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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流熒布是留侯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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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得十分的不客氣,聽得京兆府尹想懟卻也無從懟起,張良還是勸了劉元一句道:“殿下不必咄咄逼人。”

“對這樣的人不必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只會讓他們覺得你都怕了他們,費盡心思的就想為難你。”劉元一語道破這些人的特性,他們就是欺軟怕硬的主兒,你對他們客氣只會讓他們覺得自己了不起,然後就使勁的為難你。

張良想了想吧,好似這些人還真是這個樣子,再想劉元這些年也是對付過不少這樣的人,好吧,齊地與沛縣往齊之地,還有常山似乎並沒有聽說過什麽貴族對劉元不滿的話。

顯然劉元治起貴族來很是有一套,雖然張良自己也是貴族出身,但是對付貴族吧,他那些路數看起來效果並沒有劉元好。

不如便要承認,張良一向不是那種只要面子不要裏子的人。

“留侯,公主殿下。”劉元和張良說話這會兒,百官散去不少人都從劉元的身邊走過,第一個問的是張良,然後又似是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劉元竟然也在,因此也趕緊的補上和劉元問一聲。

劉元與他們頷首,張良抱著一匹布也與他們打過招呼,雖然都奇怪為什麽告假的張良會出現在在宮門口,懷裏還抱著一塊布,但是看到劉元一時間沒人敢上去與張良打聽消息。

“你這是又怎麽了?”一般的人不敢問劉元是怎麽一回事,曹參和蕭何就沒什麽不敢問的。

一出來就看到瓊華押著一個人,京兆府尹還走在後面,曹參第一個就問了劉元,京兆府尹立刻就要上去告狀的啊,曹參毫不猶豫地道:“我沒有問你,不用急著說話,我問的是公主殿下。”

曹參如今是一見著劉元就整個人的精神緊繃,生怕劉元再搞出什麽事來,這不已經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劉元。

京兆府尹想告狀的話就那麽生生被曹參拍得咽了回去,而劉元道:“這是流熒布。”

指著張良懷裏抱著的布,要說昨天之前他們還不知道流熒布是什麽,昨天的事情發生後過了一夜,必須是查得一清二楚。

“這東西不是很難有的嗎?你哪裏來的?留侯怎麽抱在懷裏?”曹參滿腦子的問題,拿不準劉元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接二連三的問題,問得劉元昂起頭看向劉曹參,“先生,你是想聽我說什麽?”

曹參被劉元一問才想起來劉元這個時候把人押著往宮裏來,還有張良陪著,妥妥就是要去見劉邦的意思,他先把人攔在了半路想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麽個地方是適合說話的地方?

“留侯。”在曹參接二連三的朝著劉元丟問題的時候蕭何已經跟張良打上了招呼,那客客氣氣的,蕭何就好像壓根沒有看到張良懷裏抱著的布,也不好奇劉元為什麽讓京兆府尹也著一道往宮裏去。

“丞相。”張良也是客客氣氣地作一揖,劉元道:“丞相,吳籌已經安頓在了府裏,你放心我會把人護好了,在他沒有把我們想知道的事說出來之前,我一定會他好好地活著。”

多少路過的人伸長了耳朵想聽劉元和蕭何他們都說了什麽,劉元一點都不介意讓他們聽的啊,反而有意大聲地把話說出來。

蕭何早知道劉元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按理來說正常人手裏拿住了對方的把柄在沒有能把對方置於死地之前都會想盡辦法將把柄捂得嚴嚴實實不讓對方發現,劉元卻是反其道而行。

看看光明正大押人進宮的架式,比正經拿人都要隆重。

“去見陛下吧。”蕭何雖然知道劉元做什麽都一定有自己的打算,這個時候也並不想要多說,只朝著劉元催促了一句,讓她這就趕緊的帶人進去。

“諾。”劉元應下一聲,朝著蕭何恭敬地作一揖,十分乖巧的聽話的樣子。

曹參看到熟悉的劉元,真是想說劉元前後差別太大了,乖巧的時候是真乖巧,厲害的時候也真是厲害,下狠手的時候尤其是。

“告辭。”張良朝著蕭何和曹參作一揖,兩下分開了,劉元讓瓊華押著人繼續往裏去。

“公主殿下行事風格真是雷厲風行啊。”旁的人瞧著沒什麽話,那也有人滿心的詫異的,如陳平。

“她一貫如此。”曹參卻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劉元,從小到大劉元都是說做就去做的主,小時候因為小沒有人註意還收斂一些,這長大了吧,行事皆關乎天下關乎百姓,那就引人註意了。

“丞相以為公主殿下如此興師動眾,唯恐天下不知她手裏都拿了什麽人是為何?”陳平和劉元不熟,至少比起張良都不如,又怎麽敢在劉元的面前亂打聽什麽。

但他到現在都看不明白劉元的用意,興師動眾唯恐天下不知,這不是查案的人應該做的事,劉元到底要幹什麽?

陳平自不會懷疑劉元想要大漢大亂,畢竟就昨天英布的反應就能看出來了,劉元是把醜話都說在了前頭,不信邪的只管跟劉元對上,且看劉元會怎麽對付他們。

“我以為你能看出來。”陳平智謀只在張良之下,蕭何還以為陳平是能看出來的,沒想到……

陳平搖了搖頭,“從昨天到現在,平,一直沒有看透殿下的意圖,不過陛下似乎知道。”

若是劉邦不知道絕不會如此配合劉元,劉元行事至此,樁樁一件件都不容易,要是劉邦持反對意見,劉元連宮門都要出不了。

蕭何聽著沖著陳平一笑,“既然連陛下都同意的事,我們又何必多問。陛下總不會希望大漢出亂子。”

如果連劉元都無法說服陳平,那麽劉邦呢?

陳平聽著露出一抹笑容,好似聽進了蕭何的話,但是,陳平卻在想另一回事,劉邦從前是漢王,只管巴、蜀之地而已,面對的也僅僅是一方百姓,眼下劉邦要治理的是天下,比區區一個巴蜀不知多了多少地盤,多了多少人。

治一方百姓與治理天下是不一樣的,陳平也不敢確定地說劉邦當真知道如何治理這個天下。

“想必陛下對諸事定是心裏有數,我們當臣子的只需做好自己份內的事,陛下若是有錯亦當進言,旁的就不是我們該管的了。”蕭何好像看破了陳平的心思,輕聲嘆了一句這般說來。

陳平本就是心中思慮罷了,聽著蕭何的話也朝著蕭何作一揖而吐道:“丞相所言甚是。”

蕭何微微一笑,“走吧。”

他都叫散了誰還能不走,陳平露出一抹笑容送著蕭何他們離開,臨了卻回過頭看向宮門的方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元領著人往劉邦的寢殿而去,沒想到還沒走進卻聽案幾被揪翻一般的聲音,劉元的腳步一頓,一眼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不約而同的站住了,也不用看裏面都出了什麽事,劉元站宮殿前,“孩兒拜見父皇。”

裏面劉邦聽到劉元的聲音立刻揚聲道:“進來吧。”

劉元應了一聲諾,立刻走了進去,她都進去了其他人也跟著進,殿內果然看到被劉邦揪翻了的案幾,而劉邦此時隨意地坐在地上,看到劉元他們進來,自然也看到了張良和京兆府尹。

“留侯怎麽也來了?”京兆府尹看起來似乎不值得劉邦多問似的,一語吐出竟然問的就是張良,

“與公主殿下巧遇,事情既然碰上了臣便不請自來。”張良答得不卑不坑的,沖著劉邦垂拱而立。

劉邦點了點頭,“你手上拿著的是?”

“流熒布。”張良是有問必有答的主兒,劉邦昨天聽了一耳朵這個東西,也從旁人的嘴裏聽說了流熒布十分的難得,甚是好奇,可惜昨天穿著流熒布料做出來的衣裳的人,連人帶衣裳都被燒了。

一眼看向劉元,劉元道:“擁有流熒布的人正是這位。”

瓊華把人往前那麽一押,劉邦點了點頭,那位郎君沒能忍住地吐道:“陛下,難道擁有流熒布也是罪過嗎?”

劉邦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郎君聽到劉邦那麽一說剛要開口,劉邦卻已經接著吐道:“有什麽布都不是罪過,想置朕於死地算是罪過了吧?”

才要開心的郎君乍聽此言趕緊的作揖賠罪,“陛下,在下絕無此心。”

“既無此心想必你是不會怕查的。”劉邦話接得那叫一個順的啊,郎君忍不住擡頭看向劉邦,劉邦的目光也是一眨都不眨地看著她,“怎麽,配合大漢的朝廷找出殺害朕的兇手你不願意?”

哎喲,劉元真是覺得劉邦的學習能力很強大,看看劉元昨天才上綱上線對付了不少人,劉邦今天立刻就用上來了。

只要你不想謀反,劉邦想要一個人做什麽你只能配合,不配合的那一位,想清楚了後果。

劉元垂下頭莞爾一笑,頗是高興劉邦往人頭上套上大帽子,逼得人只能按著他設定的路走。

“陛下,既無證據只憑一匹布就斷定一個人是不是意圖對陛下不利,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直被人無視的京兆府尹在這個時候出聲。

“依你所見這件事要怎麽樣才能把人拿下?”劉邦也不是一開始就把人想說的話給堵了,而是詢問聽諫的態度,叫那位京兆府尹不禁挺直了背。

“回稟陛下,自然是掌握有力的證據之後再拿人問罪。”京兆府尹算是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劉邦聽著一笑,突然朝著京兆府尹吐了一口唾液,一幹人……

“你也有臉說這樣的話。”劉邦唾完了人立刻懟了一句,京兆府尹哪裏被人這麽唾過,有心想罵一句有辱斯文,又想來劉邦本就不是一個斯文人,罵劉邦有辱斯文這是一個怎麽樣的笑話。

生生把肚裏那團火忍下了,京兆府尹腦子更在飛轉接下來該用什麽樣的辦法讓劉邦,不,是姓劉的一大家子都不好過的好。

結果,還沒等他想好怎麽讓他們姓劉的不好過,劉邦道:“身為京尹府尹,你給朕說說,你是怎麽跟留侯還有朕的公主撞上的?”

劉邦昨天算是和劉元達成了一種默契,劉元此刻出現對劉邦來說就是一個信號,案子能不能查出跟誰有關系是重要,但是他們可以在查這件案子的過程中得到什麽那比結果更重要的啊。

比如這些貴族個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果斷想辦法讓他們都給他滾了,換上能幫他辦事的人。

想當初在沛縣當一個小小的亭長的時候劉邦都知道要用自己人,怎麽可能當了皇帝倒是不懂這個道理了?

而且一個個明擺著來者不善吶,昨天的刺殺就能看出來他們真想要他死,想要他死的人他還能一直捧著這些人,他是傻了還是瘋了?

劉邦心裏門兒清,所以這不是開始找把柄,二話不說要通過劉元把人送上來,把這人捋了。

“臣只是聽到報官,道是有人在長安城內搗亂,故而才會帶了衙役們一道趕過去,只為了平息爭亂,不想那搗亂的人竟然是留侯與公主殿下。”京兆尹府也不是個傻的啊,話還是很會說的,這不已經朝著劉邦倒還得恭敬的回答。

如此裝模作樣也是一流啊!劉元那麽地想著,上頭的劉邦一眼瞥了過來,劉元立刻接話道:“有人報與京兆府尹說是我們這些人在長安城搗亂?我和留侯就在小小的裁縫鋪爭論幾句而已,這去告我們的人,京兆府尹想不想傳他們上來說一說?”

“把自己一間小小鋪子代表成了長安城,京兆府尹就沒有問問是在哪個位置,什麽人搗的亂就親自帶人出馬?留侯,你相信京兆府尹會如此盡職盡責?”

話是說得極是不客氣,如同一記耳光正大光明的抽到京兆府尹的臉上,京光府尹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大意說那麽一句而已,劉元還是能從他這話裏尋出破綻,咄咄逼人。

劉邦冷冷一笑地道:“若是他當真如此盡職盡責,朕立刻給他加官進爵,可你是嗎?”

直問於京兆府尹,京兆府尹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他還能沒有數嗎?被劉邦這般的直問,他不敢答是。

“瞧瞧,瞧瞧,瞧瞧吧。不敢認!”劉邦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這個人不敢認下這話。

“奪去官職,什麽時候你有了這份盡職盡責之心了,朕再啟用你。”劉邦這話一說完,直接就把人的官職捋了,張良和劉元都不作聲,殺雞儆猴什麽的,劉邦昨天殺得很爽快,顯然今天劉邦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送上門來讓他出氣的人也就怪不得劉邦半點不留情面地把人解決了。

“陛下……”京兆府尹哪裏願意就這麽丟了官位,可是劉邦回頭看著他問道:“朕問你是否盡職盡責你都答不上來,你都不敢應一聲是,這樣的你還想跟朕說什麽?大漢朝雖是初建,亦是百廢待興,朕思如何安民寫下天下,你們這些為人臣既不思朕也不思天下百姓,這樣的臣子朕要來何用,百姓要來又是何用?”

得,劉邦這樣的上綱上線,雖然說出去辨不得真假,但態度劉邦先擺出來了,這麽一擺完,往後劉邦要是再想借題發揮做出什麽事來,額,那就更好了。

劉元勾起一抹笑容,顯然劉邦沒少在心裏琢磨怎麽對付這些在他面前擺出他們是老大,哪怕劉邦是皇帝他們也照樣不會把劉邦放在眼裏的人。

但是吧一直沒有找到辦法,不,是一個發洩的口子,劉元昨天那樣子搭好了戲,再加上今天送上來的人,劉邦豈能不捉住機會?

張良雖然不知劉邦是何用意,但是劉邦把話說得讓人無可指摘,他是大漢的皇帝,所思所想都是為了大漢,為天下,為百姓,沒毛病是吧。

出任大漢的官職,理當為大漢盡職盡責,皇帝要求他們盡責也是理所當然的。劉邦捋了一個不曾盡職盡責的官,誰能說什麽?誰敢說什麽?

一眼瞥過劉元,張良不知怎麽的想到昨天發生在廷尉府傳得沸沸揚揚的事,劉元和劉邦這是達了什麽默契?

劉元察覺有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回過頭想看看是誰,張良已經先一步移開了,劉元沒能捉到索性也不管。

“出去。”劉邦把人的官職給捋了,然後趕人,京兆府尹想要說一句求情的話,劉邦一句都不想再聽,只讓人立刻給他離開。

然後想起了什麽,指著瓊華扣著到現在都沒松手的人,“此人你想如何處置?”

“關著就好,什麽都不必問。”劉元笑瞇瞇地回了劉邦一句。

一眼掃過那已經走了一半的前京兆府尹,他有意放慢了腳步聽上一聽的動作,當是沒人看得出來。

可是劉邦既然這麽問出來,劉元也那樣答出來,本就是要給他聽的。

但是聽完了這人也該走了。劉元的目光就那麽落在他的身上,無言顯露出趕人的意思,前京兆府尹還能當眾給劉元臉色看不成?

只能老老實實地退了出去,劉邦指著瓊華押著的人道:“吳籌都放你府裏了,這個人也一並放到你府裏去。”

廷尉府既然都不安全,倒是劉元那裏似乎看起來不錯,人就放到她府裏去吧。

“諾。”劉元自然是答應的,朝著劉邦乖巧地答應,反正都已經放了一個,再多一個也無傷大雅,正好把人都弄到她那兒去,有事也找上她,好讓她一網打盡,她還求之不得。

“子房今日沒有上朝,朝中今日的動靜不小。說來你既要求位同諸王,明天開始你也要上朝。”劉邦丟下一句也不管引起多少震撼,當然還是果斷地叫上劉元,讓劉元幫他懟人。

都還沒進門就已經聽到劉邦生氣掀桌的聲音了,還能不知道今天早朝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叫劉邦極是不高興的事。

想到昨天的事,要說能讓劉邦如此生氣的事並不算多,劉元試探地問了一句,“諸王想回封地?”

這要不是劉邦確定劉元是剛跟張良一起進的宮,也沒機會問起任何人今天早朝的事,真覺得劉元今天是不是都上朝了。

一眼看向張良,劉邦道:“諸王返回封地,到時候的事情就由不得我們說了算了。”

“陛下,如今諸王未有反意,若是強行讓他們留下,不反也許會逼得他們反了。”張良說的話也沒錯,劉邦道:“子房能否為朕想個辦法?”

說來說去劉邦還想將他們留下,不讓他們返回封地。

劉元說的也是事實,諸侯王都回了封地,一切就是他們說了算,手裏的糧也好,兵也罷,全都是他們的,如果他們有了二心,那對天下又是何等的打擊。

“沒有辦法,父皇是騎虎難下,你想讓他們回去他們回,你不想讓他們回去他們也一定會回。”劉元把張良想說又在斟酌著究竟怎麽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明明白白的。

劉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那就只能放他們回去。”

“是啊!”劉元肯定地點頭告訴的劉邦,沒錯的,到了現在劉邦沒有第二種選擇,誰讓一開始劉邦為了打敗項羽承諾了那麽多人,說話就得算數,更不能過河拆橋的,真要拆得過分了,這些人聯合在一起反了,那對大漢可是極壞的影響。

“陛下,凡事三思而行。”張良雖然不敢像劉元那樣把話說得直白成那樣,一句三思而行便也是覺得劉元提醒得劉邦極是。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劉邦這麽地說,劉元卻搖了搖頭,“不然,虎無傷人意,人逼虎動手都是因為人想要剝虎皮,吃他們的肉。”

劉邦一聽劉元這意思挑了挑眉,“你這意思是讓朕想盡一切辦法把他們餵飽,不管他們要什麽就給他們什麽?”

“一半一半。”劉元答了一句,氣得劉邦指著她道:“什麽話都是你說的,你就不能把話說明白一點。”

“就算在餵虎,那也得告訴老虎什麽東西是我們能給的,什麽東西是我們不能給的。比如人不能給老虎吃,那就得讓它記住人的氣味,若是他吃了人,那就得餓它幾頓。當然,這可能會激怒了老虎,所以說馴虎是有風險的。”劉元如此道明,理是那麽一個理,劉邦聽得明白,張良也聽得明白。

劉邦沈吟了半響,最後吐道:“如果是這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讓他們回去可以,他們手裏的兵得給父皇交上來。”劉元吐露這一句,劉邦連想都不想地搖頭道:“這不可能,他們絕對不可能答應的。”

“先獅子大開口,全部的兵力他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那一半呢?”劉元沖著劉邦反問,劉元一時沒反應過來,而張良卻道:“原本他們回封地是攔不住的事,如今陛下提出讓他們上交兵權就是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要麽交了兵權回封地,要麽不交兵權就留在長安,二擇其一,他們是選也得選 ,不選也得選。”

劉邦眼睛亮了啊,方才劉元還說沒有辦法攔住他們回去,這會兒哪裏像是攔不住的樣兒。

“阿爹就別動什麽歪主意了,能留下他們一半的兵權已經是很不容易,不讓他們回去是絕無可能。”

劉邦的那點心思難猜嗎?劉元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這不已經毫不客氣地指出讓劉邦趁早死了那條心。

“你想這個主意不是挺好的?”劉邦立刻問了劉元,劉元一下子看出劉邦的意思了啊,這位是真想將這些人都殺光殺盡,把這些能威脅他的人全都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劉元半瞇起眼睛,“敵人是殺不盡的,焉知我們現在殺了這些敵人之後我們就不會再遇到旁的敵人。”

“眼下他們的本事能力心胸都是你了解的,我們只要對癥下藥,他們就會幫著我們去對付那些未知的敵人,父皇是更喜歡未知的危險,還是這些已知的危險?”

一點也不避著張良,話都點破出來了,劉邦第一反應是看向了張良,可是張良明顯在聽到劉元的話都頓住了,不確定劉元說的是心理話還是說給他聽的?

劉邦想的就沒有張良那麽多了,乍然一聽劉元這句話他是第一反應立刻想問問劉元怎麽這樣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

對,張良是可信,但也不能全信的啊。這樣的一些對付臣子的話,她只管私下說給他聽就是了,為什麽要當著張良的面說出來?

可是說都已經說了,到了現在也沒有其他可說的。

“自然是喜歡已知的危險。”未知和已知,誰都會選擇已知,劉邦話說得很實在,劉元點了點頭道:“所以,凡事留一線,除外他們真的要反大漢,真的要反父皇,否則他們為大漢立下的功勞,我們都已經應該記著,也該給他們那些曾經我們答應過要給他們的東西。”

劉元說到這裏再一次沖著劉邦昂了昂頭,劉邦一聽不知是覺得劉元說得對還是不對,並沒有出聲,劉元還能不知道劉邦是什麽樣的人?

露出一抹笑容朝著劉邦再一次進言道:“父皇,與人留一條路不僅是對諸王,也是對天下人的宣告,諸王只要名利地位而已,這一些只要給了他們,他們不曾犯大漢的規矩,不做有損大漢的事情,何必與他們斤斤計較?”

勸和著劉邦,這也是她對諸王的態度,只要他們都安分守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不做有害大漢,有損大漢天下的事,劉元覺得其他什麽作為都是無傷大雅的。

可是,劉邦未必就如劉元那樣想的吧?

劉邦看著劉元,最後揮手道:“好了,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了。”

卻是無意再繼續地說下去,劉元知道劉邦不想說了,那肯定是不會再繼續說下去的,沖著劉邦露齒一笑,“諾。”

“陛下無事,臣就先行告退了。”聰明如張良還能看不出來劉邦不想再說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劉邦對劉元的話顯然是不認同的,那麽他已經知道劉邦是什麽樣的想法,接下來的話聽與不聽也就沒什麽關系了。

“好,子房先回去吧。啊,你手裏那塊不是流熒布嗎?”劉邦這要張良退下的,又想起了張良手裏拿著的布,隨口問上一句,張良應道:“正是。”

“留侯一擲千金才把這塊布買下來,也才有了這樣一個突破口,流熒布留侯拿回去好好用吧。”在劉邦沒有把話說出口之前劉元已經先一步道破張良如何買的這塊布,直接讓劉邦不好意思把後面的話都說出來。

張良之前就已經得了劉元的話,知道劉元不樂意讓這塊流熒布落在劉邦手裏的,落在了劉邦的手裏就是落到了旁的女人手裏,劉元也不願意用自己錢幫劉邦哄他的女人高興。

“陛下是想要?”既然知道,張良以退為進的一句問出去,劉邦連連擺手道:“不,不必了,既然是子房買下的,想必子房是喜歡的,既然子房喜歡,朕不能奪子房所愛。”

怎麽說劉邦也還是要點臉,還真沒敢把想要的話吐了出去。

“父皇想要流熒布嗎?”劉元這個壞心的主兒就是這樣的,明明不讓張良將布送給劉邦,還要紮心的問上一句。

“若是能得到自然是好的。”劉邦叫劉元那麽一部完全沒有意識到劉元的想法,只是如實而答。

“父皇想得了準備送給誰?是要送阿翁還是送阿娘,或是送給我?”劉元毫不客氣地問出這一句,劉邦一下子傻了眼看向劉元,劉元收到劉邦這個眼神了啊。

“啊,父皇沒想過阿翁,沒想過阿娘,也沒想過我嗎?”劉元直接就把話問了出來。

張良覺得劉元啊,妥妥是心裏有火就會撒出來的,看看這問的劉邦,劉邦該要怎麽回答的好?

要是沒想到劉太公,沒想到呂雉,再沒想過劉元這個為他浴血奮戰的女兒,只想著他的美人,他的其他夫人,這話一但說出口來,第一個不喜於劉邦的就是站在他面前的張良。

張良暗暗一聲輕嘆,劉邦是什麽都好,就是這個喜好美色是怎麽都改不了,偏偏劉元是個女郎,顯然在劉元的心裏呂雉比劉邦要重要得多。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這麽好的料若是得了自然是要先給你阿翁的,可是這樣的東西不是十分難得嗎?你若是有辦法倒不妨給你阿翁弄一匹回來,要是你阿娘也喜歡,你也喜歡,那你就自己想想辦法。”

劉邦反應那叫一個快的啊,劉元的話音剛落下他立刻就回答了,劉邦是個孝子,這事劉元和張良心裏都有數,但是閃閃發亮的流熒布送給老人家也就是看一看罷了,沒有一點旁的用處,劉元故意問的一句只為打消劉邦想為戚姬要一塊流熒布的主意。

開什麽玩笑,呂雉不喜歡這樣張揚的布料劉元才不給呂雉弄而已,劉邦嘛,要是她給了劉邦那就是拿來劉邦送給戚姬,劉元自然是不願意的。

劉邦很多時候腦子都很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哪怕他聽叫戚姬說了一通動了買流熒布的心,叫劉元這樣一提醒,保證劉邦從今往後都不會再提起想要流熒布。

“陛下,臣告退。”張良手裏捧著流熒布,心知流熒布在他手裏這件事已經穩了,也就自覺地告退了。

劉邦想打流熒布的主意沒打成,還被劉元趁機冷嘲暗諷了一頓,如今聽說張良要走自是巴不得的。

等張良退了出去,劉邦走到了劉元的面前輕聲地道:“你倒是什麽話都不避著留侯。”

“事無不可對人言,對阿爹我是如此,對旁人我也是如此。”劉元說得那叫一個坦蕩,叫劉邦有一堆想要教訓劉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劉邦只好轉移話題,“當真沒有辦法把諸王留在長安?”

“不能,這是阿爹早就答應他們的事,人不能言而無信。而且他們並無過罪,無罪而奪去他們的功勞,將他們禁在長安只會寒了其他人的心,如蕭丞相,曹禦史大夫,留侯,還有那陳先生。”

劉元一時想不起來陳平得了一個什麽官,因而只能提起他的那一個姓氏。

“當了皇帝還不能隨心所欲。”劉邦其實沒有想到當了皇帝之後面對的問題竟然還會更多。

“本該如此,擁有的地位越高,權勢越大,責任也就越重。當初阿爹為漢王時只想帶著兄弟們如何奪得這個天下,讓跟著你的兄弟們都能過上好日子,那只是一小部份的人。眼下你為大漢的天子,你要考慮的更是天下百姓,要讓他們全都隨著你過上好日子。”

劉邦看著劉元,其實怎麽都想不到會是劉元跟他這個當爹的說出這樣的話。

“你若是個男兒該有多好。”劉邦想自己並沒有劉元想的那麽多那麽遠,胸襟他也自覺比不上劉元的豁達,對待功臣諸王的態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覺得以後阿爹一定會慶幸我是女郎的。”如今劉邦敵人定義的是諸王,如果諸王都叫劉邦解決了,接下來就該是太子之位。

哪怕劉盈已經被立為太子,被廢的太子又不是沒有。

“那你先告訴我,你打算怎麽讓諸侯王交出兵權?”劉邦著急地沖著劉元問出這個關鍵的問題。

劉元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沖著劉邦輕聲地道:“直接把話說出去,讓他們自己選擇就好,這個問題不需要我們煩心。”

聽得劉邦一頓,這樣的事情還不需要他們煩心,這可是一半的兵權,不,劉元說的是一開始要跟他們要全部的兵權,最後的可能就是留下一半。

一半也好過全都叫他們帶回封地去,他們手裏的兵越多,劉邦的心裏就更不踏實。

“跟他們明說他們會願意?”劉邦不是不想相信劉元,只是覺得劉元說的直白地說出來,那他們會不聯合起來說不?

“阿爹,他們就算聯合,他們有多少人,朝中又有多少的文武大臣。況且,他們不交就不能回去,若是換了你,阿爹你是交還是不交?”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劉邦還是不太相信劉元,那行吧,劉元就讓劉邦將心比心的想想這個問題。

“那,那肯定是要交的。”劉邦連一絲猶豫都沒有地回答了,劉元露出一抹笑容,“哪怕他們不交,也會有人勸著他們交的,所以阿爹你只管放心吧。”

劉元覺得那就不是值得費心的事,劉邦一琢磨還真是,他們不交那就留下來吧,正好他還想讓他們留下,巴不得他們不走;要是他們想走就得留下兵權!

不,還有第三條路的。劉邦的眼中閃過一道冷意,劉元擡頭一下子看到,心下暗嘆,劉邦的心思從來沒有變過。

“案子還得接著查下去。”劉邦那點心思是不想讓劉元知道的,因而果斷地轉移話題。

“一個廷尉,一個京兆府尹,遠遠不夠。”一天捋了一個要職在劉邦看來還是不夠震懾,這不想劉元繼續。

劉元道:“他們拿了人來試手,探明我們是好惹的,接下來一時半會他們是不會再動手的了。”

因為不知道劉元和劉邦是什麽樣的人,總要試一試,當然他們的計也不能說不成,只是碰上劉元這種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最終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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