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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葉琦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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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睞待在燭龍殿裏的時候,柳老爺子已經找到了九天“鬼謀”李覆,並告訴他變天君如今被困在紅衣教,李覆立下便與他一同去了紅衣教。

有柳老爺子的高強武藝和李覆的智計多端,就是阿薩辛也不得不同意放趙涵雅脫離紅衣教。

而找到了變天君,還有炎天君,李覆心中的困惑幾乎都得到了解答。

盡管真相並不那麽如人意。“你是說,我父親的死是九天叛徒所為?”李覆不敢置信地道。

當年李覆的父親為上代鬼謀李靖的後人,卻非真正的鬼謀,而是李家家臣羅宇繼承了鬼謀之名,然而其先祖鬼謀的身份卻不知為何洩露了出去,引得許多勢力垂涎於李家手中的《九天兵鑒》,李覆的父親也因此而死,後李覆被羅宇帶走教導,成為新任鬼謀。

“是的,以前我們只是有些懷疑,但涵雅的爺爺,上任變天君的死讓我們肯定了這一點,九天中出了叛徒。”柳老爺子沈聲道,

“變天君的死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李覆提出質疑道,實在是事情太讓人震驚了,堂堂變天君幾乎滿門被滅,他們居然無從所知。

柳老爺子剛要開口,就被趙涵雅給打斷了,“柳爺爺,讓我來說吧,我是趙家唯一的幸存者,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這件事。”

柳老爺子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涵雅,你說吧。”

趙涵雅紅著眼眶,字字清晰地道;“是我的爺爺,他算出了九天中出現叛徒這件事,然而我神算一脈歷來只有批卦卻沒有解卦的能力,那卦辭也被那人看到,於是狠下殺手,殺害了我全家,唯有我是被柳爺爺救了,才幸免於難.”

李覆聽著不禁黯然,對於這個與他當年遭遇相似的女孩也有看些憐惜,她本應無憂,卻要小小年紀承擔這麽沈重的責任,何其無辜。

但他又很快振作了精神,現在可不是感傷的時候,他擡頭看向柳老爺子,道:“既然炎天君願意讓變天君出現在我們面前,那麽就意味著您已經知道了九天中的叛徒是誰了,是麽?”

李覆這話一出,連趙涵雅也不禁看向了柳老爺子,畢竟事關與她有血海深仇的人。

柳老爺子收到兩道灼熱的目光,不禁苦笑道;“真是聰明的年輕人哪,沒錯,我的確是知道了九天中的叛徒是誰。”

“是誰?”李覆壓抑不住內心的焦急和憤怒道,

“是朱天君。”柳老爺子沈聲道,

“是他。”李覆不禁驚呼道,

柳老爺子又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道:“是他,又不是他,真正的朱天君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混在我們九天中的是波斯襖教暗星長老,穆瑪依。”

“什麽。”兩道驚呼聲同時從李覆和趙涵雅口中發出。

柳老爺子和李覆的談話沒有避著趙涵雅的意思,雖說她年幼,但既然已經繼承的變天君之位,就只能被迫承擔這份責任,她與兩人的地位便是平等的,九天中的事務也不能瞞著她。再者此事與她本就有很大的關系。

李覆很快冷靜下來,道:“此事千真萬確?”

“是幽天君送來的消息。”柳老爺子只回答了這麽一句,便足以證明此事的真偽,幽天君既然敢說,那麽就是有了確實的證據。

“波斯那邊的人,居然敢把受伸這麽長,甚至還打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

李覆恨恨道,又和柳老爺子互相對視了一眼,既然有膽量算計九天,那麽就應該有膽量來承受九天的報覆。

報覆不可怕,瘋子的報覆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有權勢的瘋子的報覆,希望這位穆瑪依能夠在那些人的報覆中盡量活下來啊,不然死了的穆瑪依對她就沒什麽作用了,顧睞哼著小歌,邊想著邊為左手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

第二天,顧睞依舊活蹦亂跳地走進了龍躍殿,誰也看不出她昨天有受傷的跡象,葉英依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薄薄的嘴唇有些發白,絲毫未影響到他恍若仙人的絕色姿容。

只是這次與以往不同的是,葉英先開了口,道;“蓼藍姑娘似乎心情很好?”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葉莊主可真是心思敏銳哪。”顧睞微微翹起嘴角,眼波靈動地轉了轉,道。

說這話時蝠王和鼠王早已如昨日般守在了後門,聽不見她二人的話。

“是蓼藍姑娘表現的很明顯。”葉英輕笑道,她邁的步子都較前兩日輕快了許多,說話的語調也比以往上揚了兩個弧度,心情怎會不好。

“你說心情好是猜對了,但我心情為何這麽好,你又是否能猜出個一二來呢。”顧睞挑眉笑道。

“葉英雖然不知,但或許與昨日一戰有些關系吧。”葉英靜靜含著笑道,

“你倒還真猜對了,雖說不全是,但也占了個一二來,昨日葉莊主的無上心劍還真是讓我嘆為觀止啊。”顧睞閉上眼睛,揚起右手,頗有些陶醉地道,

她倒也不是完全誇大,葉英的心劍雖說在此世不算天下第一,但卻是正好對上顧睞的軟肋啊,心境。

顧睞的心境並不圓滿,雖說在仙劍世界中,她的實力得到飛躍性的增長,但處在鎖妖塔裏,沒有天道法則的指引,她不過是歷經幾世的心境還遠遠不足以與千年的道行匹配。

有道行沒道心之人,終會入魔,甚至成為沒有理智的怪物。

她倒沒有什麽修仙問道的想法,入不入魔也無所謂,甚至於魔道隨心所欲的習性更適合她,只是她唯一不想的就是淪為沒有理智的怪物。

顧睞活了這麽久,最大的期盼莫過於能以自己的意願存活於世,無論是什麽樣的身份都好。

葉英的心劍雖還不足以讓她道心圓滿,卻也讓她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有心魔。至於是什麽,那要以後才知道了,顧睞並不著急,這麽漫長的歲月她都走過來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這些想法也不過只是在她腦海中浮現了那麽一會兒,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將心思放在葉英身上。

只聽葉英苦笑道:“蓼藍姑娘還真是說笑了,我的心劍術若真是了得,也不會被姑娘打得我現在是動彈不得了。”

聽這話,顧睞臉上不禁露出了赧色,昨日一戰時她一不小心被葉英的心劍術給刺激到了,然後就沒收住,施展出來的三成功力變成了五成功力了,幸好她及時清醒過來,否則她大伯葉英就要被她戳死了。

雖然現在也沒好多少,身上多處經脈被她的真氣給震傷了,暫時功力盡廢,周身動彈不得。

當然換做別人,比如李倓,令狐傷這些人,她可不會有什麽恃強淩弱的感覺,只能怪他們倒黴嘍。

“只是今日無法與蓼藍姑娘比劍了。”葉英輕笑道,弄得顧睞心裏頭更不好意思了,她很少會有這種感覺了,就像是犯了錯,被家長溫柔的教誨一樣。笑話,還比劍,恐怕葉英都被她給打得連劍都拿不起了吧。

顧睞心裏嘆了一口氣,便有些認命般地走到葉英面前,蹲下身與端坐著的葉英齊高,兩指在他胸前點了點,葉英不由得張開口,顧睞迅速地給他服下一枚藥丸,然後又是一點,保證他順利服下。

葉英只覺的滿口苦澀,面色也有些失態地道:“蓼藍姑娘給我服下的是什麽藥”

顧睞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能治你傷的藥了,服下這個,你的經脈一天之內便可恢覆如常了。”

前提是藥效還在,顧睞心裏弱弱地來了一句,這都是百年前煉制的奇藥了,她在隱元會翻了好久才找出來的合適的藥呢。

“既然是治療我傷勢的藥,蓼藍姑娘為何不讓我自己服下呢?反而以這樣特別的手段……”葉英面露苦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他餵毒藥呢。

“這…”顧睞會說,她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麽,

“誰教你傷勢這麽重,要是你拿不穩怎麽辦,這藥僅此一顆,落地就化,珍貴著呢,”顧睞狡辯道,

“那真是多謝蓼藍姑娘好意了。”

葉英微微一笑,顧睞看著可不像是相信的表情,便硬撐著又道:“再說了,我可是天一教的大惡人,要是你對我心存懷疑,不肯服下那豈不是浪費了我的藥。”

葉英聞言又輕輕笑了幾聲,道:“蓼藍姑娘怎會是惡人。”

聽葉英說這話,顧睞心裏倒有些不爽快,冷笑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惡人?俗話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堂堂藏劍山莊莊主居然還這麽天真哪。”

顧睞雙手合抱在胸前,又故意道:“說起來,六大門派的人也快到了,就是不知道,到最後能有多少弟子活著離開呢?”

葉英輕嘆了一口氣,道:“蓼藍姑娘何必強做惡人,天一教並非良木哪。”

她又看了葉英一眼,冷冷道:“我是什麽人,你又怎會知道?就像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師父就告訴過我,有些人看著和善,心腸確比虎狼還惡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時候至少先讓你知道。”

葉英聞言怔了一聲,道:“你師父說的也沒錯,只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睞不耐地給打斷了,“你也別跟我說什麽性本善還是性本惡的言論,我可不是那王遺風。也別想著學純陽觀的那群老頑固,說一大堆的話來感化我,引我走上正途什麽的,我若想做什麽,這世上沒人能攔得住我。”

她的話裏生生帶著一股子狠戾來,任誰聽了都會相信她是真的會這樣做的。

“人活於世,總會有太多的羈絆,行事總是需要周全一點的。”葉英微笑著緩緩道,絲毫不在意顧睞的不悅。

“那更好,我沒有什麽親人,也沒有什麽朋友,更……”顧睞忽然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黯淡,又道:“更沒有愛人,無牽無掛,活得才會痛快。”她扯出諷刺的笑容道,

葉英眉頭微蹙,那眉間的一抹嫣紅也皺在了一起,倒是分外地好看起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道:“親人,朋友,愛人,這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沒有誰會不需要他們的。”

顧睞聞言沈默了片刻,忽然間又大笑起來,笑得有些癡狂,吃吃地道:“親人,朋友,愛人,這些無一不是好的,但是他們都不能陪著走到最後。親人會先走一步,朋友也會分離,愛人也會老去,路太長了,走的,只有自己。”

她繼續笑著,眼角的淚水都不禁流了下來,她卻顧不著抹去。

葉英笑容依舊平靜,如秋葉般靜美,他忽然道;“那你可以停下來,試著為他們停下來。”

顧睞忽然看向他,又想開口說什麽時,卻聽到大門被突兀地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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