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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設套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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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的。”劉元賠罪得連碗筷都放下了,瓊容發脾氣是為著讓劉元多愛惜些自己,並非是真要與劉元問罪。

劉元聽話地吃她的,喝她的,瓊容道:“你的封賞已經下來了,我這個麗和侯該如何自處?”

事著危險的詢問啊,劉元倒是想回答的,瓊容道:“吃完了再說,正好趁著吃的空蕩好好想想什麽位子才合適我。”

……劉元真心想問瓊容,先生你都已經是麗和侯了,這也是一位女侯啊,你往我府裏去我壓力也挺大的啊。

然而沒敢停下手來問,還是乖乖的吃好她的。

呂雉並不因瓊容的嚴厲而覺得有什麽不對,比起她來,瓊容對劉元費的心力更多,瓊容處處都為劉元著想,因此對劉元再嚴厲一些呂雉都覺得理所當然。

“餓太久了不宜吃得太飽。”瓊容看劉元吃得差不多了,這不已經開口,劉元其實正想放下碗筷的,聽著立刻再無二話,碗筷就那麽地放下了。

“嗯,先生說得極是。”劉元認同無比,那乖乖的小模樣怎麽看都是一個乖巧的孩子。

“拿下去吧。”呂雉瞧劉元吃好了便吩咐一旁候著的宮人將東西全都拿下去,宮人們絲毫不敢怠慢。

“說說吧。”讓劉元吃飽喝足了,瓊容是問起正事了。

真是連口氣都不讓劉元多喘,劉元卻是樂意的。

“比照諸侯王,王之下設立屬官,阿爹早就已經封了你為麗和侯,再委屈先生在我那小小公主府中為附任屬官之首,先生可願意?”

為劉元公主府的屬官之首就相當於大漢朝的如今的丞相蕭何,或許有人覺得瓊容會更願意在劉邦的麾下與之效力,可事實上瓊容更喜歡劉元這個的安排。

“甚佳。”瓊容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沖著劉元讚了一句,劉元聽著亦理十分高興,“蒙先生不棄,你看看武先生該如何安排?”

瓊容聽著劉元提起了武朝,皺著眉頭道:“他那樣的人沒有耐心,也管不了多少人,讓他給你練練兵即可。”

劉元聽著甚是認可地點點頭,瓊容提醒道:“你手下的文人也罷,武將也好,你要自己捉緊了,不能讓人把他們弄走了。”

比劉元還要心急護著人的模樣,劉元哪有不應的,“先生放心,就算想搶,我手下這些人雖說立了不少的功,讓他們來用,他們都是瞧不上的,自也不屑拉攏。”

秦時勢力最大的人都是貴族,貴族們哪裏會瞧得上一群泥腿子出身的人,劉邦就算成了皇帝他們也敢用隱晦的眼神表露對劉邦的不屑。

這還是對待皇帝,不是皇帝的人,他們就更是看不上了,拉攏撬人更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可掉以輕心,他們不做那是做好,若是他們存心哪怕不用也不能讓你用,你又當如何?”瓊容那是道破這點人心險惡,也是讓劉元多作準備。

劉元道:“我這受了冊封是不是也該設個宴慶賀一番?”

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一句,呂雉卻道:“人情往來當如是。”

想當初劉邦登基了都大肆慶祝,而蕭何出任丞相或是其他人得封賞也同樣會設宴慶賀,到了劉元這裏也是應該的對吧?

“得了空得問問阿爹。”劉元做事一向謹慎,她既然提醒呂雉最好不要跟前朝的人有什麽秘密的往來,設宴這種事既然是沒有前例的,當然是要去問過劉邦之後再做這事。

瓊容肯定地告訴劉元道:“合該如此。”

想想劉邦雖然是成了皇帝沒錯,但他當的這個皇帝有多少人當回事就不一定了,劉元如果跟劉邦說用一場宴席試試貴族們對他們劉家是什麽態度,想必劉邦絕對會願意的。

劉元與瓊容對視一眼,兩人是想到一塊去了。

“公主府若是安排好了,瓊華和阿花還是跟著你,一心隨我去公主府。”瓊容是不打算自己弄一個府邸,雖然劉邦早有賜下,她卻推了,只道一切看劉元。瓊華這樣的人能為劉元所用劉邦自無不開心的,瓊容推了劉元邦也不再勸。

現在劉元的封賞已經下來,位比諸侯王的公主,瓊容以侯位出任屬官看起來有些過了,只要劉邦同意也還好,她又是孤兒寡母的,就住在劉元的公主府好了,還能幫著劉元看看家。

劉元看向呂雉,呂雉道:“此事我會讓你阿爹盡快落實的。”

事不宜遲啊,劉元要做事的不少,再加上一個一心,劉邦如今還能忍得住,呂雉不敢確定劉邦若是再見到一心會不會還能忍得住。

“沒出宮之前你跟著我寸步不離。”劉元看正事商量得差不多了,這不就朝著一心叮囑了一句。

“元兒還要去見陛下。”呂雉提醒了一句,劉元道:“難道阿爹敢當著我的面做出什麽不當的事?”

如果劉邦真敢做,劉元也絕對敢當著他的面懟死他。

……呂雉看著眼中閃過冷意的劉元,勸著道:“如今你阿爹剛為天子,你也得多敬著他才是,不要和他硬碰硬。”

劉元道:“縱為帝王更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做了不該做的事,我也不介意讓他知道需得付出什麽代價。”

瓊容道:“他是父,你是女,他是君,你是臣,跟他對上只有你的壞處,沒有好處。你從前不是哄得他挺好的,便也這樣繼續哄著他不好?”

也是不同意劉元跟劉邦鬧翻,呂雉連連地點頭表示和瓊容想到了一處。

“這不是不得矣才會撕破臉,能不撕我肯定是不會撕的。”劉元知道這個道理的,也並不想讓她們為她多操心。

瓊容倒是相信劉元說的,呂雉卻還是嘆了一口氣,劉元只好哄著道:“阿娘莫要嘆氣,阿爹既然沒有立刻讓我回封地必是有什麽事還得我幫忙。想讓我幫忙阿爹暫時就不會讓做出讓我不高興的事。”

這一點呂雉還是相信劉元分析的,連連點了點頭,沖著劉元道:“你阿爹讓你做什麽你還是小心。”

頗是擔心劉邦拿了劉元當劍使。

劉元心下一笑,她可不是一柄不會說話的劍,想使動她,那得要互惠互利才行。

“阿娘,我想出宮去逛逛。”劉元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趕緊的把自己的想法與呂雉一提,呂雉道:“你昨日才剛回來,你昨日不是說了要去幫你阿翁種地嗎?”

“就是因為要種地所以才要出宮逛逛。種地不得要種子,不出宮去逛逛哪裏來的種子。”劉元答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的,叫呂雉沒辦法反駁。

“你出宮真是去買種子?”呂雉想了想還是要問劉元一句實話。

“我說出宮買種子肯定都不信,不信那不是更好?”劉元勾起一抹笑容說,呂雉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瓊容已經笑出聲來,“想必昨天沒能為難到你,今天一但聽說你出了宮必會來找你的麻煩。也好,把人一棍子打死也好過三不五時的在你面前蹦跶。”

道破劉元的打算,呂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幽幽地看了劉元一眼,“你這是想好了?”

劉元肯定地點頭,“自然是想好了。”

某人不是想護著人嗎?劉元剛剛也才狠狠地告了那位一狀,這個時候要是她再去找劉邦告狀,嗯,正好讓劉元看看劉邦是聽進了她多少話。

“娘娘就讓她出宮吧。”瓊容倒是覺得劉元這樣很好的,呂雉並不適合出手,否則只會在劉邦的眼裏落得一個不能容人的評價。

劉元就不一樣了,哪怕當女兒的會偏向自己的母親沒錯,但是劉元並沒有主動招惹劉邦身邊的女人,反倒是有人盯著劉元不放,還不是因為劉元既有功勞在身,又似乎頗得劉邦的心。

於旁人看來呂雉這個皇後有這樣的女兒就是如虎添翼,想要扳倒呂雉的人一定會第一時間想盡辦法除去劉元這個勁敵,昨天戚姬出手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要不要去跟你阿爹說說?”呂雉提醒劉元一句,也就是同意了劉元出宮的事。

“當然不去,要是去跟阿爹說了如何還能有後面的戲看。”劉元才不去,這白天光明大的出宮去並不需要得到劉邦的允許,她是劉邦的女兒又不是劉邦女人,性質不一樣,出入宮門也不一樣。

呂雉給了劉元一塊令牌,“這是能夠出入宮中的令牌,你阿爹給你那一塊太紮眼了,能不用還是不要用吧。”

劉元當然也同意呂雉的話,所以劉元才會問呂雉啊。

“謝阿娘。”所以說這哪怕都是親的,娘跟爹也完全不同。

劉元從呂雉手裏拿過了令牌看向瓊華她們三個,“走,我們看看長安去。”

她們都沒來過長安,都不知道長安長的什麽模樣,當然也想隨著劉元看一看這個長安是何等模樣。

“莫回來得太晚。”呂雉叮囑了一句。

既然想要設局,那便不宜授人於柄。

劉元表示記下了,也不說換裝,反正她們穿的都是一般的便服,出了宮門也不會叫人一眼就看出劉元是公主的身份。

劉元便帶著三名侍女高高興興地出了宮門,至於後面一路跟著的尾巴,劉元察覺了也沒有把人甩了。

“後面有人。”阿花沖著劉元吐了一句提醒劉元,劉元與阿花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無妨。”

阿花立刻閉上了嘴,劉元道:“你們看看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只管拿,我給你們買。”

劉元有錢,出個門也不用問呂雉要,財大氣略勝一籌地沖著身後的瓊華他們大方地吐字,讓她們想要什麽都只管的去拿。

“我要吃遍長安所有好吃的。”瓊華喜歡吃,她也必須得吃,不吃就要餓。

雖說天下幾經戰亂,長安從前也不是多繁華的地方,但既然作為了大漢的國都,街上哪怕看起來蕭條了些,總還是有些賣吃食的。

“錢給你,想吃什麽就去買。把阿花帶上。”劉元將錢給了瓊華,讓瓊華帶著阿花去玩,阿花是不太樂意的,但是劉元催促道:“跟瓊華一起去,若是吃到什麽好吃的也給我拿回來一份。”

給劉元帶啊,阿花必須是願意的,瓊華已經拉過了阿花往一邊跑去。

一心倒是對吃的沒什麽想法,緊跟在劉元的身後,劉元上下打量了這長安的大道,人跡蕭條不說,店鋪也是大半緊閉門戶的。

天下戰亂多年,想要恢覆元氣怕是沒有那麽容易的。

輕輕一嘆,劉元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一心卻很明白劉元此時的想法,上前勸慰劉元道:“天下終於太平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是啊,都會好的。”現在不好也沒關系,將來好就可以了。劉元知道一心勸慰她的意思。

“果真是公主殿下。”劉元是想慢慢地走走,慢慢地看看,要是碰到合適的種子也可以買,沒想到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劉元耳朵動了動一下子回過了頭,當即露出了一抹笑容,“留侯。”

來人正是張良啊,劉元沒想到出個門還能遇到張良,這絕對是大大的驚喜,絕對的驚喜。

“公主殿下。”張良朝著劉元作一揖,劉元也連忙還一禮,兩人的動作都差不多,乍然看起來很是像夫妻對拜,因此一旁的人出聲喚道:“表兄,這就是你常提起的公主殿下?”

見到張良劉元還真沒註意到張良的身邊的還有其他人,聽到聲音看了過去,額,一個十七八歲的女郎,說起來這個年代這麽大的女郎還有沒成婚的嗎?

但是,這人看著劉元的眼神活像劉元搶了她的寶貝一般,這……

“這是始元公主。”張良沖著身後的女郎介紹劉元,朝著劉元道:“公主殿下,這是良的表妹杜慧。”

劉元朝著那一位杜慧微頷首,杜慧也與劉元福了福身,“見過公主殿下。”

“留侯怎麽會在這裏?”劉元與杜慧算是打過了招呼,便問起了張良如何在此。

“身為公主能隨便出入皇宮的嗎?”劉元詢問張良的問題張良還沒得來得及回答,杜慧卻似是小聲地問起此事。

“公主不能出入皇宮的嗎?旁人家的公主如何我不知,但是我劉元還是可以的。”劉元一點都不介意為這位解惑,問題沖著公主的身份來的,張良也不好接話,劉元就沒那麽多的顧忌了。

張良解釋道:“始元公主並非一般的公主,雖是公主,卻與諸王一般,而且以功勞得封。”

“留侯過獎了,不知留侯可知道哪裏有菜種子賣?”劉元沒忘了此行出宮的目標,雖說是要誘人出手不錯,該準備的東西也得準備到位才行,要不然怎麽好將人打入塵埃?

四下看了看劉元都沒看過哪裏有賣菜種子的,雖說也是時季不對,總應該還是有人有備的吧。

“菜種子?”張良沒想到劉元出宮竟然是為了這事,菜種子,他也不知道哪裏有。

得,一看張良的表現劉元就知道問錯人,“我不應該問軍師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無所不知的軍師。”

張良一頓,不知該如何說劉元熟悉的稱喚還有這奉承。

“可見良並不是無所不知的。”張良露出一抹笑容與劉元作一揖以作告罪。

劉元搖了搖頭道:“軍師應該沒忘記曾說過要教我易經。”

這是好些年前張良說過的事,劉元雖說也跟瓊容學了一些,但是瓊容雖然精通一些,卻也不是全精的,所以劉元才會想起要與張良討教一二。

“當年範先生以奇門遁甲之術護楚軍的糧草,我是明知楚軍就在眼前,偏偏因為破不了奇門之陣只能放火燒山。為免碰到了碰不著的地方,還是應該學會這份本事才對。”劉元也不怕告訴張良自己為什麽想學,又為什麽非學不可。

張良還沒說話,那位杜慧已經搶先道:“項羽已被你所誅,眼下天下太平,你還要學這些東西為何?”

這一回劉元沒有回答,只管看向張良問道:“軍師願教否?”

“良之幸也。”張良肯定地告訴劉元,劉元再次朝著張良作一揖,“謝軍師。”

杜慧喚了一聲表兄,張良淡淡地掃過杜慧,杜慧再也不敢多言了,這時候恰好一個老伯走過,劉元走出去與那位老伯作一揖,“老伯有禮。”

劉元雖說身著常服,但她身上穿的衣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老伯嚇了一跳,但見劉元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行了一個禮也不見異動,便詢問道:“這位小娘子是有什麽事?”

“我是想問問老伯可有菜種?”劉元含笑地詢問,老伯詫異的看向劉元,“你這樣的人要菜種做什麽?”

劉元道:“額,家中突然天降福澤,這一下子發了橫財才得了這身好衣裳。可是錢總有花光的時候,菜和地還是得種,所以我這才出門來問問哪裏有種子買,準備著春種。”

“去歲你們沒有留種?”種田種地的人肯定是一年一年留種的,因此老伯顯得十分詫異地追問。

“老伯你也知道的,這不是大漢初立,我們聽說國都定在了長安,一家子也沒怎麽收拾便急急地往長安來了,種子也沒帶,家中阿翁是個種慣了田地的人,一聽說我們把種子都給落了,氣得大罵我們,我這不就趕緊出來找種子,想著莫讓老人家氣出個好歹。”

旁聽的張良……

杜慧卻是撇了撇嘴,劉元說自己家裏突然天降福澤,杜慧覺得劉元很是有自知之明。

“原來是為著家中阿翁來尋的,我就說你們既然連去歲的種子都能丟了,怎麽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來找種子,這也不是種菜的時節。雖說你們跑得幹凈連種子都忘了不像個種田的人,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就賣你一些。”老伯如此地吐字,劉元趕緊地道謝,“多謝老伯,多謝老伯。”

劉元作揖之時與張良擠了一個眼神,張良……

不知為何,張良覺得心情難得的愉悅了,劉元道:“軍師,就此別過,我要去買菜種子。”

“公,小娘子慢走。”張良本是要喚劉元公主的,劉元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張良立刻改了口。

劉元沖著張良揮手啊,瓊華和阿花抱著一堆好吃的走到劉元的面前,“小娘子,這都是好吃的。”

……一眼瞥了過去,真的都是好吃的啊,劉元道:“你們吃吧,我剛吃飽。”

“好吃。”阿花直接往劉元的嘴裏塞了一塊糕點,塞得劉元滿嘴都是,叫劉元連話都說不出來。

張良本來是聽到聲音才會再次回頭看去,結果正好看到這一幕,劉元嘴被塞得滿滿的,瞪大了眼睛看向阿花,不滿於她的這麽塞得劉元措手不及。

劉元本就長得極好,這般瞪大眼睛說不出話的模樣甚是可愛,張是第一次看到,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吃你自己的,別這麽塞我嘴裏。”劉元好不容易吞下去了,朝著阿花吐了一句。

“走走走,我們要趕緊去買菜種子。”前面的老伯走了半天回過頭來看了劉元一眼,以確定劉元究竟是有沒有跟上,劉元哪裏還敢遲疑,連連走了過去,也讓瓊華她們別只顧著吃,趕緊的跟上去。

“貴為公主卻不知自己身份,與這樣的賤民還能笑得如此客氣,表兄怎麽會選了這樣的人。”劉元那麽一走,杜慧已經輕聲沖張良表露自己的不滿。

張良聽完一眼看向了杜慧,“回去吧。”

連要解釋意思都沒有,杜慧急得連忙喚道:“表兄。”

然而張良根本不為所動,緩緩地走向侯府……

劉元從老伯那裏買了不少的菜種,再買了一些其他東西,回宮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不出所料的在宮門就被一個內侍給堵了。

“公主殿下,陛下讓公主殿下往太上皇的宮殿走一趟。”那麽特意的等著這裏,這個人還是今天引著劉元去前殿的內侍,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劉元還是認出來了。

“好。”一如今早那般並不問劉邦尋她是為何事,只管讓內侍在前面引路。

這一引往劉太公那裏去,劉元露出了一抹笑容,這是打算不僅要劉邦對她起了疑心,還想讓劉太公看清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阿翁,阿爹,阿娘。”進了屋裏一看吧,該在的人都在,當然必須是有戚姬的。

“你昨天才剛回長安今天就出宮為何?”劉邦板著一張臉地詢問劉元。

“有事啊。”劉元如此回答,絲毫不覺得自己做得哪裏不對。

可是戚姬卻輕聲地道:“昨日公主殿下哄得太上皇十分高興,還說得了閑便幫著太上皇種地,即有空出宮難道還沒有空來陪太上皇。”

這樣的一句話皆是指謫,劉元卻是輕輕地笑了,“戚夫人不妨說得更直白一些。我都有出宮的時間了卻沒想來陪陪阿翁,沒想到幫阿翁種地,也就是會嘴上哄著阿翁罷了。如此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實在讓人瞧不上,也該好好的教訓教訓才對。”

戚姬本來是挺高興的,結果聽完劉元的話卻高興不起來了,拿眼看著劉元,劉元都能道破她的用意了,難道還會不知道即將會面臨什麽局面。

“戚氏,太上皇還沒說話,陛下也還沒說話,我兒也未曾說話,你不必急急地將罪名扣到我兒頭上。”呂雉適時的輕吐一句,也是讓戚姬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哪怕要定一個普通人的罪也得問一問再定,總不能就憑元兒出個宮就斷定了她只會哄著太上皇,道她不敬不孝。”

劉邦一眼瞥過呂雉,從戚姬告狀到面對質問,呂雉一直都不發一言,只與劉邦重申劉元說了是有事才出的宮門,她沒理由攔著劉元出去。

可是劉邦問呂雉劉元有沒有說是什麽事,呂雉卻是沒有回答,劉邦這心裏憋得厲害,卻又拿了呂雉沒辦法。

“你說說你出宮究竟是幹什麽?”劉邦皺起眉頭盯著劉元,想要劉元說一句準話,讓他好好地聽一聽。

劉元道:“阿爹是相信戚夫人的話來質問於我?”

“元兒啊,你阿爹不是這樣的意思,這不是她說你都出宮去玩耍卻沒想來陪我,昨天說的陪我種田種菜的話都是哄著我,騙你阿爹的。我是不相信的,她又說要證明。你別跟你阿爹生氣,來,告訴阿翁你出去都做什麽了?”比起劉邦一開口就是質問,劉太公顯然更相信劉元的為人。

劉元本來是打算問一問劉邦的想法的,叫劉太公柔聲地喚著上前,劉元也聽話地走了過去,“還是阿翁相信我。”

“公主到現在都不說出宮是為何,這般地哄著太上皇你這是想要避而不答嗎?”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戚姬也看出來若是今天不能捉住劉元的把柄,她再想對付劉元就更不容易了。

“戚夫人種過田,種過菜嗎?”劉元本就是特意設下這個局等著人送上門的,既然送上門了,劉元笑著詢問。

“我,我自然是沒有的。”戚姬本就是貴族之後,從小到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哪裏會種過田,種過菜啊!

劉元道:“那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這田要怎麽種,這菜又要怎麽種。”

戚姬還真不能不認了這事,她是確實的不懂。

“你既然凡事都不懂,又怎麽敢因著這件事就質疑我是騙阿翁,騙阿爹,懷疑我的為人?”劉元冷眼掃過戚姬,渾身上下都冒著冷氣,戚姬被驚得連連喚了一聲陛下。

劉邦卻沒有說話,而戚姬最後反應過來地吐道:“難道種田種菜跟你出宮還能有什麽幹系不成?”

“你既然說了你不知道怎麽種田,也不知怎麽種菜,你又怎麽敢輕下判斷,因此在阿爹的面前告我的狀?”劉元更是直問於戚姬,戚姬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麽。

劉元卻從懷裏掏出了幾樣東西,“阿翁快看這是什麽。”

東西都是用著破布包著的,劉元攤開在了案前,劉太公乍然卻立刻想起來了,“這是種子?”

“對,都是種子。我想我們宮裏一定是沒有菜種子的,既然要幫阿翁種菜,怎麽能不把種子備好了。阿翁都不知道我穿著這身衣裳去買種子,他們都不相信我是一個會種菜的,還好我想起阿翁當初教我菜是怎麽種的,用著阿翁的經驗告訴他們,他們這才相信,才肯將菜種子賣給我。”

劉元這東西一拿出來立刻引得劉太公笑了起來,再聽劉元的話更是道:“那是自然,各家都是留了自用的種子,最是看不上浪費種子的人了,你穿得這麽好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會種菜的人,要是換了我也以為你是買了種子回去鬧著玩的。”

“我當初教你怎麽種菜你還記得,不錯不錯。”劉太公自己就是種了一輩子田的人,最是清楚他們這些人的心思,這不已經連連肯定劉元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也肯定劉元能買到這些種子不容易。

劉元道:“那是自然,阿翁還不知道我,我一向是學什麽都快,一學一個準。”

驕傲地昂起頭等著劉太公誇讚,劉太公被她逗得是嘴都合不攏了,連連點頭道:“對的對的。你比起你那些兄弟來都要厲害,自小懂事乖巧還聰明,同樣的事我跟你說一次你就能記下,你那些兄弟說上十次那也記不住。”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劉太公是想到了自己都是一樣的教人,可是教出來的人都不一樣,就數劉元什麽都聽得進去。

“阿翁看看這麽多的種子夠了沒有,要是不夠的話改天我再出宮尋尋。因著各家的種子留得都不多,我也只每樣都買了一些,加之對長安也算不熟,就是想多尋幾家的人也沒來得及。”劉元詢問劉太公可覺得種子夠了。

“夠了夠了,你也說了各家留得都不多,能買回來這些已經不容易了。”劉太公瞇著眼睛看著種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呂雉在此看向了戚姬,“戚氏,你如今還有什麽話要問?”

戚夫人的臉色陣陣煞白的,劉邦面上也是訕訕的,“元兒出宮是去買種子的事你知道怎麽不早說?”

“長安城元兒並不熟悉,雖說元兒手裏是有錢,也不見得就能真能買到這些種子了,事情沒有做好之前妾如何告訴陛下,萬一元兒買不回來落在旁人的嘴裏又是一番閑話。”呂雉並無指責,只是平靜地吐露這事,那比指責更打劉邦的臉。

劉邦頭痛地揉了揉頭,劉太公在這個時候開口道:“一天到晚挑事的人,往後別再讓她往我跟前湊。”

戚姬連忙跪下了,“太上皇,妾,妾知錯了,妾真的知錯了。”

到了現在戚姬要是還敢不認,還敢說自己是一片好心,鬼都不信。

“把你的人叫出去,往後別再帶她來我這兒,她要是再來,那你就把我給轟出去。”劉太公一向脾氣很好,但這一次也是動怒了,一句都不肯再聽戚姬的解釋,只管沖著劉邦喊話,讓他利落地把人給帶出去,別再出現在他的面前,礙他的眼。

劉邦道:“阿爹莫生氣,我這就讓她走,往後也不許她再出現在阿爹的面前。”

“還不退下。”劉邦與劉太公那是小意的哄著,此刻也趕緊的讓戚姬都出去,劉太公再道:“你也給我出去,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

劉太公這是真生氣了,連看都不想再看劉邦一眼,劉邦就算再想說些什麽,劉太公都說得那麽直接了,這件事雖說是戚姬挑起的,那也是因為劉邦信了戚姬的話才會鬧到劉太公的面前。

瞧著劉太公那真不想再看到他的樣子,劉邦也怕將劉太公氣出個好歹來,“爹你別生氣,我走,我這就走,皇後,你和元兒,你們陪著爹。”

與呂雉一通擠眉弄眼的還不是想讓呂雉幫他勸勸劉太公,別讓劉太公真為著這事氣上他。

“恭送陛下。”呂雉朝著劉邦福了福身子如是說,劉元直接動都沒動,她現在是生氣的人,劉邦一個理虧的人還能跟劉元計較?

劉邦只能乖乖地離開了,他這一走啊,呂雉輕聲地道:“爹,陛下也是孝順你,他孝順你便容不得旁人對你不孝順,尤其是元兒。”

話裏話外還是幫著劉邦說話的,劉太公冷哼一聲,“按理來說他都是當皇帝的人了,他的事也輪不到我來管。我也不想管,只是娥姁你啊,不能性子太好,叫人欺負到你的頭上來。”

呂雉露出一抹笑容,“爹說的哪裏話,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是好脾氣的人,不發火也是因為那還能忍。怎麽說陛下也才剛登基,家和才能萬事興,不能讓外頭的人看了我們的笑話。”

識大體和掛心著劉家,只憑這一點呂雉就要在劉太公的心裏牢牢烙下這個印記。

劉太公輕輕地一嘆,“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在我們老劉家吃盡苦頭。好在有元兒。你這一計不錯。”

哪怕劉太公懂的彎彎道道不多,但是人年紀那麽大了,經了那麽多的事,劉元這點小計劉太公哪裏看不出來。

“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阿翁。可是誰讓她想找我麻煩呢,我出宮出得光明正大,問心無愧,她非要挑事想讓阿爹和阿翁覺得我也就是嘴上會說得好聽的話而已,心裏其實根本沒有把你們放在心上。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將計就計。”

劉元坦蕩地與劉太公承認,沒錯啊,她就是故意設的局讓人來鉆的,她做的事沒什麽怕被人知道的,鬧到劉邦面前劉元也敢承認。

劉元設這局若是心正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事,居心叵測的人想要趁機捉住劉元把柄的人就必然是要中計被劉元反殺一局的了。

“聰明,越來越聰明了。”劉太公也正是因為覺得劉元做事沒什麽可以指謫的,戚姬她自己想捉劉元的把柄,結果卻中了劉元的計,也是她自己心思不純,怪不得劉元。

“阿翁知道了怎麽不告訴阿爹?”劉元更好奇劉太公怎麽沒和劉邦說說。

劉太公搖了搖頭道:“都說不聾不啞不作家翁,今天這事要是她沒有把我也算計上,我是不會管這些事的,管得多了你阿爹就要不高興了。”

“對。”劉元點頭肯定地告訴劉太公,劉太公要是真多問了劉邦的事,劉邦絕對會第一個不高興。

“你也是知道你阿爹脾氣的人,不過你個坦蕩的孩子,也不用怕他,只管好好地做好你想做的事,旁的都不必放在心上!”劉太公點醒劉元,劉元認同地點點頭,“阿翁說得是,說得極是。”

“你娘還有盈兒你得多護著點,連小時候打著你長大的劉肥你都能把人照顧得不錯,他們你得更對他們好。”劉太公再叮囑了一句,呂雉沖著劉太公道:“爹,我才是元兒的娘親,該是我來護著元兒才對。”

聽著呂雉這話,劉太公搖了搖頭,“你和劉季對上只能是你吃虧。他如今這麽寵著這戚氏,戚氏是說什麽他就聽什麽,哪裏像樣啊,你偏偏是最不好說的人。我看元兒出手就比你好多了。”

“爹說得是。”劉太公也是個明白人,既然知道劉邦的心都偏了,也不指著能讓劉邦聽他的。

試問劉邦那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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