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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想趁火打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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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左右逢源,也得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誰,當然更得想想清楚眼下的局勢,你以為事情有那麽簡單?是你一句隨便的認錯就可以抹去,讓人不追究的?”劉元嘴角的冷意叫吳臣打一個冷顫。

劉元同樣看著吳臣,吳臣的心裏直打鼓,他是怕的,真的害怕,武朝難道看出了什麽端倪來,叫本來心裏還沒有想好是不是的劉元認定了他?

如果武朝發現了什麽,他便再也沒有辯解的可能,劉元剛來他敢說能糊弄過劉元,卻萬萬不可能騙得了武朝。

“殿下,請殿下恕罪,我,我都是被逼無奈。”想明白了利害,吳臣再也不敢隱瞞,與劉元拜下決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劉元說得一清二楚。

沒錯,要將尤鈞他們趕出長沙,不讓平價鹽在長沙國推行也是吳芮想要做到的,可是貴族們動手殺人,那跟他們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本來他們集結的兵馬與統守長沙國的兵馬只是用來護鹽趕人的,結果卻叫人改成了刺殺,甚至他們本來的打算還想把人全都解決在長沙國內,只是沒想到武朝以身誘敵,而容軍也不是好對付的,他們再想動手,卻也攔不住人。

尤鈞帶著一萬容軍出了長沙國,而武朝重傷,吳臣看著情況不對,立刻帶人救了武朝,暗想若是他們當真敗了,想著以武朝還能換一家子的性命。

只是他們怎麽都想不到會是劉元親自來這一趟,吳臣當時更覺得不對,卻也沒辦法再去阻止。

劉元此時進來了,吳臣曉得兩萬兵馬死的死,降的降,他們再也沒有能力與劉元抗衡。

“長沙侯的心思真是不少。”劉元方才一開始提起的左右逢源半點不假,吳臣正是如此。

他卻怎麽也想不到,武朝的眼尖,雖然吳臣藏得很好,卻還是叫武朝看到了一眼,故而在吳臣救他時,他猜到吳臣的心思,但眼下整個長沙國都在尋他,若是沒有受傷也就罷了,受了傷必須要尋個地方養著,離了吳臣的庇護,武朝只能一死。

所以一直以來就算武朝明白吳臣不幹凈,卻也沒有流露出半分,只與吳臣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臣,臣……”吳臣想解釋自己都是無奈的,都是逼不得已,可最終還是沒敢再說出這樣的話。

劉元一聲冷哼,“這筆賬,我們可以慢慢算,我不急,你也不需要著急。”

與貴族合謀想要鹽利,想要動手殺尤鈞和武朝的事有吳臣的份,而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吳臣又救了武朝,劉元一開始就指出吳臣的左右逢源,果真絲毫不差。

眼下劉元看著吳臣的目光透著冷意,叫吳臣感受到一股寒意,更多的是無盡的恐懼,他,他是鬼迷心竅了!

而與此時,得劉元的命令趕來的兵馬,得知劉元已經將長沙國控制住,本來駐軍的兵馬也全叫劉元殺了,所有的貴族全都叫劉元拿下,雖然沒有關進大牢,生死也就是劉元一句話的事,驚得不輕。

來見劉元的時候,劉元正在看著各家的賬目,看到他們過來只是意示他們先等等,等她將手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這才朝著他們開口道:“諸位來得倒是挺及時的。”

所謂及時,聽在他們的耳朵裏卻叫他們都打了一個寒顫,若真是及時就不會等著劉元都把事情處理完了他們才到。

哪怕劉元看著不像在說反話,他們卻是止不住的心虛。

“諸位來了也不能白來一趟,且留下來看看。”劉元說完也沒有再聽他們說話的意思,眾人都擡起頭滿是詫異地看向劉元,劉元面對他們詫異的目光沒有不適,只管反問道:“怎麽,你們不願意。”

明明很是溫和的一問,無端卻讓他們感受到一股寒意,叫人不止地打一個冷顫,趕緊的開口道:“殿下,我們奉詔而來,殿下有所吩咐,我們莫敢不從。”

連連作低伏小,劉元應了一聲,“如此最好。”

目光淡淡地掃過他們,這些人都是對劉元聞名已久,但是與劉元打的交道,卻是不多。

但就算不多,一照面上來,他們全都不知怎麽的,從心裏直打悚。

明明劉元態度還算溫和,卻是無端的讓他們感受到一股所未有的壓力,好似只要一個不字說出去,他們的腦袋就得搬家。

額,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的,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還能怕了一個女郎?

越想越是不服氣,不服氣就想出頭。

“殿下讓我們留下來是讓我們看什麽?”總有膽子大的,故而一問出來,劉元也不怕的答道:“也沒什麽,讓你們留下來看我如何殺人。”

……就算要殺人,也沒有人會像劉元說得如此直白,就好像請他們留下來吃飯而已!

“這樣的答案,你們滿意嗎?”笑笑地問來,叫他們一個個再一次覺得寒意襲來,就算是剛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問出話來的人,此刻也不知怎麽的再也沒敢說話。

“長沙異動,你們臨近長沙而無所覺,我調令下達,我人都到長沙了,你們卻遲遲才致。看起來新帝的詔令也調不動你。”

他們不敢說話了,劉元有很多的話要說,比如對於他們的態度,劉元是一千個一萬個的不滿意。

一開始就打著殺雞儆猴的劉元,面對他們的直問,劉元心裏自然不高興,她不高興,當然得讓所有人都跟她一樣不高興。

“殿下,我們收到詔令已經著急地調動兵馬而來,萬沒有耽誤之心 。”有人連連地與劉元解釋,想告訴她自己是個有心的人。

“那麽長沙動亂,為何你們全無所覺?”行,不就是想解釋,讓你們解釋,要是能解釋清楚,她倒可以饒過他們,不再一意追究,若是不能……

劉元已經站了起來了,本來她跽坐著他們站著他們就已經夠有壓力,現在再見著劉元站起來朝著他們走來,更讓人覺得壓迫更甚,不自覺地後退。

對此,劉元卻是滿意的,若是震不住這些人,劉元倒不介意開開殺戒,殺雞儆猴不假,若是猴子瞧著還是不為所動,劉元當然得另想辦法對付他們。

“殿下容稟。”誰都清楚劉元來者不善,方才劉元沒有一來就與他們問罪,可是看到他們並無意配合的樣子,劉元便不客氣。

“說。”劉元叫他們開口,算是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好好地想想話應該怎麽的說。若是說不明白,接下來會如何,那便未知。

就一個簡單的說字,想著要如何糊弄劉元的人,此刻卻再沒有此心,只敢老老實實地沖著劉元道:“長沙國之事歸於長沙侯管轄,臣等雖覺得長沙國有異,然思及天子使臣在長沙國內,若是有什麽事,想必天子使臣定會第一時間上報朝廷,末將等也在等朝廷調令,故末將才沒有輕舉妄動。”

“聽你如此說來,我還得謝你不動手了。”劉元冷笑地問,叫那位解釋的人連忙道:“殿下,臣無此意,只是臣等色無坐觀虎鬥之意,請殿下明鑒。”

“明鑒?若是我與你們計較便算我不明鑒了?”從來只有劉元給人下套的時候,什麽時候輪到有人給她話裏下套。

與相貌平平卻有著一雙透著精明眼睛的人笑而問之,那人眼珠子一轉,“無論殿下怎麽做都是明鑒。”

馬屁倒是想拍,然而劉元哪裏會吃這一套,“上一次對付滑不溜手的貴族,怎麽處置?”

“斬首以示眾。”菱青立刻而答之,那朝著劉元想要再一次討好的人聽到這話一下子驚得擡起頭來。

“在我的面前打官腔?你們是大漢的將軍,知長沙有異而不動是為不察,面對天子使臣被迫害而不救,是為不忠。憑此,我要殺你們,誰敢為你們求情?”

劉元想殺貴族而震懾這群將軍,然而這會兒卻又改了主意,貴族要殺,這些將軍也該換了。

“殿下。”乍然聽到劉元說到殺,他們怎麽可能不怕,急急地喚出聲,盼著劉元可以不與他們計較。

“你們覺得大漢缺將軍嗎?”劉元好似沒有聽到他們話中的驚恐,只是問了他們這一句,叫他們再次汗毛聳立。

“又或者你們在想,我才不過一萬兵馬,你們帶來的兵馬加起來好幾萬,要是我敢對你們動手,你們的兵一定會反,我得忌憚著你們手裏的兵,萬萬不會動你們?”劉元將他們心裏的想法全都說出來,他們為什麽敢有恃無恐,不就是仗著手裏有兵?

“那你們猜猜你們的兵是聽你們的還是聽我的?”劉元笑笑地再問著他們。

一群人本能的想說一定聽他們的,可是總有人心虛,他們就算想說,也不敢說得那樣有把握。

“要殺你們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可是你們說我是想殺你們還是不想殺?”劉元嚇著人,同樣也還朝著人丟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而這些人都擡起頭看向劉元,“殿下究竟要如何?”

“恰恰我也想問你們,你們想如何?這大漢的將軍你們想不想當?保境安民的職責,你們想擔還是不擔?”他們想問住劉元,劉元更是問住他們。

“若是想當也想擔,殿下何意?”雖然劉元話說得極不客氣,而對他們來說,劉元還是讓他們害怕的。

畢竟容軍什麽樣,就進來看到全是一身黑的人,如同烏雲蓋頂,他們是掌過兵的人,自然不會認為這樣的兵馬也是尋常。

更別說這麽多年來劉元的名聲太顯,北境全叫劉元的容軍駐守,臨近北地的人也看過容軍是如何殺敵的,說句沒出息的話,他們其實心裏怕得緊。

劉元也清楚少有不怕容軍的,而她的女兵也快到了,挑動他們,若是他們敢動手,正是女兵出手的機會。

“即想當大漢的將軍,擔保境安民的責任,長沙國有作亂者,你們還需要我告訴你們做什麽?”劉元心裏另有算盤,面對這些人也不怕說。

擡眼看向劉元,他們不傻的當然知道劉元想讓他們做什麽了。

不就是想讓他們殺人!

“那麽你們去吧。”劉元朝著他們吩咐,剛剛他們一副我們懂得的樣子,劉元吩咐下去他們不敢不動。

可是,這樣沒有得明令的去殺人,他們確定真的要去?

對此,還是有人輕聲問出來,“殿下之意是讓我們去將作惡的人全都殺了?”

劉元一下子擡眼看向那人,“將人拿下一並處置,你們雖是大漢的將軍,除了在戰場上殺敵可以殺人,卻沒有權利在大漢境內殺人,就算是作亂之人,非是兩軍交戰,如何能動手?”

“殿下不是已經將人拿下了?”雖然他們才來長沙,卻不代表他們對事情一無所知。

“我在長沙國做的事才多久都能傳到你們的耳朵裏,長沙國內亂的事,你們卻一無所知,你們這是在提醒著我,你們很該聾的時候不聾,不該聾的時候你們卻成了聾子?”

狹長的眼眸掃過這些人,那本來以為說出一番話可以換得劉元好感的人,萬萬沒想到竟然叫劉元挑出刺來。

方才劉元便已經極是不喜於他們沒拿長沙國的動亂當回事,現在倒好,他們還自己把情況跟劉元說白了,不等於自打嘴巴?

確實是自打嘴巴。劉元越發的覺得眼前的這些人需要好好地敲打敲打,有私心可以,但是在國家大義面前,他們必須要懂得選擇,心中無國者,今天可以放任長沙國動亂,將來或許也可以放任大漢叫人入侵?

一想到這裏,劉元的臉色難看極了,本來還想放他們一馬的劉元再一次改了主意。

“殿下,末將等知曉,末將等真知罪了。”一聲聲都是與劉元的靠罪,再一次引得劉元冷哼,“知罪。很好,那便去辦好我交代你們的事,若是這一次還做得不好,莫怪我手下無情。”

劉元既然來了,便是準備收拾人,長沙國的人如此,外面的人如此,她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危害大漢。

“是。”反正從一開始見到劉元,他們便被壓得擡不起頭,怕極了一個不小心便要落要叫劉元殺了。

雖然現在劉元看起來好像要放過他們了,他們卻還是心下不安,總覺得劉元殺氣騰騰的,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只能說,人的直覺有時候還是挺準的,劉元對於他們一再的表現確實心存不滿,也打定了主意會收拾他們。

因此人都離開了,他們領著的兵馬也都進到長沙國。

尤鈞本來是把事情辦完了過來看看有沒有能打打下手的,結果倒好,正好聽到劉元一番話,等人走了,尤鈞也走了出來,“殿下。”

劉元聽著動靜地回過頭,“尤先生。”

朝著劉元再作一揖,尤鈞道:“心存異心者,殿下,不能放過他們。”

“不讓人去做事,如何捉住他們的把柄把人收拾了?”劉元與尤鈞那麽一說,尤鈞立刻懂了,而劉元朝著菱青使了一個眼色,菱青立刻明白的去把事情辦好。

尤鈞道:“涉案之人眾多。”

劉元一進長沙即將長沙國內的貴族都收拾了,如今怕是連奉令而來將軍也要好些個有來無回,那麽多的人要是全都殺了,尤鈞不太確定!

“若是換了你,你會因為人多而不殺人?或是放過他們?”劉元反問一句,尤鈞立刻道:“自然不會。”

“你不會的事我更不會。”劉元肯定地告訴劉元,尤鈞一想也對,在劉元的字典裏就沒有有法不責眾四個字,犯了事的人,不管是誰劉元都會出手收拾,一個都不會放過。

“長沙國,殿下如何打算?”尤鈞懂得了劉元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意思,故而也不再多問,反倒是長沙國也得解決了。

“長沙國,長沙王都不在了,當時沒有立刻除號是因為什麽你我都清楚,既是清楚得心知肚明的事何必再多提,提得多了倒像是在說廢話。”

尤鈞覺得,快兩年不見劉元,劉元說話越發的犀利不客氣,一度讓人不能適應。

劉元不知自己的嘴炮功能叫尤鈞一個一向能言善辯的人都扛不住,她只管再一次地道:“吳臣與貴族勾結,謀害天子使臣,就憑這一點要取他的項上人頭亦無人反駁。殺天子使臣等同謀反,尤先生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問得尤鈞立刻接話道:“臣明白。”

“外面的事先生自去忙,若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我會出面,餘下的不用稟於我。你是使臣,你先前做得不錯,往後自當繼續,我只是來應個急的。”

劉元無意搶尤鈞的功勞,尤鈞這些年事情做得極好,平價鹽落實得極好,與各貴族之間的合作,挑的人並不差,至少到現在為止那些人都沒有表現出讓劉元不滿的地方。

長沙國內的人,劉元會對付,開辟鹽田和選合作的人,劉元同樣交給尤鈞去辦,等事情都辦好了,該給尤鈞的賞一定會給。

尤鈞面上訕訕,他其實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是貪功之人,也不怕劉元會昧他的功。

畢竟就功勞來說,大漢的天下沒有人的功勞能比得上劉元,親弟是皇帝,親娘在掌權,劉元並不需要錦上添花,要不是尤鈞沒能把事情辦好,劉元不會來這一趟。

而劉元既然來了,也絕對不會白來,很多尤鈞沒能做的事,劉元一定會完成。

尤鈞很乖覺與劉元應一聲是退下去,這時候席寒小步地走了來,“殿下,太後讓人送來的信。”

小心翼翼地把信給劉元送了上來,劉元伸手接過,看完了劉元的心頭直跳,“送信來的人呢?”

“還在外面候著。”呂雉派來的人席寒不敢得罪,人將信送來只管與席寒明說了她會等劉元吩咐,席寒便知信中呂雉必有吩咐,也不敢對人說出不該說的話。

“讓人進來。”劉元說話,席寒二話不說地去將人迎了進來,卻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美艷婦人,見著劉元忙與劉元作一揖,“殿下。”

人,劉元倒是一下子認出來了,先前她們有過一面之緣,此人正是劉元打著和親的旗號殺了冒頓又與張良混入匈奴內攪動匈奴的風雲時遇到的呂家的暗衛,當時劉元便知人可能還與呂雉有關,再見著,劉元百分百的確定了。

“你在長沙有多少人?”呂雉借著呂家的勢發展多少人劉元雖然從來不問,但是現在明擺著呂雉想讓人多幫著她點,劉元自也不會推辭,故而沖著人明問。

得呂雉之令全聽劉元的,已經成為了呂雉的人,婦人如實而答道:“各家貴族中都有我們的人。”

此話一出,劉元臉一僵,親娘可真夠厲害的,竟然在各家貴族中都放了人。

“她們手裏有多少貴族的證據?”劉元接著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一樣,婦人答道:“並不是每一個暗衛都能得到器重,可以打聽各府的事,只有少數。”

劉元一眼看向婦人,不會每一個暗衛都是女的,每一個都是以色侍主吧?

叫劉元盯著看,婦人怎麽說也當了多年的暗衛,敏銳的察覺,不確定地喚了一聲殿下,劉元道:“無事。有多少人手裏有多少東西讓她們交上來。”

不是劉元的人,劉元也不便多問,呂雉只是暫時的將人借她配合做事,並非要將人都給了她,性質不一樣,劉元得分清楚了。

婦人聽著應了一聲是,想了想道:“今日領兵趕來殿下身側的將軍們,他們的身邊也有我們的人。”

我們這兩個字用得不是一般玄妙,在婦人的眼裏,她的主人是呂雉,不用說,呂雉把她們給了劉元,在婦人的眼裏劉元便是除了呂雉外她需要忠心的人。

劉元道:“那麽她們手裏都有什麽?”

沒想到呂雉的勢力擴張得那麽大,竟然可以連貴族,握著兵權的將軍身邊都放了人。

想想自己,沒錯,雖然她也培養了多年的勢力,要說每一個人的身邊都放了人,劉元卻沒有。

畢竟劉元讓人打探消息的手法並不包含以色誘人,雖然也有這門課的培訓,劉元卻無意讓手下的人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可是呂雉那裏,劉元不能確定。

“奴去問問。”劉元想要什麽,其實眼前的婦人還是知道一些的,但是那些人如何,婦人並沒有細問,要想清楚所有今日領兵而來的將軍都是什麽樣子,最好還是讓手下的人拿出證據來才好說話。

劉元道:“你我第二次見面,往後還得多往來,我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比起十年前相見時劉元還顯得青澀,而眼前的人還帶著幾分傲氣,此時再見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婦人沒想到劉元還會問起她的名字,本以為第一次的見面不算愉快,劉元未必會願意聽聽她叫什麽,不想卻是她想岔了。

如劉元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與她計較當年的事。

朝著劉元福了福身。“奴靖安。”

劉元聽著點了點頭,“好,我記下了。往後在長沙國內有什麽你與我直說。”

人是親娘給的,雖然是借用,後面還得還,在長沙國裏沒準還是要多仰仗著點,誰讓親娘那麽厲害,速度的發展暗衛,劉元都不想問哪裏沒有呂雉的人了。

反正就算是親母女,各自有點小秘密屬於正常,總不能大家都坦然相對。

靖安聽著劉元的話與劉元福了福身而退了下去,她得去把劉元吩咐的事辦好。

而靖安辦事的效率還是挺高的,至少劉元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把所有手上握著的消息都給劉元遞了上來。

劉元一眼瞥過,靖安已經自然地說話,“長沙國內的貴族,據暗衛所說,參與謀害尤使與武先生的人幾乎過半。而領兵而來的將軍中懷有異心,有意與殿下爭一爭高下的人,三位。”

還真是不用劉元問就已經給了劉元想要的答案,叫劉元聽著問,“你證據呢?”

“雖說他們當初商量的時候是拿了盟書,不過一直沒有探出盟書在哪兒。”此事靖安說起來也頗是懊惱,讓人打聽了那麽久,這麽重要的東西就是拿不到,如何不叫人生氣。

劉元道:“吳臣的身邊有沒有你的人?”

吳臣雖然叫劉元看押起來了,人似乎看起來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劉元卻不認為如此左右逢源的人當真把該說的都說了,所以問起靖安來。

“長沙侯不愛美人。”靖安輕聲地開口,本來劉元先前有此猜測,此時聽完更是沒能止住僵了臉,許久才道:“你手下的暗衛盡是女子?”

靖安沒想到劉元會問起這個問題,倒也如實而答道:“十之八九。”

已經一心想練女兵的劉元要是這會兒在呂雉的面前肯定會跟親娘說,親娘你的暗衛能不能都給我練女兵?

可是一冷靜下來劉元還是把嘴閉上,呂雉培養自己的人也不容易,她想練女兵盡可以另外找人,卻不該撬親娘的墻角,怎麽說親娘養出來的人也不知花了多少的心血。

聽聽方才靖安的話,美人,養一個美人容易?尤其還是要送到各家貴族能入各家貴族眼裏的美人,劉元說不出坑親娘的話,故而還是不作聲。

“無事,你們的人摸不進去,我再想旁的辦法。”吳臣一定還有別的事瞞著劉元,劉元倒也不急,反正人在她的手裏,只要將整個長沙國控制住,什麽事都能查得明白,尤鈞也在積極的調查中。

靖安聽著劉元全無怪罪之意,而此時菱青小步地走了進來,靖安與之四目相對,同行的人都對彼此有了一定的評價,不過又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眼睛。

“殿下,尤先生那裏讓人送來一樣東西。”菱青雖只是劉元身邊得力人,卻不僅僅幫著劉元管暗衛而已,裏裏外外的事,一心當年做的事她都接了手。

尤鈞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也是立刻派人送到菱青的手裏,菱青即與劉元送上來。

所謂的東西卻是一份名單,本來靖安僅僅是好奇尤鈞想給劉元看什麽,沒想到擡起頭一看,靖安脫口而道:“殺尤使臣的人聯手所簽的盟書。”

彼時東西才送到劉元的手裏,東西吧,是一份錦帛,劉元還沒來得及看,沒想到靖安卻隨口說出來。

要不是方才靖安說過有這樣的東西,但是手下的人一直沒能找到在哪兒,劉元還不知道有這份東西。

眼下叫尤鈞找到了,劉元看完了整份東西,拿眼看了靖安,“東西放我這兒。”

就算劉元一句話都沒說,她想將這份名單放著靖安也絕對不敢問劉元要,劉元特意說上一句,她就更不敢多話。乖乖的應一聲是,劉元道:“下去休息吧。”

靖安多一句話都不敢問,劉元怎麽吩咐她便怎麽去做。

想當年劉元還未鎮住匈奴,得一片北境為封地,面對她以呂家之利而說之,劉元都能不講情面,跟劉元理論任何事,她自問能說服得了劉元?

萬一惹得劉元不高興,劉元回去但凡與呂雉告一個狀,呂雉能為了劉元舍了她。

額,雖然好像說得有些過了,但事情大概也是那麽一個理,再親的人也親不過母女吧,更別說是一個為了呂雉差點連小命都搭上的女兒,要是呂雉連這樣的女兒都不能信任,請問她還能夠相信誰?

聰明人都不能犯傻,靖安就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否則呂雉也不會讓她成為她的人。

“先前與殿下說過各家中似乎還有旁的勢力,現下看來都是太後的人。”菱青與劉元輕聲提起此事,劉元道:“倒也未必。該警惕還是警惕。”

劉元的釘子是沒有呂雉那麽多,也沒有那麽細不假,但打聽起消息來,劉元手下的人哪一個都不遜。

瞧呂雉讓人沒能打聽出來的署名,劉元就讓人配合尤鈞拿到了。

只是上面的名字啊,劉元看到好幾個劉姓,那是劉家的人,都是劉元的堂叔堂伯堂哥們,倒是都活得不錯,故而開始想要對付朝廷。

“江東之地最近也有異動,項氏的人雖說有不少都叫先帝安撫了,總還有一些安撫不住的人。”菱青把另一件事與劉元稟來,也是讓劉元心裏有個數,每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劉元要收拾的人不少。

“江東父老。無妨,等長沙國的事處理完我們去江東玩玩。”劉元也想去看看給了項羽極大支持的江東是什麽樣子,眼下他們是想為項羽報仇還是如何?

“與季布將軍傳個信,讓他帶虞誠來一趟,就說我要往江東走一趟。”劉元既然有心往江東去,凡事就要開始準備,比如虞誠,長成半大小夥的虞誠,她也想看看幾年不見他成什麽樣子了。

菱青二話不說地去安排,只是沒有一會兒卻有人急急來報,“殿下,魏將軍帶著一萬兵馬想要護著貴族們逃出長沙國。”

劉元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半點的意外,只是冷聲地道:“好,真是好。”

“殿下,我們只有一萬的兵馬,魏將軍的兵馬,我們分守於各地的兄弟只怕趕不回來,攔不住。”小兵前來報信說的都是實話。

“誰說我們只有一萬兵馬。”劉元又不是沒帶兵出來,她都到了這些天,還把長沙貴族都收拾一通了,難道後面的兵馬還會沒到。

報信的人並不知道劉元手裏的兵馬,聽到劉元的話只是一頓,明顯不解劉元所指的兵馬是什麽情況。

劉元並沒有要與人解釋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外面卻傳來了打鬥聲,阿花還有瓊華都同時立了出來,目光看向外面,對於外面的動靜死死盯著。

劉元進了長沙國自是要找一個落角的地方的,便選了吳臣的府邸旁邊,好在那處宅子也不知為何而空著,劉元讓人收拾收拾便住了進來,如今外面的情況,哪怕沒有看見她也清楚。

“殿下,有一支兵馬殺進來,殺進來了。”有人著急地沖進來喊,劉元道:“不拿下?”

話音落下,阿花已經上前將人扣住了,引得那人大聲慘叫,“你們幹什麽,你們幹什麽,你們放開我,快放開我,放開我。”

本來進來報信的人身著粗布麻衣,一般來說沒有人會註意這樣的人。

然而不巧得很,劉元帶來的人裏沒有一個身著粗布的,一則身邊伺候劉元的都是女眷,二則都是身著鎧甲的將士,這樣一個進來的報信的人反而十分的可疑。

阿花聽著人叫著,手下突然一用力,那人一聲慘叫,卻是阿花將人的手折斷,“你若是再叫,我將你的脖子擰斷。”

或許因為劉元身上的戾氣有些重,連帶著身邊的人說出口的話也帶上了戾氣。

劉元自己說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麽,聽到他們說反而意識到不對了。想了想最近兩年的日子,哪怕她已經努力的修心養性,看來還是受了影響,得改,得改。

心裏暗暗提醒自己要改的。瓊華道:“殿下,我出去看看。”

“不用,哪裏來的兵馬來襲,怕是有人故意鬧出動靜,還以為我是一個惜命的人,聽到叫喚聲就著急的想往外沖,保我自己一條命,卻怎麽也想不到我並不怕死。”笑說著看向叫阿花折斷了手的人。

“公主殿下,我,我雖然不是你的人,卻真是一片好心想與殿下報個信,沒有其他的意思。”雖說手被人折斷了,痛得人額頭都是汗,他卻還是想跟劉元地解釋一句。

“我外面守衛重重,你能進來就不奇怪?”劉元好似沒聽過此人的話,只是提醒著。

被阿花扣著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郎君,乍然聽到劉元的話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麽,大聲地喊道:“你是故意讓人把我放進來的。”

“長沙國內現在多亂,想要趁火打劫的人不少,你不是第一個,也肯定不是最後一個。我並非針對你,不過我對手下的人吩咐若是有人想要摸進府來,一個兩個的只管放進來。恰巧卻是你。”

劉元早料到會有人送上門來鬧事的,也在這個時候一陣陣叫喊而起,“著火了,著火了。”

喊著的著火了,劉元聽著卻是半點都不以為然,哪怕火光確實都亮起來,郎君大聲地喊道:“著火了,你們看到了嗎?著火了,著火了。”

在劉元的後面,確實火勢在蔓延,而且看起來還越來越大,大得郎君驚得叫喚道:“餵,你們不去看看,真的著火了,你看那火那麽大,再燒下去辦?”

“燒就燒著,火不起怎麽把居心叵測的人都引出來,比如你。”然而劉元看著火卻是絲毫不以為然,而是說了這一句,引得本來還想趁亂跑路的人都傻了,不可置信一般地看向劉元,他在想這是不是一個傻子,可是沒理由啊!

都說越是有權有勢的人越是怕死,怎麽眼前的這位聽到有人攻府,有人放火都不為所動,跟說好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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