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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居心叵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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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宮裏還有如此的人,心心念念都要劉盈死,不曾發現也就罷了,既然發現了劉元一定會把人找出來。

劉盈道:“阿姐要如何便如何。”

這兩年劉元一心撲在教育和發展女兵上,反而在朝中的動靜極小,雖然不斷地將人放入朝中,卻又因為官小而不曾引起人的註意。

或許該說劉元手下的人,眼下在朝中任職官位最高的就是徐莊這個廷尉了。

劉盈見著劉元面容冷峻,能不能從徐莊的嘴裏問出一些話是其次,眼下項慶死了,死在守衛森嚴的宮裏,此人是不是從項慶的眼裏知道不少的事?

“去,命人將宮廷全都圍住,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入,著徐廷尉立刻進宮。”劉元與劉盈解釋自己想做的事後,立刻與人吩咐下去她想讓人做的事,身邊的人得令立刻下去照辦。

“項慶如何處置?”一個死人,棄之未無不可,死狀這般的慘,總不能一直放著。

“將他的頭砍下來。”劉元一直想做的事,今天終還是做了。

項慶的詭異不僅僅劉元清楚,劉盈也切身體會過,手段聰明,項慶都不差,若不是時不待他,沒有劉元在前,如此人物未必不能施展他的野心。

阿花聽到要砍腦袋早就上前來,一把抽過一旁侍衛腰中的刀,一刀便與項慶的脖子砍了下來。

血已經凝固,劉盈瞧著輕聲一嘆終是不忍地別過頭,劉元道:“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陛下回去吧。”

雖直臨於陣前,見過太多的人身死,但是劉盈依然不喜於血腥,可是劉元接下來要做的事都會血腥。

“有幾個人特別看管起來。”呂雉提醒,劉元沒有說話,呂雉吩咐道:“將劉如意,薄姬還有劉恒全都看管起來,”

在宮裏有本事也有理由要殺劉盈的人就那以幾個,呂雉有數即將一個個嫌疑人關起來,劉元沒有意見,倒是張良已經在尋常有毒的的物甚,“毒在水裏。”

張良四下查看了,劉盈本來想走的動作停下了,劉元看向審其食道:“你送到這裏來的是什麽東西?”

審其食道:“殿下,水不是我送的,臣只是送了鐵鎖來,鎖還綁在他的身上。”

哪怕頭被砍了下來,項慶還叫人鎖在鐵籠裏,三肢都叫人用鐵鎖綁著。

因為手腳早被武朝折斷,亦無人為他醫治,腿也罷,手也好都有些變形,加之多年一直叫人鎖著。

“靖安呢?”劉元詢問呂雉,呂雉道:“去把靖安叫來。”

靖安曾是呂家的人,劉元前些日子也與之有過往來,這個人雖然自詡身份,也叫呂家的人寵得有些過了,但至少在此之前還是相信她的忠誠的。只是現在看來,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牽涉案子的人都是與呂雉有親密關系的人,事情要是鬧出來,再加之劉盈身上劇毒可能無解的消息洩露為臣子所知,必會引起動亂,朝中的臣子最後會不會逼著劉盈立下繼承人以安人心?一切都有可能。

劉元的臉色隨著深思越發的難看,呂雉道:“看來不僅是沖著陛下來,也是沖著我來。輔佐陛下處理朝政,大權在握,這些年你很少參與朝事,一心在家中養傷,到了現在,他們便覺得你無心朝事,也因為你行事謹慎,無法讓他們對你下手,反而什麽事都沖著我與陛下來了。”

不愧是能輔佐皇帝處理朝事的人,呂雉的腦子同樣轉得快,很快意識到事情不僅僅是沖著劉盈來,也是沖著呂雉來的。

“沒想到宮裏還藏了這樣一個能人,好,好!”呂雉感嘆有那麽多的人想要她的命,想要他們一家子的命,好,極是好!

劉元道:“此事我來查,阿娘也罷,陛下也好,都不必多問,內外的事都交給我,我會讓人安份的。”

莫不是以為劉元多年沒有出手就不會出手了?劉元只是不動,不代表她動不起來,更不代表,她沒有辦法控制朝局。

“好。”呂雉也曉得眼下的情況因為她涉案其中,殺害項慶的人似乎都成了受她指使的人,不想鬧出太多的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劉元來查。

朝中的丞相也罷,將軍也好,皆知劉元的為人品性,劉元不會偏袒於人,更不會允許任何人危及大漢的江山。

劉盈出事是劉元最不想看到的,呂雉出手的動機也不足,禦下無能就想讓一個臨朝稱制的太後失權,不過是一個奢望。

相關的人陸續到位,徐莊也是知道當年劉盈中了毒的事的人,看到身首異處的項慶眼皮都沒擡一下。

“人是中毒而死,毒性在水中,所有涉案的人包括審其食,還有靖安,靖安為何沒到?”呂雉和劉盈已經離開了,陰森森的宮殿中,沒有人敢隨意的走動,可是到了現在還是沒有見到靖安,劉元詢問起來,想問一旁的人。

沒想到一個人急急地行了進來,卻是呂雉身邊的內侍,喘著氣沖站著劉元道:“殿下,殿下,靖安,靖安被發現溺死於水中。”

溺死?劉元聽著冷笑了,徐莊本來聽了一半的案子便知不好,再聽到所謂的靖安溺死,他也搖了搖頭,“有人是想害陛下,還想要奪太後的權。”

出了一個間接害皇帝的人,哪怕呂雉是劉盈的親生母親,要是劉盈有一個萬一,照樣可以就此問罪於呂雉,呂雉身邊的靖安不僅僅是她的得力助力手,還是主掌宮中諸多事務的人,如果沒有呂雉的吩咐,靖安會讓審其食送東西過來嗎?

“毒不僅僅水中有,鐵鏈上也有。或許應該說,兩者融合才是造成項慶死去的根本。”張良細心檢查,劉元道:“看來這也是一個能人,一環扣一環的,是要置於死人不可。”

張良道:“此人懂得一定藥理,否則做不出如此周密的事情來。”

劉元聞之道:“席寒,宮裏精通藥理的人,你都知道?”

席寒曾經是劉邦的人,宮裏的人席寒必是最清楚的,劉元詢問起來,席寒道:“是。只是殿下,只憑他們知道藥理便想對付人他們,只怕沒有人會心服。”

對此劉元道:“我只是把人傳來問問話而已,並無定罪之意。”

席寒擡起頭道:“那奴帶人去請人?”

劉元道:“好,菱青你陪席寒去,名單先說清楚,拿人的時候,一個都不能放過。”

眼中盡是冷意,一個如此聰明的人,想出殺了項慶的辦法,不僅要劉盈死,還要把呂雉拉下馬,好心計至此,劉元倒是想要親眼見識見識。

徐莊已經在問人,同時也提醒劉元將靖安的屍體運進來。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溺水而亡,誰能相信?

劉元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但是事情只比她想的更覆雜,不僅僅是因為涉案的人裏有呂雉的人,更是因為靖安之死。

靖安本來呂家的人,呂家的人雖然看著老實,但劉元從菱青那卻得知呂家越發的不安份,暗裏與各貴族往來,幾次聯姻都是與貴族的人,呂家究竟是真老實還是裝老實,因為事情沒有暴露出來,劉元無意多問。

現在因為靖安,劉元吩咐道:“查一查在靖安死去的時間裏,呂家有誰進過宮來,又去了哪裏。”

本來在查人的人乍然聽到劉元的話都皆是一頓,難以想像劉元會起如此懷疑,但如此這樣的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靖安是呂家的人,要說除了呂雉之外能使喚靖安的人,只有呂家。

若是劉元的猜測是對的,事情當真與呂家有幹系,那麽……

徐莊問人之際,心下也是暗跳,真要如此,大漢必起動蕩,目光看過劉元冷凝的面容,劉元連劉家的人都可以毫不猶豫地出手,呂家的人再親,一但他們想殺劉盈,想害呂雉,劉元也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們去死。

整個皇宮本來隨著劉簡的出生而歡喜,卻突然變成了凝重。宮門封鎖,裏裏外外都叫劉元的容軍包圍了,身著黑色鎧甲的將士只是站在那裏便讓人不敢直視。

可是也有人想到一件事,劉元的容軍明明都在北境,什麽時候長安也有這樣的一支兵馬了?

或許他們更想知道劉元是怎麽無聲無息的發展出如此的兵馬?

心裏再有疑惑,劉元卻無意為他們解釋,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元更著急的想要查出所有的相關人員。

審其食是得了靖安的吩咐,靖安一死線索似乎就斷了,但是劉元選擇從呂家人作為切入口,很快手下的人都查清楚了,確實呂家有人進過宮,而這個人竟然還是呂釋之。

查出是呂釋之時,劉元都驚了,呂釋之是她和劉盈的親舅舅,明明小時候最是喜歡他們,現在怎麽會做出不利於劉盈的事情來?

可是前來的人肯定地告訴劉元,查來查去在今天也只有呂釋之進過宮,呂家的人想要隨意進宮的人也不過幾人,其他人哪怕想,沒有呂雉和劉盈的傳召怎麽可以進宮。

“陛下,要傳呂將軍嗎?”案子查到了呂釋之的頭上,徐莊與張良同樣看到了靖安的屍體,所謂溺水而亡不假,但是在人落水之前,她已經不能動彈,也就是說人是溺水而亡不假,但是卻連呼救掙紮的機會都沒有,靖安神智清醒地死去。所以靖安同樣死不瞑目。

“又是一個精通藥理的人啊!好,好!”劉元得知靖安的死因時,卻是連聲地叫著好。

“要將呂將軍扣起來?”徐莊皺著眉頭問起來,劉元道:“席寒那裏的人你過去看看,不到最後一步我不想喚舅舅進來問話。”

只是查到今日呂釋之進宮而已,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呂釋之就是殺害靖安的兇手,凡事中總要有證據才能開口,若是不講證據隨意而為,法度何在。

徐莊明白,因為是呂釋之,劉元哪怕想要問人也得慎重,不能隨便動手。不想與呂家撕破了臉,就必須拿出實證來。

“讓人盯著呂家的人,每一個。”事情果真與呂家的人扯上了關系,劉元現在是拿不到證據不假,然而並不代表劉元不能從呂家那裏找到證據。

徐莊決定自己還是去問問席寒那裏弄出來的人,或許從那裏開始可以找到突破口。

可是劉元這邊有所顧忌的沒有尋上呂釋之,呂雉的顧忌就沒有那麽多了,得知靖安的死或許會和呂釋之有關系,呂雉即讓人傳了呂釋之進宮。

等劉元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呂釋之和呂雉在長樂宮大吵了一架,呂釋之大罵呂雉忘恩負義,現在更想將呂家連根拔起,好狠的心,好狠的人,也就不怕自己會有報應?

呂雉直問於呂釋之不安於室,想要權勢不擇手段,還想讓劉盈死,想要她死,卻倒打一耙說她容不下呂家。真是不怕笑死人?

劉元趕到的時候看著兄妹兩人皆是冷著一張臉,恨不得把人吞了的樣子,無奈地嘆息地道:“舅父與阿娘何至於此?”

“一切都是因為你。枉我們呂家對你掏心掏肺的好,沒想到你卻容不下呂家。如果不是你與陛下和太後說不能讓呂家女為後,豈會有呂家被人笑話的局面。”

參加宴會的女郎並不少,呂家卻無一人可以入宮為妃嬪,呂雉防著呂家的人,最最防著的還是他的女兒,如何不叫呂釋之難過心痛。

呂雉直問他是不是殺了靖安,話裏話外也在問他是不是讓靖安動手殺了什麽人?更是暗指他想要劉盈死,也想要呂雉死,呂釋之氣不打一處來,立刻與呂雉吵了起來。

早些年劉邦如何對待呂雉的,呂家如何幫著呂雉的,這一切呂雉都忘了嗎?

劉盈能登基為帝,安安穩穩的坐在皇位上,呂雉可以成為大漢臨朝稱制的太後,這一切都有呂家的功勞,呂雉想要否認?故而要把殺害劉盈的罪名扣到他們呂家的頭上?

呂釋之也是氣極了,劉元卻是暗松一口氣,與呂釋之道:“舅父對我有怒意盡可像現在這樣說出。至於陛下立後一事,不同意呂家女入宮確實是我勸著阿娘的。呂家的權勢已經夠了,有一個太後足以,我是容不得呂家再出一個皇後不假。”

敢做敢當,劉元再與呂釋之道:“看看舅父現在的樣子,我更覺得勸陛下,勸了阿娘放下立呂家女為後的事做得極對。你雖然是我的舅父,也是陛下的舅父,可是你想過陛下與我嗎?”

“你只想到我勸阿娘不要立呂家女為後,卻沒有想過帝王的親事本來就不僅僅是兩家的事而已,關乎朝局,舅父與旁人聯姻都會考慮自己的得失,呂家之得,劉家之失,你考慮著呂家,我們身為劉家人考慮劉家的得失,落在舅父的眼裏成了罪不可恕?”

比起憤怒的呂釋之,劉元心平氣和,看著呂釋之道:“你想好了?你現在用哪一個身份要與我們說話?親戚,臣子,哪一個又能給你底氣讓你沖著我們大喊大叫?”

“兩家結親結兩姓之好,本該你情我願,相互合意,可是你只顧著你的歡喜,不管我們願意或是不願意,而我們若是不願意還成了叫你不能容的大罪?舅父,你是這樣當我阿娘的兄長,當著陛下與我的舅父的?”

“身為臣子可與君王進諫,為了一己私欲指責君王,這是為臣的本份?你不怕傳出去惹得天下恥笑,道呂家的人如此不懂君臣之禮?”

說親戚也好,說君臣也罷,呂釋之沒有哪一樣可以占理,故而劉元話音之下,本來盛怒的呂釋之似是一下子沒了火。

劉元一步一步地走近呂釋之,無聲地詢問道:“你想你的女兒成為皇後,可是你為什麽想要?你的妹妹,我的阿娘已經是太後了,你是想讓你的女兒將來效仿阿娘,有一個當皇帝的外孫,當太後的女兒,大權在握?”

“你現在的權勢還差什麽?或許舅父想要的是淩駕於大漢天子之上?因此才會容不得我們壞了你的如意算盤,也才會盛怒至此?可是盛極則衰,你確定到了那一天,滿殿的臣子有多少能容你?”

“呂家的人是不少,大權在手的也不少,但是再不少,你以為就沒有人能奈何呂家?朝中論足智多謀者如陳平,論英勇善戰者如姨父,還有周勃,他們都不是呂家的對手?都沒辦法在呂家的權勢直逼天子,淩於天子之上後,叫他們再也不想容忍,直取呂家人的性命?”

面對劉元的問題,呂釋之沒有一個能答得上來,劉元一步一步地走上來,呂釋之根本不敢與之直視,只是喚了一聲太後,想讓呂雉出聲喝斥劉元收斂一點,怎麽說他也是劉元的舅父,怎麽能這樣和他說話。

“看來我說得再多對於舅父來說僅僅是廢話而已,舅父聽不進去我的話,完全不想與我講理,那便不講吧。”

劉元看明白呂釋之一句都聽不進去,說得再多也沒有用,一個聽不進去的人,便與之說律法吧。

“靖安一事,舅父知道多少?”劉元不願意再與呂釋之講道理下去,而是直問於他,靖安的事。

“靖安死了?我從太後的口中聽說了此事,可這與我有什麽關系?為何靖一死便與我有關?”呂釋之一臉的憤怒,靖安本是呂家的暗衛沒錯,但是靖安的生死因何與他有關系?

“舅父今日見過靖安嗎?”劉元註意呂釋之的憤怒不曾作假,因此才有此問,呂釋之朝著劉元道:“見過。我進宮尋她有事。”

“何事?”劉元接著詢問,呂釋之似乎極氣地道:“此事不便與你說。”

“舅父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此事不管你想說還是不想說你都要說。靖安殺了一個重要的人,此人的生死與盈兒還有幹系,或許你可以這樣的理解,那個人死了,盈兒就可能會死。阿娘所指你可能會害死盈兒正是因為如此。”劉元看著呂釋之平靜而凝重地告訴呂釋之。

呂釋之沒有想到事情牽扯這麽大,目光看向了呂雉,呂雉肯定地告訴他,“兄長以為,我是隨意指責你?”

看著呂釋之不悅地皺起眉頭,呂雉再一次開口,“若不是因為靖安死去的事關系重大,我不可能直問兄長是不是想要我們死。”

呂釋之道:“我雖氣極你們不願意讓呂家女再為後,我也不會做出不利於你們的事情來。呂家因何而有的權勢,我還是清楚的,而為了將來得到更多的權勢,我想女兒成為皇後,現在沒能做到,我怎麽可能會想要陛下和太後出事。”

上下打量呂釋之的表情,想要確定他說的是真還是假,最後劉元道:“那麽請舅父告訴我們,你與靖安為何見面?在哪裏見的面?你們見面究竟又說了什麽?”

慢慢地問起,等著呂釋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她需要問清楚這些事,以達到判斷呂釋之究竟和靖安的死有沒有關系的目的。

“我與靖安的事為何你們要揪著不放?我告訴你們我不會殺靖安,我不會,你們相信我不行?”呂釋之還是想要避之不談與靖安的事。

可是劉元卻一步不退,反而朝著呂釋之道:“不可以,舅父做出的事讓我們沒辦法再相信你,你現在唯一的方法是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們與靖安發生的一切,否則只能請你走一趟廷尉府了。”

呂釋之看著劉元板著的一張臉,那麽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有看到劉元對他板著臉,不管劉元在外面有多威風,可是在呂家人的面前,劉元從來不耍威風,好像一直都是恭敬有禮,雖然也有一些冷漠,卻是無關緊要的。

第一次看到劉元斂去所有的溫和,看著他的目光充滿警惕,劉元在防備著他,也是不容於他避之不談她想知道的事。

“好,好啊!果然你們是一家子。”呂釋之瞧著卻更怒了,“在我的面前耍起公主的威風,我是大漢的臣子,沒有證據你們憑什麽送我往廷尉府?”

“決圖對陛下不利這個罪名,你認為我想扣到你的頭上會很難?”劉元冷笑地提醒,她不想這樣對付呂釋之,但是呂釋之無意配合,委實讓劉元失去了耐心。

此時一個嬤嬤走到呂雉的面前一番耳語,呂雉立刻盯著呂釋之問道:“你與靖安有私情?”

話音落下劉元傻了眼,呂釋之臉色一變,呂雉道:“兄長好本事,竟然連父親身邊的人都敢動。”

一語落下不知透露了多少的信息,靖安的身份到底是什麽?與呂文,呂釋之,還把人往呂雉的身邊一放,呂雉到底知道多少?這一個人到底是可信還是不可信的?

無數的問題從劉元的腦子閃過,她想問個清楚,想讓眼前的人都能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呂雉卻已經站起來,上來就給了呂釋之一個耳光。

“我的好兄長,你真是好本事,把人安插到我的身邊來了。我信任的人卻是你的情人,你想從靖安那裏知道我什麽事?”

呂釋之挨一個耳光朝著呂雉道:“在靖安到你的身邊之前,我與她本就在一起,靖安本來是父親的暗衛,我也曾與父親討要過靖安,是父親想到靖安的能力,提起你在宮中不易,才會不顧我的要求把人給了你。”

好吧,劉元為自己方才的想歪趕緊的扳正了,還好還好!

呂雉卻是漲紅了一張臉,“父親把人給了我,你若是想要這樣的一個人你也可以與我直說。可是這麽多年了,靖安在我身邊多少年,你瞞著我,靖安也瞞著我。”

想呂雉也並非一開始就相信靖安的,人就算是呂文送到她手裏的,她也是試了靖安許久,才決定讓靖安接手她身邊的許多事,她什麽都試過靖安了,獨獨沒有想到靖安竟然與呂釋之有這樣的關系。

那麽她這些年做的事,靖安都與呂釋之說了多少?或許更應該說,呂釋之什麽都知道。

呂釋之這件事做得確實不地道,面對呂雉的直問無可反駁,而且事情他都已經瞞下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事,他瞞了這些年的事,呂雉怎麽會知道了?

“你與靖安在哪裏私會?”呂雉一番話落下,呂釋之立刻明白了為什麽呂雉會知道他與靖安的事。

與靖安在一起,哪怕靖安死去,身上總還有痕跡,宮中的能人不少,自然能看得出來,呂釋之避之不肯告訴劉元都與靖安在哪裏見面,做了什麽說了什麽,現在都得到了解釋。

“事情瞞不住了,兄長最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你自己沒用不能為靖安報仇,難道就不想找出殺害靖安的兇手?”呂雉也是個聰明的,提起為靖安報仇,事情沒有敗露之前呂釋之要捂著,因為他清楚這件事鬧了出去,往後他與呂雉是連兄妹都沒得做了。

作為兄長卻一直瞞著妹妹與她身邊最信任的人關系密切,沒有任何人清楚,瞞到人都要死了他還想繼續瞞下去,如果不是有人發現靖安身上的痕跡,呂釋之這一輩子都會瞞著他與靖安之間的事。

“這樣的地方,舅父莫要以為很隱匿,只怕早就有人知道你在那裏私會靖安,否則靖安不可能會死。”劉元說到這裏也想起了另一件事,若是有人早就知道靖安和呂釋之的事,哪怕下藥又是怎麽保證只有靖安中毒而呂釋之不會?

事情越來越覆雜,也證明了背後的人越發不簡單,他知道的事挺多,項慶藏身之地,呂釋之和靖安的私會之地,或許,靖安也是因為與呂釋之的事被人威脅,因此才會動手殺了項慶。

或許靖安是不想自己親自動手,所以才會借審其食的手?

不,或許還可以是背後的人要求靖安那麽做的,靖安瞞了呂雉那麽多年與呂釋之的事,她很清楚若是事情暴露她也只有一死,呂雉是不可能容一個懷著二心的人活下去的。

靖安叫人拿住了命脈,也就註定了她任人擺布。

“留侯,你與阿娘號個脈。”本來都在等著呂釋之說話的,劉元卻提起此事,想讓張良為呂雉號一個脈,她是擔心靖安會成為他人的棋子,對呂雉動手。

“太後請。”張良一聽立刻上前,呂雉再氣自家的兄長,卻也知道事關身體,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地接受張良的號脈。

張良道:“太後的身體無恙,不過最好宮中的擺設太後都讓人換下,以防萬一。”

對手是一個精通藥理的人,沒有人可以確定她就算現在沒有在呂雉的身上動手,就不曾在呂雉的身邊添置了什麽。

劉元看向呂雉,呂雉已經望向一旁的宮人,自有人立刻去辦。

呂釋之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劉元道:“舅父好運氣,有事都有人幫你項著,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哪怕死的也不會是你。但是,你要是不在意靖安的死活,不思為之報仇,但你若是不說清楚事情,我查不到是誰要害盈兒和阿娘,我與舅父之間的關系是因為阿娘,阿娘若是因為舅父出了事,同理,我也不會放過舅父。”

理講不通,便不講了吧,劉元只要清清楚楚地告訴呂釋之,劉盈和呂雉若是因為他的隱瞞而出了事,劉元不會放過他。

啊,不僅僅是不會放過,而是直接殺人。

“你……”呂釋之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叫劉元以性命威脅他,要叫他好看,氣得渾身直發抖。

“殿下,若是呂將軍執意不肯說,雖然要費些時間,臣也能查出來。”徐莊適時的出現,告訴劉元他還是可以查的。

“那麽將人帶下關起來,這筆賬我們就請朝中的重臣一道議議,究竟該如何處置你。”劉元聽著徐莊有辦法她也就不問了,幹脆下令將人關起來,等到人想說的時候再讓他說。

“慢著。”呂澤之看出來劉元真要對他動手,若是他再不作聲,劉元就會將他關起來。

呂釋之還是識時務一些,現在事情已經暴露,他就算想瞞著也瞞不住,看情況事情遠比他認為的嚴重,人動手到呂雉和劉盈頭上,要是他們兩個真出了事,劉元真的會動手殺人的。

思及此,呂釋之只能松口,劉元擡起頭冷聲地道:“舅父若是要說只管說,最好詳細地說清楚,莫要說一半留一半浪費你我的時間。”

呂釋之更氣了,從前劉元還是當他是舅父的敬著,現在呂釋之敢拎不清,犯下的事不像樣,劉元自然不會再縱著他。

“我與靖安是在靖安的院裏,靖安本就有武藝在身,我們選的時辰都是避開眾人的。”呂釋之說來,徐莊立刻就動了,“太後,請太後安排人讓臣去一趟。”

去哪兒不用說呂雉都聽明白了,點了點頭讓人帶徐莊走一趟,劉元再問道:“你與靖安在一起,最近靖安並無不妥?”

呂釋之道:“想讓我帶著她走算不算?”

“你的意思從前的時候靖安並沒有如此要求過你?”劉元捉著重點地詢問,呂釋之想了想道:“大概從三個月前開始,她一直與我說讓我帶她走。”

不用問呂釋之的選擇,眼下人都在這裏,呂釋之顯然是不答應的。

呂雉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問她為何突然要你帶她走。一個跟了你多年的女人,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不能改變的事,她是不會提出明知你不會答應的要求的。”

看看呂釋之這些年風光的,雖然不及呂澤,卻也是萬中無一。帶著靖安逃了,他將一無所有,靖安不是蠢貨,怎麽可能不懂呂釋之。

她跟在呂雉身邊那麽多年,但凡呂釋之和呂雉提一句呂雉都不會像現在那麽生氣,可是呂釋之為了讓呂雉信任靖安,就讓靖安無名無分的跟了他許多年。

呂釋之確實沒想過要問問,他以為過去那麽多年,靖安累了也倦了,所以才會想要他帶她走,從來沒有想過靖安受人威脅。

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眾人都當作沒看見,劉元冷冷地笑著看向呂釋之道:“舅父只能給我這一句?”

“你想知道什麽?或者你想問什麽?我與靖安雖有私情,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說到這裏呂釋之抿起了唇。

這些年每當他想知道呂雉或是劉元的事時他才會進宮尋靖安問起,而隨著靖安越來越得呂雉的信任,靖安想要離開呂雉的時間越來越少,他們有時候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回,每次見上說話的時間也不多。

呂雉道:“兄長真是好本事,靖安隨侍我的身側,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你還能見縫插針與靖安私會。”

不怪呂雉生氣,她有多信靖安此時就有多恨靖安的背叛。還有呂釋之,這是她的兄長,卻要在她的身邊安插人,一安插就那麽多年,呂雉氣得隨手掀番了榻上的案幾。

呂釋之道:“我們是兄妹,太後有什麽不能與我說?”

“兄長卻有許多的事不願意叫我知道,兄長是在提醒我,你對我有多少的隱瞞嗎?”

呂雉犀利地問起來,結果呂釋之完全說不出話來,說來說去他做的事本就沒理。

劉元揉揉額頭,她是想到了歷史上的呂家最後的下場,要是早些年呂澤也死了,呂家會是什麽模樣?

瞧瞧這樣的呂釋之,呂家能有什麽好下場?只怕呂雉只要不在,呂家只有覆滅的下場。

“那麽舅父也就沒有發現有人盯著你們?”劉元最後還是想了想詢問一句,得到呂釋之的回答道:“不曾,我每回與靖安在一起都是靖安安排的。”

“你們如何通信?”劉元想起關系重要的一點,等著呂釋之的回答。呂釋之道:“靖安有一個小徒弟,每次都是她給我送信,我也是每回都讓人與她傳話,她會送給靖安。”

好在還是知道自己與人往來是用什麽辦法,劉元也就不說那些冷嘲熱諷的話了。

可是劉元不說,呂雉卻道:“你還真是好本事。”

呂釋之早便知道事情鬧出來他絕對討不了好的,現在一看果然如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太後若是不願意聽,我再不說就是了。”

如此口氣,他能犯到呂雉的頭上,還不許呂雉發個脾氣了?

“阿娘,人在哪裏?”既然是靖安出了事,靖安身邊的人呂雉一定會第一時間將人扣起來。

呂雉的臉色極是不好,聽著劉元的話答道:“人死了,我讓人去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呼吸。”

沒想到連靖安身邊最有可能知道靖安受了誰威脅的人都死了,此人的動作極快!

劉元道:“阿娘,將靖安的死訊放出去,阿娘盡可大大方方的尋人,讓所有的人幫我們一起找兇手。”

呂雉一頓,劉元道:“殺了那麽多的人,我不信沒有任何人看到殺人者的模樣,以重金賞之,不管是什麽人,只要能夠提供有效的線索,賞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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