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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合,四百米。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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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將軍。”納蘭耀默念著,眼中隱隱有著怒意。

他大概知道納蘭滄和顧濱海之間的私仇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可是他自己卻很敬重顧老將軍,而對於父親的所作所為卻很是無奈,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用納蘭凝逼著顧老將軍去見他,這樣的行為,實在是讓人不齒。

“還有,我剛剛收到消息,納蘭凝被沒收的手機上收到了納蘭承的信息,我懷疑是納蘭承為了幫助納蘭凝脫罪,所以故意自己去頂罪的,中將,納蘭凝不是您女兒,您應該猜到了吧,她是顧老將軍的孫女,九歲那一年,我不知道您父親是用什麽樣的手段瞞天過海把她帶到了您家,但是光是這一點,就可以知道,您父親為了報覆顧老將軍,用心有多深。”

皇甫閆看著納蘭耀,皺著眉,猜測著納蘭耀的想法,這是他第一次跟納蘭耀打交道,他不確定納蘭耀會幫自己,但是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雖然他此刻已經派了飛豹隊剩餘的隊員去追查這一批毒粉的來龍去脈了,但是他不敢保證能有足夠的時間追查到,為保萬一,他才會來找納蘭耀。

以他查到的有關納蘭耀的資料,他深信納蘭滄做的那些事情應該都是瞞著納蘭耀的,而納蘭耀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公正,他賭納蘭耀會大公無私,秉公辦理。

“我父親現在人在哪裏?”納蘭耀聽完皇甫閆的話,沈默了很久之後,看向皇甫閆問道。

“現在暫時被扣押了,但是您知道的,沒有證據,他很快就會被釋放,就算是傷害顧老將軍的罪名,也自然會有他底下的人承擔。”

“帶我去見他。”

“是。”皇甫閆應著,知道納蘭耀這是答應要幫忙了,沒敢耽擱時間,立刻開車向著關押納蘭滄的方向開去。

到了目的地,皇甫閆帶著納蘭耀一路進去,直接到了納蘭滄此刻在的地方。

納蘭滄看到納蘭耀的那一刻,從他的表情,皇甫閆就知道自己賭對了。

“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單獨跟他談談嗎?”納蘭耀看向皇甫閆問道。

“當然可以。”皇甫閆說著,就走了出去,連警衛都在皇甫閆的示意下退了出去,房間裏就剩下了納蘭滄父子。

皇甫閆在門口等著,他希望皇甫閆可以說服納蘭滄,只要他成功了,那麽接下來一切就會顯得好解決許多了。

納蘭耀和納蘭滄在裏面談了很久,整個過程好似顯得很安靜,在外面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納蘭耀從裏面走了出來,神情顯得格外地嚴肅,凝重,當看到皇甫閆時,才微微嘆了口氣,看向他,“你放心吧,小凝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納蘭耀說完,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開了。

雖然納蘭耀沒有說具體怎麽做,但是有了他這句話,皇甫閆就知道,這一切應該都不會是什麽問題了。

這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之後,皇甫閆一邊往顧濱海所在的醫院趕去,一邊給負責調查毒粉來源的人打電話。

“隊長,”電話接起來,那邊的聲音顯得有一些興奮,“才追蹤的消息,找到了買賣記錄,購買人是一個叫做榮安的人,好像是野狼手下的人。”

皇甫閆略微沈吟了一下,心中卻有些隱隱的不安,查了這麽久的線索,突然之間就有突破了,一看就知道是納蘭滄故意放出去的。

所以,即便他現在深陷囹圄,卻依舊可以在剎那的時間內,將外面的一切都安排好,這是很明顯的棄軍保帥,用自己手下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來換取納蘭耀的諒解,換取自己孫子的性命,可以說是很劃算了。

“隊長,我們現在申請直接抓捕榮安,請下命令。”電話那頭的人見皇甫閆不說話,開口道。

“好,批準。”

皇甫閆說著,緊握著手機,緩緩地放了下來。

明知道這一切都是納蘭滄所為,他們卻依舊沒有辦法,但是無論如何,總有一天,他一定會親手把納蘭滄繩之於法的,一定!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就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皇甫閆快步走向搶救室,顧濱海還沒有出來,納蘭凝也依舊這麽站著。

何展炎看到皇甫閆過來,憋了一肚子氣的他立刻就站了起來。

“隊長,她是逃犯,我申請把她帶回去,希望你批準。”

何展炎的情緒很明顯,皇甫閆也知道,因為小九的關系,何展炎是恨毒了納蘭滄,連帶著恨納蘭凝倒也不奇怪。

“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我會看緊她的,你先回去吧。”

“隊長,你這樣偏私,會讓我們這群兄弟心寒的,小九屍骨未寒,你就為了一個女人,忘記他的深仇大恨了嗎?”何展炎看著皇甫閆,有些聲嘶力竭地說道。

“你還當我是你的隊長嗎?”皇甫閆面對何展炎的指責和詰難,依舊很平靜,看著他問道。

“當。”何展炎很不情願地從嘴裏哼了一句出來。

“既然還當我是隊長,現在就回去,立刻!”皇甫閆看著何展炎面無表情地說道。

“是!”何展炎把所有的怒氣都積壓在了這一個字上,喊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整個過程,納蘭凝只是背對著他們,雙眼看著窗外,眼神略微有些空洞。

他們爭執的聲音盡數落入她的耳中,她卻懶得去理會。

她現在只希望能看到顧濱海平安地出來,然後就跟著皇甫閆回去。

“那批毒粉的來源已經查清楚了,購買人叫榮安,是野狼手下的人。”皇甫閆說著看向納蘭凝,“是納蘭中將說服了納蘭滄,所以這應該是納蘭滄故意推出來的人。”

“嗯。”納蘭凝輕聲應了一下,表示同意皇甫閆的推測。

皇甫閆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心裏擔心顧濱海,便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這樣安靜地陪著她。

“他會有事嗎?”不知道過了多久,納蘭凝突然轉過頭看向皇甫閆問道。

“納蘭凝,你該知道……”

皇甫閆是一個極度理智的人,他不會貿然說什麽他肯定不會有事之類的話,他只是想告訴納蘭凝,生死這樣的事情,不是他們可以逆轉的,他們都不希望顧濱海有事,但是,他卻不敢保證什麽。

但是皇甫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納蘭凝打斷了。

“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皇甫閆到嘴邊的話,在對上納蘭凝那雙充滿期待的雙眼時,卻是怎麽都說不出口了。

“是,他不會有事。”感性一次就感性一次吧,由著她的性子來,能讓她好受些就行。

皇甫閆說著,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

納蘭凝沒有推開他,靠在他的胸膛上,微微閉上了眼睛,“原來爺爺是這樣的。”

輕輕的一句話,卻讓皇甫閆心疼不已。

納蘭滄以前對納蘭凝有多嚴厲,看納蘭凝的能力就可以看得出來,皇甫閆聽著納蘭凝的話,摟著她的手緊了緊,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能更緊地抱著她,抱著她。

皇甫軒和皇甫震在聽說顧濱海受傷以後,就急匆匆地趕來了,這會才到,快步走過來,卻看到皇甫閆緊緊擁著納蘭凝這樣的場景。

皇甫軒看著這樣的場景,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曾想過,如果當時納蘭滄沒有刻意把顧若楠帶走,那麽現在的納蘭凝就是原來的顧若楠,那麽現在守在她身邊,陪著她,摟著她的人是不是就是自己了。

可是這樣的假設,皇甫軒不敢去多想,他怕想多了自己會陷入執念。

但是當真的看到她在皇甫閆的懷中的時候,一顆心卻還是痛得厲害。

“濱海還在搶救?”皇甫震看著皇甫閆問道。

聽到自己爺爺的聲音,皇甫閆這才輕輕松開了納蘭凝,“回爺爺,是的。”

皇甫震看著手術室的門,身子微微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被一旁的皇甫軒一把扶住了。

“顧濱海,你活了一把年紀了,都白活了,你明知道他就是要引你去上當,你還真要去上他的當,你為什麽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自己多年的好兄弟此刻在搶救室生死未蔔,皇甫震的情緒顯得很是激動,“顧濱海,你要是敢有事,我一定追到下面去好好戳戳你這個豬腦袋。”

“爺爺!”皇甫軒聽著皇甫震的話,看了一眼納蘭凝的情緒,小聲提醒道。

皇甫震這才發現一旁納蘭凝的臉色已經慘白如紙。

“孩子,楠楠。”皇甫震看向納蘭凝,小心翼翼地喊道。

納蘭凝對著皇甫震點了點頭,不知道自己還該有什麽別的反應。

“孩子,別擔心,你爺爺命大的很,槍林彈雨都沒能要了他的命,現在又怎麽可能出事呢,不怕啊。”皇甫震滿腔慈愛地看著納蘭凝,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顧若楠從出生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從蹣跚學步,到九歲那一年,看著她一點一點展露在槍法方面的天賦。

原本他就很喜歡這個孩子,現在知道她被納蘭滄養在身邊那麽久,就更加心疼她了,所以就盡可能地想要安慰納蘭凝。

“謝謝你,皇甫老將軍。”納蘭凝看著皇甫震,認真地道謝道。

不得不說,皇甫震的這幾句話還是確實讓她心裏好受了不少。

“你可以跟小時候一樣,叫我皇甫爺爺,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皇甫震擔心納蘭凝的情緒,所以小心翼翼說道。

“謝謝你,皇甫爺爺。”納蘭凝微笑了一下,看著皇甫震道。

“誒,好孩子。”因為納蘭凝的一句皇甫爺爺,皇甫震很是開心。

幾個人一起安靜地在等著,皇甫震把皇甫閆叫過去問了一些情況,皇甫軒則陪著納蘭凝站著。

“楠楠,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皇甫軒看著納蘭凝問道。

雖然明知道她什麽都不記得了,皇甫軒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她能想起來。

他知道,他們此生已經沒有緣分了,但是他卻還是希望自己能和她擁有共同的回憶,即使只是小時候的回憶。

這輩子,就這樣,暗暗守著她,做她的朋友也就夠了。

他希望納蘭凝能重拾當年的回憶,是希望她能像小時候一樣無條件地信任自己,把自己當成最好的朋友,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尋求自己的幫助。

“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

納蘭凝看著皇甫軒,很抱歉地說道。

雖然完全不記得了,但是納蘭凝卻很感激皇甫軒,他是第一個發現自己是顧若楠的人。

如果不是他,只怕自己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如果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是納蘭滄的孫女的話,現在的她說不定會做出什麽讓自己後悔一輩子都事情來。

一個人在分開十五年之後,還能第一個發現自己就是當年的顧若楠,所以納蘭凝根本就不懷疑皇甫軒說的,小時候他們關系很好的說法。

“沒關系,不記得那我們就重新認識一下,你好,我叫皇甫軒,你可以叫我軒哥哥,或者皇甫哥哥。”

納蘭凝看著原本一本正經地營長突然這麽認真地跟自己說著這樣的話,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你好,我叫顧若楠。”

納蘭凝看著皇甫軒,也跟著說道,然後握住了皇甫軒伸出來的手。

皇甫軒看著納蘭凝這個樣子,心情頓時跟著好了不少。

沒講幾句話,皇甫震和皇甫閆就談完了話,一起走了回來。

顧濱海生死未蔔,四個人都沒什麽心思閑聊。

安靜了好一會,皇甫震看向皇甫閆,“通知建明和建康了嗎?”

“暫時還沒有,怕他們擔心,所以沒有通知。”皇甫閆看向皇甫震回道。

“糊塗,快去通知他們。”

顧濱海如今生死未蔔,如果不及時通知,顧建明和顧建康可能連顧濱海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了。

皇甫震心裏是這麽想的,但是考慮到納蘭凝的感受,所以沒有明說,只是催促皇甫閆趕緊去打電話通知。

皇甫閆也沒耽擱,立刻打電話通知了他們二人。

聽說顧濱海在搶救,顧建明和顧建康都幾乎瘋了一般地趕來,自己的父親一向身體康健,怎麽會突然就在搶救了呢,而且還遠在S市。

雖然滿腔疑問,但是兩人都沒有時間去細問,都急著往S市趕。

兩兄弟一起急匆匆地往外趕,又怎麽瞞得了亢小玉,兩兄弟怕亢小玉擔心,一開始想要瞞著她的,可是耐不住亢小玉苦苦追問,只得說了實情。

聽到顧濱海在搶救,亢小玉兩眼一黑,差點就昏死了過去,被郁曉白一把扶住了。

“帶我去,帶我一起去。”亢小玉緊抓著郁曉白的手,沖著顧建明和顧建康喊道。

“媽,您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實在是不放心,要不您還是別去了吧。”

顧建明看著亢小玉此刻站都站不穩的樣子,生怕到時候出現個萬一,所以想要說服亢小玉,不敢帶著她一起去。

可是亢小玉性格犟得很,“我必須要去,他可以為了那個女的去死,我也要告訴他,我亢小玉這輩子,也可以為了他顧濱海豁出去。”

那個女的?

亢小玉的這一番話又再次把顧建明和顧建康兩人給弄懵了。

“建明,有些事情,我本來以為可以瞞一輩子,但是如今眼看著就要瞞不住了,答應媽,帶媽一起去,有些事情,媽寧願自己告訴你。”

亢小玉說著,握著顧建明的手,萬分嚴肅地說道,其實在顧建明說顧濱海在S市搶救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跟廖亦惜有關。

顧濱海對於廖亦惜的感情,她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女人雖然死了,可是自己花了一輩子,到頭來卻還是沒能鬥得過她。

“建明,你就帶媽一起去吧,你要是不帶她去,她在家裏吃不好睡不好的,反而不好。”郁曉白看著顧建明勸說道。

她是女人,她能理解亢小玉此刻想要陪在顧濱海身邊的情感。

雖然她不太明白亢小玉說的那個女人是什麽意思,但是如果她是亢小玉,此刻她也是肯定希望他們能帶著自己去的。

“那行吧,媽,那我們趕緊走吧。”

顧建明說著,和郁曉白一起扶著亢小玉向外走去,顧建康和奚含萱也不敢耽擱,一起跟著快步向外趕去。

上了車,就馬不停蹄地向著S市趕去了。

皇甫閆打完電話回去,搶救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手術搶救,醫生一臉倦容地從裏面走了進來。

皇甫震拄著拐杖,快步上前。

“怎麽樣,顧濱海他怎麽樣?”

“回老將軍的話,顧老將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他受傷嚴重,所以還是需要住院觀察。”

“好,好,謝謝你們,謝謝。”聽到顧濱海沒有生命危險了,皇甫震激動地有些老淚縱橫,太好了,他的老兄弟沒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納蘭凝聽到顧濱海沒事了,也是跟著松了一口氣,看向皇甫閆,“我現在可以跟你回去了。”

“不等著見你父母一眼嗎?”皇甫閆知道,顧建明和郁曉白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所以看著納蘭凝問道。

“不了,不想讓他們有一個不清不白的女兒,要見也等一切都洗刷幹凈了再說吧。”

納蘭凝很平靜地說著,那個樣子就好似她一點都不期待見到自己的父母一樣,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渴望父母的疼愛,但是現在自己身上的汙點還沒有洗清,她不想看到父母難過,更不想讓他們失望。

她希望她和父母正式相見的第一面會是完美的見面。

“好,那我們先走吧。”

皇甫閆說著,跟皇甫震和皇甫軒打了聲招呼,就帶著納蘭凝出去了。

坐進車裏,皇甫閆還是習慣地俯身過去,幫納蘭凝扣住了安全帶。

兩人挨得很近,皇甫閆的氣息輕輕噴灑在納蘭凝的臉上,讓納蘭凝有些臉紅心跳。

皇甫閆扣好安全帶以後,沒有隔開兩人的距離,而是保持著這樣的距離,認真地看著納蘭凝。

“等下回去以後,記得匯報的時候說,你是被我帶出來的,全程都跟我在一起,是我打暈的警衛員,知道了嗎?”

皇甫閆說得很認真,也很嚴肅。

納蘭凝身上的汙點即將被洗刷,他不希望因為這次出逃的事情而造成什麽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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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吃醋的男人

“不行。”納蘭凝看著近在咫尺的皇甫閆,一口拒絕了他。

她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皇甫閆是Z國最年輕有為的少將,從十九歲起便屢立戰功,從未有過什麽負面的消息,她不希望他第一次有負面的新聞就是說他色令智昏,為了兒女私情,貽誤國家大事。

“納蘭凝,現在不是你犟的時候。”皇甫閆扣著納蘭凝的下顎,一臉凝重地看著她,“我帶你走,我可以說是為了讓你配合調查,我現在是少將,我不會怎麽樣的,但是你現在的情況不一樣,本來榮安那條線索出來以後,只要他說是他偷偷把行李箱掉包了,你並不知情,然後再把他即將交易的下家交代清楚的話,你就可以脫罪,你明白嗎?”

“我明白,皇甫閆,我都明白,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而影響你們任何人,這十五年,我過得渾渾噩噩的,但是現在,我才真的明白誰才是我真正要保護的人,所以,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因為我受到傷害。”

納蘭凝說著,表情依舊淡淡的,伸手輕輕摟住皇甫閆的脖子,“皇甫閆,我愛你。”

皇甫閆看著她,看著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一顆心就像被無數只手揉捏一般難受。

“納蘭凝,聽話好不好?”皇甫閆看著納蘭凝,語氣近乎哀求地問道。

“皇甫閆,我不會有事的。”納蘭凝卻依舊是平靜到讓人心驚的表情,語氣也很淡然,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即將面對的事情一樣。

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執拗的樣子,突然微微嘆了口氣,“你這性子,我是說服不了你了。”

納蘭凝剛覺得他有一絲異常,唇瓣上傳來一絲淡淡的涼意,皇甫閆的唇輕輕地覆在了她的唇瓣之上,輕輕的,只是這麽靠著,並沒有要加深這個吻的意思。

納蘭凝依舊摟著皇甫閆的脖子,感受著他唇上傳來的淡淡涼意,那種感覺就好似一下撫平了她心口的褶皺一般,讓她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

“小凝,對不起,我不能讓你有任何一點危險。”皇甫閆說話間,猛地加深了這個吻,然後拖著納蘭凝後腦勺的手微微用力,一個手刀,將她打暈了過去。

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瓣,皇甫閆回到駕駛位置上坐好,然後開車帶著納蘭凝一起回去了。

當皇甫閆扶著昏睡的納蘭凝進去的時候,現場的氣氛和皇甫閆想的並沒有什麽兩樣,氣氛異常的凝重。

皇甫閆輕輕地把納蘭凝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之後,看向自己的上級,行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

“怎麽回事!”威嚴的聲音,不怒自威,一身墨綠色的軍裝襯得皇甫閆眼前的這個男人格外的有威懾力。

皇甫閆看了一旁角落裏一臉做錯了事一般的警衛員,正色道,“報告長官,是我打暈了警衛,把納蘭凝帶走的,因為我相信納蘭凝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聽著皇甫閆的話,面前的男人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你相信?皇甫閆,你什麽時候這麽糊塗了?這種事情,是一句你相信就可以隨意把人帶走的嗎?”

男人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看著皇甫閆的表情有些痛惜,顯然不明白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部下,怎麽會做這麽不經大腦的事情。

皇甫閆自從軍開始,從未出過任何岔子,為人嚴謹地讓他們這麽前輩都自愧不如,這樣冷靜理智的一個人,他怎麽都想不明白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甘願接受一切懲罰。”皇甫閆看著眼前的男人,面不改色,無所畏懼地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回獵人學院重新考核去吧,能不能拿回你的少將軍銜,就看你自己了。”

男人看著皇甫閆,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

“是。”皇甫閆也毫不含糊,應道。

男子身旁一直站著沒有說話的另一個人顯然覺得這樣對皇甫閆這樣的懲罰有些重了,看向他道,“上將,榮安的線索是飛豹隊破獲的,人,皇甫閆現在也帶回來了,而且事實證明,納蘭凝也確實是冤枉的,上將對皇甫閆的處罰會不會重了,畢竟他是皇甫老將軍最愛的孫子……”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老將軍能理解的。”男子說完,看向皇甫閆,“你跟我過來一下。”

然後就向外走去。

皇甫閆跟著那個男子走了出去,到了一旁的一處僻靜的屋子內。

“坐吧。”男子看著皇甫閆說道,然後自己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是。”皇甫閆應著,在男子對面落座。

“納蘭滄已經被放出去了。”男子看著皇甫閆,說道。

皇甫閆微微嘆了口氣,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倒也沒有太驚訝,只是內心終究有些不平衡,明知他罪大惡極,可是卻沒有足夠的證據,將他繩之於法。

“我知道你心裏的感受,我們在調查後發現納蘭滄的背後是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放他出去,一方面是不夠定他的罪,另一方面是想用他做誘餌,直接釣出他身後的那條大魚,”男子說著,看向皇甫閆,“獵人學院,是最高端的封閉性訓練場,裏面訓練的殘酷性你是知道的,我讓你重新回去,你會不會埋怨我。”

男子此刻單獨面對皇甫閆的時候,倒是沒有了剛剛的疾言厲色,反而一直很溫和地問著他的心理感受。

“上將,我明白您的用心,自然不會埋怨,作為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皇甫閆正色說道。

“好,等那個納蘭凝醒了之後,她會和你一起去獵人學院報道,如果你們兩個一年之內都能夠脫穎而出,組織會給納蘭凝一個全新的身份,能不能查出納蘭滄身後的那個人,一切就看你們了。”

男子說著,站起身,在皇甫閆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就準備轉身走出去。

“上將,納蘭凝只是一個新兵,獵人學院對她來說,太過於殘酷了。”皇甫閆看著男子的背影,站起身,說道。

男子的臉色微微陰沈了些,轉過身,“皇甫閆,你是整個Z國的未來,別讓我失望,不要因為兒女情長,壞了事,你自己應該知道納蘭凝的能力以及她對納蘭凝的了解,她是執行這次任務不二的人選,我能讓你陪著去,已經是充分考慮到她的感受了,不要再跟我說這麽多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

“是。”皇甫閆攥緊了雙拳,應道。



皇甫閆對納蘭凝下手並不是很重,所以納蘭凝沒有多久就醒過來了。

因為她的嫌疑已經洗清了,所以也並沒有人看著她。

納蘭凝醒來的時候,她所在的那間屋子只剩下她一個人了,脖子微微有些痛意,但是不是很強烈,納蘭凝稍微活動了一下脖子之後,就起身,向外走去。

納蘭凝才走到外面,就看到納蘭承從另外一間屋子走了出來。

“大哥?”納蘭凝心猛地一跳,快步上前。

這段時間都沒有看到納蘭承,此刻怎麽會在這裏看到納蘭承,他怎麽了。

對於納蘭承,納蘭凝還是有感情的。

從小到大,對自己最好的人就是納蘭承了,雖然他不是自己的親大哥,但是對於納蘭凝來說,他是自己一輩子的大哥。

“大哥。”納蘭凝快步跑到納蘭承的面前,出聲道。

“小凝。”納蘭承看向納蘭凝,看著她明顯瘦了一圈的臉龐,心疼不已,伸手,輕輕將納蘭凝擁入了懷中。

“大哥,你怎麽會在這裏,發生什麽了?”納蘭凝看向納蘭承,滿臉擔心地問道。

“小凝,你沒事了吧。”納蘭承沒有回答納蘭凝的話,而是溫柔地看著她,問道。

商場上叱咤風雲,雷厲風行,讓人敬畏的冷面總裁納蘭承,在對上納蘭凝的時候,卻永遠是一副溫柔萬分的好哥哥的樣子,和他在外面所做的一切,判若兩人。

也許納蘭凝這輩子都無法知道,納蘭承對待外人是如何的冷漠無情。

“我沒事了,大哥,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納蘭凝站直身子,看向納蘭承,認真問道。

“我現在也沒事了。”納蘭承伸手揉了揉納蘭凝的細碎的短發,說道。

“小凝,你都知道了吧。”納蘭承微微彎下腰,看向納蘭凝,有些憂傷,卻又暗含著一些覆雜的情緒問道。

“嗯,我知道了。”納蘭凝語氣倒是很平靜,說道。

“如果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了,你會怪我嗎?”納蘭承看著納蘭凝,帶著些許緊張的情緒,問道。

“不會。”納蘭凝沒有猶豫,說道。

納蘭滄的勢力,納蘭凝是知道的,如果那個時候納蘭承告訴了自己真相,自己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或者讓納蘭滄感覺到什麽異常的話,自己反而更加危險。

畢竟知道了真相以後,納蘭凝即便心理再強大也不可能在納蘭滄面前一如以前一般,露出破綻是早晚的事情。

“小凝……”

在納蘭凝毫不猶豫說出不會的時候,納蘭承心動蕩地厲害,現在他終於可以不用背負著大哥的這個名號了,那麽,他們之間,會有那麽一丁點的可能嗎?

納蘭承幾次想要問出口,最終卻都咽回到了肚子裏去了,現在,那些情愫還不能說出口,藏在心底,納蘭凝至少還能像以前一樣,把他當成親哥哥一般。

納蘭凝聽到納蘭承喊她,擡頭看向納蘭承。

“照顧好自己。”

納蘭凝點頭,“你也是。”

納蘭承餘光看到皇甫閆走過來,也沒有再跟納蘭凝多說什麽,只是再次彎腰輕輕抱了抱納蘭凝,湊到她耳畔,“我永遠是你的大哥,這輩子,無論遇到什麽事,你都可以依靠我。”

納蘭承說完,站直身子,跨步離開了。

納蘭凝沒有看到皇甫閆,轉身看著納蘭承立刻的背影,微微有些神傷。

雖然她納蘭凝的身份是假的,但是她倒真的很希望納蘭承真的是她的親大哥,現在自己已經不是納蘭凝了,以後想要再見納蘭承估計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舍不得?”

皇甫閆走到納蘭凝身後,看著納蘭凝目不轉睛地盯著納蘭承的背影看著,連自己走到身邊都沒有發現,心中居然泛起一股酸意,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問道。

納蘭凝原本就是出來找皇甫閆的,只是正好遇上了納蘭承,耽擱了一下,現在聽到皇甫閆的聲音,立刻欣喜地轉過身子。

轉過身,對上皇甫閆,納蘭凝又板起了臉,“是你把我打暈的?”

“是。”皇甫閆堵著氣,所以也寒著一張臉看著納蘭凝,回道。

“為什麽,我不是說了……”

納蘭凝話還沒說完,就被皇甫閆給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快步向外走去。

“餵,皇甫閆,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納蘭凝被皇甫閆這麽抱著,掙紮著想要下來。

“別動。”皇甫閆低頭看著納蘭凝,加大了抱著她的力氣,然後繼續向外走著。

一直走到外面,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以後,皇甫閆才把納蘭凝放了下來,塞進了車裏,然後轉身走到主駕駛,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納蘭凝看著皇甫閆板著一張臉的樣子,臉上突然就出現了一絲玩味的神情,看著皇甫閆,微微湊上前,動作輕挑地挑起皇甫閆的下巴,“皇甫閆,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皇甫閆任由她挑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她,一雙好看的雙眼帶著寒意掃向她,“是。”

“還真夠直接的。”納蘭凝笑著縮回了手,靠進了車椅裏,“他是我大哥。”

“我知道。”皇甫閆當然不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麽,但是內心的那種情緒讓他羞於說出口,他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自己就對納蘭凝有了這麽強烈的占有欲,看到納蘭承俯身摟住納蘭凝,他就嫉妒地發狂。

內心明明奔騰地恨不得沖上前去把納蘭承揍一頓,卻偏偏要壓抑著,表現出一副清冷的樣子。

“知道還吃醋。”納蘭凝有些好笑地看著皇甫閆,這個殺伐果斷的少將其實好像真的很孩子氣。

“愛吃。”皇甫閆說著,不想再跟納蘭凝繼續這個話題,發動車子,“折騰一天沒吃東西,餓了吧,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納蘭凝也不推辭,一口答應。

吉普車在一處安靜的農家菜館面前停了下來。

皇甫閆打開車門下車,納蘭凝便也跟著下了車。

菜館雖然偏僻,但是人倒是不少,裏面也頗為熱鬧,不過好在兩人都是穿的平常的裝束,倒也沒有引起太多人的關註。

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老板立刻就拿著菜單上前。

“帥哥,美女,吃些什麽啊?”老板把兩份菜單一邊一份遞給皇甫閆和納蘭凝,然後問道。

“你點吧,我請客。”皇甫閆看著納蘭凝,把菜單放到一旁,‘大方’地說道。

納蘭凝從小對於吃的就不是很挑剔,既然皇甫閆這麽大方地說讓自己點,那她就也不客氣了。

納蘭凝也沒有問皇甫閆喜歡吃什麽,就照著自己的喜好,一氣呵成地點完了菜,然後動作瀟灑地把兩份菜單一起遞到了老板的手裏,“老板,就這些就好了。”

老板看著納蘭凝瘦削的身材,微微有些驚訝,“您就兩位嗎?”

“嗯,兩位。”納蘭凝回道。

“那您點的可能有些多了,本小店最是實誠,菜量都是足份的,你們二位的話,可能……”

“老板,我飯量大。”納蘭凝看著老板好心地勸說,笑著打斷了他的話。

“那好嘞。”老板聽著納蘭凝這麽多,這才轉身趕緊去下單了。

有錢賺不賺,那就是傻瓜,其實老板剛剛勸說的話才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老板走開之後,納蘭凝才回過頭來,對上皇甫閆的眼神,才發現皇甫閆一直在看著自己。

“皇甫閆,你不要用狗盯著肉骨頭的眼神盯著我看,好嗎?”納蘭凝看著皇甫閆那毫不掩飾的灼熱眼神,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這個冷面少將要不是因為剛認識他那段時間,他確實一直冷冰冰的,納蘭凝都快懷疑外界的傳聞有誤了,這熱情似火的眼神,跟冷面少將這個稱謂也不搭啊。

“你這個比喻不錯,很貼切。”皇甫閆收回眼神,微微勾唇說道,畢竟現在的自己確實很想吃了她。

納蘭凝懶得理會他,拿起面前的碟子,倒了一碟子醋,遞到了皇甫閆的面前。

皇甫閆擡頭,看著納蘭凝。

“你不是愛喝嗎,先喝起來吧。”

“……”

皇甫閆覺得納蘭凝應該是欠調教了。

小店上菜很快,不一樣,桌上就擺滿了菜了,納蘭凝一共點了四個菜,菜盤子真的很大,四道菜,就把一張桌子給擺得滿滿的了。

看到上菜了,納蘭凝也不客氣,直接就開吃了。

皇甫閆看著她這個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直接端起了面前的一碟子醋,喝了下去。

納蘭凝餘光看到皇甫閆的動作,差點笑噴,好不容易才把笑意憋了回去,繼續埋頭吃著眼前的食物。

177 你是不是說過,願意的?

“喲,我說這位兄弟,為了追妹子也是夠拼的啊,這一碟子醋,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喝下去了啊。”

皇甫閆才喝完,一旁桌上,一個喝得七葷八素的男人說著話站了起來。

納蘭凝餘光掃了那個男人一眼,那個男人五大三粗的樣子,光著膀子,膀子上紋滿了紋身,脖子上一條粗粗的大金鏈子,更是耀眼地很,他的身旁,還有五個跟他身材差不多的男的,桌上擺了兩盤子菜,卻堆滿了酒瓶,還都白酒,想也知道,這幾個人現在就是借著醉酒想要鬧事。

皇甫閆不動聲色,依舊巍然坐著,就好似根本沒有聽到身側男人那挑釁的話語一般,作為一個軍人,如果這種程度的挑釁他都要拔劍而已的話,那他的定力也太差了。

這種素不相識的人言語上的挖苦諷刺對於皇甫閆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一個見慣了生死,時刻在槍口下生活的人,早就不會因為這種幼稚的行為而動怒了。

那個醉漢見皇甫閆不說話,還以為皇甫閆怕事,看著面前幾個不停的起哄的人,腦子一熱,就站起了身。

原本他坐著的那個位置是看不清納蘭凝的長相的,此刻一站起來,轉過身,倒是把納蘭凝的長相看得一清二楚了,雙眼頓時就直了,一雙猥瑣的眼睛盯在納蘭凝的身上,幾乎都移不開了。

“我說你怎麽這麽拼命呢,原來這妹子這麽正啊,那別說一碟子醋,就是一瓶醋,老子也喝。”

醉漢說著,搖搖晃晃地走到納蘭凝他們這一桌,走到納蘭凝面前,看向納蘭凝,“妹子,你看你男人慫的,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樣的慫蛋你跟著他能有什麽好啊,要不跟了哥哥我吧,哥哥我保護你,保證你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你。”

壯漢滿身酒氣的說著,低頭看著納蘭凝,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期待的神情。

“如果你能打得過我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納蘭凝擡頭,對著那個醉漢露出燦然一笑,說道。

“哈哈哈哈哈,”醉漢聽著納蘭凝的話,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回身看向自己幾個朋友坐著的桌子,笑著道,“你們都聽到了吧,她要跟我打,真他媽笑死老子了。”

醉漢一笑,那一桌子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笑聲在整個飯店充斥著,頓時吸引了整個飯館的目光。

納蘭凝和皇甫閆卻始終都安靜地就好似他們不是當事人一般。

醉漢回頭看向納蘭凝,看著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笑得十二萬分的猥瑣,“妹子,我說你要是想跟了哥哥,就直說啊,何必要說打贏你打不贏你這種話呢,是不是想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納蘭凝聽著他的話,卻依舊不動聲色地看向他,“那你敢嗎?”

“笑話,就你個小娘們,我有什麽不敢的,不過哥哥怕打壞你啊,打壞了哥哥心疼。”

納蘭凝看著原本還算平靜的皇甫閆在聽到醉漢這句話的時候,雙拳攥得都發出了聲響,就知道玩的差不多了,再不趕緊結束,這個男人怕是要爆發了。

“那這樣吧,我們以打到站不起來為準,你贏了,我就跟你,要是我贏了……”

“要是你贏了,你要老子做什麽,老子就做什麽。”醉漢笑著說道,要是他打不過眼前這個女人,那他還混什麽?

“好,要是我贏了,你就跪著喊他一聲爺爺吧。”

“你……”醉漢聽著納蘭凝的要求,臉色終於有些難看了。

“要是你不敢,也可以現在求饒。”納蘭凝無所謂地說道。

“求饒,我呸,今天就別怪老子打女人了。”醉漢說著,就向著納蘭凝伸手過去,向著她的肩膀搭去,想要把她拎起來。

納蘭凝看著他的手勢,在他即將搭上自己肩膀的一瞬間一把扣住他的右手手腕,反向一用力,男子就哀嚎出聲。

緊接著,在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然後腳下一掃,直接掃在他的小腿骨上。

幾處的痛楚一起襲來,醉漢吃痛,叫的跟殺豬一般,聲音充斥著整個飯館。

在納蘭凝最後一腳掃向腳踝的時候,男子終於站不住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納蘭凝都坐在椅子上,沒有離開椅子一下。

醉漢摔倒在地之後,納蘭凝一腳踩在醉漢的背上,彎下腰看向他,“我男人可不是你這種垃圾可以欺負的。”

醉漢一下子被摔懵了,此刻聽著納蘭凝的話,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了。

“快去叫爺爺吧。”納蘭凝說著收回腳,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看著她的動作,和醉漢一桌的那幾個起哄的人嚇得瞬間就酒醒了,走過來跟皇甫閆打招呼,說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之類的。

皇甫閆沒有理會他們,任由他們幾個擡著扛著將人帶走了,目光卻始終鎖定在納蘭凝的身上。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白撿了個孫子,不開心?”納蘭凝夾著一筷子魚塞進嘴裏,邊吃邊問道。

“你彎腰跟他說的什麽?”皇甫閆看著納蘭凝,問道。

納蘭凝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沒,沒什麽。”

看著周圍還有許多的眼神在盯著他們兩個看,納蘭凝突然就沒有胃口了,“打包帶走吧,我吃飽了。”

納蘭凝說著,叫了老板來打包。

老板全程都用一種欽佩到近乎敬畏的眼神盯著納蘭凝看著,納蘭凝臨走的時候,老板看著納蘭凝,突然拉住了納蘭凝的胳膊,“姑娘,你,以後再來啊。”



車子一直向前開著,納蘭凝看著皇甫閆的臭臉,出聲道,“你現在帶我去哪裏?”

“你不想去看看顧爺爺嗎?”皇甫閆側頭看了納蘭凝一眼,問道。

“我……”納蘭凝有些猶豫。

這個時候去看顧濱海的話,顧建明和郁小白肯定也在,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們。

“你不想去?”皇甫閆看著納蘭凝的表情,問道。

“他,醒了嗎?”納蘭凝看向皇甫閆問道。

“醒了。”之前皇甫閆就收到了皇甫軒的信息,說顧濱海已經醒了。

“我想回軍營。”納蘭凝看著皇甫閆說道。

反正家人在那裏不會跑,她想調節好情緒以後再去見他們。

“軍營你現在不用回去了,”皇甫閆看著納蘭凝說道,他們現在是要被秘密送去獵人學院的,軍營裏早就把他們的檔案給鎖了起來,也許以後,特戰營都不會再出現納蘭凝這個人了,此刻自然是沒有辦法回軍營了。

“要是你沒地方去的話,不妨去我那裏好了。”

皇甫閆說著,也不等納蘭凝同意,就向著自己的那套公寓開去。

那是一套簡單的單室套,裏面裝修布置好了,但是因皇甫閆一直住在軍營,所以那套公寓一直都空著。

納蘭凝跟著皇甫閆走進裏面,除了必須的家具之外,裏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麽裝飾物。

“還不錯,我今晚就住這裏了,你可以走了。”納蘭凝看了一眼那間冷色調的房間之後,回頭對著皇甫閆說道。

“走?我不走,今晚我也住這。”皇甫閆很順理成章地說道。

“不行。”納蘭凝直接拒絕。

“怎麽,怕我?”皇甫閆笑著走到納蘭凝面前,帶著促狹的笑意問道。

“你想多了。”納蘭凝自然地繞開皇甫閆,說道。

“那你幹嘛不讓我住這?”

“就這一張床,你這連沙發都沒有,你準備睡哪裏?”納蘭凝看著皇甫閆,問道。

“那張床夠大了,我們都不胖,可以擠一擠。”

皇甫閆話音剛落,眼前一道黑影閃過,皇甫閆微微往後,避開了納蘭凝的攻擊,然後伸手抓住了納蘭凝攻擊自己的那一只,用力一帶,將納蘭凝帶入到懷中。

“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不要對我動手。”

納蘭凝被皇甫閆鎖在懷中,無法動彈,擡腳想要去踩他,卻被他一把抱了起來。

皇甫閆抱著納蘭凝走到床邊,將她丟到床上,然後覆身壓了上去。

“納蘭凝,那會我中了病毒的時候,你是不是說過,願意的?”皇甫閆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掩著濃濃的情欲,問道。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聲音,身子就像躥過一陣電流一般,原本想要反抗的動作卻沒有施展出來。

皇甫閆見納蘭凝不說話,低頭,埋首在納蘭凝脖頸間呼吸,“要不,今晚……”

說著輕輕吻上納蘭凝的唇。

每次對上納蘭凝,皇甫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身體總是會隨著本能做出一系列的反應。

皇甫閆吻得很認真,納蘭凝也被他帶著漸漸迷失在了他的吻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吻著。

納蘭凝其實並不在意婚前做這種事情,她只要認定了皇甫閆,便覺得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所以在感覺到皇甫閆身體變化的時候,沒有退開,而是依舊摟著他的脖子。

“小凝……”皇甫閆呢喃著,手上也漸漸有了動作,伸手,想要去解納蘭凝的上衣。

納蘭凝睜著眼睛看著皇甫閆,沒有反抗,沒有說話,只是一顆心跳得好似擂鼓一般。

皇甫閆對上她清亮的眼神,手上的動作一滯,整個人好像清醒了不少,低頭,在她額間淺吻了一下,然後起身。

納蘭凝也跟著坐了起來,眼神依舊有些迷離。

皇甫閆走進了衛生間,裏面很快就傳來了水聲。

冷水沖刷下,皇甫閆一身的火氣才慢慢消散了。

納蘭凝聽著水聲傳來,嘴角才勾起了笑意。

這一晚上,納蘭凝霸占著皇甫閆的床,皇甫閆則坐在椅子上,看著納蘭凝,發了一晚上的呆,一晚上,無數次地與腦子裏竄出來的邪惡念頭對抗,一晚上,洗了無數個冷水澡。

所以當納蘭凝睡好了,精神抖擻地起床的時候,皇甫閆已經洗漱好,等著她了。

納蘭凝走進衛生間,看著那唯一的一套洗漱工具,睡眼惺忪地看向皇甫閆,“這是你的?”

“嗯。”

“那我的呢?”

“這也是你的。”皇甫閆很直接地回道。

“皇甫閆,你口味有點重。”納蘭凝看著皇甫閆說道。

“在下面,自己拿一下。”皇甫閆逗完納蘭凝之後,還是乖乖地告訴了納蘭凝,洗漱工具在哪裏。

納蘭凝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靠在墻上,姿勢瀟灑,雙眼卻依舊盯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有些無奈,“少將大人,你不該很忙的嗎?”

“我現在暫時不是少將了,所以很清閑。”皇甫閆看著納蘭凝,依舊目不轉睛,“我現在有點後悔了,昨天就不該放過你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你不是少將了?什麽意思?”納蘭凝突然很嚴肅地問道。

“你不要岔開話題,現在是我在問你,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皇甫閆依舊吊兒郎當地看著納蘭凝,問道。

“是因為我嗎?”納蘭凝沒有理會皇甫閆的玩笑,而是追問道。

“不是,是進修。”皇甫閆說著上前,“早上顧爺爺打電話過來了,說想見你,我沒有替你答應,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

納蘭凝聽著皇甫閆的話,深吸了一口氣,“去吧。”

“好。”對於納蘭凝的決定,他都是尊重的,所以沒有多問什麽。

等納蘭凝洗漱好,出來的時候,皇甫閆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說不上豐盛,但是很營養健康,其實就是一杯熱牛奶和一個白煮蛋……

不過好在納蘭凝不挑,所以一頓早飯,也算是吃的比較溫馨。

吃完早飯,皇甫閆就帶著納蘭凝向著顧濱海在的醫院去了。

到了醫院,皇甫閆便伸手握住了納蘭凝的手,帶著納蘭凝向著病房走去。

顧濱海住的病房是一間套間,亢小玉自來了以後,就一直在病房裏坐著,不肯離開,但是病房裏不能留這麽多人,所以顧建明和顧建康夫婦是輪流過來的。

此刻,病房裏除了顧濱海,亢小玉以外,只有顧建明夫婦。

皇甫閆輕叩了一下病房門,這才推開門帶著納蘭凝走了進去。

知道了納蘭凝就是自己的女兒以後,郁小白一直在等著這一刻,此刻聽到聲音,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她立刻就站了起來,看向納蘭凝,眼眶瞬間就紅了。

上一次偶遇納蘭凝的時候,她就覺得納蘭凝特別像楠楠,沒想到真的是。

“楠楠……”郁小白輕聲喚著上前,走到了納蘭凝的面前,看著納蘭凝,眼淚就忍不住了,“是媽媽不好,是媽媽沒有守好你,害你吃了這麽多的苦,我的楠楠……”

顧建明看著自己的女兒,也有些哽咽,但是還是輕輕摟著郁小白的肩膀,“爸有話要跟楠楠說。”

“嗯。”郁小白應著,擦了擦眼淚,目光卻一直落在納蘭凝的身上,眼中滿是屬於母親的愛憐。

上天還是垂憐她的,又把女兒還給她了。

納蘭凝走到顧濱海身邊,看著病床顧濱海好似一下子老了十歲的樣子,心中難過。

“爺爺。”

“誒。”顧濱海聽著她的那一聲爺爺,臉上立刻滿是笑意,指著自己身畔的凳子,“楠楠,坐吧,你陪爺爺聊一會天啊,爺爺的傷都要好的快一些。”

納蘭凝依言坐了下來。

顧濱海便開始跟她說起她小時候的事,有時候說到好笑的地方,更是幾次笑得差點扯動傷口。

亢小玉在一旁看著,心中特別酸澀。

一把年紀了,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這些了,但是心卻還是會堵得慌。

顧建明是廖亦惜生的,顧建康是她亢小玉生的,因為怕自己是後媽對顧建明不好,所以從自己嫁給顧濱海起,顧濱海只要能把顧建明帶在身邊,就絕不留在亢小玉身邊,而顧建康,他卻幾乎沒有帶出去過。

同樣的,顧若楠是顧建明生的,在顧濱海的眼中就是掌上明珠,她堅信,就算顧若楠一無是處,顧濱海也一樣會偏愛她,而另外三個,顧建康的女兒,同樣是他的孫女,卻絲毫進不了他的眼中。

他就是這樣,因為是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娶了自己的,所以幾乎沒有給過自己什麽好臉色,做什麽事情,也總是表現地那麽明顯,從不顧及自己的感受。

他可以為了顧若楠,為了廖亦惜,不惜豁出自己的命去,而她亢小玉呢,到底算什麽。

顧建明感覺到一旁的亢小玉情緒不對,關切地上前,“媽,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建明,有一件事情,堵在我胸口幾十年了,現在楠楠都這麽大了,我也該告訴你了。”

“亢小玉,你又鬧什麽。”病床上,顧濱海看著亢小玉,突然帶著一絲怒意問道。

“顧濱海,我受夠了,我跟一個死人比了幾十年,我累了,我要跟你離婚。”亢小玉突然看著顧濱海,將這句話喊了出來。

顧濱海倒是一下子怔住了。

離婚?亢小玉要跟他離婚?是他聽錯了嗎?

這些年,他和亢小玉吵吵打打,不管怎麽樣,亢小玉都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自己,雖然自己確實不愛她,可是卻早就習慣了她在身邊了。

178 怕嗎?

“顧濱海,你娶我娶的不情不願,我知道,所以我一直盡全力地去對你好,結婚以後,四十幾年了,你哪一天給過我好臉色,你的心裏只有她,我原本想,我要是真的去跟一個死人計較,未免也太小家子氣了,但是現實有時候就是這麽可笑,四十幾年了,我連個死人都爭不過,所以我累了,我也沒幾年能活的了,剩下的日子,我不想再看著你的臉色過了,等你出院,我們馬上就去辦離婚。”

亢小玉說得很果決,不帶絲毫的猶豫,這是她第一次,完全不去在意顧濱海的情緒,說自己心裏的話,說出口之後,才發現心裏居然輕松了不少。

“離婚,不可能,我不會同意的。”顧濱海氣呼呼地坐直身子,看著亢小玉說道。

“顧濱海,這一輩子,你能不能有一次尊重我?”亢小玉剛剛喊了一聲,發洩完怒氣以後,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看著顧濱海問道。

“亢小玉,你我都什麽年紀了,這個時候說離婚,說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話。”顧濱海有些氣憤,扯到了傷口,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

原本看到他扯到傷口,亢小玉已經想上前去扶他了,但是在聽到他說的那些話,上前的動作又僵在了原地。

“笑話,我這一輩子嫁給你已經是個笑話了,我還有什麽好怕的。”亢小玉依舊寒著一張臉說道。

“媽,您有什麽事,跟爸好好說,您這是怎麽啦?”看著亢小玉突然和顧濱海鬧成這樣,顧建明急忙上前勸說道。

“建明,你自己說,這麽些年來,我對你和建康,有哪裏不一樣嗎,有一點不公平的地方嗎?”亢小玉見顧建明上來勸自己,轉向顧建明問道。

“媽,您這是怎麽了,我和建康都是您的兒子,哪有什麽公平不公平的。”顧建明聽著亢小玉的話,一頭的霧水。

亢小玉此刻也不敢顧濱海在說些什麽了,看著顧建明,“建明,你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對你和對建康,那是一模一樣的,但是你的父親不這樣想啊,因為我不是你的生母,你是你父親……”

“亢小玉,你夠了,別說了。”顧濱海情緒過於激動,帶動著一旁監測的儀器發出了報警的聲音。

“爸,你別激動。”顧建明喊著,急忙按了呼叫鈴。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安慰著顧建明,亢小玉心也懸著,但是卻咬咬牙,走了出去。

納蘭凝餘光看到亢小玉走了出去,原本想追出去的,但是他們之間的覆雜關系她都還沒有弄清楚,她此刻又站在什麽立場去勸亢小玉呢?

納蘭凝一向都是一個不怎麽願意為難自己的人,她不會上前去勸說亢小玉,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亢小玉就這麽突然地離開,肯定會引起全家的恐慌,所以看著亂成一團的家人,還是跟著走了出去。

等顧濱海的情緒穩定了下來之後,他才發現亢小玉已經走了。

“建明,快去把你媽找回來,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

顧濱海看著顧建明有些急切地說道。

人生地不熟是一方面,他就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萬一納蘭滄對她下手。

顧建明剛剛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顧濱海的身上,生怕顧濱海有事,也是到現在才發現亢小玉已經不在病房裏了,急急地就要向外面走去。

剛打開病房門,就看到納蘭凝走了過來。

納蘭凝看著顧建明急匆匆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要去找亢小玉。

“她去了後面的花園裏,現在一個人在亭子裏。”

“謝謝你楠楠。”顧建明很感動,一邊對著納蘭凝道謝,一邊快步向著醫院這棟單獨的特殊病房後面的花園趕去。

快步走到後面的花園裏,果然看到亢小玉一個人坐著,拿著一塊手帕在擦著眼淚。

“媽,媽,您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爸都擔心壞了。”顧建明快步上前說道。

剛剛亢小玉的話說到一半,他也沒有太聽明白,但是不管亢小玉是不是他的生母,這麽幾十年,亢小玉對自己的好,自己感受地真真切切的,就算是生母,最多也就能做到這樣了。

他還記得十幾歲那一年冬天,自己貪玩,掉進了湖裏,當晚就發起了高燒,那時候顧濱海在部隊裏,亢小玉背著自己走了十幾公裏,走到了醫院裏,鞋底都磨破了,腳底都磨出了血泡……

顧建明想著,看著此刻已經七十好幾的亢小玉,心疼不已。

“建明,你的生母其實是廖亦惜,是你父親最愛的女人,而我……”

“媽,您別說這些了,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您把我養這麽大,您就是我的母親,我只知道每次我生病的時候,陪著我的是您,我取的榮譽的時候,開心地熱淚盈眶的也是您,我年少叛逆的時候,擔心地掉眼淚的也是您,我有您就夠了。”

顧建明說得很認真,對他來說,亢小玉就是自己的母親,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血緣關系,他對亢小玉的感情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建明,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亢小玉靠著顧建明哭得稀裏嘩啦的。

亢小玉憋得厲害,斷斷續續地把那些過往都告訴顧建明。

人都是感情動物,這麽多年了,她早就把顧建明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了,此刻更是在顧建明的懷中哭得不能自已。

顧建明聽完整個故事以後回想起這些年父親對亢小玉的態度,更加心疼亢小玉的。

以前他一直以為顧濱海是因為在軍營裏待久了,所以不茍言笑,說什麽話也都言簡意賅,因為他對於他們兄弟兩個話也不多,但是一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再硬的漢子也會有柔情的一面,只不過是他的柔情只對他在意的那一個人而已。

顧建明安慰了亢小玉很久,亢小玉都不願意再回到顧濱海身邊去,顧建明沒有辦法,只能在醫院附近找了個酒店,先把亢小玉安排住進了酒店,然後又讓郁小白過來守著,自己才放心重新回到醫院去。

而此時,醫院的走廊上,納蘭凝剛打了一暖瓶的水往回走,就感覺到一道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看著,讓她根本忽視不了。

納蘭凝突然停下腳步看向自己,讓奚含萱心猛地驚了一下。

她站在原地,從背後看著納蘭凝,從來沒想到納蘭凝會突然轉過身看向自己。

納蘭凝看著奚含萱,立刻就有了印象。

那一日皇甫閆帶自己去皇甫家的時候,見過。

“有事嗎?”納蘭凝看著奚含萱,問道。

“你就是楠楠?”奚含萱看著納蘭凝問道。

她是到了這裏才知道顧若楠被找回來了,心裏其實很不是滋味。

在顧若楠她們還小的時候,顧濱海就非常偏愛顧若楠,而對她生的三個女兒,都是不屑一顧,原本顧若楠丟了也就丟了,這麽久了,顧濱海雖然依舊不待見她的三個女兒,但是也已經漸漸把重心移到了顧若珊的身上了。

雖然顧濱海這樣的重心讓顧若珊苦不堪言,但是顧若珊該吃的苦也已經都吃了,現在好不容易嫁給了皇甫軒,奚含萱以為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顧若珊終於可以過些好日子了,可是這個顧若楠卻又突然出現了。

原本的偏愛加上這些年的想念,顧濱海還不得把顧若楠寵上天,那以後顧若楠在顧家還不得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自己在顧家忍氣吞聲,所要的無非就是她的三個女兒能過上好日子,原本顧建明和郁小白沒有孩子,顧若楠又丟了,那麽顧家的財產最後說到底也就都是她那三個女兒的,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她這麽些年被顧濱海嫌棄,所受的委屈,也算是值得了。

但是現在,顧若楠回來了,以顧濱海對她的喜歡,就算她要整個的顧家,顧濱海都會毫不猶豫地全部給她吧。

奚含萱想到這些,對於納蘭凝就莫名地生出了恨意來,但是又不敢現在就表現出來,所以面對她依舊笑著看著納蘭凝問道。

“是。”納蘭凝沒有多餘的表情,看著奚含萱問道。

“真的是楠楠啊,楠楠,你還記得嬸嬸嗎,這麽多年了,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快讓嬸嬸好好看看,真是越長越標志了……”

奚含萱說著就上前,想要表現地親昵一些。

納蘭凝看著她上前雙手想要抓上自己的雙臂,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奚含萱。

奚含萱頓時尷尬地僵在了原地,心裏不悅,但是臉上卻依舊笑著,“是嬸嬸不好,嬸嬸唐突了,來,暖瓶給我吧,我來提吧。”

“不需要了,爺爺在裏面。”納蘭凝說著,轉身,推開病房門向裏走去。

爺爺,都已經叫爺爺了,奚含萱站在納蘭凝身後,指甲微微掐進肉裏,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才回來就知道先巴結好顧濱海。

奚含萱也沒敢耽擱,跟著走進了病房。

“爸,您好些了嗎?”奚含萱進去,走到顧濱海的病床旁,問道。

“嗯,我沒事了。”

顧濱海說著,頭都沒擡,剛應了一聲之後,就繼續和納蘭凝說著話,臉上始終掛著溫暖的笑意,對於納蘭凝的這種親切是另外她的女兒從來沒有過的。

奚含萱站在一旁看著,心裏的怒氣餘越積越多,不過她一向是個能夠隱忍的人,都忍了這麽多年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功虧一簣。

奚含萱在病房中就好似一個隱形人一般,顧濱海根本不在意她在不在,奚含萱待了一會,實在待不下去了,就跟顧濱海打了個招呼之後,離開了。

立刻病房之後,奚含萱再也不想再在S市待下去了,跟顧建康打了個電話,謊稱說顧若珊打電話給自己說有些不舒服,自己先回去照顧她了。

顧建康也知道顧濱海不待見奚含萱,她待在這裏也不自在,就答應了,只讓她路上小心些。

奚含萱回去之後,沒有回顧家,而是直接打電話給了顧若珊。

皇甫軒不在家,顧若珊一個人在家整日無所事事的,接起奚含萱的電話也顯得有些有氣無力的。

“媽,怎麽了?”

“珊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聽上去這麽沒精神?”

“我沒事。”顧若珊淡淡應著,“媽,你別擔心,倒是你,不是去看爺爺了嗎,是不是爺爺怎麽了?”

“你還擔心那個老不死的。”奚含萱心裏有怒氣,就有些口不擇言起來。

“媽,你說什麽啊?”奚含萱一向隱忍,就算對顧濱海有意見,也從來不會這麽直接地說出來,所以顧若珊乍然一聽,雙眉就蹙了起來。

“你出來一下,陪媽去喝杯咖啡,媽有好多事情想跟你說。”

奚含萱說完就掛了電話,顧若珊沒來的及問她怎麽了,只得換了身衣服,出了門。

門外不遠處,奚含萱的車就聽在那裏。

顧若珊走過去,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媽,爺爺這次怎麽惹你了,你這麽生氣?”顧若珊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看著奚含萱氣鼓鼓的樣子,出聲問道。

“珊珊,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瘦了這麽多,臉色還這麽難看?是不是皇甫軒欺負你了?”奚含萱抓著顧若珊的手,心疼地問道。

“沒有,媽,軒哥哥對我挺好的,怎麽會欺負我。”顧若珊擠出一絲笑容,對著奚含萱說道。

“那,你這是,懷孕了?”奚含萱眼神突然光亮了一些,看著顧若珊,一臉期待。

奚含萱的話音剛落,顧若珊的眼神瞬間就暗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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