響後,他忽然眉毛一動,驚訝地道:“王妃娘娘,平日這胎動,可覺得動得極為頻繁?”

阿宴聽這話,頓時臉煞白,她是唯恐因為自己這高熱害了肚子裏的胎兒,忙問道:“是的,那又如何?”

誰知道這孫大夫思慮半響後,終於道:“喜脈如流水,可是今日下官卻發現這流水仿佛有兩條流水之聲,下官鬥膽猜測,怕是王妃娘娘腹中乃是雙生兒!”

原本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兒呢,如今一聽這話,阿宴真是喜出望外,含淚笑道:“可是真的?”

孫大夫點頭笑道:“應該沒錯的,待過些時日,王妃可以命侍女貼於腹上側耳傾聽,若是能聽到兩個心跳,那便是確認無疑了。”

蘇老夫人知道這個,也是喜極而泣,一時又喜又悲:“孫大夫,阿宴如今高熱已褪去大半,她這病,可對腹中胎兒有損?”

孫大夫搖頭:“其實懷孕胎兒,最怕的是高熱持續不退,如今既然已經退去大半,那便再行捂汗,多多進水即可。王妃高熱不過半日,應是無損於腹中胎兒的。”

這話一出,頓時蘇老夫人和阿宴都喜出望外,阿宴忙道:“快取些水來,我要多喝一些!”

惜晴見了,忙捧了水給阿宴喝。

一時孫大夫退下,自有人將這個消息傳入宮中。

此時雖然已經是三更時分,那邊仁德帝還沒歇下呢,之前伺候的妃子已經被退回去了。

他幹脆就在案前隨手翻著一本史書來看。

等了大約一個時辰,總算外面傳來消息,叫過來稟報,卻是翊坤宮傳來的消息,說是凝昭容那邊已經好轉,要皇上不必擔心。

仁德帝當下點頭,又命人給凝昭容送去各色珍稀藥物,吩咐道;“讓她不必多想,只安心養胎便是。”

待到這個回稟的太監下去了,那邊容王府也派人送信來了。

這一次得到的消息,仁德帝聽了都微怔了下:“什麽,你是說容王妃腹中乃是雙生兒?”

那太監回稟道:“是的,傳話過來的侍女是這麽說的。”

仁德帝頓時眉眼帶了喜色,點頭道:“極好,極好!”

說著,他擡手吩咐道:“傳朕旨意,容王妃身懷六甲,從今日開始,特恩準不必進宮朝賀拜見,只每日安心在家養胎便是!”

這太監得了吩咐,也趕緊下去傳話去了。

此時有那平日服侍在仁德帝身邊的大太監王敬德看出皇上這是龍心大悅,知道他是高興皇室之中看起來要多多地開枝散葉了,當下笑著上前:“那容王妃一看便是個旺夫旺子的,這果然是沒錯的。這可是要給容王殿下道喜了呢!”

此時雖然已經近四更時分了,仁德帝精神也還倒好,想起容王,不由得喃喃道:“永湛這小子,這幾日也不曾來過戰報了,如今看來是已經帶著兵馬出了塞外,不知道情勢如何了。”

王敬德見此情景,知道皇上這是擔心,便笑著安慰道:“皇上安心便是,容王殿下用兵如神且久經沙場,又是皇上一手教出來的。這次出征,必然是能夠凱旋而歸的,皇上不必為此憂慮。說不得明日個容王殿下的捷報就到了呢!”

仁德帝點頭:“但願如此吧。”

********

阿宴經歷了整整一夜的煎熬,這燒總算是褪下去了,不過整個人都虛軟無力地躺在那裏,疲憊得眼睛都睜不開。

蘇老夫人端著一碗精心細熬的黍米粥,一小口一小口地餵著阿宴,阿宴其實沒什麽胃口,不過為了肚子裏的孩子,還是勉強吃著。

正說著時,卻聽說外面傳來聖旨,說是容王妃在家安心養胎,免去日常的請安朝拜等,又賜了一些珍稀藥材等物。

蘇老夫人聽了自然是高興:“要說這皇上,實在是仁慈的明君。昨日個若不是皇上下令請來了這孫大夫,怕是還不知道怎麽著呢。”

阿宴半合著眸子躺在那裏,經歷了昨晚的病重,以及得知腹中胎兒乃是雙生子後,只覺得昨日經歷的一切,仿佛隔世的夢一般。

恍惚中,那被別人揪扯著的永福郡主,就那麽慢慢煙消雲散了。

她抿了下唇,忽然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其實不用去問,也知道結局。

只是她終究也幫不上什麽,而且以那永福郡主心中強烈的不甘,便是活下來,又能如何呢。

阿宴苦笑了下,她摸了摸自己那圓潤的肚皮。

她如今最該做的,就是把她和永湛的孩兒養好,平平安安地生下來,等著永湛回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阿宴按時吃藥,精心調養身子,這身子就一天比一天地好起來了。

好起來後,她漸漸地開始疑惑,掐指一算,容王也有十幾日不曾來過信兒,這是怎麽了?

她心裏好奇,可是又沒什麽可問的人,這一天便隨意和惜晴提起來。

惜晴聽了,微蹙了下眉頭,道:“我聽蕭大人說,怕是如今北邊正經歷一場惡戰呢。”

阿宴一聽這個,越發的不安了:“這刀劍無眼的,還不知道容王現在怎麽樣呢?也怪不得他十幾天不曾來信兒。”

惜晴見她如此,心裏一慌,忙搖頭道:“不是,只是這十幾日邊關未曾有消息,怕是那邊正打著呢。王妃你也別擔心,或許明日個就有消息了呢,這都說不好的!再說了,之前容王也是大約十日來一封家書,如今不過十幾日,興許那信使在路上耽擱了幾日呢。”

阿宴摸了摸肚子,輕輕點頭:“你說的也是,那就再等幾日吧。”

誰知道真等了幾日後,依然沒消息,這下子阿宴都坐不住了。

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派人進宮去探聽一下消息。

如此等了半日,那邊皇上竟然親自命人傳話,說是讓她稍安勿躁,如今容王一切都安好,只是太過忙碌,這才無瑕顧及其他。

阿宴等了這麽久,等了這麽一個話,按說應該安心了,可心裏總覺得有些忐忑。

她變得寢食難安,平日飲食也漸漸消減下去了,這看在蘇老夫人等人眼裏,可是急得不行,只能各種勸解安慰。

阿宴情知自己為了肚子裏的孩子,也得撐著,只能勉強自己多吃一些,可是吃歸吃,肚子也越來越大,人卻是越發清瘦了。

這一日,她只帶了惜晴和素雪兩個丫鬟,就這麽來到園子裏,登上了那昔日的觀天苑。

此時正是盛夏,碧波湖上水波蕩漾,湖邊柳樹低垂,有風拂過,翠玉一般的柳葉和湖水一起蕩出動人的波紋。

阿宴站在那裏,閉眸享受著高處吹拂過的涼風,腦中卻是不斷地浮現容王離開前的那一天,兩個人在閣樓上飲茶說話的情景。

那時候心裏是牽掛和不舍,只盼著他早日打仗歸來,兩個人重新和和美美過日子。

那個時候,小腹還是平的,肚子裏的娃兒還不會像現在如此踢騰呢。

如今肚子老大一個了,孩子也由以為的一個變成兩個了,

他卻還沒回來。

阿宴站在那裏,心裏難念泛起一絲憂傷和淒涼。

就在這時候,卻聽得潤葉急匆匆從那邊跑過來,看上去倒很是歡喜,她見了阿宴,忙招呼著道:“王妃娘娘,剛才宮裏傳來消息,說是殿下大勝,擒拿北羌眾王,降服了北羌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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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聽得這個消息,頓時喜不自禁,這一下子,連著幾日的忐忑不安以及憂傷,都仿佛一揮而散了。

當下忙將那前來報喜訊的信使叫過來,細細地盤問了,對方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打了大勝仗,擒獲了羌國王子並公主十幾人。

如今已經派先頭部隊著人將這些俘虜押解回燕京城,只等天子處置。至於其他,就一概不知了。

阿宴細細品味著那擒獲了王子公主,又是欣喜容王果然是不負眾望地打了打勝仗,一時又開始琢磨著,那擒獲的公主怕是並非別人,而就是上一世容王的結發妻子——曼陀公主。

她重賞了那信使後,一時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就這麽在那紅木椅上坐著。

惜晴從旁見了,知道她原本就懷著身子,據說這懷了身子的人難免容易多想,動輒就是感風悲月,她又是恰好受驚大病一場的,這自從病了啊,那身子骨明顯得消瘦了,看著都讓人心疼。

當下惜晴從旁勸慰道:“王妃,我聽說這軍中的消息,都是一波波來的。只因咱們這裏距離邊塞遠,怕是剛派出一波信使,那邊又來了好消息,於是又派出一波信使。如今咱們這消息是從宮裏送出來的,怕都不是什麽最新的了。倒是不如派人進宮裏打探打探,或許還能知道的更多一些呢。”

阿宴聽了,倒是覺得頗有道理,一時有些讚賞地望著惜晴:“難為你竟然能說出這麽一番話來。”

雖說惜晴如今在外面也幫著她搭理茶莊的生意,同時又在府裏管家,可說到底不過是個女子罷了,哪裏知道那軍中的事兒呢。

惜晴聞聽,臉上微紅,輕聲道:“這都是我聽人說的罷了。”

阿宴一聽這話,又看惜晴臉上緋紅,忽有所察覺:“惜晴,你這是聽那位蕭大人說的吧?”

惜晴越發不自在,不過還是點頭道:“是啊,這個人笨雖然是笨,不過關鍵時刻倒還是能靠得住,也到底是跟著殿下在外面見識過的,知道的事兒也多。”

阿宴見此,倒是心情稍好,笑望著惜晴:“這倒也是一樁好事兒。待殿下回來,我和他說說吧。”

阿宴這話說得意味不明,可是惜晴卻聽出了這意思,頓時臉更紅了,忙搖頭道:“王妃啊,還是算了,先別去說。”

阿宴挑眉:“為何?”

惜晴低著頭,有些扭捏,不過到底和阿宴是熟稔的,那都是親姐妹一般的了。

“我看這個人就是個楞頭青,這種事兒,他既然不說什麽,那我也不說,就等著。左右我原本不願意嫁人的,我也不怕耽擱時間。若是此時殿下和王妃做主,誰知道他心裏怎麽想呢!”

沒得還以為她這個姑娘家上桿子要嫁他,於是才特特地去求了王妃和殿下呢。

阿宴倒是沒想到這茬兒,想了想,還是點頭笑道:“你說得也是。你原本和我情同姐妹,又是我身邊第一得用的。說實話,那麽一個楞頭青要了你去,我還舍不得呢。若是不扒他一層皮,就這麽讓他得了你,沒得不當回事呢!先晾一晾吧,非得他求著跪在本王妃面前,本王妃才考慮著將你許了他。”

惜晴抿唇笑,卻是不言語。

阿宴一見,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當下也就不再提及此時,卻暗暗地吩咐了素雪,拿來庫房中的冊子,隨手挑看了一番,想著到時候若是惜晴出嫁,定是要備一份豐厚嫁妝的。

這惜晴,明裏是她身邊的大丫環,可其實那是當親姐姐一般看待的,怎麽也不能委屈了她去。

卻說阿宴派人去宮裏打探消息,可是卻也沒打探到什麽,一時也只能悶悶的,每每去那聚天閣登到高處,站在閣樓上看那碧波湖水。

有時候覺得寂寥莫名,竟然憶起上一世的那個清冷帝王。

他每每總是孤零零地站在這裏,俯首望著那湖水那桃花還有那垂柳,也不知道心裏在想著什麽。

上一輩子的阿宴啊,她一心只埋在自己的那些瑣事中,高貴遙遠的容王殿下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高不可攀的神祗,她是從未想過,這樣的一個人心裏在想什麽。

如今那神祗墜入了凡塵一般,成了每夜裏摟著她睡的夫君,濃情蜜意,柔情繾綣,就那麽放縱地愛著她。

阿宴想起這些,胸間泛起一種難以言語的柔情和酸楚。

有時候覺得如今這樣好幸福,什麽都不用想,就這麽陪在他身邊把那流水一般的日子過下去。

可是有時候,卻又莫名地升起一絲遺憾,只恨不得回到前世,擡起手來,去觸碰他那寂寥荒蕪的眸子。

這諸般情愫之後,到底是想起這尋常日子,再摸摸肚子裏鼓動踢騰著的娃,把那莫名愁緒拋開,心裏又開始盤算,這到底是男是女的,永湛他是不是知道了雙生子的事兒啊。

就這麽著過了四五日,這一天晌午過後,她正躺在涼榻上歇息,卻忽聞到外面傳來消息。

“王妃,說是如今容王已經進了燕京城了——”惜晴猶豫著,這麽說。

阿宴大喜,忙要坐起:“可是真的?”

惜晴忙過去扶起阿宴,吞吞吐吐地看著她臉色,卻是又道:“不過,不過來人還說……”

阿宴聽著這話,頓時那一顆心就直直地往下墜,一時便覺得手腳冰涼。

那曼陀公主,還是和以前一樣嗎?

惜晴見她臉色頓時煞白,忙道:“王妃,王妃你別擔心,來人說,殿下雖則是受了傷,可是並無大礙的,只需要靜養一些時候就好了!”

阿宴扶著額頭,頭暈目眩地問道:“喔,受傷了啊?”

惜晴擔憂地點頭:“是的,不過不要緊的。”

阿宴動了動眉:“還聽說其他消息了嗎?”

惜晴一時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其他消息?那倒是沒有?”

阿宴起身,撫摸著肚皮,面無表情地站了好久,半響後說了句:“原來只是受傷了啊!”

惜晴頓時無言以對,瞪大眼睛,難以理解地望著自家王妃。

****

三個時辰後,這個“只是受傷了的”容王被擡入了容王府的正房之中,並且安放在榻上。

阿宴此時已經拋卻那曼陀公主的憂慮,滿心等著自己的夫君,結果待看到他如今看著好像很虛弱地躺在榻上,胸臆間那裏的衣物似有若無地泛著紅,她頓時發現這“只是受傷了”實在是看著讓人心疼。

她一下子撲過去,坐在榻邊,憐惜地撫摸著容王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往日總是冷硬冷硬的,只是面對自己時會很難得地泛出一點柔意。如今呢,他卻是就這麽躺在那裏,連上榻都是要人扶著上來的!

阿宴的心一抽一抽的,就如同被人拿針尖對著紮一般,疼得厲害。一時她伺候在一旁,那眼淚就劈裏啪啦地往下掉。

誰知道她眼淚剛掉下,這邊容王就蹙著眉,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消瘦的小臉兒,滿懷愁緒,就這麽在自己眼前紅著眼圈掉眼淚。

容王擰眉嘆了口氣:“哭什麽,你的男人又沒死。”

打仗打久了,人脾氣難免比起往常來有點爆,說話也越來越直接了。

阿宴一聽這個“死”字,頓時把那擔憂了這麽幾個月的愁緒全都翻騰了出來,又氣又心疼,在那裏哭著怪道:“你都受傷了,還說什麽死不死,你這不是詛咒自己嗎?你這個笨蛋!”

說著就恨不得擡頭去撓他,可是手下去了一半,意識到他受了傷,就硬是收回來了。

最後終究氣不過,還是擡手捏著他的大手,輕輕地捏了那麽一下:“以後不許說死。”

容王見她這樣,也是笑了。

他柔聲道:“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嗎?”

阿宴抹抹眼淚,托著鼻腔道:“還不是你,好好的受傷了,提前也不知道給個信兒,這都到燕京城了,這才派人過來說,可真是把人給嚇壞了。”

容王擡起手來,修長的對手撫過阿宴的臉頰,替她擦去淚水:“別哭了,這不是怕你多想。派過來送信的說我受傷,到時候說不清楚,你又是愛想的,還不知道哭幾天呢。”

阿宴只覺得那觸碰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竟十分粗糙,忙握住,將那大手反過來看手心,卻見手心裏指腹那裏都是繭子。

她心疼地咬著唇:“知道的以為你是去打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幹苦力了呢,把個手弄成這樣。”

一時她又看著容王的受:“這傷怎麽回事,到底多重,傷了多久?是被什麽傷的?”

容王見她連珠炮一般地發問,也知道她心急,當下道:“也就六日前,羌國打敗,背後卻派了人過來刺傷我。這傷並不重,只是傷到胸口,是以不好站起,這才要躺幾日。”

阿宴見他精神還好,一時心裏才多少放下些,此時恰好丫鬟端過來湯煲。

阿宴過去,親自接過來,捧到容王身邊:“這是特地給你燉的人參雞湯,你先多少喝些吧。”

容王點頭。

於是阿宴在丫鬟的協助下,將容王扶起來,後面靠著一個軟枕,他就這麽半躺著。

阿宴拿起羹勺,先舀了一勺,自己先輕輕吹氣兒,待吹到不燙嘴了,這才送到容王嘴邊。

容王此時躺在那裏,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王妃。

☆、112|110.8.18

雖則是消瘦了許多,可是那眉眼卻仿佛越發出挑精致,一蹙一動間,倒是有一股別樣的韻味。

那是沒嫁他之前當姑娘的時候所沒有的,就好像嫁人了被滋潤了那麽許久,才漸漸地煥發出來的勾人味道。

容王眼眸微灼,再往下看時,卻見她肚子果然是大了許多,如今是夏末,衣衫輕薄,她坐在那裏,那肚子怎麽看怎麽個圓滾滾的。

阿宴餵了他一勺湯羹,便見他盯著自己的肚子瞧。

想著他竟是沒見過自己這般挺著肚子的樣子的,頓時有些羞澀,便低聲道:“你看什麽?”

容王聲音有些沙啞:“過來,讓我摸摸。”

他多少也見過女人大著肚子的情景,不過從來沒細看,他覺得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兒了。

可是如今阿宴卻這麽大著個肚子,裏面還懷著他種下的孩兒,一時他難免覺得有些奇妙。

阿宴抿唇笑了下,便幹脆放下湯羹,湊過去道:“那你先摸摸吧。”

容王擡手,一開始的時候那手還有些小心翼翼,阿宴見此,幹脆握著他的手放上去:“我們的孩兒可是愛動的,有時候他們在裏面踢騰,都能把我肚皮踢得鼓起包來。”

容王此時正帶著一點新奇地摸著那肚皮,感觸著裏面的小生命,還沒意識到什麽,待就這麽摸了一會兒後,忽然回味出滋味來了,挑眉道:“他們?”

阿宴沒聽明白:“什麽他們?”

容王蹙眉:“你剛才說他們在裏面踢騰?”

阿宴點頭,滿足地嘆氣:“是啊,每天都動啊動的,等以後出來,還不知道怎麽淘氣呢!”

容王頓時有些許無奈:“可是為什麽是他們?”

阿宴聽了,微驚,詫異地看著容王:“原來你還不知道啊?我肚子裏的是雙胎啊。”

容王怔怔地在那裏凝視了阿宴半響,最後終於眸中迸射出難以言喻的驚喜。

其實他實在是一個深沈的少年,便是高興,也都是似有若無,很少有如此直白的表達。可是如今,阿宴明顯地感到,他墨黑猶如星子一般的眸子,就這麽迸射出動人的光彩。

容王挽起唇角,笑得猶如春花盛開,灼熱地凝視著阿宴:“阿宴,這樣我們就可以一下子有兩個孩兒嗎?”

阿宴無奈地點頭:“是了,是這個意思。”

她忽然覺得她的夫君有些遲鈍,完全不像是往日那個高深莫測的容王啊。

一時容王只笑著,也不說話,就這麽撫摸著阿宴的肚皮,帶著驚奇和敬畏的神情望著那肚子。

“阿宴,你這肚子這麽大,撐得難受嗎?”

他是真得不懂。

阿宴對於這個問題,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嗯,有點吧……”

容王的眸光上移,又來到阿宴上面某處,她那裏兩團圖軟果然是極大的。因為是在內室,也沒什麽外人,如今裏面是艷紅色的肚兜,外面罩著一層罩衣。從容王這裏看過去,隱約可見那裏的起伏,真個是擁雪成峰,挼香作露,兩團柔軟因為被瀲灩的紅紗兜住裹著,隨著阿宴喘息微微起伏,顫巍巍的呼之欲出。那紅紗外隱約露出的一點肌膚,就如同那雪膩香酥的白鳳膏一般。

容王的眼眸微沈,啞聲道:“過來。”

阿宴絲毫不曾意識到他在想什麽,只以為他還在說孩子的事兒呢,便稍微湊近了些,道:“聽說這肚子還是會更大的,我這又是雙胎,還不知道有多大呢。”

容王因為是躺著的,胳膊伸過去的姿勢就有點不太方便,當下暗啞地命道:“再湊近點。”

阿宴聽著那聲音中的灼燙,陡然意識到什麽,再低頭看過去,卻見他的眸光中帶著異樣盯著自己兩乳,她頓時明白過來,臉頰通紅。

“你,你如今還受著傷呢,湯羹也不喝,滿腦子想什麽呢。”

容王瞇著鳳眸躺在那裏,淡淡地道:“我就是想摸摸。”

阿宴看看左右,只見房裏的侍女都已經褪下了,她兩頰染上了霞緋,小聲地道:“那你便摸一下吧,摸完我們就喝湯羹。”

容王這次答應得倒是乖:“嗯。”

於是阿宴終於湊近了,俯首下去,容王便伸手摸過來。

他如今的手比起往日粗糙了不知道多少呢,那手上糙繭子就這麽滑過猶如上等羊脂玉一般的肌膚,肌膚頓時起了泛起了紅暈。他喘息漸重,繼續探手往那紅紗之中,可是那紅紗裹得緊繃繃的,哪裏讓他進去。

他低聲命道:“脫了吧。”

阿宴羞澀又為難地看看一旁的湯羹:“殿下,先別摸了,你把這湯羹喝了,不然等下涼了就不好喝了。”

容王眉目間染上霸道和不容置喙,清淡而低啞地吩咐道:“阿宴,我不想吃湯羹。”

阿宴無語:“那你想吃什麽?”

容王眉眼平靜,淡淡地道:“吃你。”

阿宴深吸口氣,無奈地看看外面,丫鬟們都立在外頭呢,這若是夫君剛剛進門,受了傷還躺在床上,她這當王妃的就爬到穿上,不知道別人會怎麽想?

沈吟一番,她走到門前,吩咐外間道:“容王累了,歇息一會兒,你們先下去外面候著吧,若是有事,本王妃自然喚你們進來。”

眾多丫鬟紛紛低頭,恭敬地道:“是。”

她又淡聲補充道:“容王正要歇息,若是沒有他的命令,萬萬不能驚擾了他。”

眾丫鬟們自然聽令,當下魚貫而出。

阿宴又把門窗關好了,這才來到榻前。

她咬著唇,羞澀地站在床前,卻是道:“你先說說,在外面有沒有碰到什麽美貌女子?”

容王眼眸越發深了,好整以暇地躺靠在那裏,唇邊勾起一抹笑來:“美貌女子倒是遇到一個。”

阿宴聽了,便有些不快,低哼一聲:“在哪裏遇到的,對方叫什麽名字?”

容王挑眉,笑:“名字倒是不知道,不過對方來了就直接躺本王床上了。”

這話一出,阿宴心裏頓時泛起酸來,滿心不是滋味地看著容王:“你,那你……”

容王收斂起笑,認真地望著阿宴:“那你覺得我會如何?”

阿宴咬著唇,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低聲道:“你要是碰了人家,我就不理你了。”

容王望過去時,卻見阿宴眸中隱約已經泛著濕潤,他的心便仿佛一下子被什麽揪住,忙伸手要阿宴過來:“阿宴,你別哭,我逗你玩兒的。”

阿宴其實也多少感覺到了,不過心裏還是不快,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坐在床邊,委屈地道:“我在家裏養胎,每天提心吊膽的,就怕你出什麽事兒,你如果真帶回一個來,我,我……”

容王凝視著眸中泛著淚水的阿宴,啞聲道:“你要如何?”

阿宴嬌哼一聲,狠狠地去捏了下他的胳膊:“我不能如何,但我心裏不痛快!”

容王反手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低聲喚道:“阿宴——”

阿宴擡眸,依然頗有些不快地看著他。

容王灼熱的眸子盯著阿宴,四目對望間,阿宴見那黑眸猶如天上星子一般遙遠而深沈,一時她竟看得呆了,只覺得自己仿佛要沈溺在他那深眸之中。

恍惚中,只聽他鄭重地道:“阿宴,別人把號稱關外第一美女的女人送到我床上,不過我沒碰,連看都沒多看一眼。臨走前你說易挑錦婦機中字,難知玉人心下事,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擔心什麽。可是我要讓你知道,我對玉人心事從來不關心,也不想知道。”

說著這個的時候,他凝視著阿宴,終於道:“這一次的俘虜,其中有一個叫曼陀公主的,已經連同眾位王子一起押入大牢,聽從皇兄處分。”

阿宴聞聽這話,一雙手頓時握緊了。

容王眸中意味難辨:“阿宴,你——”

阿宴修長的睫毛抖了下,一時只覺得心事仿佛都難以藏下,她垂眸柔聲道:“嗯?”

容王盯著阿宴許久,探尋地道:“阿宴,你心裏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他的話,聽到心裏真是熨帖,把一顆一直躁動和忐忑的心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安撫了。

只是心間就那麽泛起一絲疑惑的異樣,還來不及細想這是怎麽回事,便聽到容王忽而用略帶了委屈的聲音道:“阿宴,怎麽你還不相信我?”

阿宴忙搖頭:“沒有啊!”

她笑了下,連連搖頭:“我自然是信你的。”

容王垂下眼瞼,唇邊泛起笑意,半躺在那裏笑著道:“那你上榻來吧,我要繼續剛才的事兒。”

☆、113|110.8.18

阿宴如今肚子已經大了,只能側躺在那裏。她躺在那裏後,容王便伸手將那灩霞餘暉做成的兜衣給扯下來了。他扯的時候,是用了力氣的,於是那兜衣的系帶“嘶”的一聲,就那麽斷了。

灩霞餘暉斷了後,上等羊脂玉一般的兩團就呈現在容王面前。容王眼眸漸漸深暗,不過呼吸依舊十分平穩,他伸出手,輕輕地開始揉捏。

阿宴身子現在其實很敏感,容王的力道有些大了,她一時禁不住,便情不自禁地用兩只手握住他的臂膀。

他的臂膀比自己的強硬許多,也許是因為數月邊塞征戰的緣故,那臂膀顏色深了,呈現麥色。她緊握著那臂膀,其實是盼著他能輕柔一些。

可是容王的力道,哪裏是阿宴能夠阻止的。

容王平靜地揉捏了一番,揉捏的阿宴忍不住低叫出聲。

他眸中微動,輕聲道:“果然是比以前大了好多,你信裏說得原本不錯。”

阿宴聽到這個,一時便想起自己那灩霞餘暉做的肚兜,不由道:“你倒是上來便把這物給弄壞了,這可是好不容易得的。”

容王倒是混不在意:“你若喜歡,再去弄來就是。”

阿宴想說,這物哪裏是那麽容易得來的呢,要不然人家也不至於巴巴地將這麽一匹灩霞餘暉進貢到了天子面前。

可是她的話全都沒來得及說,因為容王那帶著硬繭的大手已經伸了進去,開始放肆地揉捏了起來。

他那手因為有硬繭子,滑過那嬌嫩豆腐般的肌膚,可真是輕輕一蹭,就驚起一點戰栗。

他稍微用力,阿宴覺得有些疼,又仿佛不是疼,心尖尖那裏好像被一根羽毛輕輕那麽撩過,竟然開始暗暗盼著他更用些力道。

容王揉捏了一會兒,卻忽暗啞地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想我了嗎?”

阿宴此時正輕蹙著峨眉,暗暗承受著他那揉捏,咬牙讓自己不要發出什麽聲音。此時聽得他這麽說,便點頭,輕輕地道:“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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