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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綠野魔蹤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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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驛路,層林盡染,黃葉飄零。湛藍的天空棉雲朵朵,白藍相映之間,不時有幾行南飛的雁群一會寫出一個“一”字,一會寫出一個“人”字。此時的環境,沒有工業的汙染,沒有過度的土地開發,即便是荒郊野外,對看慣了霧霾重重、由鋼筋水泥組建而成的城市的楊帆而言,也是景色宜人。

馬穿山徑菊初黃,信馬悠悠野興長。車隊的行走速度不快,楊帆更是一會坐在車轅之上,一會下車步行,來感受大自然的秋景。其他幾人,也都走得輕松,驛路之上,不時響起哈哈的笑聲。

從開封走陸路到泰山,路程約在五六百裏左右,眾人保持著每日百裏左右的速度。以這樣的速度行走,對練武之人來說,算不得太累,何況,還有三輛馬車供大家輪流乘坐。秋日天氣涼爽,眾人白日趕路,晚上休息,驛路附近多有村店,晚上倒也不用露宿。

行走兩日,眾人便進入京東西路。與京畿之地相比,此處的村落、城鎮要稀少得多,眾人往往多行很多路才能找到住宿和補充物資的村鎮。白日裏驛路之上的行人也漸漸減少,很多路段,只能偶見幾個朝庭信使,策馬而過,留下一路煙塵。看著絕塵而去健馬,眾人羨慕不已,尤其是岳飛兄弟四人。

其實,以楊府的實力,購置十來匹馬,也可以做得到。不過北宋戰馬稀缺,對外戰爭中屢屢因此敗北,為了改變這一狀態,多年來朝庭建立了一套養馬、販馬的規章制度。這些制度對私人買馬的限制頗嚴,即便可以買到,也基本是三等的劣馬。而且,養馬也不容易,草料不說,單就地方,楊府本來就小,哪裏有空間容得下十來匹的馬?

看著眾人對那健馬艷羨的目光,楊帆道:“眾位不要著急,等咱們建好莊子,每人給買一匹好馬,聽說那濟州府的曾頭市,有大金良馬出售,等到了那兒,大夥前去挑上幾匹。”

聽到楊帆如此說法,眾人忍不住一片歡呼。

行至第四日,楊帆一行進入濟州府地界,此時濟州位於魯西南荷澤、濟寧一帶,那八百裏水泊便在這濟州府,只是眾人要先去泰山,便暫時不去理會在水泊邊圈地建莊之事,而是擇近路向著泰山方向前行。這日傍晚,楊帆一行趕到ZC縣此時的鄆城隸屬京東西路,是濟州府治下的一個縣城。

穿過簡陋的城門,進入縣城,沿著城內的朱雀大街,行了約有二裏路的樣子,眾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與開封相比,ZC縣可以說是一座陋城,雖然城內街道兩邊也是店鋪林立,商家眾多,但相較開封,卻顯得太過雜亂。整個城內的環境,更無法與京城相比,硬化、綠化且不說,單是城內的衛生,便叫楊帆皺眉不已,大失所望。

其實,ZC縣此時不過是大宋一個最普通的縣城之一,普通到除了楊帆之外,所有人都不會對它有什麽意見,即便是再臟、再亂。只是,後世那“宋江故裏、武術之鄉”的名頭,讓楊帆心裏對鄆城這地方多了些親切的熟悉感。於是,茶餘飯後,“SD呼保義,孝義黑三郎”的故事,便被楊帆講了出來。

不過,故事講完,沒有楊帆期待的“此處應該有掌聲”,倒是魯智深哈哈笑道:“大人啊,你若是不去做官、不去經商,倒有一個好的營生很是適合大人。”

“噢?什麽營生?”楊帆納悶道。

“可以去那茶肆酒館,做個說書先生。”

聽聞魯智深如此說道,眾人也哈哈笑了起來。魯智深接著道:“這宋江,我等也常有耳聞,現乃SD綠林的瓢把子,為人的確豪爽仗義,這點倒也合了大人送他那“呼保義”的名號,要不以他的武功,斷不會做這SD綠林的頭把交椅。不過,再怎麽說,他也是嘯聚山林的草寇,大人的故事,將他擡舉的過了。”

“呵呵,誇張,誇張的手法,講故事麽,都這個樣子......”楊帆尷尬笑道,“按理,這些人也應該有些本事,卻不知能不能將其招安為兵,以禦外敵?”

見楊帆有此心思,魯智深望向周侗,周侗想了片刻,搖頭道:“以老夫看來,很難。一日落草,終生為賊,若不是迫不得已,這些人是不大可能接受招安的。他們又豈會不知,古往今來,受了朝庭招安的綠林豪傑,有幾個有好的下場?”

“是啊!”魯智深也道,“他們久在江湖,雖說幹的是腦袋別在褲腰袋上的營生,可也自在慣了,那受得了朝庭的約束,何況,朝庭中的刀光劍影,比那江湖之中,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帆點頭不語,表示理解。他也曾在網上看過《水滸傳》的原型事跡,宋江起義,放在當時算不得是一次大的起義,甚至沒有與官兵正面對抗的能力,只能在SDHB等地進行游擊戰。當時,也曾有朝庭官員主張對他進行招安,但他好象直接拒絕,直到在進軍海州之時,被海州知州張叔夜率領兩千廂軍擊敗,被迫投降。最終他是接受招安還是被張叔夜處決,則成為後世的歷史懸案。從這點來說,也可以印證,宋江的這次造反,在當時算不得是什麽大事,斷無《水滸傳》裏講的那樣人才濟濟、波瀾壯闊。

想到這點,楊帆自然也不再去為了無法招攬那些梁山好漢而感到遺憾。見大家都望著自己,便道:“此次SD之行,有機會咱們會會這宋江。若要真是忠義兩全,待到他迫不得已、投降朝庭之時,說不得要救他一命。”

當然,楊帆這話跨度太大,眾人又沒有提前得知歷史進程,自然聽得雲裏霧裏,只是想到自己的這位大人善於編故事,也就把這些話當做故事的一部分,不再理會罷了。

在ZC縣休整一晚,第二天早上,眾人繼續向泰山方向進發。

離開鄆城,向北行走約有二三十裏路,地貌開始變得覆雜起來。原先平直的陸路,到了此地,被縱橫的水道、棋布的湖泊截成九曲十八彎模樣。眾人不用打聽,看這樣環境,也知道再向前行走便進入八百裏水泊之域。這八百裏水泊,本就是因黃河改道、河水泛濫而形成,其周邊地區此時仍保持濕地地貌。

將近中午的時候,眾人趕到黃河岸邊。

楊帆所走道路與黃河的交匯處,是座浮橋,路上等待過橋的人已排了長長的一隊。見這長隊行進速度緩慢,楊帆撩開車簾,站到車轅之上向前望去,看到前面進橋處似有關卡,想來應是官府在收取過橋費,便又坐回車裏,耐心等待——速度慢很正常,別說現在,便是先前生活的後世,各大橋的收費處前,不也經常堵車!

挨到橋頭時,已是中午時分。楊帆從車內向外看去,卻見橋頭不單有官府的小吏在收取過橋費,而且有十幾個捕快在查驗所有過橋之人的身份。楊帆暗道:難怪速度會如此之慢,只是不知出了什麽事,官府會在此盤查?

等到楊帆眾人過橋,自有跟隨的楊府管事向前交了過橋費。眾人此行一直以商家身份示人,因此,在捕快盤問身份、目的之時,管事也以開封商隊前往HB采購皮貨作答。並且作答之時,將些許銀兩暗裏塞到捕快手中,管事對這樣的潛規則熟悉得很,知道得了好處的捕快一般情況下,自會放行。

那捕快接了銀子,明目張膽地用手掂了兩下塞入懷裏,卻道:“咱們這次不查私貨,而是捉拿賊人,便請各位將那身份憑證拿來一驗,若非賊人,便即放行。”

管事忙將路引拿給那捕快,捕快驗後,還與管事,目光卻又掃過魯智深等人落在兩輛馬車之上,道:“事關重大,還請車內之人,下車一見。”

魯智深、岳飛等人知是自己武人的架勢,引起對方懷疑,眾人本就沒什麽事,又不怕查,所以皆不說話。倒是立在楊帆車旁的司機劉寶,一聽此言,便犯了跋扈的毛病,沖著那捕快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是誰的車駕,是你一個小捕快能查的嗎......”

你車上又沒寫主人是誰,人家怎麽看出是誰的車駕——劉寶的話自然囂張無理,卻說的那捕快一楞,眾人也不禁莞爾,暗道劉寶狐假虎威之餘,臉上都多出一份傲然之色,虛榮之心,還是人盡有之的。

楊帆此時還很不習慣去理所當然地享受一些貴族特權,聽劉寶的話如此跋扈,趕忙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尷尬地低聲對劉寶道:“低調,低調......”說罷,便跳下車來。

那捕快也是精明之人,看樣子是個頭目,見這商隊一個車夫就敢對衙門人員如此無禮,若真是商隊,便是借他百八十個熊心豹膽,他們也不敢如此,再想想魯智深、岳飛等人雖是隨從,卻顯然是武藝高強之徒,心下便十分明了:這哪裏是商隊,分明是哪家的達官貴人!想明此節,他便趕緊走向楊帆施禮道:“貴人恕罪!皆因近幾日有魔道妖人鬧事,出了幾樁人命案子,小人才會如此緊張,冒犯之處,萬望貴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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