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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賜婚2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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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旦哪天自己沒法幫她,她估計也會轉首棄了自己。

想到這裏,阿宴笑了下,問道:“五妹妹,我記得往日你也是定了親的,如今這門親事怎麽了?”

怕是這門親事出了事兒,要不然府裏也不至於打了要送她進宮的心思。

五姑娘聽了,頓時紅了眼珠:“其實那門親事原本也不錯的,只是我也命薄,那人竟然好好的沒了。”

阿宴聽著,倒是頗有些同情:“如此,看著回頭府裏再為你尋覓一個便是了。”

這話說得輕松,如今她都十六歲了,一時之間,哪裏去找那麽合適的。再說了,因了這次她沒能進宮的事兒,府裏的大太太正怨怪著她呢,又哪裏有心思為她尋覓夫婿說親,少不得就在那裏耽誤著。

忽而又想起今日來的目的,這五姑娘忙笑了下:“王妃娘娘,今日來,原是要給你說另一個消息呢。”

阿宴微詫,精致好看的眉輕輕挑了下:“什麽事兒?”

五姑娘笑著,那笑眸裏有幾分嘲諷:“咱們府裏的四姑娘啊,她前幾日不是病了嗎,病得都沒臉見人,王妃想來也是知道的。”

五姑娘話說得含蓄,其實就是四姑娘被阿宴揪了頭發,偏生又沒處伸冤,怕是在家裏羞恥得沒臉見人吧。

阿宴點頭,笑:“嗯,那又如何?”

五姑娘仰臉望著阿宴,卻見她墮馬髻上只斜斜插了一支碧玉釵,分明也不是那麽華貴,可是平生卻有一股王妃的貴氣。

果然這當了王妃,就是不同。

連弄傷了人,別人也只能生生受著。

她羨慕地望著這一切,卻是道:“如今四姑娘這傷也養得差不多了,她聽說了我沒法進宮的消息後,竟然跪在那裏,求著老祖宗說,她想進宮。”

這話一出,阿宴可是真得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她原本想著,這四姑娘今生嫁不成容王,總有其他公府侯門的少年,還不是任憑她挑,可是誰知道,她竟然這麽想不開,怎麽一門心思地想要往這火坑裏跳呢!

要知道,再過上三年,當今聖上就要駕崩了,到時候,若是這四姑娘生出個一男半女來還好,若是生不出來,那麽別管是何等尊貴,還不是青燈古佛就此陪伴你一生!

不過震驚過後,阿宴品度這四姑娘的性情,很快也就明白過來。

她是多麽傲氣的人啊,哪裏甘心被自己這麽壓著啊,特別是在受了那麽大的屈辱之後。

她定然是要進宮,想要憑著自己的姿色就此寵冠後宮,得到仁德帝的寵愛,並且借此試圖壓自己一頭啊!

阿宴連連搖頭,蹙著眉道:“這四姑娘,也實在是太傲氣了。”

五姑娘聽到這話,也是笑了:“可不是嗎!他們往日總是笑話我一個庶女,認為我傻,認為我不懂那些,可是我卻暗暗地聽著大太太和大少奶奶說話呢。聽著那意思,四姑娘這次忽然要進宮,其實皇後娘娘怕也是不高興的,只是不好說什麽罷了。”

阿宴想想也是,這皇後想要一個庶女進去,那是代自己生孩子的,可是如果是自己嫡親妹妹進去,那皇後實在是進退兩難啊!特別是若這四姑娘真得爭得帝寵,那皇後就純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想到這裏,阿宴忍不住也笑了:“她既然要去,那就去吧。”

這是一出好戲,可以慢慢地留著看了。

五姑娘見自己的消息果然取得了效果,她也是高興。

如今依她的這處境,能夠讓阿宴歡喜,她就成功了。

以後別管她被敬國公府怎麽對待,她先攀附上阿宴這門高枝,總是一個指望。

送走了五姑娘後,惜晴從旁蹙著眉,連連搖頭:“真是萬萬不曾想到,這四姑娘真跟瘋了一樣,竟然要這麽進宮去。”

阿宴依然笑,笑得很平和:“她自己要往火坑裏跳,誰也不必攔著。”

要說起來,這個四妹妹可是沒少給自己下絆子,自己如今雖然地位不同往日了,可是除了那日一氣之下揪了她頭發,其他事兒還真沒打算幹,主要是她也幹不出那報覆人的事兒。

不曾想,人家自己給自己下絆子呢!

這可真是人不作就不會死,人要自己作死,那就是別人攔都攔不住。

☆、81|80|81|74|68城

傍晚時分,容王踏著大雪回來了,面上清冷冷的。

阿宴見了,忙過去,撲到他懷裏,絲毫不在意他身上的涼寒。

容王蹙眉,一邊脫下身上的大髦,一邊道:“我身上還有寒氣,小心帶涼了你。”

阿宴牽起他的手,笑道:“今日我有一件好故事給你說。”

容王見她笑得明媚動人,當下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嗯,什麽事兒?”

阿宴牽著他的手進了暖閣,這才道:“我那四妹妹,如今竟然打算進宮了。”

進宮?

容王微頓,訝然。

阿宴側首打量著他,想著這可是他上輩子的側王妃啊,就這麽進宮要嫁給他的皇兄了,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前世種種,心裏會是怎麽個滋味!

誰知道容王只默了下,便點頭道:“如此,也好。”

就這麽一句?

阿宴有些失望,不過想想,對於這一世的容王來說,四姑娘也就是個幼時玩伴而已,那自然是沒什麽感覺的。

她在這失望之中,陡然發現自己的想法,忽然明白過來。四姑娘要進宮,自己心裏那麽高興,怕是也因為知道這四姑娘原本是要嫁給容王的人,心裏總覺得那是一個隱患,如此就這麽不用自己動手地除掉了,自然是開心的。

想到這裏,她越發笑得開心,當下摟著容王的脖子:“我聽著這個消息,實在高興!”

容王無語,望著阿宴興高采烈的樣子,淡淡地道:“不就是我的皇兄要納個妃嗎,至於嗎?”

阿宴卻是笑得眉眼皆開:“我的妹妹要進宮當皇妃了呢!”

容王無奈地望著阿宴:“不要想那些別人的事兒了,我給你看樣東西。”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放開阿宴,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盒子來打開。

阿宴看過去時,卻見就是之前的透紫飄綠碧玉墜,只是如今那一對墜子就著之前的裂痕,幹脆做成了金鑲玉的樣子,正好巧奪天工地將裂痕給掩飾了。

容王將那其中的如來玉墜遞給了阿宴:“這一次我還請了臥佛寺的高僧開了光的,你好生戴著吧。”

阿宴想起自己摔了墜子的事兒,頓時有些說不出的羞慚,再看容王,卻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若是以前,看著他這油鹽不進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的清冷神情,她難免會多想,可是如今處得久了,也是知道他的心思,不怕了,倒是不覺得什麽了。

她接過那墜子,再看看容王依然面無表情的木雕模樣,想著他拿了這玉墜請人做了金鑲玉,又特意去了臥佛寺找人開光的情景,不由心裏暖暖的。

打量著他,忍不住問道:“你今日不是要去宮裏見你皇兄嗎?”

容王已經坐在那裏,喝著一盞丫鬟遞上了的茶水,聽到這話,他淡淡地道:“我早間先去了禦書房見皇兄,談了一個時辰就出了宮啊。”

阿宴頓時有些無語了,想著她這皇兄,辛辛苦苦地叫了他去,也只是讓他留了一個時辰?

容王擡眸,眸中卻別有意味:“我並不喜歡太過參與政事。很多事情,若是皇兄需要我,我自然會赴湯蹈火為他辦好,可是若不是他需要,我也便安心當一個太平盛世的富貴閑王。”

阿宴聽著這話,神情一頓。

容王見了,淡笑了下,拉起阿宴的手:“我有些餓了,我們先用晚膳吧。”

阿宴忙點頭:“好。”

晚膳是依舊是色香味俱全的,一旁侍女先用銀筷子試過後,兩個人這才開始用膳。

阿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剛才容王的話,她總覺得意有所指。

容王也感覺到了阿宴的異樣,不過並沒有多說什麽。

用過膳後,兩個人喝了一會兒茶,又一起賞雪後,容王自去看了一會兒書,阿宴則是拿起之前的繡繃子繼續繡了幾針。

片刻後,容王忽然起身,來到了阿宴身邊,盯著阿宴在那裏繡花兒。

阿宴忍不住擡頭笑了下:“等我繡好了,我想做一個荷包。”

容王默了下,點頭道:“好。”

這個時候,惜晴過來,送了一盞燕窩銀耳羹來,阿宴接過來喝了,一邊喝著一邊問容王:“你喜歡荷包上繡個什麽?”

容王抿了下唇,淡淡地道:“什麽都可以。”

阿宴聽到這個,歪頭想了一番:“我看你往日的配飾都是府裏的繡娘做的,看著太過素凈了,太冷清。”

容王這個人臉上神情本就淡,平時看著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配飾也是一貫的冰冷呢。

於是阿宴開始琢磨,該給容王做一個什麽,給他添點人氣兒。

容王望著阿宴那深思的情景,淡聲道:“不要因為這個費心。”

阿宴放下茶盞,起身,用胳膊攬住容王的腰:“可是我就想給你做荷包,怎麽辦呢?”

她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繡出一個讓夫君一看就喜歡的荷包。

容王低首望著阿宴,不由挽唇笑了:“好,那你做吧。”

他沈吟了下,道:“我的荷包上,繡一個兔子吧。”

兔子?

阿宴眸中流露出驚喜:“是嗎,你也喜歡兔子嗎?你不覺得荷包上繡兔子很奇怪嗎?”

容王堅定地道:“不覺得奇怪,我覺得荷包上就應該繡兔子。”

阿宴這下子忍不住笑了:“好,那我就給你繡兩只白白胖胖的兔子吧。”

容王聽到那“白白胖胖”,默了下,還是點頭:“好……不過最好不要太胖。”

阿宴笑顏如花:“放心好了,我自然會繡得恰到好處!”

容王看著她那笑顏,只覺得她米分腮紅潤,秀眸惺忪。偏此時因在暖閣裏,這大雪天的又尋常沒什麽人登門,只隨意穿著櫻草色的小襖兒,下面是水青色的裙子,一頭烏黑的頭發就這麽散在那裏。

容王呼吸緊了下,他忍不住攬住阿宴:“阿宴,你繡了這麽久,也累了,我們就寢吧。”

阿宴一聽他這聲音,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最近也實在是孟浪慣了,每日還不得有個幾次,也虧得最近天天各色滋陰好物補著,要不然別說他,就是自己都要把身子淘空了。

當下她擡眸,眨眨眼睛笑道:“現在好像還沒到就寢的時候?”

容王聲音暗啞深沈:“時候沒到,那就先躺著歇息會兒吧。”

**********

容王在床榻上,向來是勇猛至極的。

他平時,有時候神情清冷,有時候也溫柔至極,可是他在床榻上,卻和這兩種樣子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動人心魄的狂猛和霸道,用他那充滿爆發力的強壯身子,就這麽仿佛要把你往死裏弄一般。

阿宴有時候覺得很疼,不過疼過之後,那種仿佛將她拋入九霄雲外的歡愉,卻是讓她越發的欲罷不能。

她喜歡和這個男人在床榻的事兒。

有時候,她就在那裏極度的疲倦後,就那麽慵懶地靠在容王的胸膛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往事。

譬如上一世的那個沈從嘉。曾經對這個人是充滿了無奈遺憾和怨恨的,可是如今,卻是覺得淡漠了,真得就是隔世之人,不會再去想了。

這個人,自己和他做了半輩子夫婿,不過他竟然是比不上容王的一根手指頭。

都是男人,怎麽就差這麽多呢。

就在此時,容王垂眸,聲音暗啞:“阿宴,你在想什麽?”

阿宴將臉在他胸膛上磨蹭著:“沒想什麽,就是被你弄得有些累了。”

可真是累啊,累得腳趾頭都懶得動一下。

容王見她軟膩在自己胸膛上,跟個貓兒一般,眸中便有了柔意,擡手輕輕撫摸著她纖細的背脊,溫聲道:“阿宴,告訴我,你希望過什麽樣的日子?”

阿宴將臉貼在他那尚帶著熱氣的臂膀上,聽到這話,神情微頓,凝視著他問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現在我很知足了,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容王聽到這個,清冷俊美的臉上浮現一點淡淡的笑意,他揉了揉阿宴的頭發:“嗯,難道你不希望你的夫君更有出息一點?”

他挑了挑眉,沈默了下,又繼續道:“如果我天天窩在家裏,陪著你看雪賞梅彈琴,你會不會覺得……”

阿宴聽到這個,也默了會兒,半響終於擡起頭來,清澈的眸子,略帶詫異地望著容王:“可是……”

容王的手緊了一下,越發攬住她的腰肢:“嗯?”

阿宴歪著頭,不解地道:“可是容王殿下現在不就是很有出息的嗎?”

他才十六歲,已經讓南夷三百六十二部落盡皆臣服,已經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仿佛這一世的容王,比起上一世更為出色和卓絕。這樣的他,還不算有出息嗎?

容王神情繃了下,然後陡然笑了出來,他有力的手腕一擡,就這麽讓阿宴俯趴在了他胸膛上。

阿宴微驚,忙抓緊了他的手。

容王躺在那裏,仰面望著阿宴,深沈的眸子,有著難言的情緒。

“阿宴,此生此世,我只想做個富貴閑王,沒有志氣地留在府中,在這樣大雪封門的雪夜裏,陪著你畫畫聽曲,品茶賞雪。”

阿宴抿唇笑了下,笑的時候,其實她也想了一些事情。

前世今生,或許有所差別吧。

也許這一輩子的容王,真得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問鼎帝位呢。

不過如果真得這樣的話,那對她來說,是好是壞呢?

阿宴將手臂撐在他堅實賁發的胸膛上,默默地看著這個俊美無匹的少年。

如果他真得只能做個富貴閑王,如果仁德帝能夠不那麽早駕崩,那麽他也許就不會有以後的曼陀公主,也不會有什麽側妃,甚至也許不會有其他女人。

也許他們就能一輩子這樣呆在一起,永遠不會有別人?

阿宴心尖兒忽然戰栗了下,她其實從未想過這個可能,她一直以為容王還是會成為皇帝,還是會有三宮六院八十一禦妻,他會把那些女人在後宮養得千嬌百寵,而她縱然受他喜愛,也不過是這其中之一罷了……

現在呢,容王卻為她提供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她是他一輩子的王妃,兩個人就這麽膩在一起。

任憑外面風聲雨聲,她只要窩在他懷裏,聽他彈琴,看他畫畫,享受著他的疼愛?

阿宴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個夢,不過這個夢如果能成為真的,那該有是多麽美妙的事情啊。

她笑了下,俯首下來,忍不住輕輕親了下他的額頭。

少年的額頭,寬闊光潔,帶著男子特有的硬朗。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低低地道:“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啊,以後我們就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坐望天上雲卷雲舒,你做一個富貴閑王,我做一個悠閑王妃。”

容王聽了這話,仿佛微微松了口氣,他極為輕淡地笑了下,眸子開始沈下來,呼吸也漸漸地變得渾濁。

他擡起大手,粗噶地道:“阿宴,再親我。”

阿宴晶亮的眸子低首凝視著他,卻見他那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那唇很幹澀。

阿宴忍不住舔了舔唇,然後俯首下去,用米分色的丁香小舌頭去親他的唇。

容王一下子仿佛全身都被點燃了火。

不過他忍著。

他用灼燙的目光仰視著上方那個眉眼間竟然染上幾分妖嬈的女人,暗啞低沈地道:“再親。”

他低低地,用暗啞淡涼的語氣命令道:“顧宴,我要你再親我。”

阿宴擡頭,笑著道:“那你要我親你哪裏?”

容王想了想,俊臉陡然紅了下:“我想要你親哪裏,你就親哪裏嗎?”

阿宴歪著頭,眼珠轉了轉:“我只是說可以考慮。”

容王灼燙地望著阿宴,按壓下她的腦袋,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阿宴的臉騰的一下子紅了。

她忿忿地盯著下面的少年,擡手,使勁地掐著他的胸膛,反正那胸膛好像怎麽掐也不疼似的:“你太下流了!”

☆、82|車震

盡管十六歲的少年容王最大的願望就是陪著他那看起來越來越嫵媚的王妃,每天泡在暖閣裏去做一些夫妻之間應該做的事兒,可是畢竟這個天下還真不是他所希望的那麽清凈太平。

於是這一天,他又被皇兄派了大太監叫過去了,這一次還特意叮囑要叫上他那王妃,說是皇後娘娘要舉行家宴,在宮裏賞雪,希望容王過去捧捧場。

阿宴聽到這個消息,忙過去追問道:“如果是家宴的話,不知道凝妃娘娘會不會也在?”

現在她那個四妹妹聽說已經順利進了宮,還被封為了凝妃,聽說還被賜了一個宮苑以及各種賞賜,也算是受盡寵愛吧,如今阿宴已經不好叫她四姑娘了,改稱凝妃娘娘。

容王俊美的臉龐依然漠然,聽到這個,只微頓了下,瞥了阿宴一眼,淡淡地道:“你怎麽這麽關心她?”

阿宴聽到這個,笑了下,只好道:“沒什麽,到底是我的四妹妹,我總是要關心下嘛。”

想想也是,容王可是不知道阿凝曾經是他的皇貴妃,自然看到凝妃也不會有什麽特別的感覺。

容王聽到這個,淡淡地道:“她是皇後娘娘的妹妹,如今又是皇兄所寵愛的凝妃,想必應該在的吧。”

阿宴聽了這個,神情變了幾變,最後終於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幫我梳妝下。”

容王從旁,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看著阿宴那說不出是期待還是看熱鬧的神情,眸中不免閃過一絲笑意。

想著幸好自己不曾說過什麽,要不然她還不知道怎麽小小心謹慎地盯著自己神色呢。

片刻後,容王換好了衣服,看過去時,只見阿宴還在侍女的伺候下對鏡梳妝,無法,只好坐在靠窗的桌前,就這麽等在那裏。

其實對於等待一個女人梳妝,他並沒有什麽經驗。

畢竟上一世,他的任何女人,哪一個敢讓他等呢。

不過現在,他坐在窗前,靜靜地望著她的長發在侍女靈巧的手中高高地挽成髻。

今日她梳的是一個雙刀髻,兩個柔婉巍峨的發髻高高聳起,猶如天鵝將曲折的頸子伸向高空一般,又仿佛飛鳥展翅欲飛。待梳發完畢,侍女又為她戴上了六尾兩翼風釵,那風釵上猶如天女撒花一般,鑲嵌有六顆藍寶石,三顆紅寶石,點綴的金碧輝煌,高貴華麗。

好不容易妝扮起來了,阿宴這才起身,來到了容王身邊,揮舞袖子,轉了一個圈兒,猶如一只彩蝶在翩翩起舞。

她笑語嫣然:“怎麽樣,好看嗎?”

容王收回原本目不轉睛凝視著她的視線,淡淡地道:“還好。”

還好?

阿宴神情微頓,擰眉望著他,幹脆學了他,淡淡地道:“嗯,那我們出發吧。”

容王點頭:“好。”

今日乘著馬車出去,外面的積雪早有人在掃了。因為雪一直在下,所以即使那邊清掃及時,剛剛清掃過的路上也依然有一層薄薄的雪。

馬車裏的暖爐和湯婆子早已備好的,阿宴剛上馬車,就有人遞上來了,並將拿了裘皮毯子將她的腿蓋上。

她轉首看了下和自己並排坐著的容王,只見他目不斜視,嚴肅地望向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無奈地嘆了口氣,阿宴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夫君,雖然比自己小三歲,可實在是有些太過少年老成了。

難道他就不能適當地誇一下自己貌美如花?

抑或者這個時候難道不能過來哄一下自己嗎?

阿宴沈默了一會兒,便覺得馬車裏氣氛凝滯沈悶得厲害。

一時她忽然想起,若是初嫁那會兒,怕是自己難免多想吧。

現在,時候一長,她也漸漸明白,其實他性子本就如此吧?

想著這個,她倚靠在那裏,故意道:“永湛,我手冷。”

容王聽到這個,沒有任何表情的那張嚴肅的臉總算是動了下,他轉過頭來,目光落到阿宴的手上,卻見那手正摟著湯婆子在那裏呢。

容王眸中閃現一絲疑惑,就這麽看著她。

阿宴一直註視著容王的,此時看到容王那面無表情猶如石頭一般的臉上,竟然難得地浮現出一點詫異,她忽然有點想笑。

當下她抿了抿唇,故意道:“這個湯婆子可能壞了吧,一點都不暖和。”說著這話的時候,她把湯婆子扔向了一旁。

容王見了,那點疑惑收起來,果然伸出手,用自己的大手,將阿宴的手攏在懷裏。

阿宴此時止不住的想笑。

其實她的手因為有湯婆子,那是要多暖和有多暖和,反而是容王的手,清冷的很。

她反手將他的手摟在懷裏,幫他暖著,同時小心地望向他的神情。

此時容王也意識到自己上當了,不過他倒是沒說什麽,只是眸中帶上了笑意。

阿宴見他終於笑了,便趕緊借機偎依過去,靠著他,攬著他的脖子纏著,軟軟地道:“永湛,你剛才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忽然不搭理我呢?”

容王修長的睫毛垂下,清冷的眸子含著一點暖意,就這麽凝視著懷中的阿宴。

半響後,他臉頰微紅,終於低啞地道:“阿宴,上一次我們進宮時,你看了皇兄好幾眼,我不喜歡。”

啊?

阿宴一聽這話,簡直是莫名所以!

她回憶了半響,終於記起,好像當時自己確實看過那仁德帝幾眼,當時原本是想著,容王有這麽一個好哥哥,實在是幸福。

不曾想她這夫君竟然想歪了?

一時之間,阿宴恍然大悟,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容王。

容王被她那探究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只好別過臉去,冷硬地道:“你看什麽?”

阿宴見了,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容王俯首,驟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一邊強硬而霸道地吻著,一邊低聲喃道:“女人,今生今世,你只能看我,不許看別人!”

即使是他亦父亦兄的皇兄也不行!

容王可是不曾忘記,當日若不是他去的及時,怕是阿宴已經被收納入皇宮之中!

他那個皇兄,見過多少女子都不曾多看一眼,可是當日翻那畫冊的時候,只看了一眼便讚阿宴之貌美。

當然這些話,容王是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的。

而就在這激吻正濃,兩個人都有些意亂情迷的時候,忽覺得這馬車一聲顛簸。

竟然是驟然停了下來。

容王低首,望著懷中阿宴那嫣紅晶亮的唇,還有那燦燦生輝的眸子,他勉強擡起臉來,黑著臉對外面,用冰冷至極的聲音道:“怎麽了?”

一時有侍衛慌忙上前:“啟稟容王殿下,這裏有一輛馬車在前方驟然停下,為怕撞上,我們只能自作主張,停下馬車,驚擾了殿下和王妃,還請殿下和王妃責罰!”

容王挑眉,語氣低冷而危險:“這是哪位貴人,竟然敢驚擾本王的車駕?”

侍衛囁嚅了下,終於道:“好像是敬國公府老祖宗的車駕。”

容王聽了,低首,望了眼懷中的阿宴,淡淡地道:“敬國公府乃本王皇兄之岳家,既如此,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本王不做計較。”

可是那侍衛卻猶豫了下,終於狠心又道:“可是老夫人那車駕,仿佛是壞了……”

這怎麽說也是當今皇後的祖母,路上碰見了,又是這下雪天的,他不好不對容王提及。

容王一聽這話,挑眉,冷冷地道:“這和本王又有何幹系?還不快快趕路。”

他這話一出,那侍衛是一句話不敢多說了,連忙命令起駕繼續前行。

阿宴在容王懷裏,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道:“也不知道老祖宗怎麽在這個天出門。”

按說老祖宗不應該是正高興著嗎,兩個孫女都進宮,一個皇後一個凝妃。

容王擡手,捏了捏阿宴的鼻子,低聲不悅地嘟囔道:“都說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兒,你不要多想了。”

*****

馬車在雪地裏又行了半響,這才來到宮中。進了宮,夫妻二人自然是乘坐了輦車進去,這輦車因為是宮中公用的,倒是不如自家馬車上舒坦,惜晴從旁,將早已備好的暖腳爐趕緊奉上了,替阿宴暖和著。

因為他們來的已經晚了,這輦車就直接奔向了皇後的翊坤宮,一到了這裏,只見翊坤宮裏倒是喜氣融融的,掛著燈籠,雪地裏有銀樹,也都掛上了燈。

在這燈籠的照耀下,那雪地就成了各種顏色,光影交錯,迷離夜色,真是一個琉璃米分彩的世界。

容王挽著阿宴的手,步入殿中,卻見殿中也是張燈結彩的,更有夜明珠高高懸在一旁,把個殿中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

仁德帝此時正高高坐在寶座之上,一旁陪伴著的是孝賢皇後。

就在孝賢皇後的下側,昔日的四姑娘,如今的凝妃,妝容精致,雲鬢風釵,傲然坐在那裏。

見到容王和阿宴走入,卻見容王一襲黑色的錦衣,上有五爪金龍,頭戴明珠抹額,端得是一個尊貴非凡,氣度昂然。

他從容地步入廳中,手邊牽著的是阿宴。

此時的阿宴,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在敬國公府中動輒被教訓的庶房裏長出的姑娘。

她梳著雙刀髻,雙髻峨峨入雲,頭戴六尾風釵,風釵華貴精美,意態從容,就這麽被容王挽在手心,款款行來,猶如踏在水上般,柔情綽態,嫵媚纖弱。

她不失小家碧玉的嬌媚和清麗,卻也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皇家王妃的優雅閑適,從容愜意。

新晉的凝妃,看到此情此景,將指甲幾乎掐到了肉裏。

☆、83|宮宴秀恩愛

她打小兒就喜歡著那個俊美清冷的九皇子,一直希望能成為他的王妃,盼著這麽多年,卻被一個不起眼的阿宴就這麽搶走了所有屬於她的榮寵和風光。

明明小時候,大家都說她和九皇子才是一對金童玉女的!

阿宴又憑什麽搶走。

她怎能不恨。

皇後娘娘早就註意到妹妹這般失態,不由臉色極其難看,當下輕輕咳了聲示意。

這凝妃得了姐姐的提醒,這才陡然醒轉過來,做出一副高貴清淡的神情來。

而仁德帝,倒是沒註意到他這位新晉的皇妃這般失態,他只是望著那個挽了王妃的手緩緩走進來的弟弟,卻見他雖則臉上依舊清冷,可是眸中隱約可見的一絲柔軟。

當下仁德帝嚴肅的臉便笑了下,招呼著容王,又命人請他入座。

容王帶著阿宴,先是拜見了仁德帝,然後才坐在仁德帝的下首那排座位的首位上。

這果然是一個家宴,除了仁德帝以及容王,到場的都是仁德帝的後宮妃嬪,有皇後和凝妃,也有其他阿宴還叫不出名字的妃嬪,每一個都是姿容不凡,珠圍翠繞,艷妝華服,一時之間這宴席之上,不聞宮膳之香氣,反倒是女子胭脂香米分之味在在入鼻。

阿宴剛陪坐在容王身邊,這邊有宮女送上湯點來,容王親手幫她盞上一碗:“外面冷,這是驅寒湯,你先嘗一嘗吧。”

阿宴笑著點頭,接過來,慢慢地品著。

此時的仁德帝見此情景,越發笑了下。

他的這個皇弟,但凡願意,自有天下女子為他傾倒,可是能讓他主動奉上湯盞的,卻是絕無僅有。

可是這一幕看在凝妃眼裏,卻是越發的眼裏冒火,她咬緊了銀牙,顫抖著手,幾乎不能自制。

就在此時,只聽得外面有太監啟稟,卻原來是威遠侯過來了。

這威遠侯也是仁德帝的表弟,仁德帝知道他自小和容王也是熟識,是以今日的家宴,皇後提起來時,也就請了這位威遠侯。

威遠侯進來後,先是拜見了仁德帝和皇後,仁德帝便賜座,坐的位置,卻是恰好就在容王身側的金絲楠矮桌上,也就是差不多挨著阿宴吧。

威遠侯此時望著容王的目光,卻是有些別樣,帶著點疏冷的味道。

容王淡定地玩著手中的一個銀杯,卻是淡淡地對阿宴道:“王妃,威遠侯乃是本王的表兄,你也認識的。”

阿宴抿了下唇,笑著轉首,向威遠侯見禮。

威遠侯側首凝視著阿宴,那目光可就有些覆雜了,遺憾的,不甘心的,無奈的。

他的目光簡直是毫不掩飾的,赤=裸裸地射過來,就那麽盯著自己看。一時之間,阿宴任憑再假裝淡定,也有些感覺不對了,要知道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啊!

況且,大家也都知道,當初威遠侯可是有意自己的,就差上門提親了吧。

只是這威遠侯也太奇怪了,要說起來那都是三年前的事兒了,他也早已娶了夫人,怎麽這個時候,在這皇宮家宴上,非要這麽看著自己?

一時之間,宴席上的氣氛有些凝滯,就連不遠處的凝妃,也註意到了這番情景,不免唇邊泛起冷笑來。

就在此時,恰好宮娥們魚貫而入,卻是上了一道玫瑰酒釀,嫣紅的紫色,晶瑩剔透的酒釀,擺在白玉翡翠盤裏,看著就好看。

阿宴當下笑著,取了銀勺,就這麽挖了一點顫巍巍的玫瑰酒釀,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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