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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有人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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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西,肖側妃院。

有丫頭正在為肖側妃輕輕地揉著肩,肖側妃有些吃疼,罵道:“不會輕點嗎?”

丫頭無所適從地跪下,又驚又怕地道:“側妃息怒!”

“算了算了,滾吧!”肖側妃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小丫頭趕緊退下去了。

被太子推倒在地,肖側妃可摔得不輕,但當時端木長安頭也不回地直接離去了,肖側妃一時之間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這時候一邊叫丫頭揉著一邊在想,偏偏這丫頭手底下沒輕沒重,也就感覺越發疼了。

也是她心裏有事,不然,小丫頭可要遭殃。

來到西啟之後,仗著端木長安的寵愛和放縱,她一直是為所欲為的。之前,她鬧市裏跑馬,刁鉆任性,跋扈囂張,欺負百姓,打死宮女,這些事做得也不少,端木長安總是一笑置之,對她寵愛依舊,她也就越發囂張跋扈,越發刁鉆任性。

為什麽這次,竟然會為了一個外地來西啟的人生這麽大的氣?

她已經查過,那不過是兩個普通的商人,來西啟是和所有的東夏商人目的差不多的,都是為了打通這條商路,誰都看到這條商路的商機,卻誰也得不到這條商路真正的通關文書。

還曾經有人把禮物送到她面前,只是,她這麽得端木長安寵愛,也一樣不能涉及端木長安的政務和軍務,不得議政,因此,也幫不上忙。

那個人是誰?

一個想拿通關文書的商人,又會有什麽深厚的背景?

肖側妃在太子府已經大半年,端木長安有一大把的陪侍丫頭,舞女,宮女,侍女之類的,但是只給了她一人側妃的名份,也一直只寵她一個。

偶爾端木長安興之所至,睡了哪個丫頭,之後肖側妃醋勁大發,去尋那個丫頭的晦氣,端木長安也只當不知道。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變色,把她推開不再看一眼。

所以,肖側妃在太子府裏,地位超然,自然也有一些得了他好處的太監宮人為她所用。

她心中生了疑,心想是不是自己得到的消息有所疏漏呢?

想到這裏,她立刻吩咐自己院內的管事太監去打聽消息,看看太子會怎麽應對這些事情,太子既然讓尋箏去牢裏把他提出來,自然會有所安置,尋箏的能耐,她是知道的,他出手,應該會很快帶了人來。

肖側妃心神不定地等著。

半個時辰之後,消息傳來,太子派去的近衛尋箏大人帶回來一個年輕人,據說就是那個路三,太子對他禮遇有加,言談親切。

又片刻,消息傳來,太子令人把那路三帶去風荷苑暫住,管事宮人派了六名丫頭小心侍候。

再片刻,消息傳來,那路三竟然是個女子。

前兩條消息還算了,第三條消息讓肖側妃著實吃了一驚,那個小個子小白臉,竟然是個女子?太子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臉上變色,太子認識她?

既然太子認識她,又對她禮遇有加,還讓她住在風荷苑,近日太子正要選太子妃,難道,太子有意選她為妃?

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個子小白臉也就長得清秀一點,連美人也算不上,自己不論身材,相貌,服侍男人的手段,都要比她強得多,她憑什麽得太子的歡心?

可是,想到太子那不留情面的一推,肖側妃卻沒由來地產生一種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一生出來,肖側妃就有點坐臥不寧了。

她是東夏太子司城尚賢送給端木長安的禮物,她身上還背負著別的任務,如果端木長安不再對她寵愛,那她就什麽也不是,所以,她絕不容許別的女子搶走端木長安的心。

她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叫過身邊的管事太監,小聲吩咐了幾句,那太監眼神閃爍地聽著,答應一聲,忙低著頭出去了。

這時,藍宵露在風荷苑已經沐浴更衣。

她本來還想繼續扮著男子的,但是,不知道是端木長安的吩咐,還是那個管事的宮人眼光如電,為她拿來的替換衣物竟是女裝。

她很生氣,指著衣服氣憤地對管事宮人道:“路某堂堂男子,你拿這些衣服來是什麽意思?”

管事宮人既不謙卑也不張揚地道:“姑娘,身子束得厲害,總是不大舒服,還是這衣服更適合你!”

藍宵露對著她洞悉一切一般的眼神,哪裏還有底氣繼續堅持要穿男裝?和個宮人鬧,也太幼稚了,之前尋箏就不止一次稱呼她為姑娘了。這身份,總是敗露了。

所以,她本想遣開了要服侍她洗澡的丫頭,卻也知道這是多此一舉了。幹脆泡進浴桶裏,任由丫頭服侍,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到於半夜會不會被某人騷擾什麽的,她倒不擔心,端木長安身邊有那個貌美如花的肖側妃,大概不會對她這樣一個貌不出眾的人有別的想法,不可能有人面前有漂亮的芍藥,卻看上路邊的小黃花。

在她脫了衣泡進浴桶時,肩上臂上被濺的血汙早已經幹成了血點,那些丫頭們很淡定地為她擦洗,一副不驚不咋的樣子,這讓藍宵露對西啟太子府裏丫頭們的素質暗暗是驚嘆了一回。

洗完澡後,真是一身清爽,不但身上的汙血沒有了,那牢裏沾染的黴氣和灰塵也沒有了,不過想到先前血流成河的樣子,她心中還是有些發怵的。

兩輩子加起來,她唯一殺過的,也就是一只猴子,還是為了救顧飛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出手殺的那只,哪裏見過那血腥那麽血淋淋的場面?

那可是在眼前活生生上演的一幕血腥大片,比電鋸驚魂還要恐怖。

但願能趕緊忘掉這些場景,那可不是什麽愉快的記憶,哪怕那個人是救了她,但願晚上不要做噩夢。

等她走出浴桶,立刻有丫頭用幹軟的布為她擦去身上的水珠,又服侍她換了幹衣,把她引到隔壁的臥室,扶她到妝臺前坐了,再用軟布為她擦幹頭發,動作既細致又耐心。

前一會兒還在昏暗冰冷又黴氣沖天的牢房,承受著十幾個大漢不懷好意的目光,緊張而戒備,現在到了這樣一個又幹凈又清爽,又溫暖又寬敞的地方,簡單有天上地下的感覺,她也懶得想端木長安的用意,只是不知道荊無言聽說她被抓的消息會怎麽樣,希望荊無言沒事吧。

擦幹頭發後,服侍的宮人請她安寢,便靜靜地退出,還從外面把門為她關上了。

藍宵露今天實在太累,精神耗得也大,她實在沒有精力再想其她,哪怕她也擔心荊無言,哪怕她並不知道端木長安為什麽會恰到好處地派人出現在大牢裏救了她,哪怕她不知道端木長安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她搖搖頭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走到床邊,掀起被子爬上床,蒙頭就睡。

天塌下,就當被子蓋吧。

今天,端木長安應該不會來打擾她的,既然端木長安還認得她,不管他打的什麽主意,都是明天要面對的事。

她猜測的沒錯,端木長安果然沒有來相擾,藍宵露睡得很香甜。

被軟枕香,從她離開燕王府到今天,這是最軟的床,最暖的被,最暖和的房間了,尤其是之前還經歷了大牢那個不是人待的地方。

四更時分,萬簌俱寂,關緊的門輕輕開了一條縫,一個黑影悄悄地閃進了屋子。

因為太黑,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是看出那人身材並不高,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來,悄悄地來到床邊,撩開了帳子,這時候,床上的藍宵露呼吸均勻,正在熟睡。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竹筒,湊到唇邊,對著藍宵露的鼻子輕輕一吹,一縷細細的煙霧從竹筒裏湧出,飄進藍宵露的鼻中。

如果藍宵露是醒著的,以她閑來沒事和時封探討的那些迷香的藥性的不同的藥粉顏色,一定分得清,這正是三步倒迷香。這三步倒迷香遇水也不能醒,必須有解藥才行,不然,藥效足足十二個時辰,是殺人越貨,作奸犯科的必備物品。

這下,藍宵露睡得更熟了。

黑影退回桌邊,把竹筒塞回懷裏,卻從懷中拿出一疊紙來,他把紙鋪在桌面,提起桌上的壺,輕輕搖了搖,壺裏還有多半壺水。

他很滿意,揭開壺蓋,拿起一張紙浸了進去,然後,提著濕紙來到床邊,比對了一下,把濕紙對準藍宵露的口鼻貼了上去。

然後,他又回到壺邊,繼續浸,繼續回去貼。

紙已經浸濕,就會變軟,貼在臉上,就會緊緊地貼著皮膚,不會放進去一絲一毫的空氣,一張紙足夠把人憋死。何況,他一張又一張,直貼了五張。

他的眼神中閃著一抹殘忍的光,對著藍宵露,口中低低地,喃喃地道:“對不住,不是我要殺你,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我也是奉命行事,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找我報仇。”

這有個名堂,叫貼加官,只要被濕紙貼住,只消片刻,被貼的人就會窒息而死,而且死得毫無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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