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合，四百米。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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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納蘭凝，就像一只困獸一樣，已經完全喪失理智，在自己身上撓抓著，一切可以緩解毒癮痛苦的動作，她都在不計後果地實施著。
“顧若楠，你不要這樣，你忍住，你忍住好不好，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好不好？”
皇甫閆抓著納蘭凝的雙手痛苦的沖著納蘭凝喊道，可是納蘭凝卻已經一點都聽不進去了。
皇甫閆喊了幾次以後，就知道納蘭凝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溝通了，他只能快步向著樓上跑去。
到了屋裏，皇甫閆把納蘭凝放在沙發上，然後就趕緊到一旁，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納蘭凝綁了起來。
努力的逼著自己不去看她此刻痛苦萬分的樣子，皇甫閆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納蘭凝好，因為只有這個樣子，她才有可能把身上的毒癮戒掉。
戒毒從來都是非常痛苦的，尋常毒品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泉醚。
被綁住的納蘭凝不停地在沙發上掙紮著，哀嚎著，從沙發上跌倒了地上。
身上除了汗還有被她自己找出抓出來的血痕，混雜在一起，樣子狼狽不堪。
皇甫閆怕自己會忍不住去給她松綁，只能逼著自己轉過身，逼著自己不去看她。
可是即便如果，納蘭凝痛苦的聲音還是深深傳入耳中，皇甫閆此刻卻只能緊攥著雙手，逼著自己千萬不要心軟。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納蘭凝。
他也知道，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這個過程一定是漫長而痛苦的，如果第一次自己就選擇了放棄。那麽後面所有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顧若楠，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可以，我願意承受你所的痛苦，但是，現在我必須這麽做，我必須狠下心來。對不起，納蘭凝，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皇甫閆在心裏不停地跟納蘭凝道著歉，他的心很痛，痛得幾乎在滴血。
納蘭凝，你的每一聲痛苦，都向錐子一樣插進了我的心中……
這一段時間納蘭凝在承受著煎熬，同時皇甫閆也在承受相同的煎熬。指甲深深地掐入掌中，皇甫閆一顆心早已痛得千瘡百孔。以前就算是戰場上，在炮火的襲擊下，他都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般痛苦。
這樣的煎熬就好似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無休無止。
等納蘭凝痛苦的聲音消失的時候，已經過了許久了。
納蘭凝痛昏了過去皇甫閆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看著她滿身血汙的樣子，皇甫閆抱著她進了浴室。
此刻的皇甫閆也顧不上那麽許多了，小心翼翼的把納蘭凝身上沾著汗水和血液的衣服脫了下來。
然後把她放進了盛滿溫水的浴缸中。
納蘭凝雙手之前被綁在身上，但是還是可以抓到自己身上的皮膚，所以此刻她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皇甫閆小心翼翼地幫著納蘭凝擦拭著傷口，等把所有的傷口都擦幹凈以後又小心翼翼的幫納蘭凝把身上的血汙都洗幹凈了。
在所有的這一切都做完之後，皇甫閆才拿過一旁的浴袍小心翼翼地把納蘭凝裹了起來，然後向著床邊走去。
納蘭凝此刻應該是累極了，睡的特別沈。
皇甫閆把她放到床上以後，又到一旁去拿了醫藥箱過來，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每一個傷口，等所有的傷口都消了毒上了藥之後，皇甫炎才從一旁的衣櫃裏拿了一套睡衣，幫著納蘭凝換上了。
即使是在睡夢中，納蘭凝都是緊蹙著雙眉樣子看上去很是難受。
皇甫閆伸手輕輕地幫他舒展開了緊蹙的雙眉。他不知道納蘭凝這一次昏迷會要多久才會醒來，他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就只能這樣陪著她，想著下次等她毒癮發作的時候，能有什麽更好的方式可以讓她減少這份痛苦。
如果痛苦可以替代他大概真的會毫不猶豫代替納蘭凝接受這一份痛苦，即使是雙倍的痛苦，他都在所不惜。
也是到了此刻，他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納蘭凝寧願欺騙自己，寧願一個人面對都不願意告訴自己她染上了毒癮的真實情況。
因為毒癮發作的時候，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那個樣子的納蘭凝很陌生很狼狽，跟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皇甫閆忽然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此刻看起來顯得那麽的輕描淡寫。
沒有親身體會那種感受，誰都沒有權利站在制高點來評判別人的不是。
如果是自己染上了毒癮，如果是自己面對這般狼狽不堪樣子，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有勇氣繼續留在納蘭凝的身邊，讓她看著那樣狼狽不堪的自己。
越是想到這些，皇甫閆內心的心痛就越加濃厚。
要戒掉毒癮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下一次呢？難道每一次毒癮發作的時候自己都要把她綁起來嗎？
他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次看著納蘭凝這般痛苦。
。
皇甫閆就這麽一直坐在床邊守著納蘭凝，一直等到她醒過來。
納蘭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
看到她睜開眼睛，皇甫閆急忙伸手扶起了她。“你現在覺得自己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納蘭凝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推開了他。
皇甫閆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在意她此刻冰冷的態度。
“晚上都沒有吃東西，這會餓了吧？我去給你做吃的。”皇甫閆努力的跟納蘭凝說著話，想要緩解一下她此刻陰翳的心情。
納蘭凝看了皇甫閆一眼，依舊沒有接話，只是靠著床頭，微微嘆了口氣。
皇甫閆知道，她此刻需要時間空間來緩和心中的痛楚，所以也沒有繼續待著，非要跟她說話，而是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因為剛剛納蘭凝突然毒癮發作，所以買好的那些菜以及那張回頭率百分百的輪椅皇甫閆都沒顧得上，只是帶著納蘭凝就回來了。
皇甫閆走到廚房，心中卻有些難受。
好不容易和納蘭凝逛一次超市，買了些菜，過了一次尋常夫妻的生活，可是最終這些東西卻沒有一樣能夠帶回來的，就好像他努力營造的溫馨氛圍，最後變成了鏡花水月一般，這種感覺，讓皇甫閆的情緒也變得很低迷，就好似他和納蘭凝之間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境，一場空一樣。
皇甫閆努力把這種低迷痛苦的情緒給趕走了，拿出冰箱裏現有的一些食材，開始耐心地做起飯菜來了。
他以前總是一個人，孑然一身，對於飯菜的精致度自然沒有任何的要求，很多情況下都是把東西煮熟可以吃就好了，畢竟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特別艱難的環境的時候，餓極了，生的東西也照吃。
但是此刻，這些東西是做給納蘭凝吃的，再加上知道納蘭凝此刻心情很差，皇甫閆就特別在意這些飯菜的‘外貌’，希望納蘭凝在看到飯菜的時候，食欲會好一點。
從空空的櫃子裏，皇甫閆拿出了一本之前無聊時候買的菜譜，仔細地研究了起來，按照納蘭凝的口味以及冰箱裏現有的食材，挑選著菜品。
以前的皇甫閆一個人住在這裏的時候，偶爾弄飯菜，也是以煮為主，就是把菜丟到水中，煮熟，加點鹽就算好了，看著上面精致的菜品，皇甫閆不由得有些頭疼起來。
剛把菜按照上面所說的洗凈切好，皇甫閆就感覺到身後有人，一轉身就看到納蘭凝此刻正拄著拐杖，站在廚房的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心情看上去已經好了許多了。
“再等一下，馬上好。”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大言不慚地說道。
“你確定一會就能弄好？”納蘭凝此刻靠在廚房門口，看著皇甫閆，嘴角微勾，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皇甫閆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這個他還真的保證不了。
“你這個點，是準備做早飯嗎？”納蘭凝看了一眼時間，悠悠地問道。
皇甫閆再次語塞，他只想著納蘭凝沒吃晚飯，卻是忘了此刻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嗯，早飯。”皇甫閆繼續大言不慚，然後依舊照著菜譜上說著，手忙腳亂地做著。
納蘭凝拄著拐杖緩步走進廚房，站在皇甫閆的身後，看了一眼那個菜譜，再看著皇甫閆放在盤子中切好的菜，心中湧過一絲暖意，將拐杖放在一旁，幫忙洗著剩下的菜。
皇甫閆側過身子看了納蘭凝一眼，沒有出聲阻止，這樣的感覺難得的溫馨溫暖，他舍不得破壞。
“有沒有嚇到你？”
納蘭凝一邊洗著菜，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
雖然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具體說什麽，但是皇甫閆卻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回頭，皇甫閆看向納蘭凝，淺淺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有這麽不經嚇？”
皇甫閆故意笑著說道，就是想要把這件納蘭凝很在意地事情給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故意帶著半分玩笑的意味說著。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話，也跟著輕笑了一聲。
“我當時肯定很醜吧？”
雖說納蘭凝不似一般的女人那麽在意自己的外貌，身上因為出任務和參加獵人學院的培訓留下了許多的傷疤，她也不是很在意。
但是此刻，她卻很在意在毒癮發作，那段不受控制的時間裏，自己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是不是極度的醜陋，因為不受控制，因為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所以在意，所以害怕。
還有一點讓她在意的原因是，那個時間，陪在她身邊的是皇甫閆，一個她最想在他面前表現出完美一面的人。
“不醜，但是很讓人心疼，”皇甫閆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看向納蘭凝，請捧住她的雙肩，“那個時候的你看上去那麽的無助，讓人特別想要去保護你。”
納蘭凝睫毛輕顫，聽著皇甫閆的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心中卻依舊還是覺得暖暖的。
再堅強，她也是一個人，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皇甫閆可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度過最難的時期，可是，她的顧慮太多，在意的太多，所以才會遲遲下不了決心。
但是此刻，既然最糟糕的一面，皇甫閆已經看到了，自己也撐過來了，那麽再接下去的日子，好像也不會再更糟了，所以納蘭凝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不管最後自己能撐過去多少次，不管自己最後會不會死於泉醚引起的並發癥，但是至少此刻，她沒有孤身一人，她沒有可憐無助。
納蘭凝想著，伸手抱住了皇甫閆的腰。
皇甫閆松了一口氣，他知道，納蘭凝這是接受他陪在身邊了，心中也安心了不少。
低頭，在她頭頂輕輕印下了一個吻，皇甫閆輕輕捧起納蘭凝的臉頰，“以後都不許一個人跑開了，知道了嗎？”
“嗯。”
納蘭凝難得地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先去休息一會，或者去看會電視，做什麽都行，等我做好喊你吃飯，好嗎？”
皇甫閆的樣子就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極盡寵愛。
“我睡好久了，不想睡了，”納蘭凝說著，擡頭看了皇甫閆一眼，“我現在只想陪著你。”
納蘭凝說著，突然笑著看向皇甫閆，“想不想嘗嘗我的手藝？”
皇甫閆聽著納蘭凝說的，笑得特別開縣，但是隨即又有些擔心地看向她，“怕你會累。”
“我沒事。”
納蘭凝說著，就跟皇甫閆換了個位置，開始掌勺，一邊不停地吩咐著皇甫閆打下手，皇甫閆也聽著她的話，忙得不亦樂乎，整個廚房此刻都洋溢起一股愛的溫暖。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之下，一個小時以後，三道香噴噴的菜就一起出鍋了。
皇甫閆先一把把納蘭凝抱了起來，走到餐桌旁，把她放到椅子上。
“皇甫閆，別動不動就抱我，再這樣下去我要不會走路了。”納蘭凝看著皇甫閆，抱怨道。
“好，好。”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急忙答應，然後轉身去廚房端了菜出來，放到納蘭凝的面前，心中喜滋滋的。
這種失而覆得的滋味，讓他特別地眷戀。
納蘭凝也不客氣，和皇甫閆面對面地開始吃了起來。
“顧若楠，嫁給我吧。”皇甫閆突然看向納蘭凝，特別認真地說道。
納蘭凝夾著一筷子菜，輕輕放到自己的碗裏，擡頭看向皇甫閆，淺笑了一下，“好啊。”
皇甫閆心口一跳，很激動，剛準備說什麽，納蘭凝卻再度開口了。
“如果我能成功把毒癮戒掉，我就嫁給你。”
“好，我陪你，等你。”
清晨的風從紗窗灌入客廳，搖曳起一旁的窗紗，皇甫閆看著此刻柔和燈光下的納蘭凝，只覺得她大概是這世間最美妙的女子了。
不管要等多久，就算是窮極一生，他都要等到她，等到她嫁給自己的那一天。
228 家中出事
這段時間，皇甫閆一直陪著納蘭凝在公寓裏，後來納蘭凝毒癮再發作的時候，他是怎麽都舍不得再用繩子捆著她了，每次都是努力抱著她，任由她踢打拉拽自己，不管多痛，都不松手，也絕不讓她傷害到自己。
而且經過了一段時間兩人一起的努力之後，皇甫妍驚喜的發現納蘭凝每次毒癮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因為這一個發現，皇甫閆開心了好久。
毒癮發作的時間減短就意味著毒癮戒掉是有可能了。
這段時間也許是心裏壓力小了，納蘭凝的氣色也好了不少。這一天閑來無事，皇甫閆陪著納蘭凝在客廳看電視，卻突然接到了皇甫震打來的電話，說皇甫博即將參加前線的任務，所以讓皇甫閆盡快回去一趟。
掛了電話，皇甫閆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納蘭凝有些不太放心，將情況跟她講了一下之後，納蘭凝便讓他趕緊回去了，笑著告訴他自己不會有事的。
“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皇甫閆看著納蘭凝，依舊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他就怕萬一自己不在的時候納蘭凝毒癮發作，那該怎麽辦？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只怕真的會出事。
“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納蘭凝看著皇甫閆微笑著說的。
“如果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馬上打我電話，千萬也不要一個人強撐著。眼看勝利就在前面了一定不要放棄好不好？”皇甫閆臨走之前依舊叮囑著納蘭凝說道。
“放心吧，你也知道現在每次都癮發作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了，不會有事的。”納蘭凝依舊輕笑著說道，這段時間，因為有了皇甫閆的陪伴，再加上看到了些許戒毒成功的希望，納蘭凝的心情一直都不錯。
“嗯，我會盡快回來的，等我。”皇甫閆說完以後，這才戀戀不舍的走出了公寓的門
皇甫閆回到家中的時候，家裏所有人幾乎都回來了。
皇甫震坐在客廳的正位上看著皇甫博，面色有些難看，神態也顯得有些蒼老。
皇甫博是他戰友的孩子，是他戰友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若是真的，是他皇甫家的孩子有這種征戰前線的願望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們前去，因為在皇甫震的心目中，保家衛國是他們這些出生軍門世家的人該做的事。
但是皇甫博不一樣。
在戰友犧牲的時候，皇甫震他就發誓一定要為他保護好這個僅剩的血脈。
如果這一去皇甫博有個好歹的話，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他戰友在天之靈交代了。
畢竟這一次，皇甫博想要參加的任務，兇險無比，而他也知道皇甫博為什麽會申請參加這次的任務。
因為楚玦的離開深深的打擊到了他。
但是恰恰是因為他這種近乎賭氣的情緒，讓皇甫震更加地擔心。
失去了楚玦，皇甫博自責傷心，近乎絕望。
也許他就是要借著這一次去戰場，讓楚玦擔心，讓楚玦回心轉意。
但是戰場不是開玩笑的地方，這一去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你就非去不可嗎？”皇甫震嘆了一口氣，看著皇甫博問道。
“是我已經想好了，我在軍營裏長到這麽大，承蒙父親的照顧，我也該做些保家衛國的事情了，而不應該在你們的羽翼下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
皇甫博面無表情，語態沈穩地說著。
這一次的任務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去參加的。
皇甫閆進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了皇甫震和皇甫博的談話。
皇甫閆也知道了皇甫震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這麽著急的照自己回來。
因為在這個家中，與皇甫博關系最好的應該就是自己了，皇甫震這是希望自己能夠勸說皇甫博讓他放棄去參與這次任務的決心，倒不是說不希望他去參加任務，而是不希望他帶著眼下的這種心情去參加任務。
“你回來啦。”皇甫震看到皇甫閆進來，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看著他說道。
“是爺爺，我回來了。”皇甫閆看著皇甫震，恭恭敬敬的說道。
“回來就好，”皇甫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向皇甫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你們好溝通，你跟皇甫博，好好聊聊吧。”皇甫震說著，就走出了客廳。
客廳裏就只剩下了皇甫博和皇甫閆兩個人。
趙月梅看著皇甫震從客廳出來，急急地迎了上去。
“怎麽樣？跟他說通了嗎？他這個時候怎麽能去呢？他那心情誰都看得出來，去了肯定會出問題啊。”
趙月梅說著話，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從皇甫博剛出生開始，就一直由他們來照顧著，她早就把皇甫博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了，此刻眼看著皇甫博因為楚玦的離去而心神不寧的，這種時候讓他去執行任務，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都放心不下。
“犟的很，哎，我是說服不了他，希望閆兒能說服他吧。”
皇甫震嘆了一口氣，斑白的頭發顯出老態，顯然這段時間為了皇甫博的事情，他也是操碎了心了，現在無奈之下，皇甫閆成了他們最後的一張牌了。
他知道皇甫博雖然年紀比皇甫閆大，但是跟皇甫閆一向交好，皇甫閆說的話，說不定他還是會聽的。
“哎……”趙月梅聽著皇甫震的話，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麽，她也知道，皇甫博的性格確實倔強不是他們說兩句話就能勸說的了的。
客廳裏，皇甫閆看著皇甫博此時的樣子，跟著微微嘆了一口氣。
“怎麽，你就準備這樣去執行任務？你這樣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皇甫閆說話一向不留什麽情面，看著皇甫博此刻的樣子，冷著臉說道。
他知道楚玦的離開，對於皇甫博影響很大，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該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皇甫閆很理解那種痛失摯愛的感激，就像納蘭凝那時候要離開，他也覺得痛不欲生，但是即便是這樣，他想做的是怎麽去爭取回納蘭凝，而不是意氣用事，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皇甫博看了皇甫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皇甫震是讓皇甫閆回來當說客的，但是他心意已決，任何人說話都沒有用。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的話，我就先走了。”
皇甫博說完，就向著客廳外走去。
皇甫閆上前一把拉住了皇甫博。
“你要自暴自棄可以，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但是你讓爺爺擔心，讓奶奶憂慮，讓整個皇甫家的人為了你不得安寧，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如果在乎楚玦，就應該去找她去爭取，而不是像現在這種樣子。”
皇甫博冷笑了一下，看著皇甫閆，目光冰冷，沒有什麽感情的樣子。
“現在這種樣子？我現在是什麽樣子？我只是要出一次任務，你們就一起來勸我，在你們眼中，我就這麽不堪，連出一次任務都需要整個家來替我擔憂，你比我小了十歲，你出任務，全家人都覺得理所當然，都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完成，而我呢，就應該一輩子，做一個庸庸祿祿的人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人是這個意思，你何必故意曲解呢？”
皇甫閆看著皇甫博這個樣子，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你知道爺爺擔心的，是你真正的身份被外人知道，有人會趁著這次出任務的機會傷害你，並不是說你的能力不行，他是擔心你。”
“就算真的被發現了，那又怎麽樣？我總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皇甫家後面，庸庸碌碌的做一個闊少爺吧，既然我父親為了這個事業，獻出了生命，我為什麽不可以？我只是想做一些，讓我覺得自己還有些價值的事情。”
皇甫博說的很堅定，也沒有任何轉圜的意思。
“好，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我也沒有什麽好勸的，凱旋回來就好。”皇甫閆對上皇甫博的眼神，從裏面，皇甫閆可以看到他的堅定，既是如此，他也不想再勸了。
“嗯。”皇甫博看著皇甫閆，鄭重的答應了一聲。
皇甫閆從客廳出去的時候皇甫震還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出來，急忙使了個眼色，皇甫閆也就跟著皇甫震去了一旁的書房裏。
而趙月梅則急忙迎了上去，跟皇甫博說著體己的話。
“怎麽樣勸動了沒有？”皇甫震看著皇甫閆問道。
“爺爺，我覺得小叔叔他，其實不管是哪一個方面，都不比孫兒差，既然孫兒可以去執行任務，那為什麽他不可以呢？孫兒很支持他，男兒志在四方，這是他的志向，他的理想，我們不應該去阻撓。”
皇甫閆看著皇甫震認真說道。
“胡鬧！”皇甫震聽著皇甫閆的話，氣得拍了下桌子。
“我為什麽不讓他去，你不明白嗎？他這一去面對的不只是敵國的威脅，還有背後的冷刀，他這是腹背受敵，再加上他現在這種情緒，你真的覺得，他還有命回來嗎？他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讓我怎麽對得起，他父親？”
“爺爺，小叔叔的父親是為了守衛這個國家而死的，他自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只會躲在人家身後，享受福蔭的人，如果他活著，他肯定也希望小叔叔可以建功立業，可以保家衛國。”
皇甫閆對著皇甫震依舊堅定地說道。
“我是讓你勸勸他，你現在倒好，反過來開始勸我了是吧？”
皇甫震氣的不行，指著皇甫閆說道。
“爺爺，我只是站在我認為對的那一面。”
“好好，你們都是對的，我是錯的，行了吧，出去吧。”
皇甫震對著皇甫閆氣呼呼的說道。
“是，孫兒出去了。”皇甫閆恭恭敬敬的說著，然後就退出了書房。
“你……”皇甫震看著皇甫閆急忙出去的樣子，氣的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皇甫閆見這件事也算是塵埃落定了，正準備回公寓去陪納蘭凝，剛走出書房，倒是被趙月梅給攔了下來。
趙月梅身旁是許久不見的皇甫軒，還有顧若珊。
“閆兒，軒兒，既然今天都在家裏，就一起吃個晚飯吧。我這老太婆也冷清了許久了，你們今天可得好好陪陪我。”
趙月梅看著自己的孫兒，心中歡喜，這個家一直都太冷清了，難得大家都回來了，她實在是舍不得他們走了。
皇甫閆剛想說什麽就被皇甫軒拉著，向後院走去。
“怎麽就急著要走，難得回來一趟，你看不見，奶奶很希望我們多陪陪她嗎？你現在手上也沒什麽任務，何必急著趕回去，讓她老人家傷心？”
皇甫軒看著皇甫閆，頗為不解地問道。
往日裏，皇甫閆雖然性格清冷，但是一向是極為孝順的。
別說是像今天這樣，趙月梅明顯地表現出來極度的想要他們留下來的模樣了，就是趙月梅什麽都不說，回了家，皇甫閆也不會，連頓晚飯都不陪他們吃，就急著要走的。
所以皇甫軒幾乎可以肯定，皇甫閆肯定有事情瞞著他們。
出於關心，他這才把皇甫閆拉到院落裏來，想要問問他到底怎麽了？
“哥，我是真的有事，你幫我跟奶奶說一聲，等我忙完這一陣子，我肯定會好好陪她。”
皇甫閆想到一個人在公寓裏的納蘭凝，就無法安心的留在皇甫家。
“到底怎麽了？連我都不能說嗎？”
皇甫軒看著皇甫閆，問道。
“不能說。”皇甫閆直接的回道。
“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半點都沒有變。”
皇甫軒輕笑了一下，對於皇甫閆那麽直接的說不行，皇甫軒也不生氣。
他太了解他這個弟弟了，一向都是說一是一的，既然他說不行，就絕對不會說的。
“若真有急事，就回去吧，我幫你跟奶奶說。”
“好，謝謝！”
皇甫閆說到這些，就準備跟趙月梅，皇甫震還有鄭依思他們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回屋子，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
皇甫閆和皇甫軒都是一驚，急忙向著屋裏沖去。
只見此刻鄭依思摔倒在了地上，頭磕在了樓梯上，額間鮮血直流。
“媽，你這是怎麽了？”皇甫閆急忙上前，一把扶起了鄭依思。
“快送醫院，送醫院。”
趙月梅看著鄭依思這個樣子，急忙喊道。
皇甫閆自從出了獵人學院以後，這一去許久都沒有回過家，而皇甫逸這一段時間，也是被派去出各種任務，鮮少回家，倒是沒有人註意到鄭依思這段時間是怎麽了？
剛剛她許是聽到了皇甫閆的聲音，急著下來，才摔的，但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簡單的摔著了。
皇甫閆急著送鄭依思去醫院，但是又擔心納蘭凝出事，無奈之下，只能把事情大概的告訴了皇甫軒，讓皇甫軒去幫忙照看一下納蘭凝。
皇甫軒對於納蘭凝的感情，皇甫閆自然是知道的，皇甫軒是絕對不會傷害納蘭凝的，也絕對不會在她危險的時候，袖手旁觀。
所以思慮再三之後，他還是決定把經過告訴了皇甫軒，現在，他也唯有皇甫軒可以托付了。
皇甫軒皺著眉，聽完了整個過程，然後，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皇甫軒在等皇甫閆他們送了鄭依思去醫院之後，便也急急地走向了自己的車，準備開到皇甫閆的公寓去。
“軒哥哥，你要去哪裏？”
顧若姍見皇甫軒要走，急忙上去，攔住了車，問道。
“我有事，你讓開。”皇甫閆看著顧若珊，冷著聲音回答。
“軒哥哥，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去。”
自從上次，顧若姍算計了皇甫軒以後，皇甫軒對她的態度就一直冰冷無情，但是，顧若珊卻越發的變得死纏爛打起來。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死纏爛打，皇甫軒就隨時都可能會把自己給忘了，在他的眼中，自己一直都像一個隱形人一樣。
所以現在她只能靠這種死纏爛打，來換取一點存在感，不管皇甫軒去哪裏，她都要跟著，即使皇甫軒，厭煩她亦或是不耐煩，她都要跟著，有存在感，總比當隱形人好。
229 意外
“讓開，”皇甫軒看著站在車面前，攔著自己去路的顧若珊，冷聲說道。
“軒哥哥，我說了，不管你去哪裏，我都要跟你一起去。”顧若珊不管不顧，依舊攔在車面前，她是不會讓皇甫軒一個人走開的。
皇甫軒看著顧若珊，眼神有些冰冷，“顧若珊，原本我娶了你，自然會對你好，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出來的，既然做出來了，就要為你所做的一切負責任，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讓不讓開？”
皇甫軒說著，話語中已經染上了薄怒。
他擔心納蘭凝，自然不想跟顧若珊在這裏多耽誤時間。
“不，軒哥哥，我是不會讓開的，除非你開車從我身上壓過去。”
顧若珊眼中含著淚，看著皇甫軒說道。
皇甫軒看著顧若珊冷哼了一聲，掛了倒車擋，急速踩下油門，車子猛的向後看去，然後皇甫軒猛地把方向向左打滿，就從顧若珊身旁急速沖了過去。
沒有跟顧若珊多說一句，也沒有跟給顧若珊多餘的眼神，皇甫軒就這麽把車開走了。
“皇甫軒，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顧若珊在車後面追了好一會兒，對著皇甫軒喊道，可是，人奔跑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車子速度，很快，車子就消失在了顧若珊視線中。
顧若珊不甘心，雖然從上次自己設計了皇甫軒之後，皇甫軒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很冷，但是自己去哪都喜歡跟著他，他也不曾管過自己。
但是這一次，他卻用這麽決絕的方式，將車開走了。
不知道為什麽，顧若珊心中第一反應，就是覺得皇甫軒要去做的事情肯定跟顧若楠有關系。
每次只有事關顧若楠，皇甫軒才會對自己這種態度。
顧若珊沒有耽擱，立刻打電話叫來了顧家的司機。
她早就在皇甫軒的車上安了定位追蹤，所以此刻，顧家的司機來了以後，他就照著定位追蹤皇甫軒了。
顧家的司機來的很快，市區又堵車，所以顧若珊很快就追上了皇甫軒的車。
看著不遠處皇甫軒的車，顧若珊的眼神越加冰冷起來，如果今天真的事關顧若楠，那也許自己真的應該下狠手了。
之前她所想的，不過都是把顧若楠趕出顧家而已，但是現在，她想的是讓顧若楠永遠在皇甫軒的面前消失，即使她嫁給了皇甫閆，只要一天有可能在皇甫軒的面前，皇甫軒的心裏就始終會有她的影子。
顧若珊攥緊了拳頭，心中的恨意滔天。
從一開始，她就深愛著皇甫軒，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錯，可是皇甫軒就是不喜歡她，她會走到這一天都是被逼出來的，都是他們逼著他，一步步淪為現在這個樣子的。
所有人不是都把顧若楠當成至寶嗎？那她就把，這樣的寶貝毀掉給他們看。
顧若珊找的這個司機是一直對奚含萱忠心耿耿的，所以，對於顧若珊要做的事情，他自然不會過問，而且會盡力幫他達成。
眼看著皇甫軒的車子拐進了一棟公寓的停車場，顧家司機也急忙將車跟著開了進去。
皇甫軒停好車，走下車。顧若珊稍微等一下之後，也推開車門下了車。
跟著皇甫軒一直走到電梯口，顧若珊站得遠遠的，沒有過去，而是看著皇甫軒的電梯停在了幾樓。
在看清楚皇甫軒停留的樓層之後，顧若珊依舊不急，在電梯門口徘徊了很久，確定皇甫軒應該已經進了他所要進去的房間之後，才坐上電梯，到了指定的樓層。
這邊的公寓，是一梯一戶式的，私密性很好。所以從這部電梯上去的話，只有一戶人家。
顧若珊在門口踱步許久，看著那扇門，眼神中除了怨毒就是傷心，不管這扇門裏面是誰，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皇甫軒背叛了她，不然的話，怎麽會一個人到這一處公寓裏來。
這一處公寓，她顧若珊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是皇甫軒背著所有人偷偷安排的。
顧若珊很想知道，裏面到底是誰？但是她有耐心，她不會當著皇甫軒的面去敲開那扇門，她等，皇甫軒早晚會離開的，只要他一離開，她就會親自去敲開那扇門，看看裏面到底是哪個狐貍精！
顧若珊就坐在樓梯口等著。
這棟公寓裏所有人上下樓，基本上都是用電梯，所以樓梯反而顯得很安靜，再加上有一扇防火門隔著，顧若珊能聽到那邊的動靜，可是沒有人知道，隔著一扇門的電梯口，居然坐著一個人。
屋子內，納蘭凝原本站在窗口的位置，看著下面來往的車輛正出神，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納蘭凝便轉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原本以為是皇甫閆回來了，卻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會是皇甫軒。
“進來吧，”納蘭凝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說了一聲，就讓開了路，讓皇甫軒走了進來。
“皇甫閆讓你過來的。”
納蘭凝看著皇甫軒說道，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知道她在這個地方的人除了皇甫閆就沒有別人了，而剛剛皇甫軒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驚訝，顯然他不是來找皇甫閆的，而是來找自己的。
“是，我嬸嬸突然發病暈倒了，皇甫閆送去醫院了，他又不放心你，所以就讓我過來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解釋道。
他知道，納蘭凝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希望多餘的人知道的，但是當時皇甫閆也是無奈之下才會告訴自己，他並不希望納蘭凝誤會皇甫閆，所以才會特意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我沒事，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納蘭凝神色清冷，看著皇甫軒說道，“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單獨相處總是不好的。”
納蘭凝沒有說出口的是，她怕自己萬一毒癮發作的話，在皇甫閆面前還好，在皇甫軒面前，她簡直無法想象。
“你什麽時候開始在意起這種事情來了？”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有些失落的說道，以前的顧若楠，什麽都不在意，可是現在的顧若楠卻開始在意起男女大防來了。
“從我決定嫁給皇甫閆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在意這些了，我在意這些也很正常，不是嗎？”
“是。”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只能說是，即便心裏有再多情緒，他也沒有立場去去吐露傾訴什麽？現在的納蘭穎只是他的弟妹，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僅此而已，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多餘的關系出現了，所以那您說的也並沒有錯，他們應該避嫌，她是他的弟妹，而他，現在只是她的大哥而已。
“若楠，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只是因為受了皇甫閆的囑托，所以才……”
“我知道，”納蘭凝打斷了皇甫軒的話，“我知道大哥是為了我好，但是真的不需要，我生活完全能夠自理，我是個成年人，只是傷了腳而已，你真的不需要特意留在這裏，而且，你既然已經娶了顧若珊了，就應該在意她的心理感受。”
納蘭凝說的很含蓄，但是皇甫軒依舊明白她的意思。
“若楠，你真的不用太在意這些東西。我和顧若珊本來就是家族聯姻，我跟她的關系，從來不會因為你的關系變好或者變壞，我曾經想過好好對她，可是她的行為一再的讓我失望，所以……”
“營長，這是你的家務事，你不應該跟我講，我也不想聽。”
納蘭凝打斷了皇甫軒的話。
“我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人，所以但凡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的事情，我都不願意去接觸，所以，營長，麻煩你離開吧。”
納蘭凝說的很決絕，她不希望自己染上毒癮的事情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若楠，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急著趕我走，但是你現在的情況我都知道。你也不要怪皇甫閆，我已經答應了他會保守秘密，除了我之外，我不會再告訴別人，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離開的，你一個人在這裏，如果真的毒癮發作了的話，你知不知道會有多危險？”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艱澀。
他知道納蘭凝的性子，他也知道，納蘭凝即使一個人撞得頭破血流，她也不願意自己的這一面被別人看到。
可是他無法說服自己，他無法丟下一個明知道隨時會身處危險之中的納蘭凝。
她那些冰冷的話語，她那些故意的生冷，皇甫軒都知道是為了趕自己走，所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讓自己負氣離開。
納蘭凝聽著皇甫軒的話，心口一冷。
雖然明知道皇甫閆也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心裏卻還是覺得很生氣。
明明就是答應了自己，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就算他現在趕不回來，在納蘭凝的心目中，他也不該再告訴別人，他應該考慮一下她的感受。
“好，你要留下來照顧我也行，我還沒有吃飯，你出去幫我買點吃的回來。”
納蘭凝見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瞬間就平穩了心情，看著皇甫軒說道。
只要皇甫軒前腳走出去，她就馬上把門鎖起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在在皇甫軒的面前那麽狼狽不堪，她接受不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也大概猜到了納蘭凝的心思。
“你如果餓了，我幫你叫外賣吧。”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準備給納蘭凝點外賣。
“我喜歡吃西街那家蘇菜，沒有外賣。”納蘭凝看著皇甫軒，一臉鎮定地說道，就好似她是真的很想吃那裏的菜，而不是找了個借口把皇甫軒給趕出去。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可以去買，但是，顧若楠，我只想你知道，有些人在意你，跟你的能力無關，跟你的身份無關，跟你的一切都無關，在意就是在意，只要你是你，不管你有沒有染上毒癮，戒不戒得掉，我都不在意。”
皇甫軒說著，沒等納蘭凝回話，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納蘭凝看著門重新在自己面前被關上，這才濃重地嘆了一口氣，跌坐回了沙發中。
顧若珊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透過防火門的門縫，看到皇甫軒寒著臉在等電梯。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沖出去，很想抓著皇甫軒好好地問問他為什麽要背叛自己，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在這裏弄一間公寓，而公寓裏面，又是住的誰。
可是她沒有，即使憤怒已經快要把她點燃了，她依舊沒有沖出去，依舊忍著，看著皇甫軒踏入電梯，看著電梯上顯示的樓層變成一樓，才推開防火門厚重的門扉，走了出去。
顧若珊站在那間屋子的門口，看著那扇門，眼中滿是怨毒。
按響門鈴，顧若珊木然地看著門口，想象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可是門鈴響了許久，卻沒有人來開門。
顧若珊可不相信裏面沒有人，沒有人來開門，她就一遍一遍地按著，而裏面坐在沙發上的納蘭凝卻是緊緊蹙起了眉。
她原以為是皇甫軒，所以並不想開門的，但是此刻，看著這一遍又一遍地按門鈴的樣子，卻不像是皇甫軒的作風，納蘭凝便站起身，走到門口，從貓眼裏看了一眼，卻是怎麽也沒想到外面站著的會是顧若珊。
而恰恰是納蘭凝看的這一下，讓顧若珊確定了裏面是有人的。
納蘭凝此刻不願意去跟顧若珊吵架，她現在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毒癮發作的人，顧若珊這種根本不講道理的人，此刻自然不是招惹的時候。
可是顧若珊見裏面的人不開門，一開始還是按門鈴，現在直接變成砸門了。
為什麽不開門，還不是因為心虛嗎？
顧若珊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如果裏面的人不是心虛為什麽不開門，那她為什麽看到自己要心虛，還不是因為跟皇甫軒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顧若珊越想越氣，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在砸門了。
“狐貍精，你有膽子做，沒膽子開門嗎？我告訴你，皇甫軒是我的，你勾搭他，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像你這種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女人，就應該不得好死！”
顧若珊一邊砸著門，一邊惡毒地罵著。
納蘭凝聽著顧若珊在外面罵罵咧咧，始終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任由她罵著。
今天，無論她把話罵的多難聽，她都不會把這扇門打開的。
納蘭凝跟別人不一樣，如果換了別人，被人罵的這麽難聽，可能早就忍不住了，可是她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顧若珊那些空口無憑的汙蔑在她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她也根本就不在意。
砸門聲還在繼續，納蘭凝剛準備起身，去放些歌聽，來抵消那討厭的聲音，可是剛起身，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襲來，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經過這麽多次了，納蘭凝對於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她立刻坐回到了沙發上，蜷縮起身子，準備對抗那滔天的痛苦。
沒有皇甫閆在，就意味著沒有人能控住住她。
隨著痛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納蘭凝還是從沙發上摔落了下來，撞到茶幾上的一套嶄新的茶盞，發出不小的聲響。
門口的顧若珊聽到裏面的聲音，倒是楞了一下，砸門的聲音停頓了片刻。
納蘭凝努力撐起身子，看著被皇甫閆放在高處的藥劑，因為昨天晚上納蘭凝才註射過，怕她一個人在家抵制不住痛苦，所以皇甫閆特意將它放到了高處。
430 一整盆的臟水
所有的意志力在極端的痛苦面前，顯得那麽的脆弱，那麽的不堪一擊。
納蘭凝知道她不該去碰那個藥劑了，可是在痛苦的折磨下，所有的理智都在逐漸喪失，看著近在咫尺的，明知道可以緩解自己痛苦的藥劑，所有的聲音此刻都好似在告訴他，去拿那個藥劑，只要那個藥劑註射到體內，所有的痛苦就會消失，整個世界都會恢覆寧靜，她再也不會感覺到任何的痛苦……
門外，顧若珊還在喊著什麽。門內，納蘭凝的所有註意力卻全在那瓶藥劑上了。
所有的理智徹底消失的那一刻，納蘭凝就像瘋了一般，向著那瓶試劑沖去。
納蘭凝身手很好，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她想夠到那瓶藥劑，他依舊可以輕易地夠到。
也許是聽出來了門內納蘭凝的聲音，門口顧若珊的喊聲更響，敲門的聲音也更重了。
“顧若楠，我就知道是你，你都有了皇甫閆了，你為什麽還要來勾引皇甫軒，你還有點廉恥心嗎，我曾經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卻把我的真心，一下一下的踩在腳下，整天裝出一副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每一件事都是在討好男人的歡心。你知道軒哥哥喜歡什麽樣的，你就故意表現出什麽樣子，讓他現在即使知道你已經跟皇甫也在一起了，他都放不下你。”
顧若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鉆入了納蘭凝的耳中，納蘭凝整個頭腦只覺得‘轟’的一聲。手中的藥劑跌落下來，砸在地毯上，潑了一大半。
納蘭凝看著那瓶藥劑，雙眼變得通紅，瘋了一般的，沖上去，撿起剩餘的小半瓶，顫抖著手，拿出一旁的針筒，吸了一針筒。
而正在這時候，皇甫軒買了東西回來，看到門口的顧若珊，楞了一下，隨即快步上前，一把拽起顧若珊，“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會在這裏？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顧若珊看著皇甫軒，冰冷的說道，“所以，被捉奸以後，你第一反應是質問我，而不是跟我解釋一下嗎？”
捉奸兩個字，進入皇甫軒的耳中，皇甫軒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異常的難看。
“顧若珊，我勸你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現在就回去，我可以不在意你跟蹤我，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鬧到無可挽回的話，也許我們的婚姻也要走到盡頭了。”
顧若珊聽著皇甫萱的話大笑出聲，所以說，“軒哥哥，你聽聽你說的話，你還真是個好老公啊，所以，現在的你為了門裏面的那個女人，是在威脅我是嗎？”
顧若珊看著皇甫軒，也顧不上什麽別的，惡狠狠地指著皇甫軒問道。
皇甫軒的那些話太過於傷人，聲聲砸在她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我沒有威脅你，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跟你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如果你能好好過日子，我們可以相安無事的過一輩子，但是如果你不停的找事的話，我也不是那種可以縱容你一輩子的人，我會去跟爺爺說清楚，也會去跟顧爺爺說清楚。”
“皇甫軒！”顧若珊指著皇甫軒，氣得手指發抖，“我對你這麽好，我愛了你十幾年，可是，到現在你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摸摸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顧若珊嘶喊著，沖著皇甫軒，她只是一心一意愛一個人，一心一意經營和維護自己的感覺，為什麽到頭來卻好像什麽都是她的錯一樣？
皇甫軒本來想跟顧若珊說清楚，可是聽到裏面的動靜，他就知道，納蘭凝怕是毒癮發作了，當下也沒有時間跟顧若珊多說什麽了，一把推開顧若珊，就去敲門。
敲了幾下，裏面都沒有反應以後，皇甫軒就拿出了皇甫閆之前給自己的鑰匙，趕緊把門打開了
顧若珊站在門口，看著皇甫軒掏出鑰匙，她心中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再看著皇甫軒那麽急切的樣子，她就知道一切都沒有變。
在皇甫軒的心目中，顧若楠依舊是最重要的，而自己在他心目中什麽都不是，連顧若楠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皇甫軒看到納蘭凝摔倒在地上，知道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其他了，上去一把就把納蘭凝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眼中滿是擔憂。
“顧若楠，你怎麽樣？”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急切的問道。
“藥劑，藥劑……”
納蘭凝指著地上，那根針管對著皇甫軒說道。
他原本是準備自己註射的，可是剛剛疼痛來的太劇烈，手中的針管掉在地上，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根本沒有辦法繼續給自己註射。
所以此刻她只能看著皇甫軒，希望他能幫助自己。
顧若珊站在門口，看著皇甫軒這麽親熱的抱著納蘭凝，所有的理智都跟著消失了，看著納蘭凝指著的那個藥劑，顧若珊就知道那個藥劑對於納蘭凝來說一定很重要。
她快步上去，一腳就踩在那個藥劑上，更把瓶子裏剩下的藥劑全部倒到了地毯上。
納蘭凝看著那一整瓶納蘭承用自己的右手換來的藥劑就這麽被徹底毀了，雙眼，瞬間就變得猩紅。
那是一個人本能反應，是一個人看到希望被碾碎時候的本能反應。
“顧若珊，你瘋了！”皇甫軒看向顧若珊，很是激動的喊道。
納蘭凝猛地推開了皇甫軒，紅著雙眼，走向顧若珊，此刻的納蘭凝，像極了一個嗜血的怪物。
顧若姍看著納蘭凝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不僅不害怕，反而笑出了聲音。
“顧若楠，你這是怎麽啦？染上毒癮，還是患上了什麽不治之癥？居然還要靠藥治，來維持自己的正常生活，現在看著自己救命的藥劑，在自己面前全部被毀了，是不是感覺很痛苦啊。顧若楠，我告訴你，這就是你搶別人男人的下場，你活該！”
顧若珊看著納蘭凝，惡狠狠地罵道。
納蘭凝走到顧若珊面前，突然就伸手，一把卡住了顧若珊的脖子，用力地掐住了她。
“若楠，你不要這樣。”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再看著顧若姍的臉，一點一點脹紅，樣子十分痛苦，他就知道納蘭凝是真的想要把顧若珊給掐死，心中一驚，急忙上前，一把拽開納蘭凝。
此刻的納蘭凝，顯然精神已經快崩潰了，眼看著自己的藥劑在在家面前被毀了，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把顧若珊一起給毀了。
納蘭凝被皇甫軒猛的拉開，皇甫軒雖然也很氣憤顧若珊的所作所為，但是他不可能看著顧若珊在自己眼前被掐死。
他知道此刻的納蘭凝神智是不清楚的，等她清醒以後，如果知道自己把顧若珊掐死了，她自己也會後悔的。
納蘭凝被拉開，顧若珊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顧若楠，你有種就掐死我，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顧若珊脖子上的掐痕很是明顯，她不怕死，皇甫軒現在對她的態度，她根本就生不如死。但是只要一想到可以拖納蘭凝下水，她就覺得很開心。
看著納蘭凝痛苦的樣子，看著納蘭凝此刻像個瘋子一樣，顧若珊突然大笑出聲。
“顧若楠，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嗎？不是所有的情況都在你掌握之中嗎？原來你也會像個困獸一樣。你說要是爺爺知道，你勾引了軒哥哥，還跟哥哥兩人在外面租了一個公寓，還有你母親，那麽在意名聲，那麽端莊的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做了別人的小三，你說他們會怎麽看你，他們的心情會怎樣？”
顧若珊說著，又看向皇甫軒，“皇甫軒，你看，這就是你最愛的顧若楠，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像不像個瘋子？你還覺得她美嗎？你不覺得害怕嗎？哈哈哈哈……”
“顧若珊你瘋了，給我滾出去。”
皇甫軒聽著顧若珊的話，簡直快要氣瘋了，現在的顧若珊已經不能用不可理喻來形容了，她簡直就是個瘋子，活脫脫一個瘋子。
“是，我是瘋了，但是我瘋也是被你逼瘋的，皇甫軒，我告訴你，我對你的愛，到今天，正式到了盡頭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愛你了，但是我也不會跟你離婚，我要折磨你，只要你活著一天，我就會折磨你為樂。”
顧若珊還在說著什麽，皇甫軒卻是不在意了，看著納蘭凝痛得縮成一團，皇甫軒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抱起納蘭凝向外走去，送她去醫院。
皇甫軒抱著納蘭凝走了以後，顧若珊就把整個公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
她恨透了這裏，在顧若珊的眼中，這是皇甫軒跟納蘭凝暗度陳倉的地方，這是皇甫軒金屋藏嬌的地方，這個地方每一處都，透露著惡心，都是背叛她的證據。
砸完所有的一切以後，顧若珊的心情才稍微平覆了一些，她不能一個人痛苦，她要納蘭凝和皇甫軒都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就是砸東西這麽簡單。
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顧若珊看著自己脖子上明顯的勒痕很是滿意，又拿起一旁的破碎的鏡片，對著自己的手狠狠的劃了幾下之後，這才走出了公寓。
。
顧若珊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了顧家。從出租車上下來，顧若珊就一路跌跌撞撞的向著顧家跑去。
門口的傭人看到顧若珊這麽狼狽的回來，都是嚇了一跳，急忙去扶她，然後其他人則是去通知顧濱海和亢小玉了。
亢小玉聽說顧若珊渾身是血的回來，嚇得急忙站了起來，就向外跑去，看到顧若珊的時候，亢小玉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急忙撲上去，一把扶住顧若珊。
“孩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傷成這樣？到底是誰幹的？”
亢小玉一直都很心疼顧若珊，顧家孫子輩這麽多小孩中，她始終覺得顧若姍是過得最苦的，而她一直覺得顧若珊之所以過得這麽苦，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因為自己不得顧濱海的待見，連累的顧若珊也不受顧濱海的待見。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顧濱海就不會對著顧若珊百般刁難，顧若珊也不會一步步把日子過成今天這樣。
顧若珊一直過的都是自己不喜歡的生活，所以亢小玉對顧若珊是有虧欠的，正是因為那種虧欠，讓她對顧若珊有了些許的偏愛。
“奶奶，奶奶，是姐姐……”
顧若珊看著亢小玉說著，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你胡說什麽？！”
顧若珊的話正好落入到了剛走出來的顧濱海的耳中。
顧斌海手中的拐杖猛的砸向地面，看著顧若珊，生氣的說道。
“顧若楠是什麽樣的性格，是什麽樣的人，他最了解了，要說顧若楠把她打成這樣，他怎麽都不相信！”
顧若珊看著顧濱海，眼淚立刻就成了串。
“爺爺，我知道你一直都偏愛姐姐，無論我說什麽，你自然都不會相信我的，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不願意聽，那我就不說了。”
顧若珊說著，輕輕推開，依舊拉著自己的，亢小玉，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你不許走，你今天哪都不許去，你把話說清楚，你爺爺不信你，奶奶信你，奶奶自然會替你做主。”
亢小玉一把拉住顧若姍，說道。
她再也不要自己的孫女受委屈了，再也不要了！
“小玉，我不是說不信珊珊的話，而是楠楠的性格，我們都知道，你說楠楠把珊珊傷成這個樣子，你能相信嗎？”
“不管相不相信你，至少也得讓孩子把話說完。”
亢小玉看了顧濱海一眼，堅定的說道。
她以前就是一直都太懦弱了，沒有保護好兒子，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孫女，所以現在她要盡自己的努力去保護一次顧若珊。
顧濱海相信顧若楠，可是她也相信她的顧若珊啊。
“孩子說吧，別怕，有奶奶在呢。”
亢小玉握住顧若珊冰冷的雙手，心疼的說道。
“奶奶，是軒哥哥，軒哥哥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他在外面的公寓，和姐姐，住在了一起，被我無意中發現之後，就把我打成了這樣，就因為我說要回來，把他們的醜事揭穿，他們就把我打成這樣……
奶奶，軒哥哥不愛我，我知道，可是我原以為我都已經嫁給他了，我們兩個，怎麽說也要一起過日子了，我可以給他時間慢慢適應，可是他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了，他怎麽可以，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顧若珊看著亢小玉哭得泣不成聲。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若楠她執行任務根本就還沒有回來，怎麽可能跟皇甫軒住在一起，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顧濱海拿起拐杖，指著顧若珊，氣憤的說道。
“奶奶，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軒哥哥和顧若楠還在一起，你們要是不信，你們現在可以打電話給軒哥，你們可以去看他是不是和顧若楠在一起，姐姐她早就沒有在執行任務了，她早就回來了，只是因為她跟軒哥哥在一起，所以她不願意告訴你們，不願意告訴所有人而已，爺爺，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什麽就沒有一次願意相信我呢！”
顧若珊看著顧濱海痛苦的說道。
“我也是你的孫女，難道就因為，我們的奶奶不是同一個人，你就要偏心成這個樣子嗎？”
顧若珊這句話一出口，亢小玉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幾分。
“你……”顧濱海指著顧若珊，氣的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
231 公道
顧濱海看著顧若珊，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就不喜歡顧若珊這個孫女，覺得她行為懦弱，又不能吃苦，根本就不像是他顧濱海的孫女。
但是以前也僅僅是覺得她不能成為自己的驕傲，不能完成自己的志向而已，到說不上有多討厭她，可是此刻聽著顧若珊的話，顧濱海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這個孫女是真的討厭。
她明知道亢小玉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可是她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惜將她奶奶心口的這根刺一點一點的往裏推進。根本就不顧惜亢小玉因為她的話而會受到怎麽樣的傷害？
他確實偏愛顧若楠，但是卻跟顧若楠是誰的孫女沒有太大的關系。
他喜歡顧若楠，那是因為顧若楠跟他太像，顧若楠性格裏面的不服輸和堅韌，都讓他格外的欣賞。
可是顧若珊卻把自己的偏愛全部都歸咎於血緣問題，不僅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反而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偏心，是因為自己不喜歡亢小玉，而連累的一起不喜歡她。
“顧若珊，你講出這樣的話來，你還有點良心嗎？她可是你奶奶，她那麽護著你，你就這樣往她心口上紮刺？”
“爺爺，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你偏心的太過分，我又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往我奶奶心口上紮刺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您！”
“好了，夠了，都別說了，”亢小玉聽著他們爺倆的對話，一顆心越來越冷。
這是她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現在既然已經回到顧家，準備重新過日子了，她也不想再去計較以前的種種。
如果顧若珊不提起，她也不想再去提這些事情，去爭這些事情。
她已經這把年紀了，早就把這些東西看穿了，之前既然顧濱海已經親自過來請她跟她道歉了，她也不想再因為這個傷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珊珊，你有事說事，不要說這些有的沒得的，你爺爺對我感情怎麽樣我很清楚。”
“奶奶，我並不想挑撥你和爺爺之間的關系，我只是希望爺爺在對待我和顧若楠的時候可以公正一點，今天明明是顧若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可是爺爺不僅不去查證，不幫我主持公道，反而一上來就指責我，您讓我心裏怎麽想，我的姐姐和我的丈夫一起背叛了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顧若珊看著亢小玉說著，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一想到皇甫軒看著顧若楠那麽情急的樣子，她的心就真的很痛很痛，如果皇甫軒能對自己這麽好該多好，如果顧若楠不曾回來，該多好。
“濱海，你看這個事情怎麽說？”
雖然說顧若珊是自己的親孫女，但是，這件事情影響太過於惡劣，亢小玉不可能做主，所以她還是看向顧濱海，等著顧濱海說話。
“爸，媽？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原本在裏屋沒有出來的郁小白聽到顧若珊一口一個顧若楠一口一個顧若楠楠，終於還是忍不住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問道。
“伯母，您出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想跟您說。”
顧若珊見郁小白出來了，疾步走上前說道。
“顧若珊這種還沒有證實的事情，不要跟你伯母亂說。”
顧濱海見顧若珊要去跟郁小白說，急忙出聲道。
他絕對不相信顧若楠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不會讓顧若珊把這種事情擴大化宣傳出去，這對顧若楠不好，對顧家的影響也不好。
而且郁小白因為之前失去女兒的事情以後，以後性格一直都比較沈郁，這種時候如果跟她說這樣的事情，她心裏萬一受不了打擊，在事情真相調查清楚之前，就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啦，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爺爺，我親眼所見的事情，你怎麽可以說沒有證據呢？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不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嗎？”
顧若珊說著沒有再理理會顧濱海，她現在什麽都管不了了，她就是不想讓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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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楠，你不要這樣，你忍住，你忍住好不好，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情了，好不好？”
皇甫閆抓著納蘭凝的雙手痛苦的沖著納蘭凝喊道，可是納蘭凝卻已經一點都聽不進去了。
皇甫閆喊了幾次以後，就知道納蘭凝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溝通了，他只能快步向著樓上跑去。
到了屋裏，皇甫閆把納蘭凝放在沙發上，然後就趕緊到一旁，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繩子，把納蘭凝綁了起來。
努力的逼著自己不去看她此刻痛苦萬分的樣子，皇甫閆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納蘭凝好，因為只有這個樣子，她才有可能把身上的毒癮戒掉。
戒毒從來都是非常痛苦的，尋常毒品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泉醚。
被綁住的納蘭凝不停地在沙發上掙紮著，哀嚎著，從沙發上跌倒了地上。
身上除了汗還有被她自己找出抓出來的血痕，混雜在一起，樣子狼狽不堪。
皇甫閆怕自己會忍不住去給她松綁，只能逼著自己轉過身，逼著自己不去看她。
可是即便如果，納蘭凝痛苦的聲音還是深深傳入耳中，皇甫閆此刻卻只能緊攥著雙手，逼著自己千萬不要心軟。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納蘭凝。
他也知道，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這個過程一定是漫長而痛苦的，如果第一次自己就選擇了放棄。那麽後面所有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顧若楠，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可以，我願意承受你所的痛苦，但是，現在我必須這麽做，我必須狠下心來。對不起，納蘭凝，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皇甫閆在心裏不停地跟納蘭凝道著歉，他的心很痛，痛得幾乎在滴血。
納蘭凝，你的每一聲痛苦，都向錐子一樣插進了我的心中……
這一段時間納蘭凝在承受著煎熬，同時皇甫閆也在承受相同的煎熬。指甲深深地掐入掌中，皇甫閆一顆心早已痛得千瘡百孔。以前就算是戰場上，在炮火的襲擊下，他都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般痛苦。
這樣的煎熬就好似過了一個世紀一般，無休無止。
等納蘭凝痛苦的聲音消失的時候，已經過了許久了。
納蘭凝痛昏了過去皇甫閆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來，看著她滿身血汙的樣子，皇甫閆抱著她進了浴室。
此刻的皇甫閆也顧不上那麽許多了，小心翼翼的把納蘭凝身上沾著汗水和血液的衣服脫了下來。
然後把她放進了盛滿溫水的浴缸中。
納蘭凝雙手之前被綁在身上，但是還是可以抓到自己身上的皮膚，所以此刻她的身上也是傷痕累累。
皇甫閆小心翼翼地幫著納蘭凝擦拭著傷口，等把所有的傷口都擦幹凈以後又小心翼翼的幫納蘭凝把身上的血汙都洗幹凈了。
在所有的這一切都做完之後，皇甫閆才拿過一旁的浴袍小心翼翼地把納蘭凝裹了起來，然後向著床邊走去。
納蘭凝此刻應該是累極了，睡的特別沈。
皇甫閆把她放到床上以後，又到一旁去拿了醫藥箱過來，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每一個傷口，等所有的傷口都消了毒上了藥之後，皇甫炎才從一旁的衣櫃裏拿了一套睡衣，幫著納蘭凝換上了。
即使是在睡夢中，納蘭凝都是緊蹙著雙眉樣子看上去很是難受。
皇甫閆伸手輕輕地幫他舒展開了緊蹙的雙眉。他不知道納蘭凝這一次昏迷會要多久才會醒來，他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就只能這樣陪著她，想著下次等她毒癮發作的時候，能有什麽更好的方式可以讓她減少這份痛苦。
如果痛苦可以替代他大概真的會毫不猶豫代替納蘭凝接受這一份痛苦，即使是雙倍的痛苦，他都在所不惜。
也是到了此刻，他在終於明白為什麽納蘭凝寧願欺騙自己，寧願一個人面對都不願意告訴自己她染上了毒癮的真實情況。
因為毒癮發作的時候，她真的無法控制自己，那個樣子的納蘭凝很陌生很狼狽，跟以前的她判若兩人。
皇甫閆忽然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此刻看起來顯得那麽的輕描淡寫。
沒有親身體會那種感受，誰都沒有權利站在制高點來評判別人的不是。
如果是自己染上了毒癮，如果是自己面對這般狼狽不堪樣子，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有勇氣繼續留在納蘭凝的身邊，讓她看著那樣狼狽不堪的自己。
越是想到這些，皇甫閆內心的心痛就越加濃厚。
要戒掉毒癮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下一次呢？難道每一次毒癮發作的時候自己都要把她綁起來嗎？
他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次看著納蘭凝這般痛苦。
。
皇甫閆就這麽一直坐在床邊守著納蘭凝，一直等到她醒過來。
納蘭凝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
看到她睜開眼睛，皇甫閆急忙伸手扶起了她。“你現在覺得自己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納蘭凝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輕輕推開了他。
皇甫閆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在意她此刻冰冷的態度。
“晚上都沒有吃東西，這會餓了吧？我去給你做吃的。”皇甫閆努力的跟納蘭凝說著話，想要緩解一下她此刻陰翳的心情。
納蘭凝看了皇甫閆一眼，依舊沒有接話，只是靠著床頭，微微嘆了口氣。
皇甫閆知道，她此刻需要時間空間來緩和心中的痛楚，所以也沒有繼續待著，非要跟她說話，而是起身，向著廚房走去。
因為剛剛納蘭凝突然毒癮發作，所以買好的那些菜以及那張回頭率百分百的輪椅皇甫閆都沒顧得上，只是帶著納蘭凝就回來了。
皇甫閆走到廚房，心中卻有些難受。
好不容易和納蘭凝逛一次超市，買了些菜，過了一次尋常夫妻的生活，可是最終這些東西卻沒有一樣能夠帶回來的，就好像他努力營造的溫馨氛圍，最後變成了鏡花水月一般，這種感覺，讓皇甫閆的情緒也變得很低迷，就好似他和納蘭凝之間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境，一場空一樣。
皇甫閆努力把這種低迷痛苦的情緒給趕走了，拿出冰箱裏現有的一些食材，開始耐心地做起飯菜來了。
他以前總是一個人，孑然一身，對於飯菜的精致度自然沒有任何的要求，很多情況下都是把東西煮熟可以吃就好了，畢竟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特別艱難的環境的時候，餓極了，生的東西也照吃。
但是此刻，這些東西是做給納蘭凝吃的，再加上知道納蘭凝此刻心情很差，皇甫閆就特別在意這些飯菜的‘外貌’，希望納蘭凝在看到飯菜的時候，食欲會好一點。
從空空的櫃子裏，皇甫閆拿出了一本之前無聊時候買的菜譜，仔細地研究了起來，按照納蘭凝的口味以及冰箱裏現有的食材，挑選著菜品。
以前的皇甫閆一個人住在這裏的時候，偶爾弄飯菜，也是以煮為主，就是把菜丟到水中，煮熟，加點鹽就算好了，看著上面精致的菜品，皇甫閆不由得有些頭疼起來。
剛把菜按照上面所說的洗凈切好，皇甫閆就感覺到身後有人，一轉身就看到納蘭凝此刻正拄著拐杖，站在廚房的門口，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心情看上去已經好了許多了。
“再等一下，馬上好。”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大言不慚地說道。
“你確定一會就能弄好？”納蘭凝此刻靠在廚房門口，看著皇甫閆，嘴角微勾，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皇甫閆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沒有接話，這個他還真的保證不了。
“你這個點，是準備做早飯嗎？”納蘭凝看了一眼時間，悠悠地問道。
皇甫閆再次語塞，他只想著納蘭凝沒吃晚飯，卻是忘了此刻已經是淩晨四點了。
“嗯，早飯。”皇甫閆繼續大言不慚，然後依舊照著菜譜上說著，手忙腳亂地做著。
納蘭凝拄著拐杖緩步走進廚房，站在皇甫閆的身後，看了一眼那個菜譜，再看著皇甫閆放在盤子中切好的菜，心中湧過一絲暖意，將拐杖放在一旁，幫忙洗著剩下的菜。
皇甫閆側過身子看了納蘭凝一眼，沒有出聲阻止，這樣的感覺難得的溫馨溫暖，他舍不得破壞。
“有沒有嚇到你？”
納蘭凝一邊洗著菜，一邊狀似無意地問道。
雖然是很簡單的一句話，沒有具體說什麽，但是皇甫閆卻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回頭，皇甫閆看向納蘭凝，淺淺笑了一下，“你覺得我有這麽不經嚇？”
皇甫閆故意笑著說道，就是想要把這件納蘭凝很在意地事情給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故意帶著半分玩笑的意味說著。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話，也跟著輕笑了一聲。
“我當時肯定很醜吧？”
雖說納蘭凝不似一般的女人那麽在意自己的外貌，身上因為出任務和參加獵人學院的培訓留下了許多的傷疤，她也不是很在意。
但是此刻，她卻很在意在毒癮發作，那段不受控制的時間裏，自己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是不是極度的醜陋，因為不受控制，因為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所以在意，所以害怕。
還有一點讓她在意的原因是，那個時間，陪在她身邊的是皇甫閆，一個她最想在他面前表現出完美一面的人。
“不醜，但是很讓人心疼，”皇甫閆說著，放下手中的東西，轉身看向納蘭凝，請捧住她的雙肩，“那個時候的你看上去那麽的無助，讓人特別想要去保護你。”
納蘭凝睫毛輕顫，聽著皇甫閆的話，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心中卻依舊還是覺得暖暖的。
再堅強，她也是一個人，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皇甫閆可以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陪著自己度過最難的時期，可是，她的顧慮太多，在意的太多，所以才會遲遲下不了決心。
但是此刻，既然最糟糕的一面，皇甫閆已經看到了，自己也撐過來了，那麽再接下去的日子，好像也不會再更糟了，所以納蘭凝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不管最後自己能撐過去多少次，不管自己最後會不會死於泉醚引起的並發癥，但是至少此刻，她沒有孤身一人，她沒有可憐無助。
納蘭凝想著，伸手抱住了皇甫閆的腰。
皇甫閆松了一口氣，他知道，納蘭凝這是接受他陪在身邊了，心中也安心了不少。
低頭，在她頭頂輕輕印下了一個吻，皇甫閆輕輕捧起納蘭凝的臉頰，“以後都不許一個人跑開了，知道了嗎？”
“嗯。”
納蘭凝難得地聽話地點了點頭。
“那你現在先去休息一會，或者去看會電視，做什麽都行，等我做好喊你吃飯，好嗎？”
皇甫閆的樣子就像對待一個孩子一樣，小心翼翼，極盡寵愛。
“我睡好久了，不想睡了，”納蘭凝說著，擡頭看了皇甫閆一眼，“我現在只想陪著你。”
納蘭凝說著，突然笑著看向皇甫閆，“想不想嘗嘗我的手藝？”
皇甫閆聽著納蘭凝說的，笑得特別開縣，但是隨即又有些擔心地看向她，“怕你會累。”
“我沒事。”
納蘭凝說著，就跟皇甫閆換了個位置，開始掌勺，一邊不停地吩咐著皇甫閆打下手，皇甫閆也聽著她的話，忙得不亦樂乎，整個廚房此刻都洋溢起一股愛的溫暖。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之下，一個小時以後，三道香噴噴的菜就一起出鍋了。
皇甫閆先一把把納蘭凝抱了起來，走到餐桌旁，把她放到椅子上。
“皇甫閆，別動不動就抱我，再這樣下去我要不會走路了。”納蘭凝看著皇甫閆，抱怨道。
“好，好。”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急忙答應，然後轉身去廚房端了菜出來，放到納蘭凝的面前，心中喜滋滋的。
這種失而覆得的滋味，讓他特別地眷戀。
納蘭凝也不客氣，和皇甫閆面對面地開始吃了起來。
“顧若楠，嫁給我吧。”皇甫閆突然看向納蘭凝，特別認真地說道。
納蘭凝夾著一筷子菜，輕輕放到自己的碗裏，擡頭看向皇甫閆，淺笑了一下，“好啊。”
皇甫閆心口一跳，很激動，剛準備說什麽，納蘭凝卻再度開口了。
“如果我能成功把毒癮戒掉，我就嫁給你。”
“好，我陪你，等你。”
清晨的風從紗窗灌入客廳，搖曳起一旁的窗紗，皇甫閆看著此刻柔和燈光下的納蘭凝，只覺得她大概是這世間最美妙的女子了。
不管要等多久，就算是窮極一生，他都要等到她，等到她嫁給自己的那一天。
228 家中出事
這段時間，皇甫閆一直陪著納蘭凝在公寓裏，後來納蘭凝毒癮再發作的時候，他是怎麽都舍不得再用繩子捆著她了，每次都是努力抱著她，任由她踢打拉拽自己，不管多痛，都不松手，也絕不讓她傷害到自己。
而且經過了一段時間兩人一起的努力之後，皇甫妍驚喜的發現納蘭凝每次毒癮發作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因為這一個發現，皇甫閆開心了好久。
毒癮發作的時間減短就意味著毒癮戒掉是有可能了。
這段時間也許是心裏壓力小了，納蘭凝的氣色也好了不少。這一天閑來無事，皇甫閆陪著納蘭凝在客廳看電視，卻突然接到了皇甫震打來的電話，說皇甫博即將參加前線的任務，所以讓皇甫閆盡快回去一趟。
掛了電話，皇甫閆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納蘭凝有些不太放心，將情況跟她講了一下之後，納蘭凝便讓他趕緊回去了，笑著告訴他自己不會有事的。
“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皇甫閆看著納蘭凝，依舊有些不放心的說道，他就怕萬一自己不在的時候納蘭凝毒癮發作，那該怎麽辦？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在，只怕真的會出事。
“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納蘭凝看著皇甫閆微笑著說的。
“如果覺得有什麽不舒服的馬上打我電話，千萬也不要一個人強撐著。眼看勝利就在前面了一定不要放棄好不好？”皇甫閆臨走之前依舊叮囑著納蘭凝說道。
“放心吧，你也知道現在每次都癮發作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了，不會有事的。”納蘭凝依舊輕笑著說道，這段時間，因為有了皇甫閆的陪伴，再加上看到了些許戒毒成功的希望，納蘭凝的心情一直都不錯。
“嗯，我會盡快回來的，等我。”皇甫閆說完以後，這才戀戀不舍的走出了公寓的門
皇甫閆回到家中的時候，家裏所有人幾乎都回來了。
皇甫震坐在客廳的正位上看著皇甫博，面色有些難看，神態也顯得有些蒼老。
皇甫博是他戰友的孩子，是他戰友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
若是真的，是他皇甫家的孩子有這種征戰前線的願望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們前去，因為在皇甫震的心目中，保家衛國是他們這些出生軍門世家的人該做的事。
但是皇甫博不一樣。
在戰友犧牲的時候，皇甫震他就發誓一定要為他保護好這個僅剩的血脈。
如果這一去皇甫博有個好歹的話，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向他戰友在天之靈交代了。
畢竟這一次，皇甫博想要參加的任務，兇險無比，而他也知道皇甫博為什麽會申請參加這次的任務。
因為楚玦的離開深深的打擊到了他。
但是恰恰是因為他這種近乎賭氣的情緒，讓皇甫震更加地擔心。
失去了楚玦，皇甫博自責傷心，近乎絕望。
也許他就是要借著這一次去戰場，讓楚玦擔心，讓楚玦回心轉意。
但是戰場不是開玩笑的地方，這一去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
“你就非去不可嗎？”皇甫震嘆了一口氣，看著皇甫博問道。
“是我已經想好了，我在軍營裏長到這麽大，承蒙父親的照顧，我也該做些保家衛國的事情了，而不應該在你們的羽翼下過著養尊處優的日子。”
皇甫博面無表情，語態沈穩地說著。
這一次的任務他是下定了決心要去參加的。
皇甫閆進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了皇甫震和皇甫博的談話。
皇甫閆也知道了皇甫震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這麽著急的照自己回來。
因為在這個家中，與皇甫博關系最好的應該就是自己了，皇甫震這是希望自己能夠勸說皇甫博讓他放棄去參與這次任務的決心，倒不是說不希望他去參加任務，而是不希望他帶著眼下的這種心情去參加任務。
“你回來啦。”皇甫震看到皇甫閆進來，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看著他說道。
“是爺爺，我回來了。”皇甫閆看著皇甫震，恭恭敬敬的說道。
“回來就好，”皇甫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向皇甫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你們好溝通，你跟皇甫博，好好聊聊吧。”皇甫震說著，就走出了客廳。
客廳裏就只剩下了皇甫博和皇甫閆兩個人。
趙月梅看著皇甫震從客廳出來，急急地迎了上去。
“怎麽樣？跟他說通了嗎？他這個時候怎麽能去呢？他那心情誰都看得出來，去了肯定會出問題啊。”
趙月梅說著話，眼中滿是擔憂之色，從皇甫博剛出生開始，就一直由他們來照顧著，她早就把皇甫博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了，此刻眼看著皇甫博因為楚玦的離去而心神不寧的，這種時候讓他去執行任務，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都放心不下。
“犟的很，哎，我是說服不了他，希望閆兒能說服他吧。”
皇甫震嘆了一口氣，斑白的頭發顯出老態，顯然這段時間為了皇甫博的事情，他也是操碎了心了，現在無奈之下，皇甫閆成了他們最後的一張牌了。
他知道皇甫博雖然年紀比皇甫閆大，但是跟皇甫閆一向交好，皇甫閆說的話，說不定他還是會聽的。
“哎……”趙月梅聽著皇甫震的話，也只能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麽，她也知道，皇甫博的性格確實倔強不是他們說兩句話就能勸說的了的。
客廳裏，皇甫閆看著皇甫博此時的樣子，跟著微微嘆了一口氣。
“怎麽，你就準備這樣去執行任務？你這樣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皇甫閆說話一向不留什麽情面，看著皇甫博此刻的樣子，冷著臉說道。
他知道楚玦的離開，對於皇甫博影響很大，但是無論如何，他也不該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皇甫閆很理解那種痛失摯愛的感激，就像納蘭凝那時候要離開，他也覺得痛不欲生，但是即便是這樣，他想做的是怎麽去爭取回納蘭凝，而不是意氣用事，做出一些不計後果的事情來。
皇甫博看了皇甫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皇甫震是讓皇甫閆回來當說客的，但是他心意已決，任何人說話都沒有用。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如果你沒有別的話要說的話，我就先走了。”
皇甫博說完，就向著客廳外走去。
皇甫閆上前一把拉住了皇甫博。
“你要自暴自棄可以，你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但是你讓爺爺擔心，讓奶奶憂慮，讓整個皇甫家的人為了你不得安寧，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如果在乎楚玦，就應該去找她去爭取，而不是像現在這種樣子。”
皇甫博冷笑了一下，看著皇甫閆，目光冰冷，沒有什麽感情的樣子。
“現在這種樣子？我現在是什麽樣子？我只是要出一次任務，你們就一起來勸我，在你們眼中，我就這麽不堪，連出一次任務都需要整個家來替我擔憂，你比我小了十歲，你出任務，全家人都覺得理所當然，都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完成，而我呢，就應該一輩子，做一個庸庸祿祿的人嗎？”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也沒有人是這個意思，你何必故意曲解呢？”
皇甫閆看著皇甫博這個樣子，心中也不是很好受，“你知道爺爺擔心的，是你真正的身份被外人知道，有人會趁著這次出任務的機會傷害你，並不是說你的能力不行，他是擔心你。”
“就算真的被發現了，那又怎麽樣？我總不可能一輩子躲在皇甫家後面，庸庸碌碌的做一個闊少爺吧，既然我父親為了這個事業，獻出了生命，我為什麽不可以？我只是想做一些，讓我覺得自己還有些價值的事情。”
皇甫博說的很堅定，也沒有任何轉圜的意思。
“好，如果你已經下定決心了。那我也沒有什麽好勸的，凱旋回來就好。”皇甫閆對上皇甫博的眼神，從裏面，皇甫閆可以看到他的堅定，既是如此，他也不想再勸了。
“嗯。”皇甫博看著皇甫閆，鄭重的答應了一聲。
皇甫閆從客廳出去的時候皇甫震還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出來，急忙使了個眼色，皇甫閆也就跟著皇甫震去了一旁的書房裏。
而趙月梅則急忙迎了上去，跟皇甫博說著體己的話。
“怎麽樣勸動了沒有？”皇甫震看著皇甫閆問道。
“爺爺，我覺得小叔叔他，其實不管是哪一個方面，都不比孫兒差，既然孫兒可以去執行任務，那為什麽他不可以呢？孫兒很支持他，男兒志在四方，這是他的志向，他的理想，我們不應該去阻撓。”
皇甫閆看著皇甫震認真說道。
“胡鬧！”皇甫震聽著皇甫閆的話，氣得拍了下桌子。
“我為什麽不讓他去，你不明白嗎？他這一去面對的不只是敵國的威脅，還有背後的冷刀，他這是腹背受敵，再加上他現在這種情緒，你真的覺得，他還有命回來嗎？他如果真的出了事，你讓我怎麽對得起，他父親？”
“爺爺，小叔叔的父親是為了守衛這個國家而死的，他自然不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只會躲在人家身後，享受福蔭的人，如果他活著，他肯定也希望小叔叔可以建功立業，可以保家衛國。”
皇甫閆對著皇甫震依舊堅定地說道。
“我是讓你勸勸他，你現在倒好，反過來開始勸我了是吧？”
皇甫震氣的不行，指著皇甫閆說道。
“爺爺，我只是站在我認為對的那一面。”
“好好，你們都是對的，我是錯的，行了吧，出去吧。”
皇甫震對著皇甫閆氣呼呼的說道。
“是，孫兒出去了。”皇甫閆恭恭敬敬的說著，然後就退出了書房。
“你……”皇甫震看著皇甫閆急忙出去的樣子，氣的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皇甫閆見這件事也算是塵埃落定了，正準備回公寓去陪納蘭凝，剛走出書房，倒是被趙月梅給攔了下來。
趙月梅身旁是許久不見的皇甫軒，還有顧若珊。
“閆兒，軒兒，既然今天都在家裏，就一起吃個晚飯吧。我這老太婆也冷清了許久了，你們今天可得好好陪陪我。”
趙月梅看著自己的孫兒，心中歡喜，這個家一直都太冷清了，難得大家都回來了，她實在是舍不得他們走了。
皇甫閆剛想說什麽就被皇甫軒拉著，向後院走去。
“怎麽就急著要走，難得回來一趟，你看不見，奶奶很希望我們多陪陪她嗎？你現在手上也沒什麽任務，何必急著趕回去，讓她老人家傷心？”
皇甫軒看著皇甫閆，頗為不解地問道。
往日裏，皇甫閆雖然性格清冷，但是一向是極為孝順的。
別說是像今天這樣，趙月梅明顯地表現出來極度的想要他們留下來的模樣了，就是趙月梅什麽都不說，回了家，皇甫閆也不會，連頓晚飯都不陪他們吃，就急著要走的。
所以皇甫軒幾乎可以肯定，皇甫閆肯定有事情瞞著他們。
出於關心，他這才把皇甫閆拉到院落裏來，想要問問他到底怎麽了？
“哥，我是真的有事，你幫我跟奶奶說一聲，等我忙完這一陣子，我肯定會好好陪她。”
皇甫閆想到一個人在公寓裏的納蘭凝，就無法安心的留在皇甫家。
“到底怎麽了？連我都不能說嗎？”
皇甫軒看著皇甫閆，問道。
“不能說。”皇甫閆直接的回道。
“你還真是跟以前一樣，半點都沒有變。”
皇甫軒輕笑了一下，對於皇甫閆那麽直接的說不行，皇甫軒也不生氣。
他太了解他這個弟弟了，一向都是說一是一的，既然他說不行，就絕對不會說的。
“若真有急事，就回去吧，我幫你跟奶奶說。”
“好，謝謝！”
皇甫閆說到這些，就準備跟趙月梅，皇甫震還有鄭依思他們打一聲招呼，就走了。
可是還沒來得及走回屋子，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
皇甫閆和皇甫軒都是一驚，急忙向著屋裏沖去。
只見此刻鄭依思摔倒在了地上，頭磕在了樓梯上，額間鮮血直流。
“媽，你這是怎麽了？”皇甫閆急忙上前，一把扶起了鄭依思。
“快送醫院，送醫院。”
趙月梅看著鄭依思這個樣子，急忙喊道。
皇甫閆自從出了獵人學院以後，這一去許久都沒有回過家，而皇甫逸這一段時間，也是被派去出各種任務，鮮少回家，倒是沒有人註意到鄭依思這段時間是怎麽了？
剛剛她許是聽到了皇甫閆的聲音，急著下來，才摔的，但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簡單的摔著了。
皇甫閆急著送鄭依思去醫院，但是又擔心納蘭凝出事，無奈之下，只能把事情大概的告訴了皇甫軒，讓皇甫軒去幫忙照看一下納蘭凝。
皇甫軒對於納蘭凝的感情，皇甫閆自然是知道的，皇甫軒是絕對不會傷害納蘭凝的，也絕對不會在她危險的時候，袖手旁觀。
所以思慮再三之後，他還是決定把經過告訴了皇甫軒，現在，他也唯有皇甫軒可以托付了。
皇甫軒皺著眉，聽完了整個過程，然後，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
皇甫軒在等皇甫閆他們送了鄭依思去醫院之後，便也急急地走向了自己的車，準備開到皇甫閆的公寓去。
“軒哥哥，你要去哪裏？”
顧若姍見皇甫軒要走，急忙上去，攔住了車，問道。
“我有事，你讓開。”皇甫閆看著顧若珊，冷著聲音回答。
“軒哥哥，你要去哪裏？我跟你一起去。”
自從上次，顧若姍算計了皇甫軒以後，皇甫軒對她的態度就一直冰冷無情，但是，顧若珊卻越發的變得死纏爛打起來。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死纏爛打，皇甫軒就隨時都可能會把自己給忘了，在他的眼中，自己一直都像一個隱形人一樣。
所以現在她只能靠這種死纏爛打，來換取一點存在感，不管皇甫軒去哪裏，她都要跟著，即使皇甫軒，厭煩她亦或是不耐煩，她都要跟著，有存在感，總比當隱形人好。
229 意外
“讓開，”皇甫軒看著站在車面前，攔著自己去路的顧若珊，冷聲說道。
“軒哥哥，我說了，不管你去哪裏，我都要跟你一起去。”顧若珊不管不顧，依舊攔在車面前，她是不會讓皇甫軒一個人走開的。
皇甫軒看著顧若珊，眼神有些冰冷，“顧若珊，原本我娶了你，自然會對你好，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出來的，既然做出來了，就要為你所做的一切負責任，我現在再問你一遍，你讓不讓開？”
皇甫軒說著，話語中已經染上了薄怒。
他擔心納蘭凝，自然不想跟顧若珊在這裏多耽誤時間。
“不，軒哥哥，我是不會讓開的，除非你開車從我身上壓過去。”
顧若珊眼中含著淚，看著皇甫軒說道。
皇甫軒看著顧若珊冷哼了一聲，掛了倒車擋，急速踩下油門，車子猛的向後看去，然後皇甫軒猛地把方向向左打滿，就從顧若珊身旁急速沖了過去。
沒有跟顧若珊多說一句，也沒有跟給顧若珊多餘的眼神，皇甫軒就這麽把車開走了。
“皇甫軒，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顧若珊在車後面追了好一會兒，對著皇甫軒喊道，可是，人奔跑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車子速度，很快，車子就消失在了顧若珊視線中。
顧若珊不甘心，雖然從上次自己設計了皇甫軒之後，皇甫軒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很冷，但是自己去哪都喜歡跟著他，他也不曾管過自己。
但是這一次，他卻用這麽決絕的方式，將車開走了。
不知道為什麽，顧若珊心中第一反應，就是覺得皇甫軒要去做的事情肯定跟顧若楠有關系。
每次只有事關顧若楠，皇甫軒才會對自己這種態度。
顧若珊沒有耽擱，立刻打電話叫來了顧家的司機。
她早就在皇甫軒的車上安了定位追蹤，所以此刻，顧家的司機來了以後，他就照著定位追蹤皇甫軒了。
顧家的司機來的很快，市區又堵車，所以顧若珊很快就追上了皇甫軒的車。
看著不遠處皇甫軒的車，顧若珊的眼神越加冰冷起來，如果今天真的事關顧若楠，那也許自己真的應該下狠手了。
之前她所想的，不過都是把顧若楠趕出顧家而已，但是現在，她想的是讓顧若楠永遠在皇甫軒的面前消失，即使她嫁給了皇甫閆，只要一天有可能在皇甫軒的面前，皇甫軒的心裏就始終會有她的影子。
顧若珊攥緊了拳頭，心中的恨意滔天。
從一開始，她就深愛著皇甫軒，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過錯，可是皇甫軒就是不喜歡她，她會走到這一天都是被逼出來的，都是他們逼著他，一步步淪為現在這個樣子的。
所有人不是都把顧若楠當成至寶嗎？那她就把，這樣的寶貝毀掉給他們看。
顧若珊找的這個司機是一直對奚含萱忠心耿耿的，所以，對於顧若珊要做的事情，他自然不會過問，而且會盡力幫他達成。
眼看著皇甫軒的車子拐進了一棟公寓的停車場，顧家司機也急忙將車跟著開了進去。
皇甫軒停好車，走下車。顧若珊稍微等一下之後，也推開車門下了車。
跟著皇甫軒一直走到電梯口，顧若珊站得遠遠的，沒有過去，而是看著皇甫軒的電梯停在了幾樓。
在看清楚皇甫軒停留的樓層之後，顧若珊依舊不急，在電梯門口徘徊了很久，確定皇甫軒應該已經進了他所要進去的房間之後，才坐上電梯，到了指定的樓層。
這邊的公寓，是一梯一戶式的，私密性很好。所以從這部電梯上去的話，只有一戶人家。
顧若珊在門口踱步許久，看著那扇門，眼神中除了怨毒就是傷心，不管這扇門裏面是誰，至少她可以肯定的是，皇甫軒背叛了她，不然的話，怎麽會一個人到這一處公寓裏來。
這一處公寓，她顧若珊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是皇甫軒背著所有人偷偷安排的。
顧若珊很想知道，裏面到底是誰？但是她有耐心，她不會當著皇甫軒的面去敲開那扇門，她等，皇甫軒早晚會離開的，只要他一離開，她就會親自去敲開那扇門，看看裏面到底是哪個狐貍精！
顧若珊就坐在樓梯口等著。
這棟公寓裏所有人上下樓，基本上都是用電梯，所以樓梯反而顯得很安靜，再加上有一扇防火門隔著，顧若珊能聽到那邊的動靜，可是沒有人知道，隔著一扇門的電梯口，居然坐著一個人。
屋子內，納蘭凝原本站在窗口的位置，看著下面來往的車輛正出神，突然聽到敲門的聲音，納蘭凝便轉身走過去打開了門。
原本以為是皇甫閆回來了，卻沒想到站在門口的會是皇甫軒。
“進來吧，”納蘭凝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說了一聲，就讓開了路，讓皇甫軒走了進來。
“皇甫閆讓你過來的。”
納蘭凝看著皇甫軒說道，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知道她在這個地方的人除了皇甫閆就沒有別人了，而剛剛皇甫軒在看到自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驚訝，顯然他不是來找皇甫閆的，而是來找自己的。
“是，我嬸嬸突然發病暈倒了，皇甫閆送去醫院了，他又不放心你，所以就讓我過來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解釋道。
他知道，納蘭凝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希望多餘的人知道的，但是當時皇甫閆也是無奈之下才會告訴自己，他並不希望納蘭凝誤會皇甫閆，所以才會特意解釋道。
“好，我知道了，我沒事，我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納蘭凝神色清冷，看著皇甫軒說道，“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單獨相處總是不好的。”
納蘭凝沒有說出口的是，她怕自己萬一毒癮發作的話，在皇甫閆面前還好，在皇甫軒面前，她簡直無法想象。
“你什麽時候開始在意起這種事情來了？”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有些失落的說道，以前的顧若楠，什麽都不在意，可是現在的顧若楠卻開始在意起男女大防來了。
“從我決定嫁給皇甫閆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在意這些了，我在意這些也很正常，不是嗎？”
“是。”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只能說是，即便心裏有再多情緒，他也沒有立場去去吐露傾訴什麽？現在的納蘭穎只是他的弟妹，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僅此而已，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多餘的關系出現了，所以那您說的也並沒有錯，他們應該避嫌，她是他的弟妹，而他，現在只是她的大哥而已。
“若楠，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只是因為受了皇甫閆的囑托，所以才……”
“我知道，”納蘭凝打斷了皇甫軒的話，“我知道大哥是為了我好，但是真的不需要，我生活完全能夠自理，我是個成年人，只是傷了腳而已，你真的不需要特意留在這裏，而且，你既然已經娶了顧若珊了，就應該在意她的心理感受。”
納蘭凝說的很含蓄，但是皇甫軒依舊明白她的意思。
“若楠，你真的不用太在意這些東西。我和顧若珊本來就是家族聯姻，我跟她的關系，從來不會因為你的關系變好或者變壞，我曾經想過好好對她，可是她的行為一再的讓我失望，所以……”
“營長，這是你的家務事，你不應該跟我講，我也不想聽。”
納蘭凝打斷了皇甫軒的話。
“我不是一個喜歡惹事的人，所以但凡會給我帶來任何麻煩的事情，我都不願意去接觸，所以，營長，麻煩你離開吧。”
納蘭凝說的很決絕，她不希望自己染上毒癮的事情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若楠，我知道你為什麽要急著趕我走，但是你現在的情況我都知道。你也不要怪皇甫閆，我已經答應了他會保守秘密，除了我之外，我不會再告訴別人，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離開的，你一個人在這裏，如果真的毒癮發作了的話，你知不知道會有多危險？”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艱澀。
他知道納蘭凝的性子，他也知道，納蘭凝即使一個人撞得頭破血流，她也不願意自己的這一面被別人看到。
可是他無法說服自己，他無法丟下一個明知道隨時會身處危險之中的納蘭凝。
她那些冰冷的話語，她那些故意的生冷，皇甫軒都知道是為了趕自己走，所以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氣，不讓自己負氣離開。
納蘭凝聽著皇甫軒的話，心口一冷。
雖然明知道皇甫閆也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心裏卻還是覺得很生氣。
明明就是答應了自己，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就算他現在趕不回來，在納蘭凝的心目中，他也不該再告訴別人，他應該考慮一下她的感受。
“好，你要留下來照顧我也行，我還沒有吃飯，你出去幫我買點吃的回來。”
納蘭凝見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瞬間就平穩了心情，看著皇甫軒說道。
只要皇甫軒前腳走出去，她就馬上把門鎖起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在在皇甫軒的面前那麽狼狽不堪，她接受不了。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也大概猜到了納蘭凝的心思。
“你如果餓了，我幫你叫外賣吧。”皇甫軒看著納蘭凝，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準備給納蘭凝點外賣。
“我喜歡吃西街那家蘇菜，沒有外賣。”納蘭凝看著皇甫軒，一臉鎮定地說道，就好似她是真的很想吃那裏的菜，而不是找了個借口把皇甫軒給趕出去。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深吸了一口氣，“好，我可以去買，但是，顧若楠，我只想你知道，有些人在意你，跟你的能力無關，跟你的身份無關，跟你的一切都無關，在意就是在意，只要你是你，不管你有沒有染上毒癮，戒不戒得掉，我都不在意。”
皇甫軒說著，沒等納蘭凝回話，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納蘭凝看著門重新在自己面前被關上，這才濃重地嘆了一口氣，跌坐回了沙發中。
顧若珊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透過防火門的門縫，看到皇甫軒寒著臉在等電梯。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沖出去，很想抓著皇甫軒好好地問問他為什麽要背叛自己，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在這裏弄一間公寓，而公寓裏面，又是住的誰。
可是她沒有，即使憤怒已經快要把她點燃了，她依舊沒有沖出去，依舊忍著，看著皇甫軒踏入電梯，看著電梯上顯示的樓層變成一樓，才推開防火門厚重的門扉，走了出去。
顧若珊站在那間屋子的門口，看著那扇門，眼中滿是怨毒。
按響門鈴，顧若珊木然地看著門口，想象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會是怎樣的一張臉。
可是門鈴響了許久，卻沒有人來開門。
顧若珊可不相信裏面沒有人，沒有人來開門，她就一遍一遍地按著，而裏面坐在沙發上的納蘭凝卻是緊緊蹙起了眉。
她原以為是皇甫軒，所以並不想開門的，但是此刻，看著這一遍又一遍地按門鈴的樣子，卻不像是皇甫軒的作風，納蘭凝便站起身，走到門口，從貓眼裏看了一眼，卻是怎麽也沒想到外面站著的會是顧若珊。
而恰恰是納蘭凝看的這一下，讓顧若珊確定了裏面是有人的。
納蘭凝此刻不願意去跟顧若珊吵架，她現在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毒癮發作的人，顧若珊這種根本不講道理的人，此刻自然不是招惹的時候。
可是顧若珊見裏面的人不開門，一開始還是按門鈴，現在直接變成砸門了。
為什麽不開門，還不是因為心虛嗎？
顧若珊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如果裏面的人不是心虛為什麽不開門，那她為什麽看到自己要心虛，還不是因為跟皇甫軒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顧若珊越想越氣，幾乎是用盡了力氣在砸門了。
“狐貍精，你有膽子做，沒膽子開門嗎？我告訴你，皇甫軒是我的，你勾搭他，我不會讓你好過的，像你這種破壞別人夫妻感情的女人，就應該不得好死！”
顧若珊一邊砸著門，一邊惡毒地罵著。
納蘭凝聽著顧若珊在外面罵罵咧咧，始終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任由她罵著。
今天，無論她把話罵的多難聽，她都不會把這扇門打開的。
納蘭凝跟別人不一樣，如果換了別人，被人罵的這麽難聽，可能早就忍不住了，可是她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顧若珊那些空口無憑的汙蔑在她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她也根本就不在意。
砸門聲還在繼續，納蘭凝剛準備起身，去放些歌聽，來抵消那討厭的聲音，可是剛起身，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襲來，整個人差點站不穩。
經過這麽多次了，納蘭凝對於這種感覺太熟悉了，她立刻坐回到了沙發上，蜷縮起身子，準備對抗那滔天的痛苦。
沒有皇甫閆在，就意味著沒有人能控住住她。
隨著痛苦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納蘭凝還是從沙發上摔落了下來，撞到茶幾上的一套嶄新的茶盞，發出不小的聲響。
門口的顧若珊聽到裏面的聲音，倒是楞了一下，砸門的聲音停頓了片刻。
納蘭凝努力撐起身子，看著被皇甫閆放在高處的藥劑，因為昨天晚上納蘭凝才註射過，怕她一個人在家抵制不住痛苦，所以皇甫閆特意將它放到了高處。
430 一整盆的臟水
所有的意志力在極端的痛苦面前，顯得那麽的脆弱，那麽的不堪一擊。
納蘭凝知道她不該去碰那個藥劑了，可是在痛苦的折磨下，所有的理智都在逐漸喪失，看著近在咫尺的，明知道可以緩解自己痛苦的藥劑，所有的聲音此刻都好似在告訴他，去拿那個藥劑，只要那個藥劑註射到體內，所有的痛苦就會消失，整個世界都會恢覆寧靜，她再也不會感覺到任何的痛苦……
門外，顧若珊還在喊著什麽。門內，納蘭凝的所有註意力卻全在那瓶藥劑上了。
所有的理智徹底消失的那一刻，納蘭凝就像瘋了一般，向著那瓶試劑沖去。
納蘭凝身手很好，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她想夠到那瓶藥劑，他依舊可以輕易地夠到。
也許是聽出來了門內納蘭凝的聲音，門口顧若珊的喊聲更響，敲門的聲音也更重了。
“顧若楠，我就知道是你，你都有了皇甫閆了，你為什麽還要來勾引皇甫軒，你還有點廉恥心嗎，我曾經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卻把我的真心，一下一下的踩在腳下，整天裝出一副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每一件事都是在討好男人的歡心。你知道軒哥哥喜歡什麽樣的，你就故意表現出什麽樣子，讓他現在即使知道你已經跟皇甫也在一起了，他都放不下你。”
顧若珊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鉆入了納蘭凝的耳中，納蘭凝整個頭腦只覺得‘轟’的一聲。手中的藥劑跌落下來，砸在地毯上，潑了一大半。
納蘭凝看著那瓶藥劑，雙眼變得通紅，瘋了一般的，沖上去，撿起剩餘的小半瓶，顫抖著手，拿出一旁的針筒，吸了一針筒。
而正在這時候，皇甫軒買了東西回來，看到門口的顧若珊，楞了一下，隨即快步上前，一把拽起顧若珊，“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怎麽會在這裏？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
顧若珊看著皇甫軒，冰冷的說道，“所以，被捉奸以後，你第一反應是質問我，而不是跟我解釋一下嗎？”
捉奸兩個字，進入皇甫軒的耳中，皇甫軒的臉色頓時就變得異常的難看。
“顧若珊，我勸你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現在就回去，我可以不在意你跟蹤我，但是如果你一定要把這件事情鬧到無可挽回的話，也許我們的婚姻也要走到盡頭了。”
顧若珊聽著皇甫萱的話大笑出聲，所以說，“軒哥哥，你聽聽你說的話，你還真是個好老公啊，所以，現在的你為了門裏面的那個女人，是在威脅我是嗎？”
顧若珊看著皇甫軒，也顧不上什麽別的，惡狠狠地指著皇甫軒問道。
皇甫軒的那些話太過於傷人，聲聲砸在她的心上，讓她痛不欲生。
“我沒有威脅你，我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跟你之間本就沒有感情，如果你能好好過日子，我們可以相安無事的過一輩子，但是如果你不停的找事的話，我也不是那種可以縱容你一輩子的人，我會去跟爺爺說清楚，也會去跟顧爺爺說清楚。”
“皇甫軒！”顧若珊指著皇甫軒，氣得手指發抖，“我對你這麽好，我愛了你十幾年，可是，到現在你卻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你摸摸你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顧若珊嘶喊著，沖著皇甫軒，她只是一心一意愛一個人，一心一意經營和維護自己的感覺，為什麽到頭來卻好像什麽都是她的錯一樣？
皇甫軒本來想跟顧若珊說清楚，可是聽到裏面的動靜，他就知道，納蘭凝怕是毒癮發作了，當下也沒有時間跟顧若珊多說什麽了，一把推開顧若珊，就去敲門。
敲了幾下，裏面都沒有反應以後，皇甫軒就拿出了皇甫閆之前給自己的鑰匙，趕緊把門打開了
顧若珊站在門口，看著皇甫軒掏出鑰匙，她心中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再看著皇甫軒那麽急切的樣子，她就知道一切都沒有變。
在皇甫軒的心目中，顧若楠依舊是最重要的，而自己在他心目中什麽都不是，連顧若楠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皇甫軒看到納蘭凝摔倒在地上，知道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其他了，上去一把就把納蘭凝抱了起來，放到了沙發上，眼中滿是擔憂。
“顧若楠，你怎麽樣？”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急切的問道。
“藥劑，藥劑……”
納蘭凝指著地上，那根針管對著皇甫軒說道。
他原本是準備自己註射的，可是剛剛疼痛來的太劇烈，手中的針管掉在地上，她的手一直在顫抖，根本沒有辦法繼續給自己註射。
所以此刻她只能看著皇甫軒，希望他能幫助自己。
顧若珊站在門口，看著皇甫軒這麽親熱的抱著納蘭凝，所有的理智都跟著消失了，看著納蘭凝指著的那個藥劑，顧若珊就知道那個藥劑對於納蘭凝來說一定很重要。
她快步上去，一腳就踩在那個藥劑上，更把瓶子裏剩下的藥劑全部倒到了地毯上。
納蘭凝看著那一整瓶納蘭承用自己的右手換來的藥劑就這麽被徹底毀了，雙眼，瞬間就變得猩紅。
那是一個人本能反應，是一個人看到希望被碾碎時候的本能反應。
“顧若珊，你瘋了！”皇甫軒看向顧若珊，很是激動的喊道。
納蘭凝猛地推開了皇甫軒，紅著雙眼，走向顧若珊，此刻的納蘭凝，像極了一個嗜血的怪物。
顧若姍看著納蘭凝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不僅不害怕，反而笑出了聲音。
“顧若楠，你這是怎麽啦？染上毒癮，還是患上了什麽不治之癥？居然還要靠藥治，來維持自己的正常生活，現在看著自己救命的藥劑，在自己面前全部被毀了，是不是感覺很痛苦啊。顧若楠，我告訴你，這就是你搶別人男人的下場，你活該！”
顧若珊看著納蘭凝，惡狠狠地罵道。
納蘭凝走到顧若珊面前，突然就伸手，一把卡住了顧若珊的脖子，用力地掐住了她。
“若楠，你不要這樣。”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再看著顧若姍的臉，一點一點脹紅，樣子十分痛苦，他就知道納蘭凝是真的想要把顧若珊給掐死，心中一驚，急忙上前，一把拽開納蘭凝。
此刻的納蘭凝，顯然精神已經快崩潰了，眼看著自己的藥劑在在家面前被毀了，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把顧若珊一起給毀了。
納蘭凝被皇甫軒猛的拉開，皇甫軒雖然也很氣憤顧若珊的所作所為，但是他不可能看著顧若珊在自己眼前被掐死。
他知道此刻的納蘭凝神智是不清楚的，等她清醒以後，如果知道自己把顧若珊掐死了，她自己也會後悔的。
納蘭凝被拉開，顧若珊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
“顧若楠，你有種就掐死我，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顧若珊脖子上的掐痕很是明顯，她不怕死，皇甫軒現在對她的態度，她根本就生不如死。但是只要一想到可以拖納蘭凝下水，她就覺得很開心。
看著納蘭凝痛苦的樣子，看著納蘭凝此刻像個瘋子一樣，顧若珊突然大笑出聲。
“顧若楠，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嗎？不是所有的情況都在你掌握之中嗎？原來你也會像個困獸一樣。你說要是爺爺知道，你勾引了軒哥哥，還跟哥哥兩人在外面租了一個公寓，還有你母親，那麽在意名聲，那麽端莊的一個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居然做了別人的小三，你說他們會怎麽看你，他們的心情會怎樣？”
顧若珊說著，又看向皇甫軒，“皇甫軒，你看，這就是你最愛的顧若楠，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像不像個瘋子？你還覺得她美嗎？你不覺得害怕嗎？哈哈哈哈……”
“顧若珊你瘋了，給我滾出去。”
皇甫軒聽著顧若珊的話，簡直快要氣瘋了，現在的顧若珊已經不能用不可理喻來形容了，她簡直就是個瘋子，活脫脫一個瘋子。
“是，我是瘋了，但是我瘋也是被你逼瘋的，皇甫軒，我告訴你，我對你的愛，到今天，正式到了盡頭了，以後，我再也不會愛你了，但是我也不會跟你離婚，我要折磨你，只要你活著一天，我就會折磨你為樂。”
顧若珊還在說著什麽，皇甫軒卻是不在意了，看著納蘭凝痛得縮成一團，皇甫軒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抱起納蘭凝向外走去，送她去醫院。
皇甫軒抱著納蘭凝走了以後，顧若珊就把整個公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
她恨透了這裏，在顧若珊的眼中，這是皇甫軒跟納蘭凝暗度陳倉的地方，這是皇甫軒金屋藏嬌的地方，這個地方每一處都，透露著惡心，都是背叛她的證據。
砸完所有的一切以後，顧若珊的心情才稍微平覆了一些，她不能一個人痛苦，她要納蘭凝和皇甫軒都沒有好日子過。
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就是砸東西這麽簡單。
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顧若珊看著自己脖子上明顯的勒痕很是滿意，又拿起一旁的破碎的鏡片，對著自己的手狠狠的劃了幾下之後，這才走出了公寓。
。
顧若珊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直接回了顧家。從出租車上下來，顧若珊就一路跌跌撞撞的向著顧家跑去。
門口的傭人看到顧若珊這麽狼狽的回來，都是嚇了一跳，急忙去扶她，然後其他人則是去通知顧濱海和亢小玉了。
亢小玉聽說顧若珊渾身是血的回來，嚇得急忙站了起來，就向外跑去，看到顧若珊的時候，亢小玉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急忙撲上去，一把扶住顧若珊。
“孩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傷成這樣？到底是誰幹的？”
亢小玉一直都很心疼顧若珊，顧家孫子輩這麽多小孩中，她始終覺得顧若姍是過得最苦的，而她一直覺得顧若珊之所以過得這麽苦，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因為自己不得顧濱海的待見，連累的顧若珊也不受顧濱海的待見。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顧濱海就不會對著顧若珊百般刁難，顧若珊也不會一步步把日子過成今天這樣。
顧若珊一直過的都是自己不喜歡的生活，所以亢小玉對顧若珊是有虧欠的，正是因為那種虧欠，讓她對顧若珊有了些許的偏愛。
“奶奶，奶奶，是姐姐……”
顧若珊看著亢小玉說著，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你胡說什麽？！”
顧若珊的話正好落入到了剛走出來的顧濱海的耳中。
顧斌海手中的拐杖猛的砸向地面，看著顧若珊，生氣的說道。
“顧若楠是什麽樣的性格，是什麽樣的人，他最了解了，要說顧若楠把她打成這樣，他怎麽都不相信！”
顧若珊看著顧濱海，眼淚立刻就成了串。
“爺爺，我知道你一直都偏愛姐姐，無論我說什麽，你自然都不會相信我的，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不願意聽，那我就不說了。”
顧若珊說著，輕輕推開，依舊拉著自己的，亢小玉，轉身就要向外走去。
“你不許走，你今天哪都不許去，你把話說清楚，你爺爺不信你，奶奶信你，奶奶自然會替你做主。”
亢小玉一把拉住顧若姍，說道。
她再也不要自己的孫女受委屈了，再也不要了！
“小玉，我不是說不信珊珊的話，而是楠楠的性格，我們都知道，你說楠楠把珊珊傷成這個樣子，你能相信嗎？”
“不管相不相信你，至少也得讓孩子把話說完。”
亢小玉看了顧濱海一眼，堅定的說道。
她以前就是一直都太懦弱了，沒有保護好兒子，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孫女，所以現在她要盡自己的努力去保護一次顧若珊。
顧濱海相信顧若楠，可是她也相信她的顧若珊啊。
“孩子說吧，別怕，有奶奶在呢。”
亢小玉握住顧若珊冰冷的雙手，心疼的說道。
“奶奶，是軒哥哥，軒哥哥他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他在外面的公寓，和姐姐，住在了一起，被我無意中發現之後，就把我打成了這樣，就因為我說要回來，把他們的醜事揭穿，他們就把我打成這樣……
奶奶，軒哥哥不愛我，我知道，可是我原以為我都已經嫁給他了，我們兩個，怎麽說也要一起過日子了，我可以給他時間慢慢適應，可是他怎麽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了，他怎麽可以，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顧若珊看著亢小玉哭得泣不成聲。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若楠她執行任務根本就還沒有回來，怎麽可能跟皇甫軒住在一起，你要是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顧濱海拿起拐杖，指著顧若珊，氣憤的說道。
“奶奶，我說的都是實話，現在軒哥哥和顧若楠還在一起，你們要是不信，你們現在可以打電話給軒哥，你們可以去看他是不是和顧若楠在一起，姐姐她早就沒有在執行任務了，她早就回來了，只是因為她跟軒哥哥在一起，所以她不願意告訴你們，不願意告訴所有人而已，爺爺，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為什麽就沒有一次願意相信我呢！”
顧若珊看著顧濱海痛苦的說道。
“我也是你的孫女，難道就因為，我們的奶奶不是同一個人，你就要偏心成這個樣子嗎？”
顧若珊這句話一出口，亢小玉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幾分。
“你……”顧濱海指著顧若珊，氣的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
231 公道
顧濱海看著顧若珊，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本來就不喜歡顧若珊這個孫女，覺得她行為懦弱，又不能吃苦，根本就不像是他顧濱海的孫女。
但是以前也僅僅是覺得她不能成為自己的驕傲，不能完成自己的志向而已，到說不上有多討厭她，可是此刻聽著顧若珊的話，顧濱海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這個孫女是真的討厭。
她明知道亢小玉心中最在意的就是這一點，可是她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惜將她奶奶心口的這根刺一點一點的往裏推進。根本就不顧惜亢小玉因為她的話而會受到怎麽樣的傷害？
他確實偏愛顧若楠，但是卻跟顧若楠是誰的孫女沒有太大的關系。
他喜歡顧若楠，那是因為顧若楠跟他太像，顧若楠性格裏面的不服輸和堅韌，都讓他格外的欣賞。
可是顧若珊卻把自己的偏愛全部都歸咎於血緣問題，不僅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反而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偏心，是因為自己不喜歡亢小玉，而連累的一起不喜歡她。
“顧若珊，你講出這樣的話來，你還有點良心嗎？她可是你奶奶，她那麽護著你，你就這樣往她心口上紮刺？”
“爺爺，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你偏心的太過分，我又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往我奶奶心口上紮刺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您！”
“好了，夠了，都別說了，”亢小玉聽著他們爺倆的對話，一顆心越來越冷。
這是她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現在既然已經回到顧家，準備重新過日子了，她也不想再去計較以前的種種。
如果顧若珊不提起，她也不想再去提這些事情，去爭這些事情。
她已經這把年紀了，早就把這些東西看穿了，之前既然顧濱海已經親自過來請她跟她道歉了，她也不想再因為這個傷了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珊珊，你有事說事，不要說這些有的沒得的，你爺爺對我感情怎麽樣我很清楚。”
“奶奶，我並不想挑撥你和爺爺之間的關系，我只是希望爺爺在對待我和顧若楠的時候可以公正一點，今天明明是顧若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可是爺爺不僅不去查證，不幫我主持公道，反而一上來就指責我，您讓我心裏怎麽想，我的姐姐和我的丈夫一起背叛了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顧若珊看著亢小玉說著，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一想到皇甫軒看著顧若楠那麽情急的樣子，她的心就真的很痛很痛，如果皇甫軒能對自己這麽好該多好，如果顧若楠不曾回來，該多好。
“濱海，你看這個事情怎麽說？”
雖然說顧若珊是自己的親孫女，但是，這件事情影響太過於惡劣，亢小玉不可能做主，所以她還是看向顧濱海，等著顧濱海說話。
“爸，媽？發生什麽事了？你們這是怎麽了？”
原本在裏屋沒有出來的郁小白聽到顧若珊一口一個顧若楠一口一個顧若楠楠，終於還是忍不住從屋內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問道。
“伯母，您出來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想跟您說。”
顧若珊見郁小白出來了，疾步走上前說道。
“顧若珊這種還沒有證實的事情，不要跟你伯母亂說。”
顧濱海見顧若珊要去跟郁小白說，急忙出聲道。
他絕對不相信顧若楠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他不會讓顧若珊把這種事情擴大化宣傳出去，這對顧若楠不好，對顧家的影響也不好。
而且郁小白因為之前失去女兒的事情以後，以後性格一直都比較沈郁，這種時候如果跟她說這樣的事情，她心裏萬一受不了打擊，在事情真相調查清楚之前，就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啦，那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爺爺，我親眼所見的事情，你怎麽可以說沒有證據呢？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不就是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嗎？”
顧若珊說著沒有再理理會顧濱海，她現在什麽都管不了了，她就是不想讓顧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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