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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賜婚2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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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在你名下吧,如何?”

皇後聞言,大喜,不敢置信地望著仁德帝。

仁德帝挑眉,溫聲道:“怎麽,你不願意?”

皇後淚如雨下,忙點頭道:“謝皇上,臣妾願意,臣妾願意!”

從這凝妃進宮的第一天開始,孝賢皇後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嫡親的妹子,地位在那裏擺著,你殺不得弄不得,將來她若真有個皇兒,那算是誰的皇兒呢?便是這皇兒長大了,到底認誰做母親呢?更何況這妹子真是一進宮就要搶奪帝寵的姿態啊!

現在呢,這妹子來了這麽一出,怕是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帝王歡心!不僅如此,她還會生出一個孩子,過繼在自己名下。

皇後深切地明白皇上將這孩子過繼在自己名下的意思,那就是已經舍棄了這個凝妃,只要孩子。

果然,緊接著,仁德帝下令道:“傳朕旨意,凝妃有孕,胎兒不穩,就此養胎於舒敬軒,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舒敬軒半步。”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又命令皇後道:“皇後,凝妃既為你嫡親妹子,她懷中又有了皇兒,你當好生照料,萬萬不能讓她有什麽閃失。”

此時的皇後,真是對仁德帝感恩戴德,她當下忙恭敬地道:“皇上放心,臣妾定當細聲照料,絕對不能讓凝妃以及肚子中的皇嗣有半分不測。”

一切都安排就緒,皇後自然下去了,帶著那凝妃娘娘。

禦書房裏只剩下了容王和仁德帝。

容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仁德帝坐在那裏,低頭翻動著禦案上的一個卷宗,頭也沒擡,問容王道:“永湛,你今日看起來動了火氣。”

容王挑眉:“難道我不該怒嗎?”

仁德帝聽了這話,竟然呵呵笑了起來。

他擡起頭,眸中帶笑,探究地望著自己這弟弟:“就我所知,永湛,你還真不是輕易動怒的性子。”

在仁德帝的記憶中,他這個弟弟,好像就從來不會生氣一般。

在永湛四歲之前,他和永湛都是住在宮裏的,那時候皇宮裏的皇子多,當時身為四皇子的他和身為九皇子的永湛,那都是不怎麽受寵的。其實也正常,兩個皇子,都是不得帝寵的,母妃又已經早早去了,外家也沒什麽可依仗的。所以才兩三歲的永湛,有時候難免受些其他皇子的氣。小孩子嘛,拉幫結夥爭鬥,那也是在所難免的。像永湛這種悶不吭聲又不受寵的,那就是被人欺負冷落的料子。

可是那麽的永湛,卻從來是不聲不吭,仿佛一個老大人一般,置身事外,只面無表情地望著這一切。

仁德帝一度懷疑自己這個弟弟腦袋有點問題。

因為他的母妃當時是難產生的永湛,就怕生的時候拖得太久了,導致腦袋憋壞了。

當年才十五六歲的他,頗為憂心忡忡了一段時間,偏偏這事兒又是不好輕易對父皇講的。

誰知道永湛長到兩歲多,有一次聽他在那裏讀書,竟然是只聽了一遍就會了。

後來他不信邪,就隨手拿了當日禦書院裏其他學生做的文章,保證是永湛沒見過的,他念,永湛聽。只念了兩遍,永湛就能倒背如流了。

於是仁德帝這才發現,自己的弟弟天資過人。

發現了這個後,仁德帝開始琢磨,為什麽他小小年紀,不像其他的娃兒那般愛蹦愛跳呢?

他琢磨了很久後,恍然大悟,一定是在宮裏太憋悶了。

別的皇子都有個母妃照料,他雖則到底被父皇分了一個王昭儀來照顧,可是那王昭儀哪裏上心呢,永湛也根本不和她親近。他小小年紀的,沒有母親疼愛,又總是受人欺負,所以他養成這個性子啊。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仁德帝趕緊求著父皇賜婚,開府,然後又求著父皇把永湛也帶出去了。

雖然中間有幾年他在外打仗,不曾見過永湛,可是卻一直寫各種書信給他,教導他好好讀書,也會說戰中的各種趣事給他,可惜的是,他那寶貝弟弟的回信卻總是簡短到不能再簡短了。

及到永湛七歲,他就把永湛帶到身邊,親自教導他,還帶他去看塞外風景,帶他忙裏偷閑去爬山涉水,可惜的是,無論如何,他這個弟弟依然是無情無緒,跟個石頭一樣。

仁德帝用了差不多十六年,終於明白,自己這個弟弟天生就不會動怒的。

結果呢,現在,才成親兩個多月,他好像會笑了,還會生氣了。

這一生氣,還是生這麽大的氣。

容王聽到皇兄這番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皇兄,我覺得你若有這個時間,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廣灑雨露,趕緊開花散葉吧。”

仁德帝聽了嗤笑一聲:“朕這是在說你呢,不要轉移話題。”

說著,他招了招手:“過來過來,你好好說說,我想聽聽你這到底怎麽回事?”

容王面無表情地站起來,恭敬而從容地道:“皇兄,我先走了,這仗眼看著要打起來,實在是耗不起時間。”

說完這個,他也沒待仁德帝允許,就這麽走了。

容王離開了皇宮,也沒去軍營裏,而是徑自回王府去了。畢竟軍營裏的事兒再大,也不是非缺了他一天不可。

回到王府後,茶水都不曾喝一下,先把今日的事大致給阿宴講了一遍。

阿宴這個時候已經很平靜了,她聽到這些事情後,點點頭,也沒說什麽。

這下子,容王反而有些不解其意了,便攬著她道:“凝妃我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不過目前她懷了我皇兄的孩子,總是要等一等的。現在她已經被囚禁於後宮之中,等到她生下孩子……”

容王話說到這裏,聲音便沈了下去。

誰知道阿宴卻撫著容王俊美的下巴,輕輕搖了搖頭:“永湛,其實你做得已經夠多了,真得不必再做什麽了。”

容王聽到這個,不解地望著阿宴。

阿宴笑了下,垂眸道:“這件事,我來來去去想了一天。她們有害我之心,但終究我也沒著她們的道。如今事情暴露,就算你不做什麽,她們也已經得到了屬於自己的懲罰。二姑娘呢,這次肯幫四姑娘做事,無非是想為自己的夫婿和孩兒求一個好前程,可是出了這件事,不但她夫婿和孩子的前程怕是毀了,她公公的前程也怕是完了。如此一來,她在夫家難以立足,這對一個女人來說,其實已經是最可怕的懲罰了。”

她都不必想,就能預見到自己這二姐姐的後半輩子,還不知道怎麽個淒涼呢。

她靠在容王的胸膛上,輕輕地道:“至於凝妃呢,我想著皇上乃是仁聖之君,自然容不得後宮婦人如此歹毒,怕是從此後凝妃再也不能得到皇上的歡心。對於一個後宮妃嬪來說,君王的冷落已經註定她一世的孤苦了。”

本來後宮妃嬪,若是不得帝寵,那就幾乎等於受了活寡,現在她卻又惹出這般禍端來。

至於凝妃的孩子,阿宴通過那五姑娘的事,以此類推,怕是這孩子從此和凝妃是沒什麽瓜葛了。甚至皇後若是不顧念這姐妹情,再狠的事兒都可能做得出來的。

她今日一直在想著這個事兒,如今也有點疲乏了,便偎依在容王身上,輕輕地道:“我昨日問你,你會不會幫我欺負她們,你說會。可是現在你已經把這件事查清楚,又揭露出來了,你做得已經夠多了,接下來我也不希望你做什麽了。”

容王擰眉,淡聲問:“為什麽?你心裏不是有恨嗎?難道你不想看著她們下場更淒慘,看著她們為她們對你做的事情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的話,意有所指。

不過阿宴並沒有想那麽多,他以為他講的是昨日的事兒。

阿宴垂眸深思一番,最後終於輕快地抿唇笑了,仰臉望著容王:“我現在心裏並不恨了,一點也不恨。因為恨也是需要力氣的,需要我付出心思的。現在我和我的永湛在一起,覺得很開心。”

她擡起纖細的臂膀,攬住他的脖子,溫軟地道:“我只想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只想陪著你就這麽好好地過日子。她們不值得我花費那樣的心思。”

她踮起腳尖,溫軟的唇努力地吻上他俊美的下巴:“我也不希望你在這方面費心思了,因為你是尊貴的容王,你有很多大事要去做,你說你要幫皇兄掃平一切障礙,那麽你該想的是家國大事,而不是因為我而去想著再去算計一個已經被冷落不會再翻身的後宮女子。”

容王低首凝視著阿宴,清冷的眸中有動容之意,他摩挲著阿宴的腰際,啞聲道:“阿宴,其實我很高興你能說出今天這番話。”

他忽然憶起,上一世死去的阿宴,臨死前緊緊抓著一個荷包,兩眸都沒能閉上。

她手裏的荷包,是親手為沈從嘉繡的,卻沒能送出去的,於是臨死前就那麽握著。

容王在後來的光陰裏,曾經無數次猜測,她臨死前想著什麽,可是想來想去,卻只知道,她心裏必然是充滿了不甘和怨恨,所以至死不能合眼,心裏必然是有著無窮的遺憾,所以怎麽也放不開那個荷包。

如今的阿宴,能夠說出這番話的阿宴,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可以真正放下沈從嘉,放下那前世之事,平心靜氣地開始新的生活了。

他的手動了動,撫摸著阿宴的後腰。

“阿宴。”

阿宴趴在他懷裏,聽到這個,擡起清亮的眸子:“嗯?”

容王笑了下:“阿宴是不是覺得我的手總是很涼?”

阿宴不解地點頭:“是啊。”

容王低低嘆了口氣,眸中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深沈:“那是因為,很久前,我觸碰到了天底下最冰冷最冰冷的……”

容王說到這裏,停住了他笑了下,並沒有細說,只是輕描淡寫地道:“從此後,我的手即使放在暖爐之中,也感覺不到溫度。”

阿宴不能明白他的話,不過她望著容王,卻看到他眼眸中荒蕪的寂寥,仿佛他依然是那個孤零零地站在閣樓上俯視著這個天下的帝王。

她看了好久,最後終於將他的手抓過來,捧在手心,用唇輕輕地哈氣,低聲道:“我每天都幫你哈氣,這樣就不會冷了。”

容王眸中微動,望向阿宴,輕輕地道:“嗯,好。”

說著這個的時候,他俯首下去,輕輕吻了吻她溫暖而清澈的眸子。

他想,他是永遠不會告訴她,自己有多麽慶幸,一切能夠重來一次。

這一次,他終於不必在那個下雪的冬夜裏,親手抱著渾身僵冷的她,將她放入棺木之中。

回憶起來,那好像是他上一世唯一一次,有機會那麽抱著她。

☆、90|懷孕

自從四姑娘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後,敬國公府的老祖宗大太太那一個個是喜上眉梢。緊接著,傳來消息的人小心翼翼地說了四姑娘算是被禁足在宮裏,以及那孩子生下來就過繼給皇後的事兒,老祖宗依然沒當回事:“都是自家姐妹呢,何必計較這個,再說了,這若是個皇子,過繼在皇後那邊,可就是太子了,四丫頭應該高興才是。”

大太太聽了這個,卻是皺著眉頭:“這阿凝被關在後宮,這算什麽事兒啊?也不知道因了什麽得罪了皇後,可是和皇後有關?”

她皺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兩姐妹,可別反目成仇。

老祖宗卻連連搖頭:“你啊,想得太多。這一個筆寫不出兩個顧字,都是我顧家的丫頭,無論這皇子生下來養在誰那裏,可不都是我顧家女兒的皇子嗎?再說了,皇後素來是最疼愛阿凝的,哪裏還能害那丫頭不成!”

大太太聽著這個,也就只好不去想了。

而阿宴呢,自然更不去想這件事了,她最近不知道怎麽的,身子有些不適,總覺得病懨懨的。偏生這幾日容王一直忙著軍營的事兒,早出晚歸的,也就沒和他說起來。

原本府裏的歐陽大夫在,倒是可以請他來過一下脈,誰知道因著這幾日容王準備戰中的輜重,倒是要備一些藥草,於是就請了歐陽大夫去幫著看,是以歐陽大夫竟也不在府裏。

惜晴見了,便說請個禦醫過來看看吧。

阿宴倒是沒在意,想著原本也沒什麽大事兒,再說了,過幾天就是宮裏的禦醫過來給她請脈的時候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有些精神疲乏罷了,哪裏急著要請大夫過來看呢。

這一晚,她正坐在窗前翻看著一本琴譜,這本琴譜還是從容王的書房找出來的,容王琴技非常高明,阿宴喜歡聽他彈琴,如今偶爾也看看琴譜。

正看著的時候,阿宴便覺得眼前有些發暈,忙用手支住,一邊叫著惜晴。

惜晴見了,嚇了一跳,忙過來扶著她躺在榻上。

阿宴擰眉:“惜晴,找人去叫大夫吧。”

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太大意了,重活一世,身子上的事兒,還是要謹慎的。

惜晴也是擔心她,聽她說這個,忙一邊叫來丫鬟過來伺候她,一邊出去吩咐要大夫的事兒。

誰知道這惜晴剛走出暖閣,那邊容王就進來了,見到她慌裏慌張的,擰眉問道:“這是怎麽了?”

惜晴一見了容王,頓時有了主心骨:“王妃剛才看書的時候覺得頭暈,說是要我去請大夫呢。”

容王這邊不待惜晴的話說完,一個箭步過去,來到阿宴身邊:“阿宴,怎麽了?”

阿宴剛才覺得頭暈,現在卻又感覺好些了,仰臉望著容王:“就是剛才有些頭暈。”

容王擡手要摸摸阿宴的額頭,可是他又意識到自己的手太涼,於是便頓住,吩咐惜晴道:“把素雪叫來。”

惜晴一楞,不過還是趕緊點頭,喚來了素雪。

容王冷淡的目光掃向素雪,帶著淩厲。

素雪一見,忙跪在那裏。

容王輕聲吩咐道:“速去軍營中,把歐陽大夫叫過來。”

素雪低聲道:“是。”說著轉身就出去了。

這邊惜晴看楞了,想著素雪一個丫頭,怎麽就跑出去這麽輕大夫了?

阿宴此時也略精神了些,看著這番情景,倒是沒說什麽。

容王這邊將手插=進了被褥中,被褥中放了湯婆子,他摸索上前,暖著手,同時擔憂地凝視著阿宴:“除了頭暈,還覺得怎麽樣?”

阿宴搖頭:“只是剛才一時頭暈而已,現在覺得好多了。”

她想著白日的情景,道:“這幾日倒是覺得身上疲乏。”

容王擰眉沈吟片刻,忽然道:“你這個月的月事不曾來吧?”

阿宴聽著容王陡然提起這個,臉紅了下:“是不曾來,不過——”

容王眸中幽深,挑眉道:“不過什麽?”

阿宴有些不敢置信,又有點不敢去想,便道:“不過只是晚了五日而已,說起來晚個幾日,倒也不是沒有。”

容王低啞地笑了下:“上個月你才請過脈的,平日又註意修養身子,應該不至於有什麽事兒。等下歐陽大夫過來,再請他給你過下脈吧。”

阿宴輕輕點了點頭,一時想著容王所想的那種可能,便有些緊張。

她上輩子盼了十幾年的事兒,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實現了呢?

容王見她擰著眉在那裏想,便坐過去,摟著她道:“怎麽了,覺得不可能是嗎?”

阿宴靠在容王的肩頭:“是覺得不太可能,我們也才成親幾個月而已。”

容王看著她咬唇皺眉又期盼的樣子,不由低笑出聲,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看凝妃才進宮多久,不也有了嗎?”

阿宴聽到這個,眸中綻放出期盼的光彩,不過很快又糾結起來:“人家是人家,到底和我不一樣啊!”

話說這麽說,她其實已經忍不住撫摸下小腹那裏。

那裏會不會已經有了她和容王的孩子呢?

容王聽到這個,忽然笑出聲了,他抿著唇,眸中都是笑意,說出的話卻是別有意味:“怎麽?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阿宴聽到這話“啊”的一聲,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逗她,幹脆趴進他懷裏,拿拳頭捶著他胸膛:“是,你行,你厲害著呢,你一夜七次……”

話說到這裏,她紅透著臉,是說不下去了。

於是越發用拳頭捶著他胸膛:“我在擔心呢,你怎麽竟然還和我說笑!”

容王望著阿宴,收住笑,握著她捶打過來的拳頭,認真地道:“阿宴,你真得不必緊張。左右你我身體都沒有問題,即使這個月沒有,那就下次,下次沒有那就下下次。你我都這麽年輕,我又這麽勤快,沒有種不上的道理。”

阿宴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詫異而羞恥地望著容王。

什麽,什麽種不上?

阿宴羞憤地望著容王:“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來!”

這還是那個尊貴的容王殿下嗎?!

就在這時候,那邊歐陽大夫已經被人用快馬急匆匆地給馱回來了,這來得也夠快的!

一時這屋子裏的丫鬟們忙起來,放下帳子,收拾各處,很快這歐陽大夫就進來給阿宴把脈。

阿宴原本和容王那麽一鬧,倒是放松了許多,此時歐陽大夫過來把脈,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容王。

容王就坐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

她終於忍不住笑了下,想著沒有就沒有,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這邊歐陽大夫閉眸把脈片刻後,那臉便笑了起來:“恭喜殿下,王妃這是有喜了。”

這話一出,一旁的惜晴和眾丫鬟們都一個個喜出望外。

容王則是瞬間轉首看向阿宴。

阿宴是在那裏呆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有喜,是那個意思嗎?”

這句話,她大約聽別人提起過,總覺得距離很遙遠,如今被這歐陽大夫用這麽輕松的語氣就這麽輕易地說出,她有點不敢相信。

這歐陽大夫見了,忍不住越發呵呵笑起來:“王妃,你這是滑脈,有喜了。”

滑脈……這個阿宴是知道的!

她一時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那裏怔怔地望著容王,眸子裏噙著一點喜悅的淚花。

半響後,她終於啞聲說出幾個字:“我懷孕了。”

說完,她忽然笑著,倒在那裏了。

這下子,可把容王驚到了,幸好歐陽大夫就在身邊!

這歐陽大夫也是唬了一跳,忙過去把脈,這一把,不由道:“王妃這是大喜之下,心氣逆亂,心血受損,這個倒是不打緊的,我寫個方子,一則是安胎,二則是補氣血。”

容王握著阿宴的手,粗啞的聲音連連點頭:“好。”

這邊歐陽大夫又吩咐道:“如今王妃既懷了身孕,平日裏萬萬不可太過大喜大悲,以免受七傷之痛。”

容王聽了,自然是連連答應。

一時這歐陽大夫開了方子走了,自有丫鬟去跟著配藥,容王就這麽守在榻前。

此時外面都已經大黑了,屋子裏只亮著一盞夜燈,帷帳裏光線昏暗,他半躺在那裏守著她,低頭凝視著她柔和精致的小臉兒。

一時有些忍不住,便伸出手來,鉆進了被褥中,摸索著去撫摸她的小腹。

被褥中的她,尚且穿著薄棉貼身小襖兒,他就這麽輕輕分開那小襖兒,直接摸上她依舊是平滑的小腹。

她的腰肢非常細軟,小腹那裏平滑細膩,那是一個給他帶來無數消魂夜晚的柔媚之處。

不過這裏,現在因了他們那些夜夜狂猛的事兒,竟是已經有了他和她的孩兒嗎?

也不知道是哪次,就這麽有了。

正想著的時候,阿宴也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睛,見是容王在,疑惑地問:“這是什麽時候,我睡了多久?”

容王見她終於醒來了,忍不住親了親她的眼睛:“你不過睡了半個時辰,如今感覺如何?要不要吃點東西?”

阿宴卻仿佛根本沒聽到這個,她此時已經想起來自己有孕的事兒了。

她頓時笑起來,笑得合不攏嘴,眉眼間都是幸福:“永湛,我懷孕了呢!”

容王笑著點頭:“是。歐陽大夫說了,如今懷孕三十四天了。”

阿宴伸手,摟著容王的脖子:“永湛,我懷孕了,懷了你的孩兒。”

昏暗的光線中,容王定定地望著半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眉眼間都是幸福的光彩,兩頰白裏透著緋紅,雙唇水潤潤的嫣紅,她又生得五官精致柔美的,這樣的她,怎麽看怎麽跟個絕艷的尤物一般。

容王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背,低啞地道:“若不是你現在有了身子,今晚我定然不放過你。”

狠狠地弄她大半夜,這種事兒也不是沒有的。

如今卻是再也不敢了。

容王其實上輩子臨死前,也沒個自己的孩子,如今阿宴竟懷上了,他難免得謹慎些。

誰知道阿宴一聽到他這話,頓時小心起來,提防地看著他:“從今日起,你可不能跟個惡狼似的。我聽說懷孕之後,很多夫妻都是分房睡得,要不然你我也——”

這話還沒說完呢,那邊容王便捂住她的嘴:“分房?不行!”

阿宴低哼:“前些日子,是誰還鬧著要和我分房呢!”

容王頓時無言以對,半響,他終於挑眉:“阿宴,你不能剛懷上,就把我趕出去吧?”

他停頓了下,又蹦出一句:“好歹我也算是有功之人。”

阿宴想想也是,其實她也有些舍不得每晚摟著他睡的溫暖,每每摟著他,總讓自己有種莫名的踏實感。

當下她抿著唇,想了想:“也可以不分房,不過你我要約法三章。”

容王聽著那約法三章,忽然覺得有些頭疼,一時竟莫名有些委屈。

他繃著臉,問道:“什麽約法三章?”

阿宴笑著道:“一,以後不許碰我了。”

容王臉色變得很黑,不過還是點頭:“這個我也明白,還有其他呢?”

誰知道阿宴卻笑著道:“其他的我還沒想出來呢,先這麽著吧,等我想出來再和你提。”

容王眸中泛起一絲無奈,不過他還是摸了摸阿宴的頭:“沒事兒,你慢慢想吧。”

什麽時候想出來什麽時候算。

反正他肯定得照辦的,不是嗎?

☆、91|懷孕2

阿宴有了身孕的消息,迅速傳到了皇宮內院。當下皇上自然是大喜,特意把容王召進宮去,詳細地聊了一番,高興得很,只覺得他們兄弟二人,這要有子嗣,一下子就來了!

當下還命人賞賜了諸般寶物,卻都是一些罕見的金銀珠寶等物,另外也有一些諸如外間進貢的千年雪蓮千年人參等滋補之品。

皇後那邊也得到了消息,這個時候的她自然是不甘落後,唯恐表現不當惹了皇上不快,當下也趕緊賞賜了物事給容王妃,她倒是細心一些,賞賜之物有各色綾羅,上等的布匹諸如軟煙羅等,那都是各地進貢的,說是以後給孩兒做衣服什麽的,都比普通的要好。除此之外她也賞了諸多孕婦補給之品,還特意派了幾個有經驗的老嬤嬤過去。派過去的時候,又擔心如同上次一般惹了容王不快被譴責回來,思量一番,把那群嬤嬤好生教訓一番,說好了要她們到了那裏務必聽從容王妃的吩咐。這些嬤嬤當下到了容王府,對阿宴可算是畢恭畢敬,當個奶奶一般小心奉承伺候著。

其實容王府自然不缺這個的,不過是皇後要表示自己的一番心意罷了。

而在宮外,這個消息也很快傳到了燕京城各豪門貴府中。其實自從阿宴嫁給了容王後,也時不時有那拜帖請帖投過來,阿宴並不喜這些,又和容王正膩歪著呢,容王哪裏舍得她去見別人,況且又下著雪,是以也沒怎麽走動過。

如今呢,趁著她有了身孕,一時各處的禮品拜帖都統統送了過來,真跟雪花一般。阿宴也沒精神管這些的,她其實從來都不太愛這些應酬,如今懷了身子,容王對她小心謹慎,怕她累到,她自己也是上心,更不願意為那些瑣事煩憂,當下就把那些拜帖以及各色禮品都統統扔給了惜晴,讓她帶著手下一般丫鬟打理。

惜晴昔日也曾跟著她去打點茶莊,後來在府裏又規整府庫,也確實是個能幹的,把那些打點得妥妥當當,實在是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因為這個,容王倒是很滿意,借著這個機會,便越發有把惜晴往外送的意思,甚至提議著也該給她說門親事了。

以前他和阿宴親熱,總覺得從旁杵著一個人,小心謹慎地提防著他,仿佛怕他欺負了阿宴似的。如今這人不總在跟前晃了,頓時感到舒心了。只可惜的阿宴這懷了身子,是再也不可能讓他如何了,無非是摟著親親。

每每親起來,他血脈賁張的,也實在是難受,比十三四歲那年夜裏夢到她那會兒還憋的難受。那時候還不知道這滋味,無非是幹想,如今嘗了,卻是食髓知味,

於是容王殿下,這幾天的臉陰晴不定,看得周圍的丫鬟嬤嬤們很是膽戰心驚。

有時候他對著她的王妃,笑得溫柔,那清冷的眸子仿佛被春風吹過,柔和得仿佛外面千樹萬樹都已經桃花開。有時候呢,他又抱著他那王妃,默默地看著,一聲不吭,不喜不怒的,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這個時候,除了那王妃,其他人別提是說話,就是喘氣兒,都得憋著點。

也虧了那王妃,真是一個好性子的,就這麽湊過去,捧著他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那麽笑著,軟綿綿地給他說話。

一時還真有那碎嘴的婆子私底下說,也虧得這容王位高權重,才娶了這麽一位又嬌美又溫柔的王妃,可真是寵著他,任憑他使著小性子,卻那麽哄著他說話呢。

要說起來,王妃也是個可憐的,這都懷了身子,還得哄那小夫君。

都說女大三抱金磚,聽說這王妃也被賞了一塊金磚,可是這內裏的酸楚滋味,怕是也只有那嫁了小夫君的婦人明白了!

而當其他人都在外面小心謹慎斂著氣兒伺候著的時候,那位溫柔和順哄著小夫君的阿宴,正親昵地蹭在容王肩頭:“你最近都不愛抱我了。”

容王繃著臉,肅穆地道:“阿宴,別鬧了。”

他這副樣子,在外面自然能威嚇住別人,若是以前,阿宴難免也被他真嚇住了,可是如今卻是根本不怕,不但不怕,反而擡起小手就去捏他的鼻子:“不行,你現在都不愛抱我了,我不高興。”

容王眼眸中很是無奈,擡起手,輕柔地攬著阿宴的腰肢:“我這不是在抱你嗎?”

阿宴搖擺著身子不滿意:“我要你緊緊地抱著我嘛!”說著,她就擡起頭,去親他那好看的下巴。

容王此時簡直是無語了,擰著眉,冷著臉道:“阿宴,你這是在惹火。”

這話說對了,阿宴就是在惹火。

她就是想看他被自己弄得面紅耳赤呼吸灼熱兩眸滲透著濃濃的情=欲可是卻又不得不忍著的樣子。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將好看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黑眸定定地望著他,兩只手還會情不自禁地攥著,那寬厚的胸膛還會起伏著。

這個時候,她去摸他的勁瘦的腰肢,都能感受到那勃勃的萌動和爆發力。

可是偏偏他實在是一個自制力很強的人,他就這麽站在那裏,沈著臉凝視著她,在那裏幹忍著。

若是以前,以他的性子,怕是轉身離開,眼不見為凈。

可是現在呢,容王也算是知道阿宴的性子了,他若是敢離開試試,怕是她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所以他只能忍著。

而一想到,這種日子他還要忍受八個月,他就覺得,還是去打仗好了。

容王殿下就在這番煎熬中,將他的岳母大人接到了府中。

如今的三太太,外人已經不稱之為三太太,而改成蘇老夫人了。她本家姓蘇,如今兒子是封了侯的,女兒又是嫁了王妃,她如今也有了誥命,是郡夫人,雖則比敬國公府老太太國夫人的誥命低上一個品階,可到底也是不容小覷的了。

其實自從阿宴成親後,蘇老夫人一直念叨著,盼著阿宴趕緊懷上。後來聽到宮裏傳來了這凝妃有了身子的消息,她更是著急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兒,怕她高嫁到了王府,卻又如同皇後娘娘那般膝下無子,那可才叫一個尷尬呢。如今日盼夜盼的,總算阿宴懷了身子。

只要懷上就好,無論男女都好。

他們到底年輕呢,以後時候長著呢,便是生個姑娘家,那就是個郡主呢,也得千嬌萬寵地愛著護著。

蘇老夫人來到了王府後,便開始著意伺候阿宴的飲食,給她說一些平日的忌諱等事。因了這蘇老夫人來,容王總算覺得自己不必時時面對那般考驗了,到底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松下沒多久,便仿佛有些不對勁。

原來這蘇老夫人知道他們晚上竟然還是同房睡的,唬了一跳,忙對著阿宴咬耳朵:“阿宴,這男人啊,都是忍不住的,你萬萬小心,你這是頭一胎,可不能因了大意,慣著寵著男人,就把這孩子折騰了。”

阿宴聽得滿面通紅:“母親,你放心就是,沒事兒的。”

她低聲道:“我心裏有數,殿下心裏也有數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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