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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始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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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建朝稱王時有不少人也問夏禹是要如何;武王伐紂時也有人問武王是要如何;再到秦始皇一統天下而以三皇五帝而蓋之,稱為皇帝,同樣也有人問贏政是要如何?雖不敢與三皇五帝還有秦始皇相比,但若能由我開一個女子上朝的先例,未無不可。”劉元淡然地引經據典,瞧著已經有人想要反駁她,劉元轉向劉邦作一揖,“孩兒拜見父皇。”

人前還是稱父皇吧,人後怎麽叫都行,沒得因為一個稱呼還得被人挑刺。一群都是等著挑她刺的人,還是少讓人捉著把柄的好。

果然劉元一見禮,一群哪怕還很想跟劉元論一論的人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再挑起方才的話題。

“平身。”劉邦聽著劉元懟的人很是高興,同時更是覺得劉元一定能把這群氣得他不輕的人都氣嗆。

劉邦一想就覺得這件事應該讓劉元趕緊的接手。

“元兒,朕傳你來是因你的封賞。”劉邦開門見山地吐字,本來這件事劉邦是打算私下先跟其他人商量好了,商量得差不多了再在大朝會上說。

沒想到他還沒想說,已經有人急急地要把劉元推出來,道是劉邦都已經封完朝臣家眷了,劉元這個皇女的封賞是不是也該早早定下來了?

劉邦和劉元昨天說好了是要封劉元為公主不錯,但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依制。

如果說昨天劉邦在聽劉元說要比照諸侯王來封她這個公主還不算完全的下定決心,到了今日劉邦是打定主意了。

瞧瞧下面一個個步步緊逼的,他們是想做劉邦的主,全然不想聽劉邦的想法而反過來想強制讓劉邦聽他們的,劉邦當無賴的時候都沒人敢管著他,當了皇帝得叫人管成這樣,劉邦絕對不幹的啊。

“早不就說了論功行賞,我殺了項羽立的首功沒錯吧,再加上這麽多年也打贏了不少仗,勉強也算是立了不少功的吧,諸位以為,以我之功,封個王是夠還是不夠?”劉元話接得不一是般的順,這麽風輕雲淡地吐字出來,聽得一群人都膽顫心驚。

“小娘子,你是女郎。”立刻有人吐了一句。

“女郎怎麽了?女郎不是人?女郎殺的敵不是敵?女郎立的功不是功?”劉元直接丟出幾個問題。

“當然不是,可從古至今哪有女郎封王的道理。”一個被問退了,自然還是有人接上的。

劉元嗤笑一聲,“我剛剛說的話這位是沒聽見嗎?從前還沒王,更沒有皇帝,王如今有了,皇帝也有了。要是凡事往後看,你們都不需要往前了,直接連活也別活著,追隨先人而去不就好?”

“小娘子慎言。”劉元這話說得不可謂不毒,引得人顧不得規矩的代劉邦斥了劉元一句。

劉邦和劉元聽著同時都皺起了眉頭,劉元已經接過話道:“該慎言的是你。你是何身份?在父皇的面前斥責於我,你是想做什麽?”

“你是覺得自己了不起,直接能代了父皇來管教我?又或者你是想取而代之,這才膽敢斥責於我?”劉元不高興必須得讓所有人更不高興的,上綱上線的吵架政策劉元是集結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熏陶,以小見大,問得人毫無還口的餘地,嚇不死他們。

“果真是想取朕而代之?當著朕的面也敢斥朕的女兒?”劉邦本就不高興的,劉元都把話柄給他遞出來了,要是劉邦不配合,他心裏那團惡氣是要怎麽出?

“臣絕無此意。”那一位就是順口說的一句,沒想到被劉元捉住了把柄,他要是真因如此而被劉邦砍了腦袋,絕對是歷上第一冤枉而死的人。

劉元道:“那你是什麽意思?我剛剛說的話哪一句話不對了你且指出來,若是指不出來,你讓我慎什麽言?”

走到跪下的人面前,劉元哪能那麽容易地就饒過這人呢。

“臣只是一時失言。”那人趕緊的為自己解釋,劉元冷哼一聲,“今日你能一時失言當著父皇的面前斥責於我,來日你是不是能一時失手當著父皇的面取我的性命,完了也說上一句我只是一時失手。失手殺人就不算殺了?為人臣者連謹言慎行都做不到,你焉以為臣?”

哎喲,劉邦就是想讓劉元來將這些人拍老實的,沒想到劉元的殺傷力真的那麽大啊,激動地動了動,目光看向跪著的那人,“來啊,撤其職,什麽時候他知道自己應該怎麽當一個臣子再說。”

就劉元說的話也確實如此,哪怕是監察百官的禦史也挑不出刺來,誰叫劉元一張嘴那麽會說呢,直接上綱上線的顯得劉邦不殺人都是手下留情了。

“陛下,陛下……”那人哪裏願意因為一句話就丟了官,回過頭就想跟劉邦好好地說說的,結果劉元道:“只是罷官你是覺得太輕了?”

“今天下剛立,說來也缺幾個殺雞儆猴的人。”劉元似是不輕意地吐了這一句,那一個還想為自己解釋一二的人已經朝著劉邦叩頭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劉邦歡喜地睜大了眼睛,得虧了珠旒將他神情蓋住,下面的人都看不到他現在究竟是什麽樣子。

“帶下去。”劉邦難掩高興地吩咐趕緊的把人都拖出去,別再讓他看見了。

得,劉元才一上來,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讓一個人丟了官,一旁的臣子都暗暗警惕,說話是得要小心一點,絕對不能再叫劉元輕易捉住了把柄。

“陛下,雖則亙古皆因人創而見新,然以女子為王,恐多有不便,畢竟男女有別,今日若以軍功而封了小娘子為王,來日再有立下軍功者,是不是也要比照小娘子?”輕聲地詢問劉邦,聽起來沒有什麽火氣。

劉邦已經接口地道:“自然。男兒立功都能封侯拜將,女郎也能為大漢立下大功,怎麽就不能立了?”

“父皇聖明。”劉元立刻轉頭拍起劉邦的馬屁,雖然劉元的目標並不是王,而是公主,但劉邦放出了這樣的話,劉元也是高興的啊!

“陛下。”聽著劉邦的意思竟然是認同劉元封王的,一群人都喚了一聲想要打消劉邦的念頭,劉邦看著他們道:“你們是有什麽足夠的理由讓朕不以封賞的朕的元兒?”

劉元立下的功勞都是貨真價實有目共睹的,這一點誰都不能否認,也絕對否認不了。

“君王以勞而賞之,諸位竟然不覺得這是好事?這麽說來,諸位是覺得自己如今居於這前殿上,為百官之列也是心虛的?”劉元聽著他們那一臉不認可的語氣,那就再論一論好了。

“陛下以功勞而賞賜我等自是歡喜的,可是小娘子是小娘子,以女子而封王,那是要顛倒乾坤,陰陽不分。”行吧,看起來不放大招都勸不到劉邦父女了,乾坤陰陽的,且看劉邦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劉元道:“哦,也就是說旁人如何封賞你們都覺得沒問題,因為我是一個女郎,哪怕我的功勞比及楚王,魏王,你們也覺得不應該封我這個王。說起乾坤陰陽來,我在領兵打仗與楚王魏王一般斬殺楚軍,出生入死追擊項羽的時候怎麽沒人跟我說乾坤陰陽,這乾坤陰陽也從來不管我?”

“如今敵殺完了開始論功行賞,你們就開始說起乾坤陰陽了,原來這乾坤陰陽也是挑時候出來的,這樣的你們就不怕天降驚雷把你們給劈了?”應著劉元的話音落下,真是晴天劃過一道驚雷啊,劉元……

神功攻啊神助攻,她是要走運了嗎?竟然得天相助?

滿心的詫異,劉元面上還裝著不以為然。

但是好些人都想起了項羽用十萬大軍攻打沛縣的時候,聽說劉元朝著老天喊上了一句,本來萬裏晴空的天立刻降下了大雨,那水都潑不滅的火在大雨降落之後更是燒得楚軍不敢再往沛縣踏進一步。

事情都是聽說的,他們以為這沒準是劉元特意讓人放出來的話,不需要放在心上,結果現在看來,劉元有些邪門啊。

“哎喲,所以說平常不敬天不敬地的人最好是少提乾坤陰陽,舉頭三尺有神明。劉元心中坦蕩無畏,諸位可得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能做到我這般的無愧於心。”沒理由有天相助劉元都不當一回事啊,朝著他們好心提醒,劉元笑容顯得十分燦爛,落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裏,那就是惡魔啊惡魔。

“陛下,封王之事還請陛下三思。”一群貴族出手是沒能讓劉元知難而退,但是蕭何一開口,劉元立刻正襟以對,曹參在一旁也道:“雖說例為人開,以女郎以封王,畢竟還是亂了男女之別。”

張良也不甚讚同地道:“若以女子皆可為王,陛下諸子又該如何自處。”

這幾位得力的人都表示反對,劉邦也不能像對待其他貴族那樣的對待他們的吶,“那依諸位的意思?”

“古來帝王之子女,子為王,女為公主。”蕭何吐露這一句,劉元道:“行,為了區別男女,子為王,女為公主也可以,一個比照諸侯王的公主,我想諸位不會有什麽異議了吧。”

好在劉元說得那麽多也不是沖著一個王去的,蕭何、曹參、張良都反對她封王,這件事就沒有回旋的餘地,這也是為什麽劉邦一直沒有把話提出來而第一時間去跟劉元要主意的原因。

“何謂比照諸侯王?”曹參腦子快,更覺得劉元的話絕對沒有那麽簡單,所以這不就立刻追問上劉元。

“封地,屬官,參政。”劉元一字一句地吐字,驚得蕭何和曹參甚至是張良都看向了劉元,劉元道:“從來沒有哪條規定女子不能上朝參政吧?”

“那也沒有規定女子可以。”曹參立刻地回了一句,劉元道:“男子也沒規定,那你們都參了。”

……這件事還真是這麽說的沒錯,曹參一眼瞥上蕭何,蕭何正要開口,劉元已經道:“公平二字,不應該區別對待的吧。我今日能站在這裏,先生知道我都付出了什麽。”

“天下大亂,諸王紛爭的時候沒有人會因為我是女郎而對我手下留情,如今也不應該因為我是女郎否了我曾經的一切,甚至包括我的能力。”

“丞相為百官之首,輔佐帝王安治天下步,你,不會讓天下人覺得大漢是一個沒有公平的地方。”劉元說著目光一直都盯著蕭何,她是要問蕭何可還記得自己該存的公平之心。

她的功勞本是可以封王的人,他們因著她是女郎的身份反對,就因為男女有別。

好,劉元退而求其次,她也不想當什麽王,比起破除萬難去當一個王,她要開公主的先例,公主又不是只有嫁人聯姻這一路而已,如果沒有本事,沒有功勞,那怎麽嫁就怎麽嫁吧。

劉元不一樣,她是用戰功立世的人,她更是殺了項羽立下首功的人,他們不許她封王的理由是男女有別。好,劉元當公主也行,只要求公主和王一般,有自己的封地,還有自己的屬官,更能參政。

為王可以做的事,劉元這個公主也能做,這封不封王又有什麽關系?

蕭何要說的話被劉元那樣一點,迎著劉元灼灼的目光,蕭何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劉元確實是立下了大功,她的手裏更是執掌了大漢的兵馬,在這樣的情況下,只給劉元一個虛爵,劉元手裏的兵如何,第一樣就得想是要由誰來接管劉元的兵馬。

要是都沒有忘記的話便都會記著,劉元的兵那是只聽劉元一人號令的兵馬啊,讓別的人去接管得是一個比劉元更厲害的人才行。

如今這天下諸將中比劉元厲害的人只能是韓信,但是劉邦剛繳了韓信的兵馬才多久,劉邦怎麽可能會把劉元手裏這支精兵交到韓信的手裏。

蕭何已經想那諸多的事,曹參和張良同樣也已經想過了這些事,最後對視一眼,不得不承認,劉元這個要求不過份,讓劉元參政也是必然的。

“臣附議。”蕭何第一個同意了,曹參與張良也都同意地作一揖,劉邦看向劉元,倒是明白了這些人為何而同意。

“子房,這一封詔書由你來擬定如何?”劉邦看身邊這些最重要的人都同意了,旁的在劉元一開口就弄得一人沒了官位,接著還懟得蕭何無法反駁,比起劉元要求封王來,一個比照諸侯王的公主,就算參政也是要比封王好的。

再無人表示反應,而張良已經應聲而出。

“父皇要給我取一個好聽一點的封號。”劉元想到劉邦為歷史那位取的封號,額,魯元公主。

劉邦頓了一下,“封號你也要挑。”

“名不是我能挑的,字也不是我能挑的,我就挑個封號不成?”劉元酸溜溜地與劉邦回了一句,劉邦……

似乎也是哈,劉元的名是劉邦給取的,而劉元的字吧,是瓊容取的。

“你要個什麽樣的封號?”也就封號劉元還能挑一挑,劉邦一想也該讓劉元挑一回,詢問了劉元一句,劉元道:“阿爹你就沒想過?”

她絕對不信劉邦會沒想過,劉邦道:“魯元。”

……還真是魯元啊,劉元挑了挑眉,劉邦明白了這是不喜歡,想了想道:“那就取始元公主?”

“好。”始和元都是開始,等等,怎麽覺得哪兒有點熟悉呢?

劉元應完好了,那是覺得寓意好。

“比照諸侯王的公主你是第一個,以戰功而以封為公主的你也是第一個,始元,好!配得上我兒。”劉邦也是想了半天才想出來,元嘛,這個意思自然是好的,天地之始也。

始元,始元,始元公主,這是即將開啟一個新的時代,造就一個新制度的公主。

“好。”劉邦越是琢磨越覺得不錯,張良在一旁補問一句,“那公主殿下的封地?”

“你想封哪裏?”劉邦覺得這也該問上劉元一句。

“雲中、北地,原秦臨匈奴之地即可。”劉元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呆住了,哪怕拿出錦帛要落筆的張良也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劉元,不確定劉元是不是說錯了,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劉邦道:“雲中、北地臨於匈奴,匈奴時有進犯……”

“那我便為大漢守住匈奴進犯。”劉元直接截住劉邦的話。

鄭重地朝著劉邦作一揖,“為人臣者,保境守民是為當為之事。元不僅是臣,更是父皇子嗣,更該為了大漢抵禦匈奴進犯,護我大漢太平安寧、”

如果說剛剛蕭何他們對於劉元討要封賞比照諸侯王,封地一樣,更要有參政的權利還有所異議的話,此時此刻覺得劉元要得甚多的人再無話可說。

想想劉邦封的那些王,他們哪一個想起要往匈奴邊境去駐守。

劉元得了權利第一件事不是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好處,而是思考家國,單此心胸,他們最最反對劉元被封的理由是不是就成了一個笑話?

試問這天下男兒之中有幾個能如劉元一般?

“元兒。”劉邦絕對是反對的,昨天他們沒有說到封地的事,劉邦自是想給劉元一個好封地的,他剛剛就隨口問上一句,想著劉元一定會趁機要一個好的封地,沒想到劉元卻要了雲中、北地,那是什麽地方?那是好地方?

“父皇,多年前孩兒就曾與父皇說過,若以保家為國,當以身先士卒,這天下如今是大漢的天下,孩兒原為父皇第一個站出來,此生以守衛大漢臣民視如為己任,永不敢忘。”劉元鄭重地與劉邦單膝跪下,那是一個將士所行的禮。

表明了劉元此時此刻是用一個將軍的身份向劉邦請求保家為國,身先士卒。

劉邦有很多話想說,可是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他以為這天下成了他們姓劉的天下了,身為他的女兒,從前劉元是吃盡了苦頭,但是往後都不用了,他會讓劉元成為一個真正的公主。

不就是比照諸侯王的公主嗎?劉元立下那麽大的功勞不比哪一個封王拜相的人差,要一個公主的爵位理所當然。

封地,封地劉邦也想給劉元一個好的,哪怕不是最好的,那也一定會很好。

結果劉元卻要了雲中、北地,那是西秦舊地啊,從前的秦是被稱之西秦的,那是何等苦寒之地,又是多麽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劉元,劉元怎麽就請著要去,怎麽能?

劉邦看著跪在下面的劉元遲遲地張不開口,所有的人都在等著劉邦,他們都不相信劉邦能松得了口。

“父皇,為一家一國之安定,天下百姓皆能拼盡全力而為,生為劉家女,身為一朝公主,更該一馬當先,為天下作則,如此我們才有資格讓天下人都為著保衛漢室而不畏生死。”劉元是知道劉邦遲疑什麽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劉元從前一直都覺得劉邦是個渣男,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卻也還是為著他這一絲的猶豫,一絲絲的念及劉元而心中不再怪責。

劉邦不知怎麽的就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時候他們剛得了沛縣,秦軍前來平亂,劉元小小的人兒一馬當先的沖向城墻,就是為了幫忙守住沛縣。

那個時候劉元說什麽來著?

對了,劉元說過,想要守住沛縣不僅僅是他們劉家一家的想法,而是所有沛縣的百姓都打定了主意。

而他們劉家是主心骨,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劉家怎麽做,劉邦自己不上也就罷了,如果劉元沖上前劉邦還攔著只會讓人覺得劉邦拿了自己的孩子當人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卻讓別人家的孩子去死,寒的更是無數百姓的心。

當初一個小小的沛縣劉邦都怕寒了百姓的心,如今是這天下百姓,更有這百官看著,劉邦會不知做出什麽樣的選擇?

劉邦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走下臺階,走到劉元的面前,雙手將劉元扶起來。

“看著朕的女兒,她就算是女郎又如何,眼下天下剛定,誰人想到匈奴了,誰又想到要為百姓抵禦匈奴了?”既然想明白了,劉邦更是一個聰明人,聰明得知道應該怎麽樣的借題發揮,讓他們看到劉家的人之所以得天下曾非僅僅只是運氣。

而劉元膽敢在這大殿之上要一個比照諸侯王的公主爵位,那也是劉元憑自己的本事該得的。

“擬詔,雲中、北地、上郡皆封於我兒,朕盼著我兒能為大漢守住匈奴進犯。”劉邦一眼掃過百官,百官其實也沒有想到劉元會有這樣的胸襟,抵禦匈奴啊,匈奴是好抵禦的嗎?至少一般人不想去的。

“兒必不負父皇托付。”雲中、北地、上郡的封地可不少,哪怕是韓信的楚國加起來也沒有她那麽多。劉元的腦子已經轉過無數念頭,而張良也應下,“臣這便擬詔。”

二話不說地擬下詔書,劉元一眼瞥過張良,只見張良已經低下了頭揮筆如酒的寫了起來。

“詔書擬好了即昭告天下,我兒今日於殿上所言也要公布天下,好叫天下百姓都知道,我兒是個什麽樣的。”劉邦此舉的深意不過就是想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劉元有了封地,有了兵馬,還有了參政的權利,作為一個女郎擁了那麽多,一但傳出去就如同今天劉元在這殿下把話說出去一樣,必然會引起天下的非議。

非議者想想如今這天下分封之王,他們哪一個比得上劉元?他們哪一個當王的第一時間想了到匈奴這個勁敵,想到了守護百姓。

項羽被滅,他們第一個想的是如何憑自己的戰功為王,有權。

可是劉元呢,封賞的第一時間都想到了百姓,想到了大漢,想為大漢百姓守護,想盡自己的能力奮起而守衛天下。

“諾。”張良恭敬地應下,劉邦道:“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手搭在劉元的肩上,劉邦丟下這一句即帶著劉元一道離開了,眾臣本來就是因為劉元而起的爭議,劉元露出的幾手打得他們措手不及,心下更是警醒,沒想到一個無賴劉邦還能養出劉元這樣一個能言善辯,甚至高瞻遠矚,心懷天下的人。

後面的人心異動劉邦是不管,帶著劉元離開了前殿,劉邦道:“你啊你。”

“我讓阿爹給我封賞總要幫著阿爹封住天下悠悠眾口,我可不想天下人說阿爹是偏心自己的女兒才改了從古之制。”劉元笑瞇瞇地抱住劉邦的手臂撒嬌的說。

劉邦有那千言萬言都叫劉元這一句堵得說不出來,伸出手想要拍拍劉元手,“你大可不必如此。匈奴之亂非始於漢,早在先秦時就已經入主中原燒殺掠擄,他們若是真敢來了我們再想辦法。”

“他們一定會來的。”劉元一臉的篤定,劉邦雖然也知道劉元說的是事實,還是沒能忍住地道:“就算是事實,你也不必讓自己置於險地,憑你的功勞,天下九州幾乎都能任你挑選。”

說來說去劉邦還是覺得劉元不應該選擇這樣的地方,當著朝臣的面他不能說直接指出,就他們父女在了,劉邦是不吐不快。

“我是你的孩兒,我得幫阿爹守住大漢,我得讓我們大漢的江山千秋萬代地傳下去,首要便是讓天下人都知道劉家的人都是有本事的,劉家能得這天下江山並非只是運氣,更是因為劉家人看得比他們遠,走得比他們快。匈奴必為大漢的大患,哪怕大漢如今沒實力和匈奴鬥一場,我們也得讓匈奴進不了大漢的國界,傷不了大漢的百姓。”

聽著劉元的話,劉邦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怔怔地看了劉元半響,“若你是個男兒該有多好。”

劉元若是個兒子,太子之位就一定是劉元的,有這樣一個出色的孩兒,大漢的未來一定會更加輝煌燦爛。

“看阿爹說的,女郎怎麽了,我覺得自己是女郎挺好的,這個天下我既能幫著阿爹打下,也為阿爹守住,阿爹感慨這一句頗是無用。”劉元十分嫌棄地吐了一句,劉邦也反應過來。

哪怕劉元不是個郎君,可郎君們會做的事劉元照樣做到了,他這一聲感慨啥都不是。

“也是,也是。”劉邦想明白了,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地道:“你就不能換一個地方嗎?”

都這個時候了,詔書都讓張良擬定準備昭告天下,劉邦這一問再問的,難道劉邦自己不清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劉邦真要改了口,這天下人都得拿了劉邦當什麽人看?

“阿爹你是想回去改詔書?使不得使不得。君子一言九鼎,為帝王者更當如是。”劉元打趣地吐了一句,搖頭晃腦的讓劉邦千萬別起了這樣的念頭,這會打臉的。

“你這麽自請去西秦若是讓你阿翁和阿娘知道了,他們不定要如何念叨我。”劉邦無可反駁,他也就是到現在都放不下心,完全不想答應劉元去雲中北地才會重申而已,他也不會真回去改詔書。

“阿爹你被阿翁念叨的還少了?前面幾十年你都不怕念叨的過來了,如今更是不用怕。至於我阿娘,說阿娘念叨阿爹的你也忒沒良心了點,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阿爹做事阿娘有說過一個不字?”

必須要捉住每一個機會幫呂雉增加好感。劉邦就算喜新厭舊,必須也得承認呂雉的好還有呂雉為劉家,甚至為他劉邦付出的一切,劉元要讓劉邦刻進腦子裏。

劉邦挑了眉看了劉元一眼,“我與你阿娘畢竟分開了那麽多年。”

此言聽得劉元心下一跳,幹脆直言不諱地問道:“我聽著阿爹的意思是要嫌棄我阿娘啊!”

……劉元犀利的問出口,劉邦揮著手道:“瞎說什麽,我怎麽嫌棄你阿娘了?”

“不嫌棄倒是還好,那是我阿娘,阿爹別忘了阿娘這些年陪你吃過的苦。還有那是生了我出來的阿娘,阿爹如今瞧著甚是喜歡我,也該記著那是我阿娘,你也得像喜歡我一樣的喜歡她的。”

這劉邦要不是個皇帝,劉元會說得更直接,這麽旁敲側擊的,劉元還得斟酌再三,很是讓劉元厭煩,可是,她又必須不能用一絲厭煩的語氣說出來。

“你是要替你阿娘抱不平?”劉邦的反應也不慢,很快明白了劉元話裏的意思,這不立刻追問

劉元環身抱著胸沖著劉邦道:“若是今天換了阿娘如此對阿爹我也會說同樣的話。”

可是呂雉是永遠不可能這麽對待劉邦的。

心裏默默補上一句的劉元等著劉邦說話,劉邦上下打量著劉元,“莫不是你阿娘和你說什麽了?”

甚是以為自己跟呂雉之間的事劉元那麽小的女郎不應該懂的,劉元的語氣不像是不懂的,這便讓劉邦第一個懷疑到了呂雉的頭上,難道是呂雉跟劉元說了。

想到這個可能劉邦不悅地皺起了眉頭,劉元回來才一個晚上,這還是個未出嫁的女郎,呂雉怎麽能跟劉元說這些事?

“阿爹未免小看我了吧,這些事我還用阿娘跟我說?”劉元察覺了劉邦的不悅,“像我這樣聰明人還需要旁人告訴什麽夫妻之間的事,小時候阿爹與阿娘是怎麽樣的我瞧得清清楚楚,如今阿爹是如何對待阿娘我也看得明白。阿爹何嘗不是小看了阿娘,阿娘是絕對不可能在我的面前提起你們的事。”

直指劉邦對呂雉的不了解,劉元極是不滿,劉邦瞧著劉元那一臉的不高興。

“你這孩子是偏著你阿娘啊?”半響劉邦吐了一句。

“因為阿爹你不講理,我替阿娘委屈。”話都說到這兒了,劉元幹脆把話說得更明白點。

劉邦瞪大眼睛,“你替你阿娘委屈什麽?”

“委屈你有了新人忘了舊人啊。戚夫人當著你的面都敢那麽對我,還不知如何仗著阿爹你的寵在阿娘的面前耀武揚威的。”劉元毫不客氣地把戚姬拉出來,讓劉邦自己好好地想想。

昨天的事劉邦是為著自己的面子死不承認,劉元在一家子面前給劉邦留了面子,如今就他們父女對面了,劉元不客氣地翻起舊賬。

“她是特意讓人去沛縣打聽消息的,也是有人故意把劉肥的事告訴她的。”

“不能直呼劉肥的名字,那是你阿兄。”旁的劉邦沒什麽好說的,這直呼其名是必須得糾正一下。

劉元一眼瞥了劉邦,“從前劉肥打我的時候阿爹說了這是我們孩子之間的事,你是不管,後來我打了劉肥你也一樣不管,那劉肥也直呼我的名字,他比我年長,是不是應該先讓他把直呼我名字的習慣給改了?”

講理的劉元能把一向不講理的劉邦給堵得一句訓斥的話都說不上來。

“那,那你先讓他一回。”劉邦確實也不好說劉元跟劉肥的事是劉元的不對,只能小聲地讓劉元先讓劉肥一回。

“從小到大都是我讓著他。”劉元毫不客氣地提起這件事,讓劉邦好好地想起來,她讓劉肥又不是第一次了,劉邦不能讓她一直讓吧,也該讓劉肥讓她一把了吧。

劉邦……翻舊賬什麽,劉元腦子好使,翻起來絕對沒有能奈何得了劉元。

“就戚夫人提起的劉肥失蹤的事,昨天我沒有繼續說,可是今天我也要叫阿爹知道,當年楚軍攻入沛縣的時候,我為了救阿翁和阿娘前往楚軍,當時被項羽斷了一條腿,曹娘子找到沛縣大吵大鬧要讓我去找劉肥的時候,我也正昏迷不醒,生死一線。如果不是有瓊先生我早就已經死了。”

時間劉邦當然也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劉元被斷了一條腿劉邦自然也記得真真的,一直都沒有忘記。

“阿爹要尋人來問問嗎?曹娘子當初鬧得還挺大的,瓊先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立時就讓人將曹娘子趕了出去,更沖著曹娘子放話,她若是敢再多一句嘴便將曹娘子綁起來掛在衙門上。”這件事都已經說破了,劉元是一點都不介意說得更明白一點。

“阿爹可知那時的我被項羽打斷一條腿的時候有多痛嗎?”劉元說完經過,再一次提起那一次的斷腿之痛。

“很痛很痛的,我渾身都在叫囂著還不如死了。”劉元幽幽地吐字,劉邦整個人一顫。

“可就這樣啊,還有人為著我沒有及時的派人去救劉肥要說我不曾友愛兄弟,還想以此攻擊我,想讓阿爹不喜歡我。阿爹,你說那是什麽樣的日子,怎麽還能有這樣的事?”劉元質問於劉邦,她的委屈昨日沒有在眾人的面前說出來,現在卻可以。

“元兒,我從來不相信你會做出那樣的事,元兒你要相信我。”劉邦趕緊表態證明自己並沒有相信戚姬說的話。

劉元搖了搖頭道:“阿爹信與不信戚夫人我不想細究,可是我希望阿爹念在我做了那麽多的事份上,往後至少在別人說我不是的時候想想你的女兒是不是像他們說的那樣,是不是我就真的那麽不堪。”

卑微的請求更像是輕打在劉邦的心上,劉邦道:“元兒做過什麽我自然都是讓著的,我也是相信元兒的啊。戚氏,戚氏初犯,這一次我且不與她計較,但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這是劉邦對劉元的承諾,昨天的事戚姬是第一次,雖然在劉元看來那哪裏是第一次,但既然劉邦覺得那是第一次,行,劉元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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