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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Ⅹ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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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ⅩⅡ

沸水從杯沿傾下,竹簾深綠如墨將光漸染成無邊黑暗,隱隱見到打下一片陰影的風鈴穩如鐘,連如絮絲絳都不曾有半分搖曳。

屋子裏幹燥的很,半杯沸水滾燙地澆在她手背上,她緊咬著唇,連手都不曾有半分顫動。

瞄了一眼設計有些特殊的杯子,不禁吐槽:這特麽誰這麽有閑工夫去設計一個不能喝水的杯子啊。也不怕浪費茶葉。

彼時木屐放在榻榻米邊,米色和服上金紅的錦紋反著昏暗的光晃了她眼,瞳孔一片黯然。綿綿的香若有若無,似茗非茗,似木非木。

七尾公子瞇了瞇眼,聽見一個幽幽的女聲:“你認識莫屏是不是?”

她啟唇卻又什麽也沒說,微一低頭,能看到自己那枚據說是水鉆的耳釘在一小片紅色花邊上折射出亮晶晶的一滴,像極了血淚。

“Plan C.”她說道,幾乎沒發出半點聲音。

耳釘其實是聯絡耳機,據說是FBI最新產品——FBI作為同盟送過來的。

那邊蘇靖因為總是懷疑自己門派有人在組織高層對別人進行催眠,但又因為她能輕易解開這位前輩的催眠而覺得這位前輩並沒有特別良心泯滅,所以把她門派那一輩的事都和七尾提了。

比如這個莫屏,是蘇靖的師父。據說那個前輩是日本人,蘇靖只知道她名叫“福原綠”。

那個女聲隔著簾子又道:“你一定認識莫屏!”

七尾挑了挑眉,看來這位是看出來她剛剛沒有被催眠了,真是白白浪費一壺熱茶。真有挫敗感。

“不是莫屏麽?那是雲層?還是秦展?”她一口氣報了好幾個蘇靖師輩的名字。

七尾想對蘇靖豎中指。

“你說的人我都不認識。”良久,七尾才回答她,“不過我想,前輩是福原綠吧。”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沒有否認,女子的聲音突然頹然起來。

沈默一番後,七尾不答反問:“Hapsburg,她還在麽?”

“你說誰?”這次的回答極快。她亦沒有問七尾為什麽知道她的代號。

“那瓶沒有名字的酒。”

低低的啜泣聲如午夜裏幽魂之歌,令她有些不寒而栗。

Hapsburg豈是普通人物,玩深沈自然很厲害。雖然組織裏很少有人見過她,也不能否認她和櫻川正夫一樣難對付。

“Rum,你還是放棄吧。就算你想謀反,也絕對不會成功的。”她的聲音不像是哭過的。

“這樣下去於大家都百害而無一利。”七尾聽到耳中有輕微的信號聲,於是站起來,動了動麻了一半的腿。

“克'隆體可以保持一張青春的臉,本體也是這樣一直不老麽?當年在斯泰林探員的眼鏡故意留下指紋,掩飾自己的身份,為克'隆體鋪好一條道路……我很好奇這樣一個女人是什麽樣子的。”七尾微微笑了,聲音輕朗,“莎朗·溫亞德,你的克'隆體和你並不是太相似啊。”

推理當然不是她推理的,在組織代號為波本的日本公安降谷零、FBI探員赤井秀一和名偵探工藤新一聯合推理……你值得擁有。

“呵……”Hapsburg古怪的笑嘆響起。又是寂靜。

“也罷。我總是能親眼見到答案的。”七尾俯身拾起木屐。

“你見不到的……”Hapsburg聲音有些毒蛇般瘆人。

七尾還是覺得腿部酸麻,聽到這聲音不由得皺起眉。

“你身上這件和服穿著應該很舒服吧。我特意為你挑選的花樣呢……雖然沒有喝到我親手泡的茶,香味也很迷人吧……”Hapsburg桀桀笑道,“櫻川久典確實精明,論陰謀卻抵不上女人呢。”

所以其實是什麽揮發性迷藥?還要各種香味充分混合反應?

這特麽拍的是天'朝武俠片是吧。

不,其實應該是天'朝宅鬥片。

不不不……

地震一樣的爆炸來得不容躲避,七尾趕緊找了個角落把自己保護好。

現在是天'朝抗戰片無疑。七尾突然很想罵娘。

“櫻川公子!”暴怒的Hapsburg傳來最後一句漸行漸遠的尖叫,在粉塵中顯得格外驚悚。

七尾瞇起眼睛,櫻川久典是誰?Grenadian?確實是Grenadian一路送她過來的。

“公子公子!”蘇靖的聲音從耳釘上傳來,“太好了還能聯系得上你。Boss應該是死了。剛剛是搖籃裝置,除了炸彈還有煙霧。我們要搜索這附近再去和你匯合。”

“明白了。”七尾開口,發現聲音有些喑啞。

還有連續的小爆炸連鎖反應似的爆開,不時震得墻壁發顫。Boss你住的是炸彈砌的房子麽?這特麽你也敢住。這麽不靠譜怪不得櫻川正夫不喜歡做你的二當家。

一邊吐槽一邊顫抖著向前走。她不能一直扶著墻,只能一只手拂著墻壁,行動速度非常緩慢。

Boss在鳥取的別墅靠近一片瀑布,估計還有地下室等等,她現在只隱約記得一點地形圖了。

踉蹌奪路走到水庫邊,中途撂倒了大概三個對手,左臂的白色錦服染上的盡是和下擺處朱紅色一樣的淒美。

她手上的袖珍槍藏在細綿的汗水裏,寬袖外看不出輪廓。短發淩亂,她一晃腦袋,粉塵細細蒙蒙地抖落。

白色在暗光裏太顯眼了,即使是染上的血跡凝固成黑褐色,也仍然有大片大片的明亮。七尾一咬牙,把身上和服解下來。這是來見Boss的時候被要求換的,除去這紮眼刺目的白色,只剩下一件貼身背心和一條短褲。襪子也是白色,一路行走已經變臟,她脫下的時候渾身一戰,腳板也冷得僵硬。

分明早上還沒有那麽冷的。

這裏的水庫向下流就是瀑布,還有一部分的水流被引進Boss的別墅,盡是和式的唯美。

她把那套華美的和服扔進了水庫的人工湖裏。綢緞流金般漂浮輾轉成花,每片花瓣都洗凈鉛華,一滴滴鮮血順著雪紋落下。

漸至暮色,辨別方向,即使不知道方向,她也必須一刻不停地走動,否則她難以保證深山區的寒夜不會把她凍傷。

赤井秀一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不知道Hapsburg的藥物有什麽成分,她越來越沒有體力行走,更無法分辨自己身處何方。但至少她還能認出赤井來。匕首明顯顫抖之後又貼回手臂。

赤井身上的衣服還在向下滴著水,像是在水裏待了一會。她認出他的時候,他們彼此都松了口氣。

“你怎麽好像被扔進水裏了?”

“看到你的衣服,以為你被扔下去了。”赤井沒好氣地回答。

“沒有黑色針織帽根本認不出來你。”七尾吐槽。

赤井悶悶地反吐槽:“你到底和針織帽做朋友還是和我做朋友?”

“本體是針織帽。”七尾呼了一口氣。赤井擠出一個笑容走近一步把她打橫抱起:“這裏離我們一開始來的地方很近,你先到車上待一會。——等等你幹什麽?”

“全身是水地抱女孩子也太過分了吧。”七尾理直氣壯。

“在這種情況下選擇扒衣服的你確定還是女孩子?”赤井掃了她一眼。

七尾默默地收回左手,卻被赤井瞥到左臂的鮮艷。

“傷得重麽?”

“死不掉。”

“……血還沒止住。”他加快了步伐。

七尾自己擡起左臂看了看,只覺得有點暈,根本看不出來什麽:“離我的血遠點。”

赤井略有詫異地看她一眼:“你的驗血報告我看過了。”

輪到七尾詫異地看他了。

開了雪佛蘭的車門和暖氣,還沒有恢覆的七尾被塞進毯子裏,然後她伸出腦袋問道:“你要走麽?”

赤井看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回答:“暫時不走。”

七尾再把腦袋縮回去,耳釘卻不小心勾上了毯子拉拉扯扯地一痛。

赤井輕笑道:“幸好你沒把耳釘一起扔進水裏。”

“一時忘了。”

他動手把拉絲的地方分開,無奈道:“這可是真鉆,你也夠任性的。——你帶著吧,挺好看的。”

“真鉆買不起。”

“……算我送你。”都用Rum的代號了你這是得有多窮啊。說話間他已經脫掉了一件外衣。然後是防彈衣。最後到貼身背心。衣服無一例外都是濕的。

“餵,我還在這呢。”七尾弱弱地抗議。

“分明剛才還挺豪放的。”赤井拿出一件襯衫套上道,“不過我要是病了,誰照顧你?”

“不要一副全天下我就認識你一個人的樣子。你勉強算是英雄但絕不是救世主,ok?”

“那你的世界早碎成渣了。”

“其他人的又沒事。”

赤井一把拉過她左手:“誰要管其他人的了?”

“嘖,少把你用來把妹的手段用在老子身上。”

“你怕自己陷進去?”他尾聲揚起一個笑的弧度。

她一時無話反駁。

止血帶一層一層纏繞,比華貴的和服還要合她心意。然後他把車鑰匙給她道了一聲:“等我回來。”

“萬一你不回來的話,我可是會一個人走掉的。”七尾挑眉。

“我會回來的。——我又不是一個人。”

“告訴你了別用這種把妹必備三百句——”

“來,”赤井好像沒聽到她吐槽了什麽就伸手過來靠近她道,“不喜歡等待的話就陪著我好了。”

頓了頓他道:“我會和你好好談談。”

七尾公子橫他一眼伸手過來:“可是我沒有把酒打包好啊。”

“分明是小姑娘你被趕出家門這件事比較重要吧。”他握住七尾的手道,“無家可歸可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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