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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啟用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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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王信,他還沒資格和淮陰侯比。”看看聽到劉元對韓信的肯定,呂雉也意識到確實不可比。

“一個連打都不敢與匈奴正面迎擊的人,一個將項羽打得落花留水的人,匈奴與項羽,除了我們的戰一馬不及於匈奴,多年幾經戰亂也沒辦法與之正面對敵。可是當年對戰項羽時,同樣也是敵強我弱,最後韓信幫劉氏得了天下。匈奴,只要淮陰侯有心,他就可以平定。”

於韓信極高的的評價,劉盈甚是認可,“不錯,今之天下要說大漢裏會打仗的人,阿姐是一個,淮陰侯也是帥才。”

“陛下是同意的?”呂雉聽出來劉盈的意思,而且似乎事情還是劉盈挑起的,劉盈道:“是我去說動淮陰侯的。”

劉盈上一次去見了韓信,和韓信說的話他不怕叫呂雉和劉元知道。

啊,張良也不怕!

“陛下能說動淮陰侯甚是叫我意外。”要知道劉元也曾勸過韓信,可是韓信一直沒有答應,以至於劉元還在想現在她不能去打仗,要怎麽樣才可以讓韓信去對付匈奴。

雖說匈奴叫劉元幾次重創,元氣大傷,不代表匈奴人從前就會安份,恰恰相反,他們或許會因為死去的人太多,而且因為日子過得不好而想要再一次撲擊,這一次更會鬧得你死我活。

呂雉看著兩個孩子都同意此事,不禁看向張良,“留侯之意?”

張良輕聲道:“淮陰侯確實是帥才,而且是一等一的帥才。匈奴眼下諸將中無一人能比得上他,由他代殿下統領容軍鎮守邊境,就算匈奴來犯亦無憂。”

韓信的本事張良也曉得,那樣的人為蕭何所識,最後也證明了這一個人確實厲害,張良道:“若想再破匈奴,非淮陰侯與殿下如此將帥之才不可。”

呂雉無可反駁,事實確實如此,匈奴之患非是一朝一夕,如要想要匈奴再也不可能為患大漢,只怕窮盡他們一生都未必能做到。

用有用的人,至少護著大漢相對的安寧,讓百姓可以安居樂業,哪怕這份安寧只是暫時的,一時也有一時的好。

“大漢還不夠強大。”呂雉輕聲地嘆息。

劉元道:“是啊,不夠強大,還得給大漢一些時間,給百姓一些時間,讓他們都能緩過來才行。哪怕不能讓他們馬上過上好日子,至少也應該保證讓他們過好現在的日子。”

呂雉認同的,劉盈和張良同樣點了點頭,最後劉盈道:“讓淮陰侯去,眼下還有阿姐在,若是他生了叛意,有阿姐在的一天,他也休想帶著容軍為亂大漢。”

想的與劉元一樣,張良更確定了,劉盈跟著劉元身邊那麽多年,不是沒有學到劉元的本事,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學到了,他卻還是不希望過這樣的日子,那比不會更叫人沒辦法改變他的主意。

“此事就這麽說定了。”劉盈拍定,呂雉和劉元都沒意見,能有什麽意見,劉元本來就是進來提議這件事的人,而呂雉見著劉盈同意,劉元同意,哪怕是張良都同意,還有什麽可說的。

只是此事一說出去,朝中立刻炸了?

“陛下,以淮陰侯作鎮守匈奴不妥。”曹參驚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蕭何臨死前也見過他,與他叮囑過一些話的,韓信有本事不假,可是韓信這個人太不好掌控,了,稍有不慎會為大漢帶來滅頂之災。

“此事由始元長公主提出,北境諸事自父皇在時就說了交給始元長公主決定,到了朕這裏更是。大漢朝之中,你們還能找出一個比淮陰侯更善領兵的人來,朕也可以讓他往北境去領軍鎮守。”劉盈朝著下面的人問起。

像韓信那樣的人天下出一個就已經很難得了,還想要多幾個怎麽可能。

“陛下,此事需得慎重。”曹參提醒劉盈。

劉盈答道:“朕明白你們想說什麽,可是朕更想說的是,淮陰侯的本事你們都清楚,早些年淮陰侯傷了腦子,沒能為國出力,今即痊愈,思報國家天下,朕為何不能用之?”

曹參被問得能如實回答嗎?說韓信這樣的人不好掌控,一不小心北境叫韓信捏在了手裏,容軍是一支什麽樣的兵馬他們見識過的人再清楚不過了,要是讓他們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們根本應付不起來。

“請陛下三思。”這個時候能怎麽樣,除了請劉盈三思還能怎麽樣?

事情是劉元提出來的,也就是說劉元早就決定要這麽做事,不管任何人都不可能讓劉元改主意。

曹參一個當先生的人知道劉元的膽子大,也曉得她決定的事說不動人,唯一能讓劉元卡著改主意只有劉盈這兒。

作為皇帝,劉盈又是劉元的親弟弟,皇帝的威脅,作為弟弟的威嚴,劉元都會顧及,只要是劉盈不曾松口的事,劉元為了劉盈必不會一意孤行。

曹參卻怎麽也想不到,一手促成這件事的人竟然會是劉盈,要不是劉盈說動了韓信,哪怕劉元也動了此心也得想想辦法如何讓韓信點頭。

說來劉元也好奇劉盈是怎麽說服韓信的,她都說不服的人,劉盈說動了。

本來是要尋劉盈問問的,卻是張良搖頭阻止了她,沒讓她去問。

事後劉元問起張良為何不讓她問,張良道:“淮陰侯不肯說的話,陛下不肯說的話,殿下以為尋常?”

一問起來劉元搖頭地道:“不尋常,極是不尋常。”

“故而殿下再追問到底合適?”張良問得犀利,劉元一頓,她是忘了自己的弟弟不僅僅是弟弟,更是大漢的皇帝了嗎?

作為大漢的皇帝,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她卻非要問個明白,落在劉盈的心裏,劉盈會怎麽想?

“留侯阻止得對。”錯了劉元就得承認,張良笑了笑。

劉元願意聽人勸,也希望有人勸著她。

韓信一事隨著似乎是劉元提起,劉盈和呂雉都同意,最後定下了韓信前往北境,去往雲中,代掌容軍,自此抵禦匈奴,但是劉盈在給韓信的詔書裏提到了一點,劉元對韓信有生殺予奪的大權。

所以這份詔書不僅韓信有一份,劉元那裏也有一份,劉元握著詔書與張良轉頭地說道:“陛下如此的信任,我將來要怎麽還?”

“殿下一心為大漢,陛下都明白,你什麽都不需要還,只要你做好你自己就好。”張良理解的劉盈對劉元的器便是如此,引得劉元道:“感覺留侯現在對陛下比我知之更多。”

張良輕輕地笑了,“或許是當局者迷,我旁觀者清。”

劉元護了劉盈十幾年,從劉盈在繈褓時,再到教他讀書識字,讓他成為太子,皇帝,一直劉元都拿劉盈當作弟弟一樣的護著,也因為劉盈表露的軟弱,劉元以為劉盈一直沒長大,卻沒有想到很多的事劉盈不是不懂,只是不想去懂。

“好,你清楚也行,我這個當局者迷就迷吧。還是應該去見見淮陰侯,送行那一日我們就不去了。”

“還是要去的,否則淮陰侯如何執掌容軍。”張良朝著劉元勸著,劉元道:“讓瓊華把人送往雲中,想來看到瓊華他們都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的。”

雖然劉元不打算當日送人,卻也早想好其他的安排,保證韓信可以順利地接管容軍。

“再說了,我上的折子請的人,他們要是還不懂我的心思,不明白我是想讓淮陰侯帶蕩平匈奴的,他們也太傻了。我能教出那麽傻的兵?”劉元與張良翻了一個白眼,“走吧,我們去見淮陰侯。”

送不送人後面再說,正好下最重要的是去見韓信,或許韓信也在等著他們。

不出所料,兩家的府邸只是隔了兩面墻,張良和劉元到的時候,韓信穿著光鮮亮潔的等著,酒宴已經備下,親自來迎的劉元和張良進府,“殿下與留侯請。”

“恭喜淮陰侯。”劉元打趣地說了一句,引得韓信笑了,“我也應該與殿下道喜是吧。”

“然也。”劉元點著頭也是面露喜色,“能得淮陰侯出鎮守邊境,我之幸,大漢之幸。”

韓信道:“每次與殿下說話總有意外之喜,殿下與留侯請入席。”

把人請入席,酒菜是早已備下的,劉元與張良也一道沖著韓信道:“淮陰侯請。”

都各自入坐,韓信道:“殿下於我有救命之恩,將來韓信這條命都是殿下的,只要殿下一句話,讓我生也罷,死也好,都由殿下。”

剛坐下竟然就聽到韓信說出這樣的話,劉元怔怔地看向韓信,韓信舉起酒杯沖著劉元道:“這一杯我敬殿下,聊表謝意,殿下請。”

“喝酒啊,也罷,與淮陰侯喝一杯。”劉元看了張良一眼才舉起杯飲下。

韓信見劉元爽快,心情也是極好,同樣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瞞殿下與留侯,我甚高興可以離開長安。被困在這個府裏這些年,困於長安這些年,我總想離開,總盼著能出去。現在終於如願以償,再謝殿下。”

救命之恩,自由之情,都是大恩,韓信真心的感謝。

“不必謝我,囚你禁你的還是我父親,若說要你想謝我,我是不是更應該代我的父親向你賠罪?”劉元受之有愧,救命之恩就算了,現在聽聽韓信的意思,他這一輩子還是叫劉元改變了命運不成?

想法一閃而過,劉元臉皮沒那麽厚,是以不敢接受韓信一臉真摯的道謝。

韓信如何能想到劉元壓根不引以自己幫韓信的這些恩是真的大恩,提起劉邦,韓信道:“先帝對我也是有恩的。”

話說得更讓劉元沒法兒接了,韓信也不需要劉元接話一般,只是輕聲地說道:“先帝給了我兵馬,給了我信任,讓我有機會證明自己。”

“天下的人,韓信自薦無數卻從來沒有人信過我,他們都以為韓信出自卑微,只是一個笑話,一個不自量力的人。”從前的心酸,如果可以真不想提起。

但也正是因為被太多的人輕視,能得到一個人真心的看重你,願意相信你的人而顯得可貴難得。

劉元知道韓信的心思,也明白韓信的自負與驕傲,他認為自己有本事,不相信他的人,不知他之勇,他也不會為這樣的人賣命。

“證明自己的本事有很多辦法,為何非要人認同?”劉元從來不因旁人的目光而活著,她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旁人怎麽想怎麽看,她都只管去做,做好了。

韓信道:“我不如殿下。”

早些年韓信便已經認過這一句,自問不如劉元,從前不如,現在也不如,心性堅韌如劉元,不為他人而轉移,世間少有。

“此去匈奴,望淮陰侯蕩平匈奴。”匈奴之患無人不知,反正從一開始天下定,在劉邦盯著諸侯王,諸侯王盯著自己的地盤,想著自己的兵馬時,劉元已經選擇了對抗匈奴。

與其內鬥不休,還不如鎮守邊境,守衛百姓。

“若是早些年我能如殿下一般,或許我不至於此。”劉元的目光看得太遠,胸襟更配得上她的眼光,在韓信不知自己接下來人生要如何是好時,劉元早就定好了目標,已經為著自己的目標奮鬥起來。

“現在也不晚,若是你信得過我,往後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等著你再建奇功,只是往後不能再與淮陰侯合兵攻城了。”從前的時候他們合過兵,一起對付過項羽,到了現在,劉元哪怕很想卻也明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還請殿下保重身體。”韓信鄭重與劉元所請,大漢有一個劉元是讓人歡喜的事,若是劉元當真有個萬一,不再存於大漢,韓信活不出長安。

劉元朝著韓信道:“留侯道我還有三十年的時間,三十年可以做很多事了。淮陰侯去了雲中不妨看看我雲中的女郎可有符合淮陰侯的女郎,淮陰侯也該成家立業了。”

指出讓韓信往雲中選個妻子,卻不是讓人在長安選好妻兒後留質於長安。

“殿下不需要……”韓信想了想一直以來上位人的做法,守在邊境的將帥哪一個不是留了妻子在朝中的,就怕有人造反。

“想要反的人,無論你拿了他什麽把柄,他都會反,不想反的人,不管你要不要留質都不會。我既然說了相信淮陰侯一回,說話算數。”信,劉元會信到底,絲毫不想背地再使些手段。

韓信能說什麽,大氣如劉元,正是韓信所佩服的。

“多謝殿下。”再一次謝來,劉元這回收下了,“你這一謝我收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韓信在三日後離開了長安,瓊華跟著韓信一道回雲中,所指的年輕女郎一事,劉元只去信韓駒詢問起此事,自然也奉上瓊容所言。

“若是讓人尋到瓊華的頭上耀武揚威他都不管,不如趁早和離了。”

瓊容介個眼裏不容沙子的人,瓊華同樣也是。

她借著理由來尋劉元,其實也是想問問劉元會不會因為她與韓駒和離而不高興?劉元自然不曾因此而不高興,和則在一起,不和則離,像瓊華這樣的女郎本就不需要受約束的活著。

再說了,有瓊容在,誰還能約束了瓊華不成?

瓊容就是一個不講規矩的人,她做事只求隨意歡喜,要不是武朝死纏爛打這些年,瓊容未必願意再給自己找一個人。

話音落下表明時,武朝就算聽了一耳朵也不敢吱聲。

北境交給了韓信,張良也不再說需要回到雲中,他早就致仕,不過擔著一個虛銜,要不是為了幫劉元,他連北境都未必會去,更不會插手多管。

“姐夫要留在長安,是不是要給姐夫官覆原職?”劉盈在韓信去了北境之後,思及張良往後將會留在長安,想著雖然張良還掛著留侯的爵位,卻無實權,便問起劉元需不需要給張良一個官位。

“不必了,反正我們現在要做的事當不當官都能做,陛下無須擔心有人不敬留侯。”張良張子房的名頭放出去,留侯,始元長公主的丈夫,誰敢隨便對他不敬的。

反正劉盈僅僅是想想,聽著劉元道了不用他也不會追著不放,只與劉元輕聲地道:“若是阿姐什麽時候改主意便與我說,一個官位,憑姐夫的本事都當得。”

沒說丞相出口也是對曹參的恭敬,雖然曹參不如蕭何,但也是盡職盡責的,倒也有人與劉盈提過這事,劉盈也就曹參事事參照著蕭何在時的處理方式問起過曹參。

“陛下以為自己比之先帝如何?”曹參當時只反問劉盈一句,劉盈如實答道:“朕自問不及父皇。”

劉邦打下一個江山,何等的本事,劉盈守著這個江山都不想守,也生怕自己守不好,自然比不上劉邦的。

“臣也自問不如蕭丞相,故而蕭丞相立下的規矩,臣不能改,只想依著蕭丞相立下手規矩,守好大漢江山便覺得足以。”曹參認了自己不如蕭何,叫人無可反駁。

劉盈細細一想也對,不如於人,不能思及其他的辦法讓大漢的江山更好,便照著先人的辦法而為之,也是一種辦法。

隨後呂雉與劉盈商量,行黃老之術,以無為而治天下,令天下休養生息。大漢的律法端是簡潔,並不像秦時條條定明律法,凡事順應天時地利,為百姓而為,朝廷不必管得太多。

只是劉元再一次暗戳戳的做生意,一個又一個的主意冒出來,衣食住行,樣樣劉元都讓人賺了。

為了調動墨家人創造的積極性,劉元直接以生意的利而分紅,她與公孫原四六分,其中一成分給想出辦法的人,至於參與幫忙制作的人,每一個到手的錢都極多,反正跟著劉元混的人,劉元一個都不會虧待。

手裏出來的好東西越來越多,公孫原暗自感慨劉元手裏能人之多。

倒沒敢打主意說要尋上劉元的人,撬起劉元的墻角來。

雖然公孫原沒想撬墻角,卻是多了去的人想。只是劉元待人寬厚,而且福利給得也好,拿人當人看了,都吃過苦的人如何不懂一些道理,豈會由會著人說幾句好話便信了自己背叛劉元會得到比現在更好的結果。

人是沒辦法從劉元的手裏弄走的,到了後來將方子給公孫原的時候所得的一口價的錢,公孫原也多給了些。

“公孫家主這是?”價格是說好的,收錢的時候發現比說好的多了,劉元詢問。

公孫原道:“殿下要養墨家的人,原只是想略盡心意。”

“我的人我養,多的你拿回去,我們當初既然說好分紅,你出地我出人,外面的人知道不知道我們的合作另說,我的人斷不能讓你分利來養。你手裏要養的人也不少,各有各的難處,不必見外。”

錢還是給公孫原退了回去,該她要的,她不會推,不該她要的,劉元多一個都不會要,公孫原也不再說侮辱劉元的話。

劉元是要掙錢,她也確實是缺錢,但不管再怎麽缺,劉元從來沒想過要占別人的利。

缺錢她會想辦法掙,不僅自己掙,也會帶著人一起發家致富,一人富可以富一時,叫天下齊富,國富民強,一個天下才能長長久久。

公孫原自此再也沒有提出要多給一些劉元利的意思,劉元做事公道,凡事該得的利她不會給任何人,可是不該她得的她也絕對不會貪,和這樣的人做生意才是真正叫人放心。

不過劉元在最近的一回裏與公孫原提起,她即將再選一人與公孫原一道做她的生意。

生意壟斷不可取,她不能為大漢埋下一顆定時炸彈。

先前劉元就已和公孫原提過,但是她也說得很清楚,事情還沒有最後定下,將來的事將來再說,現在劉元提醒地告訴他。

人要選了,公孫原雖然遺憾,可劉元事事講明,早就打過招呼了,眼下準備出手還再與他提了一句,公孫原心知劉元仁至義盡。

他自然是想做攬盡劉元手裏的所有生意的,不僅僅是因為賺錢,更是因為得名,劉元做事並非只為利,名之一事也在劉元的考慮範圍。隨劉元一道既可得名又可得利,一舉兩得的事沒有人會拒絕。

可是作為一個高瞻遠矚的掌權人,一家獨大意味著什麽,公孫原都懂得的道理,劉元不可能不懂,既然必自然就要避諱,公孫原能如何,只能朝著劉元恭敬地應一聲是。

“敢問殿下選好人了嗎?”公孫原最後還是問出這一句,劉元朝著他地答道:“選好了,甘氏。”

連選好的人都不避諱地告訴公孫原,公孫原聽著心裏有數,那樣的人家雖然不是貴族出身,這些年生意做得也不錯,商人行事,若不是腦子好使而且有一定的口碑,生意是做不大的。

公孫原沖著劉元道:“甘氏極佳。”

聽著公孫原道這一句劉元笑意更深了,“獨家的生意給不得,我給你的東西,他也會有一份,而他提出來的生意需要我幫扶的我也會幫,商場上如何掙錢,各憑本事。”

公孫原認可地道:“然也。”

本來世上的事就是要各憑本事,誰更厲害,誰能夠做大生意,掙到天下人的錢,就是各自的能力。沒有本事的人,敗於人手與人無尤。

公孫原情商極高,這也是為何劉元會選擇與這樣一個貴族出身的人與之合作的原因。

當時的情況並不尋常,而劉元也需要想想辦法安撫貴族的心,若不然扶起一個寒門,想辦法讓他們成為大漢最富的人,在劉元有那麽多生意的情況下,並不是什麽難事。

但是不想,還是想要給人一個機會,就是因為公孫原。

不能否認劉元從公孫家裏也得不少的好處,而且是極大的好處,現北境內的學宮裏有多少是公孫家的人,劉元心裏有數,有沒有心教人,是不是真心真意的教人,劉元一眼就能看出來。

公孫原至少能讓公孫家的人都聽他的話,既然能讓人聽話,劉元自然不會在意讓公孫原得到更多的利。

做生意也好,為政也罷,不以求一人暴利,而是要大家共贏,只有你讓他們都看到了希望,而且心知跟著你,你不會害他,也不會坑他,他們自然會一心一意為你辦事,絕對不會打折扣。

凡有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獲,劉元不介意先付出,然後才會收回,公孫家的人,公孫原,都看到了劉元給他們的好處,如今正是真心真意的與劉元辦事。

但是劉元所選的這一家甘氏,人家是自動尋上門來的,而且一來就直接地表明自己可以為劉元掙到更多的錢,因為他想掙的不是大漢內的錢,而是大漢之外。

這些年大漢雖然太平了,但是他國的使臣也曾來過,有人就會有商機,我們大漢的紙還有印刷術絕對是他國所沒有的。

甘家的那位家主是個笑容極好的人,長得雖然黑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來,端是真誠,他有幸去過不少的地方,見識過不少人,很是明白紙這回事有多難得。

“殿下以紙方賣給貴族得利不少,若是我們將紙運出去,賣給別的人,能得的利會更多。”腦子靈活的人看到商機便是如此。

“所以你是想開一條商路,一條通往各國的商路,可是你知各國動彈,匈奴虎視眈眈,想要越過匈奴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法沒有錯,但也得有一個基礎,那就是路能通。

匈奴的地方劉元雖然拿下了不少,卻不足以支撐商人走出大漢,通往各國的。

“草民有一事想與殿下明說,若是有說得不妥的地方,還請殿下勿怪。”此人聽完劉元提出的問題沈吟半響,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說出來,沒理由人都站在劉元的面前了,還顧及太多不作聲。

“有放盡可直說,無論你說了什麽,我都不人怪罪你。”劉元真心地開口。

甘家主笑容更顯燦爛,立刻朝著劉元作一揖道:“殿下早些年曾與匈奴有過一鬥,恰是公主要往匈奴和親發生的事,彼時殿下合貴族與匈奴的暗線,所謂的暗線,也就是他們與匈奴交易往來的人。”

“殿下明白,這些年貴族們能過得越發的好,不僅僅是因為在內得利,在外,他們也不曾顧及與匈奴開戰,與匈奴之間的交易並不少。”

“然也。”作為一個鎮守北境的人,要說這些年與匈奴之間的交易最多的人非是劉元無疑,她需要匈奴的戰馬,只有戰馬到手,將來的大漢才有可能和匈奴一戰。

“交易無論有沒有戰事都攔不住,差別只在於偷偷摸摸或是光明正大。”甘家家主點出這一點,引得劉元笑了,“都可以的,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我也是其中之一。”

聽著劉元坦然的承認自己這些年與匈奴之間常有往來,甘家家主松了一口氣,坦誠就好,坦誠就好,只要劉元願意跟他說實話,其他都好說。

劉元道:“你繼續。”

得了劉元的準話,想必他接下來才是重點。

“殿下,明裏暗裏的交易既然知道攔不住,何不與匈奴商量與他們一道開出一條商道來,他們有富裕的馬牛羊可以和我們換,我們有富裕的糧食也可以和他們換。”

一直沒有作聲只是陪著劉元出來見見客的張良聞言第一次看向甘家家主,甘家家主朝著張良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劉元笑笑地道:“再繼續。”

沒有因為此人提出的想法過於驚駭而喝斥,甘家家主更是松下了心中大石,果然啊果然,劉元就不是一般的人,看看人家這氣度。

要是換了一個人聽到他提出與匈奴交易的事,雖然聽起來是互惠互利的,卻也要懷疑他的用心,認為他是一個不利於大漢的人。

“殿下,我們若是與匈奴之間的交易擺在了臺面上,接下來會如何?”甘家家主興奮地問。

卻沒有要等到劉元回答已經自答了起來,“匈奴幾次進犯不僅因為他們好戰,也是因為他們手中的糧食短缺,他們養不起自己。如果我們可以供養起他們,將來再想對付他們會不會容易許多?”

哎喲,此人的腦子好使啊,不是一般的好使,劉元心下驚嘆,面上不露絲毫,而且還提出了問題,“想要養起匈奴人不容易,要知道現下大漢連自己的百姓都養不活。”

大漢內有多少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劉元作為一個走了大半個大漢收回兵權的人來說清楚著。

“殿下早年開渠引水屯田,現在大漢的百姓過得比從前好得多了,想必接下來殿下也會想到更好的辦法讓百姓都能富裕起來,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

真是相信劉元,想來也是,若是連劉元這樣的人都不能相信,他又還能相信誰?

劉元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也想讓百姓越過越好,也盼著大漢的百姓可以人人吃飽穿暖,此事卻非一朝可成,我心裏有數,你也心裏有數。”

“你的想法極好,以商而侵蝕匈奴,若是將來匈奴想要再犯大漢,便可以斷了他們的糧,讓他們再也沒辦法與我們為敵。然而大漢的百姓都還吃不飽穿不暖,眼下此事不能行之。”

把自己為什麽不做,也不能做的原因說破來,甘家家主道:“現在不可以,十年後,二十年後,大漢必可以做到。但是與匈奴的交易不能等十年二十年再開始。”

“我在北境有專門負責此事的人,你如果想現在就開始做此事,我可以許你。只是我好好的生意交到你的手裏,你想讓我的人服你,那麽你便要證明你自己。”劉元大大方方地開口,引得甘家家主都傻了。

“殿下這麽容易就相信我了?”甘家家主頓了半響才結結巴巴地反問起劉元來,沒想到劉元道:“你自薦到我的面前不就是看明白了我手裏缺一個掙錢的人?”

“其實殿下是不缺的,公孫家這些年靠著殿下掙了不少。”劉元把人查得清楚,能把生意做大的人,當然也會了解各自的對手是什麽樣的人,只有對癥下藥才能治病。

劉元道:“想來將來你不會掙得比他少。”

甘家家主得了劉元的肯定高興地道:“殿下放心,我必不負殿下所望。”

“你想做什麽樣的生意都可以,我不會過問,你需要我幫你什麽你盡可開口,只有一樣。”劉元會把東西給公孫家,因這這些都是外面還沒有的東西,但是劉元不打算事事安排著甘家的家主去做,只是讓他自己去想辦法。

甘家家主正色以道:“但聽殿下吩咐。”

劉元與他冷聲地道:“不要背叛大漢,不要做出有損大漢的事。你得知道,我會給你撐腰因為你是大漢的子民,如果你連自己為什麽可以做許多的事都不明白原因,那麽你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諾。”甘家家主斂了笑容與劉元正色而答,劉元道:“甘苦,你的名字我記下了。”

沒錯,甘家家主的名字便叫甘苦,甘是甜的,苦是澀的,一個聰明人,想必就算他的起點不如公孫原,將來的成就並不見得會比公孫原差。

“以後一定會讓殿下記得更住。”甘苦一番養匈奴而隸匈奴的想法倒是不錯,可惜了大漢現在還缺糧食得很,哪能把自家的糧食隨便給人,要知道劉元這麽多年努力的開渠修水屯田,都是為了百姓,盼著百姓能吃飽了。

到現在這一點並沒有做到,劉元心裏的的壓力也大。

“你既往各國而去,各家的好東西帶回了多少?”沒能出過國的人,此刻打起出過國的人的主意。

“殿下想要我各樣都給殿下送一份。”

甘苦十分自覺,然而劉元搖了搖頭,“我會讓人往你家中去選,有合適的我買了,你莫自行降價,你要知道,大家都分得清楚的,對你對我都好。”

本來想說直接送劉元的,可是劉元顯然並不高興,反而帶著警告的意思,甘苦也曾靠著有錢有勢的人,知道他們都是什麽樣的人,有便宜是不占白不占的主兒,劉元擺明不想占人便宜,甘苦表示自己是第一回 碰到。

“殿下說了算,怎麽說,草民都聽你的。”甘苦十分乖覺,想著劉元手裏其實不缺錢的,想想看劉元握著天下最富的鹽利,他送的小東西想要白送,劉元也不見得能看上,才剛與劉元接觸,乖乖的聽劉元的吩咐做事就好。

劉元道:“我與公孫家打過招呼,你們可以爭,做生意各憑本事,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你需要的只是我這個靠山而已,並不需要我告訴你什麽生意要怎麽做。”

“多謝殿下信任。”聽出來劉元完全沒有幹涉他做生意的意思,甘苦更高興了。

本來啊,每個人做生意的方法不一樣,公孫家有公孫家的長處,他也有他的,畫虎不成反類犬,最後丟臉的更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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