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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章 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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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有了樊噲的幫忙,房子很快建好,最基本的防禦也建了起來,接下來劉元是一邊帶這群老弱婦孺又是開荒墾土,又是訓練,又是完善防禦的,忙得那是不可開交,直到兩個月後,劉元瞧著那已經稱得上防禦不錯的塢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但是前方也傳來了不好的消息,朝廷已經聽說了沛縣叛亂之事,而且派了一萬兵馬前來,誓要奪回沛縣,誅殺作亂者。

“一萬兵馬,我們沛縣所有的兵馬加起來也才三千,三千打一萬,怎麽打?”消息剛傳到沛縣,沛縣上上下下的人都急了。

就人數來說,他們沒有任何的優勢,更不要說,他們手裏的兵器更是比不上秦軍,據城而守,他們能不能守得住?

這樣的想法,這樣的念頭,無數人閃過,最後都歸於平靜,不約而同地看向劉邦,等著劉邦發話。

“對,你們說得對,秦軍有一萬,我們只有三千的的兵馬,我們就兵力已經不如他們,更不要說武器鎧甲。”劉邦看著一群人還沒等秦軍進來,人心已散,也不介意說得更明白。

“可是,我們因為兵力不及秦軍我們就不打了?不要忘了,我們都是亂民,亂世要是落在了秦軍手上,那是什麽樣的下場?死!”劉邦指出這一點,他們已經是必死無疑,誰都救不了。

“你們想死嗎?”劉邦繼續地問他們。

“當然不想。”大好的人生還沒開始,他們怎麽會想死,不僅他們不想死,也不想家人死。

“不想死。好,不想死那我們要怎麽辦,兵力不敵秦兵我們怎麽辦?”劉邦就是知道他們都不想死,也都舍不得死,所以才會這樣問的他們。

“打,就算兵力不如秦軍,我們也要打,左右都是個死,我們倒不如拼死一戰,打了還能打贏了,先認了輸必死死疑。”樊噲是第一個說話的人,他是這麽想的,也決定要這麽做。

“對,樊噲說得對,打一打還能贏,也能活,要是不打我們就只有一死!”七嘴八舌的,一個個都是不想死的人,理當就為了這不想死努力奮鬥。

沛縣隨著這樣的消息傳來,進入了全員戒備的狀態,眼看著去打探消息的人傳回來的話說,秦軍離得他們越來越近,劉邦其實心裏更是著急上火。

劉元瞧著沒能忍住,在一次問了劉邦,“阿爹,我們跟人打架,一開始人數就比不過了,正面相對就是送死,那該怎麽辦?”

劉邦正煩心著,剛開始沒聽見劉元的話,因而問道:“你說什麽?”

看他這個樣子,劉元只好是再說一句,劉邦這回是聽清了,卻也同時看向劉元,“要是你,你怎麽辦?”

“偷襲,趁其不備。”劉元也不怕,打架她又不是沒打過,劉邦也一樣,從前的時候劉元就見過劉邦跟人打架,雖然劉邦從來都是打不過的那個。

“呵呵,可惜這打仗跟打架完全不一樣。”

“道理是一樣的,我們既然正面打不過人,為什麽不在正面迎擊之前先想辦法消耗他們的兵力,不至於叫我們吃那麽大的虧。”劉元幹脆說得更明白,游擊戰,這可是以少打多的用兵王道。

秦軍大搖大擺地走來,這斥候天天把秦軍的進程稟回來,嚇得這整個沛縣的人都不輕。

“你這意思,是讓我們在他們必經路上先埋伏,幹掉他們一些人?”劉邦的腦子必須是好使的,這不叫劉元一提,立刻靈光一現。

劉元連連點頭,為終於是清醒過來的劉邦點了點頭,劉邦吐了一口氣,“這以前有人這麽打仗的嗎?”

“不知道,不管以前有沒有,打仗就跟打架一樣,打贏就行,不管用什麽辦法。”劉元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劉邦聽著眼睛都亮了。

“打仗,只要打贏就好,辦法不重要?”劉邦喃語了劉元這一句,劉元點頭,劉邦一下子翻身坐起來,“我們的兵本來就少,等著秦軍一萬的兵馬到了沛縣,四面城門那麽一攻一打,我們就算是死守,那也不一定能守得住,倒不如,倒不如主動出擊。”

這是劉邦生平第一次領兵對陣,劉邦這心裏是沒底的,就好像拿著一把劍,明知道這劍是要去刺人的,卻不知道該怎麽刺出的好。

劉元給他提這一句醒就不一樣了,力量懸殊為什麽還要死守,不想別的辦法應對?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打贏一場仗的辦法有千千萬萬種,他們為什麽就不能試著用別的辦法。那樣的辦法,或許能成功了!

劉邦是越想越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跟你阿娘說我有事,讓她早點睡,不用等我了。”

“好!”劉元乖巧地應聲,她不知道歷史上劉邦是用什麽辦法解決這場危機的,劉元以為,要是能讓沛縣的傷亡降到最低,從而取得這場勝利,那才是大家都求之不得的。

游擊戰,她要是再大一點,手裏有兵,倒是樂意領兵去幹一場,可惜太小了,手裏的兵也才三百人,這練得還不像樣,怎麽能上戰場。

劉邦怎麽跟蕭何他們說的劉元是不知道,連夜劉邦就讓夏侯嬰與樊噲領了一千兵馬出去設伏,天亮的時候夏侯嬰和樊噲那叫一個高興的回來,劉元就算沒有去聽,也知道他們是打了勝仗了!

接下來,劉邦時常派人出去夜裏設伏,但是這效果沒有一開始好了,甚至有時候還會有傷亡的回來,劉元旁敲側擊地從樊噲嘴裏打聽他們設伏的情況,得知秦軍鎧甲弓箭皆充足,而他們手裏能用的東西太少,想要從他們手裏討得便宜,那比登天都難。

第一次設伏他們殺了一千的秦軍不假,皆因打得秦軍措手不及,他們也料不到沛縣裏的人竟然還會敢主動出擊。

之後知道他們的會設伏,秦軍有了防備,他們再想要從秦軍手裏占得便宜已經不可能。

所以隨著秦軍離沛縣越來越近,為防叫秦軍將他們給反設伏了,他們都沒有再出城,而是留於城中,等著秦軍來攻。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場硬仗。而偏偏他們誰都不能退。

“沛縣作亂者,大秦的鐵騎已到,速速打開城門,否則我們就要攻城了。”秦軍一到,劉邦等人都立刻趕到城門上,劉元也趁亂跟著上來,聽到下面秦軍的開場白,沒能忍住翻了個白眼。

“我們沛公乃是赤帝之子,降於沛縣是為救萬民於水火,你們這些秦軍該速速散去,否則我們沛公發起火來,也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下面的人說的都是傻話,上面的人,夏侯嬰卻這般說著忽悠人的話,赤帝子,這還真是作亂都要弄出點神跡來,否則一個個都怕沒人擁戴是吧。

“荒謬,區區一個賤民也敢謊造神跡,既然你們不知悔改,一意孤行,那便在手上見真章。來人,攻城。”既然談不攏,那就不談了,下面的秦軍一聲令下,黑色鎧甲軍隊開始攻城,全城戒備,都開始打了起來。

秦軍長箭射來,沛縣的人也射著箭出去,兩方開始混戰。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箭已經再也擋住秦軍靠近,秦軍想要拿雲梯爬上來,沛縣的將士石頭只管往下砸;上了城墻的,直接揮著菜刀鋤頭或砍或砸過去。

劉元在一邊也在幫忙,她那彈弓打出進去,直朝人的眼睛或是太陽穴打去,一打一個準,還是旁邊的人註意到劉元的彈弓打得很神,側頭一看,“小娘子,你怎麽在這裏?”

本來一群都只顧著打殺或是註意前頭戰事的人聽到這一喊,皆低頭一看,劉元就那麽暴露了,劉邦一轉頭看了過來,直接大喝一聲胡鬧。

然後走了過來提起劉元,“你上這兒來幹什麽?”

“幫忙打跑秦軍。”劉元被提著也沒閑著,正好劉邦將她提高了,她借著搖晃的機會一拉彈弓打了出去,正好將不遠處已經爬上了城墻的人打了下來。

想說劉元這麽小能幫什麽忙的劉邦一看劉元這樣都傻了眼,劉元也不管,再次拉著彈弓又打了出去,一打一個準,個個都被她迎頭打得倒下,這可真是神了。

“阿花,石子。”劉元這一袋子的石子都打完了,立刻叫喚,阿花盡責地將一包的石子遞過來,劉元接過直接掛脖子上,再次拉開了彈弓又是一通打飛,這準頭,比他們練的兵都要好!

“你停手,你停手。”劉邦本來是要提拎劉元讓她下去的,結果倒好,人沒說要放下去,反倒是看了劉元一通表演,一打一個準的,不要太帥。

但是,這是耍帥的時候嗎?這裏是戰場,這裏是要死人的地方,劉元一個孩子跑上來,劉邦想著都頭皮發麻。

“你趕緊下去,下去聽見沒?”劉邦將劉元放到後面,催促著劉元趕緊給他下去,不許再靠近這個地方!

“阿爹,守城是大家的事,諸位叔伯都能來,我為什麽不能來。我可以幫忙,你就讓我幫忙嘛!”先是義正辭嚴,後頭卻沖著劉邦撒嬌地說,劉邦指著劉元道:“你要是再敢胡鬧,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扔下去!”

指著那城墻,這時候一道箭朝著劉邦射來,瞧著的人都心急地大喊,“主公小心!”

聽到聲音劉邦是本能地回頭看,結果看到迎面一支箭頭,整個人都傻了……

眼看著箭與劉邦射來了,這要是中了,劉邦怕是討不了好,一顆石子打在箭頭上,直接將箭頭打偏了,正好從劉邦的側臉飛了過去,紮在墻上,劉邦驚了一身的冷汗,同時把劉元放下了。

“阿爹快回來。”打出石子的除了劉元還能有誰,劉元趕緊將劉邦扯著回來,同時羨慕地著紮在墻上的箭,深以為這弓箭真是好東西。

“主公。”在劉元看著墻上面的弓垂涎三尺時,劉邦已經叫人給圍住了,生怕劉邦有個三長兩短,上下的查看。

“主公還是先下去吧,這裏有樊噲夏侯嬰他們不會有問題的。”第一個勸劉邦下去的正是蕭何,其他人也紛紛地道:“對,主公先下去,先下去。”

劉邦剛剛死裏逃生了,哪裏還想多留在這個地方,瞧著劉元在那裏看弓箭的樣子,就算劉元救了他,也得把人帶走,不能再讓她留在城上。

“阿爹,你輕點。”叫劉邦那麽一拽,劉元吃痛得喚一聲,人小沒辦法,叫劉邦提拎著下去,壓根沒辦法反抗。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頭打起來的,城裏頭呂雉那也胎動了,產婆正被人急急地拉到縣衙,劉邦拉著劉元一道回去,正好看到一陣兵荒馬亂的,大聲地吼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劉元卻是眼睛發亮地問道:“是不是阿娘要生了,要給我生個弟弟了?”

這下劉邦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兒子,他要有兒子,他要有兒子了?

“是,夫人胎動了,我們正忙活著。”縣衙的人個個都忙著,乍然叫劉邦給捉住也只能回答,劉邦得了答案立刻松手,“那快去,快點去。”

然後來回的踱步,嘴裏更是念叨道:“兒子,兒子,一定是個兒子,一定是個兒子。”

這副期待兒子的樣子,劉元都不想看了,但是,她也希望這是個弟弟。她記得不錯,呂雉是有生個兒子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劉元半瞇起眼睛,還是這胎是吧,否則接下來還不知道有什麽樣的事,劉邦這個浪蕩子,發家之後面對美女如雲,他要是能控制得住自己才怪!

劉邦不知道劉元想什麽,念叨了一會兒子,有人來報城墻上的情況,道是戰況危急,秦軍攻勢太猛,他們只能死守。

如此消息,自是算不得好的,劉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裏面傳來呂雉聲聲慘厲的叫聲,更讓劉元心慌意亂,劉元乖乖地坐在一旁。

呂雉生孩子她是幫不上忙,城外打仗她倒是想去幫忙的,可惜劉邦不讓,現在也只能跟劉邦一樣在這兒等消息,等兩邊的消息。

可是,呂雉孩子一直沒生下來,等啊等的,劉元都有些坐不住了,劉邦就更不用說了,天都黑了,城墻上的戰況卻越發激烈,不用人來報,劉邦都能聽到那一聲聲的慘叫聲。

既想要呂雉生下個兒子,劉邦更是盼著前方的戰局能夠大勝。

劉元倒是想要進去看看呂雉的,卻叫二伯母給攔下了。生孩子的事男人都幫不上忙,而且外面都在打仗,劉太公也只在屋裏坐著,動都不想再動。

至於劉大嫂,倒是一天都沒見著她,她那些兒孫也一個都沒有出現,好在劉元也無所謂,不來就不來,她也不樂意見到劉大嫂那副嘴臉。

“沛公,沛公,秦軍攻正在撞城門,眼看,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在劉元心煩意亂時,戰況再次傳來,呂雉淒厲的叫聲也同時傳出去。

“去,告訴樊噲和夏侯嬰,讓他們一定要守住,無論如何都要守住!”劉邦不會上戰場,只能寄希望於他那些兄弟,那些英勇善戰的兄弟。

“阿爹,我們一定可以守住沛縣的。”劉元看出劉邦的焦慮,城門若破,他們一家子就得逃,可這天下,他們能逃到哪裏。

劉元肯定地告訴劉邦,劉邦捉住劉元的雙肩,“你說的,我們一定可以守住沛縣?”

“對,我說的,我們一定可以守住沛縣,一定可以!”劉元擲地有聲地回答,盡是堅定。

“阿娘也一定會平平安安的生下弟弟,一定會。”劉元不忘後面再補充一句,劉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劉元道:“對,可以的,他們一定守得住沛縣的,我也一定會有兒子,會有兒子的。”

此時此刻的劉邦,是需要人給他一句肯定,哪怕這個人只是一個孩子,劉邦也同樣覺得那是他的希望,叫他看到了光明。

劉邦讓自己鎮定下來,等著前方消息。

等待是很漫長的,但劉邦已經等了一天一夜,眼看著黎明就要來臨,打仗的聲音突然停下了,劉邦猛地站了起來,看著城門的方向,沒有了聲音便是戰爭結束,究竟是他們敗了,還是秦軍退了?

“報!”劉邦在想著這個答案的時候,斥候再次來報,他的身上也都是血,與劉邦跪下歡喜地道:“報沛公,秦軍退了,秦軍退了!”

劉邦驚喜地睜大了眼睛,盡是不可置信。秦軍退了,他們守住沛縣了,他們真的守住沛縣了?

也在這個時候,屋裏傳出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劉邦大喜,而劉二嫂走了出來,“季叔,恭喜你,娥姁生了個大胖兒子。”

劉邦一聽更是高興了,朝著同樣歡喜的劉元道:“元兒,你說中了,你都說中了了。我們贏了,我們守住了沛縣,你阿娘生了弟弟,你阿娘也生了弟弟。”

劉邦高興瘋了,一把抱起劉元就朝天下丟,再穩穩地接住劉元,“我們守住了沛縣,我們守住了沛縣,我劉季有兒子了,我劉季有兒子了!哈哈哈……”

“阿爹高興歸高興,快放我下來,快啊!”

劉元被劉邦轉著丟,頭昏腦脹得厲害,掐了劉邦一記讓他趕緊把她放下來。

劉邦高興得不跟劉元計較,將劉元放下來,然後走向產房,大聲地道:“快,讓我看看兒子!”

有兒子,那就是後續有人,這一個,是他劉邦名正言順的兒子!

屋裏的人都連忙給新生兒收拾好,劉邦走進來的時候,正好收拾好,連忙將孩子給劉邦送過去,劉邦抱著剛得的兒子,還是挺稀罕的,沖著跟他一道進來的劉元道:“快來看看,這是你弟弟。”

劉元昂起頭道:“弟弟。那阿爹要給弟弟取個什麽樣的名?”

劉邦取名字還是挺不錯的,看她這個元字,元為天地之始也,寓意也好。

“盈,就取一個盈字吧。豐收為盈!”劉邦將這個名字一取出來,劉元聽著也覺得不錯,引得劉邦給了她一指頭,“你一個還讀書的人,點什麽頭,記住,你弟弟的名字叫劉盈。”

不就是一個名字嘛,還不讓劉元發表意見了,不發表就不發表,反正她有弟弟了,而且這名字還跟傳說中氣得呂雉不得了那位漢惠帝一樣的名字,那,應該就是那位了吧。

捏著小下巴,劉元踮起腳想要看看新出生的劉盈,劉邦正逗著孩子,見她的動作,直接把人給她放下去,“來,好好瞧瞧,像不像你。”

“那麽醜,哪裏像我。”劉元一看那繈褓裏的嬰兒皺巴巴的,說有多醜就有多醜了,結果倒好,劉邦還問像不像她,要是像她,劉元都要懷疑人生了。

“你一個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麽好看不好看的?”劉邦沒能忍住反問劉元一句,劉元不客氣地問了劉邦,“就阿爹知道什麽是好看,什麽是不好看?”

劉邦語塞,也不是這樣的意思,劉邦道:“你才多大,也不想想你剛出生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醜,現在長得不是挺好看的。”

“那就等他好看我再看他。”劉元這一臉不在意的說,劉邦……

怎麽有種劉元不待見孩子的感覺?錯覺?

“阿娘。”劉元丟開劉邦和劉盈爬上榻,喚了呂雉一聲,作為貼心的小棉襖伸手摸了呂雉的頭,“阿娘辛苦了,弟弟以後長大要是不孝順你,我幫你揍他。”

不待見這剛出生的劉盈那也是有原因的,她記得這位忒沒用,呂雉那樣幫他搶到了天下,他竟然還因為呂雉殺了戚夫人和劉如意而抑郁早死,這是得有多身在福中不知福。

當兒子的不護著親娘也就算了,他竟然還護著要置呂雉於死地的人。就這樣的弟弟,劉元是只想呵呵一聲,當作沒有過。

“為什麽不喜歡弟弟?”和劉邦的大大咧咧不一樣,呂雉還是更了解劉元的,詢問著劉元,伸手撫過劉元的發絲,“那是你的兄弟,也會是你的依靠。”

“那還是讓他靠我吧。”劉元回的這一句,直接逗著劉邦和呂雉都笑了,“這女孩子家家,在家靠的就是父母兄弟,哪有兄弟靠你的。”

劉邦只當劉元在那兒開玩笑,說著玩,可是劉元道:“那就從我開始,以後有弟弟靠姐姐的。”

……劉邦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劉元昨天在城墻上的表現,劉元還真是不需要靠劉盈,反倒是劉盈要靠她還說不定。

“不用那麽辛苦。”劉邦想什麽呂雉不知,呂雉卻是舍不得劉元太辛苦。

“不辛苦,阿娘,以後弟弟靠不住,你就靠我,我一定比他更可靠!”

劉邦在一旁聽著覺得不對了,插一句問道:“你怎麽盡說你阿娘,我呢?”

“阿爹你需要靠人?”劉元反問一句,劉邦是靠不住,但他用不著靠別人吶,王八一氣全開,就沒有他過不去的坎。可憐的是靠他的人,劉元只想不靠劉邦而已。

“也是。”劉邦叫劉元一問一琢磨,對啊,他又不用靠誰,用得著想那麽多?

劉邦道:“成,你努力些,自己長本事。”

剛打了勝仗,又得了兒子,劉邦的心情自然是好的,“你們娘倆說話,我抱孩子出去讓他們瞧瞧,我劉季有兒子,有兒子了。”

歡喜地抱著孩子出去,呂雉自不攔著,回頭看了劉元,苦口婆心地勸道:“那是你弟弟,不管靠得住還是靠不住,你都要靠他。”

劉元張了張口,想起呂雉剛生完孩子,不適合在這個時候跟她吵,眼珠子一轉道:“阿娘休息吧,我去看看他們有沒有給阿娘熬湯,阿娘要多補補。”

跳下榻就跑,呂雉……正好這時候劉二嫂端著湯走了進來,“湯熬好了,娥姁你快喝,這月子得好好坐,別落了病。”

劉元正好跑出去,回頭看了劉二嫂和呂雉一眼,還是走了吧。

“多謝二嫂。”呂雉也顧不上劉元,客氣地與劉二嫂道一聲謝,劉二嫂笑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言謝。”

勺著湯給呂雉喝,呂雉痛了一天一夜,力氣都快沒了,聽著劉二嫂的話喝起湯來。

劉元一跑出去是直奔城門去,待見到城上四立的屍體,有身著鎧甲的秦軍,更有只著粗布麻衣的沛縣軍民,他們就這樣以血肉之軀對戰裝備精良的秦軍,只為能夠活下去,亦或是為了自己的家人爭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哎哎哎,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麽站著不動,莫不是嚇傻了?”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幫忙給傷者包紮傷口的人也多了去,劉元傻站著,可不是讓人覺得她被嚇傻了,兩人擡著一個身上受著傷的人下來,劉元恰好擋住他們的路。

“對不起。”劉元道歉著連忙避開,看到四下還有受傷沒能顧上的人,沖著阿花道:“你腳程快,去跟瓊容夫人她們說,讓她們帶上治傷的藥和包紮傷口用的布,全都來幫忙。”

阿花一直都默默跟著劉元,這會兒把劉元丟下了,阿花搖了搖頭。

“讓你去你就去,仗都打完了,我在這裏能有什麽危險?”劉元斥了阿花一句,讓她趕緊叫人幫忙去。

人已經走到一旁一個哀吼的人那兒,用牙咬著身上的衣裳撕下一塊布來,不甚熟練的在那人的傷口綁上,且打了一個結,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讓血少流點。

醫理方面的事,劉元也就知道一點簡單的急救,救傷是真不熟,手上也沒藥,她能做的也僅僅是在傷者的傷口上綁上一塊布,盼著能給他們止止血。

“這是誰家的孩子?”往來顧著救人的人看到劉元走在死傷無數的人堆裏,倒也不怕,好像還在幫著處理傷口,都十分詫異。

“看看連個孩子都知道幫忙,我們還不趕緊的。”往來的人還沒說話,阿花回去請瓊容帶著人拿著藥箱什麽的已經到了,剛剛說話的正是瓊容。

近三百女眷,瓊容發話道:“都去幫忙,該包紮的就包紮。都別幹看著。”

“夫人,那麽多的死人。”女眷們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顫顫地說,瓊容道:“再多的死人都是為了護著城裏的我們才死的,你們怕什麽?”

懟上一句,瓊容是看不上她們膽小怕事,倒是對劉元滿意。

“不用怕,死人都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是要救活人。”瓊華總算還是比瓊容柔和些,出言安慰一群害怕的人。

“有那麽多功夫害怕,還不趕緊做事。連救人都不敢,將來秦軍殺來的,要是沒人給你們擋著,看你們會不會更怕?”

瓊容是瞧不過眼這些人站在那兒發抖的樣兒,看看人家劉元,那還是個孩子,孩子都不怕,虧得她們比劉元多活了許多年,怕成這樣。

“都快來幫忙。”劉元聽到了動靜,擡起頭大聲喊一句,瓊容看了瓊華一眼,瓊華已經給劉元拿上一個小箱子,打開一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藥,有紗布,還有刀子。

“小娘子,這些都是藥,像這些受了刀傷的人,先把藥給他們上了,再包紮。”瓊華一邊與劉元說著,一邊給劉元示範,這拿了劉元當大人那樣的教的態度,劉元還是挺喜歡的。

這些劉元先前有簡單的學過,那個時候比現在的東西更多,劉元都記下了,剛剛什麽都沒有,劉元只能簡單地拿著布條給他們綁上。

受傷的人太多,重一些的劉元都不敢亂動,這會兒瓊華來了,劉元看著也學著點點頭。

“小娘子看起來好像學過。”瓊華雖說一邊教著劉元,也註意剛剛劉元的舉動並不像是沒有學過。

“我看別人做,然後就學了些,剛剛也幫他們綁了一些,綁著綁著就會了。”話這樣說沒有可挑剔,瓊華笑站誇讚道:“小娘子真厲害,既不怕死人,也不怕這些受傷的人。”

劉元笑了笑道:“有什麽好怪的,死人已經死了,他們的傷,都是為了守衛沛縣而傷的,沒有他們,秦軍攻破沛縣,縣裏的人都得死。”

瓊華聽著看向劉元,劉元註意到她的目光,看了回去,“怎麽了?”

遲疑了半響,瓊華似是在思考,然後輕聲地道:“只是覺得小娘子不像個孩子。”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劉元沖著瓊華擠眉弄眼的回了一句。

而瓊容早就已經上前幫那些受傷的人處理傷口,但是帶來的那些人,卻沒有幾個敢上前來幫忙,瓊容的臉色看到這樣的一幕是越發的不好。

劉元一開始沒當一回事,後來看她們竟然一個都沒有要動的意思,包紮完了手上的傷,劉元走到她們的面前,“怎麽,我讓你們來是讓你們站在這兒看的?”

聽著劉元那麽一問,一群人都喚了一聲小娘子。劉元冷聲地道:“如果你們連死人都怕,連這些為了保護我們受傷的人都怕,不願意為他們做任何事,那你們可以立刻離開沛縣。”

直接就下客令,讓她們都傻了眼,不可信地看向劉元,齊聲喚了一聲小娘子。

劉元冷眼看著她們,“我不管你們曾經是哪裏人,但你們進了沛縣,成了我劉元的人,你們就是沛縣的人。我第一天就跟你們說過,想要留下當我的人,第一條就是聽話。”

“他們這些人為守衛沛縣浴血奮戰,有死有傷,我們就算上不了戰場,不能跟他們一塊打仗守衛沛縣,至少在他們死的時候,受傷的時候,我們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人,為他們收屍,為他們包紮傷口。這樣的要求,過分了嗎?”

瓊容本來對這一群害怕的女人就沒有什麽好感,劉元一番話說下來,瓊容聽著倒挺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容。

“我再說一遍,願意拿自己當沛縣人的人留下。吃了沛縣的糧,享受沛縣的將士為你們浴血奮戰得來的安寧卻不願意為沛縣做任何事的人,馬上給我離開。”歸屬感。劉元是要給這些人一記重擊,不允許這些人再拿自己當局外人。

沛縣的風雲絕沒有結束,相反只是開始,劉元必須想盡辦法把手上的僅有的人擰成一股繩,將來在需要她們的時候,才能如願用得了。

“我們馬上去。”劉元的要求並不過分,哪怕她們再害怕,卻也更怕被趕出沛縣,面臨不知死活的日子,但同樣有人不願意動。

“小娘子說過選我們是要我們當你兵?”兩三個長得粗大的女人,為首一個黑胖婦人大聲質問劉元。

“對,是要你們當我的兵。你問來何意?”劉元並不怕這樣的質疑,有問題說出來比悶在心裏好多了。

“當小娘子兵是要什麽都幹的?”那人再次問出來,劉元道:“說對了,將來有一天,如果沛縣再次被圍,前面沒有人頂著,我也會帶你們上去。因為只沛縣在,才我,有你們,一般沛縣落入秦軍之手,朝廷之手,我會死,你們也一樣會死。”

“我不想死。你們想死?”劉元詢問出這一句,這麽幾個婦人都皺起了眉頭,顯然是在思考劉元的話。

“我再說一遍,不拿自己當沛縣人的立刻離開,我的兵我費盡心思的養著,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沛縣,如果你們認為自己不能拿沛縣當作自己家,那就立刻離開。我不養有外心的人。”劉元註意到一行人走來,為首的那一個劉元還認得,雍齒!

這個人,劉元是很擔心他將來有一天反了劉邦的,可惜這種直覺,還有在劉元看來雍齒對劉邦的不屑,都不足以讓劉邦將雍齒趕離。

正好,劉元教訓自己手下的人,碰上了,也一並敲打敲打雍齒。

雍齒本來帶著人正準備幫忙安頓傷者的,乍然聽到劉元的境,笑呵呵地問道:“劉元,你連一群女人都管不了?”

“聽起來你好像什麽人都管得了似的。”劉元面對雍齒撞上來,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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