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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皇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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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對剛才這番話的進一步說明和肯定,眾人都想,齊王的身份,若是不能確定的事,斷不至於在朝堂之上這樣堂而皇之地說出來,既然說出來,那就是真的了。

如果是真的,這是多麽讓人震驚的一件事啊,連皇上都能被人下毒,這東夏要反了天了麽?

太後的聲音有些發顫,她強自壓抑著,道:“何人下毒,何人如此大膽?”

是啊,眾人都想,何人下毒,何人如此大膽?

只有司城玄曦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這個結果,司城玄曦是早猜到了的,司城豐元對他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既然他的目標是那個位置,又怎麽會讓司城尚賢坐在那個位置,而他當初的那一番話,司城玄曦也求證了。

甘文思的確曾經在江湖上秘密尋高手,而且,將毒龍雙絕王家兄弟帶進東宮之中,這事,是真的。他當時的震驚和憤怒,悲哀和痛心,和司城豐元現在所表現出來的自然不同,但不得不說,司城豐元的表現,更加的可圈可點。

不同的是,一個是發自內心,一個是為了博取人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為自己謀取私利。

太後動問,司城豐元猛地擡頭,他目光悲憤,臉色沈痛,咬牙切齒,戟指指向司城尚賢:“此人不是別人,便是太子!”

轟——

又是一塊大石砸進水中,又是一個晴天霹靂震在眾人心中。

這時候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如果是對皇上不滿的人意圖謀害皇上,如果是膠東餘孽謀害皇上,如果是前朝遺族謀害皇上,如果是受災之地的百姓抱著一腔激憤謀害皇上……這些,還算情有可原。

可太子,那是皇上的嫡長子,已經被冊封為太子,如果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就不是大逆不道可以形容,那簡直是滅絕人倫,禽獸不如。

司城尚賢猛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怒聲道:“司城豐元,你別含血噴人!”

他這一怒,是真的怒了,他清楚明白,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心虛,就是默認了自己曾經做過這件事,雖然他的確是做過,但是,他怎麽能承認自己做過?

所以他必須怒,不但要怒,還要怒得怒火沖天,怒得怒火中燒,怒得氣沖鬥牛,怒得氣勢洶洶。不然,就是他心虛。他既然不會有任何的把柄留下,已經湮滅了所有的證據,沒有了後顧之憂,這件事他即使做過也是沒有做過,他為什麽不怒呢?

於是,太子怒氣沖沖,齊王針鋒相對,兄弟兩人的眼神在空中先交鋒起來。

眾大臣在一陣強烈震驚帶來的幾乎眩暈的感覺之中人人靜默,首先提出異議的是藍成宣,他義正言辭:“齊王爺,此事關系重大,臆測之事,豈可亂說?”

藍成宣不能不出來了,他心裏明白,齊王的話八九不離十,雖然他不知道太子用的什麽辦法,但是有甘文思在,甘文思那個人心思慎密,肯定是會把所有的證據都銷毀的,齊王再有能耐,也不過是個死無對證。

他是勿庸置疑的太子一黨,是太子的老丈人,而這個指控,是能把太子直接拍進地下拍死的,太子死了,他就什麽也沒有了,什麽也不是了,什麽國丈,什麽藍家的富貴,全成了空,連命也保不住。

如果他這時候還不跳出來,換了別人跳出來,到時候即使太子有驚無險化險為夷,這擁護之功也是落在了別人手裏,既然已經沒有退路,那就擁護得更加徹底一些。太子做了,但是,沒有證據,誰知道太子做了?所以,他首先就給司城豐元定了個“臆測”。

臆測這回事,再像真的,也是假的,證據才是最重要的。你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在這裏說什麽都是空談,都是臆測,不足以讓人相信。

頓時就有很多人附議,是啊,你們兄弟幾人爭皇位那勁兒,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但這一次太離譜了吧?弟弟指責哥哥謀害父親,這是個什麽事兒?

也有人在想,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太子真的做出這些事來,那這樣的人怎麽配為君?這樣的人當了皇上,那東夏就是真的完了。

另有人在想,太子已經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已經身負監國重任,皇位指日可待,怎麽會多此一舉?這齊王為了把太子拉下馬,連這樣拙劣的謊言也在朝堂上說,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

司城建元這時候是真的驚呆了。

他是聰明,也有勢力,但是,這樣的秘事,哪怕他再有勢力,再聰明,也斷斷是沒有想到的,更是查不到的。他這裏的資訊,就僅是太後即將在今天宣布皇上禪位,太子即將登基,這已經是比較隱秘的消息了。

誰知道,在這朝堂之上,竟然還有更加讓人震驚的消息。

司城建元這時候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憂,是該責還是該怒。

轉機。

這才是轉機。

這才是驚天的轉機。

試問,太子若是真做出這樣的事來,他怎麽配為君?那麽,今天太後即將宣布的禪位之人,便不可能是太子了。如果是齊王,那也不可能這麽匆匆而定,只要不是今天定下來,就還有轉寰的餘地。

就算沒有這回事,齊王提出了異議,太子總要證明什麽,或者解除大臣心中的疑惑,那必然是要時間緩沖的。

齊王誣告固然罪大惡極,但太子延遲禪位是必然的。他心花怒放地想,爭吧爭吧,爭得更激烈一些吧。這事兒只有鬧得大了,於我才更加有利。

但是,姿態他還是要做的。他一臉驚疑,難以置信,沈痛之極:“太子,二皇兄所說不是真的,對不對,你不會這麽對父皇的,對不對?”

太子心裏怒罵,對你個鳥!口中卻義正言辭:“八皇弟說哪裏話?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我豈能做?再說,我本是監國太子,未來的皇上,皇位本來就是我的,我為什麽還要謀害父皇?”

司城尚賢心裏怒火滔天,底氣十足,自己沒有把柄落下,這司城豐元也算是厲害,竟然等在這裏,好在自己早有準備,哼,司城豐元,想把我拉下馬,你還嫩了些。

有些不明真相的大臣便道:“是呀,太子本來就是監國太子,在行使著皇上的權利了,皇上龍馭賓天之後,太子就會登基,他豈會連這點時間也等不得?”齊王這個指控,真是落了下乘。皇上明明已經病在床上,不能動不能語,而且,太後還要讓皇上禪位太子,太子怎麽會連這麽短的時間也等不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簾後的太後悄無聲息,毫不阻止兩兄弟之間的爭競,也不理朝堂上這時候的混亂。

在一片置疑之中,司城豐元頓時處在下風,除了他的一黨,幾乎所有人都對他投來懷疑的眼神。

只有司城玄曦一片幽深的目光落在司城豐元的身上,他知道,司城豐元敢於在這時候說出來,就一定是有了不會被逆轉的把握,冒險的事,他怎麽會做?再說,他早知道司城尚賢的動機,而司城尚賢那邊卻無人知道他已經知道,一個有心之人要尋找一些證據,就算再難,也不可能一點也查不到。

司城豐元心中冷笑,這幫蠢豬,你當本王和你們一樣蠢麽?本王若不是有絕對的把握,豈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本王難道想找死麽?

看著鎮定如恒的司城豐元,司城尚賢雖然仍是怒氣沖沖,仍是底氣十足,但是,心中卻沒由來的有些發怵。自己做得這麽隱秘,他怎麽會知道?他不會真的有什麽證據吧?

嗯,甘文思把王家兄弟帶來東宮,是極隱秘的,而且,後面所有的事情,除了自己,甘文思,王家兄弟在場,再也沒有別人。下毒是自己親自動的手,他是練過無數次的,力求做的自然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他也確實做到了。

甚至連王家兄弟的死,甘文思制造的,也是意外死亡,而不是被害身亡。沒有破綻,這些完全沒有破綻,也不可能出現疏漏。

因為為了確定,後來他又另派了人去那客棧附近查過,甘文思辦事的確穩妥,王家兄弟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已經完全沒有後患了。

但是之前呢?

之前有沒有破綻?

不會,也不會,甘文思辦事謹慎細心,一直是秘密查訪,而且以他的才華,不可能留下破綻。

這麽一想,司城尚賢心中又定了下來,他帶著幾分痛心,帶著幾分難過,帶著幾分感傷,看著司城豐元,道:“二皇弟,我知道你一直對我不滿,但是這樣的指控,你不覺得太過份了嗎。你若對我不滿,你可以罵我,可是,凡事都有度。我們是兄弟,你指責我謀害父皇,你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這話憤而問出,正是恰到好處,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都想,是啊,齊王在太後提出由太子繼位的時候居然說太子謀害皇上,是何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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