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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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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侯的心情不好?”劉元笑著走過去,張良一頓,“還好。”

劉元側過頭露出一抹笑容,“還好而已。至少留侯也該說一句甚好才是,畢竟見到我也不容易,哪怕之前心情不好,現在也該好才是。”

某人就是那麽不要臉的,張良頓了半響,不想這時候來了一個老仆,“郎君有客人來。”

眼冒精光地看向劉元,劉元瞧著那慈祥的老人作一揖道:“劉元見過老伯。”

端是有禮可親,老人一頓卻是看著劉元笑得嘴都合不攏,“女郎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不客氣,我一向不與留侯客氣的啊。”劉元一點沒有拿自己當了外人的的回答,張良對劉元的不見外亦是無奈。

若非劉元無意道破了心思,單以劉元此論,只怕張良絕想不到劉元竟然會對他動了心。

“女郎姓劉,與當今陛下是什麽關系?”老伯看著劉元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語氣,憶起劉元的姓氏,雖有猜測,還是問一問確定的好。

劉元朝著答道:“當今陛下正是家父。”

公主的身份劉元坦蕩告知,老伯一聽眼睛更是亮了,“想必你就是那位始元公主。”

“正是。”劉元看了一眼張良,總覺得張良對這位老仆分外不一樣。

張良已經朝著一旁的老仆道:“殿下此行有要事與我相商,你先回去吧。”

“有什麽要事你們說你們的,我又不會打擾你們。”老仆哪裏看不出來張良是想打發了他,卻怎麽肯讓張良輕易打發。

“我就在你的身邊伺候你。”老仆是仆人,伺候張良是分內事。

張良一眼看向劉元,他現在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老伯不肯走人,他們那些操作怎麽說?

劉元朝著老伯哄道:“我確有要事與留侯商量,不便讓你聽,要不你等我們說完了正事,再讓留侯陪你說說話。我作陪如何?”

張良聽著劉元哄人,那性格執拗的老伯一臉驚奇地沖著劉問元道:“當真?”

“當真。”劉元一向說話算數啊,不就是說兩句話,她還不敢說了?

“好好好,我去給殿下做些好吃的,殿下和郎君好好聊,好好聊哈。”老仆喜上眉梢的樣子,要不是張良是個男的,劉元要以為那是覺得自家的女兒嫁不出去了,好不容易有一個郎君上門來,立刻急急的就想將郎君拿下,趕緊將自家姑娘嫁出去。

“留侯在家裏也是身不由己的?”劉元回頭問了張良,張良本是一頓,帶著幾分無奈地答道:“家父早逝,多虧老仆照看,確實身不由己。”

劉元也不多問,坐到了張良對面,張良也坐下了,“殿下方才於韓駒將軍府上說的話良已經聽說了。”“

“留侯上次在城外提了一句匈奴亦可借貴族之手,當時突變驟生,留侯沒再提,我也沒有細問,看來我與留侯想到一塊去了。”

點了點頭,張良本有此意,劉元笑著道:“局已經開始,接下來該留侯你上場了。”

就算他們當時沒說清楚,但劉元細細一想,自知如何讓自己得利,讓大漢得利。細節上還是應該問問,免得有出入。

故而張良帶著詢問不解地看向劉元,劉元沖著張良輕輕一笑道:“方才我與關侯相見,道寶藏在我手裏,我要是嫁到了匈奴,寶藏自然也會跟著我到了匈奴,我要是留在大漢,寶藏也能分出去一些,端看他們怎麽選擇。”

張良之前已經聽說了,倒是相差無二,劉元道:“合天下之力共謀匈奴,即得名又得利。”

“然也。”張良勾起一抹笑容,他確實也是那樣的想法。“貴族們最是願意名利雙收。”

“殿下真敢。”雖然張良本也是如此主意,劉元做來,張良還是感慨了一句。

劉元卻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因何不敢。人皆有欲,天下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貴族他們有所求,當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時候為什麽就不能跟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

“殿下了不得。”張良發自內心地感慨。

劉邦將寶藏扣到劉元的頭上,是想讓劉元吸引貴族的註意力,畢竟寶藏不管落在誰的手裏都瞞不過,劉邦是大漢的皇帝,需要安定天下,最忌與人結仇,所以寶藏不能掛在劉邦的頭上,最好的人選也就成了劉元。

劉元呢,本來和親匈奴就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再加上一個寶藏,劉元更是成為了眾矢之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元還能想到利用自己成為焦點這一點而讓自己獲利,讓大漢獲利,反應是何等的敏捷,又是何等的讓人震驚。

張良是局外人作為一個謀士而想出用寶藏聯合貴族的主意,劉元是局中人啊,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留侯,該你出馬了啊。”劉元說完了自己的打算,張良一定已經清楚劉元接下來要做什麽。

“殿下讓我出馬,倒不如等他們尋上門來。”張良朝著劉元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既然殿下已經讓關侯傳出了話,想必他們都會知道殿下的打算,殿下不著急要做什麽,他們還是挺著急的。論耐性,他們不是殿下的對手。”因為劉元從來不是等著他們來幫她,有他們和沒他們劉元都無所謂,可是他們對劉元手中的先秦寶藏是在大漢還是在匈奴很有所謂。

眼看劉元即將出嫁匈奴,為了先秦寶藏,他們一定會急著動的。

“留侯言之有理。”劉元一想也是,確實如張良所言,現在她是最不需要著急的時候,話已經放了出去,來尋張良不過是讓他們知道她來找過張良,那麽等有什麽事情的時候他們就會第一時間想到張良,然後通過張良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請。”張良煮好了茶,與劉元勺了一碗,劉元看著碗裏的茶葉,感慨眼下茶藝確實都還沒出現,就是茶這種東西知道的人也太少了。

劉元端起喝了一口,入口都是澀味,劉元卻還是忍著喝下,不過張良卻習以為常,見到劉元的反應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朝著劉元輕聲地道:“殿下喝不慣?”

“是不太習慣,太澀了。”劉元也不怕告訴張良,她是喝不慣的。

張良微微一笑,“初時我也喝不慣,喝著喝著卻慢慢習慣了,最後更是喜歡上了。”

“將來再想辦法讓茶更好喝些。”劉元想到自己曾經喝過的茶,那茶可比現在要好喝多了。

“殿下真是什麽都想做。”張良聽到劉元的話微微一頓,無奈地嘆一句。

劉元一點不覺得自己在做夢,“那是自然。若是什麽都不想做,那不是什麽都不用做了?”

張良有些遲疑了,“若是我們的計劃不成?”

“我覺得留侯還是盼能成的好,若是不能成,我將來許會成為大漢的心腹大患。”劉元已經接過了話,張良對劉元說話之直白已經無力再提醒。

“殿下這些話不可多言。”

“除了與留侯說上一句,我幾時與旁的人都說過?”劉元一臉無辜地表示自己又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怎麽可能會逢人都說這番掏心窩的話。

“皇後……”張良還是知道呂雉在宮中鬧的動靜頗大,劉元為此而十分的為難。

劉元道:“如留侯敬那一位老伯,我阿娘對我也是一樣的心情,一樣舍不得我而已,並無惡意。”

一照面那位老伯對張良的態度,還有張良對老伯的態度,劉元全都看在眼裏,也放在心上。

“不想竟然是公主殿下來了。”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傳來,是與劉元有過幾面之緣的人,張良表妹杜慧。

張良端見她走來,一眼看向她身後的仆人,他們連忙請罪道:“郎君饒恕,我們攔了,卻攔不住女郎。”

不是他們不想攔,而是這位太難攔了,根本不聽他們的話,張良明明已經吩咐不許任何人進來,這位卻非要闖進來。

劉元站了起來道:“我來見留侯有什麽不妥?”

比起這位一副劉元是來搶走張良架式,劉元淡然得好似什麽事都沒有。

“別以為你的心思沒人知道。你都要和親匈奴了,你以為自己還有如何?”杜慧瞧不得劉元的態度,專捅人心窩子的說話。

劉元聽著絲毫不以為意,“不必你提醒,我知道自己即將和親匈奴了,可是那又怎麽樣,這和我來見留侯有什麽關系?和我的心思又有什麽關系?”

要論不要臉,劉元還能更不要臉一些。她不想提起的事,有人非要捅破的說,劉元不急的,有的是人要教訓她。

“放肆。”張良出言喝斥一聲,無論劉元存了什麽樣的心思,但是劉元由始至終都記著自己什麽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遠非念著兒女情長的杜慧可比。

“表兄!”杜慧是著急地喚了一聲,不想張良竟然會喝斥於她,還是當著劉元的面。

“留侯,該說的話說完了,我也該告辭了。”劉元並不想在張良的眼裏落得一個不識擡舉的樣子,起身已經沖著張良作了一揖,這就準備告辭。

張良也知道杜慧來了劉元是不想再多留的,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張良也不多留,“我送殿下。”

直接越過那位女郎請著劉元離開,劉元朝著張良露齒一笑,往外走去。

“哎哎哎,殿下怎麽走了,老奴剛做好的糕點。”張良準備送劉元離開了,沒想到一開始碰見的老仆來了啊。

見著劉元要走,那是心急出手攔下人,劉元看著他面前端著的糕點道:“這是你做的糕點啊,聞起來真香,我能嘗嘗嗎?”

老仆本來是有些生氣,都準備跟張良好好說道說道了,劉元那麽一說,立刻眉開眼笑地沖著劉元道:“殿下快嘗嘗,快嘗嘗。”

劉元取了一塊咬了入口,嘗著咽下後道:“嗯,你的手藝真好,入口即化,而且還是用藥材做的,甚是特別。”

“殿下的嘴挺刁,竟然一嘗就嘗出來了。”老仆驚嘆不矣,劉元將手裏那一塊吃了,再拿了一塊道:“這一次來得匆忙,要是下次再有機會來留侯府上,我也給你做一份糕點,到時候也請你嘗嘗我的手藝。

“殿下也會做糕點?”頗是驚嘆,老仆又帶了不確定。

“下回給你帶來了,你嘗著若是覺得味道真行,那才是我真的會。”劉元俏皮地沖著老仆眨了眨眼睛。

“仇伯,公主殿下不日就要和親匈奴了,怕是你再沒有機會吃到她做的糕點了。”杜慧在一旁再捅了一記心,老伯本來是挺高興的,聽到女郎的話驚覺劉元竟然要去和親。

劉元聽著不以為怒,“世事難料,沒到最後一刻誰又能肯定地說一切都會如自己所願的那般。”

玄之又玄的一句話,杜慧皺著眉頭想要再說話的,劉元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了,再拿了一塊糕點,“多謝你的款待,下次我款待你。”

然後回頭朝著張良作一揖,劉元揚長而去。

等出門口,一心沒能忍住地道:“留侯那位表妹十分可惡。”

“所以你想如何?”劉元把手裏的那塊糕點也吃了才問的一心,一心很想回劉元一句,難道不是劉元想如何嗎?

劉元道:“這樣的人不值得我費心,沒聽瓊先生說,我要費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少操點有的沒的。”

說得一點都沒錯,劉元深以為自己確實不應該操那麽多有的沒的。這樣一個女郎能是劉元的對手?

勾起一抹笑容,劉元再沒有說話,一心一想也對,杜慧叫囂得再厲害有什麽用,張良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裏,那比劉元去對付她更叫杜慧難受。

瓊華婚事一畢,眼看著劉元要往匈奴和親的日子也就要到了,劉元在準備前往匈奴的前一天還去看了劉太公,想給劉太公做些好吃的,劉太公卻叫住了她。

“今天就讓他們去辦,你陪我老頭子說說話。”劉太公沖著劉元招手,劉元一想也是行,朝著劉太公走了過去,喚了一聲阿翁。

“你這一去凡事小心。”劉太公不是不知道劉元要去和親的事,可是他能說什麽,國家大事他也不懂,劉邦和劉元從來不在他的面前提,也是不想讓他想得太多。

劉元笑著應道:“阿翁放心,這一去有很多人陪著我呢,我定能好好的。”

劉太公看著劉元一聲輕嘆,“要是能不去和親該有多好。”

此一嘆對劉元來說也夠了,因此劉元道:“阿翁放心,我這一回和親是免不了的,可是自我之後,我會讓大漢再沒有和親的公主。”

劉太公哪裏聽得懂劉元話裏的意思,倒是一旁的人聽著心頭直跳,劉元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她既然說出來了必會想盡辦法也要做到。

“唉,都說得了天下就好,看看你,從前你就吃盡了苦頭,天下姓劉了你還要去和親。”劉太公這份感慨也是發自內心,誰都覺得他們家出了皇帝,這世上再也沒有能讓他們為難傷心的事了。事實上呢,他們要顧忌的事情反而更多了。

“阿翁別想那麽多,你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如今你就好好享著阿爹帶給你的福,外面的事無須你操心。”劉元寬得劉太公的心,劉太公看著劉元最終再一次搖了搖頭,也說不出旁的話來了。

紅衣盛裝,劉元終是換上了一身喜服,與劉邦跪下拜別,呂雉終於也終於被放了出來,劉邦叮囑劉元道:“此去匈奴,萬事小心。”

得這一句叮囑也算是不容易,劉元沖著劉邦再叩首道:“還請父皇善待阿娘和盈兒。”

那是劉元最放心不下的人,呂雉的身側站著的正是劉盈,劉盈眼中含著淚,朝著劉元喚了一聲阿姐。

落在旁人眼中都是舍不得劉元因此傷心難過。

“莫哭,阿姐最是不喜歡人哭的。”劉元伸手擦過劉盈的眼淚,劉盈將眼眶的淚逼回去,“阿姐。”

他想讓劉元不要去,這些日子他打聽了無數匈奴的事,知道匈奴和大漢並不一樣,更清楚劉元是以什麽樣的身份去的匈奴,劉元此去再也不可能會回來了。入了匈奴,沒有人在意劉元想與不想,劉元在匈奴是生是死。

可是呂雉一直都在想辦法不讓劉元去和親,到了今天就算呂雉依然不肯,還想請劉邦改變主意,那也不可能再改變了。

“陛下,吉時已到,該讓殿下起程了。”陳平出聲提醒,劉邦一嘆道:“遲走晚走總是要走的,走吧。”

呂雉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再聽著劉邦所言,沒能忍住怨恨地看向劉邦,她伸手想要捉住劉元,可是身後的宮女已經攔下。

“皇後有什麽話就這樣和殿下說吧,陛下有令不許皇後靠近殿下。”聽聽這人說的是什麽話,呂雉再一次看向劉邦,劉邦回過頭沖著呂雉已經毫不留情地吐字,“你若是不想再多看元兒一眼,朕即刻送你回宮。”

劉邦此言絕對是真的,呂雉豈是不知。

“你要好好的。”呂雉只要劉元好好的,不管什麽江山天下,她只要劉元好好的。

“好。”劉元乖巧的答應,劉肥作為兄長的走到劉元的面前,“我背你吧。”

劉元看了他一身的肉,“還是免了吧,別摔倒了難看,叫我也難看。”

“行吧,不讓我背,那我牽著你走。”劉肥被劉元那麽嫌棄也不覺得有什麽,反而討好的問劉元換一個辦法行不行?

“走。”兄長送嫁也是規矩,劉元要是沒有兄長還能說自己走,劉肥就算不是一母同胞的,那也是同父異母的,這個時候還真得讓劉肥送一送。

“你這一去匈奴真不回來?”劉肥是個能吃飽不用做事就什麽都不會多想的人,劉元和親一事鬧得動靜不是一般的大,劉肥卻沒有去問過劉元一句,因他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好,劉元必也不太樂意見著他,可是都要送人了,劉肥覺得還是問一問心裏有個底好。

劉元隨著他一路走著,“我回不回又如何,我在或不在對你又沒什麽影響。”

“那不是這樣說的,你要是在的話我還能更樂呵些。我們家那麽多的人就數你最有本事了,我是個沒本事的人,最盼的就是能依著你這種有本事的人好過日子,你肯定明白。”

別以為胖子就什麽都不懂,動物的本能有時候還是挺靠譜的,劉肥就覺得一家子裏沒有哪一個有劉元那麽可靠。

“小時候你打我的時候就是覺得我將來是靠不住的?”劉元翻舊賬啊,劉肥閉上了嘴,劉元不客氣地踢了他腿肚子一記,“問你話呢?”

“我那時候要是知道你會這麽厲害,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打你。好在你大人有大量,不記仇。”劉肥可勁拍劉元的馬屁。

劉元翻了一個白眼,“告訴你,往後別跟人輕易動手,你也就白長一身肉,打架,誰你都打不過,不想死的就老實著點,否則有你好受的。”

這個,劉肥還是聽進去了的。“那你去匈奴真不回來了?”

“那就未必了。不過這話你心裏記著就行,不管是誰問你也不許說。”劉元朝著劉肥囑咐,事情沒辦法,先保密,劉肥看了看四下的人,“你放心,你不讓我說的話,我一定誰都不會說。”

如此的表忠心,也行吧,劉元讚賞地點了點頭。

“那我等你回來。你現在也是有封地的人,將來我還指望跟著你去吃香的喝竦的,還有我們家那幾個小的,你是當姑姑的人,多教教他們,讓他們將來也能跟你一樣有本事。”劉肥一股腦把自己想從劉元那裏得來的好處全都說出來了。

“閉嘴。”若說聽劉肥前面的話還以為劉肥多少念著她一點,聽完了這些哪裏還會覺得劉肥是念著她啊,完全就是念著自己!

劉肥哪裏敢不閉嘴啊,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正好已經到了劉元的車駕前,“我閉嘴,你自己上去吧。”

忍了又忍,劉元還是沒能忍住地再給了劉肥一腿肚子,劉肥痛得呲牙,但也不敢吭聲,他就是再傻也知道這個時候劉元就算把他打死也沒人敢管,更別說只是踢他一腳罷了。

“殿下請上車。”劉元跟劉肥的事別管是有看見還是沒看見的都不想管,守在車駕前的人只管請劉元上車。

“這幾匹馬不錯,哪裏來的?”劉元也算是見過不少好馬的人了,一眼就看出來車駕前的馬不錯。

馬車啊,不是一向都以牛車為貴?

“殿下,匈奴的冒頓單於聽說大漢以牛車為貴,可是牛車太慢了,冒頓單於特意挑了幾匹好馬送來,道是讓殿下乘著馬車前往匈奴。”一旁的人也會說話,劉元倒是大意能明白了冒頓的意思,說來說去都是想要早點見到劉元。

“這馬很好嗎?”劉肥一身的肥肉,騎馬這種事他都不會,劉元讚著前面幾匹馬好,他一眼看去只覺得顏色都是一樣的,沒看出是哪裏好了。

劉元道:“全一色的白,沒有雜毛,看起來就很好看是不是?”

“咦,不對啊,冒頓不是攻入了大宛,得了不少大宛的好馬。”劉元對外頭的事知道得十分的清楚,一語問出,那一個人卻是答不上了。

劉元沒能得到答案也意識到自己是問了不該問的,“且當我沒說。”

這就準備上馬車了,瓊華和一心都連忙上去扶著劉元,劉肥大喊一聲道:“別管你在哪裏,你可都要平平安安的。”

劉元都進了馬車了,聽到叫喚探頭出來,“你少吃點肉。”

……劉肥很想說劉元太煞風景了,他難得說一句正經話,怎麽劉元卻變成了一個不正經的人呢。

劉肥想讓劉元好好的,豈不知劉元讓他少吃點肉同樣是為了他能好好的啊,可惜落在劉肥的耳朵裏不是那一回事。

呂雉連碰都不能碰一下劉元,眼看著劉元一行已經漸行漸遠,呂雉哭著跑回宮殿,劉邦卻是不管的。

劉元此行前去和親,送親的人文以張良為首,武以季布為首,文臣裏有不少的人,但都得聽經張良,武將裏也是一樣以季布為首。

“沒想到陛下竟然會派留侯來。”季布是被劉元收伏的人,這樣的一員猛將不管對內還是對外都叫劉邦放心,所以才會選了季布。

張良竟然也作為送親使,這就讓季布很是詫異了,名單下來的時候季布不敢說什麽,這會兒跟張良碰上,當著張良的面問出來。

“良不過一個閑人。閑人自然是哪裏有用得著良的地方就讓良來。”張良答得十分謙虛,季布搖了搖頭道:“陛下這些謀臣裏面要說最聰明的人莫過於留侯了,留侯這樣的閑人說是閑人,倒不如說留侯是什麽都管,陛下心裏的難事你也得管。”

不僅得管,還得想辦法幫劉邦解決了,否則劉邦又怎麽會那麽相信張良。

話嘛,也不用說得太明白,點到即止,大家都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張良也知道季布是不信他的,反正季布有劉元管著,也用不著細說,等該讓他知道所有事情的時候,劉元自然都會告訴他,眼下倒是有別的事比季布想了解為什麽張良會作為送親使前往匈奴更重要。

“留侯,先前與你提過讓你代為傳達公主殿下的話,你看之前你說殿下被禁足宮中不便傳達,如今你是送親使,你要去見公主殿下理所當然了。”季布也就跟張良說上幾句,還是得去顧著沿途的防衛。

他這一走立刻就有人急急地尋上張良來,張良一眼看身後的人,“我為何要幫你們?”

問得十分不客氣,倒也實在,他們想要利,所以想要從劉元的手裏得到他們要的利,張良卻並不好富貴名利。

“留侯雖是不求富貴,但一定盼著天下太平的。我們這樣做即是如了公主殿下所願,同樣也為了大漢的安寧。一個公主換來的安寧未見得就能長久,反倒是我們一道盡心盡力攪得匈奴大亂,那才是真正能讓大漢不受匈奴之禍。”

來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想通過張良傳話,何嘗不是因為明白張良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篤定自己一定能打動張良。

張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地道:“你們還真是拿自己當一回事,認定了自己一定可以幫到殿下?”

滿臉的不相信,那是因為他對他們的不了解,覺得他們不可信。

“留侯,不過試一試而已,如果留侯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我絕無二話。”那人算是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來,他能作為代表被派出來,本事還是得有的,也明白眼下的局勢再不會更壞。

張良沈吟了半響終於是松口道:“等休整時我會去見公主殿下,至於公主殿下願不願意相信你們就是公主殿下決定的事。”

換而言之,這件事的決定權並不在張良的手裏,張良就算是一個留侯,可是寶藏在劉元的手裏,願不願意讓他們攪和和親一事,分利給他們,都是劉元才能做的決定,他可以帶話,也僅此而已。

“多謝留侯。”見張良終於是松口了,那一位暗松了一口氣,鄭重與張良作一揖,表露自己的感謝。

張良並不再多言,那人倒也識趣,再也沒有去打擾張良。

等到休整之時,張良果然尋上了劉元,劉元一身的大紅喜服,出來的時候張良離得甚遠,而且本著非禮勿視之心,並沒有仔細的看清楚劉元是何模樣,現在不一樣了,與劉元近在咫尺,張良一擡頭便能清楚的看到劉元的模樣。

盛裝打扮的劉元比起平日未施胭脂的樣子自是顯得要莊重,本來只八分的美貌,裝扮之下完全就是滿分,染了胭脂的臉頰宛如天邊的彩霞,紅唇欲滴,張良一時不禁看癡了。

“留侯,留侯?”劉元一見張良來就知道必是他們的計劃起效了,本來正和張良說著話的,說完了卻不見張良有什麽反應,劉元輕輕出聲喚了一句,張良終於是回過了神,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

“良失禮了,還忘殿下恕罪。”張良一回神立刻與劉元賠罪的啊。

“留侯想什麽想得如此出神?”劉元真是隨口問一句而已,絕對沒有任何的意思,可是架不住張良心虛啊。

臉上浮現了彩雲,張良卻還得一本正經地道:“沒什麽?”

說了沒什麽,劉元也不多問,張良趕緊的理好自己的情緒,沖著劉元道:“事情成了。”

劉元早就料到,“方才我就問留侯可是事情成了,留侯沒有回應,我還以為事情出了變故,得了你這一句我就放心了。”

張良又想起了自己剛剛是怎麽回事,臉更是發燙,也不敢再擡頭看上劉元一眼,只能低著頭道:“如此,如此,接下來讓他們來見殿下,讓殿下當面跟他們談。”

“好,第一要事就是得摸清了他們的底牌,知道他們的底牌,我們才好做出調整。”劉元一點都不著急,先前他們就已經擬了一些計劃,劉元再另外添的步驟,其實只為了保證自己要的結果能夠如願。

“良這就去安排。”張良急急就要走,劉元不禁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我那麽可怕?”

一心笑出聲來,“殿下說的哪裏話,明明是太好看了,留侯方才都看癡了。”

哪裏是不好看,一心可註意到張良是在看到劉元的臉時才出的神。

“怎麽可能。”劉元是不信一心說的,張良那是什麽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看得她都癡了。

可是,劉元想了想自己盛裝打扮後的樣子,點了點頭道:“打扮好了還是有點看頭的。”

“殿下,楚王來了。”劉元這會兒還為自己臉不錯高興時,話傳來,劉元一時傻了眼,“楚王?”

楚王自然就是韓信,這個時候的韓信應該在封地才是,劉元此去匈奴完全沒有碰上韓信的可能,韓信是特意趕來的?私出封地是大罪的啊。

“是,楚王是秘密前來的,道是要見殿下。”韓駒也跟著來了,韓信就是尋上了韓駒。

劉元嘴角止不住地抽搐,“楚王怎麽回事?”

絕對想不到韓信會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劉元卻不得不去見的啊。

“我這身嫁衣能不能換了?能到地方了再換上。”劉元立刻回頭問的一旁的宮人,那可都是劉元好不容易挑出來的人,即懂宮裏的規矩,也是個聰明懂得變通的。

“殿下想換就換。”穿著一身嫁衣到處跑,想讓人知道劉元都去幹嘛了?

“你去讓楚王等會兒,我一會就去。帶楚王避著點人,能讓少一個人看見楚王就讓少一個人看見他。”劉元叮囑的韓駒,韓駒連連應是,然後退了下去。

劉元利落的換了一身衣裳,到了韓駒那裏果然見到一身黑衣披著鬥蓬的韓信。

“楚王怎麽來了?”劉元是真好奇,怎麽看起來韓信都不像會在這裏出現的人。

“殿下當真要去匈奴和親嗎?”韓信朝著劉元作一揖而問,劉元道:“送親的隊伍都要這兒,豈能有假。”

“殿下寧願嫁給匈奴的冒頓單於也不願意嫁我韓信。”韓信話一丟出來,劉元就想了當日韓信曾經當眾的提親。

“楚王,劉元視楚王為好友,自不願欺騙楚王,可是對付旁的人,劉元就不需要考慮這些了。”劉元這樣回答的韓信,韓信沒想到劉元會是如此答案,他也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將士,立刻明白了劉元是有別的打算。

想到這裏,韓信露出了笑容,劉元道:“多謝楚王來這一趟。”

要說方才劉元還不知道韓信為何而來,此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韓信竟然是因為她而來的。

“殿下客氣了,顯然韓信不該來。”韓信看著劉元的眉目,最後輕輕一嘆,“韓信沒能入殿下之眼是韓信的損失。”

“能讓楚王看上,劉元之幸也。”劉元只能這樣的寬慰韓信,卻叫韓信聽著笑出聲來,最後沖著劉元揮揮手道:“韓信來一回得殿下一句,夠了。”

劉元頗是覺得韓信一行叫她壓力甚大,朝著韓信作一揖道:“還望楚王保重。”

“殿下是另有所指。”韓信聽出劉元話裏的意思,反應極快地問。

劉元要怎麽說,說劉邦會想盡辦法的除去諸位諸侯,她那不成了坑爹的了?

“為君有為君當為的,為臣也有為臣當為的,楚王如今是臣,可認自己是大漢之臣?”劉元問了韓信,韓信一臉鄭重的道:“殿下是讓韓信記住為臣的本份?”

“如今日楚王就不該來。身為諸侯王無詔不得私自離開封地,無論是因為什麽你都不應該來。”

劉元拿了韓信今日所為而勸著韓信,韓信露出一抹笑容地道:“殿下是另有所指啊。也罷,韓信既然敢做也敢當,若是陛下因此而怪罪於韓信,無論是什麽代價韓信都願意受,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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