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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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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城尚賢極是愛惜地左右看著自己身上的皇袍,越看越是喜愛,越看越是不舍,他說不舍得脫下來,絕對是真心真意的一句話。

甘文思笑道:“那皇上您就多穿一會兒,過幾天,皇上就可以想穿多久就穿多久啦!”

這話讓司城尚賢笑得幾乎合不攏嘴,是呀,再過幾天,再過幾天。明天皇祖母當朝宣布之後,最快也得三天後才能登基吧?

他看著自己身上那抹讓他愛到骨子裏的明黃色,三天,度日如年吶!

但是,甘文思的話也提醒了他,他在家裏可以多穿一穿,可是,真正名正言順穿上這件龍袍的日子,卻也要等幾天。

畢竟,太後還沒當朝宣布,這尚衣局沒有接到縫制龍袍的命令,這私做龍袍,還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就算夾著尾巴做人,也不過三五天。

司城尚賢動手脫下龍袍,對甘文思道:“你說的對,過幾天後,本太子就可以想穿多久穿多久。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

甘文思沒料到司城尚賢這會兒頭腦竟能這麽清醒,倒是有些意外。只不過,那抹意外一閃而逝,他極是自然地去幫司城尚賢把龍袍脫下放好。

司城尚賢指著龍袍道:“收起來吧。收好了!”

甘文思謙和一笑,道:“殿下請放心!”

“該準備的事情可都準備好了?明天皇祖母當朝宣布的時候,不會有人不開眼搗亂吧?”司城尚賢開始未雨綢繆。

甘文思意有所指地道:“我已經做過妥善安排。那些可能搗亂的,明天一定會抱病在家的!”

司城尚賢哈哈一笑,道:“你做事,我放心!”

這個清晨,和所有的清晨都是一樣,沈睡的街道漸次醒來,店鋪開門,擺攤的開始擺攤,趕集的走出家門,重覆著昨天的故事。

但是這個清晨,又似乎不一樣。

皇城裏,各個府第之中出門上朝的人們,一律拉開了轎簾,遠遠看見同僚,或是互相對視一眼,或是點點頭交換一個眼神,或是避開目光不予接觸,或者遠遠看見繞路而行……

但也有例外,藍丞相府,藍家先是有一輛馬車出了門,馬車車簾緊閉,趕車的車夫匆匆驅馬而走;過不了片刻,竟又有一輛轎子停在門前,一身一品朝服的藍成宣步履方正,走出府門,低頭進了轎子,之後,也是轎簾緊閉,轎夫走得飛快。

敢情先前坐馬車離去的,是藍家的大公子藍君義。

齊王府裏,出來的是馬車,司城豐元金冠束頭,豐神俊朗,一身玄色朝服襯得面如冠玉,唇紅齒白,他姿態溫文爾雅,他慢條斯理地上了馬車,唇角還含著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燕王府裏,同樣玄色朝服的司城玄曦站在府門前,卻只負著手看著遠處,長身玉立,挺拔冷峭,他不知道在想什麽,門前有一輛馬車,只是,馬車離他很遠,馬車上那個趕車的家丁臉色沈靜,像一尊化石一樣一動也不動。

司城玄曦看著遠處天邊的雲彩,輕輕一嘆,喃喃自語道:“我若不去,你定會失望,我若去了,你會不會失望?”

趙王府裏,司城玄瑞在聽風亭裏安坐,一把白玉瑤琴就在眼前,他輕輕撥動琴弦,白皙的手指上面甚至能看見細微的血管,這雙手,比女子的手還要纖白,他的臉,也十分俊秀。

長年“臥病”,雖然他多半時候遁身在外,但是,偶爾也是在府中閉門不出的,因此,他的臉色白皙,加上眉眼之間繼承了七分德妃的風貌,著實比女子更顯俊美。

一曲終後,葉公公道:“公子,現在各方人馬都去皇城,您不去嗎?”

司城玄瑞的手還按在琴弦上,輕輕一松,琴弦震顫,發出“嗡”的一聲輕鳴,他搖搖頭道:“皇城已經夠熱鬧了,有我不多,無我不少,何必去湊這份熱鬧?”

葉公公道:“今日,儲君之位,花落太子!”

司城玄瑞淡淡一笑,道:“原本如此,但是,世事從來無常,天意豈能預料!”

葉公公一笑,道:“老奴只報消息,不問天意!”

司城玄瑞在也笑了,道:“五弟去了嗎?”

葉公公道:“一柱香前,燕王府的馬車,已經向皇城而去。”

司城玄瑞笑了,道:“既然有五弟在,我就偷懶一次吧!”

秦王府門前,司城建元臉上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懊喪,雖然也是玄色朝服,風度瀟灑,但是不同於司城豐元的溫文爾雅和司城玄曦的冷厲峭拔,他顯得銳氣外顯,卻又不失穩重,鉆進馬車之後,便一把拉下簾子,由著府衛將車駛向皇城。

各路朝臣從四面八方匯聚,向皇城靠攏,因為三位大員被刺,京中本來氣氛肅殺,這時候的氣氛,竟然更顯得壓抑幾分。

早朝時間到,朝臣已經就位,大家雖然都有心理準備,還是下意識地擡頭看向那高高的龍椅,在龍椅之後側,垂起了一道簾子,那簾子只是一層輕紗,簾後設了一把椅子。

眾人心裏清楚,這便是太後老人家要垂簾聽政了。

對於今天,太後將出現在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大臣都是毫不意外,甚至樂見其成的。因為,今天太後的出現,將改變朝堂一直以來的趨勢,給東夏拉開一個新的帷幕,建立一個新的風向。

尤其是那些曾經被太後召見的人,更是心知肚明。

太監唱禮:“監國太子駕到!”

司城尚賢意氣風發地走上來,他那身杏黃色的衣服像在跳舞一般,如果留意一點,就會感覺到,他從頭到腳,似乎每一根汗毛都在跳舞,雖然他表情仍然嚴肅,並沒有什麽異樣,但是,他眼底深處,卻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喜悅之情。

眾臣跪:“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城尚賢道:“眾卿平身!”

這一聲,讓所有的人都有些意外,卿,乃是皇上稱呼臣子,面前這位雖然是監國太子,可畢竟不是皇上啊。

就算太後作主,要讓他登基,可現在他畢竟還不是皇上,竟然用卿這個稱呼?

一時,眾人竟有些呆住,不知道該說一聲謝太子,還是不說。

藍成宣見此情形,忙道:“謝太子!”

有人開了頭,後面即使有不情願的,也不會唱反調,於是,眾人都道:“謝太子!”

司城尚賢感覺到這山呼中的無盡尊榮,即使盡力掩飾,但滔天的喜悅如何掩飾得住,頓時有些眉飛色舞。

蒙太後召見過的幾位老臣都是人精,有眼尖的也發現了太子的喜悅,有的想,太子畢竟年輕,遇到這樣的事不免喜形於色;有的想,皇上病倒床榻,太子殿下竟然眼底一片喜色,這位太子這樣的表現,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只不過,這些想法都在心底,誰也不會說出來。

太監再次唱報:“太後駕到!”

眾臣再跪:“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由貼身宮女扶著坐在簾後的椅上,她的目光透過那薄薄的輕紗落在滿殿跪倒的文武身上,目光中喜怒不明,憂樂不顯,但是,如果能近一點看,就能看到這位太後臉色竟然很憔悴。

太後道:“眾卿家平身!”

“謝太後!”

眾臣分列兩邊,幾十人的大殿上,鴉雀無聲。

司城尚賢道:“各位卿家可有本奏?”

一個卿字,著實讓他感受到無盡的優越,忍不住一用再用,卻絲毫沒有發現,簾後的太後,一張臉上已經露出幾絲陰霾。

本來應該是由幾位老臣來提親什麽國不可一日無君,然後請求皇上禪位,太子登基之類的,但是,司城尚賢的喜悅之情,和連續兩次以皇上的身份來稱呼臣子的逾越,讓那些老臣們一時竟不知道是該繼續下去,還是再等等看。

朝堂一片安靜。

司城尚賢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他-媽-的這幫老不死怎麽在關鍵時候掉了鏈子?這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奏?

藍成宣也深覺意外,可是他身份特殊,卻是要避嫌的,只好緘默。

這情形,只要太後開口,也能立刻穩住形勢,但是,簾後的太後,除了說了一聲眾卿平身之外,竟然一個字也沒有說。

司城豐元一副毫不驚訝的樣子,司城玄曦面無表情,司城建元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又閃過一絲狂喜,可是,他又要掩飾這一份狂喜,只好低下頭去。

朝堂上的氣氛頓時怪異起來,那些聽到消息的大臣們都有些訝異,太後老人家親自出現在這裏,垂簾聽政,難道就是為了聽一聽太子是怎麽上朝的嗎?

可是,不是聽說,太後老人家是來頒布一個什麽事情的?

朝堂這種鴉雀無聲的情形的確怪異,司城尚賢只好再問道:“眾卿可有事啟奏?”

垂簾後,久久不曾出聲太後緩聲道:“哀家有話要說!”

司城尚賢暗暗松了口氣,心想我的個祖奶奶,你可要嚇死我了。口中卻恭敬無比:“請太後訓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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